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江山只要你

男女主角分别是查小凡,慕容景轩的其他类型小说《不要江山只要你》，由网络作家“乐不知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舅舅~这是我家的崽，他想杀谁？何须自己动手，沾染了一身污血。老爹~这是我家的崽，抢什么？我自己知道宠着，想要什么我知道给。丞相之子~这是我的大腿，我可得抱好了，跟着有肉吃。大将军~这是我们的好日子，谁敢怠慢，给我拖出去砍了。户部尚书之子~这是我们的财神爷，谁敢对他不敬，用钱砸死。·······你们没有自己的儿子吗？你们没有小金库吗？你们没有饭吃吗？你们没有媳妇儿吗？天天走哪儿都有电灯泡，你们这样真的很让人生气，知道吗？

《不要江山只要你》精彩片段

深秋的天总是灰沉沉，雾蒙蒙的，潮湿的空气让人恹恹不振。

一声炸雷，惊动了的所有人，收衣服的收衣服，赶路的赶路，但终究没逃过雨水的洗涤。

“主，还赶路吗？”黑衣人向马车里的人问道。

马车的窗帘被上好的紫檀木骨架扇子掀起一个角，看不到车里的人，片刻的安静。

“前面客栈？”

“是。”男子赶着马车继续往前面奔走着，冒着大雨，马蹄子肆意溅起泥水，行人四处躲避这场大雨，也不顾这辆马车给自己弄的这一身泥水，只是嘴上不饶的骂两句，一个小乞丐被人给踢在一边，瑟瑟发抖。

大雨还在下，闪电接二连三的闪着，雷声一会儿一个炸雷，看来一时半会儿这场雨是收不住的。

‘啪~’这一巴掌丝毫不输于刚才那阵雷声。

“小兔崽子，老子以为你今天会有所收获，你就这两个铜板，老子养你是做什么吃的？咳咳咳~”气愤全都在显现在脸上，满脸的胡渣，凶神恶煞的嘴脸，一身的邋遢，早已把地上的小东西给吓的跪在地上缩成一团。

“对~对~对不起，今~今~今天，下雨。”小东西胆颤的小声的说。

“什么？下雨？咳咳咳~下雨天你是不是不用吃饭？滚，脏眼的东西，老子要是今晚再看不到钱，看老子不打死你，滚咳咳咳~”

男子顺带一脚踢在小东西的肩上，小东西一个不稳往后倒去，头磕在门槛上，让他一阵眩晕。

“看着你就晦气，真是的，还不快滚。”男子的咆哮声，让小东西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

这些年的挨打让他的反应都迟钝了，是以前的话，他能躲过那一脚的，额头有一股股的温热，小东西用脏兮兮的手摸了一把，果然，又出血了。

他扯下一块衣服，应该也不叫衣服了，就一块破布，又脏又破的破布。

用那个把伤口捂着，小东西打了个冷颤，往屋檐里缩了缩，大概这样能让他不那么冷。

四周很安静，安静的只听见雨声和自己的出气声，还好有雷声相伴，小东西就那样一直蜷缩着，想着，他要去哪里找钱？他今天晚上又要挨打，怎么办？想着想着便睡着了，他太困了，又累又饿又困，以至于在这样的环境下他都睡得着。

“主。”门口的黑衣人报。

“进来。”

黑衣男子推门进入，又关好门。

隔着屏风模糊的能看见里面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主，找人打听过了，当初小姐确实在这一带出现过，还大着肚子，但是~”黑衣人犹豫的没把话说完。

“没找到？”里面的声音不怒而威，黑衣人一下子跪在地上。

“听说生下一个男孩儿，但是~但是~小姐在生下孩子后就~就撒手人寰了。”

静，很静，除了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雷不打了，雨还在下。

一刻后，里面的人总算出声了。

“孩子呢？”

“当时的医馆说，当时他们养不起那个孩子，就把他放在门口，被~人给抱了去。”

‘嘭’一杯茶在地上摔的稀碎。

“主息怒，奴一定把小少爷找到。”黑衣人慷锵有力的说。

“那小姐呢？”

“医馆的人说~说~一床烂草席给扔在乱葬岗了。”

‘嘭’一整套茶杯都砸在地上摔的稀碎。

“去，我不要再听到任何关于那家医馆的事。”

能听清里面的人发怒了。

“是”

黑衣人转身离去，屋里面留下一阵死寂。

雨势减小，到最后只留下一层白色的湿润的浓雾。

“好脏啊！脏死了，臭乞丐，打死你。”

小东西身上的疼痛和吵闹声让他醒了过来。

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娃正在往他身上扔石子，他用手去挡。

“二狗，干甚呢”大人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娃便像他娘跑去，抱着他娘指着小东西说。

“有个臭乞丐坐在我们门口。”

大人带着娃，走到门口，便看见脏兮兮的小东西，眉目紧锁，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

“滚，脏东西，在哪里都能坐的吗？滚，滚，别脏了俺家的地。”

妇人用手挥了挥，做着驱赶的动作。

小东西想站起来，才发现长时间的坐，脚麻了，起不来了。

“诶，说你呢？聋了吗？真是晦气，在家门口呢？别把脏东西带到俺家了。”那妇人左右看了看，最后在墙边找到一个大扫把，往小东西身上打去。

“滚，没娘生，没爹教的贱蹄子，还不走是吧！看俺今天不打死你。”那妇人一身的肉，扫把打在身上非常的疼，那个娃也往他身上扔石子，比刚才更狠，疼痛让他一步步的往前爬，直到远离了那家人门口，妇人才罢休。

“要死就死远点，别脏了俺家的门口，听见了吗？真是的。”

“娘，俺饿了。”那个娃拉着他娘说。

“走，俺蒸了大馒头，回去吃。”妇人抚摸着娃的头，那娃笑嘻嘻的和他娘回去了。

“滚远点，贱蹄子，呸~”妇人还不忘到家门口还对小东西恶狠狠的说了声，还吐了一口唾沫。

‘嘭~’关门的声音让小东西震了震。

他的脚已经不那么麻了，能站起来慢慢的往前挪动着。

“娘？”小东西的嘴里说出一个字，但是自己却陌生的很，那是什么东西？哼哼~小东西摇摇头往前走去，去哪？

“天啦~怎么这样了？”

“太惨了，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俺看是亏心事做多了，报应来了，卖假药，收高价，现在好了吧！”

“是啊！不知道赚了多少黑心银子，现在连根都断了。”

“所以说人还是别做亏心事，迟早会招报应的。”

小东西看前面拥挤着一群人，想上去碰碰运气。

“大爷，赏个铜板吧！”卑微的口气才能博得同情，这是他总结出来的经验。

“滚~”

“大娘，赏个铜板吧！”

“去去去”

“小姐，赏个铜板吧！”

“啊~好脏。”小姐用手绢捂了捂口鼻。

一圈下来也没要到一个铜板。

“让开让开，府衙办案。”

一群蓝衣带刀的人，把人群分成两边，把小东西刚好挤在前面。一个当官的大爷走了进去，然后没一会，从里面抬出几具尸体，都用白布盖着。

“天啦！这是灭口了啊！”

“还是挺惨的，连小娃都不放过。”

“哎！命~”

大家在身后议论纷纷，小东西直直的看着抬出一具具尸体，心中毫无波澜，直到最后一具抬出来，一只手搭在外面，他看见那只手，是他，是他，他死了？

小东西一阵喜悦，那是他，他认识那只手，那只手少了一根小指，是他欠了赌坊的钱，被割去的那根手指，看来今天倒霉的不仅是他，还有他。

尸体都被抬走了，医馆也被贴上了封条，大家也相继离开了，小东西也离去了，他要回家，回到那个夏天漏雨冬天漏风的家。

轻轻的推开门，小心翼翼的摸索进去，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他找遍了每个角落，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主，已经办妥了。”

