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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红色方块

发表时间: 2022-11-26

愚公小队办公室。

一位少女正躺在吊床里,进行星体投射训练。通过投射,她的星体能在七大队的建筑物里随意移动,观察所到之处的情况。

她俯见入口有位少女,正在独自录入指纹和声纹,想着:“来新人了?编号49515。哼,真这么快就找到代替品了,我可不想接待她,还是先去别处逛逛吧。”

与此同时,七大队入口处。

在默言的指导下,霖珊登记完指纹和声纹之后便可以自由进出七大队的大部分区域了。

随后,两人进入了传送间。

“7,送我们去愚公小队办公室。”默言说。

“了解。”

「7」,是整个七大队的AI管家,保障着所有电子设备的运行,并监控着每个队员的生命体征。

传送间开始运输,在纳米稳定器的作用下,几乎完全不知道传送间的行进方向,也就没人会知道,大队内部的构造是怎样的。就像Windows系统的经典屏保「3D水管」一样,忽明忽暗,忽上忽下,没有规律可循。

他们在「3D水管」中移动时,双方始终闭口不言。

默言,是个「你若不问,我则不答」的高冷慢性子。

“171015,你能告诉我,愚公小队的一些事吗?我想提前做点了解。”霖珊率先发问。

“三个试图在深海捞针的傻子。哦,不好意思,算上你,是四个。”

“就不能说人话吗?但我清楚一点,很多事情,只有傻子才能做到。”

高冷的人,不止一个。

“知道《愚公移山》的故事吧,答案就在里面。。。我们到了。”

愚公小队的办公室布置得像1980年代小学课堂:灰白墙面,绿色黑板,木质桌椅及铝合金储物柜一应俱全,却唯独没有讲台。老式六瓣电扇正在嘎嘎作响,吹着满墙的红色锦旗一起一伏,大黑板的正中则写着六个大字“做好事不留名”。

默言走到黑板前,唤醒界面,依次输入LEIFENG后,黑板被打开了。

迎面吹来一阵海风,空气里夹杂着海水的咸味和女孩的甜味。岸边伫立着两根锈迹斑斑的电线杆,电线杆中间有一张吊床,正有节奏得摆动着。吊床里躺着一位女孩,马尾辫,白色衬衫搭配粉色比基尼,四肢垂散在吊床外侧,睡得像婴儿般安详,洁白无暇的肌肤,让皎洁的月光显得有些多余。

除了女孩外,其余都是全息影像。

编号:146103,代号:梦貘,25岁,愚公小队的分析师。

“看来梦貘正在「星体投射」,愚公和蚂蚁也都不在,多半是出外勤了。”默言说。

星体投射,是将星体身体投入现实中后,能在现实中进行意识旅行、宇宙旅行甚至与第四维度星体领域进行跨维交互。

“愚公,你们队长的代号,编号为111813。蚂蚁,另一个组员,编号为147102。”默言向霖珊解释道,“你们小组算上你一共是四个人,愚公、蚂蚁、梦貘和珊瑚。你的代号,叫珊瑚。”

珊瑚,是珊瑚虫的分泌物,构成珊瑚虫的支撑结构。

在共生藻充足时,珊瑚会呈现出各种颜色,其呈现出来的颜色,就是共生藻的颜色。当失去了这些共生藻时,珊瑚则会出现「白化」现象,即濒临死亡。

「白化」的主要原因,是全球气候的持续变暖。也正是在2112年07月13日,大堡礁第九次大面积发生珊瑚「白化」之后,联合国决议,希望各国在碳排放方面采取更多举措的同时,需要开始准备能够对大气层环境做出直接改善的计划。

霖珊自然觉得,这代号总比那一长串不明觉厉的编号要强。

“你把行李放这,我先走了。”默言说。

“哎哎哎,先别走,你还没告诉我,这儿谁能回答我的问题。”霖珊试图抓住默言,但不料自己却差点摔一个踉跄。

“想想也无妨,既然他们都没空接待你,那我们先去见狂人吧,她能回答你的问题。”边说边进了传送间。

一路上,愚公,蚂蚁,梦貘,珊瑚,这四个毫不相关的词组,在霖珊脑海中不断地进行逻辑组合。

“所以,愚公和蚂蚁的工作主要是有效证据的收集,这个证据就是「山」。而梦貘,按照《山海经》的记录,它能使梦境重现,同时,寓言里有提到:投诸渤海之尾,按照这个逻辑,小貘的工作,就是在刚刚那个类似海边的空间里,把证据进行模拟重构和放大。然后,我的工作就是对这些证据进行调查,我理解的没错吧,171015?”

“不要只看表象。晚点,还是让愚公给你详细解释。但我要提醒你一点,倘若没有帝命,且愚公真成功将太行和王屋搬到渤海之边的话,那渤海之边的居民,是否又得移山呢?若渤海之民真再一次移山,那故事,要怎么结尾呢?”

“如果这么说,我的任务就是,努力去感动那个所谓的「帝」?”

“对,只要能够感动帝,「帝命」就会出现,给你指示。”

“那,我要如何感动它?它会给我怎样的指示?”

