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
一个原本还捉摸不定的猜测在此刻形成,司契不由皱了皱眉。
另一边的“司契”却是笑了:“有趣!看来你因为到得早,知道得比我们都要多啊!”
他笑意戏谑:“你是想说,我们都是你的一部分?那我是什么?”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又何须向我求证?”红衣人垂眼笑道。
“司契”闻言,笑容变得有些扭曲:“和‘理智’对应的,应该就是‘疯狂’了。那么,你又是什么呢?”
“你们可以叫我‘契’,我是什么对你们来说并不重要。”红衣人说着,勾了勾唇角,“以及,废话到此为止,让我们玩个小游戏吧。和自己玩游戏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不是么?”
答非所问。
眉眼中一闪而过的烦躁融化在恰到好处的笑容中,司契笑着问:“什么游戏?不会是石头剪刀布之类的吧?”
契闻言,又打了个响指,圆桌上凭空出现三叠纸牌,分别置于三人面前。
“猜得不错。”他赞许道,“进阶版的石头剪刀布。”
司契拿起纸牌,一共有六张,右上角写有血色字迹,标注牌名。【理智】【疯狂】和【人性】各两张。
【理智】的牌面绘着司契白衬衫黑长裤的身形,【疯狂】是血色藤蔓纹路,【人性】则是一个黑色十字架。
“你是想说你是我的‘人性’?”“司契”嗤笑出声,“我这样的人渣竟然还有人性?你在讲什么笑话?”
契并不生气,耐心地解释:“那你认为,人性是什么呢?不要让世俗观念和普世价值束缚你的思维,你须知,贪婪、逐利、自私之罪恶,皆是人性一种。神性,也是人性。”
司契捕捉到了话语间别样的意味,挑眉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说,你是神?”
“我没有这么说。”契无辜地摊了摊手,接着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先说一下游戏规则吧。”
“疯狂克制理智,理智克制人性,人性克制疯狂。很有趣的克制关系,不是么?”
“出牌者可选择一人要求其同时出牌,被克制者将牌回收。最后余牌最多的人死亡,只剩下最后一人时,第三把钥匙会出现。”
司契听罢,眉眼弯弯地笑了:“如果我们都是同一个人,最佳方案应该是抽签选出一个活下去,其他两个原地自杀。”
契笑道:“虽然我觉得死在自己手里很有趣,但我这人啊有点怕痛,还是让你们享受这样的乐趣吧。”
三人无法相互信任,也不会全盘信任诡异游戏的提示,司契的提议注定无法达成。
“你之前说过,你是这个空间的主体。我们要怎么确定你不会作弊?”“司契”挑眉,声音含讽带刺,“毕竟,你可是代表人类劣根性的人性啊。”
“在这点上,你们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契淡然道,随即勾了勾唇角,“而且,在充满乐趣的博弈游戏中,作弊是一件无聊的事,不是么?”
“我明白了。”司契沉吟片刻,道,“你是想说,把这场游戏当做一次势均力敌的公平博弈,不用考虑其他的因素,对吗?”
契颔首。
“司契”笑了,恶意满满道:“这可对你很不利啊。”
……
五分钟后,契在座位上炸成血色的烟花。
血色在飞溅几厘米后就凭空消失,因此没能溅到剩余二人身上。
“不错的特效。”司契和“司契”对视一眼,一人笑容温和无害,一人笑容扭曲疯狂。
一场考验智力的策略性三人博弈中,在博弈三方智力相同的情况下,只要有任意两方达成合作,第三方必败。
而契作为最先到场、占据优势的空间主体,势必会被最先排除出去。
【疯狂泯灭善意,理智导向自私,恭喜你们联手杀死了人性】
【现在有一个问题,司契究竟是什么呢?是理智还是疯狂?】
【你,是真正的你吗?】
司契和“司契”同时抬头,看向天花板的广播:“关你屁事?”
【在只剩最后一人时,最后一把钥匙才会出现】
【主线任务已变更】
【主线任务:杀死对方】
系统界面发生变化,两人从桌上起身,望着对方,不曾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现在觉得,这个广播未必可信。之前还骗我们说,转让钥匙后会有新的钥匙,现在直接进入你死我活局面了。”
“司契”说罢,戏谑地笑问:“理智,你怎么看?”
“虽然说你是‘疯狂’,但不意味着你没脑子啊。”司契嘟囔了一句,将手背到身后,敛眉道:
“广播未必是在骗我们。这是建立在意识层面上的空间,随时可能发生变化。不同的选择会导向不同的结局。你没有选择转让钥匙给我,自然无法触发相关支线。”
“不过,契的话语确实有疑点。资格评估副本的目的是测试我,或者说我们的行为模式和能力,按理说截取的时间线、安排的考验应该是相同的。契不可能比我们先到。”
“所以,他的先到是游戏的故意安排。他的存在性质不是玩家,而是NPC。而游戏安排这一切的目的,大概率是要达成理智和疯狂杀死人性的结局。”
“看来游戏很注重某种象征意义啊。”“司契”饶有兴味道,“有趣的设计,给了我不错的灵感。”
“也给了我灵感。”司契点头表示认同,“我们现在需要思考的是,究竟是让疯狂杀死理智,还是理智杀死疯狂。”
“司契”笑出了声:“之前不是说过了么,疯狂克制理智啊。”
就在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两人同时动了。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通过言语谋求逻辑自洽,从来不会是司契的选择,无论那个“司契”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司契”将手术刀插进司契的腹部,司契则将手术刀捅进了“司契”的腰侧。
两人默契地没有直击对方的要害,而是奔着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的目的,攻击薄弱但不致命的部位。
司契明白,对方也不确定正确解法是什么,所以留了手。
对方和他一样,打算在占据主导地位后,再慢慢搞明白“杀死谁”这个问题。
司契和“司契”同时将刀从皮肉中抽出,血液同时飞溅。
司契捂着腹部,他后知后觉感到了疼痛。喉头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嘶,他的神色凝重起来。
“司契”同样捂住自己的腰。
他很快就直起了腰,看着呼吸明显因为疼痛而变得杂乱的司契,眉毛微挑:“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我没有痛觉,你似乎伤不了我。”
司契一瞬间想到了在第二个房间遇到的那些尸体。
它们同样无法被伤到……死人和鬼怪是无法受到普通器械的伤害的。
眼前这个他,真的是他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广播从始至终都欺骗了他,另一个他其实是副本生成的鬼怪……
司契的脸色变得难看。
他感觉他被诡异游戏耍了,还是当傻子那样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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