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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穿越时空的柳条兔(上)

发表时间: 2022-12-22

赵漫鸽两眼失神地于羊栏前静如止水地坐着,仿佛只为了想明白一些无关紧要、没有答案且无趣的问题。在他的对面,是一群被剃光了毛的绵羊们缩在一张棕色毛毯上僵直着,明显受到了惊吓还没缓过来。在它们的身下,则是一大片凌乱的由羊毛铺成的白色海洋。而他的手中,则紧紧地握着一个电动剃毛机。这时他的眼珠突然开始活动起来,毫无征兆地转向栅栏中光秃秃的羊群。

当他力求要对脑海中那些飘散着的尚不统一的印象形成一个明确的概念时,他会像这样开始发起呆来。看着绵羊们瑟缩颤抖的样子他忽地想起了“任人宰割”这个令人心惊的词语。

他想:千百年来,人们喜爱皮毛,尤其是漂亮的动物皮毛。为了满足自己的一时之需,人类轻信并行使着那一套天然成自然的剥夺与扰乱的权利,制造了无数次动物界的腥风血雨,却从未对除人类之外的任何族群有过道歉或道谢的意愿。一直以来他都有记笔记的习惯,此刻也产生了把这些中正客观的想法记入笔记的想法。但尽管渴望对真理有真切、详尽、深入的了解,但当他每次打开笔记本想要记录一些观点时,都会失望地发现,他的一时所获、思考所得只不过是把那些本就不可知的东西推得更远些罢了。

时间临近中午,在一个空荡荡的由木头和干草搭建起来的活动棚里,赵漫鸽将装进巨大洗衣袋中的羊毛倒入了两个装满清水的大盆中开始浸泡,随后便戴起一副乳胶手套、蹲下身来对羊毛进行清洗。洗涤的过程不复杂但也不那么轻松,在水中不断揉搓羊毛为其除污只是第一步,想要将羊毛彻底洗干净还需要将被水浸湿的羊毛放在一个长方形的木板上用两根木棒轮流对其进行敲打,随着裹藏在羊毛中的污垢变成污水于木棒的一次击打中流出去,羊毛也就变得更洁净了一分。洗涤羊毛的最后一步是将经历了“千锤百炼”的干净羊毛放置在一块拼接起来的塑料袋上进行晾晒。严格按照这些步骤完成羊毛清洗工作以后,赵漫鸽将浸满汗珠的脸颊贴在弯曲的臂肘上以拂拭去脸上的汗水,接着便摘掉手套放在地上的塑料袋上同羊毛一同进行晾晒,随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独自完成了拾鸡蛋,剪羊毛和清洗羊毛的工作之后,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找个舒服的地方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在一路经过了一大块草地和一个圆形的谷仓后他来到了牧场的自建房,也就是一栋老式的二层小木楼的前面。要进入房子首先经过一个被白色纱帽覆盖的遮阳台,这个遮阳台也是牧场为数不多的休闲设施之一。

遮阳台内部的装饰十分精美。靠南的位置有一个软踏踏的沙发,上面铺着一块米白色的沙发盖布____在冬天来会用柔软的天鹅绒毛毯代替。沙发的旁边是一个白色的小圆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花瓶里养着白色的马蹄莲。下面则围着两个由牧草制成的小圆凳,每个圆凳上盖有一块绣有水仙花图案的绸布,就连专门留出的活动空地也铺满了晒干的红枫叶和粉黛。

可能是遮阳台的设计太过唯美,以至于赵漫鸽每次撩开轻柔洁白的纱幔进入遮阳台之中,总有一种别扭又激动的感觉——就像是不小心撞入了婚礼现场似的,每当这时他也总忍不住幻想起自己结婚时的场面来呢。

穿过遮阳台,他终于来到真正意义上的“家”____他们吃饭和睡觉的地方。由于房门并没有上锁,他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是一个圆形的饭桌,饭桌不远处有一个水雾缭绕的假山流水加湿器——这也算是近几年比较流行的室内装饰品了。假山下面除了有一台风水轮在不停地旋转外,上方还站了一只橙色脸颊的玄凤鹦鹉,因为从花鸟市场将其买来时忘了为它取名,全家人就直接叫它“玄凤“。可能是假山上有点凉,也可能是风水轮旋转时有水珠不小心溅到了它的身上,等到赵漫鸽走到它面前时,这只名为“玄凤”的鹦鹉站在假山上竟然打起了喷嚏。赵漫鸽还是第一次看到鹦鹉打喷嚏呢,不得不说它打喷嚏的小模样实在太可爱了,以至于他见了就想逗它:

“玄凤啊玄凤,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见面,而你感冒了我却没有呢?”