“收拾，出发。”

傍晚的雾气更大了，五十米开外什么都看不清了。

小东西在一间破庙里住下，他从那个家里什么都没有带出来，只有从那个家带出来两个馒头，早已冷掉的像石头一样硬，不是他不想带点什么出来，只是那个家早就穷的叮当响了。

天色暗下来了，更加阴冷。

有人？小东西躲了起来，来的是一个醉汉，因为能闻到浓烈的酒味，那个人身上就是这个味儿，小东西把鼻子捏着，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醉汉做了一个火堆，顿时破庙里亮堂了，也暖和了起来，醉汉把包里的烤鸭拿出来啃食起来。

小东西跟着一个劲儿的咽口水，把手里的馒头当烤鸭啃起来，没吃两口便被噎着了，使劲儿的咳起来。

“谁？谁在那？”醉汉拿了根棍子在手里慢慢的靠近后面。

“出来。”棍子在地上打了两下，小东西只能慢慢的走了出去。

“吓死俺了，还以为遇见鬼了，小乞丐？”醉汉左右打量着小东西，用棍子把他脸前的头发拨弄开。

“你想不想吃？”醉汉把手里啃了几口的烤鸭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嗯嗯。”小东西点着头，他太饿了，昨天晚上就吃了半个馍，今天什么都没吃，手里的馒头在烤鸭的面前更没有任何的比较了。

“给你。”醉汉撕下一个鸭腿往他的面前递了递。

小东西惊讶的看着醉汉。

“俺刚才在饭店里早就吃饱了，你拿去吃。”

小东西一把抢过烤鸭腿，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着。

醉汉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小乞丐。

还没吃完，‘咚’小东西倒在地上，手里还紧紧的握着烤鸭。

“好吃吗？我这个烤鸭可是很贵的，看你也没什么值钱的，就把你赔给我吧！”醉汉奸笑着提着小乞丐出了破庙。

‘咚咚咚~“

“谁啊？这大半夜的？”门后传来烦躁的声音。

“咚咚咚~”

“来了，来了，催命啊！我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

“呵呵！杜嬷嬷，是我。”醉鬼巴结样的看着面前肥头大耳的老妇人。

“这不是彭三吗？你不是才回去吗？怎么又来了？我们都打烊了。”老嬷嬷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杜嬷嬷，我给你们送好货来了。”醉鬼把小乞丐扔在杜嬷嬷的面前。

“啊~”杜嬷嬷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要死了，你弄来个啥玩意儿？”

“别急啊！杜嬷嬷，你看仔细了。”醉鬼把小乞丐板正，然后拨开头发，一张脸出现在杜嬷嬷的面前。

杜嬷嬷把手里的灯往小东西的脸上凑了凑，看了好一会儿。

“不是正经家的孩子吧！我们可担待不起。”杜嬷嬷起身直直的盯着醉汉。

“不是，不是，就破庙里的一个小乞丐，正经家的娃，谁会穿成这样？”

“也是，你先把他弄进来，我去请刘妈妈。”

“是是是。”这会儿也顾不得那娃身上脏了，扛起来就往里面走去。

“嗯，还行，杜嬷嬷给他十两。”衣物华丽的女人说。

“是。”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钱递给醉汉。

“十两？刘妈妈，这，这也太少了点吧！您给添点吧！”醉汉接过手里的袋子掂量了一下。

“就值这么多了，再多的话，你带回去，我们这里也不缺这样的。”刘妈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娃。

“唉~”醉汉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就这样，都是两个熟人了，下次我来你一定要给我介绍两个漂亮一点的姑娘。”

“杜嬷嬷，送客。”

“是，走吧，彭三。”彭三心满意足的拿着钱袋子走了，心中满心欢喜，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捡了十两。

“来人。”

“刘妈妈。”从外面进来了两个奴。

“去把他给我收拾干净了，然后找个房间放着。“刘妈妈的语气不像是在说人，倒是在说某个物品。

”是，刘妈妈。”两个人架着娃走了出去。

另一行人趁着夜色出了城，无人知晓。

这夜，小东西睡得极香，他的身体周围都是软软的，身上也舒服，连空气中都是香甜的感觉，舒服极了，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最后，他总算睡饱了，一睁眼，吓得直往被子里面缩。

“哟！这小屁孩还不好意思了，呵呵呵~”一阵好听的女声传到小东西的耳朵里。

“大概是被我们吓着了，不会是把我们当成妖怪了吧！哈哈哈~”又是一串女人的笑声传入男孩的耳朵。

“小东西，再不出来，我要连着被子把你吃掉哦！”一个凶狠的声音说道。

小东西一下子就把头给伸了出来，但迟迟不敢睁开眼睛。

“我们有这么丑吗？丑到你都闭着眼睛。”一个手指在小东西的脸上戳了一下，把小东西吓了个激灵。

“呵呵呵！太好玩了，我也要。”又是一个手指在小东西的脸上戳了一下。

“我也要。”

“我也要。”

最后大家你捏一下我捏一下，像是在争夺一个好玩意儿。

“好了，好了，看把人家吓得。”刘妈妈走了进来，嘴里叼着水烟管。

“刘妈妈，哪里来的好玩意儿？”一个姑娘问。

“彭三送来的，怎么样？”刘妈妈问姑娘们。

“挺好的，就是太廋了，看不出什么来，要养养看。”那个姑娘又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刘妈妈把长长的水烟袋抵在小东西的下颚让他仰着头。

“把眼睛张开。”

小东西慢慢的把眼睛张开，现在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围都是仙女。

“说说你看见了什么？”面前的女人问。

小东西不敢四处看，直直的盯着刘妈妈，不是怕，也不是胆怯。

“仙仙仙女。”小东西脱口而出。

“呵呵呵~”

“呵呵呵~仙女”

大家哄堂大笑，果然，仙女的笑都是好看的。

“你现在在我的地盘上，我会给你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你可愿意跟着我们？”刘妈妈问。

不用挨饿，也不用挨冻，还能住在这香香软软的房间里，真的太好了，这是做梦吗？就让这场梦不要醒来就好了。

小东西使劲儿的点着头。

“呵呵呵~”

“你就不怕我们吃掉你啊！”一个漂亮的姑娘问。

小东西摇摇头，仙女是不会吃人的。

于是小东西现在有了家，有了很多的家人。

院里的姐妹给小东西取了个简单的名字，查小凡，大家希望他简简单单像个凡人一样安稳就好了，查到人间的温暖。

五年后。

时间过得飞快，至少对查小凡来说。

新年将至，冬雪掩盖了大地，新年的气息日渐浓厚，这个院里也更加热闹起来，客人们更加的多了，姐姐们和妈妈们也更加忙。

外面大雪覆盖，查小凡这个房间却暖和的很，他打开窗，外面是一片梅林，是客人们可以醒酒的地方，今天的红梅开得更加娇艳了。

查小凡提笔，在纸上画了一幅寒梅图，一株梅花而已，却还是穷尽了他的手艺。

’咚咚‘

“请进”

刘妈妈穿着上好的白狐皮毛披风，携风带雪走了进来。

“娘。”查小凡唤了声，然后迎上前接过刘妈妈的披风放在衣架上。

“明天是大年三十儿，店里的姑娘们明天都不接客，店里明天歇业，你明天也出去逛逛。”刘妈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站在窗前望了望外面，又看了看他的画。

“那我明天在这里陪着娘。”查小凡走上前挽着刘妈妈的手说。

“我不用你陪，我有约，对了，这个给你，看上什么好的自己去买。”刘妈妈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查小凡，查小凡接过，放在一旁。

刘妈妈坐在他画画的那张椅子上小憩，查小凡给她捏着肩。

“娘你不用老给我钱的，我有，院里的姐姐们哥哥们也给我还不少。”

