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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发表时间: 2022-11-16

李婶:“姑娘把家里把持的这样好,就此住下吧,别看村里人都不怎么敢与你们姊妹搭话,其实啊,他们都喜欢你,连我家女儿啊,也很喜欢狗子呢。”

“……”

白郢仙一听这话,便知道李婶是什么意思了,这不就是挑女婿,看上狗子了。

说来也是,七果村哪里还有年轻男人。

都道去年,上面来人,浩浩荡荡地抓了一波壮丁,男人们都被收编,但凡家里有些本事的,都移居去南方了。像狗子这样年龄合适,人长又得整齐,可不成了香饽饽。

白郢仙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正好,奉奉端了两碗红糖桂花冰来。

“冰是冬天存在地窖里的,糖是自家熬的,桂花儿是树上现摘的,婶婶尝一尝?”丫头笑地甜。

李婶两眼弯弯地接过碗,侧着脸对白郢仙说:“姑娘想一想,去哪里还不都是一样的过活,再说,我家女儿长的有福气,若狗子喜欢,婶婶合家陪嫁过去!”

“……什么?”

奉奉人一僵,站也站不稳,坐也坐不下,委屈地脸都皱了。

白郢仙瞧丫头那副样子,心里一酸,她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分装好的口红和散粉,放到李婶婶面前,笑说:“这是我做的胭脂水粉,想着,送给婶婶家的妹妹,衬肤色,她会喜欢的。”

“只是有件事,我该与婶婶交底。”她拉着自己的丫头,慢慢说道:“奉奉,不是我亲生的妹妹,因她和狗子有婚约……我当她是一家人。”

“啊?!”

李婶眼珠一愣怔,猛拍大腿,转而哈哈笑道:“看我这个糊涂的……是婶婶唐突了。”

白郢仙:“李婶说哪里话儿,咱们谈得来,将来家里有事,您只管使唤狗子。”

李婶皮肤很粗糙,圆眼,宽眉,是个敞亮人,一见奉奉尴尬,也十分不好意思的对她笑:“丫头,婶婶新作了一件短衫,这就回去拿来给你。”

“……那怎么好意思?”奉奉半截儿话卡在嗓子,还来不及拒绝,李婶已经摆着手,撂出茶棚了。

白郢仙眨眼,柔声道:“我这样讲,是想让李婶儿断了念头,你若不愿意……”

“姐姐拿我取笑。”奉奉喃喃自语,再不好意思多说。

白郢仙尝了一口红糖桂花沙冰,偷笑。

李婶家的女孩儿年方十三,是个活泼好动的,得了白郢仙的口红散粉,很是喜欢,遂到处分说,说胭脂如何滋润,水粉如何色泽自然,粉质细腻,这一通彩虹屁吹满了整个七果村。

结果,十里乡亲,大女人,小女人们纷纷闻声上门打听,白郢仙本就缺钱,有送上门的客户,来者不拒,不过,她卖了所有的口红和散粉,也只赚了一口袋铜板。

到底,都是赚穷人的钱,后知后觉,白郢仙总是有些于心不忍,为了回馈乡里,她又花时间,教了村民如何嫁接果树,如何圈养小动物,教他们只挑最优质的种子留下,逐年筛选,可以培育出更好的庄稼,更要善用地窖存冰,存菜。

短短两个月过去,七果村越发热闹了,大家不再懒散,为了更好的生活,女人们都学着白郢仙,忙忙碌碌经营起来。

她自己也在村口的茶棚题了牌子,一钱茶水欢畅饮,二钱冰沙可解暑,三钱甜点管饱腹,这么一来,又零零散散赚了些过路钱。

万事顺遂,只一处怪异,物资流通活络起来之后,路经村子的外人,越来越多,多到不合常理。

白郢仙心里警惕,日常蹲在茶棚里听过路的陌生人聊天。

七月廿九,小雨。

茶棚檐下的毛草尖滴着水,外面水汽洇着天色,草木不振,看着十分压抑。

白郢仙原本坐在亭子里赏风景,见亭外来了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便拉着奉奉悄悄坐去灶台后歇手。

狗子倒是精神抖擞地摇手招呼道:“几位爷喝点儿什么,咱们这简陋,桂花茶只需一钱,无限续杯!”

“无限续杯?”

“对,就是管够,哥几个随便喝!”

新鲜词儿都是跟白郢仙学的,狗子十分得意。

那四人中,为首的最年长,穿的也精致,见狗子笑地开,也跟着乐道:“来四碗茶!”