玄凤鹦鹉对此的回应则是一个可爱的激灵。

赵漫鸽撅起嘴巴用食指点了一下它的额头,然后就伸着懒腰往后退了几步直接倒在了客厅中央一个大大的沙发上。由于刚刚进行完体力劳动,他感到身上还有些略微的灼热,但并没有任何的不舒服。他体会着这种劳动后终得休憩的舒适感:身子空了,有些轻飘飘的;脑袋仿佛也变空了,但他很享受这种大脑不被任何杂念扰乱的感觉。过了一会儿,他还是禁不住觉得有些无聊了,便伸手摸出藏在身下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一打开就是成龙和林青霞主演的《迷你特工队》,此时放映的正好是寻宝小队误入鬼宅的画面。他偏着身子舒舒服服地趴在一个几乎和他身高一样的棕熊靠枕上,眼珠随着电影情节的变化而流转闪烁,一声不响地享受这一刻的惬意和安逸。

手握遥控器面对飞行界面不断更新的街景时刻展现出快乐微笑的狄晨,看上去像是人世间无忧无虑的化身。如果说这时存在着某个原因令她慢慢收敛住了笑容甚至想要在此时放弃跟她的新飞行玩具继续培养感情的话,不是因为有什么坏事突然发生破坏了她的兴致,而是她那股天生怀旧者的浪漫血液出于某种不明的原因在她身体里开始突然涌动。通过操控遥控器让飞机平稳地降落在空地上后,她立即走上前去弯下腰将其拾起,接着便握住它直起了身体,将幽深而明亮的目光投向身旁的灰色建筑。此时旋转门上方金光闪闪、赫然在目的“金钟百货”这四个字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商场的称呼,更像是一种沉着稳定、慢慢奏效的心灵咒语。

作为一个爱赶时髦的人,近几年随着附近一些新兴超市、商场的兴起,她就很少来逛这些老牌商场了。虽说这里承载着她小时候的一些美好回忆——她过去喜欢在冬天的时候到这里淘一些时尚的围巾、手套还有帽子之类的保暖品。她最喜欢的就是在没有营业员搅扰的柜台镜子前试戴那种两条绳子垂下来,绳尾还坠着两个毛球的毛线帽了,因为每次戴上那种帽子总能给她一种真正过冬天的感觉。

所幸她身上最不缺乏的就是清新的活力。将手机从连接器上拔下,并把飞机和遥控器收纳好装进手提袋中后,她就迈着轻盈的步伐推开百货商场的旋转门走了进去。商场的冷气打得并不很足,能够稍稍降低人的体温,却不会让人觉得有多么地冷。然而,对她来说刚踏足商场时汹涌澎湃的激动心情很快就被紧跟其后那不尽的失望所代替,因为这里的许多家商店都已更换了门面,显然是为了迎合年轻人的口味纷纷在售卖一些新式的饮食和流行服装。在她的特别留意下,她发现许多铺面的主人也全然不是她小时候熟悉的面孔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这就意味着她无法在这里找回与过去有关的令她深深怀念的情景了。此时唯一令她感到宽慰的是这里依旧是热闹的,尽管不再像过去那样熙熙攘攘了。穿梭在这些绝不可能生出任何瑰意绮行的商场游客当中,她感到自己是特殊的。这种清高的感情来自于这间百货商场在自己心里唤醒的感情与在其他任何人心中引起的感情是截然不同的——他们大概不会跟自己一样是为了寻找逝去的童年回忆才破天荒来这儿闲逛的。

她最终在一家令她恍惚间看到了童年影子的饰品店门前停下了脚步。这家店的主色调是有点俗气的玫粉色——门口的广告牌、陈列柜以及里面用于售卖的大多数饰品都是粉色的,装修风格也是那种十分老式的风格,看上不仅具有年代感,甚至还有些脏和陈旧的感觉。然而,这种陈旧甚至有些老土的气息对她来说却是无比珍贵的。遗憾的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里过去是否有一家叫做“伊人之恋”的同名饰品店了。

