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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七重幻

隰华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叫无邪,这是我的成长史。我把它记录下来,等十年后接回闷油瓶,可以讲给他听。沙海+雨村农耕篇+重启+第二陵本文不拆邪瓶,不拆黑花,楚月独美。

主角:无邪,楚月   更新:2023-03-21 02: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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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无邪,楚月的其他类型小说《沙海七重幻》,由网络作家“隰华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叫无邪,这是我的成长史。我把它记录下来,等十年后接回闷油瓶,可以讲给他听。沙海+雨村农耕篇+重启+第二陵本文不拆邪瓶,不拆黑花,楚月独美。

《沙海七重幻》精彩片段

我叫无邪。

我三叔又失踪了。

一年前我接手了他的盘口,在二叔的帮助下成功站稳了脚跟。

我现下有个苦恼。

身为盘口里的铁筷子头,身手竟比一般的伙计还要弱。

尽管这点不足可以用身边人的保护来弥补。

可是现在我身边没有几个保护我的人了。

俗话说,爹有娘有,永远不如自己有。

我的面前现在站着一个人,他叫黑瞎子。

说是受人之托,来教我身手的。

这个人是我发小小花的。

也是闷油瓶的伙伴,和我一个兄弟楚月的……冤家?

我知道他的身手很好,甚至是个跟闷油瓶不相上下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他在我心里的印象,除了不靠谱以外,还是不靠谱。

他先是不打招呼的一通乱摸,将我全身上下的骨头给研究了一遍。

然后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说要不是受人之托,就我这样的,倒贴给他,他都不要。

这点想法倒是跟我不谋而合。

我也觉得这样的师傅,就是他求着教我,我都嫌弃。

但是送上门来的师傅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尤其这个师傅还是在收了三份钱来教我的前提下,我要是不学,那替我出钱的几人可就亏了。

我们两个之间甚至连一个正经的拜师礼都没有。

就在一个十分随意的午后,教学便在猝不及防之下开始了。

我对黑瞎子的评价一向是这个人有病。

这件事在他对我的训练开始以后,彻底根深蒂固般的植入到了我的脑子里。

毕竟按照他的训练方法,是正常没有点大病的人能想的出来的吗!

之前楚月喊他狗东西的时候,我还有些好奇为什么。

训练开始以后,我发现黑瞎子是真狗。

我被人喊的吴小狗可能是假的。

但是黑瞎子的狗一定是真的。

要不是我打不过他,只能一星期一次被逼着叫他师傅,我一定要尝试一下喊他狗东西时候的畅快感。

虽然我平时骂他最多的是神经病。

自从他来到我这里以后,我现在就连睡觉都开始睁着一只眼睛。

平日里我在外面当筷子头的时候有多风光,回到家里一边骂黑瞎子神经病,一边咬着牙完成训练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黑瞎子不擅长用剑。

但是他没有阻止我继续用剑的意思,每天不管训练任务有多少,他总能挤出一个小时让我一遍遍的训练楚月给我的那本剑法。

在墓里能用到剑的机会不多。

所以他给我亲自挑了一把大白狗腿,可以弥补我体能上的不足。

按照黑瞎子的话来说,我现在等年纪再去补足那些从小要训练的基本功已经很难了。

可只能借用一些外力来弥补这些不足。

这把刀他让我随身携带着,并且开始训练我把这把大白狗腿当成身体的一部分。

虽然我骂黑瞎子的时候骂的特别狠,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黑瞎子的教学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不过半年时间,我就已经能单挑两个王萌和半个胖子了。

再带伙计下斗的时候,也不需要他们在分出精力来保护我。

我现在可以自己跑赢粽子。

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

前文背景:

无邪陪着小哥走过藏海花,三日寂静遗憾平复,小哥无邪在进门前互相明白心意。

张家古楼被和谐了,潘子和云彩都没死,霍老太太也没进去,秀秀天真仍在。小哥在藏海花记忆回来大半以后进去的,无伤。(张家古楼遗憾平复)

楚月是个被无邪蛊惑的修真界大妖,目前因为用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受到反噬在塔木陀沉睡。

楚月对待铁三角态度是宠孩子,胖子会反过来照顾他。对待黑瞎子是狗东西和老妖怪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对待小花是知音和徒媳(黑瞎子这半个徒弟可以不要,徒媳不能不要。)

无邪手里从七星鲁王宫开始就有一把剑叫做寒月,是楚月送的,可以驱邪和护主。

本文平遗憾!平遗憾!平遗憾!


我在接手我三叔的生意以后,渐渐地形成了我自己的风格。

就比如我在跟人谈生意的时候,非常擅长几件事情一起做。

这也是我在吃过几次亏以后学会的方法。

我的脑子里可以同时处理好几件事情,在同一时间里。

就比如说我要去一个地方出差,那么可能在一个时间里同时谈着十几单。

其他人就算想要阻止或者给我添点麻烦,最多也只会搞黄掉几单。

剩下的生意还是会照常的交易成功。

这也就导致了现在我做生意,已经很少有人再给我添堵。

毕竟他们费尽心思的给我添的麻烦,对我来说可能连皮外伤都不算。

就算他们想要在我谈交易的时候搞我本人,但是我同时进行的交易数量太多,有时候就连买家都无法判断我是否到场。

只要正常的交易能够成功就好。

买卖时候双方看的是货物的交易,而不是我无邪本人。

再者说,做我们这一行的,有时候买卖双方不见面才是最好的。

但是最近的这几次交易之中,我却感受到了一股不同于以往的动作。

这次给我的感觉不像是竞争对手之间的小打小闹,而是一种有组织有预谋的感觉。

之前我的那些对手,都是其他盘口的一些报复或者说是添堵。

这些人除了我刚接手盘口的初期,还勉强算是个麻烦,现在的他们已经对我造不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

