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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离谱,反派他非说我是孩子妈

言两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异世+小虐+前世今生+双向奔赴+娱乐圈】如果再相遇,你是否依然记得我?那些记忆只有我记得,可我怎么忍受你在别人怀里,即使那个人也是“我”行动比脑子还快,当他被人利用,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却只觉得一切恍然。————穆黎年纪轻轻喜当“妈”,被两个小孩子追的无路可逃,躲无可躲时,发现自己进入了男神的游戏里。她费劲巴力的做任务,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摔进男神的怀里。当晚,热搜爆了。穆黎应付记者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捧着一束花,开口就叫她老婆。于是,记者炸了,穆黎蒙了。后来,穆黎再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只是觉得心中酸涩。没了记忆,我还是我吗?————————胥铭是怎么认出小姑娘的呢?大概是那串项链。所以当另一个自己找上门的时候,他觉得他完全不输。比起...

主角:穆黎,胥铭   更新:2023-03-12 18: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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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穆黎,胥铭的其他类型小说《就离谱,反派他非说我是孩子妈》,由网络作家“言两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异世+小虐+前世今生+双向奔赴+娱乐圈】如果再相遇,你是否依然记得我?那些记忆只有我记得,可我怎么忍受你在别人怀里,即使那个人也是“我”行动比脑子还快,当他被人利用,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却只觉得一切恍然。————穆黎年纪轻轻喜当“妈”,被两个小孩子追的无路可逃,躲无可躲时,发现自己进入了男神的游戏里。她费劲巴力的做任务,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摔进男神的怀里。当晚,热搜爆了。穆黎应付记者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捧着一束花,开口就叫她老婆。于是,记者炸了,穆黎蒙了。后来,穆黎再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只是觉得心中酸涩。没了记忆,我还是我吗?————————胥铭是怎么认出小姑娘的呢?大概是那串项链。所以当另一个自己找上门的时候,他觉得他完全不输。比起...

《就离谱,反派他非说我是孩子妈》精彩片段

深夜。

窗帘被风轻轻带起,一缕月光趁机溜了进来,悄悄爬上了床头,照见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床上的人仿佛陷入一场梦魇的纠缠。

梦里。

一处破败至极,不知座落在何处的烂尾楼,火光冲天。

炽热的火焰融化了一切钢筋铁骨,迅速席卷了整座大楼。顶楼,是到现在为止火势还未蔓延到的楼层。但很快,火焰叫嚣着,试探着,交缠着,迅速攀上了顶楼。

走廊尽头,传来清晰的开门声,“嘎……吱……”。

光影变换中,一双纤细的手握住门把用力一拧,紧接着一道人影跌坐到地上,窗外昏黄摇曳的火光扑在她的脸上。

眉眼清和,五官端正,一张圆脸衬得她愈发小巧。

浓烟带来的阻塞和窒息感让她不得不通过大力咳嗽来获取接下来更多的氧气。

看着眼前仿佛无穷无尽的走廊,她只觉得心里的寒意更甚。

不知不觉,心里像是落了一场大雪,纷扬的雪花在心尖舞蹈,不知疲累的将心里每个角落全部覆盖,冰寒刺骨。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一天,两天,仔细算起来,好像已经持续一个星期了。自从上次,她实在推脱不过,和同事去市郊的青塘博物馆逛了一遭,回来后她便觉身心俱疲,每每入睡之后,总会做这个荒诞却无比真实的梦。

这个梦,竟与她纠缠了如此长的时间。

不出意料的话,接下来她会不由自主的顺着走廊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便是一间亮着红灯的手术室。火势会迅速蹿升到她的身后,席卷她的后背,然后一股莫名的力量会把她拽进手术室,压上手术台,那力量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她感到窒息,剧烈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不容拒绝的,她已经扶墙站起,迈开了步子。浓郁的黑烟在周边环绕,伴随着火焰的燃烧声和建筑物的掉落声,令人头皮发麻。她紧紧靠着墙壁,弯腰前行,希望以此来缓解自己的恐惧。

