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生病,大宫女都着急于庆嫔的病,对底下宫女的管束便没有那么严苛了。
姜诸文也因此可以稍微放松一些了,饶是如此,她也不敢放肆,因为从原主的记忆中,这座皇宫中,只要惹怒了皇帝,被杖毙也是常有的事。
所幸原主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年仅十六岁,只负责端茶倒水的事宜,大宫女玉梨、素月对原主除了严厉倒也没有刻意针对,她的生活也算过得去。
姜文儿也是个可怜人,进宫那年才十二岁,人牙子心黑谎报了年龄,硬生生将她夸大了两岁,才将豆芽菜似的女孩儿塞进了宫里。
幸运的是,庆嫔是个体弱多病的主儿,也很少训斥苛责下人,姜文儿也在芳华殿顺利长到了十西岁。
庆嫔服用的安神汤后便睡下了,姜诸文便坐在廊檐下喂猫。
这狸猫一身皮毛胜雪、眼赛琉璃,身体修长柔软,颇为亲人,便得了个玉狸子的美称。
玉狸子是庆嫔的心肝儿肉,从出嫁前就带在身边,日日都要抱在怀里抚慰,自从得了梦魇,庆嫔便无心喂养逗弄它,喂养工作便落在了姜诸文身上。
“你们这些天要小心,千万不可让它跑出去了。”
素月嫌恶道:“这畜生前两天闹春,趁着木犀喂食的时候抓伤了她。”
“玉狸子很乖,它万不会对我伸爪子。”
姜诸文道:“多谢素月姐姐提醒。”
“你呀,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素月用指头狠狠点了小丫头的额头:“别看它现在乖乖的,可是畜生终究是畜生,不晓得好歹。
你是不知道,前不久娘娘亲手喂养她,这畜生竟挣扎起来竟抓伤了娘娘跑了出去呢!”
“竟有这回事吗?
什么时候的事?”
“那日天水寺法师进宫为老太后诵经祈福那日,陛下为表孝心,特意命礼部祠祭司去请的。”
素月板起一张脸:“这畜生跑了出去,害得娘娘担忧急了,幸好没有冲撞到贵人。”
姜诸文好似想起了什么,顿时灵光一闪——那一日,不正是庆嫔梦魇发病的那天吗?
她试探开口:“娘娘这么关心她,一定派姐姐们找了许久吧。”
“可不是嘛,为了这个畜生,咱们娘娘亲自去找,差点就赶不上宫门下钥了!”
素月话一说出口,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岔开话题:“董太妃着青燕姑姑来找我要做抹额的花样子,我就先走了。”
说完素月便溜之大吉。
那一晚她只得了春华姑姑的指引,去陈贵妃娘娘处送东西,哪知道短短一个时辰,回来庆嫔己经不复从前模样。
喂完了猫,姜诸文决心找别的小宫女探听探听口风。
因为自己年纪毕竟小,虽说平日也算贴身伺候庆嫔的,但自己年纪终究小了些,只能做着掌灯、端镜、磨墨等的伙计,不如陪嫁出身的玉梨、素月更得信任青睐。
再则她们的年岁也大,资历老——玉梨二十二岁,素月十九岁。
另外秋香、红药也十七八岁,资历不如玉梨她们老,伺候庆嫔的时间短,不得信任。
与自己同样有幸在庆嫔寝殿内伺候的木犀倒是个老实的,不如就以她作为突破口。
姜诸文一边干着手中的活计,一边计算着什么时候去找木犀,等一天的活计结束己经是太阳西沉、月色西悬。
木犀拿着安息香进寝殿内点上,姜诸文笑嘻嘻地跟在后面准备搭话,却不料一只脚还未踏进寝殿,一只汝窑瓷茶杯飞了出来,堪堪擦过她的衣裳,砸在殿门外的柱子上顷刻变得粉碎。
“我不想喝!”
银红色的窗纱下,层层叠叠的帷幔间,隐隐约约透出一个女人痛苦的脸:“玉梨,我怎么能喝!”
“主子……”屋内传出了主仆俩抽泣的声音。
“可是,可是您若不喝……老爷夫人他们怎么办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发出凄厉而疯狂的笑意,眼泪流了下来,“他想让满宫的人都知道我疯了,哈哈哈哈哈,可,可我就算疯了,也会有人知道我是无辜的……主子,您别说了,奴听了也不好过。”
哭哭闹闹一番后,玉梨掀开珠帘走了出来,她对跪在殿外等待指示的两人道:“今日你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否则你们有几个脑袋瓜子也不够砍的,知道了吗?”
姜诸文、木犀连连叩头称是,两人自然是再不敢提起这件事。
以后的日子里庆嫔就如同没事人似的过日子,一切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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