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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

发飙的芭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能赶着先送一部分,就先送一部分,总比一点也没送强刚挑着黄鳝走了两步,一辆大货车由远及近驶来他们只当过路的货车,谁也没有在意哪料得,货车在前面不远处停下,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老弟,你这是上哪儿?要不要捎你一程?”徐二龙抬头,认出此人是熊亚伟这简直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这样的好事,求之不得“要”徐二龙答想了想,又问道:“要多少费用?”先说断,后不乱这年头,货车司机挣钱,这运费也高......

主角:徐大民徐二龙   更新:2024-01-28 21: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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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大民徐二龙的其他类型小说《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由网络作家“发飙的芭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能赶着先送一部分,就先送一部分,总比一点也没送强刚挑着黄鳝走了两步,一辆大货车由远及近驶来他们只当过路的货车,谁也没有在意哪料得,货车在前面不远处停下,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老弟,你这是上哪儿?要不要捎你一程?”徐二龙抬头,认出此人是熊亚伟这简直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这样的好事,求之不得“要”徐二龙答想了想,又问道:“要多少费用?”先说断,后不乱这年头,货车司机挣钱,这运费也高......

《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精彩片段

第10章

徐二龙把他的脸色看在眼中,心中暗想,回头记得给这门卫递支烟,省得刁难。

按着约定,把黄鳝挑到伙食团,王伯林没出面,只是叫了人过来,称秤。

称秤的,是个圆脸的小年轻,知道能来这儿的,都是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没有多作刁难,随便检查了一下,就过称。

一共五十六斤,多点少点对方也没太在乎,入库之后,给徐二龙开了收条,让他拿去财务室领钱。

有着王伯林的关系在,给他的鳝鱼,是按照五毛钱的价格收的,这也算是一份大人情了。

徐二龙去供销社,买了一瓶竹叶青,又买了两包大前门。

厂大门右边的叉道上,摆着无数的小摊子,有四周的菜农,拿着自家地里的小菜来卖,也有人拿着鸡蛋卖。

而附近的居民,有点脑子有点眼光的,就在这儿摆摊卖瓜子花生,卖馒头包子,卖凉粉凉面。

渐渐就形成一个小集市。

毕竟几千人的大厂,这么多的职工要吃要喝。

而且,这些小摊,不需要各种票。

徐二龙逛了一圈,先在一家卖抄手的小摊面前坐下,吃了一碗红油抄手,跟老板随口闲聊一阵,知晓在这儿摆摊的,大多都是厂区的家属,因为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一般很少有人来驱赶他们。

给了一毛五,很快,一大碗红油抄手热气腾腾的端上小桌子。

徐二龙伸手一拌,看着下面半碗小菜,不由好笑。

这年头,肉贵,米面都贵,这些小老板为了做生意,舍不得多放材料。

可为了让这一碗抄手看上有份量,就会在下面,垫上半碗菜,叫“衬碗,衬得碗里冒尖,远远看上去,就是一大碗,分量十足。

徐二龙饿了,拿了筷子,将抄手拌了拌,直接开撸。

吃过早饭后,徐二龙买了半斤盐水花生,买了半斤猪头肉,还有半斤怪味葫豆,又折腾回厂区。

这一次,他掏出准备好的大前门,客气的递到门卫的手中“师傅,来,抽支烟。

看着是大前门,对方脸色好了许多,收下这烟。

徐二龙掏出洋火,帮着他把烟点上。

这烟一点上,关系就瞬间又拉近不少。

“你小子不错啊,现在都跟伙食团搭上关系了。门卫说。

徐二龙笑道“这也是没办法,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总要想点办法。

跟这门卫闲聊一阵,知道他姓陈,很快一口一个陈哥叫得非常亲热。

这一支烟也不算是白废,至少,在这陈门卫这儿,算是挂上号了,相信以后再进进出出,不会拦他。

徐二龙跟他告辞后,又去了王伯林家,专程等着王伯林下班回来,一起喝两杯。

“兄弟,你这是干啥呢?来我这儿,还让你带酒带菜来?王伯林说。

徐二龙笑“我知道你厨艺好,可天天在伙食团炒菜做饭,试试外面这些小吃,也不错。徐二龙说。

王伯林端来小板凳,跟徐二龙坐在门口喝着豆豆酒。

昨天帮着介绍伙食团的业务,王伯林只是想还个人情,并没有想跟徐二龙深交。

可现在,看着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倒是挺上道的。

徐二龙也没说别的,就只是跟王伯林天南地北的闲侃一阵。

侃着侃着,王伯林颇为吃惊“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居然走南闯北走了这么多地方?

要知道,这年头,随便上哪儿,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他一个年轻小伙子,能跑这么多的地方?

徐二龙自知说漏嘴。

前世,谁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啊,从自己活腻了的地方,跑别人活腻了的地方转一圈。

可现在,这说上去,就有点过份。

“其实,我也没有去过这么多的地方,只是,我有个姑姑,她住在省城,我经常去她那儿玩,也是听她吹的。徐二龙找个理由自圆其说。

“哦,这还差不多。王伯林相信了。

徐二龙闲聊了一阵,也没多打扰,起身告辞。

喝酒,不是目的,只是维护人际方式的手段。

****

徐老太在家,跟着周凤茹生气。

“你看看,这什么时候了?连饭都没做好,猪圈里的猪也没喂,猪都快要从猪圈里蹦出来了。这半天,你在搞什么名堂?徐老太指责着周凤茹。

以往,这些事,张金芳早就料理得好好的。

可现在,张金芳不在,猪也没人喂,饭也半天煮 不好。

周凤茹道“妈,刚才大民头痛,我急着给他找药去了,也就忘了煮饭这事。

一听徐大民头痛,徐老太顾不得发脾气,转头关切问徐大民“大民,跟奶说,你头还痛吗?