“她们给你的你就拿着，她们有的是钱。”

“嗯！”查小凡不再说什么，就手上按摩着。

“今天的画，画的不错。”刘妈妈抬头盯着查小凡说。

“嗯！我也觉得。”

面前这个小孩，五官端正，仪态大方，虽然未长开，可已经能看个七七八八了，她已经想不起才来的时候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了，对刘妈妈来说他是不一样的，在她手上的姑娘和公子们都是个顶个的优秀，所以她不缺赚钱的，在面前这个娃身上，她终究是把自己的母爱泛滥在他身上了，都两年了还是不肯让他接客，还是留有私心的。

刘妈妈走后，查小凡坐在靠窗的榻上，上面铺着绒毛毯，他自己都觉得被院里给养娇了，什么都喜欢用好的了，看着一室的好物，有时候觉得是在做梦一样，他有时晚上还是会做噩梦梦见那个人，他忘不掉那个人的模样，越是想忘记越是记得深刻，大概这个阴影要跟随他一辈子，他想。

手里的暖炉暖和，屋里的香清淡，屋里用的所有的东西都是精致的，上到丝绸雕花下到陶瓷杯具，无一不精致和奢华。

’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

“请进”

又是一阵携风带雪进来。

“我说，你这小崽子，我来了，都不恭候大驾的？”一个妖艳的大红唇是娇姐的标志，她喜欢浓妆，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有一口好嗓子。

“娇姐”查小凡唤了声。

“诶，今天娇姐我大赚了一笔，来给你分分红，接着。”娇姐把钱袋子扔给查小凡，查小凡一把抓住。

“娇姐，你自己留着吧！我用的少，你还是去买些好看的衣衫穿，漂亮。”查小凡把钱袋子往娇姐的面前推了推。

“我还用你个小毛头小子管啊！告诉你个秘密，娇姐的钱都够养老的了。”娇姐骄傲的抬起头。

“真的？”查小凡半信半疑的盯着她。

“骗你干嘛！所以这个钱你收着，就当这是我给你的压岁包。你千万别给妈妈说啊！”娇姐又把钱给推了回来。

“谢谢娇姐。”

“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个，好了，我还要收拾东西，明天回家一趟，你就好好的玩别在乎钱。”

“我知道了。”查小凡目送她离开。

这里面的姐姐们哥哥们都很好，他是里面最小的那个，在他后面就没有了，所以他便成为姐姐哥哥们的团宠。

今天是初一，街上到处挂着红，看着喜庆极了，查小凡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看着极像一位贵府少爷，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院里给的，他的重生都在院里，甚至他很感谢那位迷晕了他的彭三。

“小凡”

查小凡转过身便见一袭青衣斗篷的源哥，源哥喜欢弹琴，是院里的大师兄，经常被官老爷请去弹奏一首，身价自然也不菲，可源哥为人低调，有一丝的淡泊名利的感觉。

“源哥”查小凡回了声，源哥二十了，比他高很多，查小凡才十四，虽然在院里这两年养的比较好，但是之前吃的亏终究还是难补回来，所以身高一直不怎么往上长。

“去哪儿？”源哥问。

“不知道，瞎逛。”他真不知道去哪里，就闲逛。

“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可否一起？”源哥是知书达理的人，说话有时感觉文绉绉的。

“好。”查小凡回答。

天儿堂亮的的厉害，看来一会儿免不了一场大雪，街道还垫着一层薄薄的雪，没化，走路倒也不打滑，就是人多，两旁摆满了小摊，老人互相搀扶着，小孩被父母牵着，姑娘被公子护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脸，多么的温馨。

一张满脸污垢破烂烂的小孩可怜兮兮站在查小凡的面前。

“小哥，求求给两个吧！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查小凡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孩子，他就自己胸口高矮，仿佛曾经的自己站在自己的面前似的，愣了愣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他的破烂碗里。

小孩不可思议的盯着查小凡，快速的把银锭子握在手里，生怕被人给抢了去。

“谢谢哥，谢谢哥。”然后跑开了，慢慢消失在人群里，身边拥挤的人群把查小凡挤到了一边，源哥扶着他没有让他倒在地上。

“走吧！前面有个茶楼，新进来了些好茶，我们去品一品。”源哥牵着他发冷的小手，温暖如注，满满的安全感，源哥的身影在前面包围着身后渺小的他。

院里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世，很少有人去提及它，他们都很好，是啊！很好。

“怎的这样冷？要是冻坏了，看回去刘妈不唠叨你。”源哥握紧手中的小手说。

查小凡笑着摇摇头。

他们来到了一个茶楼，茶楼里人还挺多的。

“几位，哥儿？”小二上前迎着。

“两位，楼上还有坐吗？” 源哥问。

“有，有，有，楼上请，二位。”小二把他们两个迎上楼，楼上还没几个人，只稀稀拉拉坐了两桌。 他们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外面能够看清街景，源哥点了些小吃和新茶。

“小凡，今天出来玩就好好的玩。”源哥也在旁边坐下。

“阿源？”从查小凡的身后冒出一个声音，查小凡转身看去，一个文弱书生站在身后。

源哥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阿友？”

“是我，阿源我总算是找到你了。”那个叫阿友的上前抱住源哥。

“我们走，去里间聊聊，好久没见你了。”阿友激动的说。

源哥看了看查小凡。

“这个~我还有个弟弟。”

“源哥，你去吧！我想坐在外面看看风景。”查小凡感觉这个阿友并不希望他一起，在院里这么多年其他的本事算不上多大，可看人的眼色是最先练出来的。

“那好吧！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源哥抚摸着查小凡的发，然后阿友给拽走了，查小凡很不喜欢这个叫阿友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不喜欢，这些文人什么的都是些表面君子背后不知道什么龌龊的心思。

没一会儿他们的茶水和糕点都上来了，查小凡没吃一块糕点，就喝了两杯茶水，源哥还是没出来，他无聊的看着对面的街道。

对面是一个珠宝首饰的店铺，进店的大多数都是些小姐和妇人们，她们很是喜欢那些个玩意儿，虽然查小凡以前也喜欢那些玩意儿，因为那些东西可以让他不挨打，还能吃一顿饱饭，可现在人能吃饱饭了，就不怎么稀罕那些玩意儿了。

“小弟弟，一个人？”三个满脸尖嘴猴腮的人站在查小凡的桌前，看了看周围，落单的少爷，没有奴仆跟着，胆子便大了起来，坐在旁边和对面，拿着糕点吃了起来，又倒着茶水各自喝了起来，查小凡看了他们一眼就不理会。

等到桌上的糕点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旁边的这个人说话了。

“小弟弟，哥儿几个今天出门没带够银子，借两个钱用用。”那人早就看中了查小凡的钱袋子。

查小凡从腰间取下钱袋子放在桌上，对面的人一把抢过，惊讶的对旁边这个人点了点头。

“小弟弟真是够意思，那就谢谢了，可是这点儿钱也不够我们哥三分啊！这个吊坠挺好的，不如~~~”那个人又看中了查小凡胸前的那块玉佩，查小凡这会儿早已把玉佩给死死的拽在手里。

这个玉佩是他第一次能在院里当着大家的面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大家出钱送给他的礼物，没有多贵重但是意义却是不同的。

“小弟弟，别这样，你要知道不听话的小孩子可是要挨打的哦。”恶人把挨打两字说得特别的重，听见挨打两个字，查小凡有点眩晕，仿佛当年那个人又活过来了，他吓得手脚发软，松开了玉佩，手撑着桌子以免摔倒。

“呵呵~我就说嘛！你这么乖，总不能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不要命了，是吧！”那人动手去扯，可绳子结实，拉得查小凡脖子生疼，查小凡一下子反应过来，也动手拉扯。

