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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江先生。”夙沧墨的视线在夙遥识的身上打了个转,饶有兴趣的询问:“先前我便觉得这孩子不像是姜小渊,不知江先生是从何处带回来的?”
主角:姜亦依夙沧墨 更新:2023-04-12 17: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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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亦依夙沧墨的其他类型小说《姜亦依夙沧墨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夙沧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果真是江先生。”夙沧墨的视线在夙遥识的身上打了个转,饶有兴趣的询问:“先前我便觉得这孩子不像是姜小渊,不知江先生是从何处带回来的?”
“顾烨霆……我真的很疼。”乔言声音沙哑,她从来不会麻烦顾烨霆,可这次,她撑不住了。
“只是肚子疼,喝点热水,公司有艺人车祸,我过去看看,你听话。”顾烨霆咬住听话两个字,头也不回的离开。
终于撑不住,乔言昏了过去。
昏迷前,乔言在想……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太懂事,才会让顾烨霆这么有恃无恐的抛下她。
……
海城医院。
忙忙碌碌折腾到了十二点,陆晚清才从急救室出来。
坐在轮椅上,陆晚清那张好看的脸上挂着泪痕。
“烨霆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那眼泪就涌了出来。
“怎么回事?”顾烨霆蹙眉质问陆晚清的经纪人。
“司机开车分神了,撞在了护栏上……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腿伤了,医生已经紧急处理,不会留下疤痕。”
顾烨霆这才松了口气。“司机可以开除了。”
“顾总,您多陪陪晚清,她受了惊吓。”经纪人赶紧带着助理离开,给两人创造独处空间。
“嗡!”
顾烨霆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烨霆哥,有急事吗?”陆晚清边哭边抱紧顾烨霆,自己受了惊吓,这是趁机和顾烨霆的关系更进一步的好时机。
“没事……”顾烨霆看了眼手机,是乔言的电话。
微微蹙眉,顾烨霆诧异乔言今天怎么这么不懂事。
平日里,她从来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在顾烨霆眼中,乔言是很乖的,从小就乖巧。
他对婚姻没什么概念,乔言很符合他妻子的人选,听话懂事,不粘人。
而且,他有必须要娶乔言的理由。
“可烨霆哥电话一直在响,要不先接电话?”陆晚清懂事的看着顾烨霆。
“没什么急事。”干脆关机,顾烨霆推陆晚清离开。“我送你回家。”
乔言能有什么事。
“烨霆哥,我害怕,你能留下陪陪我吗?”
顾烨霆微微蹙眉,显然在犹豫。
陆晚清是个很会撒娇的女人,一点小伤都会哭很久。
突然想起乔言,她就是太坚强,刀子切在手上都会无动于衷。
对于男人来说,乔言这样的女人更像是木头。
而陆晚清不同,她会让男人产生保护欲。
“记得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夜里哭,也是烨霆哥陪我……”
“好。”顾烨霆无法拒绝。
……
顾烨霆的车刚离开医院,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他当然没有看见,被医生抬下来的女人,就是乔言。
“言言,言言……”
韩苗哭着用乔言的手机给顾烨霆打电话,可顾烨霆已经关机。
知道乔言和顾烨霆关系的人少之又少,韩苗作为乔言的发小,是其中之一。
“医生,你们救救她!”
韩苗已经慌了,如若不是乔言用最后的力气打给她……
后果不堪设想。
“出血性休克,初步诊断是宫外孕,病人的家属呢,病人腹腔大出血,需要开腹切除一侧输卵管,她结婚了吗?”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着急问着韩苗。
韩苗已经傻了,双腿打颤的摔在地上。“结婚……她结婚了,呜呜,我打不通电话,求你们救救她。”
“先别哭,再晚来一会儿就会有生命危险,病人生过孩子吗?”
