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舒宁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明天又有一批美人被送过去,你爹下朝回来时说的。皇上说,漠北苦寒,镇北王劳苦功高,如果院子里的事儿再不如意,玉川就太对不起他了。”
“他放屁。”
洛舒宁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气急败坏道,“祖宗,可不敢乱说。”
南风若眼睛转了转,“娘,我要跟着这批美人去漠北。”
“什么?”
洛舒宁大惊,“你疯了。”
“娘,你听我说。”
洛舒宁扒拉下胳膊上的手,满脸不高兴,“说什么说,这事没得商量,你可是再有七天就要嫁人了,对方还是当今太子,你知道这样一走了之会有什么后果吗?再说了,这个时候你去漠北做什么,跟着瞎起什么哄,你给我个理由。”
南风若只说了一句话,“救命之恩,算不算理由?”
洛舒宁眼睛微眯,“什么意思?十年前救你的人不是太子?”
“不是,是白璟。”
“不可能。”
洛舒宁不信,“你当初说的头头是道,什么胎记,什么梅花,这世上哪会有两个人在同一个位置上,有同样的胎记?更何况,你跟镇北王没有交集,怎么就知道他才是那个救你的人?”
母亲的想法跟她前世一样,应该说,所有人都不会想到,这世上就真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印记。
因为他们是异卵双胞胎。
至于胎记是从母体中带出来的,还是后天被人印上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娘,我能肯定,救我的人的是白璟无疑,否则三年前他不会来提亲。还有,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南风家考虑。虽然皇上暂时没有将我们怎么样,不代表以后,一辈子都会相安无事。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伴君如伴虎,我们家不仅是将军府中的人,还有父亲身后那么多忠肝义胆的将士,所以,大意不得。
而白璟,就是未来我们最好的盟友。”
洛舒宁被女儿一番话惊呆了,可是仔细琢磨,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皇上忌惮将军府不是一天两天,他们心知肚明,可是……
“若若,无论你想做什么,爹娘哥哥都是你坚强的后盾,但是你必须保证自身安全,否则,其他的免谈。”
南风若笑了,“娘,你这是答应了?”
洛舒宁翻了个白眼,“你爹才是一家之主。”
“嗯~~娘~~你要帮我,只要你跟爹爹撒撒娇,他一准答应。”
南风夫人笑骂,“孙子孙女都这么大了,我还撒娇?你可真瞧得起你娘。”
南风若马屁拍的duangduang响,“这就是娘亲在爹爹心中的魅力。”
无论如何,她重活一世,不会再让悲剧重演,所以,提升家族实力是她首要完成的目标。
只要镇北军跟将军府强强联合,就算老皇帝想打,他们都不带怕的。
最后好说歹说,南风震霆才同意女儿去漠北,“我南风家不做那背信弃义之事,既然是璟王爷,那就去说明白,如果他想娶你,京城这边的事儿自有老爹为你摆平,如果他不想娶你,你若还想嫁给太子……”
“爹。”
南风若打断了老爹的话,语气坚决,“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再嫁给墨蘅的。”
嫁给他,那就是等着被人掣肘,既已知道结果,她还要飞蛾扑火,那就等于自取灭亡。
这一路去漠北,如果骑马大约需要三天,如果跟着车队,那就得五六天。所以需要很多打杂的丫鬟,南风若就替换了一个叫做珍珠的烧火丫头,混在队伍里。
抵达漠北的时候,已经是初七的晌午。
自从进入漠北的地界,南风若就一直在观察这里的民风民情,她惊奇的发现,这里跟京城人口中描述的,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民风淳朴,安居乐业,即便是在寒冷的腊月天,也看不到因为挨饿受冻而横死街头的人。
这还是远离权利中心的边城。
漠北的枢纽城市榕城,璟王府府邸就建在那里,普一踏入城门,新年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道路两边高楼林立,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玩耍声,连楼里的姑娘依窗而立唤一句“大爷,您来了~~”,都是别有风情。
南风若一下子便爱上了这里。
当车队浩浩荡荡停在璟王府门口,便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张狂,洒脱,所过之处惊起一片落雪,马蹄声声,听的人热血沸腾。
雪幕散尽,万马奔腾中,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给人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他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仿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杀神,万千敌军中取人首级,从容不迫,犹如天降神袛,
耀眼,夺目。
南风若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怦。”
那是怦然心动的感觉。
马儿扬蹄,几十匹骏马嘶鸣着围着车队转,马上的男人们吹着口哨,脸上尽是猥琐的笑意。
吓得刚下车的美人们,一个个面色惨白,连带着小丫鬟都哭哭啼啼,腿脚发软。
京城传闻,漠北人凶悍,不仅长的人高马大,而且性格豪放,不拘小节,这么一看,哪里是不拘小节,这根本就是土匪啊!
