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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王爷的心尖宠

姒妩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凤溪国三年干旱,滴雨未下,民不聊生。1020元年1月,天降石碑,碑文:得相思,琉璃珠,福天下。百姓大喜,纷纷寻“相思”。同月,天飘五彩祥云,公主坠地,手戴琉璃,哇哇哭声,天降大雨,白雪纷飞。皇上大喜,赐名“凤雪”。1035元年,及笄大典,公主遇刺,面容全毁。1036元年,司徒行云平定边境,凯旋而归,皇上封其“平延王”。1037元年,皇上赐婚,凤雪公主下嫁平延王。

主角:凤雪,司徒行云   更新:2023-03-22 05: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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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凤雪,司徒行云的其他类型小说《多情王爷的心尖宠》,由网络作家“姒妩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凤溪国三年干旱,滴雨未下,民不聊生。1020元年1月,天降石碑,碑文:得相思,琉璃珠,福天下。百姓大喜,纷纷寻“相思”。同月,天飘五彩祥云,公主坠地,手戴琉璃,哇哇哭声,天降大雨,白雪纷飞。皇上大喜,赐名“凤雪”。1035元年,及笄大典,公主遇刺,面容全毁。1036元年,司徒行云平定边境,凯旋而归,皇上封其“平延王”。1037元年,皇上赐婚,凤雪公主下嫁平延王。

《多情王爷的心尖宠》精彩片段

凤溪国三年干旱,滴雨未下,民不聊生。

凤溪1020元年1月,天降石碑,碑文:得相思,琉璃珠,福天下。百姓大喜,纷纷寻“相思”。

同月,天飘五彩祥云,公主坠地,手戴琉璃,哇哇哭声,天降大雨,白雪纷飞。皇上大喜,赐名“凤雪”。

凤溪1035元年,及笄大典,公主遇刺,面容全毁。

凤溪1036元年,司徒行云平定边境,凯旋而归,皇上封其“平延王”。

凤溪1037元年,皇上赐婚,凤雪公主下嫁平延王。

烈日当空,空中一丝一毫的风都没有,天气闷热极了。路上的行人都热汗淋漓,树上的知了也没气地叫着,枯燥的叫声使得天气更为闷热。

凤溪国有一处避暑圣地,那就是在百丈悬崖上的绝尘谷。

绝尘谷乃是神医离歌的居住之地,但是世上却无人知晓绝尘谷到底在哪里,而且能进绝尘谷的人必定是精通阵术之人或是轻功极高之人。

每年1月,离歌会出谷悬壶济世,但是离歌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总是以不同的面貌出谷。

但是只要被离歌医治过的人,他们总会赞不绝口:离歌神医性格温和,待人有礼,乐善好施,不愧为凤溪的第一神医。

绝尘谷。

谷中种满了梨花树,微风轻拂,梨花飘飘,蔓延着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倏地,梨花林中的几棵梨花树突然快速地移动着位置,一个白色的影子随着梨花树的移动准确地用脚尖踮过正确的梨花叶,直逼林中的屋子。

砰!

门被一阵掌风粗鲁地推开,那个白色的影子在看到安然舒适地躺在冰床上的女人后,淡褐色的双眸泛起带火的光芒,平静的脸色俨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白影大吼:“女人,我谷中的冰床乃是千年难得的疗伤之宝,你竟然用它来避暑,你……你……给我起来!”

冰床上的女人身穿清凉的浅紫色薄裙,里面的白色抹胸若隐若现,如丝绸般的瀑布长发覆盖住枕头,几束发丝软软地散落在肩上,媚而不俗,看起来万般风情。

听见吼声的女人微眯着双眼,略有不满地瞄了那个气急败坏的白影一眼后,才慢吞吞地从冰床上坐了起来,轻倚着墙,声音带着丝未睡醒的慵懒:“离歌,你扰人清眠。”

看到她半睡半醒的样子,离歌眼中的火光竟无声无息地散去,他轻摇着头,径直走到她面前,无奈地说道:“女人,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她无意识地点头,准备再次陷入梦境,她喃喃着:“就是因为知道才躲在你这里的……”倏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她猛地睁大了双眼,连忙摇头,拼命说道:“当然不知道!”一脸的坚定。

“是吗——”离歌皮笑肉不笑,“你知道这个月你的卿云阁堆满了什么吗?”

不好的预感从卿云心底渐渐升起,她小声地说道:“该不会是……”她看向离歌的双眼,期待着他摇头。

“没错,女人!就是你心中所想的东西,你的卿云阁堆满了信,而且都是催文信!”离歌眯起双眼,“如果你再不开始动笔写你的书,恐怕等你回到卿云阁,你连门都还没进,就已经被信淹死了。”

“啊——”卿云大叫,身子倾前,双手突然搂住离歌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用撒娇的语气在他耳边说道:“好离歌,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收拾好那些烦人的信的。”

“女人,你还真的吃定我了。”离歌叹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

听他的语气,卿云马上就知道了他已经帮她收拾好了,她的嘴角马上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松开挂在他脖子上的手,笑嘻嘻地看着他,“哪有!是离歌吃定我吧!只有你催我,我才会开始写书哦!如果是别人催的话,我才不会理睬他!”

“都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了……”盯着她白皙的脸,离歌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一抹他都没有察觉出的笑容。

卿云闻言,眼里是盈盈的笑意,宛若一个纯真幸福的孩子。

梨花悄悄飞进,在两人之间旋转过后,悄然无声地落地,留下淡淡的清香。

许久,离歌敛起笑容,一脸正色,“卿云,该回去了。”

卿云眉微皱。蓦地,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离歌,你要赶我走吗?呜呜,身为大夫理应要有同情心呀!”

离歌用手指轻点着她的额心,“我对谁都有同情心,唯独对你这个恶劣的女人才没有。”接着他微微仰起头,似乎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他边摇头边看着卿云,很严肃地看着她,问道:“卿云,你知道我这辈子得出一个最大教训经验是什么吗?”

没等她回答,他自问自答地说了下去:“就是不应该乱逛皇宫,更不应该无端端帮某个被毁容的公主医疗,最不应该的就是带某个粘人的女人回绝尘谷!”

“哇哇!”卿云整个人扑向离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离歌,你嫌弃我!你后悔了!你舍不得让我进你的绝尘谷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神医!你……”

等她叽里呱啦说完一大串后,离歌才开口道:“女人,演完戏了吧!不愧是写书,的连台词也说得比人长。”

卿云大笑,所谓的鼻涕眼泪早都不知消散到哪个角落去了。“不愧是与我相识多年的离歌。能识破我的演技的人至今为止就只有你一个。”

“唉!可怜人家堂堂王爷被你骗得团团转。”

“他哪里可怜?!每天左拥右抱,美人在怀,哪里还记得我这个丑妻!”想起司徒行云,她的眉心皱得紧紧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厌恶,而厌恶的背后似乎还有一层更深的东西。

离歌轻揉着她的眉心,直至完全舒展时,他才轻轻地说道:“后天,平延王府有个宴会,邀请的人不计其数。”声音如羽毛般轻柔,却重重地压在了卿云心上。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无非又是那些烦人的宴会罢了!”卿云抿了抿唇,推开他的手,走下床。“离歌,帮我易容吧!我要回去了。”

“好。”离歌应声,随手帮她易容起来。

卿云嘀咕:“平时不见你这么爽快!”