可是这次的危机,来源于九门的内部,或者说是之前一直都存在于九门之中的第十家人。

在墨脱的时候,我在陪伴小哥寻找他的记忆时,在张家就渗透进过他们的人。

当时这件事情结束的太快。

月月直接揪出了那个窃听器上面长了个人的假张海杏。

直接逼问出来了想要的信息以后就交给了张家人处理。

我当时只是以为这种事情是张家的事情,或者说是张家和汪家的斗争。

但我没想到,汪家的触手,早已深入到了我们整个九门。

对了,月月叫楚月,是个从修真界来的大妖怪,他现在在塔木陀沉睡。

我之前一直防身的配剑寒月就是他送给我的,是我的伙伴和兄弟。

是个跟闷油瓶和胖子一样重要的人。

也是之前一直保护着我的活神仙之一。

和闷油瓶的家族一样,汪家的人身上也有着遇热显现的纹身。

张家的纹身是麒麟和穷奇,汪家的则是凤和凰。

自从汪家出手崩塌了张家的信仰,间接的导致了整个张家分崩离析以后,现在的汪家仿佛是一个在某种意义上的无冕之王。

他们除了继续针对张家以外,也在继续妄图暗中控制着整个九门。

这些知识除了一部分是我自己猜测和用线索推理出来的以外,还有的信息是我在张海客那里得知的。

闷油瓶在离开之前给了我很大的权限,让我这个不是张家的吴家人,也有着可以知晓张家隐藏信息的权利。

虽然张海客这个人一直用着我的脸,但是看在他们族长现在都是我的的份上,我也不跟他计较那么多。

就算是他的脸跟我长的再一样,大家也依旧能一眼分辨出来我们两个人来。

毕竟我的气质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易模仿的。

汪家我这几次出手,其实并没有影响到我什么,就像是张家人一直在秘密的关注着世界上很多事情的发展,然后在关键的节点悄悄的出手干预一样。

汪家做事也在模仿这样的风格。

前段时间手下的伙计收了个刚出锅的东西,因为物件不错,特意的拿过来给我掌掌眼,让我给他估个价。

几乎在刚刚看见那个东西的第一眼,我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那是一件我几乎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的东西。

陨玉。


如果是以前的我,那么在伙计刚刚把这件东西拿出来时,会立马跳起把陨玉拿在手里看。

毕竟之前的我好奇心实在是过于旺盛。

这点我承认,老实说,现在的我对于这些事物的好奇心也并没有减弱到哪里去。

只是我在黑瞎子的训练和这一年以来对事物的处理下学会了克制。

伙计拿来的是一个陨玉制作成的扳指,那个扳指的上面是个小鬼的鬼头。

我仅仅是肉眼看着这件东西的外表,就瞬间明白了这个东西原来应该在哪。

在我之前拍的那个鬼玺上,非常整齐的缺了三个鬼头。

缺失的地方正好是手指抓握的位置。

之前胖子在看到鬼玺的时候就猜测,会有三枚鬼头戒指,正好戴在使用鬼玺之人的三个手指头上。

我丝毫不怀疑现在这个伙计拿到的东西,就是那个鬼玺所缺失的其中一个戒指。

这样的东西出现在我的面前。

如果在以前,我会下意识的问伙计还有没有收到一样的东西。

将我手里的信息在下意识反应中给卖的一干二净。

但是现在的我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了手套和工具,就像是正常的帮伙计看东西一样,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我现在的表情管理还没有到完全波澜不惊的地步。

我的手依旧会在拿起戒指的时候有一些轻微的颤抖。

那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所有人都知道新月饭店当时拍卖的鬼玺现在在我的手里。

换句话说,这个戒指是有人特意送到我手里的。

他们的目的就是我手中的鬼玺。

先前我把他拍下来给了闷油瓶,后来在长白山闷油瓶又把它留给了我。

并让我十年以后拿着鬼玺去接他。

起初我的猜想是幕后的人就是冲着我手里的鬼玺来的。

我以一个比较公道的价格,从伙计手里把这些东西给收了过来。

并且让王萌取消了当天下午需要我参与的交易。

特意回了一趟老宅,之前我把鬼玺放在了那里。

我们吴家祖上是养狗的。

老宅里的狗尤其的多,从我爷爷时候就开始养在家里看家护院。

我爷爷被人称作吴老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们家的家产很多都是靠着狗得来的。

狗是我们吴家最好的伙伴。

它们在某些时候可比人靠谱。

有这些狗帮忙看护着的家里,远比外面的其他地方要让人安心的多。

我回去以后立刻把戒指和鬼玺进行了比较。

完全贴合。

这枚戒指就是原来鬼玺设计时的一部分。

就在我刚刚确定了这件事的时候,一直被激动的情绪所影响着的大脑。

在这一刻突然间冷静了下来,我又被情绪影响了。

如果那些人的目的是鬼玺的所在地,那么我之前的一系列举动,无异于是告诉幕后的人,鬼玺就在老宅。

这也就意味着老宅现在已经不安全了。

老宅里还住着奶奶,这样一来,奶奶会有危险。

但换句话来说,这里可是我吴家的老宅。

我们吴家的主场优势在这,那些人一旦敢来,我也可以利用主场优势将他们留在这里。

这件事情首先要通知的人是二叔。

我二叔是一个很孝顺的人,在得知我奶奶可能有危险的时候,不过二十分钟后,就将手头上的一切事情推后回到了老宅。

二叔的能力很强,当天下午老宅的防御就在二叔的指挥下增强了不止一个等级。

我特意打了个电话坑我那便宜师傅来试了一下,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现在的他被狗堵在了前院,我看着面前的祖宗牌位,暂时没有功夫去救他。