韩苗哽咽的摇头,顾烨霆不想要孩子,乔言从来都是吃避孕药的。
“知道了,先想办法联系病人丈夫。”
医生没有多说,转身进了手术室。
韩苗瘫坐在地上,哭着一遍遍给顾烨霆打电话。
可他始终都在关机状态。
……
清晨。
“你们看新闻了吗?陆晚清这出道即巅峰啊,听说背后金主就是顾氏集团总裁。”
“娱乐头条这几天都是他俩,凌晨出入陆晚清高档公寓过夜,还不是官宣?”
换班的小护士聊着八卦,丝毫没有看见坐在病床边的韩苗疯了一样的翻看手机。“顾烨霆这个王八蛋!”
病床上,乔言缓缓睁开双眼。
那一刻,梦好像醒了。
海城医院。
顾烨霆赶到的时候,乔言脸色苍白又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秋日的阳光凄凉,打在身上不见温度。
那一刻,顾烨霆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也许是乔言太累了,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顾烨霆手指发麻,慢慢走到床边。“言言……”
“顾总,您可真是大忙人。”韩苗冷声讽刺,将热粥放在桌上。“言言宫外孕,昨晚大出血需要家属签字的时候你在哪?她差点死在家里你知道吗!”
顾烨霆蹙了蹙眉,显然他不喜欢被人呵斥。
“苗苗……”乔言声音沙哑。“让我和他聊聊。”
韩苗红着眼睛看着乔言。“他昨晚和那个狐狸精过夜!乔言你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还原谅他,我看不起你!”
“韩苗!”顾烨霆的声音透着浓郁的低沉。
他仿佛在警告韩苗,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乔言绝望的看着顾烨霆,仅仅只是喊了一句狐狸精,他都受不了了吗?
“言言……”顾烨霆转身,有些慌。
“跟苗苗道歉。”乔言面无表情的开口,第一次……对顾烨霆用命令的口气。
顾烨霆显然一怔,没见过这样的乔言。
从十五岁乔言回到顾家开始,她就温顺的如同没有知觉的兔子。
不会咬人,也不会哭。
“抱歉,是我太急了……”顾烨霆还是听话的冲韩苗道歉。
韩苗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言言,网上说的那些你别放在心上,昨晚是因为手机关机……我和陆晚清什么事都没有。”顾烨霆尝试着哄乔言。
这种事他很熟练。
因为乔言很好哄,一哄就会听话。
“顾烨霆,我们离婚吧。”
……
病房的空气有些凝结,乔言连顾烨霆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可惜,很讽刺,顾烨霆的心不是为她跳动的。
“乔言,不要用离婚来赌气,你知道我不会和你离婚。”
“言言,我知道你受了委屈,现在也不舒服,好好休息,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等你病好了我们再谈这件事。”
顾烨霆很理智,他太冷静了。话语官方的如同在谈一桩生意,亦或者是一次对赌。
乔言绝望的抬头看着顾烨霆的眼睛,想让自己的心死的更彻底一点。
“好啊……你雪藏陆晚清,我以后不想在任何场所听到有关她的消息。”乔言在和顾烨霆谈条件。
“乔言!”顾烨霆蹙眉,感觉今天的乔言不懂事到了极致。
深吸了口气,顾烨霆不想激化乔言的情绪。“你好好休息,我会让助理来照顾你。”
说完,顾烨霆头也不回的离开。
乔言安静的坐着,双手已经掐出血。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等到顾烨霆问一句……和怀孕有关的话题。
就算是宫外孕,那也是她乔言怀了孩子。
怀了他顾烨霆的孩子。
……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直到离开,顾烨霆总共来过两次。
乔言没有和顾烨霆说过一句话,只是安静的躺着,听着隔壁病床的人在聊家长里短,独自感受着秋天的凄凉。
这期间,顾烨霆想让乔言转去VIP病房,那里安静,他也能时常过来陪陪乔言,毕竟病房里有这些外人在,他过来很不方便。
乔言拒绝了,她害怕孤独。
“乔小姐,韩苗小姐说她下午过来接您。”顾烨霆的女助理倒是一直守在医院。
乔言垂眸,声音无力。“顾烨霆呢?”
连她出院,都不肯过来吗?