不到一柱香时间,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出现在离歌眼前。他抚上她脸上的疤痕,无奈地摇了摇头,“卿云,你又何苦呢?”

她轻推开他的手,戴上浅白的面纱,转身走进一间房间。出来之时,她原本一身的清凉装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雍容华贵,端庄优雅,繁重复杂的锦服。而神情也不再随然,举手投足间静静地绽放着一股皇家公主的气质。

澄净的双眼里有一丝黯淡的苦涩,她凝视着他:“离歌,可怜生在皇家中。”

语毕,她轻轻一踮,整个人如闪电般快的消失。

刹那间,梨花飞舞,淡淡的梨花香在屋子里静静地蔓延着,离歌拾起一片梨花,静静地凝视着掌心中的梨花,摇头,自言自语道:“卿云,有时候我还真弄不懂你。”

风过,花落,而无痕。

平延王府王府中百花盛开,蝴蝶翩翩起舞,景色美不胜收,即使是在王府前经过的路人也能闻到王府中的花香,让人流连忘返。

“好香。”路人甲在王府前停了下来,深深地嗅了一下后,感叹地对身旁的人说道:“如果可以进入平延府见识一下百花园,那我此生真是无憾了。”

“哼!”另一人不耻地笑道:“恐怕你口中的百花并非百花园中的百花,而是王爷的如花美眷吧!”

“司徒王爷可是我们凤溪男人中的典范,有妻凤雪,娇妾百位,更是是当今圣上最为器重的臣子。”

“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路人乙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觊觎王爷妻妾,死罪一等。况且……”再次确认四周没人后,他的声音压得低,“王爷是极喜爱貌美之人,而凤雪公主却……”

路人甲立即噤声。

“总之,凤雪公主在王府极不得宠,甚至有传闻在新婚之夜,王爷不甘于圣上的赐婚,冷落了公主一夜,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圆房。”

呼——倏地,一阵快风吹过,王府前两颗万年大树的几片绿叶也在空中回旋了几下,最后才缓缓地落在地上,似带着一阵肃清的杀气。

两个路人不禁在大热天下打了个寒颤,相视一眼,纷纷离开。

一个带着面纱,作少妇打扮的女子单脚轻立在高耸的外墙上,看着离开的两个路人,澄净的眸子泛过一丝涟漪,但眨眼即逝。

借助外墙,衣着繁复的女子蹬上高空,转眼间,那个女子就跳进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

砰的一声,雕凤大门被女子的掌风关上,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响声,但却足以把趴在桌上的青衣吓得从睡梦中跳了起来了。

还没有看清楚来人,青衣立即双脚一跪,连连磕头道:“青衣该罚,青衣不应打瞌睡,青衣马上掌嘴。”

就在手掌快要贴上嘴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青衣耳边响了起来,“青衣,我说过什么?”

听到这宛如春风的声音,青衣大力地吸了吸鼻子,连忙站了起来。“公主……公主说过在只有主仆两人时,青衣不必下跪,也不必磕头。”抬起头,两眼泪汪汪的,“公主,青衣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凤雪解下面纱,径直走到一张紫檀木椅上坐了下来。青衣马上将一杯沏好的洛花茶递上。

接过茶,细啜一口后,一阵冰凉传透全身,但味感却似乎跟往日的有所不同。凤雪的眉轻蹙了起来。

青衣的身子抖了抖,一颗心高高地吊了起来。

凝视着洛花茶中倒映出来的青衣微抖的手,凤雪轻闭上双眼,许久才缓缓地说道:“青衣,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没有,公主不在的这段日子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青衣垂下头,低低地答道。她不敢看公主的脸,并非因为脸上的疤痕可怕而是公主的双眼如明镜般澄澈,宛如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可以映出尘世间所有的秘密。

凤雪眼眸微微一转,青衣手背上的一大块青淤映入眼底,她放下手中的洛花茶,轻声道:“青衣,抬起头来。”

轻轻的声音却带着一股皇家公主浑然天成的逼人气势,让人不得拒绝。

“是,公主。”青衣紧紧地抿着泛白的双唇,颤抖地抬起了头,视线落入凤雪的眸中。

“青衣,王爷可曾来过?”

青衣摇头,“王爷已有数月没回府。听闻……”小心翼翼地看了凤雪一眼,欲言又止。

凤雪摆摆手,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听闻王爷最近迷上了醉花楼里的双蝶姑娘,日日夜夜沉迷在双蝶姑娘的温柔乡中,对双蝶姑娘有应必答,宠爱之至。”

凤雪面不改色,眼里平静无波,仿佛这些事情早已是家常便饭。她微微颔首,继续问道;“府中可有人发现我的离开?”

“没有,王爷曾经下令,除相关婢女外,任何人也不得进入雪楼,否则家法处置。”

“如今,府中谁最受宠?”

“回公主,是月如夫人和如月夫人。”青衣的眼里渐渐升起了疑惑的烟雾。公主想问的是什么?

“她们是如何进府的?”

“月如夫人和如月夫人是一对孪生姐妹,本是在街上卖艺的,歌喉极美,王爷一听倾心,就收了进府。”虽然青衣鲜少出平延王府,但是王府中的奴婢对她极和善,一有小道消息都会告诉她。

沉思些许,凤雪微微一笑,她脸上一条条的如毛虫般伤疤也随之蠕动,但是却一点也不损她的尊贵以及那股自信的笃定。

“青衣,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青衣,宣总管。”

“是,公主。”青衣应答道,颤颤巍巍地退出了雪楼。


把门关上后,走了些距离,她立即双脚一软,连忙扶住身旁的红柱才站稳了身子。王爷吩咐过,即使她被王府里的夫人欺负也不能告诉公主,否则她就要受罚。而且她也不想让公主知道,然后又让王爷对公主的讨厌再加一分,但是现在……

青衣叹了口气,稳住了身子,快步离去。

凝视着手上的琉璃珠手链,凤雪平静无波的眼眸中划过一丝锐利,她轻抿着唇,戴上白色的面纱后,眼神又恢复成原来的平静。

她是凤雪,她是皇家人,她是凤溪唯一的公主。

“公主,总管带到。”青衣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进来吧!”凤雪轻启朱唇,声音淡淡的。

“是。”总管迈起步子走到离珠帘一尺远才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珠帘内,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王妃坐在紫檀木椅上。算上王爷大婚那一天,再加上这一次,他才总共见过王妃两次。

青衣静静地伫立在珠帘前,低着头。

“总管,你可知凤雪在夏天的习惯?”

总管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答道:“知道。在王妃嫁入王府时,皇上吩咐过:王妃到夏天时,每天必定要喝用荷叶露珠泡成的洛花茶。”

“那每日早晨王府可有婢女专门采集荷叶露珠?”凤雪低垂着眼帘,双眸紧盯着微微晃动的珠帘。

珠帘外的青衣身体微微颤抖。

“有,皆是王府中的一等一的采珠女。”总管如实答道。

“哦——”拉长了音调,凤雪轻挑眉,“收集到的露珠如何分配?王府里的夫人可不少啊!”

