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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馋到嘴

发表时间: 2022-11-22

自前日迷路后,梨沫再没出过小院,她知道容六昨夜回府了,没有去找他,若是夜里再次迷了路,恐怕会被当做居心不良。

几日不见,他像换了个人,一身天青色衣衫,墨黑的头发垂在上面,衬得整个人纤尘不染,宽大的书案后,容六低垂着眼,目光落在一本册子上,神情专注,修长的手指握笔勾画有力,风姿优雅。

见惯了他在山谷中那副衣衫破烂的模样,再看此时的他,便再也挪不开眼,她站在那里,连呼吸都轻了。

容六从册子上抬起头来看她,“住的还习惯吗?”

女装的她,体态轻灵,曲线玲珑,蛮腰纤细,面带浅笑,目似清泉,顾盼生娇,瞧一眼便如沐春风,再瞧一眼便蠢蠢欲拥美人在怀。

“府上照顾得很周到”,梨沫收回炽热的目光,“还要在府上叨扰一段时间,想问问你大约什么时候回帝都?”

“应该不会太久,再等等,到时候一起走”。

梨沫点点头,书房里没人伺候,那砚台里的墨快用完了,梨沫走过去,拿起墨块慢慢磨着,“能麻烦你派人捎个信么?”

她离开的时候,阿岘不知道,算是突然失踪了,过了这些天没有消息,大概急坏了。

这事儿容六让容照去做了。

容照走后,梨沫说:“我记得当时你蒙着脸,他们应该不认识你,我们当时在帝都,现在在潍城,假若你的身份没有暴露的话,我们应该是安全的,那些人不会再来了吧?”

容六盯着账册,老半天没再翻动一页,眼角余光总在那只有一下没一下磨着墨的手上,“不好说,当时你可没蒙着脸”。

“可我当时是男装啊”,梨沫企图说服自己,“我换上女装,他们应该认不出来吧?”

容六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她自己自然知道男装女装没什么用,主要是看脸。

梨沫磨了一会才想起来问:“是这样磨的吗?这些能不能用?”

他有一会儿没再下笔了,定是这墨不可用。

容六搁下笔,往砚台里加了少许清水,“磨得不错”,又将目光落回册子上,继续勾勾画画。

等到砚台里有了足够的墨汁,梨沫放下墨块,“我在这里会不会打扰你做事啊?”

问完就后悔了,他要是说会,那她走还是不走?这样养眼,真是一刻也不愿挪眼啊。

容六提笔蘸墨,看了她一眼,长眉微扬,“说话而已,一心二用不算难事”。

梨沫偷着乐了一阵,说反正自己没事,不如就做他的书童,容六像是知道她无聊,不仅答应了她这个请求,还说这几日他大多时间会在府里,空了带她去逛逛这潍城。

梨沫心满意足,陪着容六在书房里磨了一整天的墨,当天晚上就住到了容六隔壁的房间。

梨沫心里,书童的定义和保姆差不多,洗衣做饭扫地这些事有专门的人做,轮不到她,就剩下个端茶倒水,伺候笔墨,所以,夜里备好茶水,她就准备撤退了,临走时却被容六叫住了。

他身上只穿了件长衫,看样子不是要沐浴,就是要洗漱,容六塞给她一张拧过的帕子,她以为是要帮他洗脸,但容六眉头一动,没吭声。

她又问:“搓澡?”

容六表情有些怪异,最后‘嗯’了一声。

不得不说,梨沫在给人家当贴身保姆这块上,觉悟还有待提高。

但她适应能力很强,立即就接受了这项不在她计划之中却又觊觎了很久的事,当先一步往浴室走去。

浴池很大,热气氤氲,容六靠在浴池边上,双臂修长结实,皮肤白皙细腻,整个过程,梨沫都在不停地吞口水,面红耳赤地忙完,走之前又被容六拉住了。

容六手上还是拿着张拧过的锦帕,这回没塞她手里,而是直接帮她擦起脸来,梨沫有些懵,夺过帕子一看,上头好些黑黑的东西,心想不妙,跑去铜镜面前一照,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张脸上,好多墨迹,全是她自己的手指印。

“你都不说一声?”

这人好能忍,她都这样了,也没见他笑一下!

“我说了”。

“那你还让我给你搓澡?”

他本意是让她擦洗自己的脸,而她却巴巴地凑上去帮人家沐浴更衣,指不定现在心里在怎么想她呢!

容六单手握拳抵着鼻尖,轻笑一声,“这本来也在书童的职责范围内”。

言下之意,本来就该你做,做了有什么问题吗?

梨沫尴尬得不行,扭头就回了自己房间。

给男子搓澡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也没脱光,但是,当天夜里梨沫就做了一晚上香艳无比的梦,直接导致她第二天险些起不来床。

那梦里的情节有些模糊不清,但还能知道个大概。

好像是她爬上了容六的床,搂着人家睡了一觉,男儿血性,当她数不清第几次在人家脖子里蹭来蹭去时,被人家毫不客气地吃干抹净了。

第二天她在自己床上醒来后,偷偷地观察了一整天,一切如常,根本就没那回事,这才又暗骂自己,做个梦心虚个什么劲儿?

府里的丫头们说,哪家主子沐浴没人伺候?爷原本洗澡就有人伺候,总不能换了你,这事儿就不管了吧?梨沫想想是这么个理,于是天天夜里帮容六搓澡,天天夜里做彩色的梦。

每天早上起来,她都会在心里默念三遍:做梦不犯法!

