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没请教您贵姓？”沈依然坐在驾驶座问身旁的女孩。
一般来说，不是特别熟悉的异性都会选择坐在后座，但她却不假思索地坐在了副驾驶位上，双膝并拢笔挺地坐着，双手交叠于膝上，仿佛国宴会客一般。
“本宫爱新觉罗·懿德，‘君子以懿文德’的‘懿德’。”
“哦，爱新觉罗·懿德……很有涵养的名字……”沈依然尴尬地笑笑，“清代有手机吗？”
“嗯？”懿德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吧……世界上第一部商业化手机是1973年美国人发明的。”
“那穿越而来的您为何会用手机呢？”沈依然打趣道。
想起数年前穿越剧、宫斗剧盛行的时候，班里也有不少女生学着电视剧里的腔调自称“本宫”、互称“娘娘”，就连发小也曾扒拉着他的胳膊大喊“皇上，臣妾做不到啊”，如今已成为多少人的“黑历史”。
“嗯？穿越？”懿德一时不明白他所言何意。
“没什么，就是觉得……您说话跟网上聊天的时候有些差异。”沈依然笑笑，提醒她把安全带系好，见她似乎找不到安全带在哪儿，只好俯身帮忙。
“口语和文字总归是有差异的。”懿德不自然地抬起手靠在椅背上，心想还是得戒掉“地宫方言”。
唉！如果不是内务府把公司寄来的服饰都没收了，她也不至于穿得跟个穿越者似的。
奇怪，明明做得很隐秘，怎么会被发现呢……
“也是。”
沈依然近距离看到那身锦袍，发现这跟刚刚“穿越体验馆”的员工穿的不一样，不是影楼租的劣质仿品，而是做工精巧的正红缂丝团龙纹龙袍，之前在一些典籍上看到过类似的，清代皇后、皇妃等级才能穿的吉服。
从这件龙袍的设计和做工来看，大概是哪位大师的纯手工高定，可当今社会谁会花重金做那么一件繁复的清代吉服呢？
虽说现在汉服文化兴起，据说国内大街上时常能看到身着汉服的行人，在首都新吉也偶有华人身着汉服在人群聚集地抚琴、起舞传播汉文化，但穿这么精致隆重的清代宫廷服饰的，还是第一次见。
沈依然作为一名服装设计师，瞬间就被这难得一见的“高定”勾住了神魂，不自觉地低头摩挲着裙摆上栩栩如生的龙纹刺绣，直到那双穿着花盆底的小脚动了动才恍然惊醒。
猛地抬头，感觉有什么碰到他的后脑勺……似乎是对方的手。
她难道是想摸摸他的头？
四目相对，懿德有一丝局促尴尬，慌忙将手叠放回裙摆处。
“您之前就认识我？”
为了缓解尴尬，沈依然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转移话题。
刚见面就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似是很熟悉。
“嗯，本宫……我，很喜欢你。”懿德开心地抿着嘴点头，金属护甲套激动得互相剐蹭着，“这里有名的华人设计师不多，本宫在杂志上看过采访，你的设计理念很新颖，本宫、我还让内务府买了很多你的周边。”
“谢谢。”沈依然礼貌地笑笑，“哦，对了，还没问您要去哪。”
“呃……”懿德想了半晌，“都行。”
“啊？”这倒把沈依然难住了，“您这是……说走就走的旅行？”
“算是吧……”懿德微微侧头看向他，小声嘀咕，“其实只是想出来看看你……”
“嗯？”
懿德用纤长的金甲套点了点朱唇，“你要回首都新吉吗？那就去那边好了，我想看看你工作和生活的地方。”
沈依然点点头。
交谈间，他发现对方似乎对他本人的情况很了解，除了网上能查到的基础资料外，还有一些交情较深的友人才知道的细节。
虽然满腹疑惑，但毕竟初次见面，也不便过于深究。
以他们两年来在网上的交集，她除了有时候说话奇怪了点，品性和学识都是值得肯定的，应该没什么坏心思，可能是沉浸在特定设想中的艺术家吧……
只是……“懿德”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