毕竟现在的我也处于一种自身难保的境地。

在二叔得知了前因后果以后,我在祠堂已经跪两个小时了。

二叔没有限制我继续接打电话,毕竟事发突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

虽然我能打电话,让我那便宜师傅来试试二叔的安保。

但我现在的确没有办法赶去前面去救他。

倘若黑瞎子现在是被一堆人给围在了那里,那我现在一个电话过去,让那些人放人就是。

但偏偏围住他的是狗。

狗可不是能轻易的靠着电话指挥的。

想要让狗离开的前提,是我本人前去给这些狗指令。

但这祠堂我今天必须得跪够五个小时。

这剩下的三个小时时间,就只能靠我那便宜师傅自求多福。

反正我现在的训练量已经达到了一种加无可加的地步,我也不怕得罪他以后会有什么更严重的后果。

在自身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对对方多造成任何一点额外的伤害都是赚的。

这个道理还是黑瞎子刚刚教我的。

我想我运用的还算不错。


老宅当晚的确来人了。

只是人不是从宅子外面进来的,而是在二叔精心挑选的,带回来老宅参与到老宅安保工作的那群人中。

二叔的人出了岔子。

那是一个已经在二叔这里干了十年的老伙计。

如果不是二京叔多留了个心眼,这个人还真不一定能揪的出来。

他被发现的时候,正在我的房间里翻箱倒柜。

若非我把鬼玺在第一时间交到了二叔的手上。

让二叔先替我保管。

他就真的得手了。

这个人的嘴很硬,在知道自己逃不了的时候,当场就要想办法自尽。

关键时候黑瞎子带着一群身后追着他的狗赶了过来。

阻止了他的自尽。

二京叔把人带了下去,除了只知道他身上有个凰的纹身以外。

其他的事情不管怎么问,都是一句话也不说。

二叔再次仔细的查了他所有的信息。

发现这些信息基本都是伪造的,但是这些伪造做的很精细,如果不是下定了决心大查特查。

根本发现不了他的伪装。

就像之前的假张海杏没有人救一样。

从始至终,这个人也没有被人有过救援的念头。

在汪家的家规里,一旦被抓就意味着被放弃。

不会有保护也不会有救援。

只会迅速的切断他与汪家的所有联系。

就算这个人侥幸不死,活着回到了汪家。

也不会再被汪家信任。

只能成为汪家的炮灰,在下次危险的行动中,作为垫脚石使用。

鬼玺是开青铜门的东西,闷油瓶现在还在青铜门里,汪家一直苦苦追寻的,也是青铜门背后的终极。

鬼玺绝对不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这件事情发生后,二叔将老宅里的人和他手底下的人进行了一次清查。

揪出了五个一直藏在家里的蛀虫。

和之前那个人的审问结果一样,依旧是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

但当二叔把他们之前做过的事情整理出来,进行逆向反推的时候。

竟发现他们连二叔之前做的一些决定都进行了或多或少的干预。

很多二叔自以为是自己做出来的决定,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是他们推波助澜出来的。

二叔这里的情况都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

我不敢想象自己的鱼龙混杂的盘口里,究竟隐藏了多少他们的人。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身边布满了眼睛。

我突然间就理解了我三叔之前做那些事情的原因。

很多事情三叔并不能明着告诉我,因为我的身边到处都是眼睛。

我一旦得知了某些事情,按照我之前的心态,不说嚷嚷的满城皆知,也会在日常生活中不可避免的表现出来。

他只能通过让我不断的入局来获知事情的真相。

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在不断成长着。

我的每一步成长中,都伴随着足以可以让我接受并处理好的事实真相。

而为了躲避他们的监视,很多信息的传递都是在没有信号和极度危险的墓里。

这些地方甚至是被三叔特意挑选过的。

他要通过这些墓里的信息,来一点点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九门一直处于汪家的监视和影响之中。

我爷爷那一批人,还有陈文锦的考古队,以及现在的我们。

九门三代都在努力的想要将这个局给破掉。

现在这件事情传承到了我的手里。

敌人一直以来就在我的身边。

在我听到下午的那几场交易中,有一场交易因为买家出了事,再也不能继续进行的时候。

就明白我也被影响了。

他们的目的是让我无法参与下午的交易,好为他们要做的事情增加时间和机会。

那个买家是个不错的收藏家,他在跟我取消交易以后死在了自己家里。

由于他很多私人物品是见不得光的。

没人知道他的藏品中是不是少了几个东西。

甚至连他的死因都不被人关注,他的孩子们忙着分家产。

在医生检查出他是因为心肌梗塞而猝死以后,一致认为他只是意外死亡,连个追究他真实死因的人都没有。

我莫名觉得这是汪家干的,我并不知晓他们拿走了什么。

这个东西对汪家有什么用,只知道他们能把鬼头戒指放出来作为诱饵,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得到鬼玺这么简单。

只是以我现在的实力做不到去调查这件事。

虽然我现在的盘口做的很大,可我的心里十分明白。

现在的我就是跟已经分崩离析的张家比,都像是以卵击石一样自不量力。

但坐以待毙绝对不是我的风格。

我的脑子在疯狂的运转着。

从接手了盘口以后,我的脑子就再也没有停转过。

想算计我的,想害我的根本数不胜数。

可能每天都有很多人在暗地里算计着怎么从我这里获得利益。

处理这些事情很累,但是我没有办法停下来。

现在的我迫切的想要见到一个人。

我需要确定一些信息。

这些信息必须是真实的,且没有任何干扰的。

以达到让我制定对策的可能性。

张海客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我喊来的。

在汪家人的信息方面,他收集到的东西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多。

我要得到他手里的所有信息。

尽管他看不惯我,但没关系,我也看不惯他。

我手里有闷油瓶给的令牌,不知道他之前放在哪个墓里了,总之,在他进青铜门之前,把这个令牌取了出来。

因为一些原因,现在这个令牌在我手里。

有这个令牌在,张海客必须无条件的配合我。

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张海客在见到我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无邪,你又入什么局了?需要张家捞你一把吗?”