“回王妃,由于荷叶露珠极难收集。所以除了少些送到王爷手中,剩余的皆送到了雪楼。至于王府里的夫人绝对没有资格得到。”总管连忙答道。

轻轻一笑,凤雪唤道:“青衣,把剩余的洛花茶递给总管。”接着又说道:“总管,品尝一下这杯洛花茶。”

“王妃,这……”总管有些为难地看着手中的洛花茶。洛花茶是皇家人才能品尝的茶,如今……

“就当是凤雪念总管劳苦功高,特地赐茶赏之。”

“谢王妃赏赐。”总管仰头,把洛花茶一饮而尽,顿时感到一阵冰凉从心中涌出传遍四肢百骸,冰凉透底,不愧为皇家茶中的极品。

“总管,感觉如何?”

“冰仙子之名,它名副其实。”总管赞叹。

“呵呵……”凤雪倏地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总管竟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仿佛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止住笑声,凤雪正色道:“洛花,本生于凤溪最热之地,如将其用水泡茶,虽冰凉透彻,但喝后嘴中必带有一丝苦涩。而用荷叶露珠所泡的洛花茶,则先酸后甜,口感极佳,令人回味无穷……”

稍稍停顿,凌厉的视线射向总管,“总管,你可知罪?”

嘴中的苦涩随着恐惧传遍全身,总管扑通地跪下,连忙磕头道:“王妃,老奴什么都不知呀!”

“好一个总管呀!”凤雪倏地站了起来,“青衣,荷叶露珠如今在何处?”

青衣转身,低垂着头,答道:“在……在如月夫人和月如夫人处。”

“哦——”音调拉长,凤雪冷眼看着总管。

仿佛感受到了那冰冷的视线,总管打了个冷战,大力地磕头,连连说道:“老奴管人不善,让荷叶露珠误落到如月夫人和月如夫人处,老奴知罪,任凭王妃处罚。”

“青衣从小侍侯本宫到现在,本宫一直视青衣为亲人。如今她满身双痕,乃是如月与月如所为。”停顿了一下,“总管,伤害公主之人,以及私拿本宫之物,该当何罪?”

“老奴不敢定夺。”

“逐出王府,永身不得进入都城。”凤雪一字一句道。

“可是……王爷那边……”

“王爷那边,本宫自有应策。 ”声调突然低了下来,但却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总管,替本宫传话,从今日起,敢伤本宫身边的人,如月和月如的下场就是她们的下场。”她要杀一儆百,她要让王府的人知道她凤雪虽然是不得宠的平延王妃,但是她依然是凤溪国的公主。

“是,老奴遵命。”

“退下吧!”

待总管退下后,雪楼静悄悄的,仿佛连呼吸声也能听见。

凤雪解下面纱,道:“青衣,下次受到欺负就要说出来,知道吗?”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与刚刚的声音截然不同。

“嗯。公主。”青衣抿出一个笑容。公主仿佛只有和她在一起才会有温和的声音。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唰地变白,“公主,明天王爷回来的时候,那……那……”

“司徒行云可以拿我凤雪怎么办?”轻眨眼睛,凤雪笑道:“青衣担心我会被司徒行云欺负吗?”

青衣摇头。她知道公主身怀绝技,不会输于哪个男子。

“……可是王爷就会更加不喜欢公主了。”踌躇了一下,她才说道。

“青衣,尽管司徒行云是每个凤溪女子的梦想,但是我凤雪绝不稀罕。况且这世上能入我眼的人仅有两人。一是当今武林尊主君无痕,二是……”

“二是公主小时候遇到的无名公子。”青衣掩嘴笑道,“公主都不知说了多少遍了。”

“等到一定的时机,我会让司徒行云主动休妻。”凤雪紧握双拳,抿紧唇。

雪楼外,池塘里荷花绽放,一片荷叶轻轻地颤抖,仿佛刚刚有人曾站在上面似的,水波荡漾,荷花池上方似乎传来一阵叹息。

……

雪楼里一片宁静。

凤雪安然舒适地躺在床上,盖着一张薄被,黛眉轻轻地弯着,脸上带着一抹愉悦的表情,仿佛她现在正陷入美好的梦境。一缕晨光悄悄从微开的窗子泻入,轻轻地柔柔地洒在她的脸上,似乎害怕扰了她的美梦。

床旁的檀木桌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洛花茶。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宁静和谐。

但是——这时,雪楼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乎是没有停下,雪楼的大门被着急地推开,紧接着是青衣的声音:“公主,公主,糟了,糟了……”


凤雪微微蹙眉,她打了个哈欠,才不悦地睁开了双眼。“青衣,你公主还在呢!糟什么糟!”

“公主……公主……王爷回来了……” 青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回来就回来了,那又如何?”凤雪白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一件跟她无关的事情。

“王爷……王爷……咳咳……”说得太急,青衣猛地被口水呛到,连连咳嗽起来,脸上泛起了一抹红。

“唉!”凤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无奈地说:“青衣,不要每次说到司徒行云,你就开始着急。”

“公主,王爷要你去见他。”青衣深吸一口气,才把话说了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遇到王爷,她就会变得紧张和害怕。

凤雪挑眉,眉间有丝惊讶。成婚以来,他似乎没有主动要她来见他。

“公主,王爷是不是知道了如月夫人和月如夫人被你赶出去了?”青衣哭丧着脸,五官都挤成一团了。

“知道又如何?”这个丫头就喜欢瞎想。倏地,她的唇角浮一抹诡异的笑容,“青衣,王爷要见我吧!”

青衣点头。

“既然王爷要见我这个王妃,倘若我不好好打扮一番,岂对得起他这个平延王?”她从床上站了起来,“青衣,为我梳洗。”

“王爷,怎么姐姐还没有来?”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儿贴在司徒行云的身旁,眸中水光涟涟,似一湖江南里的春水。

“对呀!都已经一个时辰了。”为司徒行云捶肩的另一妙龄美人脸上有些许不耐烦,嘴里娇嗔了一句。

司徒行云不语,只是静静地品尝着杯中的好茶。俊美的脸上一丝不耐也没有,但是丹凤眼里却有一丝厌烦一闪而逝。

在他把杯中的茶品完后,门外传来了总管的声音——“王爷,王妃到。”

他的眉微挑,一个紫色的人影映入了眼底。

凤雪身着紫色绸裙,发髻上仅用几颗紫色珠子加以装饰。脸上带着浅紫色几乎透明的面纱。向他微微点头后,她轻移着步子,走到他身旁的座位坐了下去,而青衣则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低垂着头。

司徒行云身旁的两个美人在见到凤雪的第一刻时,就完完全全愣住,脸上皆浮起了恐惧之色。透过透明的紫色面纱,她们看见了一条条如蜈蚣般的伤痕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脸上。

“让王爷久等了。”凤雪微微颔首,眼神移向司徒行云身旁的两位如花美眷,“这两位必定是王爷的新宠吧!”

凤雪淡淡的声音让两位如花美人回过了神来,她们连连屈膝低头道:“姐姐。”

“哦——”凤雪惊讶地挑眉,“凤溪还有其他公主吗?”

