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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一生有九子,前八子无一活过十岁,算命先生说她是冲撞了龙王,寓意龙生九子却无九命,就连我这第九子也要十岁而终………………
主角:李远,秦官 更新:2023-03-18 12: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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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远,秦官的其他类型小说《天地风水师》,由网络作家“掌中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娘一生有九子,前八子无一活过十岁,算命先生说她是冲撞了龙王,寓意龙生九子却无九命,就连我这第九子也要十岁而终………………
我娘一生怀胎九次,理应有九子,但前八个没有一个超过十岁,村里人都说这是我爷爷造的孽,还说我这第九子也会十岁而终。
我记得我爹说过,说我出生的时候一条漆黑的大蛇盘旋在屋顶,久久不肯离去,直至他将我抱出来后,被那条大蛇亲眼看到,它才钻走。
在我们这边蛇就是龙,在十二生肖中更是寓意小龙,所以我爹认定了我是龙转世,一定能健康安稳的活下去。
只是事与愿违,临近十岁的那年我的身体越来越弱,时不时的发烧感冒,而且每一次感冒都能要我半条命。
我娘为此慌了神,没少到城里求神拜佛,但根本不管用。
最后我娘跟我爹吵了起来,那时我已经记事,我记得我娘说我爷爷这辈子没做好事,帮了不少大人物欺压老百姓,那些罪孽全都落到我们头上了,她让我爹把我爷爷的坟挖了,让他暴尸荒野来赎罪。
我爹自然不能答应,吵到最后甚至还动起手来。
我娘的病根就是那时落下的,被我爹打坏了肺,经常止不住的咳嗽。
村里人都劝我娘离开我爹,说我爹就是个倔骨头,老李家的罪孽不能让我娘承担,更不能让我娘的孩子承担,但我娘始终没有这么做,因为她坚信我一定能够活下去。
为了照顾我,我娘再也没有下过地,每天给我煎中药,帮我调理身体。
眨眼间,距离我十岁生日只差一个月了,我竟然奇迹般的好转了,而且这一个月中再也没有生过病。
本来是件好事,但村民们说我是回光返照,还说我必定死在生日当天。
我爹把胡言乱语的人都骂了一顿,不过流言蜚语却没有因此而止,相反,村民们讨论的是越来越厉害,甚至有的人在盼着我的生日赶紧到来,看看我具体是个怎样的死法。
终于,我爹忍不住了,去城里找了有名的先生,想帮我顺利的度过这个劫难。
我记得那个先生姓柳,也是真有本事,他一来到我家就看出了原因,说我娘一生注定有九子却无九命,还说这世上只有龙能生九子,且九子都是男娃。
说我虽有小龙守护,但祖上没有给我积德,我在十岁生日当天必定被天雷劈死。
在我们这边,凡是被雷劈死的人那都是有天大的罪孽,我一个孩子哪来的罪?我爹当场给先生跪下了,求他一定要救救我。
那先生摇头叹息,没有答应我爹,最后还是我娘把家里唯一值钱的一头猪送给了先生,他才答应。
在那个饿死人的年代,一头猪的价值就是拿十套瓦房都换不来,我娘为了我已经做到了极致,哪怕是牺牲她和我爹,
先生把猪牵走时留下了一句话,他说我生日当天小龙会现身替我挡灾,还说我命里虽然冲了大龙,但凡事仍有一线生机,只要挨过那天,往后的我就会顺顺利利,成为一方难得的大人物,另外,到了那天他也会来,势必拼尽全力帮我一把!
有了先生的话我爹和我娘也放心了下来,但真到那一天他们还是不由得紧张,我娘把我抱进了房间,紧锁房门。
把房间里一切能导电的东西都挪到了墙角,就这么抱着我坐在小板凳上。
至于我爹,在大门外焦急的等待,自然等的是那位先生。
不过一直等到晚上八点,他也没有过来,而外面已经开始变天了,还是黑云压顶。
倾盆大雨来的很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把干燥的路面给淋湿了,那泥巴路旁的树木摇曳的像是要被连根拔起。
紧接着雷声震响了整个村子,那些村民竟然不顾大雨跑到我家围观,都想看看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们村就像是惹怒了河龙王,一晚上的时间像是要把一年的雨都下光,这件事也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即便是几十年后我也没忘。
只记得雨水顺着窗户和门不停的冲进屋里,我爹拿着脸盆往外泼水,但他泼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进水的速度。
很快雨水就淹到了房间,我娘把我扛在了肩上,我本能的盯着房梁。
漆黑的房梁上分明是有什么东西在窜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我想问问我娘那是什么,但外面传来了我爹的喊声:“李远娘,千万别出来,这水太大了,我顾不上你们。”
我爹的喊声刚刚停下,一道如同白昼的雷电劈了下来,瞬间照亮了整个村,吓得所有人浑身一激灵。
而在这道雷电过后,倾盆大雨竟然停下了,还是毫无预兆停下的,我抬头看向了房梁上的黑影,已经消失了,不过房梁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就跟萤火虫一样。
屋子外,突然传来了村民们发疯似的喊声,那样子就跟见鬼了一样,就连我爹都鬼叫了起来,我娘赶紧扛着我出门了,直接跑到了泥巴路上。
而等我们出去后,村民们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有我爹还坐在泥地里,身体是瑟瑟发抖,眼神恐惧的盯着我们家的屋顶。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我爹吓成这样,因为当我看过去的时候屋顶什么也没有。
至于我娘,从那之后就被吓疯了,很显然她看到了我爹看到的东西,甚至全村人都看见了,只有我是一头雾水。
而且那一晚柳先生根本没有出现过,在我看来他是失信了,白白捡了一头猪。
可是我爹从没有找他算过账,全心全意的照顾我跟我娘,等我稍大一点的时候,我问过我爹,那晚在屋顶上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我娘被吓疯了,为什么我娘疯的这些年一直念叨着我爷爷,难不成看到的东西跟我爷爷有关?
我爹没有回答我,还把我呵斥了一顿,也是从那时起我是再也不敢问了。
直至后来我无意间从村民的口中听到了一件事,说是当年那柳先生不是没有来,而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村口,尸体还被肢解成了碎块,残忍的手段令人发指!
没人知道柳先生是怎么死的,而他被肢解的尸体自然是被警察带走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没有查出凶手,否则早就公告了。
也是从那晚过后,我总是梦到我爷爷,但我根本没有和他见过面,在我看来应该是我娘经常念叨他的原因。
久而久之我就开始麻木了,晚上不敢睡觉白天没精神,病殃殃的样子跟十岁前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我爹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因为我娘疯了之后他的责任变得更重了,每天早出晚归的下地干活,只为能够养活我们俩。
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的精神终于崩溃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到乱葬岗,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乱葬岗挖坟。
等村民们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把一座坟挖空,抱着坟墓里的陪葬品又哭又笑。
村民把我送回了家,他们都说我是疯了,甚至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等我睡了一觉后我又清醒了过来,而我的怀里死死的抱着挖出来的陪葬品。
那是一个盒子,表面非常的陈旧但是没有任何腐蚀的痕迹,在盒子的前面挂着一把古锁,锈迹斑斑,但非常的结实,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就是打不开。
最后还是我爹扔给了我一把钥匙,这才打开盒子。
里面放着一本古籍,没等我翻看我就想起了问题的关键,为什么我爹会有钥匙?这不是我发疯的时候在乱葬岗挖出来的吗?