徐大民只能无奈帮着周凤茹圆谎“奶,刚才我妈已经给我按过一阵,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你先去躺着歇一歇,这读书,就是费脑子的事,你可别太费脑了,这已经考上大学,就好好在家歇着。

徐老太让周凤茹去烧火,她去抓了两把苞谷面,撒成锅中,搅成糊糊,又从泡菜坛子里,取了泡着的萝卜,切成丁,当下饭菜。

一家人,端着苞谷糊糊坐在门槛上吃饭。

“妈,这两天了,要不,你去把大嫂接回来?周凤茹劝着徐老太。

“为什么我去接她?徐老太瞪她一眼“她要跟着徐二龙这个混帐东西走,那就做好准备一辈子不回来的打算。

周凤茹心中苦笑,这不接张金芳回来,家里这些活,就得她做啊。

她就是一个喜欢投机取巧的人,否则当初也不至于一下乡,就随便找了一个当地人嫁了,就是想图省事,少干点活。

“妈,这话不是这么说。你是一家之主,当然不能让你矮了身份。周凤茹婉转劝着徐老太。

她讨好人的功夫不错,这些年,就凭着这么一张嘴,给自己和儿子,争取了最大的资源。

“也许大嫂出去,已经知道错了,只不过,你不点头,她不好意思回来,所以,你不如大人大量,给她一个台阶下,去找她,让她回来?


第15章

徐二龙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张金芳在村口张望了好几趟,担忧他出了什么问题。

直到徐二龙的身影,出现在村口的田埂上,张金芳才放下心来。

“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徐小玲把饭菜端上桌。

昨天的肥肠,所剩无多,小玲舍不得倒掉这些汤水,又往里面煮了一些冬瓜。

徐二龙也饿了。

他今天守在河边,哪儿也没走,也没功夫去吃饭,喝了一肚子的老荫茶。

端着饭碗,他使劲扒拉着。

虽然不能说是餐餐大鱼大肉,可至少比没分家的时候强。

吃过饭,徐二龙进了里屋,将布袋中的那些一分两分的零钱,全倒出来。

“这么多钱?小玲眼睛晶晶亮。

徐二龙无语,这一分两分的,算什么多钱。

“你数数,看看有多少。徐二龙交代小玲一声,他自己去屋后面,提了一桶水,舒舒服服洗个澡。

他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返回屋,徐小玲把钱清点得差不多了。

这一分两分的,看着不起眼,可全部清点下来,竟差不多有五块钱。

徐二龙估算了一下,也差不多这个数。

这五块钱,还是建立在他初次尝试,只卖了一担水,品种单一的份上。

如果,早点去,多卖几担水,再加入一点新品种,比如,薄荷水、或者桔子水,单价可以提高一些。

毕竟,这也算是一个一本万利的项目。

水的成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薄荷叶的成本,也不计,田间地头,随便就可以摘两把。

徐二龙和小玲、张金芳正说话,就听得村里的狗此起彼伏叫起来。

生产队里,许多人家都养了狗,平时这些狗,不会冲着本生产队的人叫。

这显然,是有外人来了。

徐二龙示意把钱收好,他站出去张望一眼。

远远看着有人打着手电筒走近,估计被这一阵阵的狗叫声,给吓住。

那人没有再走近,操着一口外地话,冲着村里大叫“有人吗?我们需要帮点忙。有人吗?

生产队的人,大多都在外面地坝纳凉,听得狗叫,就知道有外人来了。

黄正农也跟着几个生产队的人在一起摆龙门阵,闻言,站起身,将身上的短褂拉了拉,冲着来人喝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外地过路的司机,我们的车,出了一点问题,现在停在路边,我就看着这边有人,想过来讨个火,弄点热食吃。

他们骑鞍村,离国道319并不远,时常有外地货车经过。

“过来吧。黄正农喊了一声。

这是他的地盘,生产队老老少少这么多人,他才不怵一个外地人。

只能说,这年头,大多数人,还是淳朴,这有困难,过来讨个火,讨碗水之类的,都还可行。

对方拿着手电筒,穿过田埂,进了村子。

看着村里这么多男人站在一起看着他,对方心中也发怵。

原本打算,在村子里借火煮点东西吃,现在也改变主意了。

“你们村这么多人,有会修车的吗?对方问。

如果能修好车,他们直接开车走,安全系数高多了。

这年头,跑长途货运的,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挣钱的机会大,但危险也多。

车匪路霸,可是全国各地都有的问题。

许多货车司机,开车出门,就再也没机会回家。

“当然,不会白修,我们会给钱,修好车,给十块钱。对方说,然后,想想,提高价“二十也行。

“走,我去看看。黄正农心动了。

以前公社有拖拉机,他去公社培训学习,也掌握了一些拖拉机的修理方式。

万一他把车修好了呢?不是白得二十块钱。

全村男男女女,点着火把,跟着那个男子出村去。

跑长途汽车的,最少都是两个人,互相轮换着开车,彼此有照应。

此刻守着货车的,是熊亚伟,看着一行火把迤逦而来,还吓了一跳。

该不是碰上贼窝了吧?

可惜,车坏了,他又不可能丢下车独自跑。

他抄起一根铁棍,警觉的躲在车头后面。

“亚伟。他的同伴喊他一声“我让他们来看看,能修车不。

熊亚伟心里骂娘,只怪自己这个伙计办事不靠谱,这带这么多人来,万一对方来意不善就麻烦了。

他从车后慢慢站出来,警惕的看着众人。

走近了,看着对方虽然人多,可其中夹杂着不少几岁的孩童,像是跟着来看热闹的,熊亚伟才稍稍放心一点。

没有车匪路霸会带着这么多的小孩子出来作恶的。

“我看看。黄正农架势十足。

熊亚伟心下持怀疑的态度,难道,这个村子,还真有人会修车?