“你他妈真是~”那人手上扬起巴掌准备落在查小凡的脸上，查小凡赶紧闭上眼睛，可是疼痛没如期而至，他听见了‘啊’的惨叫，张开眼睛，便看见这个人举起的手心从中间穿过一根筷子。

“大哥，大哥~”把另两个人吓傻了，其他的茶客都吓跑了。

“我他妈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在我的地盘动老子？”那个人举起手，四处看了看，隔着楼梯栏杆对面窗户坐着一个身影，旁边两个黑色的斗篷人，都遮住脸看不清脸，一看就不好惹，其中一个人手上还拿着一根筷子，看来是那个人做的好事，可明显人家就是那种打不过的主，三人只好认怂乖乖的跑了，还不忘拿上钱袋子。

“小凡，怎么了？”源哥听见响声从里面出来，外面没有一个人就只留下小凡。

查小凡的精力总算用完了，混混欲坠下去，源哥在他砸向地板的那一刻接住了他。

“小凡，小凡。”源哥抱着他就冲下去了，下楼梯的时候他模糊的看见那个身影，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

等到查小凡彻底好起来，年都过了，大家又开始各自忙起来。

“娘，我好了，你看看我的脸，这个药可不可以不喝了？”查小凡看着手中碗里黑漆漆的中药，直摇头。

“不行，这个可是老娘费力好大的力气才弄来的，你一定要喝。”刘妈妈还往上推了推。

“可是~”查小凡皱着眉头。

“苦是吧！”

查小凡点点头，他怕苦，凡是苦的东西他都不吃。

“嬷嬷，你准备的东西呢？”

“这儿呢。”嬷嬷把手里的碟子放在查小凡的被窝上，里面放着糖果和果脯。

“就知道你怕苦，我让他们早就准备着了，快喝，我一会儿还有事情呢。”刘妈妈催着查小凡，这个娃啥苦没吃过？怎么就这么怕吃药，以前也吃过几次药，每次只要没人注意他，他就把药偷偷的倒掉。

查小凡闭着眼睛一口气把碗里的药喝了个干净，急忙抓了几颗果脯塞进嘴里这才活过来了。

“这才乖，我走了，你休息吧！”刘妈妈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

“娘，慢走。”

门被关上了，查小凡靠着垫子，有些无聊的看着床帘。

一根筷子就能穿破人的手掌，真是太吓人了，但是那人救了他，哎呀~烦死了，查小凡把被窝盖过自己的头顶。

雪开始化掉，天气异常的寒冷，查小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说他像个大小姐样儿，他也就笑笑，从小落下的寒症打小就伤了身子，吃下的药不少就是不见什么效果，怕冷，很怕。

一曲作罢，下面传来了吵闹声，让查小凡疑惑，这个院里基本上还是很安静的，就是遇见了什么不讲理的客人，才会吵闹几句，可今天这动静实在是有些大了，查小凡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决定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到跟前才发现来了些衙门的人，刘妈妈在和头儿说些什么？一个书生正满是怨气的盯着刘妈妈，另一只手拽着源哥，书生？对了，不是在茶楼遇见的那个书生吗？

“怎么回事儿？”查小凡悄声的问娇姐。

“哎！复杂，一两句说不清。”娇姐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句。

源哥表情不是很好，有些疲倦。

“我说这样好不好，这个事情我们坐下来慢慢的说，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解决不了。”头儿对着阿友说道。

“那不行，我今天就要带阿源走，我不知道把阿源放在这个魔窟会发生什么事情？反正今天我一定要带人走。”阿友的语气很坚决，头儿有些犯难的看着刘妈妈。

“这个是我们院里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带人走就带人走的？而且源儿愿意和你走吗？你就在这里吵吵，还书生？”刘妈妈对阿友说，反正也是当仁不让的感觉。

“阿源当然愿意和我走的，是吧！阿源~”阿友转头向源哥求问。

源哥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任何人，他在犯难，可谁能帮它。

“阿源~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一起走，我能养活你的，相信我。”阿友坚定的对源哥说。

“呵呵呵~你养？小子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信？在我院里的人都是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你养？你告诉我用什么养？是用你那几个铜板的画养？还是用你那一个夏天漏雨冬天进风的破房子养？”刘妈妈的话说的不重，但是其中的嘲笑却是最伤一个读书人的脸面。

阿友顿时红了脸，不知怎么回答，顿了一会儿对源哥说道。

“阿源，你也是这样想的吗？你也是这样的看我的吗？如果是的话，我再也不来打扰你。”

源哥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对了。

“阿友~”

“阿源，我不逼你，我现在只是一个穷书生，什么都没有，你跟着我自然要过苦日子，我也不想你这样，算了吧！看来我们还是没缘分的，阿源，我~我算了吧！”说完阿友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友~阿友~”源哥伤心的唤了两声可阿友就像没听见似的，失望的走了。

“源儿，别这样。”刘妈妈把手放在源哥的肩上拍了拍，然后对那个头儿说了几句，给他拿了一个钱袋子，然后那个头儿笑嘻嘻的带着人走了，路过查小凡的身边愣了愣。

“刘老板，这位是？”

“哦！这是我儿子。”刘妈妈把小凡往后遮挡了一下。

“走，我送几位出去。”

“没听说你有儿子啊？”那个头儿直直的往查小凡的身上瞅，看得查小凡浑身不舒服。

“哎！前几年不是到处都是流民吗？捡的。”刘妈妈把头儿往外送着。

“那还真是捡着宝了哈！”

“啊！哈哈！什么宝不宝的，就是一小娃啥都不会。”刘妈妈说。

“以后总会的，你刘妈妈手下是没有弱兵的。”那人饿狼似的眼神让查小凡一个劲儿的往刘妈妈的身后躲了躲。

“要是真如您说的这样就好了，那您们几位慢走，我就不送了。”

“好好好，留步。”

刘妈妈看几位 走远了，才关上大门，脸色沉了下来，看了看院里的人和物，看来这天变的速度有点快啊！

阿友离开后，刘妈妈找源哥谈了好久晚饭都没出来吃。

“怎么了？”娇姐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

“还是第一次看见源哥那个样子~”查小凡不开心的看着黑沉沉的天空。

娇姐也在旁边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后长大了你就知道了，小凡啊！别长大好不？”娇姐抚摸着他的头，就像源哥他们一样，都喜欢抚摸他的头。

“啊？”查小凡不明所以。

“没事，就希望这样而已，怎么可能。”娇姐一副心事的样子。

两人都不再说话，就这样看着黑沉沉的天空。

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了，咚，咚，咚。

“来了。”源哥的确还没睡，他屋里的灯一直亮着的，打开门诧异的看着门外的查小凡，一溜烟的就从他的咯吱窝缩了进来，源哥笑着摇摇头，关上了门。

查小凡直奔被窝里去了，露出一个小脑袋。

“你怎么今天跑我这里来了，这么冷的天，也不多穿点？”源哥温柔的责怪着。

“嘿嘿，我不是今天看你没吃饭嘛！这个给，可是我私藏的，娇姐在我房间里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查小凡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装得很好的盒子递给源哥。

“苏记？你小子舍得给我？”源哥诧异的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是浓浓的香味，苏记可是最好的糕点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吃得起的。

“吃吗？不吃还给我。”面对源哥的怀疑查小凡很不喜欢，他有那么扣吗？自己还是很大方的好吗?