“顾总的意思是让您明天出院,今天……”助理有些不忍心,欲言又止。
“说吧……”
“今天是陆晚清小姐的生日宴,她叫了很多圈内的大佬,如若顾总不去,她自己没法应付……”助理小心翼翼的看了乔言一眼。
乔言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起身下床。
“今天出院啊,你丈夫呢?怎么也没见他来看看你。”隔壁病床是个热心的大姐,二胎流产,但心态很好。
“就你话多。”大姐的丈夫嗔怒,倒也不是真的责备,边说边给大姐揉腿。
乔言安静的看着,不自觉就红了眼眶。
这大概就是她羡慕的婚姻生活吧……
平凡,温馨。
后背有些发寒,乔言收紧了下外衣。
……
海城,碧海蓝庭。
“顾总,晚清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您放心,有您在海城护着,前景自然是没的说。”
桌上,顾烨霆一直在看手机,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很好。
助理发消息,说乔言一定要今天出院。
坐在顾烨霆身边的陆晚清却娇羞的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烨霆哥,我替你喝。”
“晚清对我来说就像妹妹,以后还需要几位导演多照顾。”显然,这几个人都误会了他和陆晚清的关系。
陆晚清端着酒杯的手僵了一下,缓解尴尬的笑了笑。“烨霆哥对我一直很照顾。”
“咱们顾总为了晚清的热度,牺牲很大啊。”陆晚清的经纪人笑着示意陆晚清敬酒。“晚清,赶紧和顾总喝一个。”
顾烨霆微微蹙眉,想起乔言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机的那张脸。
揉了揉眉心,顾烨霆点了颗烟。“你们先喝,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乔言出院,他总不能真的不过去。
“烨霆哥……”陆晚清有些慌,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故意把海城对她有价值的几个人都喊来,顾烨霆若是现在走了,她面上过不去。
追出包间,陆晚清见四下无人才小声开口。“是不是嫂子误会了?”
顾烨霆愣了一下,显然对嫂子这个称呼有些陌生。
“今天是你生日,好好玩儿。”顾烨霆抬手看了下时间,快步离开。
陆晚清有些失落,垂眸的瞬间眼眶就已经红了。
她很委屈,她想让顾烨霆陪她,可她又很清楚,顾烨霆不属于她自己。
他有个隐婚的妻子。
“晚清,顾总可真疼你,他给你的生日礼物你看了吗?我们偷偷看了一眼,angel的秋季限量新款,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顾总太有心了!”
陆晚清垂眸,没有说话。
顾烨霆对她向来大方,可她很清楚,那个女人的存在让她和顾烨霆永远都名不正言不顺。
……
顾家,别墅。
乔言回到这个和顾烨霆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家,突然觉得没有任何温度。
手指冰冷的触碰洗手间摆放的两套洗漱用品,乔言苦涩的笑了一下。
“言言,东西收拾好了吗?”韩苗带乔言回来收拾东西,她要搬出去。
可乔言自己心里很清楚,她根本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收拾,她之所以回来,不过……是想再看看这个家。
“收拾好了……”擦了擦眼泪,乔言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走。
不属于自己的,乔言一件都没动。
从医院焦急赶回来,顾烨霆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他还是迟了一步。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乔言已经走了,回到家……乔言也不在。
“该死!”顾烨霆烦躁的一拳打在洗手间的玻璃上,呼吸有些不顺畅。
乔言跟他玩儿真的?
洗手间,原本应该摆放两个人牙刷的地方,已经只剩下他自己的。
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顾烨霆只是简单的将这种失落感归结为习惯。
三年了,和乔言隐婚三年,就算是养一只小狗也有感情了。
他不爱乔言,但他从来都清楚乔言对他的价值。
何况,他的生命中不需要爱情,乔言是他顾烨霆的太太。
只是他生命中一个不可或缺却又无关紧要的位置。
冲了冲手背的血迹,顾烨霆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突然这么大的火气。
是因为乔言从来都很乖巧懂事,突然叛逆了吗?