这年头,驾驶员是个香饽饽,会开车的人少。

相对的,会修车的人也少。

可熊亚伟不能表现出来,如果嫌弃,惹火对方一行人怎么办?

他讨好的,给来的一众人,各自递上一支烟,又配合着,把前车盖打开。

黄正农探头一看,傻了眼。

这货车,跟拖拉机不一样嘛。

可他不能露怯,不能让生产队的人瞧不起,看笑话。

“这问题,有些严重啊。黄正农背着手,转了一圈“这非得拖到县里面,找大修厂,大修一场。

熊亚伟附和道“对。

他自己作为一个司机,也懂一些基本的维修,可这一次,他真的搞不定,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黄正农心中想着的,还是那二十块钱。

他回身问着众人“你们谁有本事,能看出这车的毛病在哪儿,就奖励二十块钱哦。

这差不多就顶一个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熊亚伟道“给五十也行,只要能修好。

五十……所有人顿时眼红起来。

徐小飞跟着一群小孩子也在人群中,听着这话,嚷嚷道“我哥行,我哥是大学生,很有本事的。

徐老太听着小孙子这么嚷,也想起来这事。

自家孙子是大学生,那么聪明,估计一看就会。

这么一想,徐老太顿时感觉脸上特别有光。

她挺着胸脯,傲娇道“那是当然,我家大民,可是大学生,就没有他不懂的。



第二天早上五点左右,蒋军推着板车,按着约定等到公路边。

杨利民几兄弟,挑着黄鳝过来,搁在板车上。

“不能拉多了,多了拉不走。”蒋军提醒他们:“而且,会把轮胎压爆。”

他说得振振有词,杨利民无法反驳。

“难道这些又挑回去?”杨四问。

“随便你们,反正这板车,一次只能拉一千斤货。”蒋军说。

杨利民三兄弟,无可奈何。

这事,怎么不早点说清楚?

他们这么费劲,把黄鳝全给搬过来,现在,又要费劲,搬一半的回去?

“你们到底怎么样,考虑清楚没有?时间不早了。”蒋军说。

“搬吧。”杨利民只能带着兄弟,搬了一半的货回去。

杨四搬了两个来回,意识到不对劲:“妈的,这蒋军,是不是在戏弄我们?”

杨利民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是,现在不是找蒋军麻烦的时候。

“你别冲动,等这事过了,我们再找他算账。”杨利民拉住兄弟。

蒋军在后面,偷听这几兄弟的谈话,这几兄弟,居然还在想着事后算账?

他的脸,黑得如锅底。

他自认为,他跟杨利民几兄弟是朋友,结果,他们合起打了他。

他现在,戏弄他们一下,大家也就是扯平了。

可现在,听他们的意思,还要事后算账?

蒋军这一次学聪明了,不像上一次那样,沉不住气直接动手。

一行人,怀着各样的心思,装好货,拉着板车上路。

一路上,蒋军就是存心偷懒耍滑。

看着是在使劲拉板车,却是压根儿一点力也不出。

所有的重量,全落在杨利民三兄弟身上,三人累得象条狗。

磕磕拌拌中,板车总算拉到了县城,杨利民示意把板车拉到粮站位置。

上一次,他就是在这儿,卖掉了他的黄鳝,在他的意识中,这儿是他的风水宝地。

他们把黄鳝从板车上拖下来。

有买米的市民,看着这才搬下车的黄鳝,随口问一句:“这是卖黄鳝?多少钱一斤啊?”

“六毛一斤。”杨利民回答。

“这么贵?”

“哪里贵,这又不用粮票。”杨三说。

“少点,我买两斤。”

一番讨价还钱,最终,以五毛钱的价格,卖给对方两斤。

蒋军站在后面,充当背景板,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卖黄鳝、收钱。

杨利民伸手拉货,被板车磕了一下大腿,他才意识到,蒋军还在一边。

他对蒋军道:“蒋军,你先回去吧。至于你的那五块钱,等我们回来,再给你。”

“好。”蒋军应了一声,拉着板车掉头就走。

从昨天杨三来找他,让他拉货到县城,他就一直被心中的怒意给充斥着。

他要报仇。

他就是一个报复心很强的人。

当他把一个人当朋友的时候,他会巴心巴肠的对朋友好。

比如,他把杨利民几人当朋友,朋友受欺负,他二话不说替朋友撑腰,报复徐二龙,替朋友出一口恶气。

现在,杨家几兄弟,已经不是他的朋友,他自然想着要报复。

妈的,他当初,帮着他们抓的黄鳝,起码有十几斤吧?

按五毛一斤的价格,杨家兄弟就赚了五块钱。

他不过,就是讨要两块钱,居然,被三兄弟合伙揍了。

这揍了他,还要他腆着脸帮着送货到县城。

呵呵,呵呵。

蒋军冷笑,这真是欺负他没有兄弟?打架打不过?

他拉着板车,靠在一边。

这县城,他不是第一次来。

他也经常帮着别人拉货,送到县城。

这中间,一些门道,他清楚。

他在四处转了转,当看见前面两个戴着红袖章,一脸戾气的男人,蒋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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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对着两人道:“同志,前面有人搞投机倒把,拉了许多黄鳝在那儿卖。”

这82年,一切还处于混沌状态,市场经济并没有彻底喊响,这投机倒把的罪名,依旧还在。

只不过相对以前,也放得挺松了。

基本上就是处于民不告官不究的地步。

平时睁只眼闭只眼就够了。

这有人主动跑来举报投机倒把,这就没办法睁只眼闭只眼处理了,还得管管。

“人在哪儿?”两个红袖章对望一眼。

“就在粮站那边,你们不信去看。”蒋军说,然后,缩了缩肩:“可你们不能说是我检举的。”

“行。”那两人,看了看蒋军,挥手道:“你走吧,我们不说。”

蒋军拉着他的板车,悄悄尾随在那两个红袖笼的后面。

看着他们走向杨利民几兄弟,蒋军心中,总算大仇得报。

看着杨利民跟着红袖章起了争执,甚至推搡起来,蒋军想笑。

不是仗着人多要欺负自己吗?