“滚一边儿去,老子现在要知道你们死对头汪家的信息。

你他妈的赶紧把你知道的信息都告诉我。

说完了以后你好滚蛋。”

我没好气的骂道。

果然,不管过了多久,在面对张海客的时候,我就永远没有心平气和这一说的。

不管是他盗版老子的那张脸,还是之前在闷油瓶没进门的时候,一开口就是勾引闷油瓶回香港继承皇位。

即使是现在,张海客一张嘴也是对我毫不留情的打击。

我们两个之间就像是天生的八字不合。

要不是有着闷油瓶这个维系我们两个关系的细丝在,我们两个之间迟早得拼一个他死我活。

“无邪,你别以为你拿了令牌,就可以对我颐指气使的,令牌只是能让我听你的命令而已,其他的东西你想都不要想。”

张海科嫌弃的看着我,我骂他他也不恼,我们两人从来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

毕竟我俩之间的相处都是奔着恨不得让对方消失的目的去的。

这种小事根本不值得我们生气。

“我在来的时候去档案馆整理了一下档案。

你自己看吧,有什么疑问再问我。”

张海客从包里拿出了一沓卷宗丢给我,那些卷宗都是一些复印件。

我粗略的翻了翻,虽然里面有关于汪家的信息很全面。

但是这些卷宗里面的干扰项也不少,我光是看着这些卷宗,就能想象到张海客在整理卷宗时,一想到这些东西是给我的。

他的脸上的表情有多不耐烦,以及手底下的动作有多敷衍。

这些卷宗的确很全面,但是里面没有用的废话也很多。

如果这些卷宗今天是闷油瓶要的,那张海客一定准备的非常细心且恨不得画一个思维导图出来,生怕闷油瓶看不懂。

但是给我就是把所有的资料团吧团吧的丢过来,里面资料是齐全的就行。

就像是掺杂着杂质,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沙金和去金店买的9999纯金一样。

敷衍的令人发指。

但是这些资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只要它里面的信息足够全面,沙金也是金。

能够不付出任何代价,还让张海客千里迢迢跑了一通的得到这些资料,对我来说已经赚大发了。

“行了,这儿没你的事儿了,跪安吧。”我抱着那一沓资料对张海客说道。

虽然张海客从来到吴家到我把他赶走,整个过程不超过半个小时。

甚至由于我们两个人传递的信息是私密性质的,连口茶水都没人给他一杯。

这有些不符合我们吴家的待客之道。

要是换了我二叔,好歹得让他喝了杯君山银针再走。

否则传出去还以为我吴家是什么不懂得待客之道的黑社会。

“你有本事把手里的令牌放下再说话。”

张海客满眼怒火的瞪着我,但最终还是迫于令牌的压力下,咬牙切齿的用着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离开了。

“放心吧,今后有事儿还找你,记得随叫随到啊。”

我晃了晃手中的令牌,对着张海客离开的背影说道。

张海客走的更快了,就像身后有人追着他一样。

这让我不由得开始反思,我现在的气场是不是过于强大,已经达到了震慑张海客的地步。

送走了张海客,我让二京叔帮忙看好我的院子,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将手头上的事情一律交给了王萌和潘子处理,让他们搞不定的事情就去找黑瞎子。

如果他们几个都搞不定的事情,那就去找二京叔,虽然麻烦二京叔在事后可能会被二叔骂不成器,但现在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几天谁都不能来打扰我。

我需要一个绝对没有干扰的环境,来对对手进行研究和分析。

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

在这一点上,不管是汪家对于张家的研究,还是张家对于汪家的研究。

两者之间在本质上是不相上下的。

我手里的卷宗很厚,光是我把这些东西看完第一遍,就已经过去三天时间。

这些资料不能在外流传,必须在我所能看得到的或者是绝对安全的地方才行。

在这三天时间里,我的脑海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庞大信息量的冲击。

我根据这些资料将汪家的一切在我的脑子里构建了一个模型出来。

里面有从汪家的形成发展到现在的历程,以及汪家的运作体系,还有汪家的信仰与根基。

这些东西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进行推演,建造,形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而我要做的,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找到汪家的薄弱点,想尽办法的从这些信息中找到可以形成致命一击的东西。

就像当初汪家出手破掉了闷油瓶假圣婴的信仰一样。

我也需要找到一件足以让他们的信仰崩塌的事。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当初闷油瓶所经历过的,我终归是要一一给他们还回去的。

现在的我在这些资料中还无法理出头绪来。

因此我带着这些资料去了北京,找到了小花。

我需要小花跟我一起分析,我需要一个可以帮我理清头绪和思路的人。

这个人必须是小花,也只能是小花。


我将这些卷宗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和重点排列了一下给小花看。

我们两个一边看一边讨论着一些可行的方案。

我提出的方案在小花看来不是太过于幼稚,就是对汪家实际性造成的伤害不大。

很多方案属于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并且实施起来的难度很大,很有可能被汪家提早发觉,到时候连八百的伤害都不一定会有。

小花不止一次让我安安心心的管好自己的盘口。

这种事情交给他来做就好,有这些卷宗在,他总有办法布局的。

这件事不管小花提多少次,在我这里都是根本不可能的。

小花手下的谢家已经够乱了。

我接管盘口后,才逐渐开始明白小花看起来强大而又冷静的外表下,背地里究竟承受的是怎样的压力和恶意。

他族中的那些叔伯兄弟,哪一个不是恨不得扑在他的身上,喝干他身上的血,再狠狠的咬上几块肉。

最好连他的骨髓都敲出来吸干净,最后还要吐掉渣子,骂上几句才开心。

那是一群永远也喂不熟的白眼狼。

可小花的肩上背负着的,却是整个谢家,以及九门老一辈放下来的重担。

我人生的前二十六年里,享受的庇护和快乐已经足够了。

汪家的事情必须由我来做,也只能由我来做。

在这个时候,我很庆幸自己是被九门选中的那个人。

这件事情如果也交到小花的手上,那我这辈子良心都不会再安定下来。

何况在我的计划里,不管是什么样的方案,小花永远都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哪怕这些计划里的一些设定对他来说太过于残酷,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任何做不到的话。

