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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压爆表,急诊室抢救

发表时间: 2022-12-10

我躺在满是白色墙壁的病房里,连床单被罩也是耀眼的纯白色,胳膊上挂着吊水,周围站满了人,齐刷刷注视着我,目光中带着同情和怜悯的神色。这情形使我相当难为情,甚至有点尴尬,极不情愿自己如此虚弱的状态被别人看到。这也是性格使然吧,从小到大内向自卑的性格,很难坦然自若地这么躺着。

围着的人群模样渐渐清晰,我看到初中高中时代的几位熟悉的脸庞,我曾经暗恋的初中女孩也在其中,这使我更加难为情。尽管有些人已经有几年没有见过面,但再次相遇,还是有种亲切感。他们开口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要好好活下去啊。

他们关心的模样让我心中格外温暖,热泪盈眶。

然后我又看到公司部门的同事,还有大胖脸的主管,他太严厉了,工作中但凡抓到一点点小错误,就被叫过去一顿劈头盖脸的说教。最可怕的是经常莫名被威胁做得太差了,这样会被开除的,设计组里就你做得最差,诸如此类的话。每次这样的话都会让我郁闷半天,工作也不开心,经常陷入恐惧不安的氛围中不能自拔。

有那么一两次,甚至暗示我给他发红包。后来和同事聊天,才知道他不止这样对待我,好几个工程师都受过威胁。

“不要发红包,他没权利开除你,不要理他”,玩得好的一位胖胖的同事安慰我。

直到我从这家公司离开,回到老家讨生活的时候,才知道这种行为叫PUA。

我依然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周疯子还在旁边站着,这是他的另外一个名字,同事私下里都这样叫他。因为他经常半夜十一二点给我们发微信,问设计的进度如何,经常周末休息的时候,让我们来加班,搞得好多人神经衰弱,最怕他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信息“嘘寒问暖”。

然后我就惊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

但是昨天该死的记忆又向我袭来,中年医生冷冰冰的话不断地冲击着我的脑袋,“你这是尿毒症啊”,“要立刻住院治疗,否则有生命危险”。

是啊,有生命危险,我还不想就这样死去,看着还在熟睡的妻女,还有远在上海的爸妈,如果我死去了,他们该是多么伤心欲绝啊。

求生的本能越来越强烈,我不应该放弃治疗,今天就去医院看看。但是如果去医院的话,就无法隐瞒老婆我的病情了,我的父母也会很快知道。

只能如实相告了。

我把老婆和女儿喊醒,女儿还要上学,今年已经上幼儿园大班了。老婆醒来,帮忙给女儿穿衣服,看外面太阳明晃晃地照耀着,又是酷热的一天。粤海的夏天,阳光总是这么火辣辣的。

在老婆洗漱完快要出门时,我叫住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老婆诧异地看着我,问我怎么了。

我终于鼓足勇气,“我生病了,可能要住院,你把闺女先送到她姥姥家吧”,我神情落寞,该来的还是要来。

老婆一下子也慌乱起来,“生啥病了,要不要紧,你别吓我啊”,老婆放下手提包,返回床边,一脸焦急地看着我。

“别问了,没啥大病,就是可能要住院”,我还是不想说出“尿毒症”这三个字,反正到医院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你说啊,到底是啥病,我这心里现在突突地跳的可厉害”,老婆显然不满意我的回答,急切地想知道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我摇摇头,“到医院就清楚了,你赶紧把闺女送过去吧,咱俩一块去医院”。

老婆没办法,不再追问,带着闺女下楼了。

我也穿好衣服,自从昨天知道病情之后,总感觉自己的身体有股灼热感,脑袋也是昏昏涨涨的,怎么以前没有注意这种情况呢。病来如山倒,不过除了这些隐蔽的感受,再没有其他不适,四肢健全,能说能跳,怎么看都像是个重病的人。

老婆慌里慌张的回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一场。我猜的不错,后来老婆告诉我,她把闺女送到岳父家,见到爸妈,忍不住哭起来。心爱的人突然患病,听起来不是个小病,怪不得她会胡思乱想,毕竟未知的恐惧才是真的恐惧。

我俩拦了一辆出租,按照昨天医生交代的话,直接去了粤海市医院。不过很不巧,肾内科医生的号早已经没有了,大医院的号还是很紧张的。没办法,经过护士指点,说去急诊科也行。

我把之前两个医院的检查结果拿给急诊室的护士看,她安排我先量个血压。老婆还是一脸焦虑,一路紧握着我的手,唯恐我会突然栽倒似的。

我坐下来,量起血压,年轻的护士淡然而熟悉地操作着仪器,但下一秒忽然惊呼一声,站了起来,“哎呀,这个年轻人血压二百二十多啊”,她惊恐地看着我,“有什么不舒服吗”。

周围人的目光也被年轻护士的喊叫声吸引过,纷纷伸着脖子看过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啊”,我这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二百多的血压意味着什么,我平时也没量过血压,在我的印象里,只有老年人才量下血压。

“你千万别动了,坐着别动”,她一边郑重地交代我,一边慌张地向门诊室喊着,“快!快推过来一张床,让他躺上去”,又扭头看着我。“你千万别走动了,血管再爆了!”。

我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了,大脑一片空白,一旁的老婆面色苍白,显然被这场面吓到了。

然后从门诊室里冲出来几个人推着抢救床,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我就躺在了狭窄的急救床上,周围的人影快速地向后退去,我被推进急救室了。不一会就躺在了急救室的床上。

急救室很冷,冰冷,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冷冰冰的,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这时候我胸口上以及手腕、脚腕上都有很多线头连接着床头的一部机器上,大概是监测心电图的吧,因为我听到机器“滴答滴答”的声响,这在我看过的很多电视剧里都出现过这样的机器。等到那条不断地跳动的波浪线变成一道笔直的直线时,也就意味着一个生命的消逝。

显然我并没有这种变成直线的危险,我的那条波浪线还在平稳地跳动着。

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呼呼地气体不停灌入鼻腔,弄得我的鼻孔很不舒服。对此我很不以为然,觉着有点大题小做了,昨天我还好好的嘛。但是痛苦的事情很快就来了。

一位医生模样的人抬起我的手腕,先是按着皮肤慢慢摸索着,然后一阵刻骨铭心地刺痛传来,好像有一根很细很细的针扎进了手腕中去了。我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可折磨还远远未结束,那根细长的针并没有拔出来,而是又左右拨动着,每动一下,那种剧烈的疼痛就强烈一分,我感觉手腕那里的血管都被扎破了。我疼痛的身躯不停扭动着,但还是强忍着不喊出来。

万幸那根针很快就拔出来了,还没等我来得及庆幸的时候,那根针又毫无犹豫地扎进肉里,又来回拨动着。

这种苦痛的折磨后来在做肾移植手术时,又经历了一次,不过那时很快就被麻醉了,这是不幸的万幸了。

戴眼镜的医生看了诊断报告,开了降压药,说只能先把血压降下来,然后转入肾内科,继续治疗。

老婆紧紧趴在床边攥着我的手,安慰我,“没事的,医生说可能就是肾炎”,眼眶红红的,一脸憔悴。

此时我的胳膊上已经挂上了吊水,医生开了药,说先把血压降下来,待会转到肾内科继续治疗。

可能只是肾炎?我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