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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女婿金太贤

发表时间: 2023-01-12

女儿美虾在大二那年认识了金太贤。说起来,女儿的初恋不是他。她中学的时候喜欢上邻居的儿子,金发碧眼,好看的脸。她痴痴地出现在他出现的许多地方,但人家看不上她。

金太贤与女儿不是一所大学的,只是女儿有一次在家附近看到他拿着一只足球,在playground踢来踢去,不知怎么就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

不知道为什么,金太贤样貌普通,女儿却觉得他好看。女儿跟她妈妈一样没有眼光吗?还好我的儿子JIE就很会谈恋爱。他一共谈了七八个女朋友。我妈妈那时脑子还没有坏掉,她问起我儿子谈恋爱的事,听完了,摇摇头,骂我儿子是小流氓。

她用软软的苏州腔说:他就是个小流氓。

那一次儿子JIE把一个台湾女孩追到手又甩了。被女孩追着骂了一年。

那个女孩叫秦雨漫。我见过她数次,她是一心要嫁到我家来的,与我很亲密。

她很漂亮,特别会打扮,我那时传了很多她的照片给我妈妈看,也传给弟弟弟媳看,他们都说像极了中国的北京女孩高圆圆,比高圆圆更秀气呢。

曾雨漫比儿子大了四岁。但我那时被她的漂亮迷住了,觉得大些的女孩,能够给我儿子爱护。

曾雨漫从台湾来,她的男朋友在休斯敦大学读研究生,他们本是一对恋人,但儿子见到曾雨漫后,拼命地追求人家,跟人家男朋友决斗一样,但最后,不到两年又抛弃了那个姑娘。

现在儿子娶的女人,不知道哪点让他动心了。可能是她挣得多吧。这点我儿子跟我一样,凡事,相信钱,然后,才考虑别的。不相信钱,我想不出还能相信什么?感情是最操 蛋的。我那时多少有钱的男人追求我,我怕呀,怕他们家是资本家,是修正主义,是不健康的。最后找了一个穷人家的死读书的,身体这么不能扛。我30多岁就成了寡妇。让我相信爱情?太不道德了。从此我只相信钱。但我女儿相信爱情,我怎么说她也不听我的。她说钱不重要,她能吃苦。

我女儿站出来,怎么说也不是丑姑娘。个子是不高,160公分,但小小的圆脸还是挺可爱的。

女儿从小就是闷声不响的孩子,我不知道她整天在想什么。她不苟言笑,喜欢打篮球,但个子是死穴,不得不放弃。

大学毕业后,女儿美虾直接到了奥斯汀化工企业上班,后来,因为不想在一线上班,换了工作。但需要上夜班,但收入还是不错的。她的工作学习,从来不需要我操心。我也操心不了,因为这个家庭要运转,只有靠我了。

女儿与她哥哥一样,上学与工作都不用我麻烦。美虾读书全享受的贫困家庭的全免福利,JIE上中学后就在家附近的比萨店打工。替我分担了不少。在比萨店上班,他又谈了两个对象。这小子很讨女生喜欢。

我本来以为女儿是情窦初开,金太贤是她的初恋,等工作了她就会放弃这个男孩。

女儿居然认为这个男孩子英俊潇洒。在我看来,一点也不。不过,这不重要,长相并不重要,这点我认同。尽管我是颜控,但做丈夫的人,应该首先身体好,会挣大钱。

我的同事们也看过金太贤,一个与我一样来自国内高校的潘姐,她笑笑说,你女儿眼光一般,这个男孩子实在太一般了。

潘姐退休了。她的老公几年前患上了帕金森症。

潘姐对她前夫说,你这病可能会拖累我的未来,我们离婚吧。她前夫也认为,他的病不知道会如何发展,非常乐意与她离了婚。

从此,潘姐周游各国。她正好遇到了欧洲等地的旅游费很低,隔三岔五,她就站在异国风景点,发很多照片在微信上。我犹豫着要不要屏蔽她,这太触人心了。她是一个绝对自私的人。自私的人活得都精彩一点。这方面我要向她学习再学习。

无奈女儿认准金太贤了。她要成为一个挣钱能力很差的人的老婆,但他却是一个暖男,很会照顾家庭与别人的情绪。女儿内心是渴望亲情的吧?