再说,她自己也管不住啊。

可是,有一天,这梦起了一些变化。

她照样是爬上了容六的床,正到了关键环节,梦里出现了小阿峪,阿峪那神情,好像她是被一只饿狼给盯上了,为了救她,阿峪猛地扑过来,被那饿狼一抓锁住了喉,三两下就弄晕过去,丢到了一旁。

梦中的梨沫还没有从变化中回神,便觉那只饿狼正饥渴地盯着自己,一瞬之后,就将自己扑倒在地,张着血盆大嘴就咬上来,肩头立时一片冰凉。

梨沫心中一急,抓着恶狼的两只耳朵,使劲儿将它的头扯开,一头扎在它脖颈处,发狠地咬下去,死不松口,直至血腥味蔓延整个口腔。

那浓浓的血腥气,让她迷迷糊糊地转醒。

醒来的梨沫脑袋有些晕,怔怔地望进容六墨如寒谭的眼里,看见他颈窝处的牙印时,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带着血迹的嘴唇,这一下像是天雷勾动了地火,容六抽气一声,俯身将她压下。

梨沫缩成一团,颤栗不止,意识到闯大祸了。

身上的人呼吸急促,身躯炙热,动作又狠又准,瞬间就把她定得死死的。

这次,不是梦。

云端飘了很久,终于落地,梨沫拉起被子把自己死死捂住,容六隔着被子说:“馋到嘴了不是该高兴么?”

被子下面的人不做声,容六扯下被子,“想憋死自己?”

梨沫闷哼一声,一头扎进容六脖子里,全身上下像是被烈火炙烤着,烫得不行,容六自然感觉到了,她也知道他正在感受着她火热的温度,半晌之后,梨沫强行镇定下来,抬起头望着他,“我喜欢你”。

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这种喜欢好像由来已久,并不是一时冲动。

梨沫说:“你不要有负担,我只是喜欢你,你可以不必回应。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屋睡觉了”。

趁着还没有找到地缝,赶紧溜。

可惜没走掉,圈在腰上的那双手十分有力,挣脱不了,梨沫问:“需要我对你负责吗?”

容六眉毛一挑,“我要对你负责”。

“这事是我起的头”,梨沫说:“我喜欢你是我个人的事,但是现在......如果对你造成了困扰,明天我会......”。

“没有困扰”,容六打断她:“我很愉悦,等着我一起回帝都”。

说完又覆上来亲她。

容六卯时刚到就起了床,起床后照例是要一番晨练的。

本该在一旁候着的梨沫,此时却在他的大床上,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身上裹着的是容六宽大的中衣,领子处松松垮垮,露出半边香肩,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散在上面,隐约露出脖子上红红的痕迹,白花花的大长腿随意搭在被子外面,容六晨练后进屋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候着!”

跟在容六身后一路汇报消息的容照,莫名地就被关在门外了,差点被夹掉鼻子。

爷刚刚是怎么了,气血喷张的?

默默地回想了一遍,自己好像没说错什么呀?

以容照的耳力,不多时就听见屋里传来不可言说的响动,瞬间就明白了。他候在大门口,特别煎熬,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强行克制自己的呼吸,生怕下一刻自己就小命不保,好在里面及时飞出一根发簪解救了他,他仓皇逃出小院,青天白日的竟几次险些摔倒。

一番摧残,梨沫已然成了一滩烂泥,瘫软在容六怀中,一直到了正午,二人被梨沫肚子里‘咕咕’的叫声惊动,容六肩头一抖,轻笑出声:“起床用膳?”

梨沫将脑袋深深地埋在容六胸前,没说话。

于是,容六起身抱起她走向浴池,那里早已准备妥当,待他把两人都洗干净,穿戴整齐抱着她走出来,屏风外的桌子上已摆好了午膳。

容六将梨沫放到椅子上,自己坐到她对面,见她还是面色潮红,他便心情舒畅,兀自拿了碗,舀了一勺汤要喂她。

梨沫喜欢喝各种汤,热乎乎的汤汁下肚,整个人都畅快了,自容六回来后,每顿饭,桌上必然会备上两道。

梨沫有些别扭,坐着没动,容六将碗放在她面前,“那就自己吃”,也不理她的固执僵持,自顾自优雅地吃完,用锦帕轻拭嘴角,起身去了书房。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倒也相安无事,但多少还是有点别扭的,每日都不可避免地要在他跟前晃悠。

他晨练的时候,她要么备好锦帕茶水,蹲坐在门槛上抱着阿峪打瞌睡,要么学着他打坐,按照他教的方法运行体内那股真气。

他在书房看书看册子时,她就搬个小几在一旁看闲书,偶尔会跑过去端个茶倒个水再磨个墨,有时候就干脆趴在几案上睡大觉。

容六带她去了潍城周边很多地方,说是抽空陪她出去玩,倒像是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专门陪她游山玩水,这让她有些忧心,是不是打扰他办正事了?

一天晚上,梨沫像往常一样,将小阿峪放进床边的的小窝里,准备爬上床睡觉时,容六无声无息的来到她的房间,缠着她没羞没臊了大半个晚上。

容六说天亮以后他又要外出,梨沫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期盼着他出门,不知道被他知道后会是什么后果?

第二天早上,饭桌上容六一直盯着梨沫看,吃完饭就抱着她进了卧室,将她放到床上,他说:“此次出门的时间会有些长”。

梨沫慌忙坐好,提醒:“你不是有事吗?”

“再等一会儿也没关系”。

说完,容六就俯身噙住她的双唇,细细描摹,用心品尝。

就在梨沫认为容六今天精力太过旺盛急需舒缓的时候,容六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便放开了,“我会尽快回来,你等着我一起回帝都”。

见她点了头,容六说:“再睡会吧”,给她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梨沫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躺着躺着竟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