现在,我倒要看看,你们有能耐在这儿横着走不?

****

八卦是人的天性。

作为农村人,更爱八卦。

每天劳作那么辛苦,又没有别的娱乐消遣方式,那就只有八卦各种家长里短,作为生活的调味品,让日子不那么枯燥乏味。

现在,大家在地里弄着庄稼,八卦的,就是收黄鳝的徐二龙和杨利民。

前阵子,徐二龙一身擦伤回村的时候,大家认为,他搞投机倒把,被打了。

现在,杨家三兄弟,垂头丧气回来,大家敏感的意识到,有问题了。

“杨利民,你们这衣服是怎么了?是摔跤给撕破了?”有些泼辣的媳妇,大声问出口。

众人停下手中的活,直起腰,哄笑。

杨利民阴着脸,快步往家里走。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就招惹上事了。

也怪杨四年轻气盛,居然跟两个戴红袖笼的推搡起来。

而人家,转头回去,叫了更多人过来。

他们三兄弟,平时在村里,看着还算人多势众,可在县城,这完全是不够看。

要不是他求爹爹告奶奶,估计今天回不来。

那一千多斤黄鳝,自然是没有了。

“为什么会这样?”杨利民想不明白。

没有人告诉他,市场上会有人来找他们麻烦啊。

他们平时少于进城,以往,也偶尔听说,街上有红袖笼,抓投机倒把之类的。

只怪上一次,太过顺利,很快就卖掉了那一百斤黄鳝,让他们没察觉有什么风险。

也怪徐二龙,天天挑黄鳝出去卖,让他们误以为,可以大张旗鼓挑黄鳝出去卖。

为什么徐二龙天天卖黄鳝出去就没事,而他们,就有事了?

杨利民几人,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可刚进屋,又有村民挑了黄鳝过来,要卖给他。

“杨利民,快来称称,我这儿,差不多有一百斤黄鳝,来过了称,我再去捉。”

“杨利民,我这儿还有,你来称重量。”

一个个叫着他。

在昨天之前,杨利民听着这些声音,会心情极好,感觉像听见钱哗啦啦响。恨不得全村的人,都捉了黄鳝来卖给自己。

可现在,听着别人送黄鳝过来,他头都大了。

“不要了,不要了。”杨利民抱着头,大声嚷嚷。

“怎么就不要了呢?”

“是啊,我们专程送到你这边来,都不卖给徐二龙了。”

“可不是,我已经跟徐二龙放了狠话,以后都不去他家,你这不收,我们怎么办?”

送黄鳝来的一众人,都是不明白,议论纷纷,想讨个说法。

杨四听着大家七嘴八舌说话,火气腾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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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二龙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张金芳在村口张望了好几趟,担忧他出了什么问题。

直到徐二龙的身影,出现在村口的田埂上,张金芳才放下心来。

“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徐小玲把饭菜端上桌。

昨天的肥肠,所剩无多,小玲舍不得倒掉这些汤水,又往里面煮了一些冬瓜。

徐二龙也饿了。

他今天守在河边,哪儿也没走,也没功夫去吃饭,喝了一肚子的老荫茶。

端着饭碗,他使劲扒拉着。

虽然不能说是餐餐大鱼大肉,可至少比没分家的时候强。

吃过饭,徐二龙进了里屋,将布袋中的那些一分两分的零钱,全倒出来。

“这么多钱?”小玲眼睛晶晶亮。

徐二龙无语,这一分两分的,算什么多钱。

“你数数,看看有多少。”徐二龙交代小玲一声,他自己去屋后面,提了一桶水,舒舒服服洗个澡。

他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返回屋,徐小玲把钱清点得差不多了。

这一分两分的,看着不起眼,可全部清点下来,竟差不多有五块钱。

徐二龙估算了一下,也差不多这个数。

这五块钱,还是建立在他初次尝试,只卖了一担水,品种单一的份上。

如果,早点去,多卖几担水,再加入一点新品种,比如,薄荷水、或者桔子水,单价可以提高一些。

毕竟,这也算是一个一本万利的项目。

水的成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薄荷叶的成本,也不计,田间地头,随便就可以摘两把。

徐二龙和小玲、张金芳正说话,就听得村里的狗此起彼伏叫起来。

生产队里,许多人家都养了狗,平时这些狗,不会冲着本生产队的人叫。

这显然,是有外人来了。

徐二龙示意把钱收好,他站出去张望一眼。

远远看着有人打着手电筒走近,估计被这一阵阵的狗叫声,给吓住。

那人没有再走近,操着一口外地话,冲着村里大叫:“有人吗?我们需要帮点忙。有人吗?”