结果我爹告诉了我一件事:“你挖的就是你爷爷的坟,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你爷爷视若珍宝,临死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跟他埋在一起,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被你挖出来了,看来这都是你爷爷的意思。”
说完他就落寞的走了,我在震惊的同时也认真的看起了这本古籍。
不看不知道,一看我终于明白我爷爷为什么会被人误解,为什么别人会说他生前造了这么多的孽。
因为这本古籍的前几页详细记载了爷爷生前所做过的大事!
“六零年初,赵家家主请我迁坟,所迁的位置位于钱四海祖坟右侧,钱四海的地是十分难得的福地,迁坟一事顺利完成,赵家家主赏金三百。”
“六三年中旬,秦老爷子欲建新宅,请我帮忙看风水,那处地块本是老五的,秦老爷子定然花了大价钱购买,我观得此地乃是难得的阳宅,便景上添花,帮秦老爷子布了个风水局,能让他的子嗣走二十年大运。秦老爷子赏金一千。”
“六五年大雪,白蛇帮洪天请我起坛做法,说是想见见死去的兄弟,我答应了,事了之后洪天赏金三千。”
………
这几页写的密密麻麻,所记录的事件多达上百,赏金更是有三十万左右。
那可是六七十年代的三十万,这么大的一笔钱足够我们全家在城里购豪宅买百顷良田,可是我家为什么还这么穷?
我翻到了另一页,是我爷爷对我说的话:“我那未出生的孙子,你母亲怀孕的时候我算过,你将是我李家唯一的血脉,我为你取名李远。”
“爷爷这辈子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造了不少的孽,那赵家家主迁坟之后嫌弃钱四海的祖坟碍事,竟然背着我把钱四海的祖坟掘了,虽然这件事我后来才知,但当初若不是我瞧了那块地,钱四海一家也不会遭受这般侮辱。”
“还有秦老爷子的事,老五的地他根本没有拿钱购买,而是威逼老五一家换地,所换的乃是一处死了三任房主的凶地,若不是老五的女儿哭着找我帮忙,我到死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小远,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很多,这都是爷爷造的孽啊,爷爷很后悔,只怪那时财心太重,忽略了因果报应,所以我死后会把阴阳风水秘籍带到棺材里,不让你爹学更不让你学。”
原本爷爷写的字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当我翻到下一页后突然看到了一段血淋淋的话,不是红墨水,而是用鲜血所写,绝对是混合了其他的东西,否则字迹早就消失了。
“小远,爷爷突然算到了一件事,这关乎你的性命安危,你仔细想想,你挖开爷爷的坟后有没有看到爷爷的尸骨?”
那一瞬间我如遭雷击,就像是亲眼看到了我爷爷站在我的面前质问我,同时我也感觉到了爷爷的深不可测,他竟然在死前算到了十几年后的事!
我来不及多想,把古籍揣在了怀里就跑向了乱葬岗。
爷爷的坟已经被复原了,我拿起铁锹就要开挖,谁知我爹竟然走了过来。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直言道:“我知道你来干什么,你爷爷的尸骨不见了,如果不是你挖开了坟我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他的尸骨被人偷走了。”
我拿出了古籍问我爹有没有看过,我爹摇了摇头,我咬住了牙关质问他:“你为什么不看?如果你看过就会知道爷爷的尸骨会丢失,你为什么不看?”
我爹走到了我的身旁,抓起古籍一把扔在了地上,怒声说道:“你爷爷是个罪人,他留下的东西我不会去碰,你也最好不要碰。”
说完他就走了,我只能捡起了古籍,偷偷的塞在了怀里。
后面,我爹就变了,变得很不待见我,那样子就像是把我当成了仇人家的孩子,没有亲手杀了我就算好了。
我每天只能通过阴阳风水秘籍来填补内心的空缺,而这一看就是整整一年的时间,我不知道我学成了什么样,但里面的字字句句都刻在了我的心里,同时我也在古籍的最后一页看到了爷爷留下的最后一段话:“你爹这个人很矛盾,他敬我也恨我,当初我是准备把所有的家产都留给他的,但他竟然把我的钱全都散了,还说我挣的都是不义之财,我很难过,不过罢了,死人不管活人的事,另外,当你看到这句话那就证明你学全了阴阳风水秘籍,这虽然违背了我的初心,但也未尝不是好的结果。”
“小远,是时候去城里了,去找秦老爷子的儿子,他会告诉你你八个哥哥真正的死因,切记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爹,切记,切记!”
我的思绪久久无法平静,为什么爷爷不让我告诉我爹?我的八个哥哥不是因为我娘冲撞了大龙才死的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不成?
思索再三我还是决定去城里一趟,并且跟我爹撒了谎,说去城里看我三姨。
我爹没有多想,第二天我就带着深深的疑惑坐着七哥的拖拉机向着城中而去了。
城里距离乡下有百十里地,赶到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我跟七哥临时找了个餐馆吃起了饭菜。
七哥酒瘾大一个人斗了半斤散酒,然后跟我叙起了旧,他说:“你三姨啊真不是个东西,当年你爹把你爷爷的万贯家财全都散给了她,你三姨凭借这笔钱在城里做了买卖,鱼跃成龙,现如今已是千万身价,可她呢,连你出生都没来看过,这次你去瞧她准没好事,不被赶出来就算她是个人,其实我觉得,你不该来。”
我着实被惊了一下,完全没想到我爹竟然把钱散给了三姨,这要不是七哥说起来,估摸着我这辈子都不知道。
七哥叹了口气接着说:“小远,你就当七哥喝多了是醉话,你家之所以这么可怜完全是因为你爹太犟了,当年你爹有大把的机会学门手艺,但他死活不肯,非要跟你三姨远走高飞,据说你爷爷看过你三姨的面相,说这女人太过强势,五行属金,乃是剑锋金命,还说她注定孤独一生,你爹跟她相合没有好结果,会搞的家破人亡,钱财尽失。”
“最后你爷爷看中了你娘,强行拆散了他们,我估计你爹把钱财散给你三姨,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听完之后我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七哥告诉我之后如释重负,像是了了一桩心事,整个人轻松到了极点。
吃完饭后我找了个借口说三姨家不远了,就自己先走了。
在经过多方打听,我终于知道秦老爷子的儿子是谁了,更知道他住在哪里。
他叫秦官,凭借我爷爷布置的风水局成为了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就连我三姨都不如他。
而他最出名的就是白蛇帮,没错,白蛇帮的洪天成了秦官的人,明面上洪天是老大,背地里真正当家做主的就是秦官。
想要见秦官很难,但我相信凭借我爷爷名号应该能够见到他,所以我直奔他的别墅而去。
当我来到别墅时间已经到了晚上,那别墅的管家得知我的身份后接见了我,还对我非常的客气,一直在说着当年的事,说没有我爷爷就没有秦家的今天。
原本我以为一切都会顺顺利利,但当一个年约七十左右的老头回来后,我的幻想破灭了。
他就是秦官,比我爷爷还要大上几岁,那斜眼看着我的表情是相当的冷漠,至于口中的话比他的表情更冷:“你是李明海的孙子?”