“吃，吃，吃，来我们一起吃。”源哥拿着糕点也爬上床，和查小凡一起吃起来，果然是苏记，味道就是不一样。

查小凡开心的吃着，他喜欢吃甜的，凡是甜甜的味道他都喜欢。

窗外起风了，吹得木窗咔咔作响，室内烛光温暖，两个人在床上偷偷吃东西，格外温馨。

“源哥，你真的要和那个阿友走吗？”最后一块糕点送入口，查小凡问，源哥目光恍惚起来、

“不知道？你希望我走吗？”源哥转向查小凡问。

“当然不希望，源哥走了，我去哪里找另一个这么好的源哥？”查小凡挽着源哥的手臂撒娇的说着。

“呵呵！我就知道我们小凡舍不得我，好了，睡觉。”源哥把灯灭掉，室内一下子漆黑，查小凡瞬间紧张起来，直到源哥回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源哥，那个阿友为什么要让你和他走？”查小凡抱着源哥问。

源哥想了一会儿回答。

“因为他喜欢我啊！”

“喜欢？那我也喜欢你。”查小凡说。

“呵呵呵，你个小鬼，这么小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就喜欢喜欢的说。”源哥笑着说。

“我知道啊！我喜欢你，也喜欢娇姐，也喜欢刘妈妈，也喜欢嬷嬷，喜欢我们院里的所有人。”查小凡拿出手指边数边说着。

“噗呲，你喜欢的人还真不少呢？”源哥被他小孩儿的口吻给逗笑了。

“可是小凡，阿友他只喜欢我一个。你说这和你的喜欢还一样吗？”

查小凡平躺着认真的思考着， 想不通。

“反正我不想源哥你离开。”查小凡撒娇的把源哥抱得更紧了。

“睡吧！”

果然晚上下起了大雨，春天的雨刚下过，就有些春的泥土气息。

“主，城里的那位来了信。”黑衣人把信递上前。

撕开密封的信封，看完后，就着烛台的火，把信烧成了灰烬。

片刻后男子说。

“今天动身回去，城里要有戏看了。”嘴角轻蔑的扬了扬。

“是。”

一行人又趁着大雨离开了，雨水把所有的印记都洗刷干净。

查小凡昨夜睡的很好，没做噩梦，朦胧中醒来，没见着源哥，自己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自己房间走去，怎么今天这么冷，早知道就穿着厚衣服过来了，他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

“站住。”呵斥声吓了查小凡一跳。

“呵呵，娇姐，早啊！”查小凡抱着有些发冷的身子，尴尬的笑着给娇姐打招呼。

娇姐左看看右看看的盯着打量了两圈。

“你小子昨晚又去阿源的房间里睡觉了，嗯？”

“呵呵，娇姐，好冷啊，我先去房间穿个衣服哈！”说完正准备跑，娇姐再怎么说也比他大几岁，一把抓住他脖子后的衣服。

“想跑，多大的人了，还去找阿源睡觉，说出去笑死人。”

“娇姐，最后一次。”查小凡伸出一根手指撒娇。

“我不是阿源不吃你这套，你~”

“怎么了？”救星来了，查小凡笑嘻嘻的看着源哥，迅速发出求救的信号。

“阿源，他都这么大了，你还让他跟着你睡，你别太宠着他了。”娇姐说。

“没事儿，小凡还小，再说他怕黑，阿娇你就放过他吧！一会儿把他冻感冒了，刘妈妈又得念叨我们了。”

查小凡假装耸了耸鼻子，娇姐一下子把他给放了。

“就阿源惯着你，去，去，去，穿衣服。”

查小凡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院里安静了两天，然后又闹起来了，之前那个阿友不是说再也不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大人有人举报他们进行了不合法的交易。”阿友指着刘妈妈说。

这次出动的是衙门的张大人，其实他也很头疼，谁叫这小子抓到了他的把柄。

“刘老板，是这样吗？”其实谁也不想和小院作对，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抽了什么风。

“张大人，你可明鉴，我们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人，怎么会做那些违法的事。”

“哼~老实人？你们这里可有人不老实。”阿友往阿娇的身上看了看，娇姐现在很不安的两手捏的死死的。

“书生，没有证据可别在我的门前乱吠，小心我告你扰民。”刘妈妈生气了。

“好啊！反正张大人现在就在这里，张大人，我前两天知道了一个消息，小院里有人在外面卖。”阿友站在张大人的身边一本正经的说。

“哦~如果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是犯罪了哦，刘妈妈。”张大人说。

“张大人，我们小院里的人你知道的都是些规规矩矩卖艺之人，都是靠自己的才华讨饭吃的，没有那些乌七八糟之人。”刘妈妈在这方面还是挺自信的。

查小凡很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经常有人进来说，我们小院里的勾引他们家的谁谁谁，这些事情真的很正常了。

“还挺自信的，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张大人您可以叫楼家大公子来问话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娇姐一听到楼家大公子几个字，明显往后退了好几步。

“娇姐，怎么了？”查小凡问。

娇姐只摆摆手。

张大人让手下的人去唤楼大公子来，然后他们在大堂里坐着等。

没一会儿楼大公子赶来了，是一位英俊的公子。

“张大人。”

“楼公子辛苦，今天请公子来是想询问一件事。”张大人站起来。

“请讲。”

“楼公子是否在这里有相好之人？”

“啊？这是什么意思？”楼公子显然一副吃惊的样子。

“楼公子别激动，就我们听说楼公子最近和这里的一位走的很近，听说还拿了许多钱给那个人。”阿友对楼公子说。

“你听谁说的？”楼公子眉头一紧。

“外面都传疯了，你还不知道啊！还说楼大公子应该快成家了，只不过这个夫人怕是有点~上不了台面，不知道家父可知道？”阿友又说。

阿源不可思议的看着阿友，他可是读书人，怎么这些话能从他嘴里那么轻松的说出来。

“阿友，你是不是有点管的太宽了。”源哥气愤的说。

“阿源，我要你看看你待的是个什么龌龊的地方。”阿友食指围着周围指了一圈。

“阿友。”

源哥吼了声。

“你看着吧！”

“这是怎么了？张大人，听说你传唤了我儿，可是我儿做了什么事？”又进来了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身后跟着几个家仆。

“楼老爷子，您怎么来了？”张大人皱着眉迎了上去。

“楼老爷子，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刘妈妈上前迎着。

“哼什么风？妖风。”楼老爷生气的甩了一下袖子。

“爹。”楼公子怯怯的唤了声。

“你个混账，我回家再和你算账。”楼老爷子对他低声吼了一句。

“楼老爷子，你先坐着，这会儿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冷静一下。”张大人把楼老爷扶到位置上坐下。

“张大人请，别介意，我坐在这儿，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说完还恶狠狠的白了刘妈妈一眼。

“是，楼公子，还是你自己来说吧，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你是大户，总是不能丢了自己家的面子，我们尽可能把这件事情悄悄的处理了，对谁都好。”张大人对楼公子劝说着。

“我说，我都说，是她。”他的手直直的指着娇姐，大家也都盯着娇姐看。

“是她，是她勾引的我，说什么爱慕我，说什么我文采很好。”

“你说什么呢？谁说的？你昧着良心说话心不会痛吗？”娇姐站了出来吼起来。

“你闭嘴，当初在床上那个淫荡样子，怎么会是什么良家女子，都不知道和多少人上过床了。”楼公子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厌恶。

“你乱说什么，你怎么会这样说?”娇姐一脸的泪水站了出来。

查小凡想上前拉住她，可是被刘妈妈给挡住了，刘妈妈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往后去，没办法，他只能站在刘妈妈的身后。

“我说的有错吗？你还是处子之身吗？要不要找个人来验验？”楼大公子说。

“楼彻，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怎么会这样？”娇姐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滚开。”楼彻一把甩开娇姐，娇姐被摔在地上，源哥上前去扶起娇姐，被阿友一把给拉开了。

“你这个烟花女子还想要什么？我不是给你钱了吗？你还想怎么样？想要楼夫人的位置？怕是做梦，还没睡醒吧！”

