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阑音来说是一个噩梦。
迷迷糊糊中她瞧见大殿的门被打开,满身血污的美人们像是死囚得见光明,连滚带爬逃离这座炼狱。
她记得凌晏对自己说,“去沐浴,以后你要寸步不离跟在我身边。”
然后她就泡在了温泉里。
阑音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此地。
身上的衣物何时被人脱下来。
浸泡在暖池中的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恢复,理智也慢慢归来。
阑音望着自己莹润光泽的双手,眸中闪过大殿内的片段,一具具躯体被她切割、粉碎。
她剖开美人的胸膛,搅碎她们的血肉,挖出血淋淋的心脏和器官……
脚下仿佛还踩着她们的断体,耳边能听到头颅滚动的沉闷怪音。
她彻底不干净了……
“夫人,夫人?”
“你已经泡了一个时辰,尊上还在寝殿等你呢。”
她多了一位侍女,阑音隐约记得尘九提过她的名字,好像叫……琥珀。
琥珀将阑音扶起,给她穿衣梳妆,或许是知晓她要服侍大魔头,琥珀将她本来就很低的胸口,再度往下拉了拉。
雪白的浑圆呼之欲出。
阑音每走一步,水波荡漾。
身前仿佛是一片茫茫无边的雪海,生灵闯进都会迷路。
袅袅细腰被朦胧的轻纱温柔摩挲,性感的肚脐若隐若现。
修长笔直的双腿,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这穿了和没穿一样。
阑音疑惑望向琥珀,低头再看了看身上薄薄的衣物。
风一吹,全身通透,一览无遗。
就这?
她还不如全裸……
琥珀假装看不到她的眼神,笑意盈盈地说:“夫人真是好福气,尊上说了,以后夫人都可以陪在尊上身边。”
“琥珀和洛姨都盼着你早日诞生小世子和小公主呢。”
阑音蚌埠住了。
这丫鬟对大魔头是忠心耿耿。
得了,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今夜任人宰割,不对,是以后都任人宰割。
琥珀非常友好地搀扶着她走向寝殿。
刚刚的人间炼狱已不复存在,此刻的大殿金碧辉煌。
浓厚的血腥味早已闻不到,琉璃地板上瞧不见一丝污垢。
阑音抬着腿再次踏入此地,脑海里的残忍画面在疯狂叫嚣。
她心底生起寒意。
“想爬上我的床,你要够狠。”
“不狠,下一个死的便是你。”
凌晏的话好像还在殿内回荡。
这话是何意?
阑音不理解。
左手腕上的玉镯忽然微微发热,她眸光暗沉,悄然无息将右手搭在上面。
清羽师尊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徒儿,今夜大魔头可有异常,进展如何?”
阑音通过玉镯用神识传音,“师尊,他今晚杀了很多人,很可怕,短时间内我杀不了他。”
“大魔头允许我近身伺候,但我修为不敌,藏不了暗器,下不了毒,只能徐徐图之。”
“好,为师明白你处境艰险,大魔头修为恐怖,一定不能硬碰。”
“你保护好自己,记得每日要向师父汇报情况,免得我与你师兄姐他们担忧。”
“嗯,知道了。”阑音乖巧应答,结束了通话。
琥珀领着她停在一道鎏金门前。
守在一旁的尘九堆满笑容,眼睛眯成两条小缝,态度殷勤地帮阑音推开门。
琥珀与他一左一右,恭敬弯腰行礼,请她入内。
阑音孤身走了进去,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
房间里只有她和凌晏。
绝美绝伦的魔尊穿着一身霜白中衣半倚在床上。
他轻抬眼睑,长长的睫羽在明暗的灯光下投落阴翳,像两轮弯月浮在湖面上。
阑音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发烫。
房内最显眼的物体就是靠墙的大床,除了大床,左侧还有一张长形的办公桌。
阑音琢磨过,就算是躲在桌下也挡不住身体的走光。
能遮住她碧波荡漾的物件,只有床上的棉被。
与其这样被他像看猴子一样盯着,倒不如钻到被子里去,将自己裹起来。
阑音捂着胸口,堪堪将两只要蹦出的玉兔按住,动作麻利跨过剑眉星目的凌晏,就势往里一躺。
哧溜一声,她整个人滑进被子里。
卷起来!裹起来!
很快铺开的锦被全被她一人卷走。
大魔头穿着单薄的中衣冷冷盯着她。
捆成木乃伊的阑音刚探出头来,一抬眼就对上他要杀人的目光。
【小主人,你这样有点过分了。】
小狐狸幸灾乐祸地捂嘴偷笑。
阑音恼怒将它赶走,难不成真的要被他拆吞入腹?
女孩子好好保护自己有错吗?
“夫君,我怕冷。”
“要不你吩咐尘九多拿一套被子吧。”
她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愈发地小。
今夜他是大开杀戒的恶魔,体内修为如无底深渊,绝世恐怖,随手一剑便可将几百年的女修士粉尸碎骨。
大魔头身上的强者气息令阑音战栗,她那十几年的修为连灰尘都比不上,杀她比碾死蚂蚁还简单。
她怕了,能不能完成任务都是次要,能活下来才最重要。
“你若是真的冷可以靠近我。”
凌晏盯着像条蛹的她冷哼,“该看的我都看了。”
“咳咳。”
阑音被他的话呛住,下意识将被子拢得更紧。
太不要脸了。
她心底鄙视大魔头。
“滚过来。”
凌晏寒着脸朝她招手。
妖女过于神秘,他要将其放在眼皮底下才放心。
与她有肢体接触便能倾听他人心声。
若是发生其他事,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第一次冒出这样的念头。
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让妖女跑了。
嗯?那条大肉虫为什么还不动?
不是叫她滚过来吗?
凌晏眯起眼,眸中掠过寒芒。
屋内空气冷到凝固。
阑音闷在厚被子里,四肢裹得死死的,屁股用尽全力也没能挪动分毫。
她本不想滚的,可大魔头的眸光已经将她凌迟了八百遍。
滚,她滚还不行 ?
阑音伸出双手,按住身上的棉被,腰间发力往外滚去。
结果稍微滚偏了,她的头撞到了大魔头的腿部。
“上来。”凌晏压着眉下令。
她离自己这么远,怎么发生肢体接触?
他还想测试一下,在床上能不能听到门口外的心声。
阑音心里憋着气,双手压着被子一点点用背往上蹭。
结果蹭了半刻钟都没蹭到他的肩膀处。
“废物!”
满腔怒火的凌晏直接出手,用力将那条蚕蛹往上一提。
“刺啦。”
经过又滚又蹭,棉被早已松动,就连她身上的衣裳都脱落了大半。
更何况凌晏根本没有控制力度。
棉被被他一拉彻底散开,薄薄的遮羞布也飘到一边。
阑音瞬间光溜溜躺在他面前。
满室春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