生产队的人,大多都在外面地坝纳凉,听得狗叫,就知道有外人来了。

黄正农也跟着几个生产队的人在一起摆龙门阵,闻言,站起身,将身上的短褂拉了拉,冲着来人喝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外地过路的司机,我们的车,出了一点问题,现在停在路边,我就看着这边有人,想过来讨个火,弄点热食吃。”

他们骑鞍村,离国道319并不远,时常有外地货车经过。

“过来吧。”黄正农喊了一声。

这是他的地盘,生产队老老少少这么多人,他才不怵一个外地人。

只能说,这年头,大多数人,还是淳朴,这有困难,过来讨个火,讨碗水之类的,都还可行。

对方拿着手电筒,穿过田埂,进了村子。

看着村里这么多男人站在一起看着他,对方心中也发怵。

原本打算,在村子里借火煮点东西吃,现在也改变主意了。

“你们村这么多人,有会修车的吗?”对方问。

如果能修好车,他们直接开车走,安全系数高多了。

这年头,跑长途货运的,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挣钱的机会大,但危险也多。

车匪路霸,可是全国各地都有的问题。

许多货车司机,开车出门,就再也没机会回家。

“当然,不会白修,我们会给钱,修好车,给十块钱。”对方说,然后,想想,提高价:“二十也行。”

“走,我去看看。”黄正农心动了。

以前公社有拖拉机,他去公社培训学习,也掌握了一些拖拉机的修理方式。

万一他把车修好了呢?不是白得二十块钱。

全村男男女女,点着火把,跟着那个男子出村去。

跑长途汽车的,最少都是两个人,互相轮换着开车,彼此有照应。

此刻守着货车的,是熊亚伟,看着一行火把迤逦而来,还吓了一跳。

该不是碰上贼窝了吧?

可惜,车坏了,他又不可能丢下车独自跑。

他抄起一根铁棍,警觉的躲在车头后面。

“亚伟。”他的同伴喊他一声:“我让他们来看看,能修车不。”

熊亚伟心里骂娘,只怪自己这个伙计办事不靠谱,这带这么多人来,万一对方来意不善就麻烦了。

他从车后慢慢站出来,警惕的看着众人。

走近了,看着对方虽然人多,可其中夹杂着不少几岁的孩童,像是跟着来看热闹的,熊亚伟才稍稍放心一点。

没有车匪路霸会带着这么多的小孩子出来作恶的。

“我看看。”黄正农架势十足。

熊亚伟心下持怀疑的态度,难道,这个村子,还真有人会修车?

这年头,驾驶员是个香饽饽,会开车的人少。

相对的,会修车的人也少。

可熊亚伟不能表现出来,如果嫌弃,惹火对方一行人怎么办?

他讨好的,给来的一众人,各自递上一支烟,又配合着,把前车盖打开。

黄正农探头一看,傻了眼。

这货车,跟拖拉机不一样嘛。

可他不能露怯,不能让生产队的人瞧不起,看笑话。

“这问题,有些严重啊。”黄正农背着手,转了一圈:“这非得拖到县里面,找大修厂,大修一场。”

熊亚伟附和道:“对。”

他自己作为一个司机,也懂一些基本的维修,可这一次,他真的搞不定,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黄正农心中想着的,还是那二十块钱。

他回身问着众人:“你们谁有本事,能看出这车的毛病在哪儿,就奖励二十块钱哦。”

这差不多就顶一个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熊亚伟道:“给五十也行,只要能修好。”

五十……所有人顿时眼红起来。

徐小飞跟着一群小孩子也在人群中,听着这话,嚷嚷道:“我哥行,我哥是大学生,很有本事的。”

徐老太听着小孙子这么嚷,也想起来这事。

自家孙子是大学生,那么聪明,估计一看就会。

这么一想,徐老太顿时感觉脸上特别有光。

她挺着胸脯,傲娇道:“那是当然,我家大民,可是大学生,就没有他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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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一样吧?”熊亚伟迟疑道:“这修车,跟读大学,是两回事。”

能考大学,不代表会修车。

会开车,不代表就能考上大学。

这是两个不同的职业。

这一句客观的话,听在徐老太的耳中,无疑是当众给她难堪。

自从徐大民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后,徐老太的尾巴,就快要翘上天了,逢人就炫耀他家孙子有能耐有本事。

生产队的人,大多也是捧着,说点奉承话,不想无意中得罪徐大民这个大学生。

“怎么,你这是瞧不起谁呢?敢说我家大民不行?他可是大学生,才考上大学,你有本事考上大学吗?”徐老太问。

她的口气,咄咄逼人。

熊亚伟走南闯北,见识的人多了。

看徐老太的样子,大约是个难缠的主。

他微微沉吟,主动道歉:“对不起,算我说错话了。”

黄正农道:“那要不,让徐大民来试试?”

“对,让徐大民来试试,修好了,五十块钱呢。”有别的村民喊着。

特别是许多老人,连县城都没去过,在他们的认知中,这大学生,就是挺牛逼的存在。

“让大民来,谁去叫大民过来。”

徐小飞大叫道:“我去叫我哥。”

他光着脚丫子,在田埂上跑得飞快,夜色中,只能看见一个小身影。

不一会儿,他拉着徐大民,拉拉扯扯的,赶了过来。

“大民,你来,帮这位同志把车修修。”徐老太拉着徐大民,把他拉到车头前。

信心十足的口气,令熊亚伟心中一震——难不成,这个徐大民,还真有本事,能修好车。

“你好,同志,这事,就麻烦拜托你了。”熊亚伟伸出手,想跟徐大民握握手。

可一看,自己的手,刚才检查汽车,全是黑呼呼的机油,他收回手,对着徐大民鞠躬。

徐老太高兴了。

看,自家孙子就是有本事,这一来,这司机,就得弯腰行礼。

徐大民站在车头前,看着众人的目光,心中一慌。

他没想到,他弟弟拉他过来,是拉他来修车。

他哪会修车啊。

“我……我不会。”徐大民实话实说。

徐老太不相信:“大民,你怎么可能不会呢?你这么聪明,读书就这么厉害,这个肯定也是一看就会。你帮他修,修好了,有五十块钱。”

“对啊,徐大民,你就帮着这位同志修修吧。”

“看他们急的,到现在连口热水也没喝,你就帮帮忙吧。”

徐大民臊得脸通红。

还好,这是晚上,火把映得四周红彤彤一片,谁也看不出他在脸红。

他支支吾吾道:“这个……修这个车,需要换零件的,没有零件,修不好。”