我紧张的点了点头,秦官接着说道:“我记得我不欠李明海什么,你到我这里来干吗?”
我赶紧把我爷爷交代的事说了出来,秦官竟然冷笑了起来:“呵呵……那是你的家事,我怎么清楚?阿福,送客。”
说完秦官就上楼了,我冲着他的背影喊了起来:“你一定知道我八个哥哥的死因对不对?否则你不会拿这种态度对我。”
秦官停下了脚步,头也没回的说道:“毛还没扎齐,脾气倒是挺大,阿福送他回去。”
管家拉着我出去了,亲自把我送回了村,不过车没有开到村子里。
在我下车的时候,阿福像是有些于心不忍,他喊住了我:“你叫什么?”
我赶紧回答了他,阿福点了点头,像是有什么话说,但一直没有说出口。
我立马问道:“这件事难道你也知道?”
阿福点燃了一根雪茄,抽了两口说:“知道一些,但我劝你还是不要问的好,因为真相未必是你想听到的,而且秦爷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他怕你知道真相之后失去理智。”
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好奇,等回去之后我是彻夜难眠,想尽办法想从秦官的口中套出真相,但我连见他一面都很难又怎么可能套出来?
不知不觉中三四年的时间过去了,我已经从一个少年长成了现在的大小伙子,我爹也老了,他让我去城里找份工作,贴补贴补家用。
我自然是去了,不过并没有找工作,而是在城里的桥头摆了一个摊位,为人看相算命。
这几年来我终日不停的研究阴阳风水秘籍,不说成为了一代宗师,也算是有了我爷爷大半的实力,为人算命那是手到擒来。
渐渐地,我在桥头积累了一定的名声和人脉,见到我的人都会尊称我一声李师傅。
这也引来了白蛇帮的人,他们一看到我就直接过来刁难了,要我出保护费和租桥费。
桥是政府修建,我又不需要他们的保护,怎么可能给他们?
没有意外,白蛇帮的小弟跟我打了起来,我利用了阴阳风水秘籍里的法门重伤了他们,跟白蛇帮彻底的结了梁子。
从那之后,桥头再也没有了我的位置,不是被人占满就是没人来找我算命。
我知道这都是白蛇帮在整我,所以我打算独自一人闯入白蛇帮的老巢,问问他们的老大洪天。
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得知白蛇帮的洪天经常出现在城里的洪家茶楼后,我直接过去了。
此时正是中午,洪家茶楼处于爆满的状态,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
那茶楼的大厅正中有个说书的先生,一把扇子左右摇摆,口若悬河的样子生动无比,而讲的竟然是我爷爷李明海!
“话说这李明海,那可是正统的风水宗师,凭借一本阴阳风水秘籍纵横天下,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那在他的手里连三招都走不过,不过这李明海虽然厉害,可他的子孙后代就惨了,他儿子李汉一生生了九个儿子,死了八个,这最后一个是柳师傅用命留下的,不少人说这是因为李明海泄露了太多天机遭了报应,其实啊,这是因为李明海当年凭借过硬的手段强行借了子孙后代的阳寿,他把这些寿命全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个说书人竟然知道这么多连我都不知道的内幕,究竟是道听途说还是说这就是真相?
我呆愣了很久,那说书人接着道:“你们知道他李明海为什么要借寿吗?你们知道李汉的第九子具体是柳师傅怎么留下的吗?”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到下方的气氛被烘托到极点,说书人才继续道:“李明海借寿并不是因为他的阳寿已尽,而是因为他想请神,这请神的代价极大,所谓神明的力量越强消耗的阳寿越多,他一次性消耗了九个孙儿的阳寿,由此可见李明海到底请来了怎么样的神明!”
“至于他请神的原因,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也只有去问他李明海本人了。再说说那柳师傅,收了李家一头猪却付出了自己的命,他这人就是脾气硬,答应别人的事那是死也会做到。”
“原本李汉的第九个儿子也是会死的,毕竟凡人没有跟神明讨价还价的资格,可这第九子天生不是凡人,出生的时候有小龙守护,那晚天雷降临,小龙为了救他,被劈成了灰烬,而这只是第一道天雷。”
“神明收人必定把人收走,第九子不死,那晚的天雷绝不会停,柳师傅提前做了一件大事,把村民的命全都绑在了那第九子的身上,如果神明要收走第九子,全村人都会跟着陪葬。”
“俗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柳师傅的这一手着实奏效了,不过他自己却迎来了反噬,被恶鬼分尸而死,成为了孤魂野鬼。”
我一屁股坐在了大板凳上,发抖的手端起了茶杯,连喝了好几碗茶水才冷静下来。
听故事的人意犹未尽,非要让那说书人继续说说李家的事,并且在台上扔了很多的赏钱。
说书人边拱手相谢边说:“李家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非要继续说,那就说说李家的第九子吧,有句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况且这第九子出生时还伴有异象,我断定此人日后会是名冠天下的大人物,你们若是有幸碰到他,只可结交,不可生恶。”
没等那些听故事的人回答,说书人就收拾东西走了,还是从正门走的,我赶紧放下了茶碗跟上了他。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说书人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故事还没听过瘾?”
我也不隐瞒,直言道:“我就是那第九子。”
说书人转过了身,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了一切,他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我点了点头。
说书人笑了起来:“给你提个醒吧,我也姓柳,人称柳老二。”
我脱口而出:“你是柳师傅的亲兄弟?”
说书人笑而不语,我赶紧拉着他走进了茶楼,并且点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招待他。
柳老二非常的随意,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跟我完全没有陌生感,我们两个喝着喝着他就跟我说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小远啊,其实你爷爷为什么借寿我是知道的,但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件事的牵扯太大了,弄不好就是上万条人命。”
我的内心是大吃一惊,但没有表露出来也没有追问,而是岔开了话题:“你认识我爷爷吗?”
柳老二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我哥跟他合作过,而且不止一次两次,我所知道的都是从我哥的嘴里听到的。”
我沉默了,柳老二拿起了酒壶,把剩下的半壶酒一口气喝完了,然后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要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最后跟我说了一番话:“小远啊,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哥当时去帮你时为什么说你是冲撞了大龙,才导致了你八个哥哥死去的吗?”
“因为柳师傅不想让我爹娘记恨我爷爷。”
柳老二叹了口气说道:“并非如此,因为我们这真的有大龙,因为你确实冲撞了大龙,只不过相比神明,那条大龙算不得什么。”
在柳老二离去后,我是久久无法回过神,以至于一个男人坐在了我的面前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手里在搓着两颗玉球,不停的发出碰撞的声音,茶楼里的客人正在悄无声息的离开,变成了一帮穿着黑色褂子的年轻男人。
“嘎吱~”大门被关上了,我浑身一震,赶紧扫视了一圈,眼神逐渐地观察起了面前的人。
他有六十左右,微胖,络腮胡子到了胸口,让他看上去是十分的凶恶,至于身上,穿着一身的古代唐装,手里的两颗玉球晶莹剔透,应该价值不菲。
不用猜我都知道他是谁,所以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自顾自品起了茶。
那人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沉得住气,我洪天是什么人?你打伤我的小弟不说还敢跑到这来,是嫌命长?”