“楼彻，你个畜生。”娇姐彻底崩溃了，再次瘫在地上。

“楼大公子，光靠你一张嘴巴说，没有什么证据的，谁要背这个锅？”刘妈妈上前去扶起娇姐。

“也对，我想想，对了，我给她的银子是用一个蓝色荷包装着的，荷包上用金丝绣着一个楼字那是我们楼家的标记，查查不是就知道了。”楼大公子这是完全要把娇姐给撇个一干二净的。

“刘老板，对不住了，查案，来人去她的房间收。”张大人吩咐。

“是。”两个人奔向楼上去了。

娇姐的眼泪顺着脸颊连绵不断的流着，查小凡心里也跟着生疼，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保佑他们别收出什么东西来。

不一会儿，上面的人就下来了。

“找到了，大人，在枕头下。”其中一个人把荷包递给张大人。

“楼公子是这个吗？和你说的那个一样。”张大人拿给楼彻看。

“是的，里面如果没用的话大概有两百两钱票。”

“看吧！我就说这里有着龌龊的交易，阿源你相信我了吧！你还待在这里干嘛？”阿友对阿源说着，阿源这时的脸色也很不好。

“张大人，看来就是孩子风流了一下，再说又不是没给钱，这事就算了吧！”楼老爷站起来拍了拍张大人的肩。

“是，是，楼大公子辛苦了，事情已经明了，您请回吧！”张大人到底还是怕这些有钱有权的人，天高黄帝远，在这些地方，当官的好处就是油水多。

“怎么就明了了？张大人，这~”刘妈妈生气的上前说。

“刘老板，这明显就是你手下的人勾引楼公子在先，楼公子禁不住诱惑，然后就给了钱的嘛！ ”张大人很‘正义’的说

“那我们就先走了，张大人多费心了，事情结束后，我一定会好好谢谢张大人的。”楼老爷子起身对张大人做了个礼，然后就带着人准备走了，只要自己身上干净了，其他的就仍他们去折腾。

“楼彻~你就没有对我没有一点点感情？”娇姐已经完全崩溃坐在在了地上。

楼彻背对着她，半响冷冷的回了句“没有”。

呵呵呵，娇姐就跌在地上伤心的哭了起来，很大声，很揪心。

“楼老板，你这里这一个月还是别营业了，这个人我们就先带走了。”张大人说完，手下就上来两个人架着娇姐。

“你们干什么放了她。”源哥吼了起来。

“娇姐，你们放开。”查小凡上前去掰那两个人的手，却被大手一挥给推在一边。

“小凡回来。”刘妈妈对他说。

“不要，娇姐，你们别带走她。”小凡还是不死心的去推其中的一个人，那人不耐烦的一脚把他给踢倒在地。

“小凡，阿源抓着他。”娇姐哭着对源哥说。

“小凡。”源哥抱着他，不让他再上前。

“走吧！”张大人押着人就准备走。

“等等，我再说两句话。”娇姐对着刘妈妈看。

“谢谢，对不起。”娇姐对刘妈妈鞠了个躬然后就被带走了，阿友蹲下来在阿源的耳旁说。

“阿源，跟我走吧！”

“滚~”阿源说。

阿友一看阿源这会儿是真生气了，就先离开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院里的人都各自躲在房间谁也不出来帮娇姐说话，怎么办？

“娘~怎么办？”查小凡眼泪汪汪的看着刘妈妈。

“你怎么样？”刘妈妈蹲下来给他擦干眼泪。

“阿源，带他上去休息。”

源哥抱着他上楼了，把他放在床上，拿来药箱，把他的衣服掀开，果然胸口红了好大一块。

“源哥，娇姐会死吗？”

“怎么这样想？苦头肯定要吃的，死是不可能的，你以为死个人这么简单的？”源哥轻轻的往他的胸口抹着药。

‘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疼，难怪自己站不直起来。

“那娇姐是真的做了不好的事情吗？”差小凡眉头紧锁。

“不知道，别想了，阿娇这次是个劫，过了就好了，你休息一下，我陪着你。”源哥把被子给他盖着，轻轻拍着他，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对于身体还是心理都是不小的挑战，他也不想睡，但是真坚持不住了，在源哥的哄睡下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他又做梦了，梦见了那个人，那个人还是那样的恐怖，仿佛他要撕了他，他想冲破禁锢，钻出来狠狠的揍他，太恐怖，所以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最后在一阵吵闹中醒了过来，额头一层冷汗，眼角还挂着泪珠。

下面又是叽叽喳喳的一阵吵闹。

有好几个姐姐背着包袱。

“你们决定了？”杜嬷嬷问。

“杜嬷嬷，我们决定了，阿娇这次的事情一出，我们留在这里怕是也对自己的声誉有影响，你知道的我们~”

“好，你们走吧！以后就别回来了。”杜嬷嬷说完，就转头走了，那几个姐姐不舍的走了，查小凡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走出大门，心中一阵惆怅。

晚上院里更显冷清了，今天的天还是灰蒙蒙的，查小凡推开后院的窗，外面的树都光秃秃的了，梅花早已经开过了，平时还有客人会在这后面吟诗作赋，今天这后面的灯都一盏没亮，查小凡大大的吐出一口气，这会儿娘怕是最难过的吧!

“娘~”

“进来。”

刘妈妈正在算账，手上扒拉着算盘珠子。

“怎么了？今天被吓着了？”刘妈妈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扒拉。

查小凡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

“娘，她们都走了。”

“嗯！我知道。”

“那娘是怎么想的？我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特别不舒服。”

刘妈妈扒拉珠子的手顿了顿。

“这就是人生，大家都想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况且大家都是自愿来自愿走的，不欠我的，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是人的本性而已，看惯了就无所谓了。”刘妈妈又埋头看手上的账单。

“娘，我不会离开你的。”查小凡握着刘妈妈的手坚定的说。

“那是当然，你小子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当然不想离开我，要是我哪天没钱了，变成乞丐了，你还会说今天这句话吗？你个臭小子。”刘妈妈反握住他的手。

“肯定的啊！大不了我重回老本行。”

“去，我不干，我可不想跟着你去干你的老本行，我没有经验，再说了，我可舍不得去过那种穷日子。”

刘妈妈用食指戳了一下查小凡的脑门。

“呵呵，娘这么能干，肯定不会成为乞丐的。”

查小凡嬉皮笑脸的说。

“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的难听呢？对了，你来找我干嘛？”

“我想你了，来看看你。”

“是为了阿娇的事情吧！”

查小凡点点头。

“明天我们去看看她。”

“真的吗？可以进去吗？”

查小凡一下子就蹦跶起来。

“我们不可以，但是钱可以，你娇姐又不是杀人放火，当然可以看，你先去睡，明天你娇姐看见你这样子又得数落你了。

“是，我马上去睡，娘也早点休息。”

查小凡抱了抱刘妈妈，出门的时候差点撞上端着东西的杜嬷嬷。

“杜嬷嬷晚安。”

然后又蹦跶走了。

“这孩子怎么了？高兴成这样？”杜嬷嬷手上端着燕窝，关上了门。

“说明天去看阿娇，高兴的。”

“城里来信了，说叫我们可以动身了。”杜嬷嬷把纸条拿给刘妈妈看。

“嗯，快了，看来风雨欲来了。”

才准备上楼，就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查小凡转身一看是源哥。

“源哥，你~你喝酒了？”

“嗯！”然后东倒西歪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查小凡赶紧上去把他扶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把他弄上床，又打来热水给他擦着脸和手，源哥一把抓住他的手，死死的抓着，他有些疼想抽出来都抽不出来。

“阿友，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让我和你走~走去哪？我们两个男的能走去哪？你~你父母能同意吗？他~他们能同意你找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的人回去吗？世上的人又怎么说？阿友，你真是的，不出现多好啊！”

最后几个字源哥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这些话把查小凡给震惊的动都不动，他一直就觉得阿友对阿源不一样，那种眼神，那种感觉，还有他要源哥和他走，原本他以为他只是单纯的让源哥别呆在这个院里，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原来源哥说的那个喜欢是这个喜欢，可是他们是男子，怎么会？这怎么会这样？