顾烨霆只当乔言在耍小脾气,毕竟经历了流产和手术,他也能理解。
让她在韩苗那里冷静几天,也许就明白了。
可推开卧室的门,顾烨霆却突然僵住了脚步。
原本,属于顾烨霆和乔言的房间,如今已经只剩下了顾烨霆自己的东西。
乔言收拾的很干净,连一根头发都不曾留下。
那一瞬间,让顾烨霆有种错觉,就好像乔言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
床上摆放了很多盒子,是三年来顾烨霆送给乔言的每一份礼物。
有很多,乔言连拆封都没有拆开。
顾烨霆对乔言和陆晚清都很大方,给乔言的生日礼物和节日礼物也从来都不吝啬。
可同样是收到礼物,陆晚清会满心欢喜,可乔言却好像无动于衷。
枕头上,乔言放了一本红色的结婚证,还有一份离婚协议。
她连协议都拟好了,明显是铁了心。
顾烨霆眼里透着寒霜,愤怒的将床上所有的礼盒都摔在了地上。
……
韩苗家。
乔言蜷缩在窗边,看着路灯下被秋风吹落的树叶。
“我家这空调不大好使了,我去24小时便利店给你买暖贴,你乖乖在家里等我。”韩苗安慰的拍了拍乔言的脑袋,给了她一个可爱的皮卡丘暖手宝。
一场秋雨一场寒,乔言是宫外孕,大出血会元气不足,要十分注意保暖。
“哒哒哒。”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乔言以为是韩苗忘了拿钥匙,打开门却看见发丝淋透的顾烨霆。
自从顾烨霆接手顾氏,她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
上次见,还是在乔言刚回顾家的时候。
那一年顾烨霆十八岁……
扭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如果不是给陆晚清过完生日,他是不会来的。
“不是让你明天出院?”顾烨霆的第一句话便是责备。
乔言没有说话,安静的站在地上。
顾烨霆的视线落在乔言光着的双脚上,微微蹙眉。“跟我回家。”
乔言无力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顾烨霆,离婚协议看到了吗?你放心,顾家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
既然当初爸爸为了妈妈什么都没要,那她更没有资格要。
该是顾烨霆的,她不会争抢。
顾烨霆什么都没说,只是视线紧紧盯着乔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乔言很漂亮,眼睛尤其精致。
她的皮肤很白,生病时会透着一股苍白,凄凉的美感。
顾烨霆不排斥乔言,所以顾家老爷子让他娶乔言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何况,乔言真的很乖,他说什么乔言都会听。
无论是不是无理的要求。
“言言,是我错了,跟我回家。”顾烨霆不顾乔言反对,将她横抱起来,打算强行带她回去。
“顾烨霆!”乔言的脸色越发惨白,想要推开他,可她没有太多力气。
“顾烨霆,你个王八蛋,你想带言言去哪!”韩苗提着暖贴回来,刚好看见顾烨霆抱乔言下楼准备上车。
“顾烨霆……”乔言全身都在发抖,声音也开始哆嗦。“你……你放开我……”
顾烨霆强行关上车门,开车打算带乔言回去。
“顾烨霆!你混蛋!你放乔言下来!”韩苗惊慌的拍打桌面,乔言最怕的,就是单独坐在私家车的后排。
因为她父母死的时候,就是她一个人坐在后面,亲眼看着爸妈死在自己面前。
“顾烨霆……你放我下去……”乔言全身都在发抖,用力推着车门想要下车。“求你。”
哭着求顾烨霆,乔言的情绪有些失控。“放我下去!”
“放我下去……”
“顾烨霆!”韩苗用力拽车门。
顾烨霆蹙眉,根本没有理会韩苗,一脚油门开车离开。
“顾烨霆你个王八蛋!”韩苗站在原地咒骂。
回到家。
顾烨霆下车去抱乔言。
乔言蜷缩在驾驶座后面的角落里,颤抖成了一团。
“言言……”顾烨霆下意识心口一紧,伸手抱住乔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
乔言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唇色也开始苍白。
“言言!”