我放下了茶碗,反问他:“是你叫他们来收我的保护费的?”
洪天瞪起了双眼,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啊,你小子够有胆魄,不过我很好奇,你说你是真有本事还是个年轻的神棍?”
我没有废话:“有没有本事试试就知道了。”
洪天眯起了双眼,手中不急不缓的搓着玉球,半天没有说话,宛如是在酝酿着什么。
许久之后,他摆了摆手,几个小弟立马上了二楼。
等下来的时候,非常的缓慢,因为他们抬着一口沉重的木箱,那箱子被密封的严严实实,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什么。
几个小弟把箱子抬到了我们的身侧,洪天用眼睛瞥了瞥说道:“不打开箱子,你要是能猜出里面是什么,我就相信你是真有本事,而一旦我相信了你,我不仅不收你的费用,还出资帮你开个门店,让你财源广进。”
我确实心动了,有了门店我就不用在桥头风吹日晒,更能挣大钱贴补家用,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只见我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些东西。
把香炉放在了箱子前,点燃三根香插进了香炉,又点燃两根蜡烛放在了香炉的前方,然后用黄纸撕成了两个纸人,站立在了蜡烛的前方。
最后,我把背面带着镜面的罗盘正靠在了纸人上,那纸人稳稳的扶住了罗盘,就跟真人抬着东西一般,这一幕让那些小弟惊奇不已,全都伏着身子看着纸人,想看出玄机来,但他们什么也没看出来。
我盘膝坐在了镜面前,闭上了双眼,右手并起两指放在了眉心,左手撑掌压在了地上,口中默念起了口诀。
待到口诀结束,我瞬间睁开了双眼,冷汗宛如雨水一般,疯狂的往下滴落,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洪天。
我的气息变得粗重了,胸膛更是剧烈的起伏,想要说些什么,却迟迟没有说出口。
洪天把我的表情看在了眼里,他边点头边说:“不错,不错啊,这种反应就对了,这证明你是真有本事,你看的没错,这里面全都是人头,整整一箱子的人头!”
洪天不愧是白蛇帮的老大,一出手就用这么多的人命来考验我,幸亏我这些年修习了阴阳风水秘籍,否则不被吓得崩溃也该逃跑了。
接下来洪天起身了,转身向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小吴啊,我记得老张欠我们的租金有两个月了吧?他那里可是间旺铺,你赶紧让他收拾东西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把位置空出来给这位小兄弟。”
一旁的小弟赶紧应了一声,而在洪天的帮助下,我的门店确实开了起来,也确实是在城中一条热闹的街道中,而且是第一家。
开业当天洪天亲自给我送了块牌匾,当挂着的大红布掀开之后我不由得升起了万千豪情,因为那牌匾上写着五个大字,天地风水师。
我算是彻底的了解了洪天的性格,非常的狂傲张扬,估计在我们城中除了秦官之外,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而这等人对我这般照顾肯定是在我的身上有利可图,如果那天我没有看出箱子里有什么,估计里面的人头就会多上一颗。
也是在洪天的帮助下,前来道喜的人很多,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但他们全都送来了礼金,我都一一记下了,想着以后他们办事的时候再还回去。
这种热闹的景象持续了整整一天,等到晚上的时候我已经快累趴下了,正准备关门收拾东西睡觉,谁知一个人提着一壶酒和二斤猪头肉过来了。
“李老板,这么早休息是不是看不起我?”
来的就是柳老二,我赶紧招呼他进来了,并且陪他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柳老二跟我说起了正事:“小远,我有件事求你,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柳师傅对我有恩,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我必定答应你。”
柳老二突然开始流泪了,那哽咽的样子叫我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说:“其实我求你的事就是跟我哥有关,你也知道我哥的尸体一直在警局,前段时间我托关系总算是把他接回了家,可这尸体不能一直放在家里,不然我哥永远是孤魂野鬼。”
“小远啊,我求你帮帮忙,帮我哥举行一场常规的葬礼,让他能够安息。”
我立马抓住了柳老二的手,郑重地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仅会帮他举办葬礼,还会帮他选一处好地,你把他的生辰八字给我,我推算一下下葬的日期,你明天再来找我。”
柳老二对我是千恩万谢,弄得我是感慨万千。
送走了柳老二我就用罗盘认真的推算了起来,这不推算还好,一推算吓了我一跳,因为柳师傅的生辰八字和一生的大概命运我看了个清清楚楚。
根据罗盘上的定命来说他这一生清贫无比,注定了孤老终生,没有子嗣也没有兄弟。
可是柳师傅确实是有一个亲兄弟啊,而他之所以没有善终是因为帮我,这是他的一个大劫,在命盘中也有记录,一旦过了就是八十而终,过不得刚好跟他死时的时间对应。
我重新测了很多遍,得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柳师傅没有子嗣也没有兄弟。
这证明柳老二一直在骗我,可能连我爷爷的事他都撒了谎。
一晚上的无眠,第二天中午,我刚想睡着柳老二就找上了我,问我情况。
我把推算的日期告诉了他:“明天凌晨四点是个好时间,在那时下葬柳师傅的魂魄就能顺利的前往阴间,不过我推算出了其他的问题……你跟柳师傅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你到底是谁?”
我直勾勾的盯住了他,柳老二正在发愣,他的眼神没有躲闪,不过整个人明显开始紧张了。
我抓住了他的胳膊,继续逼问道:“柳师傅不可能有亲兄弟,你一直在骗我,你告诉我,我爷爷到底是怎么死的?”
柳老二反应了过来,他慢慢的拉开了我的手,整个人是非常的平静:“我跟我哥确实不是亲兄弟,但你爷爷就是因为借寿而死,这件事我没有骗你。”
“如果你想了解全部的真相,那就等吧,我死之前一定会告诉你,至于现在,所有的一切我都无可奉告。”
他转身走到了门口:“你要是相信我那就走吧,如果怕我是坏人,那我多谢你帮我哥推算时间了。”
我犹豫了起来,半晌之后我妥协了,因为柳师傅的恩情我必须还,不过我留了个心眼,关门的时候在门缝里留下了一张纸条。
我跟柳老二来到了他的村子,距离我们村不算远,但人口比我们村多了好几倍。
那宽阔的泥巴路两旁有不少的红砖房,错落不齐,这证明村子里的人都很富有,最起码比我们村要好上很多。
在这些红砖房的尽头,有一间很小的泥巴屋,跟整个村子比起来格格不入,那门头上还挂着白绫和白纸灯笼,应该就是柳师傅的家。
我不禁感慨了起来:“果然,柳师傅一生清贫无比。”
柳老二有些惆怅,但没有说什么,领着我进入了泥巴屋。
里面有一口黑漆棺材,棺材盖还没合上,我能够轻易的看到里面的情况。
一块六尺长的白布盖着尸体,在尸体上还压着一块八卦镜,镜面上是用朱砂混合着血写的一个“镇”字。
我有些意外的问柳老二:“这是什么意思?”