进入饰品店后,店中央那一排长长的玻璃柜立即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先是在玻璃柜边缘缓慢移动着以观摩暖黄色的补光灯下闪闪发亮、璀璨夺目的项链、耳坠等装饰品。然而这些太过于娇滴滴女孩子气的东西向来不大合她口味的,于是走到玻璃柜尽头时她没有丝毫留恋地就转向另一边的陈列柜前,渴望能够在此寻到带有她记忆中那带有旧时光印迹的“惊喜”。终于,在那些发绳、口红、卷发棒等令她感到不屑一顾的女孩子的小玩意儿中间,她发现了一样令她两眼放光的与众不同的商品——墨镜。在那些摆放地十分整齐有序的墨镜之中挑选了一副镜框镶有白钻的黑色墨镜将其从货架中抽出并戴上后,她充满自信地抬起头来欣赏镜子中映照出来的自己。霎那间,一股骄傲的感情在她心中油然升起。她早已习惯了靠外表去征服同她接近的一切、习惯了与周围的人群保持不同,却没有意识到这里面还夹杂了某种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骄傲。她本就是一颗因忘却了自身旋转速度而脱离了渺茫星群独自坚定地闪耀于朗清白昼的启明星,因承接了命运赋予她的极高关照率而永恒闪亮。除此以外,她还时常把自己归为那种见过世面的高品位人群,因为她在现今十五岁的年纪就已经享受了生活所能给予她的全部优厚待遇。籍由父亲灵活对待工作的勉力以及天赐的好运,她得以顺遂无忧地活在令人无比艳羡的财富自由的幸运国度里:既用不着为每天的零用钱发愁,想要的一切永远都能毫不费力地进到她的百宝箱里。她的人生期待中最占主导地位的理想生活永远跟“美”和“享乐”这两个在她眼中具有十分紧密联系的词语结合在一起。

将方才试戴的黑色墨镜拿到柜台前结好账以后,她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家叫做“伊人之恋”的店铺。乘上通往二楼的扶梯时,她无比兴奋地在心里定下了这次怀旧之旅的下一个目标——去寻找记忆中那只仿佛遥远到无从追忆的“卡卡玩具店”。向来奇准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家玩具店一定如路边的巨石般引人注意地持续存在着。

刚下电梯,狄晨就看到正前方有一家露天陈列的玩具店,这里毫无疑问是一个令人向往的“旧世界”。目之所及是六七台高低不等的货柜,货架上装载的全是些毛绒玩偶和盒装的机械玩具,就连货柜的排列方式都与记忆中没有什么大改变。她承认自己无法拒绝一切给她带来新奇体验的“新世界”,却也无法忽视“旧世界”在她心头产生的那股莫名苦涩以及焦灼的幸福感。她继续呆立在那里,像个焦虑的孩子似的把视线朝左边的方向一转,就看到玩具店收银台的柜面上印着的“卡卡玩具店”这几个熟悉的立体字,骄傲于自己的直觉灵验的同时,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砰跳起来,接下来便加快步伐朝向那个向往的旧世界走去。

店里的老板娘此时正全身心的沉浸在刷手机短视频的乐趣当中。她的一头短卷发被一个墨绿色的发带束在后面,看上去约有五十几岁了,但皮肤却保养得光洁莹亮,看上去丝毫不缺乏生命的热情与活力。当她躺在一个竹制的躺椅上对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倒时,狄晨已经走到收银台前,通过观察和回忆的比对,她很快就认出了躺椅上的女人依旧是这家“卡卡玩具店”的女主人。直至此时,她的心里才终于升起一股纯朴的感激之情。她在心里感谢这家玩具店的存在,感谢上天选择在今天让她与旧人重逢。但即便是面对旧人,她也希望表现出纤毫不乱的状态来。在她的身体在经过了片刻的静止积蓄了足够多的勇气之后,她选择轻轻地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收银柜台的桌面以引起玩具店女主人的注意。也许是做生意久了,在身体里已经形成了对于来客已经有了灵敏的反应装置,所以在听到近处传来的声响后老板娘立即就将视线手机屏幕上移开,将她当成一个进店光顾的顾客看着她愉悦地说:

“什么玩具都有,自由挑选哈。”

但说完这句话她就立马将头扭过去继续沉浸在刷视频的乐趣之中了。

她似乎并没有认出自己。——狄晨失望地想。她平息了下内心的失落,接着又从失落中生出一丝希望,以温存的语调问道:

“你不记得我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重新把头与手机“分开”的玩具店女主人换上一副惊讶且疑惑的表情打量着这个奇怪的陌生人。狄晨则透过黑色墨镜时刻关注着她的一切微表情,同时也觉得她的目光里缺乏对她绵羊般乖巧且低顺的声音的考虑。但她又何必替为自己考虑呢?此时此刻在她眼里,自己只是一个来店挑选玩具的普通顾客罢了。

“你是谁啊?”