“啊?换零件?是哪儿出问题了,需要换哪个零件?”熊亚伟问。

他的同伴已经拎过工具箱:“你说,要换哪个零件?我们备得有些零件,你看是哪一个。”

徐大民看着那个工具箱,他连这些工具都认不全,更不知道哪一个零件。

可话已经说出口,再多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他胡乱冲着工具箱看了一眼,道:“这不是哪一个零件的问题,是整个车子都有问题,换一个零件不行,还得有大型的修车工具才行。”

“卟……”人群后面的徐二龙听到这儿,再也憋不住,卟的一下笑了起来。

这笑声太大,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大家目光,齐齐望向他。

徐大民脸色不愈。

徐二龙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刚才只是打个嗝而已,你继续,不用在意我。”

徐大民只感觉被深深的嘲讽。

他看着徐二龙,把这棘手的问题,转移到徐二龙那儿:“你笑得这么得意,你会修吗?你不会修,你就别在这儿捣蛋。”

反正,自己不会修,那把徐二龙拖下水,这样,丢人的,就是徐二龙,大家不会注意到自己。

“我不会,我不会,你继续。”徐二龙摆手。

他在推让。

可这态度,更让徐大民确认,徐二龙不会。

徐大民一心想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让徐二龙丢人,比自己丢人强。

“我这兄弟会修车,不如,让他出手帮忙吧。”徐大民跟熊亚伟说。

熊亚伟怔了一下,他刚才可是看得明明白白,那个小伙子摆手说了不会修啊。

人家说了不会修吧,还让他来试什么?

“别给他脸,他会修什么修。修粪桶还差不多。”徐老太说。

熊亚伟被这一群村民,给折腾得没脾气了。

他只能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向着徐二龙抱了抱拳:“兄弟,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大忙,我熊亚伟,肯定会记得你这份人情。”

徐老太急了:“你记得他人情干什么。他就是没本事,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混帐东西。他要是会修,我手掌心煎鸡蛋给他吃。”

这手掌心煎鸡蛋给人吃,是本地的一句俗语,是一句把人贬得极低的说法,鄙视人根本成不了事。

“行,那我就修吧。”徐二龙懒洋洋回答一句。

原本,他就要出手,帮熊亚伟修车。

只因,他上一辈子,就认识熊亚伟。

这是他在狱中认识的牢友,据说,当年他在外面跑长途运输,媳妇在家耐不住寂寞,找了别人,被熊亚伟撞上,双方打了起来,熊亚伟打红了眼,没收得住手,失手杀了人。

没想到,这一辈子,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机会,提前碰上。

他越过众人,走上前。

大家自发的让开一条道,眼中全是诧异之色。

这徐二龙,什么时候会修车?

“徐二龙会修车?”

“没听说过啊。”

“唉,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啊,听着有五十块钱,就想着去碰运气?”

“简直是自不量力。”

“你们说,他会不会把车修得更坏啊?倒赔钱给别人?”

徐二龙对于这些议论,只当没听见。

他不慌不忙走到车头前。

徐大民自觉让开地方,心中有点忐忑。

他故意引荐徐二龙上前修车,只想让徐二龙当众出丑,转移自己身上的注意力。

可此刻,看着徐二龙这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徐大民心下没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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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王伯林前面牵线搭桥,又有一条烟开道,现在又是这么高规格的硬菜一款待,冯主任这一关,彻底的拿下。

徐二龙以后,每天负责供应一千斤黄鳝给水产公司。

“徐老弟,你记住,这个份量,可不能少,还有,那些小的、死的可不能送来,这点是不能出差错的。”冯主任特别的提醒。

“这个自然,保证不会让冯主任为难。”徐二龙再度端起酒杯,劝着酒。

这一顿饭结账下来,差不多抵得上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可徐二龙不在意。

他一个农村小子,没人脉,没资源,没本钱,除了自己慢慢拓展人脉发展关系,没别的办法,这请客吃饭,是必要的手段。

钱不是省出来的,是 挣的。

这是徐二龙半辈子的经验。

酒足饭饱,徐二龙跟两人告别后,他踩着软绵绵的脚步往回赶。

酒意上头,又加上谈妥了这么一桩大买卖,徐二龙欢快得只想在地上打几个滚。

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啊。

那卖水的小生意,也不打算再做了。

这都有了上千斤的大买卖,哪还计较那三瓜两枣的卖水钱。

他现在,得快些赶回去,加大收购量,为明天送货做准备 。

生产队保管室大门口,吵吵嚷嚷,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多人。

一个个似乎不顾炎热,在这儿凑热闹。

“这是闹事呢?”徐二龙扒开人群,挤进去。

村里的杨利民一家子,冲着小玲凶神恶煞,言语冲突中,居然挥着拳头,要打小玲。

“想打架?”徐二龙气血上涌,冲上前,一把拨开杨利民的拳头。

妈的,趁他不在,欺负他妹妹?

“二哥。”小玲看着徐二龙回来,像找着主心骨,跑到徐二龙的身边,眼中含着泪花。

“别怕,哥在。”徐二龙拍拍小玲的肩,安抚一句。

“二哥,他们送来四十八斤黄鳝,非说五十斤,让我记这个数。”小玲委屈的说着原由,眼眶红红。

“是吗?”徐二龙冷笑,看向杨利民:“这是跟我玩横的,准备强来?”

“本来就是有五十斤。”杨利民强硬道:“我在家称了的。”

“可我们称,只有四十八斤。”张金芳站到小玲旁边。

“那是你们动了手脚。”杨利民声音提得极高,似乎声调越高越有道理。

“没有,就是只有四十八斤。”小玲愤怒的辩解:“我让你们自己看称的。你们不相信。”

“是五十斤。”杨利民各执一词,也不改口。

徐二龙冷着脸,拿起称,将地上那一麻袋黄鳝往称勾上一挂。

称砣在称杆上,一直撸到五十的秤星上。

称砣搁不住,直直往下掉,这是根本就不足五十斤。

他再将称砣移了移,往四十八的秤星上一搁,这一下,称杆平平。

“看见了吧?四十八斤,大家都可以看看。”徐二龙磨着后牙槽:“究竟谁的错?还在这儿强词夺理?”