柳老二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是我哥生前交代的,说他死后尸体运回家一定要用八卦镜镇压,至于原因他没讲。”
我的眉头紧锁,立马道明了八卦镜的作用:“八卦镜为道门法器,以朱砂鸡血辅之,镇压尸体,防止尸变,可柳师傅已经被分尸,况且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尸变?除非……”
我掀开了白布的下方,看到了尸体的下半身,果然,尸体已经被缝尸,原本残破的躯体现在绝对变得完整了,最重要的是我看见的部分分明被画上了符咒,密密麻麻,宛如为尸体纹上了纹身。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了柳老二,然后睁大了双眼说道:“你不是普通人!”
柳老二面无表情,一把掀开了全部的白布,不过将八卦镜压在了尸体的额头。
那尸体的身上除了符咒就是被缝合的痕迹,黑色的线密密麻麻,宛如尸体的身上爬上了一根根扭动的蚯蚓。
照理来说,柳师傅的尸体早该腐烂了,不过警察为了查清死因肯定是把他冷冻在了冰库,这导致尸体除了森白的吓人外,其他的地方跟刚死时差不多。
特别是尸体的脸,拼揍的痕迹相当的明显,那撕裂的嘴唇被缝的往上翻起,露出了黑黄的牙齿,至于嘴边的两侧,深深的凹陷,分明是鲜血已干只剩一张皮了,正包着那凸起的颧骨。
我不由自主的把眼神移到了尸体的耳朵处,缺了上半部分,整齐的样子摆明了是用刀割掉的。
柳老二看向了尸体的耳朵,冷不防来了一句话:“小远啊,你知道我哥的耳朵哪去了吗?”
我没有回答,柳老二自顾自说道:“在这里。”
他伸出了手掌,里面躺着两半耳朵,这叫我盯住了他的脸,只可惜他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此刻的他阴森无比。
柳老二叹息道:“我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犟不听劝,如果当时他能听我一句,也不至于死的这么惨,所以我没有帮他缝耳朵。”
我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你不止是说书人,你还是缝尸匠。”
柳老二抬起了头,他已经泪流满面,那样子让人丝毫联想不到他是个心术不正的人。
他说:“没错,我是个缝尸匠,我所缝制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我从没想过我会亲手缝我哥的尸体。”
柳老二的眼神移到了我的脸上,通红的双眼逐渐的流露出了恨意,他咬牙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哥要去帮你?他明明知道有去无回,为什么要帮你这个外人?!”
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所以你故意接近我,所以你故意把我骗到这里,所以你想为柳师傅报仇?”
柳老二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你真把我当成坏人了?我只是痛恨我哥的倔脾气。”
他抓住了八卦镜,用力的握了起来。
“咔,咔咔……”八卦镜渐渐地变成了碎块,刺破了柳老二的掌心,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柳老二把血滴进了尸体的嘴里,诡异的事出现了,尸体浑身颤动了起来,一双眼皮在不停的跳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双眼。
我赶紧站远了一些,从背包里拿出了罗盘,并起两指竖在了下巴处,整个人严阵以待。
不过那尸体颤动了没多久就停下了,不管柳老二滴再多的血都没有再继续动过一下。
柳老二拿开了手,对我笑着说道:“别紧张,尸体哪这么容易尸变?更何况是残尸?这点你也说过。”
我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大声的质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柳老二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对我用力的磕了一个响头,悲凉的说道:“我想求你帮忙寻一块养尸地,我想让我哥复活,即便是搭上我的性命也行,而我死时一定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懵了,清醒过后立马涌出了怒火,问他:“人死能够复生吗?复生的还是人吗?”
柳老二咽了口唾沫道:“我知道,我不管我哥是以什么方式复活,只要他能站在我的面前就好,他也是为了救你才死的,难道你不愿意帮他吗?”
“我可以帮他,但只是帮他轮回,不可能把他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究竟是谁?”
柳老二还想继续求我,这时一辆车停在了门口,车内下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就是洪天。
他搓着玉球大步的走了进来,那些小弟也跟着进来了。
洪天扫视了一圈,把一张纸条给了我,说道:“想找你做个生意,没想到你跑到这了,要不是你留了纸条,我还真不知道你被柳老二请来了。”
柳老二起身了,用白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说道:“见过洪爷。”
洪天冷哼了一声:“哼!你这个死兔子,大白天的作什么妖?”
我的眼神在尸体和柳老二的身上来回的移动,内心是难以置信,我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柳老二跟柳师傅竟然是这种关系,难怪他就是把柳师傅变成怪物也要复活他。
柳老二也不尴尬,笑了两声说道:“洪爷,这是我的私事,您就没必要管了吧?”
洪天翻了他一眼说道:“我哪来的兴致管你?实话跟你说吧,如果不是念在你缝尸的手艺高超我都懒得搭理你。”
“秦爷那边来了消息,说有事要我们过去一趟。”
“小兄弟啊,恕我之前冒昧,我是真不知道你是李明海的孙子,大哥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
洪天一句话把我的辈分都抬高了,这叫我是诚惶诚恐,赶紧应了一声。
洪天亲手拉着我上车了,轮到柳老二的时候他一直磨磨唧唧,洪天耐不住性子了,骂道:“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磨了?能不能麻溜点?你男人的事我会找人解决,你放心,保管他入土为安,保管他能到下面报道,赶紧上车!”
等柳老二上去之后,洪天还在嘀咕:“奶奶的,秦爷的事是大事,这要是办不好别说是我,就是你这只老兔子也得掉层皮。”
柳老二保持了沉默,我趁势问道:“秦爷到底要我们办什么事?他特意叫上了我吗?”
洪天立马改变了态度,还笑了起来:“当然叫了,这不秦爷遇到了麻烦,我说我认识一个小师傅,有真本事,一对口我才知道你是李明海的孙子,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今后你就跟着大哥,大哥保证你的生意蒸蒸日上。”
我现在关心的不是生意的事,但洪天始终没有说到重点,直至赶到秦爷的别墅后我才知道秦爷到底遇见了怎样的麻烦。
只见别墅的院子里搭了一个棚,在棚子中盖着一块白布,染红的地方有好几处,里面的尸体分明是碎了,而且看白布的尺寸,那尸体绝对不止一具!
这时,洪天才跟我说到重点:“秦爷的表弟一家死光了,而且每具尸体都缺了同一个器官,秦爷怀疑这不是人干出的事……”
我沉默了,洪天接着道:“那缺失的器官就是心脏。”
我的脑海在飞速的转动,把阴阳风水秘籍中的记载想了个遍,但根本想不出凶手为什么要摘他们的心脏。
秦爷从别墅中出来了,胳膊上挂着白布,整个人的精神不是太好,看见我们也只是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
柳老二直接掀开了白布,让那碎块全都展现在了我们的眼中。
洪天的表情不变,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至于秦爷,立马背过了身,肩膀是控制不住的发抖。
柳老二蹲下了身子,仔细的检查了起来,那沉着冷静的样子宛如看到的是猪羊的尸体。
我握紧了拳头,也强迫自己去仔细的观察,不过看了几眼我就发现了一件事,然后脱口而出:“跟柳师傅碎尸的状态一模一样,难道柳师傅也缺失了心脏不成?”
柳老二同意了我的话:“没错,跟我哥的碎尸状态一样,我哥也缺失了心脏,也就是说他们是死于同一个凶手。”
我赶紧追问他:“柳师傅真的是因为反噬被恶鬼分尸了吗?”