两位美人花容失色,两双惹人怜爱的水眸向司徒行云散发着求救的目光。而司徒行云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静静地观赏这场女人的战争。

“凤雪不过说说笑而已,何必如此惊慌?”凤雪噙着一抹微笑。

“是,……王妃。”两位如花美人应道,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这时,一直沉默的司徒行云终于开口道:“你们两个先退下吧!”

“是,王爷。”

凤雪朝身旁的青衣使了个眼神,她也静静地退了出去。

顿时,整个大厅悄然无声。

许久,凤雪轻咳了一声,看了看司徒行云,问道:“不知王爷找我来所谓何事?”

“公主认为呢?”他不直接回答,反问道。深邃的眼睛盯着她。

她挑眉,双眸轻轻地眨了眨,“如果王爷找凤雪为了昨天的事情的话,那王爷就找错人了。既然凤雪是平延王府的主母,那么凤雪就有权处理王府的家事。还是说……”稍微停顿了一下,视线移向司徒行云的侧脸,“王爷舍不得那两位歌喉极美的美人了。”

司徒行云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会呢?不过是两个美人罢了。恰好本王也厌倦了如月和月如,公主这一措举正合了本王的意,本王感谢公主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公主?”

“哦——是吗?”她垂下眼帘,遮住了此时眼里满满的厌恶。

“当然。”司徒行云转回头,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茶中倒映着他同样满是厌恶的双眼。

她讨厌他对女子的态度。

他讨厌她是皇家的公主,是不得违抗的旨意。

“那王爷找凤雪来所谓何事?”抬起眼帘,澄净的眸子宛如清澈的小河,宛若刚刚的厌恶从不存在。

“公主该知道明天的宴会吧!”放下茶杯,眸子同样的清澈。

凤雪点头,道:“凤雪乃是平延王府的当家主母。”

司徒行云点了点头。很好,这个女人也有点可取之处。

“王爷,时候不早了。凤雪该回雪楼了。”她起身,向他微微颔首,迈起步子,走向大门。在走到大门的时候,她突然转头,轻轻一笑:“王爷,前些日子父皇担心凤雪在平延王府生闷,特地派了两个貌美的女子陪伴凤雪。这两个女子能歌善舞,诗词歌赋皆通晓。为了补偿王爷,凤雪愿意让她们取代如月和月如的位置。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不、必!”他咬紧牙根,一字一顿道。忍住脸上的青筋,司徒行云皱着眉。从成婚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冷落她,甚至数月没回府,并接连纳下百名妾侍,而她倒是一脸云淡风轻,毫无所谓的样子。甚至提议帮他纳妾,会有这么大度的公主吗?

“哦……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语毕,凤雪潇洒离去。


一大早,鸡还未啼,平延王府里的人就已经匆匆地忙了起来,准备着今天的宴会。能被平延王府邀请的人自然是一些权贵以及江湖上有名望的人,而且这些人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所以王府里的人对这次的宴会也特别小心翼翼。

王府前的负责招待客人的下人正在仔细地点算着今天要来的人,忽地,一人低声惊叫了起来:“天!王爷竟然有给卿云姑娘发请帖!”

“啊?”听到惊叫声的另一人也惊讶地随手拿起帖子,一看,也惊叫了一声:“离歌神医也有!”

“还有武林尊主君无痕!”又一人拿起另一张帖子。

这时,总管低斥了一声:“王爷做的事情轮得到你们评论吗?”

“总管,这些人请得到吗?”一下人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问道。另一人也接着问:“卿云姑娘和离歌神医不是从不露面吗?”

“对呀!对呀!还有尊主君无痕不是一向不参与朝廷的事情吗?”

“咳咳!再多嘴,就马上收拾包袱走人。这次的宴会要是发生了个万一,你们通通小命不保。”总管恶声道。

所有人马上噤声,再次开始认真做着自己负责的事情。

雪楼。

“公主的发丝很细,梳成发髻真是浪费了。”青衣一边为凤雪熟练地梳着发髻一边心中不平地抱怨道。

凤雪轻笑。“谁叫我嫁人了呢?”

“真是可惜了。公主的头发是青衣见过之中最好的。”

“就会贫嘴,青衣梳过的头发也是屈指可数!自然就觉得我的最好。”凤雪轻轻地抚摸着垂下来一缕发丝。

“青衣还为皇上,皇后娘娘以及众多妃嫔梳过头呢!”青衣勾起一抹骄傲的笑容,忽地,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点疑惑地说:“公主的头发又软又黑,而且还有一股清香。而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发质稍硬,如果每天不细心护理的话,就会很难梳了。这真是奇怪呢!”

凤雪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声音也低低的,“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一样好的,就必定会夺走另一样好的,所有东西都是相等的。”

看着从铜镜中倒映出的伤痕杂错的脸,青衣懊悔地咬了咬唇,连忙转移话题地说道:“公主,今天应该穿哪套衣裙出席宴会?”

凤雪微微沉思了下,问道:“织云阁最近有送衣服过来吗?”

“有,每月织云阁都会送一套衣服过来。”青衣想了想,才肯定地答道。所谓织云,就是织出来的衣服如云彩般美丽。而织云阁名副其实。但是……“公主,织云阁不是有个规定,一年只肯为一个人做一套衣服吗?而且织云阁一般是不给皇家人做衣服的。前年董贵妃为了要织云阁里的衣服,不惜下万金,都没有得到呢!”

“董贵妃与你家公主相同吗?织云阁自有它的理由。”凤雪转身敲了一下青衣的头,“快去把衣服拿来。”

“是,公主。”青衣应道,连忙把衣服拿了过来。

在为凤雪更衣的时候,青衣似乎想起了什么,惊喜地说道:“公主,听说王爷这次邀请了卿云姑娘和离歌神医呢!”

“哦——”凤雪眉眼间是淡淡的表情,跟青衣此时惊喜的表情完全相反。

青衣撇了撇嘴,丧气地说道:“公主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卿云姑娘和离歌神医在民间的声望可是跟公主你不相上下呀!”

“青衣,似乎每次提起卿云和离歌,你都会特别兴奋?难道青衣对离歌神医……”凤雪挑眉。

“才不是呢!”青衣的脸微红,声音由高变低,“离歌神医乐善好施,当然每个人都喜欢。而且青衣也很喜欢卿云姑娘呢!青衣每个月的月银有一半都是花在买卿云姑娘的书上。如果这次宴会上能看到他们,青衣死都无撼。”

凤雪低头抚着身上的衣服,低低地说:“卿云是不可能来的,就算离歌来了,也难认出……”声音低得宛若没出声。

“对了,公主。王爷还邀请了武林尊主君无痕呢!”青衣抿唇笑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公主的反应,如她所料般的——凤雪猛地抬头,眼里有丝惊喜。

青衣笑出声来:“君公子的威力真是大呢!青衣很少见公主有这么大反应呢!”