话音儿将落,外面又进来两位,不过,这两人便不寻常了,蓑衣笠帽,佩刀,人也凶神恶煞,进门便坐。

奉奉吓得拔不动腿。

白郢仙见状,立刻倒了茶。

她端稳两碗水,绕出灶台,径直把茶碗,轻轻放在两个大哥面前,多余的话,一个字也不说,钱什么的,爱给就给,不爱给,就不要了,煞气这么重的人,还是教他轻轻地来,速速地走……

狗子打点整齐,轻手轻脚地撤回自己身边,三人就这样不自在地守着灶台卖光景。

“两位道上的兄弟,是去青郡?”

问话的正是四人桌上,那衣衫精致的年长之人,不过,没人搭理他。

隔壁桌儿那两位带刀的兄弟不吱声,也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白郢仙以为,没什么事。

谁知,一晃神儿的功夫,两带刀大哥蹭地拍案而起,两伙人针锋相对一瞬,随即,便兵刃相向地打了起来,她拉住身边两个吓傻丫头小子,转身便跑!

“小崽子,给爷站住!!!!”

身后,哥们儿一声怒吼,白郢仙回头一瞧,见追来的,是四人桌的一个,男人长得瘦,跑的极快,大步一迈,便窜到自己身前。

白郢仙被堵在屋檐下,她将弟妹护在身后,半边身子淋着雨,紧着嗓子求道:“大哥饶命,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语毕,嚎啕大哭。

奉奉一愣,随即跟着抽泣。

只有狗子一个迟钝地,直接被白郢仙颠覆形象的哭闹,吓傻了眼。

身后,正打的热火朝天,不是武侠剧里的飞檐走壁,是,跟打军体拳一样丑的,但个个出手狠厉,拳拳到肉。

那两带刀的大哥,舞着掌心宽的精铁长刀,碎了碗,劈了桌,还他妈的戳漏了狗子刚修好的屋顶!

白郢仙眨眼,禁声,表情却越发委屈。

身前人,也不管她如何凄惨,突然大手一挥,自她腰间一捞,顺了她的坠子,大声质问:“你这东西哪来的?”

翠玉的坠子……

是在青金山山神庙的那晚,帅哥给他的,白郢仙一时间想不起帅哥叫什么,状作支支吾吾:“捡的!不记得是在哪里捡到的!”

“兔崽子!”男人揪着她衣领,大叫道:“死到临头,还不说实话!!”

雨水,顺着额角往下流,她发型也不蓬松了,人也慌张的思绪乱飞。

不知道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若想灭口,那还不赶紧动手,只抓着玉坠逼问,本质,不就是想知道玉坠的主人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白郢仙仔细观察男人,见他眯眼皱眉,目光审视下都是探究。

他们不像亡命之徒,但功夫上乘,四个人交流起来,有主有次,口音各异,倒很像是奉命办差的衣冠禽兽,思及此,白郢仙低眉,垂眸,浅浅抽泣道:“是今年冬天,在青金山里捡来的,大哥,您行行善,教他们快别打了,我现在带你们上山,去那个,我捡到它的地方还不行吗!”

她话将说完,还来不及喘上半口气,霎时,耳边惊叫炸起。

刀兵相接伴着鬼哭狼嚎,直听得白郢仙头皮发麻,她眼下,只想求天爷行善将自己带走叭,一了百了了才痛快!不要每分每秒都深陷生死一瞬。

白郢仙抖心尖儿屏息,回头,见奉奉双手捂脸,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身后,那两带刀的大汉,一人被双手反剪,另一人躺横,浑身抽搐着,双腿从膝盖处断开,伤口切面涌着血,白骨清晰可见,筋肉已经模糊了。

断肢十分可怖,只余光一眼,便教人汗毛乍起,白郢仙瑟缩难言,小声求道:“……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弟弟妹妹,他们年纪小。”

“哼!”

男人鼻子里出气,十分不屑地一撇嘴,当下喊话同伙儿要了绳子,三下五除二,将他们仨结结实实绑作了一串儿,白郢仙挣扎不过,急道:“大哥既然不肯放过我们,那玉坠总要还我!”

“闭嘴!”