这一夜查小凡终究是没睡好，肿着眼睛去看娇姐，他是第一次来牢里漆黑，湿冷，什么味儿都有，这里的老鼠也不怕人，四处窜着，牢里的人见有人来了，都趴在木框前吼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查小凡看着他们有些被打的浑身是伤，有些都看不出人样了，他往中间靠了靠，生怕那些人抓住他。

“快点儿哈！一会儿被发现了，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牢头打开了其中的一间门。

“谢谢，谢谢，请兄弟们吃点茶。”杜嬷嬷拿出一个钱袋子递给那个人，那人接过掂量了一下。

“赶紧些哈。”牢头拿着钱袋子走了。

“好，好。”

从高窗透过几束柔弱的光线进来，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影，孤单，落寞，披着一头乱发，那是娇姐，是经常给他钱袋子的娇姐。

“娇姐。”查小凡小心翼翼的上前，那个女子仰着头，两行热泪瞬间流了下来。

“小凡。”娇姐一把抱住查小凡，查小凡跪下来，也紧紧的抱住娇姐，像是在给她勇气一样。

“好了，好了，我们长话短说，一会儿时间该到了。”刘妈妈拍了拍查小凡的背。

“刘妈妈，谢谢你，可是这次是我自己糊涂了，还连累了院里。”娇姐愧疚的说。

“娇姐你不知道，院里的那些人都是些白眼狼，知道你出事了，全都走了。”查小凡擦着眼泪气愤的说。

“怎么回事儿？”娇姐看着刘妈妈。

“哎！怕受牵连呗！算了，不是我的留也留不住的，你这里我问了，说是只待几天。”刘妈妈说。

“谢谢您，帮我打点着，要不然能有这么轻松？我都知道的，谢谢您。”娇姐站起来给刘妈妈鞠了个躬。

刘妈妈扶起她。

“接下来出来有什么打算？”

娇姐不说话摇摇头。

“你先想想，这有几天的时间，不急。”

“嗯”娇姐点点头。

“你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能说给我听听吗？”刘妈妈问。

“其实也是我轻易相信人了，之前不是在楼府演过几次吗？就是那个时候，那个不要脸的一直对我穷追不舍的，我之前一直没答应，后来又一次喝多了，然后就情不自禁了，他许诺过要娶我的，他许诺我好多好多的美好，单纯的我也就相信了，就现在我都不相信说出那些话的人是他，我是被人给害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娇姐说完低下了头，狭小的空间只有几人的呼吸声。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一个牢头在外面催促着。

“我知道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在院里等你回来。”刘妈妈抱了抱娇姐。

“娇姐~”查小凡不舍得离开娇姐。

“小凡，听刘妈妈的话，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些饿狼，唯独你，千万别相信任何人，听见了吗？”娇姐低下头对查小凡说。

“嗯~我知道，娇姐~”查小凡哭着被刘妈妈拖走了。

“小凡。”娇姐又坐在角落里。

外面突然的光亮让查小凡用手遮挡了一下，马车来了，查小凡坐在马车上一句不言，刘妈妈知道他是为了阿娇的事情，也就不劝他，他也该学着点成长了。

这几天，明明是春天，可院里像深秋一样冷，要不是枝头那几片嫩芽，可能也就过成了秋天了。

源哥天天晚上都喝得大醉，查小凡每次只把他收拾好，然后盖上被子就出去。

冷冷清清的就这样好几天，然后发生了一件大事。

“小凡，小凡。”深夜的呼喊让他格外清醒，呛人的烟味，让他忍不住咳嗽，在烟雾中跌跌撞撞的走到门边，有人在使劲儿的撞着门，查小凡打开门的时候，源哥差点冲倒在地，然后抓着他的手往楼下飞快的跑。

大火已经包围了前门和院子，还有刘妈妈那边的房间。

“娘~娘~”查小凡也顾不得呛使劲儿的喊着。

“走了，快。”源哥使劲的拉着查小凡往外走，可小凡却一个劲儿的往里冲。

“源哥，娘还在里面，嬷嬷还在里面。”查小凡哭喊着说。

源哥不顾他的哭喊，把他扛在肩头往后门跑，火苗一直追着他们，直到源哥冲出后门。

“娘~嬷嬷~娘~”

大火就这样一直燃烧，黑夜被照得如白昼，没有人去救火，就看着它燃烧殆尽，查小凡瘫坐在地上，一直看着小院变成灰烬，已经是第三天早上。

“小凡，吃点儿吧！”源哥拿了两个白面馒头给他，查小凡还是没有动，就这样坐了一天两晚，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身上也狼狈不堪，瞬间像个小老头一样憔悴。

“小凡，这样你熬不住的，多少吃点吧！“源哥也坐了下来，把水递给他，查小凡也不动。

“源哥，你说，人怎么就能冷漠成这样呢？不仅不去救火，还在说那些难听的话，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做啊？”查小凡用尽他嘶哑的声音说。

“哎~小凡，人大多数都是落井下石之人多过雪中送炭之人少，明知道我们院里出了阿娇那件事情，谁还会把这些不好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呢？你知道的我们这行一直都被大家在背后说着，虽然我们自己心里很明白我们是清白的，可他们不会相信的，也许是嫉妒，也许是怨恨。”源哥把馒头和水放在面前的地上，大大的叹了口气。

路过的人络绎不绝，都是来看热闹的，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查小凡也不理会。

“源哥，娘她们~”还没说完眼泪就下来了，源哥只把他抱在怀里，这么多天了，今天他才哭的出来。

他也不知道哭了好久直到被一个声音给打断。

“你们干什么？”

“阿友，我只是安慰一下~”源哥一下推开查小凡，让查小凡愣了愣。

“这么大个人了，就知道哭哭哭，看这个没用的样子，阿源你就别管他了。”阿友对着查小凡吼着说。

查小凡委屈极了，但是极力的憋着眼泪。

“走，回家，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要我说这就是报应，该。”阿友的话让查小凡的眼泪再也停不住了，一个劲儿的流着。

“小凡~”源哥刚伸出手就被阿友给抓了回去。

“走了，这和你有什么瓜葛，现在都成了一堆灰了，我们回去过我们的日子，别来了。”阿友拥着源哥，源哥不知道怎么劝查小凡，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被阿友拉着走了，还是一个劲儿的回头看查小凡。

“源哥~源哥~别走~别走~”他哭喊着，可是源哥还是消失在了转角，他哭的更厉害了，待他哭尽了眼泪，才发现天都黑了，明明源哥是午时走的怎么这么快就天黑了。

地上是两个馒头和一碗水，查小凡拿起一个早已冰冷的馒头，这场景是如此的熟悉，几年前的某一天他也是这个样子，也是两个冰冷的馒头，只不过，今天他还多了一碗水，不至于噎着，也没有人想要拐卖他。

食不知味的吃掉两个馒头，喝完了水，就这样挨到了天亮，中途打了个盹儿。

“小凡，醒醒，小凡。”谁在叫他。

“小凡，醒醒。”他睁开惺忪的眼，看见娇姐的脸，自己怕是不会在做梦吧！

“娇姐。”伸出手去摸娇姐的脸，是热和的。

“嗯！是我，小凡，娇姐来了，别怕，啊！”娇姐温柔的声音让查小凡本就流尽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娇姐，娇姐，呜呜呜~院子被烧了，呜呜呜~娘也死了，呜呜呜~嬷嬷也~” 查小凡抱着娇姐伤心的说着。

“我知道，我知道，好孩子，别哭了，我们现在还有事情要做。”娇姐把查小凡的眼泪擦干。

“什么事情？”