“咳咳。”凤雪转回头,看着铜镜,转移话题,“把那条深紫色的面纱拿来吧!时间也差不多了。”眉眼间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逼人气质。

青衣知道现在的公主变成真正的皇家公主了,她微微屈膝,“是,公主。”

而此时雪楼外也传来了声音:“王妃,王爷有请。”

凤雪澄静的眸子中有一抹淡然,似乎又夹杂着一抹欣喜。

这次的宴会或许会很有趣呢!

王府里一片的热闹。

“司徒将军年纪轻轻就平定了边境,不愧是我们凤溪的骄傲。”

“应该叫司徒王爷才对。”

“哎呀!人老了,记忆越来越差了。恐怕过多几年就该告老还乡了。”

“对了,王大人,你家的女儿今年也及笄,前些日子见到时,还真是个水灵灵的美人儿。”

“唉!可惜王爷已娶妻,而且还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不然做妾也甘愿呀!”

……

先来到的宾客们开始议论纷纷地说起司徒行云。

这时,门外传来通报的声音:“王爷、王妃到——”

所有宾客都立即静了下来。

凤雪挽着司徒行云的手,迈着细小的莲花步向主位走去。

众人皆马上怔住了。

凤雪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面戴深色面纱,只余一双澄净之至的眸子外露。一身紫色百褶裙,裙边绣金,腰处以紫色珠子垂下。

叮铃!叮铃!叮铃!珠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如墨玉般的眸子流转着淡淡的光芒,眉眼间是淡定的神情,浑身散发着的皇家公主的气质。

司徒行云今日一身白色长袍,墨发以紫玉金冠束之,俊美的脸上沐浴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两人堪称金童玉女,绝配。

众人皆赞叹。心里暗骂所传的王爷和公主不合的谣言。明明是夫妻相敬如宾,琴瑟和谐,哪有不合之说。


倏地,微风轻拂,吹起了凤雪的面纱,面纱下的伤痕瞬间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皆惋惜地看着凤雪,宛如在看一块本是无瑕的玉却突然间被染上了瑕疵。

众人面面相觑,大厅里静得宛若没有人存在,仿佛时间都静止在这一刻。

忽地,一连串如银铃般动听的笑声从凤雪口中溢出。

众人皆怔。

“凤雪在及笄大典上遇刺,面容全毁,乃是天下人皆知。各位何必介意呢?”声音轻柔,凤雪的眸光落在司徒行云身上,“况且,再好的皮囊到最后不也是一堆白骨?”

在听到她的笑声时,司徒行云竟然有一刹那的微怔。直到感受到了她的别有深意的眸光时,他才回过神来,嘴角划开一个弧度,“王妃言之有理。”

而这时在场的宾客也纷纷附和道:“对对对,王妃言之有理。”

司徒行云和凤雪就位后,宴会马上开始了。

司徒行云谈笑风生,凤雪时不时附一句见解独特的话语,温顺地依偎在他身旁。而司徒行云的右手搭在凤雪的肩上,有时会和她相视一笑,宛若深情款款,心有灵犀,看得人煞是羡慕。

“王爷和王妃感情深厚,真是让人羡慕。”

“王爷如此宠爱王妃,想必皇上必定很欣慰。”

“……”

此时王府里的气氛是一片的和谐。

蓦地,一句话冷冷地从一个男子口中吐出,“王爷的百位娇妾呢?”

司徒行云脸上有不悦的神色。

凤雪轻轻地眨了下眼,细细地打量着他。

一袭素衣……

倏地,她的心微颤,眸光落在素衣上仅此一片的花瓣。花瓣鲜红如血,宛若一团烈焰,猖狂之至。

凤雪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欣喜。

而在凤雪身旁的司徒行云却把她眼中的欣喜全都映在了眼底。他从未见过她的这种表情,那个一袭素衣的男子到底是谁?

待凤雪抬起眼帘时,眼底的欣喜已经被掩藏在淡淡的眼神下,她轻声道:“素衣一袭,花红如焰,猖狂如火,唯有离宫。想必阁下就是尊主之徒。”

素衣男子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微微颔首,抱拳道:“公主好眼力,在下无司,尊主之徒。无司奉尊主之命,前来赴宴。”

在场的人都注意到了他口中所说的是公主而非王妃,完全把司徒行云给忽略了。不愧为武林尊主君无痕的徒弟,一样的猖狂。

司徒行云放声大笑,脸上并无不悦,“纵然本王有百位娇妾,然而王妃仅凤雪一人。”

“哼!”无司冷笑,“这不过是王爷找寻的借口罢了。”

听到如此大胆放肆的语气,众人倒抽了一口气,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办?

而此时司徒行云的眼底似乎也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愠怒。

凤雪端起酒杯起身,向无司微微敬意,道:“凤雪在此谢过尊主。感谢尊主一番好意以及赏脸赴宴。”

无司一饮而尽,抱拳道:“公主的话,无司必定带到。”话音刚落,无司立即快速地消失了。

司徒行云眼底的愠怒似乌云群聚,仿佛一不小心就会闪电雷鸣。

凤雪坐下,柔荑轻轻地搭在司徒行云的手上,语气轻柔,“王爷,离宫之人从出生起就被灌输了一生只得一人的观念,所以无司的语气是情有可原的。况且君无痕派人赴宴,也是看重王爷的。”

冰凉的柔荑,轻柔的语气,宛若阳光般的赶走了司徒行云眼底的乌云,他用力地凝视着凤雪的双眸,仿佛要看透她般的,眸子变得一片深邃。许久,他才笑道:“王妃所言甚是。”

“王爷得如此娇妻,夫复何求?”

……

宴会再次恢复到原来的气氛。气氛融洽,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在欣赏了一段歌舞后,一人赞赏道:“刚刚那位舞娘体纤腰宛若杨柳,歌喉宛若黄莺,美貌才情皆有。若是在外面,肯定又不知是个怎样的民间女子了。”

另一人摇头,“此言差矣,若论美貌,谁能及得上醉花楼里的双蝶姑娘?若论才情,谁能及得上卿云姑娘?”

“双蝶姑娘的美貌以及卿云姑娘的才华,凤雪也略有所闻。”凤雪眉一挑,看向司徒行云,“这次的宴会应该也有邀请卿云姑娘吧!”

司徒行云点头。

“卿云姑娘从未露过面呢!”

“要邀请她恐怕很难……”

“说起从未露面,离歌公子也是呢!”

就在众人都在议论纷纷,发表自己的感叹时,人群中发出了一个清爽宛若带着夏天的气息的声音:“卿云姑娘在近日写下一首词,并扬言如没有人能猜得出词中藏了什么,她就不再写下去。凤雪公主才华横溢,是凤溪的第一才女,不知公主能否解出卿云姑娘词中的意思,好让我们一饱眼福?”