她就这么将自己的惊讶和疑惑化成了一个无情的疑问句问出了口,让狄晨瞬间有了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为了让老板娘对自己不再陌生,她伸手摘下了墨镜,将整张脸完全地暴露在她疑惑的目光之下,仍抱着最后的希望向其问道: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令狄晨感到欣慰的是,眼前的中年女人将视线完完全全锁定在她身上观察了一阵之后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于是直接扒开了盖在身上的薄毛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是——小家伙!”她无不激动地伸出一根食指指着天说。

狄晨脸上挂着不由自主的微笑:

“终于想起我了。”

“小时候你天天来这里买玩具,我当然记得了!刚才戴着墨镜我还认不出来是谁,真的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就是......个子高了不少。哎呀!你看看,都比我高出好多啦!”为了表达自己的亲切和热情,玩具店女主人特意靠近了收银桌的柜台前,冲其边比划边说。

看到她惊喜交集、手舞足蹈的样子,狄晨只有用一个怡悦的微笑作为回应。

“你等着——我给你看样东西。”没等狄晨做出回应,她就立即弯下腰蹲到了地上,接着从收银台柜台底下拉出一个装满杂物的大箱子。出于好奇,狄晨直接把双臂叠在桌面上,嘟起嘴巴、伸出脖子看她蹲在地上用手在箱子里四处翻翻找找的。出于视角的局限,她看来看去也只从箱子里面看到了一个蓝色的马球帽和陀螺杆。

当她苦恼着要不要停止这种偷窥行为时,面带喜悦之色的老板娘已经举着一个封口的麻袋从地上猛地站了起来,作出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愉快地说:

“可算找到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却吓得狄晨往后一趔趄,不过她凭借自身很好的平衡力很快就恢复了身体的平稳。老板娘从大纸箱中取出神秘的麻袋后立即向前一步将其放在收银台面上,接着便用手给麻袋上的麻绳“松绑”,随着她手部动作的停止,麻袋中装载着东西也终于暴露于狄晨的眼前。看到袋中不止一只、穿着精致的雪白兔子玩偶,而且每个兔子的头顶上都佩戴了一个柳条编织的草环,狄晨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即用手半掩着嘴巴惊叫出声:

“是柳条兔!”

老板娘满意地看了她一眼,又将袋子往外扒了扒,直接把所有的兔子从麻袋中提拉出来捧在手上。这时狄晨才发现这些兔子居然是用线首尾相接缝起来的。

“以前啊,就属这个柳条兔卖的最好了。还记得那时候你生病住完院回来,看到店里还剩下最后一只兔子,你跟另一个女娃娃都想要,但是那个女娃娃先来,我就把柳条兔卖给她了,没想到后面你就气地哭鼻子跑了。第二天我又去市场进了许多柳条兔来,还专门留下了这些等你过来。可是从那次以后,你就再也没有来过阿姨这里了,阿姨知道——你是因为对我失望才不来了。这么多年了,这些柳条兔我一直没舍得卖,就是为了等你哪天过来了,能弥补那时的遗憾,就这件事,阿姨还想专门跟你道个歉呢。”

狄晨很有耐心地听着她娓娓道来的往昔时光,只觉得她的语气充满歉疚,却又不乏轻柔,这种发自内心的温柔足以催开她心中某一株神秘的花朵。至于那些童年往事——等到她把话说完,狄晨眼前竟真的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与这件事相关的某些画面来。那个时候确实是因为她把自己喜爱的柳条兔卖给了别人,自己才再也没有来过这家自己曾光顾过无数次的玩具店的。

那些如海风般飘扬在她记忆中的美好时光,原来是从那时起戛然而止的啊。

“不用给我道歉的阿姨,那个时候我年纪小,还不懂事。既然这些柳条兔是为我留的,那我今天——就全要了吧。”说话时,她特意表现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目的就是让眼前这个陷在过去内疚自责的女人对自己不再有任何愧疚。

“真的吗?可是这些兔子都缝起来了,还没来得及剪开呢。等着,我这就拿剪刀把它们都拆开!”果不其然,听了自己的话,刚才还把眉头拧在一起的玩具店女主人立即就奇迹般地喜笑颜开了。神奇的是,当她笑起来时,狄晨并未从她的眼角瞥见一丝皱纹。

“不用剪了。”趁老板娘退后一步,准备拉开抽屉寻找剪刀时,狄晨果决的声音凝结在空气中。

当玩具店女主人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抬起头时,她立马把那些串联起来的柳条兔像戴围巾一样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还不忘在此时问上一句:

“怎么样?”

玩具店女主人充满意外地打量了一番她的新造型,随后便笑眼弯弯地眯成了一条线,像个顽皮的小女孩似的眉欢眼笑地拍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