围观的一众人,连连点头:“是啊,没有五十斤,这四十八斤,都还平平,记四十八斤算公道的了。”

面对事实,杨利民死鸭子嘴硬:“他们的称有问题……”

喻平骂道:“放你娘的屁,这杆称,是生产队的,大家以前分粮收粮,全是这一杆称。你这是怀疑生产队的称有问题?老子还怀疑你们家的称有问题呢。”

旁边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旁边当作和事佬,劝着双方:“算了算了,也就两斤的事,这黄鳝离不开水,挤了点水份,正是正常。”

这话,其实已经算是偏向替杨利民他们解释,他们就此借坡下驴,也就算了,大家依旧可以和和气气的完成这一单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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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利民却借此蹬鼻子上脸:“听到了吧,这是掉了水份,我们拿过来的时候,就是五十斤,这掉了水份,也不能怪我们,你就得按五十斤算给我们。”

这相差出入,是两斤的差距。

“可不是,徐二龙,就两斤差距的事,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交黄鳝呢,你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其余人不作声,心下却是懊悔,哎呀,我怎么没有想着这个主意?

早知道,我也多往这里面掺些水份。

多掺一斤水,就多一毛钱……

徐二龙环顾四周,见一众村民眼睛乱转,若有所悟的神情,大约也能猜到他们的想法。

徐二龙气笑了。

两斤黄鳝,也就两毛钱的事。

可这是两毛钱的问题吗?

现场看着的人这么多。

如果这会儿松了这个口,四十八斤强行说成五十斤。

那明天,再掺一点水,九十五斤,可以强行说成一百斤?

大家有样学样,变本加厉这么来,怎么收场?

在家里收黄鳝的,是小玲和妈,两个女人,到时候不是随便被人拿捏?

别以为农村人就淳朴,占小便宜、斤斤计较、得寸进尺的不在少数,退让一步,就会被人逼得步步退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徐二龙决对要压下这股子嚣张气焰,寸步不让。

“我家的称,是借的生产队的称,这么多年,生产队就靠着这把称收粮食分东西,没有任何问题。”

“我妹做事,一惯细心认真,绝不会出差错,这些天的账,都是记得明明白白。”

“可你们,刚才居然仗着人多,仗着人高马大,欺负恐吓我妹子?”

“我们没有任何过错,凭什么,要因为你们胡搅蛮缠而让步?选择忍气吞声?”

徐二龙一条一条痛斥,有理有据。

说到这儿,他语气一厉,带了几许狠劲:“今天这黄鳝,我还就不收了,你们自己拿回去,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他手一挥,示意后面的人:“来,后面要卖黄鳝的,这边排队。别耽误时间。”

“妈的,这耍猴呢?老子辛辛苦苦捉了半天,送过来,你说不要,让我拿回去?你鳖孙养大的?”杨利民脾气上来,口中不干不净。

“骂谁呢?”徐二龙勃然大怒,一拳头,直接砸过去。

跟杨利民逼逼半天,已经是强忍怒气,想着开门收货,尽量和气生财、以理服人。

可现在,对方已经口中喷粪。

当着他的面骂娘,这是找死。

这一拳,直直砸在杨利民嘴边,就这样,还不出气,徐二龙再狠狠踹上一脚。

杨利民跌跌撞撞退后两步,一抹脸,居然打出鼻血。

在农村,拳头就是道理。

谁的拳头硬,谁的嗓门大,谁就能占上风。

徐二龙打架的本事,整个公社有名。

但他并不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这实在是杨利民欺人太甚了。

“我这是教你做人,敢跟我胡搅蛮缠,以为我不敢打你?”徐二龙指着他鼻子骂道。

众人闪开几步,感觉徐二龙所说在理。

这完全是杨利民胡搅蛮缠嘛,强买强卖。

杨利民大叫一声,扑过来,跟徐二龙扭打在一块。

甚至,他的同姓兄弟几个,跟着一块儿扑上来帮忙,这是打算人多欺负人少。

徐二龙不惧任何人。

他现在酒意还没彻底的消,真是兴头上,一脚踹翻了杨利民后,又将杨三扑倒在地。

即有狠劲,又有巧劲,以一敌几,完全不落下风。

喻平和缺牙齿见得打群架了,加入战团,大家扭打成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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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赶着先送一部分,就先送一部分,总比一点也没送强。

刚挑着黄鳝走了两步,一辆大货车由远及近驶来。

他们只当过路的货车,谁也没有在意。

哪料得,货车在前面不远处停下,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老弟,你这是上哪儿?要不要捎你一程?”

徐二龙抬头,认出此人是熊亚伟。

这简直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这样的好事,求之不得。

“要。”徐二龙答。

想了想,又问道:“要多少费用?”