凤雪微怔。这个声音……

挑眉,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俊秀的翩翩公子,浅褐色的眸子笑意盈盈,带着些许狡黠的光芒。

面纱内,凤雪微微咬唇。

面纱外,凤雪一脸淡定。

这时,在场的人也纷纷起哄。

“王妃才华横溢,必定不下于卿云姑娘。”

“王妃是凤溪的第一才女,一定可以解出这首词的意思……”

“咳咳。”司徒行云微咳几声后,大厅顿时静了下来。看着身旁的凤雪淡定的眼神,心底竟突然浮起一个念头:他……想看她狼狈的模样。

“王妃,盛情难却。何况王妃第一才女之名也并非浪得虚名。”

司徒行云挑眉,喝下一口茶。

浅褐色的眸子在人群中特别显眼,凤雪抬起眼帘,犀利的眼神直直射向那男子。

只见那男子微微一笑,浅褐色的眸子坦然地接受凤雪犀利的视线。

“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好。”

下人机灵地呈上文房四宝。


玉房怨元宵夜,兀坐灯窗下。问苍天,人在谁家?恨玉郎,全无一点真心话。

叫奴欲罷不能罢。吾今合口不言他。论交情,曾不差。染尘皂,难说清白话。

恨不得,一刀两断分两家。可怜奴,手中无力能抛下。我今设一计,教他无言可答。

浅褐色的眸子轻轻地向凤雪一眨,便执起笔在纸上把词给写了出来。

凤雪垂下眼帘,微微沉思,眼底波涛涌起,泛起复杂的光芒。

司徒行云静静地凝视着她,细长的眼睫毛遮住了她的双眼,让他看不出此时她的想法。

许久,凤雪抬头,眼眸如小河般清澈见底,她看向众人,轻启朱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众人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司徒行云眼底浮起赞赏之意,而那位翩翩男子的唇瓣抿出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就象等待了已久的猎物终于掉入自己的陷阱一样。

底下一片哄闹。

“什么意思?”

“怎么都是些数字呢?”

“王妃可否解释一下?”

“……”

凤雪点头,全场静了下来。

“元”字去掉“兀”是一;“天”字不见“人”是二;“玉”字无一点直是“三”;“罷”字没有“能”是四;“吾”字“舍口”是五;“交”字“曾不差”既不要“X”是六;“皂”字“难说清白”即不要白是七;将“分”字一分两断是八;“抛”字没有了“手”旁和“力”是九;“计”无言是“十”。”凤雪娓娓道来。

众人恍然大悟。

“第一才女,王妃当之无愧。”

“王爷好福气呀!”

“王妃冰雪聪明,才华横溢,凤溪之福呀!”

……

而此时那位拥有浅褐色眸子的男子早已不知到了何处,就象大家也不知他怎样来,什么时候来一样。

凤雪低垂着眼帘,淡然地坐在司徒行云身旁。

而眼帘下,是波涛汹涌。

……

夜凉如水,偶尔空中袭来一阵凉风,吹走了白日里的热气,也赶去了王府白日里的热闹。

雪楼。

“公……公主,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刚踏进雪楼,青衣就看见公主褪下华服,换上朴素的杏黄及地裙。

“外面。”对着铜镜,凤雪拿下头下笨重的钗子,拆掉复杂的发髻。瞬间,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斜而下。

“啊?”青衣着急地脸上开始出热汗。一想起王爷的眼神,她就害怕。万一王爷发现公主不见了,那……“公主,现在王爷回来了,如果被王爷发现公主不见了,那……那该怎么办?”

熟练地用一跟木簪绾起头发,凤雪着装完毕。转头,轻轻地拍了拍青衣的肩,道:“放心,今天的宾客送的美人可多着呢!现在司徒行云肯定烦恼着该去宠幸哪个美人,他绝对不会进雪楼的。”

“可……可是……”不怕万一,只怕一万。她今天注意到了王爷的眼神跟以前看公主的眼神开始有所不同了。

以前王爷看公主的眼神是厌恶的,而现在已经少了些许厌恶,多了几分赞赏和一丝她也看不懂的眼神。

“青衣,你公主说的话有哪次是错的?”

“没有。”公主冰雪聪明,每次的话都准确无比。

“那就是了。”凤雪迈起脚步走出雪楼,突然她转头对青衣说道:“青衣放心,这次我会比较早回来。”顿了顿,“嗯……鸡啼前一定回来。”

话音刚落,凤雪轻轻一踮脚,随风消失。

追到门外的青衣,看着消失了的公主,苦着张脸。

“公主……鸡啼前……也叫早……”

卿云,何许人也?

卿云,乃是凤溪才女,才华虽不及凤雪公主,但是在民间声望却与凤雪公主不相上下。

声望?声望何来?

一提及卿云,孩童会说:“卿云姑娘写的东西好有趣哦……”

一提及卿云,闺中姑娘会说:“卿云姑娘写的故事好感人……”

一提及卿云,青年公子会说:“卿云姑娘写的诗词可真是妙……”

一提及卿云,白发老人会说:“卿云姑娘的书总会令人回想起当年的沧海桑田……”

一提及卿云,达官贵族会说:“卿云姑娘的书可真是道理重重……”

一提及卿云,江湖人会说:“卿云姑娘所编的武功秘籍可真是奥妙……”

当一个人受到不同阶层的人的赞赏时,声望就自然而然提升上来了。

卿云,生性淡薄。世上人仅知卿云是姑娘,仅只卿云住在卿云阁,仅只卿云跟离歌神医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而且世人只知卿云阁位于幻山最高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凤溪都城。但是并无人敢进幻山,去一睹卿云姑娘芳容。

幻山之幻并非俗人可以领略,进幻山者,九死一生。

月光静静地绽放着它的柔和的光芒,笼罩着大地,为大地披上一层银纱,温柔而唯美。

街道上,静静的,只是偶尔会有打更人走过。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

倏地,一道杏黄色身影在街道上掠过,宛若鬼魅。

月光下,那道杏黄色身影掠过城门,直奔那座飘渺而不真实的幻山。

幻山最高处。

一座阁楼高高立起。

楼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离歌,你给我出来!”

身穿杏黄色衣裙的女人取下脸上的易容,站在阁楼外对屋内的人大喊,眸子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慢吞吞的,慢吞吞的,阁楼里的一扇窗子慢条斯理地被打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倚着窗,侧着头,一缕缕青丝顺着白皙的脸垂了下来。浅褐色的眸子望着阁楼外的素装打扮的女子,“女人,今天可真早呀!比我想像中早多了。”

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咦?女人,怎么不进来?”

“离歌,你以为我卿云的脑子里装的是草吗?”瞄了一眼卿云阁的大门,“你觉得上次我被信淹没的情景还会再发生吗?”

离歌讪讪地笑了下,“我承认上次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忘了告诉你屋内装满了信,但是——”离歌正色道:“我离歌答应你的事情就绝对会做到。”


卿云想起了他在绝尘谷上说的话——“唉!女人,你真的吃定我了。”

再看看他认真的表情,卿云才道:“好,这件事不跟你算,我们来算另一件事。”卿云使用轻功从打开的窗子跳了进去。

月光如水。

卿云站在离歌面前,距离近得可以让他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

华服的凤雪有种尊贵的美。

素衣的卿云有种惊天动地的美。

“离歌,今天你的易容被我看出来了。”吐气如兰。

“知道。”微笑。

“离歌你的浅褐色眼眸很好认……声音也没变……我一听就听出来了……”卿云侧过头,埋在离歌肩上。

“呵,我是故意的。”

“就算你不故意我也认得出……”声音低低的,“离歌身上有梨花的味道……”

“呵……”

今夜月华如水,月光如霜,霜色般的月色下,卿云阁静得只有离歌和卿云的呼吸声,许久,卿云低低的一问才打破了这寂静。

“为什么?”