他只是会在对我造成伤害的计划里提出反对意见。

并用他的逻辑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不可行性在哪。

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跟小花比起来的差距很大。

小花八岁当家,所经历的风风雨雨,远不是我所能认知的。

相比于小花来说,我更像是一个被所有人保驾护航,推着成长的角色。

就像是无保护攀岩一样,虽然我和小花的身上都没有任何的安全措施,但我身边至少会有几个活神仙一直都在我的不远处。

他们会在我摔下悬崖的时候,伸出手把掉下去的我给重新拉上来。

虽然危险性一直都在,我却比别人有着更多的机会。

但这样的机会,小花没有,他身边只有一个不靠谱的黑瞎子,还经常不在他的身边。

我和小花两个人的这次会晤,并没有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

我们所面对的敌人太过于强大,它并不像我们平时对付的那些对手。

绞尽脑汁的想个两天,想出个方案来用一件事或者几件事把他处理了就好。

这是一个庞大的家族。

我们的每一步都有可能出现纰漏,甚至现在的我们,还有可能处于被他们的监视和监听当中。

连我们日常里所做出来的决定和想法,都可能是他们干预后的结果。

就像是被操纵着的提线木偶,一直在妄图反抗操纵他的人。

这些卷宗被我整理好后,放在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我现在对敌人的强大有着充分的认知。

我和小花手里可用的武器几乎没有。

看起来倒像是蚍蜉撼象,不自量力。

我需要增加自己的筹码。

我回到了盘口,在处理事情之余开始整理我三叔留下的东西。

三叔的失踪一定有他的道理。

很简单的一个原因,我二叔并不着急。

而且这个盘口在我三叔失踪以后,一定会落到我的手里。

我不信三叔对此没有规划。

我开始一点点的整理我三叔留下的东西。

从他在办公室里留下的各种物件,到他家里的每件物品,都被我仔仔细细的给翻找了一遍。

别说,倒是真让发现了几个暗格,只是里面装的不是线索。

而是三叔这些年里藏起来的龙脊背。

这些年我大大小小的墓也下了不少。

见过的好东西更是数不胜数,再加上不停的有伙计在收到好东西的时候,会让我来掌上一眼。

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见到几只尸蹩,几个铃铛就大惊小怪的人。

但在拿出那几件东西时,我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的发直。

这几件东西怕不是我三叔给自己攒下来的棺材本。

也不知道我现在这样,算不算是抄了我三叔的老底。

反正这几件东西我收着是挺开心的。

有这几件东西在,就算我在三叔这里找不到任何可用的线索。

此行也算不虚。

三叔家里的这些东西,一直以来,若非必要,我都好好的放在三叔这里保存着。

等到我需要的时候再跟老狐狸说一声取走。

这几件东西我也不想拿的,可是其中的一套玉做的发箍和发簪,通体几乎达到了透明的状态。

了解过玉石的人都知道,玉这种东西,越像玻璃的越值钱。

这套东西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极度接近于玻璃了。

它甚至比啤酒瓶打磨出来的东西还要透。

这一套东西若是出现在新月饭店,说不定比鬼玺拍的价格还高。

毕竟鬼玺只能作为私人玩物。

但这套东西可以戴个假发后,戴出去撑场子。

在看见这一套东西第一眼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他和楚月莫名的相配。

在胖子送楚月去塔木陀的时候,楚月原本刻意维持的短发,在沉睡中失去了控制,开始不自觉的变长垂落。

还是小花去取来了发箍和发簪帮他固定好的。

白发的美人总是惹人怜爱的,再加上楚月本就长的雌雄莫辨,而且还是病弱的状态......

我承认自己有些见色,呸,关爱兄弟。

再加上楚月的确帮我们吴家做了太多,那拿三叔一件龙脊背作为谢礼不过分吧?

我之前在墓里跟他说了那么多回谢礼,永远都是当时的口头承诺,事后因为种种原因,从来就没有兑现过。

我个人的信誉没了不要紧,吴家的信誉可不能没有啊!

我相信三叔是可以为了吴家的信誉做出一些牺牲的,

这件东西我就替三叔做个主,提前送给楚月了。

他要是觉得不满,可以在三个月内随时回来跟我提反对意见。

我也不是不听长辈话的人,短信已经发过去了。

三叔要是想反对,可以随时回来揍我。

可他要是不回来,那我可就当他默认了。

毕竟我是个孝顺的孩子,一直都会充分参考长辈的意见。


我把三叔这里又给翻了个遍。

除了又发现几件龙脊背外,其他的东西,别说是线索。

就是连他写过的字都没发现几个。

这个老狐狸永远能把自己给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如之前我每次想找他的时候,除了他主动释放消息引我过去外,毫无头绪和线索可言。

我这几天干脆住在了三叔这里。

我总觉得有东西被我忽略掉了。

这种感觉被人称之为第六感,我在这个方面的经验异常的丰厚。

虽说我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体质,但在一些机关的触发方面,我还是非常有心得和经验的。

之前在墨脱的时候,当一群张家人都没有发现的机关,被我在无意之间触发了时,我就已经认命了。

平日里这个技能在墓里发动的时候,的确是件糟心的事。

但在现在,我已经开始默念着祈祷我的体质发挥作用了。

这天我早早的结束了在黑瞎子那里的训练。

自从那次让他在吴家老宅里被狗追了一天后,他就仿佛在一些地方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只要在我时间充足的时候,就总能看见他拿着一挂鞭炮过来,美其名曰是训练我的反应速度。