先说断,后不乱。

这年头,货车司机挣钱,这运费也高。

万一熊亚伟漫天要价,挣的黄鳝钱还不够运输费。

“瞧你说的。”熊亚伟笑起来:“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道。上次你帮了我大忙,现在不过就是顺路捎你一程,哪需要钱。你要是客气,到时候,请我吃点你们当地的特色就行。”

这话,合情合理。

徐二龙点点头,冲着那边喻平的背影喊道:“喻平,回来,不用叫人了,现在有车。”

缺牙齿、黄小刚几人帮着,快些把这些货,搁到大货车后面的车厢中。

“兄弟,你也是运气好啊。我才交了货,现在车厢空空的,刚好能装你的。”熊亚伟爽快的笑:“否则,我哪会半道停车。”

“多谢。”徐二龙递了支烟给他。

作为前世的狱友,哪怕熊亚伟再是杀人犯,徐二龙也知道,他本心并不坏。

大货车拉着他们,一路向着县城奔驰。

“二哥,你看,那不是杨利民他们吗?”缺牙齿碰了碰徐二龙胳膊。

前面公路上,停着一辆板车。

杨利民、蒋军等人,都坐在板车上歇气。

彼此间,还递着烟,互相借火,有说有笑。

果然,他们走到一块儿了。

徐二龙淡淡的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很好,这也算是给他提了一个醒。

他必须另外找人,多手准备,以免再发生这样的事。

熊亚伟开着车,听着两人的对话,大致明白了一点。

“兄弟,是他们放了你鸽子?”熊亚伟问:“要不要替你出气教训教训他们?”

徐二龙摇头:“不用。犯不着。”

前世,他和熊亚伟,都有牢狱之灾,这一世,可不能重蹈覆辙。

熊亚伟笑,扭头看了徐二龙一眼。

这小兄弟,看着年轻,可神情淡定从容,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握着方向盘,在大货车从板车旁边擦过时,他将手中的烟头信手弹了出去。

眼角余光,瞧得徐二龙同样手一挥,将烟屁股甩出去。

那带着火星的烟头,不知道落在板车上那几人谁的身上。

杨利民、蒋军等人跳起来,想找人算账。

可大货车扬长而去,只留下那几人在原地跳脚骂街。

“哈哈哈……”熊亚伟跟徐二龙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这可真是太对胃口了。

“对了,兄弟,你这是运的什么东西?”熊亚伟问。

“没什么,就是水沟稻田里弄了一点黄鳝,拉去水产公司。”徐二龙解释。

“这挺累的啊。”熊亚伟说。

徐二龙道:“你这开长途货车,不一样累?”

“那不一样啊。”熊亚伟说。

他原本还想说说,他是拉些什么东西在长途,可瞄了一眼徐二龙,他又闭了嘴。

这才见两次面,用不着这么掏心掏肺。

几人说着笑着,按照徐二龙指引的路线,把大货车,开到水产公司门口。

此刻还不到六点,整个县城还没从沉睡中醒过来,处处安宁。

而肉联厂、水产公司这些,门前人声鼎沸,车进车出,大家忙着拉货运货。

徐二龙按着指引,将带来的黄鳝全部过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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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预估的差不多,抛除一些水分,一千斤多一点。

徐二龙拿着收货单子,让熊亚伟和缺牙齿稍等一会儿,他去财务室把钱领了。

交给水产公司的这一批货,是按照三毛五的价格收的。

这价格,比化工厂伙食团的价格低。但是,这么大的量,不是伙食团那种小量可以比的。

水产公司收货,还是有标准等级。

最低的二毛二一斤,中等货品二毛八,最好的,就是三毛五。

徐二龙送来的,全是上等货,按着三毛五的价格收。

徐二龙对这个价格非常满意。

如果,按着这个节奏,每天给水产公司供应一千斤,八月底,他的收入,就极为可观。

十元一张的大团结,拿着手中,厚实的感觉让人心中踏实。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

将钱圈成一捆,再妥当的放在内裤里面。

这里面,他可是缝了一个小口袋。

扒手小偷猖獗,他可不能让辛苦钱打了水漂。

将大团结搁好,一些零散的钞票,他才放在外衣口袋,

“走,我们去下馆子。”徐二龙出来,拍着缺牙齿的肩:“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饼子。”

“不用了吧,随便外面吃点什么就行。”熊亚伟推托。

“一定要的。”徐二龙坚持道:“你捎了我一程,帮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也得尽地主之谊,请你好好吃一顿我们当时的特色。”

在徐二龙的坚持下,熊亚伟也没再推辞。

这伙儿,大家都饿了。

徐二龙带着两人,去了国营饭店。

早餐供应的,大肉包,饺子。

徐二龙点了十个大肉包,再给每人点上三两饺子。

“太多了吧。”缺牙齿说。

“不多。”徐二龙道:“大男人,就得多吃点。再说,以前是没吃的,现在当然得敞开肚子整。以后啊,我们还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才行。”

缺牙齿和熊亚伟,都笑了起来。

特别是熊亚伟,越看徐二龙,越感觉对胃口。

有本事,有能力,又还带着江湖兄弟义气,为人也豪爽大方。

“兄弟,我看你搞这个,又累又费事,不如,跟着我跑长途吧?”熊亚伟说。

他现在,动了拉徐二龙入伙的心事。

他一起跑车的,还有一个人,平时两人轮换着开车。

只是,总感觉人手少了一点,再多一个更好。

“跟你跑长途?”徐二龙睨他一眼。

“对,我看你这人不错,会修车,又有胆量,有想法有冲劲,也挺对我胃口。你跟着我跑长途,比在这乡下弄这些黄鳝卖强多了。”熊亚伟道。

缺牙齿一脸向往。

这跟着货车跑长途,那不是,全国各地都能走?

那跃跃欲试的表情,藏也藏不住。

徐二龙好笑,对熊亚伟道:“熊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目前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缺牙齿急得在一边,不停的指着自己心窝:“二龙……我……我……”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就放过了。

就算二龙不去,他去啊。

他还没离开过县城,早就想外出见见外面的世界。

这跟车,不就是免费四处走嘛。

徐二龙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少安毋躁。

“缺牙齿,别闹,慢慢来,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安排事情做。”徐二龙阻止他。

至于跟车什么的,以后,大把的机会。

熊亚伟笑道:“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跟我说。”

“反正啊,我跑这条道的时间多,有的是机会碰上。”

几人聊得起劲,服务员在一边翻了白眼:“2号桌,端饺子。”

这吆喝声,挺有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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