卿云抬头,脚向后退了一步,定定地凝视着他。

唇瓣微勾,离歌笑意连连,“女人,当然是为了你着想啊!你想想,你再不写你的拥护者都会暴动了。到时候,你什么声望都没有了。”

卿云不语,眸子盯着他,神色难测。

“而且我也想看看接下去的故事情节的发展,女人,你真会吊人胃口。”

“为什么?”卿云看着他,眼神认真,离歌凝视着她认真的双眸,敛起了笑意,声音依然是轻轻的,“卿云,我不希望你过得痛苦。”

卿云冷笑道:“你以为宴会上的那点才情可以让眼光挑剔的平延王喜欢上我吗?”

离歌微怔。

“卿云,一旦你与司徒行云分开,凤溪皇朝会变得岌岌可危。”

卿云微怔。

“那天在外面的人是你,离歌。”卿云用力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你听到了我和青衣说的话。”

“是。”离歌坦诚地看着她,“一旦,你被司徒行云休弃,凤溪兵权就几乎都集中在司徒行云手中。到时候……”

“天下分裂,战乱频繁,涂炭生灵,民不聊生,凤溪繁荣景象不复存在。”卿云闭上双眼,声音如铅般沉重。

“卿云……”看到这样的卿云,离歌心中微微刺痛。

“而我是制约这场变乱的关键……”卿云睁开双眼,“离歌是神医,医者父母心,自然不希望繁荣的凤溪会有这样的一场变乱。离歌放心,我自有分寸,我是凤溪的凤雪公主。”

卿云唇角微勾,那样的笑容让人心痛。

刺痛加深,离歌轻轻拥住她。

卿云推开他,嘴角弯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离歌,别把气氛弄得这么伤感!不然等下我写个悲剧出来,我的拥护者会泪淹卿云阁。到时候,我就唯你是问!”

“去写吧!不要写太晚。”

接着又咕噜了一句:“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用那么快开始写……唉……漫长的夜晚呀……”

离歌微笑。

这……才是真正的卿云。

月华依然凉如水,月光依然冷如霜,卿云阁的灯光也依然亮如昔……

天将近变白,公鸡也清了清嗓子,似乎准备啼叫。

一个疲惫的杏黄色身影跳到了雪楼门外。

哈——哈——哈——凤雪连打了几个哈欠,无力地推开了雪楼的大门。

吱呀一声,门轻轻地被推开。

伴随而来的是一个低沉而醇厚却听不出是喜是怒的声音——“公主,散完步回来了?”

天微白,带着袭袭凉风。

雪楼依然是一片的黑暗,黑暗中随着那低沉的话语流动着一股低气压,仿佛大海中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凤雪的长发轻轻飘舞。

微怔了下,她走进雪楼,点亮了一盏灯。柔和的灯光立即照亮了雪楼,增添了一种柔和的氛围。

凤雪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眼睛盯着柔和的灯光。

“王爷,可真好兴致,竟破天荒地地踏入凤雪的雪楼。啧,洞房花烛夜那天王爷好像也没来过呢!”

司徒行云坐在紫檀木椅上,眸子里一片深邃,神色难测。

在听到凤雪的话时,他挑眉,“如此说来,公主在怪本王冷落了你?”

“不,凤雪只是为王爷会踏进雪楼而感到惊讶而已,绝无王爷口中的意思。”凤雪的双眸映一簇簇柔和的烛光。

盯着她的坚挺的背部,司徒行云发现她穿得异常单薄。

“如果本王不踏进雪楼,又如何知道公主喜欢半夜在外散步的习惯?”司徒行云的眼里有着淡淡的嘲讽。

散步?!凤雪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是青衣为她而说的谎词。

此时,一阵低低的啜泣声传到凤雪耳中。

她一惊,转头发现青衣跪在司徒行云的旁边,满脸泪痕,额头一片红肿,不难猜出是磕头造成的。身子微微发抖,双眸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似乎碍于身旁的司徒行云,嘴巴张了张却没出声。

司徒行云第一次看见没戴面纱的凤雪,尽管见过世上的形形色色的东西,但却从未见过如此伤痕交错的脸,他顿时怔住了。

凤雪的眼光微微放柔,安慰了下青衣后,她转头,望向司徒行云,眸中柔光消散,淡然而生疏。

见到他怔住的表情,凤雪的眸光有一丝嘲讽。

“王爷过尽千帆,尝尽百花,定从未见过如此凋零的花吧!请王爷稍等片刻,让凤雪梳妆梳妆。”不等他开口,凤雪马上说道:“青衣,为本宫梳妆。”

“是,公主。”青衣连忙起身,踉跄地走到凤雪身旁。

凤雪微微屈膝,“请王爷稍等片刻。”

片刻后,凤雪已换上桃红金边绸裙,发髻也梳成了妇人妆,由于时间的紧迫,髻上仅插了一支梅花簪,脸上也戴上了深色的面纱。

经过片刻的梳妆,天空已经泛白了,镀上一层淡淡的微光,雪楼里的灯光也被风吹熄了,凤雪的情绪也得到了调整。

凤雪眸子澄净,淡淡的眼神,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

司徒行云眸中深邃,但似乎还有着刚刚的狼狈。

她看着他。

他看着她。

两人都不开口,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氛。


许久,司徒行云才开口道:“身为凤溪的公主,平延王府的王妃,公主半夜在外面逗留,不怕有损公主形象,有损皇家的威严吗?”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呵,终于进入正题了。

她轻轻地眨了眨双眼,道:“自小凤雪就有个习惯,喜爱在外散步,在外逗留。如果不是在及笄大典上遇到了……”凤雪的眼神微黯,微低着头,眼帘半垂,模样让人怜惜,“凤雪也不需到了半夜才去外面散步。”

司徒行云眼睛微微眯起。

“不知公主爱在哪里逗留?等哪天本王有空,让本王陪公主一起散步。也不失为凤溪的佳话。皇上定会高兴。”

凤雪咬唇。真是不容易上当呀!她还是看低了他。

这时,青衣递上洛花茶,“公主,茶。”

凤雪接过洛花茶,微微掀起面纱,小饮了一口。

冰凉透底,让人精神奕奕,写了一晚书的疲劳仿佛也随着茶入心底而渐渐逝去。

凤雪的眼睛闪着逼人的光芒,仿佛刚刚那个有着黯淡的眼神的凤雪只是一个假象。

“王爷,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司徒行云微怔,看着她闪亮的双眸,他竟然觉得她有一股摄人心魂的魅力。

“……哦?!交易?”司徒行云的眉挑得高高的,似乎有些惊讶。

凤雪坐了下来,青衣立即接过剩下半杯的洛花茶。

清了清嗓子,凤雪道:“王爷,成婚以来,我们都一直没有好好谈谈关于我们的问题。凤雪认为,与其如此含含糊糊地过下去,不如开门见山地谈谈。这样对我,对你,都有好处。”

司徒行云不语,只是一味地看着她。

凤雪继续道:“凤雪下嫁于王爷,对于王爷来讲,必定是件不甘不愿的事情。况且凤雪未嫁于王爷之前,就已听闻王爷是极爱美之人。但是碍于圣旨难抗,碍于父皇对我的宠爱,碍于我是凤溪唯一的公主,王爷还是逼不得已娶了凤雪……”

青衣递过茶,凤雪饮了一口洛花茶,润了润嗓子,道:“凤雪有自知之明,知道王爷对凤雪的感觉绝对是……嗯……就像……”一根手指指向逗留在桌上的苍蝇,“那只苍蝇一样……”

司徒行云挑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请王爷放心,凤雪这番话绝对不是欲擒故纵。况且凤雪自小长在皇宫,形形色色的男子皆见过,而且凤雪也不可能爱上一个在大婚之夜就抛下新娘而且就只见过一两面的男子。凤雪对王爷的感觉就如王爷对凤雪的感觉。所以,请王爷放心。”

司徒行云唇角微勾,显然是兴趣被勾了出来。

“公主,你想与本王交易什么?”