这种训练主要针对的是我的跑步速度。

或者说是逃命的速度。

黑瞎子帮我分析过,按照我这体质来说,只要是下了墓,一旦遇到粽子,按照我目前的战斗力。

逃跑是最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

为了增加逃命时的这种紧张感。

他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准备一挂鞭炮。

这种挂鞭是由无数的小鞭炮组成的,这种小鞭炮的特点是引信燃烧速度快,爆炸威力小。

最主要的是这鞭炮便宜好用,作为黑瞎子准备的训练器材来说,主打的就是一个实惠。

黑瞎子把他们从挂鞭上一个个拆下来。

我负责在前面跑,他负责让人开着车在后面跟。

一边跟一边把这些鞭炮点燃了以后往我身上丢。

鞭炮在身上炸响的时候,人会情不自禁的处于惊吓状态。

这种惊吓程度跟看见粽子的惊吓程度还是有所差距的。

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当一挂二十米的鞭炮被一个个的丢在身上炸响的时候,这两种惊吓的程度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不止一次的边跑边骂他神经病。

有次被折磨到快要崩溃的我问他要是真的出了事儿怎么办。

我们吴家可就我这一个独苗苗。

到时候他就不怕我二叔报复吗!

再不济等到闷油瓶出来,发现黑瞎子给了折腾了个三长两短,我都无法想象闷油瓶当时的表情。

他给我安排的师傅把我折腾废了,这件事看他什么反应。

谁知这种情况黑瞎子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让我看了他准备的各种各样楚月秘制的疗伤药,不仅功能齐全,就连每一种的数量都到了我这辈子可能都用不完的地步。

黑瞎子说这是他之前在跟楚月相处的时候积攒下来的,跟我们平时吃的那些批量搓出来的药丸不同,他手里的每一颗都是好东西。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活着,他就能吊着我的命,撑到楚月醒来救我的那天。

那天的训练是怎么结束的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整个人的眼前都是黑的。

那天的天空都是灰色的,一如我想死都死不掉的心。

今天的训练结束的这么早,主要是黑瞎子接到了小花的电话。

他没空陪我继续玩,所以早早的放过了我,也算是一个难得的休息。

回去之后我先拖着疲累的身躯洗了个澡,直接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由于睡得早,这会儿倒是没什么困意。

我没有开灯,起身去阳台上抽了几根烟。

在这样的深夜,往往是人的思维最为活跃的时候。

很多灵感的迸发,往往就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的。

我边抽着烟边在脑海里过着自己现在知道的信息和手里有的筹码。

就在我刚刚理出一个头绪的时候,我发现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

亮起了一种非常诡异的光。

那种光整体显幽蓝色,它不像鬼火那般幽深,而是一种没有温度的冷荧光。

我愣了一下,我的确是希望自己的体质能在找不到线索的时候发挥一点作用。

但也没有必要灵验到这种地步。

这深更半夜的晚上,房间里突然间在角落里亮起了惨恻恻的蓝光,这种事情传出去说闹鬼。

都有一堆人会信。


闹鬼这种事情我反正是不信的。

虽说真正的鬼和阴兵我都见识过,但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闹鬼的事情,一般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我仔细看过去。

忽然发现,之前三叔桌子上的电脑自动打开了。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难不成是我用完电脑后没有把它关掉?

就好像是很多人在出门以后会下意识的回想自己的门有没有锁上,煤气有没有关掉一样。

即使他们是被人打开的,第一反应也是自己忘了把它合上。

但是我记得很清楚。

这个电脑在我用完以后就关掉了,我今天一天都没有碰这个电脑。

上一次使用它时还是在昨天。

它如果没有被关掉,那么今天我处理了那么多的邮件,它早就应该亮起来了才是。

我走过去在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想要检查一下电脑是不是出了什么故障?

如果真的是的话,先重启一下试试。

我听当网管的朋友说过,重启可以解决电脑九十的问题。

剩下解决不掉的才需要维修。

电脑的确是自己启动的,在它的桌面上什么也没有。

但是在电脑的右下角,有着一个正在冒泡的提示邮件。

“你有一条新邮件。”

我看见这封邮件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这个屋里可能进来了外人。

他们检查了这个电脑里的信息,但是在离开的时候忘记了把电脑给关掉。

但是在我回来的时候,仔细的检查过出门前所做的一些防范措施,房子里根本没有来过其他人。

这个防范措施是黑瞎子教我的。

在自己居住的地方,放上一些只有自己才会留心的一些小物件和小细节。

比如说茶杯上图案的摆放,两本书之间图案的对应。

甚至是一些日常物品摆放的角度。

这些能在进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但不会被人特意关注的东西。

一旦有人进来过这间房子搜查过,那么这些东西一定会改变一些方位。

我每天回家的时候都会特意观察一下,这些东西的细节有没有变动过。

今天我回来的时候照例也把他们检查过一遍。

很显然从检查结果上来看,根本没有外人来过这里。

那现在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这个平日里连网都连不上的电脑。

一直以来都是处于休眠状态,并且被人远程操控着。

我拖动的那已经古老的,几乎没什么反应速度的鼠标将邮件打开。

上面出现了一行字。

很奇怪,我竟然在邮件完全打开之前,还有心情吐槽是不是什么定时发送的贺卡。

可能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要在午夜时分把它发过来。

“你终于回来了,看起来事情进展的不错。”

这是一封从真实的邮件地址所发出的email。

但就是这句话,让我足足在电脑前沉默了半个多小时。

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我一直以来寻找的线索,突然以这样一种突兀的方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不是一个恶作剧。

这封邮件是发给我三叔的。

网线后面应该有着一个人,他可以看到这个房间里是否亮着灯。

或者说房间里是否有着人生活的痕迹。

他可能就藏在我我的不远处。

就在窗外所能看到的那些房子里。

他就在某一间屋子中,这间屋子可以在远处看得到这个房子里是否有人回来。

但是我却找不到他。

而更重要的一件事是。

三叔竟然会使用邮件!