我的唯一的女婿,我的遗腹子女儿美虾,一生就是这个男孩子金太贤了。我有很久不想说话。现在渐渐地试着去理解女儿,与女儿有些话说了。比如,她即将办婚礼,如何办?

女儿说,一切她来操办,不需要我操心。

关键是我想操一点儿心。儿子办的婚礼是媳妇一家在操办,我像一个提线木偶,什么都没准备,什么都不懂。

金太贤出生在美国。他的母亲是韩国人,在她很小的时候,被遗弃进了孤儿院。后来,被美国的一对夫妻收养。我想着,她也没有能力给她的儿子办婚礼。

收养她的夫妻生活也很贫困,所以,金太贤的妈妈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更加糟糕的是,身体非常不好,60岁的人,看上去有70岁。金太贤与妈妈相依为命。父亲在很早就去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美虾与金太贤都是失去了父亲,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缘故,女儿不但没有放弃这段初恋,在我持不赞成也不反对的7年里,一直与金太贤在另外一座城市谈着恋爱。他们有时会一起开一辆车回来看我。金太贤的妈妈住在达拉斯的另一个TOWN,与我鲜有来往。

女儿终于在28岁时决定结婚。

我实在不知道是祝福她还是担心她。因为,金太贤失业了,他本来只上了社区的大学,一年的收入只有不到4万美元,最让我不放心的是他常年吃一种药,我说不清这是什么病,女儿跟我描述,说金太贤不吃药,就会双手抖个不停。不是帕金森,是另一种病。

女儿是下了决定了,她只说,金太贤性情温和,与他在一起,她很有安全感。

我竟然不知道女儿就是因为金太贤是个慢性子。

我不是,我性子特别急。

我没有耐心。

但凡有什么事让我一急,我的血压与心脏就会有剧烈的反应,一直如此。即使有时我在开车,如果有一句话,一个念头刺激到我的脑部,我会立马猛踩油门,无法控制。

是不是我特别急躁的个性伤害到了她?

是不是我的急脾气给了她不安全感?

还是因为从没有出娘胎起,她就失去了父亲。她没有见过父亲。她也从来不问,因为,有一次她说,没有见过的人,没有一点儿感情的人,当然不问,不关心,更谈不上伤心。

我又没有见过他。女儿说。

女儿美虾一辈子没有爸爸叫了。

金太贤也没有父亲。

真是同病相怜。

金太贤没有工作,女儿说没问题,她可以养家。金太贤也不怕找不到工作。

好吧,我真是不用担心,我早已不习惯为别人分担,因为我自己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现在更是没有能量去操别人的心。

我能够做到的是,在她的哥哥JIE结婚的时候,我给了他17万美元,现在,我会一分不少地给女儿17万美元。我要弥补对她的忽视。

从前我的妈妈还没有患阿尔兹海默病时,总是提醒我不要偏心,因为我的确是太爱儿子了,从而忽略了女儿。

可是,我是没有办法的,当我遭遇灾难,灾难要灭顶的时候,我的儿子JIE10岁了,他已知道紧紧攥住我的手说:妈妈,妈妈,别怕。

他为了我们这个家庭,选择了学费全免的大学。他选择了中学一直在打工。他也许,啊,我突然意识到,他也许是爱曾雨漫的,但是,漂亮的台湾女孩,她很会打扮,没有读太多书,她一味地漂亮。她会大手大脚地花钱。她会拜物?

啊,我一定是后知后觉,儿子是放弃了爱情选择了经济能力强的女孩子吗?

二选一,爱情与金钱,儿子一直很明白金钱是我们这个家的根本。

女儿是在忽略中长大了。所以,在她快结婚时,她想到了小时候陪她的查理叔叔。

是查理给予了女儿父亲一般的爱,也弥补了我忽略她后的爱。

可是,查理在哪里?