柳老二没有回答,他从腰间拿出了一根长针,串上了黑色的线,又点燃了一根白色的蜡烛对着针尖烤了起来。
待到烤的差不多柳老二开始缝尸了,他的速度很慢,但每一针都恰到好处,一个部位被缝好之后他会用力的拉动长针,束紧黑线,让伤口处没有任何的缝隙。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让我感慨不已,果然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如果不是柳老二,估计秦爷就这么把他们下葬了。
洪天边搓着玉球边赞赏的说道:“这个老兔子当真厉害,从这么多的碎块中轻易的找出了每具尸体的正确碎肉,这可比拼图难太多了,其中的门道不简单,不简单啊。”
柳老二把他的话听在了耳中,不过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改变,自顾自忙活着手上的活。
前后大概两个多小时,四具尸体完整的展现在了我们的眼中。
两男两女,年龄最大的两个就是秦爷的表弟和他的夫人,其次应该是他的儿子和儿媳。
这等于灭门了,一家四口人无一生还。
柳老二用白酒洗尽了手上的鲜血,说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另外,我哥其实不是被恶鬼分尸,杀死他的凶手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跟你的大劫有关。”
我点了点头说:“你想让我招魂对不对?只要把他们的魂魄招来,凶手是谁自然就清楚了。”
柳老二抱起了双拳,十分郑重的说道:“麻烦你了,我也想知道杀死我哥的凶手是谁。”
我看向了洪天,对他吩咐了起来:“准备供桌、黄布、蜡烛、香、香炉、纸钱、黄纸、朱砂、鸡血、毛笔……”
我一连交代了很多的东西,洪天微微点头竟然一遍就全都记下了。
等他回来的的时候是一样不少,这办事能力着实厉害,难怪能走到今天的程度。
在把所有的东西都摆齐之后,我看向了秦爷,让他站在了供桌的正前方,而他背对着的就是那几具尸体。
我说:“秦爷,恕我不敬,因为您跟您表弟是亲属,所以招他的魂最容易,而且是要附身在您的身上,您放心,大的影响没有,顶多发烧个一天两天。”
秦爷完全不在意:“只要能找到杀死我表弟的凶手,别说是发烧个一两天,就是要了我这条命又能怎样?来吧。”
我抓起一把纸钱抛向了空中,口中大声的喊了起来:“开坛做法!”
所有人都盯住了我,紧张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拿起毛笔蘸着朱砂混合鸡血的液体画了起来,不多时就画出了一张符。
然后拔下了尸体的一根头发,卷在了符纸中,又把符纸塞进了秦爷的掌心,然后问了他表弟的名字。
秦爷告诉我后一动不动,静静的等着我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我拿起了哭丧棒,在供桌前边挥舞边呼喊了起来:“孙立,孙立,你的家人很想你,你现在身在何处?冰冷的河水冻人,荒凉的野地有狼,快回来,快回来!”
紧接着,我默念起了咒法,而随着咒法的开始,别墅的院子里起风了,非常阴冷的风。
洪天都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那些小弟更是抱紧了双臂,身体瑟瑟发抖。
柳老二吐出了一口寒气,眼神看向了大门处,低声说道:“应该要来了。”
他的话音落后没多久,那关上的大铁门被阴冷的风猛的吹开了,哐当的响声吓了他们一跳。
那些小弟不自觉的退到了墙角,至于秦爷的脑袋猛的低下了,整个人更是变得阴冷五比。
我手持哭丧棒指着秦爷,另一只手抓住了惊堂木,拍了一下供桌,发出了震人心魂的响声,“啪!”
秦爷的肩膀猛的一抖,然后抬起了头,他的眼神非常的迷茫,扫视周围时就像是处于陌生的环境,六神无主。
我捏重了自己的声音:“孙立!”
秦爷的眼神立马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口中的声音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这是在哪里?”
我直视他的双眼说道:“你全都不记得了吗?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正在秦爷的家里,我是帮你招魂的人。”
秦爷的表情充满了惊恐,脑袋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死了?不、不、我没有死,你在骗我,你肯定是在骗我。”
“啪!”我再一次拍了一下惊堂木,秦爷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我说:“你回身看看你自己。”
秦爷僵硬的转过了身,在看到自己被缝合的尸体后,他发出了惨叫声,那声音原本还算正常,但等到最后彻底的成为了凄厉的鬼叫。
那些小弟被吓得两腿发软,一个个的全都缩在了地上,不受控制的喊起了自己的娘。
而随着惨叫声,秦爷的背后出现了淡淡的黑色雾气,我知道那是什么,所以接连拍了三次惊堂木,这才叫秦爷安静下来,然后我趁势问道:“孙立,你知道是谁杀死你的吗?”
秦爷低下了头,分明是在回忆,不久后他慢慢的说了起来……
“那天我们一家到资助的小学看望学校里的学生,并且体验了一番学生的日常,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准备离开,但校长非要留我们吃晚饭。”
“我记得当晚我喝了很多的酒,是我儿子开车离开的,我在车上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了。”
我的眉头紧锁,难怪他不知道自己死了,原来是这段时间出现了空白,我继续问道:“你资助的小学在哪?校长又是谁?”
秦爷立马回答了我:“李湾,李湾小学,校长是他们的村长,叫李德贵。”
我的身体僵硬住了,因为李湾就是我们村,那李德贵确实是我们村的村长,看来这件事真的跟我的大劫有关啊。
我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摆了摆哭丧棒,说道:“我知道了,你走吧,我一定会找到杀死你的凶手,还你个公道。”
秦爷慌忙的说道:“那我还能复生吗?我不想死,我的钱财太多了,如果我死了,我们一家没有后人,那些钱财绝对会被心怀不轨的人弄走,小师傅,我求求你,求你帮我复生好不好?”
我耐心的劝说了起来:“你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完全没有复生的可能,你还是尽早的前往阴间轮回吧,下一世或许有更好的命数。”
秦爷睁大了双眼,对我嘶吼了起来,声音是越发的凄厉:“我不走!我现在在我表哥的身上对不对?我要借着他的身体活下去,我还没有享受够人生,我不走!”
他背后的黑色雾气变得浓厚了,这叫我不再犹豫,一步向前,用哭丧棒打在了他的头顶,趁他慌神的时候,取走了秦爷手里的符纸,放在蜡烛的火苗上烧成了灰烬。
秦爷应声倒在了地上,我赶紧抱住了他,对那些小弟喊了起来:“快,拿一口大铁锅。”
那些小弟没动,洪天嘶吼了起来:“妈的聋了吗!”
这时他们才跑进别墅,很快就抱来了一口漆黑的大铁锅。
柳老二分明是知道我想干什么,他把铁锅扣在了地上,跟我合力将秦爷抬到了铁锅上,让他的肚子刚好压在铁锅的锅底。
然后我拿起了供桌上的两根蜡烛,柳老二扒掉了秦爷的上衣,让他上身呈赤裸的状态。
我将一根蜡烛对着秦爷的脊骨烤了起来,另一根对着秦爷的下巴,稍微控制了距离,让秦爷不至于被烤伤。
大概十几秒钟的时间,秦爷有了反应,干呕不停,吐出来的全都是黑水,并且伴随着一股恶臭的味道。
等到秦爷吐干净之后,我熄灭了两根蜡烛,柳老二趁势说道:“时间不等人啊,这孙立能够这么快的产生庞大的阴气和怨气证明他开车的儿子已经成为了厉鬼,因为他必是亲眼看到了自己被杀的场景。”
没错,刚刚秦爷背后的黑雾就是阴气和怨气的结合体,一般只有惨死和蒙受极大冤屈的魂魄才会产生,而秦爷吐出来的黑水就是阴气和怨气侵体后留下的污秽之物。
洪天赶紧问了起来:“那现在怎么办?去李湾?”