我本以为他这样的老古董,留下的信息都是一些文字类的或者是视频内的传话。

亦或是一些需要去解答的谜语。

我这几天可以说是翻遍了这个房子里的所有角落。

但是唯独没有想过,三叔和其他人的交流方式竟然是用邮件。

而且在这个电脑上设计的,能自动打开电脑邮箱软件,很显然不符合他这样一个老头的身份。

最关键的是三叔曾经跟我说过。

这个电脑并不能上网,只是看一些账本时,方便查看用的。

好吧,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毕竟我三叔骗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不过是老狐狸又一次忽悠了我而已。

想想他在这个房间里藏的那些龙脊背。

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很显然,网线的那个人跟三叔非常熟悉。

他们之间已经到了一种不需要开头,也不需要寒暄,只需要发消息直达事情的本身的地步。

一直以来三叔都在背后做着什么事,而且三叔有个计划。

这个计划是针对‘它’和汪家的。

前段时间‘它’已经不存在了。

而我们吴家为了‘它’,几乎牺牲掉了三代人。

当然我是属于自杀的那一种。

跟壮烈牺牲之类的扯不上什么关系。


三叔是一个一旦计划执行到百分之九十,就必须要确保这个计划百分之百完成的人。

尤其是这些计划付出了我们吴家祖孙三代人的努力。

三叔不允许让这个计划有失。

三叔的失踪一定是去做了什么?

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但是他对于整个计划的启动,一定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而这封邮件背后的人,很可能就是跟这个计划有关联的关键人物。

这个电脑我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过它可以上网。

因为这个电脑里的东西实在太干净了。

别说是邮件,就是其他可能联网的东西都在这个电脑上找不到任何痕迹。

而这台电脑如此干净,只可能有一种原因。

那就是三叔和这个人所交流的邮件内容一定非常重要。

甚至到达了阅后即焚的地步。

这条线索可以说是我迄今为止在寻找我三叔方面,得到的最有用的一条。

我思考了很久,仔细回想了我三叔平日里说话的语气和处理方式。

带着十足的希冀,在邮件上打上了这样的一句话。

“事情已有详细进展,有些信息需当面同步,你那边如何?”

我将这封信息回了过去。

发邮件的人应该是一直等在电脑面前等着我的回复。

如果他就在不远处看着我的话,那他一定看到了我在书房里,在等待着这封回信的到来。

“我没事,一个人少吹些冷风。”

我看见这条回复过来的信息时,整个人突然间就像坠入到了冰窖里一样。

浑身上下都冒着冷汗。

这个人看得到我。

不仅如此,他就在我这所房子的不远处。

我在阳台上吹风的时候,他看到了。

那封邮件并不是发给我三叔的,而是发给我的。

那封邮件是一种试探。

天色太暗了,我并没有开灯。

他能看到的最多是这个房间里有人,以及我在阳台上抽烟的时候,烟头在黑暗中散发出来的红光。

在他的认知里,三叔现在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于是他发了这封邮件过来试探。

我刚刚回错了消息。

因为那个人问的是事情已经进展到了哪一步?

如果今天出现在房间里的人是三叔。

那他回复的是事情的具体进展。

但是我的回复是告诉他事情在稳步处理中。

只要我没有回对具体的东西,那个人就能轻易的判断出我究竟是不是我三叔。

他显然是知道我的家庭情况。

在现在这样的时间里,能够堂而皇之的生活在我三叔家的。

一定是我。

我烦躁的点起了一根烟,开始思索如何能在已经暴露的情况下获取更多的信息。

他一定就在我的附近。

我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都这个时间点了,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还挨了几声骂。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我在电脑前又打出了一行字。

“你是谁?”

我依旧没开灯,电脑的冷荧光映照在我的脸上。

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我整个人现在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

手机上已经收到了几条短信,我将它点开。

我刚刚打电话呼叫的外援已经到了。

“徒弟,你可没说你把狗也叫来了!”

我选择性的忽略掉了这条垃圾短信,开始回复其他人的消息。

早在我调查我三叔的时候,就已经查过这里方圆几百米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居住。

早在很久以前,这片地的地基就是我爷爷吴老狗打的。

最开始这里只是一间小平房,后来我三叔赚了钱以后,对这里进行了多次的重修。

扩建完以后,这里几乎全部都是我三叔的地盘。

我三叔居住的地方足够偏僻,因此我也不怕大半夜的扰民。

我把所有能叫来的伙计和家里能调动的狗都召集了过来。

那个人既然能看见我,就一定在这方圆五百的范围内。

之前在跟楚月相处的时候,他在无意中教会了我一个道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如果我现在还是那个无三居的小老板,那我可能会在明天天亮以后,找人把这个电脑给拆了。

然后通过电脑里得到的信息,顺着网线对他进行精准定位,然后再去找他。

但是我现在手里不仅有伙计,还有一个在黑暗中对光亮异常敏感的师傅。

最重要的是我家里是养狗的。

几十条狗在方圆五百米内找个人,只要这个人还需要吃喝拉撒。

那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就一定躲不过狗的鼻子。

我给他发邮件的目的不过是在确认那个人还在不在我的附近。

邮件本身的内容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将眼睛闭了起来。

开始在大脑里推演自己这样子做的后果。

我承认刚刚的我的确很冲动。

这样子做很有可能会打乱三叔他们的计划。

但是我不想再继续被动下去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有了新的邮件提醒。

我没有再把它点开看。

这会儿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只需要知道,他还在附近,就足够了。

我手机上编辑了一条动手的短信,一开始就已经设置好了群发的人。

我轻笑着按下发送键,几乎是在瞬间。

探照灯的亮光伴随着狗叫声,蔓延在了以三叔家为中心的各个角落里。

他逃不掉的。


我没有把电脑关机。

或者说我现在依旧坐在电脑前。

外面的喧闹好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我在等着潘子的到来。

电脑这件事情,除了潘子。

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没有谁能比潘子对我三叔更忠心。

潘子来的速度很快。

几乎是我把信息刚刚发出去后不久,潘子就一路跑着进来了。

虽然我没有开灯,但潘子对我三叔家里的熟悉程度,可以说是跟我不相上下的。

“小三爷,三爷留下的线索在哪儿!”