男人眉毛一横,连拖带拽地,把他们三个拎上了马车。

上车后,白郢仙透过车窗的缝隙,看到,抢了她坠子的男人,去到另外三人之间,他们指指点点,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把帅哥的事交代清楚,只要这些人还想要从她嘴里套出些什么,就不会把她怎么样了。

但是,杀千刀的老男人,们,斯文又冷血,尤其是为首的,穿着最考究的那一个,就差把伪君子三个字写在脑门儿上,他监督属下处理完两具尸体,一上车,便把白郢仙三个推出车厢,只准他们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

路上,车马颠簸,小雨淅沥不停。

狗子挨着车夫,紧紧护住奉奉和自己,三个人挤作一团,不多一会儿,里衣外衣皆湿了个透。

白郢仙最识时务,虽恨得咬牙,也还是十分配合地,将这四个缺德的男人引去了青金山山神庙。

小庙依旧,连那帅哥丢弃的包袱都还在,四个大汉一翻包,当下便眉开眼笑。

她知道,自己的用处不多了,待这几个人,找到了小帅哥的确切行迹,很有可能会杀人灭口。

白郢仙盯着庙里供奉的土地神,有气无力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一些人举着火把下山了,方向记不真切,要看着周遭的环境,才可分辨。”

“丫头,你少耍花样儿心思,人找到了,我自然放你,敢撒谎,小心你弟妹的贱命。”

“几位大哥衣冠楚楚,行事有道,想来不会为难无辜小辈,我都被捆的这么紧了,当然知无不言!”

白郢仙心气儿不顺,她明里暗里想着,要吊着他们的胃口,还要引这四人进城,人多眼杂的地方掣肘更甚,才更方便她逃跑。

彼时,青郡城尽数笼罩在雨幕之中。

四方河川辽阔,烟波朦胧,看着,倒有几分南方的景色了。

很难想象,三个月前,城里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这季节,正是北方最难熬的时候,过冬的口粮耗尽,新粮食还没成熟,流寇,流民,闹饥荒的百姓彼此之间不分你我,成群结伴地南下掠财夺物。

城中内乱时,青郡守备府上下官员,巧了,正开宴畅饮,品佳肴赏舞乐,席间,上位者带头,用了逍遥散,一众大小将军皆飘飘欲仙,哪里还管的上外面的变故。

可怜,疏于防范的前线驻军,群龙无首,终是大败,流寇趁机蜂拥进城,临街搜刮,遇到不服的便狠狠打杀,百姓伤亡严重。

兵荒马乱之际,街头陡然杀出一侠士,与之随行者有五六十,个个穿着简朴,身手了得,只以短韧为利器,面对长刀烈马的流寇,竟也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为首的,便是楚姒,此人系上陵大将军府嫡出的子嗣,家中排行第六。

自楚氏一脉败落,他行踪成谜,再不张扬的,任谁也没有料到,楚姒来了极北的青郡,且经历族中变故,路见不平,还依旧肯仗义相助,更令人瞠目的是,他带手下精兵赶跑了流寇之后,反手,屠了青郡守备府上下满门。

县衙老爷一听得消息,吓地,连夜收拾铺盖,卷了身家细软,仓惶逃窜。

一时间,城中大乱,但百姓多半拍手称快。

青郡城是个极其特殊的地方,它像王室的“监狱”,虽为流放之地,却收容了大批被连坐的朝中权贵之后,其中不乏有才干的,这些人得知了楚姒的身份,原随其后者,众。

楚姒虽不夺财,不揽政,看似眼中空无一物,却占尽天机,以楚家后人的名义招贤纳士,此后,他手段强硬地换了青郡城防,令大赦,释放了城内所有被连坐的罪臣之后,随即,开仓放粮,赈济城外流民,一朝得了民心,便以严刑逼迫当地大小官员主动让位,短短几日下来,他几乎将一个死气沉沉的青郡城,搅了个天翻地覆。

人纵有天大的本事,却不能肉白骨,楚姒父母亲人亡故,他依旧是个无家可归之人,现住的,还是青郡守备府的旧址。

府衙一应设施照旧,只有正大门上,那新换的,空无一字的黄木匾额,隐隐昭示着此地改天换日的事实。

入夜,雨未停。

守备府后院儿,只书房灯火通明。

会客的临门小厅,正中央,放了个红木沙盘,两侧耳房的隔断前,分别摆了两副相似的素面屏风。

楚姒一身墨黑的窄袖长袍,样式素净整齐,衣摆领下均不见褶皱,长发只简单用发带束起,俯首间,他将羊皮地图卷起,随手扔在了沙盘上,自己却一手捏了捏额角,站去窗前。

门窗敞开着,檐下菖蒲生地茂密,细长如兰的枝叶被雨水连连敲打,两耳只闻风雨,不见虫鸣。

小唐杵在门口候了许久,因得不到回应,复又问了一遍:“袁府……刚刚派人送了点心盒子,说是袁家老夫人,想亲自登门拜会。”

“叫厨房做几道菜且将礼回了……登门拜会倒是大可不必。”

小唐:“……”

见小唐不动,楚姒皱眉,不悦道:“愣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