乔言昏了过去。
“顾先生,乔言小姐的身体很虚弱,不能受刺激。”
顾家的家庭医生是以前照顾顾家老爷子的,对乔言的身体也很熟悉。“小姐有应激休克的病史,尽可能不要让她激动。”
顾烨霆只知道乔言十五岁回到顾家以后就经常生病,而且她的性子很孤僻,从来不坐顾家的轿车,总是一个人徒步上下学,或者坐公交车。
结了婚,他也已经习惯了乔言的孤僻性格,她不愿意乘坐私家车,他也不会多问。
这三年,他接手顾氏,公司忙得厉害,他也没时间关心乔言。
坐在床边,顾烨霆安静的看着昏睡中的乔言。
这些年,他从未这般仔细的看过这张脸。
“你乖一点。”顾烨霆蹙眉。
……
听着浴室传来水声,乔言缓缓睁开眼睛。
顾烨霆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界面显示清清。
晚清……
苦涩的笑了一下,乔言拿起顾烨霆的手机。
他给自己的备注是乔言,给陆晚清的备注却是清清。
果然,爱与不爱总是一目了然。
“烨霆哥,你在哪……我好像喝的有点多,我可不可以去你那里啊……”
乔言接听了电话,明知道这是顾烨霆的禁忌,可她还是接听了。
她还怕什么?
她都已经妥协了……
“烨霆哥……我好难受,呜呜。”
陆晚清在哭,听声音是喝多了。
她要来家里找顾烨霆?
笑了一下,乔言颤抖着手指挂了电话。
突然感觉躺在这张床上都如坐针毡,在她不在家的时候,陆晚清会不会就睡在这里……
三个人,睡过同一张床。
好脏。
找出剪刀,乔言情绪失控的撕扯着床单,感觉自己像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眼泪无声的砸在地板上,乔言无力瘫坐。
她从来,都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啊。
浴室门打开,顾烨霆围了一条浴巾,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看着满地狼藉,顾烨霆脸色一沉。“言言……”
乔言手里还抓着床单,无力的笑了笑。“陆晚清给你打电话了,她喝多了,让你去接她。”
顾烨霆愣了一下,蹙眉去拿自己的手机。
明明……看着这样的乔言,他心疼了,可乔言动他的手机,这也是禁忌。“你接我电话?”
乔言垂眸,手指被剪刀划破,血液顺着指尖滴落。
“顾总,我们找不到晚清了,她喝多了酒说上洗手间,结果不见了,她腿还有伤……”
陆晚清的经纪人又打来了电话。
乔言安静的听着,看着顾烨霆匆忙穿衣,然后离开。
绝望从来都不是一瞬间,但死心是。
蜷缩在角落里,乔言不敢闭上眼睛。
……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
乔言走了出去,却看见顾烨霆将陆晚清抱了回来。
“烨霆哥……”陆晚清大概是真的喝多了,鼻尖泛红。
有些人连喝醉了酒都美的让人心醉。
“言言,晚清喝醉了,今晚上让她睡在家里行吗?。”顾烨霆在征求乔言的同意。
他觉得乔言会同意。
乔言深吸了口气。
顾烨霆不是没有心,只是不爱她。
“我睡客房。”乔言觉得自己可笑,她多大度,让自己的丈夫……照顾别的女人。
左右一定要离婚的,她又何必拆散两情相悦的人。
“言言!”顾烨霆拉住乔言的手腕,蹙眉。“你生气了?”
“顾先生,早点签字,对你对我,对她,都好。”乔言甩开顾烨霆的手,径直走向客房。
“烨霆哥,我肚子好疼……”陆晚清还在沙发上耍酒疯,哭着哭着就开始哽咽。
顾烨霆顿时觉得烦躁,拿离婚威胁他?
“乔言!你真以为我不敢离婚?”
顾氏现在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乔言本就是不被顾家认可的存在,更没有实权,他娶乔言也不过是为了报答老爷子的养育之恩。
顾家的东西他是占了,他也说过,只要乔言懂事,他顾烨霆的妻子这辈子都只能是乔言。
可现在,是乔言一定要离婚!