我点了点头说道:“去,现在就去,去找李德贵。”
洪天赶紧喊上了所有的小弟,我们正准备坐车离开,秦爷虚弱的喊了起来:“我也去,我要亲眼看着杀死我表弟的凶手受到惩罚。”
柳老二赶紧过去扶秦爷了,洪天则是亲自开车,那速度是要多快有多快,宛如恨不得立马飞到李湾。
此时已经夜深,我们村的大部分人都睡了,在我的指引下,洪天笔直的把车开到了村长家的大门口。
一行人还没下车村长家的大门就打开了,他正披着军大衣,茫然的看着我们。
洪天打开车门后盯着他说道:“你就是李德贵吧。”
村长刚想回答他,就看到了我,赶紧喊了起来:“哎,那不是小远吗?这么长时间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了人?”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洪天就一只手拽着村长进屋了,把村长弄的都急了:“你干什么?我这把年龄可经不起折腾,你要是把我弄坏了,我跟你急。”
洪天冷哼道:“少他妈废话,你也不比我大上多少。”
就这样村长被洪天拽到了里屋,并且被他按在了椅子上。
村长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他说:“小远啊,你这是来报复我的对不对?以前你们家的事我可是从来没有笑过,我甚至还阻止村里的人谈论你爹娘,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我赶紧解释了起来,在村长得知我们是为了孙立而来时,他立马喜笑颜开:“你看看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跟孙总的关系可好了,他前段时间还在我家吃过饭,那晚我喝多了,他也喝多了。”
秦爷喘着气说道:“他就是那晚死的!”
村长傻眼了,结结巴巴道:“啥?啥?孙总死了?这,这不可能啊,那晚孙总的儿子没有喝酒,我亲眼看着他开车带着孙总离开的,孙总怎么会死了?”
洪天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跟我讲实话,到底是谁杀了孙立?”
村长六神无主的说道:“我我我不知道啊,我连孙总怎么死的都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是谁杀了他?”
洪天握紧玉球,用力的砸向了村长的腿,只听咔一声,村长的腿分明是断了,这叫村长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我赶紧喝止了洪天:“你干什么?”
洪天眯起了双眼,没有理会我,对村长说道:“现在想起来是谁杀了孙立吗?”
村长边哭边说:“我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会告诉你们。”
洪天重哼一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就要再次下手,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让他不能动上分毫,洪天锁着眉头盯住了我,半晌之后还是把手缩了回去。
村长忙说:“不过,不过那晚还有一个人,是我喊过来陪酒的,最后喝多了坐上了孙总的车,被孙总送回去了。”
“谁?”秦爷抓住了村长的胳膊。
村长的眼神在我们的身上来回的移动,最后停留在了我的脸上,犹犹豫豫的说道:“你、你爹……”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在了我的身上,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知道我爹有没有事,所以我赶忙问道:“他怎么样了?”
村长立马回答了我:“他没事啊,今早还在地里干活呢。”
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洪天问我:“你跟你爹多久没联系了?”
我知道他这是在怀疑我爹,所以我直接了当的说道:“去我家吧,我也想弄清楚这件事。”
洪天转身走了,柳老二扶着秦爷上了车。
在这段路程中,我没有想太多,不过洪天他们分明是想多了,特别是柳老二,还为我解释了起来:“李汉肯定不是这种人,你们跟他爹也熟悉,李明海一生不说救死扶伤那也是帮了你们不少的忙,这样的人怎么会教出滥杀无辜的子嗣?”
洪天没有说话,秦爷同样没有,而等来到我家门口后,我爹竟然就在门口坐着,还拿着酒壶喝着酒,给我们的感觉就像是在等着我们。
在看到我下车,我爹苦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进城之后肯定会走你爷爷的老路,不过算了,一辈子不问两辈子的事。”
洪天直言道:“闲谈的事就不说了,我们来是为了孙立,他死了,还是被分尸而死,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我爹明显惊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一些,而且我也知道你们会来找我,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所以我在这里等了几天。”
秦爷抓住了我爹的胳膊,想要说话结果咳嗽了好几声,我爹赶紧把他扶在了椅子上,然后说道:“那晚我在村长家的房顶上看到了那东西,我就猜到可能要死人了,但当时我没想到死的会是孙总,直至我一直安然无恙,我才意识到事情麻烦了,不然我不可能一直等你们。”
洪天本能的看向了我家屋顶,这个举动也惊醒了我,我的记忆被拉到了我十岁那年,然后我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道:“那晚,那晚全村人都看到了,我娘更是直接被吓疯了,所以,所以你们看见的到底是什么?爹,可以告诉我了吧?”
我爹用力的灌了好几口酒,已经有了很深的醉意,然后竟然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看到我爹流泪,其他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只有我隐约猜到了什么,这叫我屏住了呼吸,整个人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
我爹哭了一会儿抹干了眼泪说道:“是你奶奶,还是你奶奶的尸体,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怪物,非常的吓人,就跟成精的鬼怪一样,翻着浓绿色的眼睛盯着我跟你娘,你娘因为经受不住打击当场疯了。”
我的身体一软坐在了地上,脑海变得空白了,我想过那东西跟我爷爷有关,甚至想过那东西可能就是我爷爷的鬼魂或者消失的尸体,但我没想到她竟然是我奶奶。
关于我奶奶,我毫无印象,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因为她比我爷爷死的还要早。
洪天透过大门看向了我们家,他自言自语道:“李明海的媳妇是外地人,根据当年李明海亲口所说,他媳妇阿云在苗疆是有名的蛊师,所炼制的蛊虫能够杀人、控人、甚至是活尸。”
“所谓的活尸就是把尸体变成行尸走肉,外表看上去跟活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实则没有自己的思想也没有魂魄,完全靠蛊虫控制。”
“那阿云在嫁给李明海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蛊虫,否则凭借她的本事早就名扬一方了,不然不会连你都不知道她的身份。”
我爹确实不清楚,他听后苍凉的大笑了几声,还质问起了老天:“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生在这个邪门的家庭?我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我只想这样。”
洪天拍了拍我爹的肩膀说道:“既然凶手已经清楚了,我们也不过多的打扰了,小兄弟,你愿不愿意让你奶奶不再继续杀人?”
我不知道怎么说就看向了我爹,我爹没有看我,他落寞的转过了身,独自回了堂屋,还把门给关上了。
秦爷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好转了一些,他说:“这是上辈子的孽,不该让你们小辈的人参与,小远啊,你只要帮忙找到她就行,至于其他的你就别管了。”
我依旧没有说话,柳老二说道:“这就是真相啊,我哥帮了你却被你奶奶碎尸,当真是讽刺,李远,你难道要继续看着你奶奶害人?你不是说人死不能复生,复生之后就是怪物吗?怎么落到你的身上你就犹豫了?”