我真担心女儿会去寻找查理。那样,当我出现在女儿婚礼上时,查理也会到场。那么,我会是什么反应。

弟媳雨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就要回国了,她还带了几个学生,跟着她学国学。她以前是文化系统的机关干部,人脉很广。探亲的半年,还会网上授课。快回去了,还有几次早就安排好的讲座。

啊,其实我是很希望能够跟她聊聊国内的事情的。

女儿周五晚上到家,周六把自己关在房间。

这次,因为弟媳来,我让她住女儿的房间。让女儿住他哥哥的房间。哥哥的房间非常乱,与我的房间合用一个浴室。儿子自从大学毕业去了纽约,几乎不怎么回来。房间给女儿住,比弟媳住我儿子的房间合适一些。

女儿周日上午就开车去金太贤家接他,然后再开回奥斯汀。

女儿对金太贤的关心,让我不能明白。她可能需要一种叫做双向奔赴的感情。她对金太贤好,是因为这个小金平时对女儿非常好。

我一个做老母亲的,也只能察言观色,看明白了,才放心。

不过,不管我同意不同意,这六年我希望的是相反的结果,我希望女儿在工作中会遇到另外的男人,然后,与小金分手。但六年了,她点头说,她认定他了。

接下来,她从租的小公寓里搬到她刚刚租的更大一点的公寓,她还不能买房子,但我会给她付首付,让她与她哥哥一样,有自己的家。我还是中国人的老观念,我不希望她在租的房子里结婚生孩子。

这个我目前还没有告诉她。

因为,她坚决不会要我的钱。

周一弟媳步行去超市,买回了芹菜、玉米、鸡蛋、牛肉,准备包一些饺子放进我的冰箱,这样她回去后我还能吃到手工包的饺子。

周二早上我一定是要去公司的。我每周只去一次公司,其实每天都可以去,公司的午餐还是非常OK的,吃过午餐与员工打打篮球,挺快乐。但,这两年多,我已不习惯天天去公司,早晨去骑行,会到9点半才结束,回来后洗澡,喝水,吃点东西,比较自在。去公司,白天只能在电脑前,同事经常还会把手头上的事交给我做。

公司在5月初的裁员,让人惊心动魄。我们这个组20多人,裁掉了一半,整整裁了一半,我每天都在做事。我为什么没有被裁掉,一是因为我进这家公司的时候,开口要年薪时,胆小了,要得不高。二是我还有一年多就退休了,公司也不会把我当回事,安然无恙地工作到退休就行了。

说到裁员,我被裁过两次。有一次还去别的州工作,租了两年人家的房子,我自己的房子空置了两年。后来,这家公司招人,我又回到了达拉斯。

达拉斯变得越来越有吸引力,许多大的公司正在从加州等地转移到我们这里。

周二我上班时,遇到了一件事,车库的自动门合不上了。金发着短裤夹趾拖鞋的查理,正好也准备开着他白色的宝马车去上班,他看到了。

史蒂文非常热情地来帮我看看,并把门手动拉了下来。

下午我4点钟到家,史蒂文与一个金发青年在我家门口,是修理这个牌子的车库门的员工,与他聊了半天,居然要自费一千元才能修。我买这所房子时安装的车库门,发票不在,即使找到发票,十年的保修期也早已过期了。

但1000元的修理费太贵了。我自己看了又看,觉得问题并不大。捣鼓了半天,后来门又奇迹般地好了,开关自如,并没有问题。

晚上,弟媳在我的后院整理废弃的空花盆。听到有人敲门,开了门,见史蒂文比划着他的手机。

Way?

What?

弟媳南熙的声音。

我听到声音出来,才知道他是来要小费的。

我转了他50美元。他帮我电话叫来了车库门的修理员。我给他50元费用是应该的。

晚上,弟媳手工包的牛肉馅饺子,我送去给史蒂文家40只,他家两个孙子跟他们夫妇二人过日子。他儿子因为磕 YAO,媳妇甩手不愿意抚养两个孩子,史蒂文申请了两个孩子的监护权。

史蒂文的夫人是大学教授。史蒂文自己经营了一家小公司,两年前,史蒂文因为心脏问题,住院心脏搭桥加了三根支架。但看他现在忙得很,别人穿冲锋衣时,他还穿着短裤。

吃过晚饭,弟媳说要去COSTCO买点东西回国。她手头的工作全做完了,可以全心全意去购物。我下午4点半可以有空。正好我要买几只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