“跟我来。”娇姐牵着小凡左右看了看，现在天儿还没亮，街上没有人，她走到后院的墙角，虽然房子被烧掉了，可是这堵墙是泥砌的，垮掉一些，但没全倒。

“小凡，你娇姐会算啊！”娇姐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鼻尖。

查小凡不明白的盯着娇姐。

“看着。”

娇姐找了个木棍，在两扇墙的中间角落位置挖起来，没有好大一会，娇姐找出一个盒子。

“这是？”

“小凡，这是我们的命，能活下去的命。”娇姐边说边打开，里面是银票，面值还不小，查小凡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傻眼了吧！娇姐给你说过我有能养老的钱，只不过我们要提前用了，小凡，你相信我吗？”娇姐直直的看着查小凡。

查小凡一个劲儿的点头，他相信娇姐，也相信源哥，更相信娘，可是现在这么多人就只剩下娇姐了，他还能不相信她吗？

“小凡，天儿马上亮了，你现在好好的听我说，我们现在在这里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我家里是没有家人的，你也是，我在牢里就一直在想我要是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我能去哪里？我现在有个想法，我想去最好的地方，吃最好的东西，看最漂亮的风景，不想 待在这个小地方一直被人戳着后脊梁到死，我们去另一个地方从头再来，你愿意陪我吗？”

查小凡点着头，他现在脑子一团乱，反正娇姐是不会害他的，再说他现在还剩下什么呢？就只有这条命了，如果娇姐要，他也愿意给她，反正他的人生都这样的惨了，他也想看看老天还能让他难过成什么样子。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娇姐牵着查小凡的手往外走。

“娇姐等等。”

查小凡停下来，跪了下来，娇姐也跪了下来，他们对着一堆灰烬磕了三个头，一拜刘妈妈的养育之恩，二拜刘妈妈让他过了几年做梦都过不上的好日子，三拜还没来得及尽孝。

然后他们趁着朝阳踏上了路程，虽然那条路是盲目的，可娇姐的心中还是很有自信的，查小凡却是不一样的，在这个地方待了十四年，虽然其中的苦难多过幸福，可还是有些不舍得，船在晨雾中慢慢的远离了。

盛乾当今最为富饶的国家，这是查小凡走了两年，走了好多地方才清楚了这一点，以前他以为所有的地方都像他那个地方一样清贫，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五彩斑斓。

“小凡，怎么样？累吗？”娇姐拿了一小碟好看的粉粉嫩嫩的糕点进来，放在查小凡榻上的小桌上，查小凡放下手中的书，扬起那张略张开的脸庞，笑着看着娇姐。

娇姐也从以前的事情中走了出来，现在她的身上就只剩下自信，走哪里都满满的自信，虽然查小凡不知道她一天哪里来的力气，他有时累的都挪不动脚，娇姐还是照样的活蹦乱跳，现在倒是越活越年轻了，面若桃花，比查小凡的那张脸不知道好了多少。

娇姐可没有怠慢他，可他就是胃口小，吃什么都吃不了多少，个子长了一些，但依然瘦弱面色有些苍白。

“娇姐，你又寻到了好吃的了？”查小凡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嗯，还不错，挺酥的。

“挺不错的。”查小凡点点头。

“就知道这样，我可是寻了好久的，你不知道那家店铺的生意有多好，我给你说排队都排到街尾了。”娇姐坐下来也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嗯，对的起你排队排那么久，可是娇姐，你再这样吃下去，就会换掉一批衣衫。”

查小凡说完，娇姐一巴掌甩在他的身上，暴跳起来。

“说什么呢？你个臭小子，你娇姐现在叫风韵犹存。”娇姐把她的胸挺了挺，可在查小凡这个小孩的眼里，她就是个女的，然后就没有了，因为他觉得女性都一样。

“我觉得叫胖的可以。”然后就被娇姐暴打了一顿，娇姐最后气呼呼的走了。

他们在这个城已经好几天了，娇姐喜欢这个地方，她说这是离天子最近的都城，他们穿的衣服花色是最时尚的，他们吃的食是来自天南地北的，这个地方完全符合娇姐的胃口，所以她打算在这里住下来，一天天的在外面找吃的，找玩的，就为了看看能做个什么生意，毕竟这里用钱的地方很多，他们剩下的钱也不多了。

休息好了，查小凡起身在书桌前认真起来，一幅骏马图马上完工，这是他们仅有的经济来源，他画画还不错，多少能卖些钱，贴补些家用。

两天后画毕，他要拿到那个字画店去卖掉，老板已经收了他两幅画，且说，他画的很好，以后他的画他要了。

街上的行人很多，天南地北的各个地方的人都聚集到这个地方，查小凡穿着一件纯白绣着墨竹的简单衣衫，一头如墨的发，头顶高束一半，两鬓流着两小撮，有些小孩子的精神样。

熟门熟路的走进墨宝楼，这是这个店的名字，里面挂着很多的字画，有大家的，也有像他这样没什么名气的，查小凡被一幅山水图给吸引了，那是一片茂密的山林，有瀑布从山顶倾斜而下，有红彤彤的果树，有天上飞着的自由小鸟，还有一片生机的绿草地，画这幅画的人一定是向往自由之人，查小凡心想。

“小公子。”一个声音打断了查小凡的猜想，小二已经看了他好一会儿了，这个小公子来的第一回他就记住了他，虽然年纪较小，但是身上的那种干净的感觉让他很舒服。

“你好，我的画。”查小凡客气的把画递给小二。

“请稍等。”说完拿着画进了里间。

查小凡又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幅画。

没过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是这间墨宝楼的老板。

“小公子。”

“老板好。”查小凡规矩的坐了个礼。

“好好好，怎么样？看你看了这么久，有什么高见？”老板也看着这幅画问他。

“老板说笑了，我那都是小打小闹，不成体统的。”查小凡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没事，画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见解，你说说看。”老板说。

“那我就说说，老板别介意。”

“嗯，请。”老板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此画的工笔，比我的好的不知多少倍，每次只下一笔，每一笔都恰到好处，格局也是非常好，比例没得说，作画的人，应该是潇洒的，然后向往自由，却没有摆脱困境。”

“此话怎讲？”老板问。

“你看，这个人在山脚，看似潇洒，可前面是崖壁和瀑布，后面是大河，又没有船只，很显然他是被困在了这里。”

查小凡说完，老板思考了片刻。

“嗯，很好，很有见解。”

“老板见笑了，我就随便胡说的，不成体统。”查小凡又做了个礼。

“好，你请先饮杯茶，待我先进去和他们商量一下怎么给你这幅画定价。”老板说完，小二就上来了茶。

“谢谢老板。”查小凡目送老板进了里间，自己也坐下来喝茶，今天的茶很不错，比上次好些。

查小凡靠着窗坐着，外面是热闹的街景，对面珠宝首饰店，锦衣玉食店，粮果铺子店，一应俱全，很有烟火气息，查小凡看得出神。

“哟！宇文公子，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小二的咋呼声引得查小凡回头去看了一眼。

只见一袭紫色衣衫，胸口略敞开，腰间配着顶尖的玉佩，额前一缕发，眼睛似桃花，瓜子脸蜜糖唇，只戴了一只耳环，显得妖娆多姿。

另一个小二狗腿子一样的上前迎着，眼睛都快把来人盯个洞出来了。

嗯，好看，有钱，惹不起。这是查小凡对来人的总结，为什么说惹不起，看看后面跟着的几个跟班就知道了，随便一个就能把查小凡捏成渣渣，查小凡抱着活佛的心态，转过脸继续看窗外。

那个宇文的也不回话，就这样在店里溜达着，一幅一幅的看，然后瞥见了坐在窗前的查小凡，手撑着头，脸偏向窗外，白衫的他干干净净的，阳光正打在他的身上，好清秀的男孩子，宇文州心想，还没有人不见了自己能无动于衷的，这不是挑战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