我知道这是柳老二的激将法,不过他说的是事实,我奶奶已经成为了怪物,她要是活着肯定也不想继续害人。
我握紧了拳头,内心挣扎了很久,然后眼神死死的盯住了屋顶,说道:“不管她变成什么怪物,我的身体里都有她的血脉,所以用我引出她是最好的办法,去村子里的乱葬岗,那里是整个村最阴的地方,她一定藏在那。”
洪天对我赞扬道:“大义!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在我的带领下一大帮人来到了乱葬岗,不过他们全都埋伏了起来,至于我则是站在了我爷爷的坟前。
这里已经是座空坟,而此时我也想明白了,我爷爷的尸体可能就是被我奶奶挖走的,可是她挖走干什么?难道是要把我爷爷也变成跟她一样的怪物?
我对着四周大喊了起来,就像是普通人呼唤自己的亲人。
也不知道喊了多久,我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宛如狗在啃食鸡肉,接连不断,而且就在我的不远处。
我屏住了呼吸,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蹑手蹑脚的走去了。
藏在暗处的洪天他们跟着过来了,不过始终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等我来到两个坟包的夹角,看向深处时,我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画面,那强烈的视觉冲击叫我头皮发紧,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我直接用手抓住了胸口,那难以忍受的刺痛感迫使我冷静了下来,也迫使我更加仔细的观察起了无法忍受的景象。
只见一个黑影正弯腰趴在地上,身边放着很多的心脏,那些心脏的大小不同,但都有一个特点,新鲜无比,甚至还在滴血。
在黑影的正前方是一具尸体,看不清具体的长相,可是我能看到蛆虫在他腐烂的身体上爬动,最要命的是这尸体的嘴竟然还在动。
那黑影抓起新鲜的心脏就往尸体的嘴里塞去,紧接着就传来了狗啃食鸡肉的声音,以及鲜红的液体顺着尸体的嘴溢出来的声音。
渐渐地,黑影似有所觉,缓慢的转过了头,看向了我的方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但我算是看清了她的脸。
褶皱的皮肤宛如枯槁的树皮,两个腮帮子奇鼓,并且是铁青色,跟那漆黑的面容格格不入。
那浓绿色的眼睛就像是两点深邃的幽光,宛如能够穿透人的魂魄,盯着看时带给我的感觉只有恐惧,还是发自灵魂的恐惧。
至于她的嘴,布满了参差不齐的尖牙,人只要被咬上一口,绝对是连着筋带着肉。
我很难相信这个怪物会是我的奶奶,一个好端端的人即便是死了也不该变成这种东西,估计那些被分尸的人就是死在她的血口之下。
或许是没有发现我,她的注意力重新移到了尸体上,而洪天他们见我发愣了半天,慢慢的凑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这麻人头皮的一幕后,每个人的反应都不相同,柳老二似乎是见怪不怪,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秦爷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洪天则是握紧了玉球,发出了摩擦的嘎吱声。
也正是因为这个声音,我奶奶的注意力再次移了过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这边,还伸出了一只手。
那是怎样的一只手?就像是老鹰的爪子,只不过跟正常人一样有五根手指,每根手指的指甲都漆黑的如同钢铁,别说是人就是狮子老虎的皮毛都承受不住她的利爪。
“啊!”尖锐的吼叫声袭来,那些小弟被吓得惊慌失措,全都发出了恐惧的喊声。
洪天第一个冲了过去,手中的玉球直接砸向了我奶奶。
秦爷努力的大喊:“别乱,拿出家伙,给我剁碎她!”
有了洪天的带头,那些小弟也壮着胆子过去了,他们手里的砍刀寒光凛然,可还没冲到近前,我奶奶的身影就突然消失了,只留下那具尸体还在地上躺着。
洪天捡起了落地的玉球,扫视了一圈后,骂骂咧咧道:“妈的,跑的真快。”
随后洪天对我喊了起来:“是李明海的尸体!”
我赶紧来到了近前,这近距离的观察叫我的胃里翻江倒海,我爷爷已经面目全非,除了一张嘴还算完整,其他的地方都被蛆虫覆盖,那些蛆虫还不停的掉落在地上,让我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此时我是真的好奇,我爷爷都已经成这样了,洪天又是怎么认出他的?难道我爷爷的身上还有其他人没有的特征?
秦爷说话了:“确实是李明海啊,他的左手小指缺了半根,这明显的特征还是因为我留下的,如今想来李明海当年真的很不容易啊。”
秦爷的话音刚落,尸体突然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并且冒出了浓厚的黑雾。
冲击到树木,树叶立马枯萎,就连树枝都在腐朽掉落。
我赶紧呼喊了起来:“退远一点!”
所有人都散到了一边,尸体口中的黑雾喷了几十秒钟才停下,然后我们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事。
尸体腐烂的眼皮睁开了,里面竟然有一双完整的眼珠,跟活人的眼珠没有任何的区别,就像是刚从活人的眼眶挖出来装在尸体上的一样。
他慢慢的转动眼睛,肯定是看到了我们,直至移到我的身上才停下。
我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了罗盘,镜面对准了尸体,正面压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刷!” 尸体直挺挺的起身了,身上的蛆虫掉落了一地。
然后他刚好照到了罗盘的镜面,就跟人见到了鬼一样,僵直的双臂赶紧挡住了自己的脸,喉咙里传出了惨叫声,脚下是接连后退。
我摸出了匕首,划破了手指,对着镜面画了一道血符,单手抓着罗盘冲向了尸体,尸体被我逼的一直退到了树干,并且狠狠的撞了上去。
我就要把罗盘的镜面压在他的胸口,散去他的阴气和怨气时,他僵直的双臂猛然伸开了,恶臭的口中喷出了黑雾,直袭我的面门。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躺在了地上,还没等我起身,洪天已经冲到了尸体的近前,直接从侧面把两颗玉球塞进了尸体的嘴里,然后一脚踹在了尸体的面门,让那玉球卡在了尸体的喉咙处,阻挡了喷发的黑雾。
我观察起了洪天,见他没有被黑雾侵染半分,我不由得感慨了起来,果然,能达到今天的地位,自身的实力也是非同小可,恐怕论单打独斗,整个城中都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柳老二喊起了我:“赶紧起来,散去他的力量!”
我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把镜面压在了尸体的胸口。
尸体剧烈的抖动了起来,抖动的就跟活人掉进了冰窟一般。
那黑色的雾气从他的背后散去,散到了四面八方,只要是被侵蚀到的树木,全都腐朽成了碎块,风一吹便化成了飞灰。
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四分钟,等到尸体完全变成白骨后,洪天的玉球从他的脖子处掉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玉球的表面改变了颜色,成为了两颗墨染的黑球。
我松开了手,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上好的玉石不能要了,已经成为了死玉。”
洪天大笑了起来:“这东西我多的是,少两个又有何妨?”
柳老二打断了我们的话:“正主还没解决,你们千万要小心!”
他话音刚落,乱葬岗的上方传来了刺耳的吼叫声,紧接着我们周围的坟包全都炸开了,黑雾宛如浓烟,从炸开的坟包中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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