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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辩证游戏(四)主客关系

发表时间: 2023-03-16

黑暗中逐渐亮起微光,司契的眼前出现一面镜子。

镜中映出他布满伤痕、血肉模糊的脸和上半身。

突然面对这么个形象,让司契有种呕吐的冲动,先前一些被刻意忽略的细节在眼前浮现。

为什么要毁掉他的脸?

伤痕下的本来的面目,真的是他自己的吗?

记忆是可以作假的,诡异游戏完全做得到这一点,玻璃另一边的他最后的那句话让他不得不在意。

有三种可能:

第一,他不是司契。

第二,玻璃后的人不是司契。

第三,他们都是司契,但是不完全等同。

线索太少,难以做出有效推断。司契只能压下所有怀疑。

也许一切都只是游戏故意为之的欺骗和诱导,他何苦自己吓唬自己?

司契偏移视线,环顾四周。

他现在所在的是一条光线昏暗的长廊,找不到光源,但身遭的亮度始终维持在一个能看清环境大致状况,却看不清细节的程度。

这样的光线很容易给人“阴影处藏着什么”的心理暗示,拙劣的小手段,却很有效。

体力还剩27.1,时间并不充裕,司契依然维持着适当的谨慎,缓步慢行。

长廊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底,在体力值下降到24.5时,前面的景象终于有了变化。

一片灰白色的浓雾朦胧了场景,只能隐隐绰绰看到几簇灰扑扑的人影,有的横陈在地,有的吊在天花板上,还有的倚着墙壁。

司契猜测,那些都是尸体。

他眼皮微跳,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在全身没入浓雾的那一刻,司契终于看清了最靠近浓雾外沿的一具尸体。

淡如烟的眉眼,总似含笑的唇角,分明是他自己!

他心有所感,抬头看向前方吊着的人影,那人微垂着头,被丝线刺穿四肢,像木偶一样悬挂着,看身形,同样是他!

【无数个不同的选择通向无数种结局,不同的世界线上你的选择却总是大同小异】

【万千个平行时空的你或有偏移最初的路线,但同样的病症总将你导向同一个节点】

【你进入了诡异游戏,并死在了这里】

司契回想起自己千方百计想进入诡异游戏的原因。

他有病,病得很严重,他要治病。

他从二十二岁开始,经常性灵魂出窍。

灵魂出窍后他照过镜子,镜中的他一身红色西装长裤,袖口和裤腿绣着青色的藤蔓纹路,面容与清秀的肉身不同,精致得摄人心魄。

医生普遍认为这是一种叫作“分离性障碍”的精神疾病,但他自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心底一直有一种预感,等他灵魂长久离体、无法回归的那一天,他会死。

诡异游戏是他治好自己的病的最后希望。

【你还要继续向前吗?】

【现在,你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是否离开诡异游戏?】

“这么好吗?竟然还有后悔的余地。这是对我的特别优待么?”司契摸了摸面皮,笑着说,“可惜我不想后悔呢。”

他看了一眼系统界面。

【体力:23.9】

还剩一半左右,最后一把钥匙只怕不会那么容易获得。

“我从来就没有别的选择啊。”司契看着眼前一具具铺满前方的路的尸体,笑意淡了下来。

他一步步前行,跨过地上的“自己”的尸体。

“离开诡异游戏,等病严重到一定程度默默无闻地死去;或者像那些医生认为的那样,成为一个连吃喝拉撒都无法自理的精神病?”

“在已知结局的情况下等待终点的到来,绝对是一件痛苦且无聊的事。我还不如死在游戏里,至少在死前还能获得一份有趣的体验。”

“你说过,万千个平行时空的我在这个节点上都做出了相同的选择,那我选择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司契说着,抬手随意地一指前方,目光掠过一具具尸体:“你看,这是个递推关系,我死前走的距离越来越长了呢。”

“这是不是说明,只要我继续做出同一个选择,总有一个平行时空的我能够走到路的尽头?”

在跨过最后一具尸体时,浓雾陡然间消散,身遭亮度增加,眼前的一切眨眼间淹没在一片茫茫的白光中。

司契眉眼弯弯地笑了:“真好,看来这个平行时空的我有幸走到了终点。”

白光消散,眼前是一扇黑洞洞的门,没有锁,敞开着,像是在邀人进入。

司契微微挑眉,抬脚跨入门中。

短暂的黑暗过后他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巨大的宫殿之中,隔着大厅,他望见另一侧墙壁前站着一道白衬衫黑长裤的人影。

是另一个他。

他们同时到达宫殿,相互颔首致意,并转头望向身后。

门不出所料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平整的绘制着藤蔓状壁画的墙壁。

“我等你们很久了。”一个低哑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司契转头望去,一把高背椅安放在宫殿的阴影中,上面坐着一个穿红色西装长裤的人影。

那人端坐在椅子正中央,身姿肃穆如同神像,猩红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下首的司契。

“你把我们弄到了这儿,不解释一下吗?”说话的是另一个“司契”,他露齿而笑,“也到了该揭晓谜底的时候了吧,我猜你会说你也是我。”

红衣人咧嘴露出一个如出一辙的笑容:“大胆的猜测,不过有所偏差。我和你们的情况相同,正在经历资格评估副本,不过由于我到得比较早,现在的我是这个空间的主体,负责主持和推动接下来的一些事宜。”

司契问:“既然你也是我,能力和我相当,为什么你会先到这里?”

“谁告诉你我们所处的时间线是相同的?你又怎么知道,我们经历的考验是相同的?”红衣人笑着反问,浮夸地抬手打了个响指,“不用客气,坐下来慢慢聊。”

高座面前出现一张圆桌,三等分的两个位置各放了一张椅子,是一模一样的高背椅。

司契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终于在椅子上坐下。

另一个他亦如是。

“我们先交流一下信息吧。”司契将手肘搁在桌上,缓缓开口分析道。

“变幻的空间,错综复杂的世界线,两个或者说三个我,我猜这里是一个存在于意识层面的空间,类似于思维殿堂。”

“就在刚刚,‘流血’状态消失了,原本的主线任务失去了存在的基础,却没有变更或者刷新。”他顿了顿,说出一个不带疑问色彩的问句,“所以你会为它设置新的存在基础,对吗?”

他说罢抬眼,直视红衣人的眼睛。

红衣人不闪不避,拍着巴掌笑道:“仅凭借蛛丝马迹就做出了接近真相的判断么?不愧是我的‘理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