面纱下的凤雪,弯着嘴角。

眨了眨眼睛,凤雪轻声道:“在众人面前,凤雪会配合王爷当一个贤妻良母,就如昨天的宴会一样。而且不管王爷想纳妾或是想在花楼里呆多久,凤雪绝不会过问,并会把平延王府打理地井井有条,绝不丢平延王府的面子……”看向司徒行云,他的眉宇间是淡淡的神情,仿佛对于这些条件不感兴趣,“况且,如王爷哪天想休妻,凤雪定全力配合,王爷手中的兵权也会安然无恙。”

司徒行云猛地一颤,倏地站了起来。

“呵呵……”一阵轻笑,“王爷,何必吃惊呢!你我都知道这场大婚不过是互相牵制的筹码罢了。父皇再疼凤雪,也会以国家安危为重。何况,这种情况自古到今都是如此。”

凤雪眼中有着淡淡的嘲讽。

司徒行云突然笑了起来:“真不愧为凤溪的才女公主,头脑果然够清醒!”他正色道:“那公主想和本王的交易的条件是什么?”

“自由。”凤雪一字一句道:“凤雪只需王爷不干涉凤雪所作的事情,不过问凤雪的去处。当然,凤雪所作的一切绝对不会有损王爷的利益。”

盯着她,司徒行云的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芒,许久,他的唇角勾起一个笑容,“好,我答应。”

凤雪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一片欣喜。这下做事就方便多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凤雪抬起眼帘,道:“王爷,青衣是我的人。”

“知道。”

“那就好。”面纱下,凤雪抿出一个司徒行云看不到的笑容,但在司徒行云看来,她的双眼却第一次沁满笑容,“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似乎感染了她的笑容,司徒行云也微笑着。

公主的眼睛有感染人的魔力。看着王爷和公主的笑容,一旁的青衣在心里暗暗想道。

看着的她噙满笑容的双眸,司徒行云突然感到一阵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心里微微刺痛。

摇了摇头,甩去那心里的刺痛,他向凤雪点头道:“本王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

凤雪也轻点头。


当凤雪打开双眼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灿烂的阳光洒进雪楼里,凤雪仿佛被包围在阳光中。

她弯着唇角。

她最喜爱在阳光中醒来。

那样,她会觉得她是被阳光呼唤而醒的。她认为这是一种美妙绝伦的享受。

转头,看见青衣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公主,青衣为您梳妆。”

“不了。”凤雪摇头,“青衣,我不是说过我睡着的时候不需要人侍候吗?”

“可是青衣想看着公主睡觉。”青衣依然笑意盈盈。

凤雪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真的没救了。”抚上自己的脸,“你觉得这样的脸有何好看?青衣不怕吗?”

“不,公主。从小侍候公主到现在,看得多了,也就惯了。青衣甚至觉得公主的脸比起王爷府中的美人还好看多呢!”

“就会贫嘴!”凤雪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看着铜镜中倒映中来的青衣,她问道:“青衣现在不怕司徒行云了?如果被司徒行云听到的话,青衣很可能要受罚呢!”

“不怕!青衣有公主当靠山!”青衣胸有成竹地说。

凤雪无奈地看着她,摆了摆手,说道:“算了,青衣,你去休息吧!昨晚你一定受惊了,司徒行云有罚你吗?”

青衣连忙摇头,“没有呢!昨晚王爷一踏进雪楼,就只问了句,公主到哪里去了?青衣就回答公主去散步了。接着王爷似乎有所怀疑地看了青衣一眼,青衣一害怕就连忙磕头,然后就一直跪在那里不敢说话了。”

拿起梳子,凤雪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

“司徒行云是什么时候来的?”

想了下,青衣答道:“在公主走了之后,不久就来了。”

凤雪突然怔了一下。他不是应该在陪他的美人才对吗?

瞬间过后,凤雪抿了抿唇,熟练地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他的事情与她没有关系。

“公主,王爷答应了你的交易,那么公主现在自由多了。今天晚上公主还要出去吗?”

“不——”凤雪微微眯了眯双眼,“司徒行云今晚绝对会有所行动。但是——”声调降低,一丝微光一闪而逝,“今晚我跟他奉陪到底。”

忽地,外面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拍翅膀声。

“青衣,下去吧!今晚不需侍侯我了。”凤雪吩咐道。

“是,公主。”

青衣退了下去后,凤雪闭上双眼凝神聚听,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她拾起刚刚从窗子飘到梳妆台上的一片叶子,轻轻地吹奏起一首轻柔的曲子,一首轻柔到足以让冰雪融化的曲子。

这时,一只纯白色的鸟扑扑地飞了进来,停落在凤雪面前,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盯着凤雪。

凤雪微笑着,继续吹着那首轻柔的曲子。

而那只纯白的鸟依然用着它黑溜溜的双眼盯着她,仿佛在检验什么似的。

凤雪继续微笑,将曲子在一片小小的绿叶上吹得淋漓尽致。

曲终,纯白色的鸟才满意地不再盯着她。接着它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深吸了一口空气,借助着一股力将身体内的一个圆圆的用蜡制成的小球吐了出来。

凤雪立即接住小球。

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它的头,把手心里的叶子伸到它面前。它马上用吞下了那片叶子,黑溜溜的双眼瞬间变得精神万分。

撕开小球外层的蜡,里面是一团纸。

在桌上铺平揉成一团的纸后,凤雪细细地看了起来。

“有事,回谷。”

凤雪的眼角染上了一层欣喜,似乎逃脱了一个大灾难似的。

这时,咚的一声,白鸟又吐出一个蜡制的小球。

凤雪眉轻蹙,取出小纸。

“女人,不准偷懒。我回来后,你必须得把续集写完!”

眉梢上的欣喜顿然全无。

白鸟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情绪,低低地叫了一声。黑溜溜的双眼眨了眨,里面却尽是笑意。

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凤雪嘀咕了一句:“物似主人形。”

白鸟仿佛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又低低地叫了一声,才满意地拍翅而去。

看着空中渐渐消逝的白鸟,凤雪撇了撇嘴。

当初明明是她和离歌一起在大蛇口中救下它的,而现在它倒成了离歌监督她写文的一个好工具。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救这只所谓千年难得一只的灵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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