李公公在前头引路,时不时的向后望一眼。
姜亦依越发觉得怪异,李公公今日的态度似乎格外的恭敬。
亭中放着熏炉,尽管亭子四周没有丝毫遮挡,也不会觉得冷。
而夙沧墨手执一本折子,似乎并未发觉他二人到来。
姜亦依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
装什么。
分明是他命人将他俩唤来,如今又视而不见,真是闲得慌!
“不知苏大人唤在下进来,有何要事?”姜亦依压下心中的不悦,行礼问询。
夙沧墨这才面无波澜的放下折子,抬眸看向姜亦依,以及被她牵着的夙遥识。
“果真是江先生。”夙沧墨的视线在夙遥识的身上打了个转,饶有兴趣的询问:“先前我便觉得这孩子不像是姜小渊,不知江先生是从何处带回来的?”
夙遥识紧绷着身体,只觉得如芒刺背,他既希望父皇可以将他认出来,又希望父皇不要认出他。
可惜夙沧墨的视线很快移开,继而看向姜亦依。
姜亦依只得将和衙役说过的话再说一次,还不忘补充一句:“苏大人手底下的能人众多,不知可否帮这孩子寻找他的父母?”
“自然可以。”夙沧墨意味深长的瞥了夙遥识一眼,小家伙低垂着眼眸,不敢多看他一眼。
平日里不喜欢被人伺候,也不喜欢被人触碰,这会儿居然紧紧牵着姜亦依的手。
夙沧墨第一次发现儿子还有这一面,比起在皇宫里头有精气神儿多了。
不过也罢,充其量只是个孩子,若能开心也挺好。
“我还有事处理,江先生自便。”夙沧墨起身朝外走去,经过夙遥识的时候,脚步刻意一顿,只见夙遥识不自在的捏紧了衣角,他才快步离去。
李公公赶忙跟上,想到方才陛下刻意吓唬小皇子,不由得心中发笑。
陛下其实也并非向平日那般清冷,看来潭州一行也算是来对了。
亭中没有了夙沧墨的气势压迫,姜亦依瞬间放松。
此时她才注意到,夙遥识的额头上竟渗出了汗珠,她眉心微动,取出帕子,蹲下身子给他擦拭汗珠。
“方才竟把你吓成这样吗?”姜亦依无奈的笑了笑,温声安慰道,“若是害怕那人,平日里就待在房间莫要出来便是。”
夙遥识其实并非是害怕夙沧墨,他清晰的感觉到,似乎自己又要发病了。
他看着蹲在面前给他擦汗的姜亦依,温柔的动作仿佛轻轻的抚在了他的心上。
“咳,咳咳。”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从嘴角溢了出来,夙遥识努力的抑制着,他害怕自己发病的样子会吓到姜亦依。
“怎么了?”眼看着夙遥识的小脸逐渐通红,姜亦依意识到不对劲,她动作迅速的将夙遥识抱在怀中,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朝着房间跑去。
此时姜小渊正在院子中拿着根树枝比划,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剧烈的咳嗽声,他赶紧扔下树枝,朝着外面跑去,差点和迎面进来的姜亦依撞上。
“儿子,快去准备热水。”姜亦依顾不得和姜小渊解释,抱着夙遥识进了房间。
将夙遥识放在床上,姜亦依取出银针,飞快的扎在了浑身各个穴位上。
姜小渊迈着小短腿,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见姜亦依在忙,他顺手将布巾泡进水里,随即拧干水递给姜亦依。
“爹爹,他这是怎么了?”姜小渊站在一侧,看着床上微微颤抖的夙遥识紧紧皱眉。
姜亦依给夙遥识擦掉汗珠,三指搭在他的手腕处,面色越发凝重。
“先天不足,继而引发了一系列毛病。”姜亦依紧紧抿唇,她看向面色痛苦的夙遥识,不知为何,竟鼻尖酸涩。
这般小的孩子,竟要时刻忍受着这种痛楚,当真可怜至极。
姜小渊先前也听娘亲说过先天不足。
他也有些先天不足,但是在娘亲的调理下,记忆中自己并没有过什么不适的症状,现在更是比同龄人都要健康硬朗。
此时见夙遥识这样,他的心情也逐渐低落。
“爹爹,他还能治好吗?”姜小渊的视线跟随着姜亦依。
“需要好好疗养,起码需要几年时间。”姜亦依执笔写了一个药方,递给姜小渊,“你去让人将这药抓回来。”
听说可以治好,姜小渊瞬间露出笑,从姜亦依手中接过药方,还不忘恭维两句:“爹爹果然厉害!”