“哈哈哈哈,这些事情,晚点让愚公教你,我可不想越界。。。我们到了。”

默言按下通讯按钮,向狂人小队办公区内发送了条语音信息。

“狂人老师,愚公队的新人,49515,今天刚来。她有些疑问,想让您帮忙解答解答,人就在门口哦。”

狂人小队,第七大队的护卫部队,和愚公小队相同,由四名核心成员组成。无论是外勤调查还是记忆潜入,两支小队都要同时派出一名队员组队行动,互相照应。除却四名核心成员外,还有一支保安队负责日常巡逻和各类行政工作。

移动门打开的瞬间,只见一双手直接向霖珊的双臂袭来,刹那间,便被擒住了。

被这招「浮落」擒住,若再配合一招「内股」,摔个五体投地也是必然了。

“狂人老师,别了吧,这么多手下,哪个做陪练都比这个孩子强。”正当霖珊失去重心时,默言用手腕抵住了她的身体。

编号:114144,代号:狂人,年龄不详,原七大队的大队长。

霖珊慢慢起身,手臂还有些隐隐作痛。

“是你有问题要问吧,来我办公室吧。”狂人扫了眼霖珊,转身勾了勾食指,示意跟上。

“跟着去吧,祝你顺利。”默言俯身在霖珊耳边低语,“她一郁闷,就不爱搭理人。”

狂人小队的办公区,充满了荷尔蒙。智能化有氧及无氧训练器械一字排开,简约型仿生机器人在一旁记录每个队员的运动数据;虚拟格斗模拟训练器记录了迄今为止所有致命招式,配合上拟态外骨骼装置,能让每个队员能在最短时间完成肌肉记忆;当然,肌肉的舒缓和修复,也有专人负责,还有营养师帮忙配置每日餐食,看似整个大队的经费,都花在这了。

就像被奥林匹克运动员夺冠时的激情所感染一样,没人能够抵抗运动环境所带来的亢奋情绪。

“你有经常训练吧,姑娘。”狂人察觉到霖珊的微妙变化,“看你的体态,应该也接受过一定的训练。这肩,腰,臀的比例,前臂和小腿肌肉的线条,还有这小麦色的皮肤,这一头红发,我太想要你了,来我们队吧。”狂人的视线仿佛在抚摸一件爱不释手的艺术品那样,上下打量着霖珊。

“嗯。我们镇靠海,我爸从小训练我潜水和冲浪,我也参加过铁人三项。不过换队这事。。。不太好吧,我今天刚报到,还没见着愚公呢。。。”

“别管小愚子了,你底子好,我保证能彻底激发你的身体潜能。”狂人老师愈加兴奋,双手一把掀起霖珊的T恤,美妙的马甲钱一览无遗。

“冲动预警!冲动预警!”狂人的运动手环,发出刺耳的语音提示。

“活见鬼,这破玩意一响,我就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恼火,就好像越狱当天,突然发现挖了三年的洞被堵了一样憋屈。”狂人松开手,在一顿芬芳后,做了一个深呼吸,刺耳的警报便解除了,“你走吧,我对你的问题,完全不感兴趣,更何况你还不是我们队的。”

狂人曾在一次行动中,对嫌疑人施加暴力,因此被下放到狂人小队。她手上的运动手环,其实是监控她心理状态的预警器。

“狂人老师,等等。”霖珊毫不犹豫地脱下T恤。

“喂?你在干嘛?”狂人转过身。

“没事没事,里面是运动内衣。这样,您就会回答我的问题了吧!而且,我也明白了这预警的触发机制。”

“上肢部分,可以再加强下。”狂人端详了一会,“你这臭丫头,真不错。对了,说说到底怎样才会触发预警?”

“那我就直接说明咯。首先,您在门口对我发动了「袭击」,没有触发预警,而刚刚您掀我T恤的时候,则触发了预警。从动作上,两个行为并无差异,都是快速前推的招式,所以「袭击」动作,只是行为被判定为「冲动行为」的一个要件。”

“哦?那还有什么要件?”

“是欲望。这么说吧,在门口对我发动「袭击」时,您对我的认知,仅仅停留在一个「求解的新人」上,这样的认识,是无法提起您的兴趣。对您而言,那时的我,是可以完全忽略的个体,况且还不隶属同一个队,因此,那时的您对我没有欲望可言。

之后,在您在见到我的身材样貌且了解到一些背景信息时,由于我们有共同的兴趣和特点,您便对我产生了认同感,进而对我产生了欲望,再加上肌肉记忆的缘由,撩衣服的起手势,与第一次「袭击」我时的起手势几乎一致,故而触发了预警。

因此,结合以上说明,我断言,触发预警的机制就是被监控的主体对他人同时拥有「情感欲望」加上「袭击行为」,两者缺一不可。当然,「袭击行为」有哪些,我就无法推理到详尽了,但至少类似格斗招式的动作,应该算一种。”

“那,你又为何要先当众脱下T恤?”狂人变得更加饶有兴趣。

“很简单,在合理范围内,尽快满足你的欲望。不然,如果不马上给台阶下,恐怕我们下次见面都难咯。”霖珊凑近了狂人的耳朵,“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哈哈,调皮,你这台阶给的恰到好处。处事果断,不拘小节,逻辑清晰,甚至能够想到去做进一步的铺垫,我就是在等你这样的人才。49515,来!”

狂人拉着霖珊进了办公室,锁上门,命全息透明窗调至暗色,拉开抽屉,取出一块红色方块。

“你要的答案,就藏在这本《狂人日记》里。”

霖珊接过方块的瞬间,又感知到一段心跳声。

这次的节奏是,“咚,咚咚,咚咚,咚”,与之前那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