相比花容失色的众人,从小混迹军营的南风若就淡定多了,但是她忘了,这个时候淡定,便会显得格格不入,异常扎眼。
一个身穿鹿皮,头上扎着小辫子的男人,吹了一个流氓哨,“呦呵,这里还有一个另类小美人呐,是吓傻了吗?”
哈哈哈……
“爷,这个妞有点意思,我要了。”
南风若心下一紧,蓦地抬头看向那个马上最耀眼的男人。
此时白璟的目光恰好也看过来,四目相对,当那个唇红齿白,五官精致,出落得越发好看的人儿装入眼底,他明显诧异了一瞬,不过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神色。
想到前世这个男人屡次相救,最终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南风若就眼眶发酸,她真想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以解两世的相思之苦。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脚下刚迈出一步,就听到男人肃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比这寒冬腊月还要冻彻心扉。
“一个丫头而已,随你的便。”
南风若:“……”
他,不记得她了吗?
不会啊,三年前他们见过面的,他不可能不记得她的。
况且,以他对自己的深情,怎么会忘了她的样子?
难道是她重生之后变丑了?
“璟……”
“管家,将这些人安置,给她们讲好王府的规矩,不管是谁,越矩者,杀无赦。”
“是,王爷。”
“驾!”
白璟直接骑马进了王府,徒留一地鸡毛。
那些个美人此刻也顾不上害怕了,因为镇北王简直太帅了,一个个露出星星眼,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才能早日上了这位爷的床。
“啊……”
南风若正在看着那道消失的身影发呆,突然被人大力抱起,横在马上。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
“老五,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呐,这小妞比爷那些个美人还要美上三分,看看这细胳膊细腿,看看这小蛮腰,穿那么多还能看见线条。啧啧,真是个尤物。”
烈五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爷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会对一个丫头起心思,那不是辱没了他?”
说着大手便覆上了南风若的腰,谁知手还没落下,意外横生。
烈五的手腕被人扼住,反手一掰,“嘎巴”一声,疼得某人哇哇大叫。
完了,断了。
众人纷纷瞠目结舌,这女人怎么比他漠北的女汉子还狠?
南风若一个旋身飞起,一脚将人踹下了马,随即落坐在马背上,
飘然而下,似神似仙,看呆了众人。
“卧槽。”
烈五屁股着地,差点摔成八瓣,他站起身,揉了揉屁股,随即捏了捏手腕,只听又是“嘎巴”一声,断了的手腕被接了回去。
“死丫头,你竟然敢跟小爷动手,活的不耐烦了?”
南风若冷眼扫过烈五,那骑在马上风采卓然的女子,丝毫没有女人该有的风情,却让人移不开眼。
细看之下,那冷漠,摄人的眼神跟他家王爷如出一辙。
烈五咽了口唾沫,京城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这个女人不一般,说不定是狗皇帝派来的细作,但是输人不输阵,他漠北人不能让一个小妮子给吓住了。
“你是爷赐给我暖床的,就是我的女人,你敢对主子动手,我就有处置你的权利。”
南风若不屑的撇撇嘴,“凭你?”
呃……
看着烈五被一个小丫头如此嫌弃,众兄弟齐齐捂脸,简直没眼见。
“你……”
“站着撒尿的,别叽叽歪歪的,想让姑奶奶给你暖床,可以,先赢过我再说。”
静……
王府的阁楼上,男人负手而立,眸色深沉,看着那个小女人把烈五打的落花流水,鼻青脸肿,他不禁轻笑出声。
随即抿直唇角,又恢复成了那个高冷禁欲的镇北王。
女人,明日便是你跟太子的大婚之日,不留在京城洞房花烛,来他这里做什么?
美人计吗?
进了他的府邸,就不怕他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