姜亦依看他一眼,“药方背下来,功效和原理自己也琢磨一下,晚上我抽查。”
姜小渊吐了吐舌,拿着药方跑了出去。
夙遥识的脸色已经好多了,方才就算昏迷的时候都咳嗽不已,如今已经停歇,只是仍旧双眸紧闭,似是睡着了一般。
这便是恢复正常了。
姜亦依并不担心自己的医术。
刚刚一路狂奔,身上出了不少汗,她寻思夙遥识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便趁机去换一身衣服。
姜亦依堪堪出门,那道黑影便出现在房中,观察了夙遥识一番,便抽身离去。
夙遥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次并不像以往那般痛苦。
耳边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夙遥识缓缓睁开眼睛,却见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孩儿正盯着他看。
“你是何人?”夙遥识声音略带沙哑,见小孩儿一脸惊喜,他心中疑惑。
“我叫姜小渊。”姜小渊匆匆回应一声,便往外头跑去,“爹爹,他醒了。”
夙遥识意识还未完全清醒,直到看见姜亦依进来,他才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江先生。”夙遥识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江先生正在给自己把脉,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有些许扭捏,“多谢江先生搭救。”
姜亦依微讶的望向夙遥识,这话俨然不像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说出来的。
也不知是什么家庭,能将孩子教的这样懂事。
而且这孩子举手投足间隐隐透出贵气,一看就是出身大家,还是尽快找到他父母的好。
“爹爹,药煎好了。”姜小渊捧着一碗药进来,见夙遥识看过来,还不忘安慰道,“我爹爹的医术可好了,你喝了这药,很快就可以好了。”
“油嘴滑舌。”姜亦依接过药碗,瞥了姜小渊一眼。
夙遥识对姜小渊的话并未放在心上,他的病恐怕是好不了了,只是可惜......
夙遥识收回视线,心中不免有些怅惘。
“来,先喝药。”姜亦依将汤匙中的药吹凉,递到夙遥识嘴边,转头看向姜小渊,“去将你的蜜饯取出来。”
“啊?”姜小渊颇有些不情愿,不过看到夙遥识病怏怏的样子,他还是应承下来,不过临了还不忘贫几句,“爹爹,那你明日出门时要给我带一包回来。”
姜亦依还是第一次发觉自己儿子居然这么抠搜,她腾出手敲了敲他的脑门儿,“人小鬼大,快去取。”
夙遥识安安静静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眼眸黯然一时间心生羡慕。
他似乎从未与父皇这般相处过。
他也没有娘亲,不知道有娘是怎样的。
应该会像江大人一样温柔体贴吧,但是长得很好看,没有那么黑。
姜亦依一勺一勺的喂夙遥识喝药,这是夙遥识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自打他记事起,便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父皇将他同储君一般培养,他便不能像寻常孩子那般,有苦也得自己咽。
故而他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喝药,即便再苦的药,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感觉了,就同旁人吃饭一样简单。
他欲言又止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将这事说出来,他也想贪心片刻,体会一下先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一碗药下肚,夙遥识面不改色,反倒是一旁的姜小渊反应更大,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仿佛喝药的人是他一样。
见姜亦依放下碗,姜小渊赶忙将一颗蜜饯塞进夙遥识嘴里。
酸甜的感觉在他嘴中蔓延,夙遥识看向姜小渊,抿唇笑了笑:“多谢。”
两人年龄相仿,虽说性格不同,但也能玩儿到一处,两个孩子相处的不错,姜亦依也放心。
“江先生。”
是李公公的声音。
每次李公公一出现,准没好事儿!