潘子激动的跑了过来,一路上竟撞到了好几处地方。

“先把灯打开吧。”我说。

“好。”潘子稳了稳情绪,走到角落里将灯给打开。

屋子里在一瞬间明亮了起来。

我的眼睛有些不适应的眯了两下。

眼前的潘子很明显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就连鞋子还是家里穿的拖鞋,袜子也有一只没穿上,衣服更是没有打理。

连扣子都系偏了几颗,但是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只是跑着满头汗的,用一种充满希望的眼睛看着我。

“线索就在这台电脑上,你看着它,不要让任何人动。”

我对着潘子笑了笑说。

现在的潘子就像是一个丈夫失踪了多日以后,得知道丈夫一点确切消息的妻子一样。

哪还有一点道上大名鼎鼎的潘爷的风采。

当然,这些话我可不敢说。

电脑的事情我已经拜托给了一个认识的朋友。

我给他开价十万,他今天下午就可以坐最早的一班飞机过来。

在这之前,这个电脑不能关机,也不能有任何的人靠近。

在电脑方面我不是特别的精通。

我对电脑的常识还停留在它该如何使用,以及一些正常问题的处理上。

毫不开玩笑的说,我现在就是当场把电脑给拆掉。

都分辨不出来这里面哪一块儿零件是干什么用的。

只知道那是一团线路板。

如果再问的仔细一点,那就是一团带颜色的线路板。

至于其他的问题,去网上搜索一下,都比问我来的快。

我起身将包里的最后一根烟点燃。

不紧不慢地出了门,开始去看我的成果。

有几只狗在我的房子附近,看到我来以后,先是讨好性的冲着我摇了摇尾巴。

之后继续在四周搜寻着。

这个地方不大,查起来费不了多少时间。

我不过是等待了三分钟,那边就有狗开始冲着一个地下的窨井叫唤。

很显然,我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地。

我有想过那个人会离我很近。

但是我没有想过他会离我这么近。

他就在这个地下躲着。

这个窨井就在三叔的院子里,上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盆栽。

伙计把那些盆栽给清理了出来。

一个窨井盖就那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在这窨井盖的上方,有着一根往地下走的电线。

窨井盖上有个提手,伙计已经把他给提了起来。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我能看到里面有着一段铁皮梯子,最下面有水。

我本身是要自己下去探索的。

伙计的命也是命,我在这一点上始终学不会老派倒斗的前走三,后走四。

我也不想去学,只是我未曾想到的是,有一批伙计倒是因此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老板,这里是在三爷家里。

还是我先下去比较好。”

我新收的伙计坎肩说道,他在我下去之前拦住了我。

毕竟窨井下面有什么,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未知数。

“滚一边儿去,这里是我三叔的家,有什么事当然得老子先来。”

我开口骂道,倒也不是不放心坎肩的身手。

毕竟坎肩那一手弹弓玩的,跟长了眼睛的子弹一样,指哪打哪。

就在我和坎肩争论的时候,我那便宜师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二话不说就往窨井下面钻。

他的身手实在是太快了,我这里的伙计里,根本没有能拦住他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带着伙计紧随其后。

虽然黑瞎子的能力很强,但万一在我这出了点什么事,我可没办法跟小花交代。

窨井下面的地方很小,里面有着不少的积水,连转个身都是困难的。

但是在他的左边有个仅供爬行的洞。

我在黑瞎子之后钻了进去。

刚刚爬了不到五六米,就发现了一个藏在地下的房间。

这个房间跟格尔木疗养院那些废弃的房间相比,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这里的房间是由木头和铁架搭成的。

由于窨井下面常年有着积水,这些木头和铁架被腐蚀的十分严重。

我一度怀疑我们这些人踩上去以后,他会不会塌掉。

我让还没进来的伙计退后,在外面负责接应我们。

便带着坎肩开始打量着这间屋子。

这间屋子的所有东西都长满了霉斑,铁架子上更是生满了铁锈。

我很难想象这样的房间是怎么住下去人的。

整个房间只有一张破旧的铁床,一个老式的收音机,一台电脑和一个录像机。

“老板,这些书架上有一些录像带。”

坎肩指着一边用铁架搭起来的书架说道。

录像带这个东西我一点也不陌生。

毕竟我之前得到的老式录像带里面的画面,至今回想起来仍旧觉得毛骨悚然。

我迅速的走上前去把这些录像带给打开。

在那一刻,我希望里面发现一些东西。

又希望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里面是空盒子。

我和坎肩把剩下的盒子也翻了一遍,里面依旧是空的。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它本身就是空的。

还有一种是它里面的东西被人拿走了,或者说是被人销毁掉了。

我更倾向于第二种。

这些录像带上都有着明确的编码。

他们是按照顺序排列下来的。

我定了定心神,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台电脑前,上面还残留着刚刚发送出去的邮件。

看样子那个人刚离开不久。

我吩咐坎肩在这里看好电脑,在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坎肩究竟能不能相信。

我选择赌上一把。

毕竟我的运气一直以来都不错。

在这个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口子。

那个口子比我们进来的时候的入口还小。

我继续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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