只希望夙沧墨是真的有要事寻她,否则来日让她寻着机会,定然将他狠狠揍一顿。
姜亦依认命的起身,理了理衣摆,想了想,脚步一转从箱子里取出了香料,将自己喷的像个花蝴蝶一般。
李公公受教过姜亦依身上呛人的香味,饶是他见识过大风大浪,也不得不承认,他险些撑不住想离开。
见姜亦依出来,李公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笑眯眯的说道:“江先生,昨夜的事情有了眉目,大人特意派奴才请先生过去。”
姜亦依稍显诧异,却并不意外,反而心生雀跃。
此事事关潭州城百姓,一日未曾查出来,她便无法安心。
既是正事,姜亦依完全没有必要推脱,当下便准备随着李公公离开。
内室的姜小渊早在李公公来时便打起了主意,听闻娘亲要出去,他赶忙出来,顺手背上他早已准备好的布袋,朝两人追去。
“爹爹,等等我。”姜小渊冲出房门,两人还未出院子,他连忙招呼一声。
姜亦依转身便见姜小渊像个小炮仗一样冲了过来,连工具都准备齐全。
“爹爹,我也要去。”姜小渊还喘着气,朝李公公笑了笑,随即看向姜亦依,“昨夜你说今日会带我出去。”
一句话将姜亦依堵得无话可说。
这的确是她昨夜说的。
房间传来一声轻微地咳嗽,三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夙遥识面色苍白的倚在门边,就那般静静的看着他们。
李公公从来都看不得小皇子这么虚弱,他一时间有些失态:“小公子,你怎的也出来了?快些回去休息才是。”
姜亦依对李公公的反应有些惊讶。
这李公公倒是挺关心孩子的。
她垂头看着陷入纠结的姜小渊,低声商量:“儿子,爹有事出去,家里还有一个病人得靠你照顾,待找到小公子的父母,爹定然不会再食言,如何?”
姜小渊大抵也觉得此事自己没有处理好,也不执意跟随姜亦依出门,他点了点头,转身朝夙遥识跑了过去。
“爹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姜小渊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朝姜亦依摆了摆手,“记得和我的约定哦。”
姜亦依哭笑不得,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李公公此时也恢复了原先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先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江先生,那位小公子可是受了风寒?”李公公状似无意的询问,还不忘补上一句,“先前我看那位小公子还好好的,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姜亦依暗道一声老狐狸,想来这是在套话。
若非方才注意到李公公的异常,恐怕她还当真会以为这只是简单的问候。
“李公公,似乎很关心那位小公子。”姜亦依反问,“莫非李公公和小公子认识?”
一句话将李公公堵的哑口无言,他赶忙寻了个由头,“江先生说笑了,奴才若是同那位小公子认识,岂能不知晓小公子的身体状况?”
“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姜亦依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倒是在下眼拙。”
李公公此刻是全然不敢再提小皇子了,怪他太心急,本想让江先生透个底,看看可否治愈小皇子,奈何却让江先生看出了破绽。
好在姜亦依并不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李公公也松了一口气,他顺势转移话题:“江先生,大人今日心情不太好,待会儿万万不可触及大人霉头。”
姜亦依挑眉。
她可记着今日在亭子里,夙沧墨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莫非是因为这桩案子?
姜亦依记在心上,待会儿尽量同夙沧墨少些交谈,否则这暴君若是被惹毛了想要砍了她,也无人敢阻止。
两人一路畅行无阻,来到衙门大牢,姜亦依脚步丝毫未停留,径直走了进去。
这地方......对仵作来说熟悉得很。
今日的大牢格外的寂静,往日里总会有囚犯哭天喊地,如今却静的仿佛无人之地。
姜亦依被领到大牢最深处,那里一贯是关押罪大恶极之人的。
夙沧墨显然也是刚刚到来,桌前的茶水还冒着滚烫的热气,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被铁链锁在刑具上的男人。
那男人浑身布满血迹,大抵是刚刚用过刑,此时昏了过去,垂头挂在那里,似是一个破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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