走着走着,她突然觉得,好像今天的梦,与往常不一样了。

走廊尽头,不再是以前亮着红灯的手术室,而是换成了平常的房间。火焰也没有着急追着她吞噬。

她转头向后,果然,那些呼啸的火焰始终在窗口周围徘徊,止步不前,看样子并不打算进来。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到来,房门从里面缓缓打开。

进还是不进?如果不进去,这场梦又要如何才能结束呢?可一旦进去,一切都是未知,凭她现在,能应付过来吗?身后的热浪不断袭来,似是隐隐的威胁。

短暂的犹豫过后,她忐忑地走了进去。

看房间的布局,这应该是一间卧室。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残破的木桌。落地窗还没安装窗户,没有任何阻挡,形同虚设。

风吹进来,冻得她打了一个寒颤。

绕过木桌,立身床前,便看到床上安静的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盖着崭新的羽绒被,头发很长,前额的碎发压得极低,像所有梦境一样,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样貌。但是靠直觉分辨出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女人。

说不害怕是假的,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尽量得到多一点的信息,随机应变,早些从梦境中醒来。

“绾绾。”

还未等她出声,已经有人叫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床上的女人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眸底渐渐有亮光,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控制着自己,“怀若,你怎么来了?”

尽管无法看清女人的脸,但她可以确定,那个女人,是笑着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温柔。

不自然躲开女人的目光,她后退一步,心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无端难受的要命。

“怀若,你不该来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以我为饵,引你出来。”直到女人撑着身体坐起来,她才注意到,女人是怀了孕的,并且两只脚踝上各有一根铁链,将其和木床拴在一起。

她看到从自己身后走出一个男人,同样看不清样貌。男人伸手轻轻握住女人的手,俯身看着女人的眼睛,缓缓开口,“绾绾,我来带你回家。”

这两个人是谁?为什么她会梦到别人的事?这是她的一个梦啊。

男人转身坐在床边,将女人抱在怀里。

“不要怕,我会保护好你和我们的孩子。”低沉的嗓音在房间里回荡。

等她反映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变成了那个女人,躺在男人的怀里。

本能的,她揪住了男人胸前的衣服。男人的呼吸萦绕在耳边,令人不知所措。

只是一眨眼而已,她怎么会变成那个怀孕的女人?

“你干什么!”她敏锐的感觉到男人隔着衣服扣住她的腰,慢慢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挣扎着脱离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身体接触,使得男人原本还算妥帖的衣服被扯,有点凌乱。

“我帮你把锁打开。”男人一手轻轻安抚她,一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放心,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警方的重重包围中了。”

她惊讶的张大眼睛,慢慢松开紧拽男人衣服的手。

男人轻咳一声,放开揽着她的双手,自然亲昵将她的头发拢至耳后,“绾绾,其实我有些后悔了。”

“你……”她不懂男人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到言语之间的悲伤。

“终于……”男人弯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把脚链上的锁打开,扔到一边。

男人掺着她站起来,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要去哪里?”那人站在那里,与身后的火焰融为一体,好像死神降临。

她暗暗感到不妙,不自觉的紧紧抓住男人的手。

男人扣住她的掌心,轻声到,“绾绾,不要怕。有我在呢”

下一秒,男人把她重新推进屋里,“好好等我。”

她看到男人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水果刀,冲着那人就去了。


也许是在梦里的缘故,刀刃刺入肉体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分明隔着一面墙,可她觉得身后有一张脸在对自己笑,恐怖而诡异。

她冲出去,看到不远处有鲜红的血液,男人倒在地上,颀长的身体早已没了呼吸。而那个身材瘦小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一瞬间,火焰像是没了任何顾忌,迅速蔓延开来。风助火势,火助风威,巨大的火苗蹿腾到她的脚下。

她扑到男人身边,“你还活着吗?”接下来要怎样才能结束这场荒唐梦?这个男人是关键点吗?

尽管她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可火焰的灼烧感却是真实。她甚至已经看到指尖发焦。

直到她低头,看到男人露出的颈后的纹身。

那是一朵花的形状,层层叠叠叫不出名字。颜色殷红,让人惊心。

一股极其熟悉且怪异的感觉在心头炸开,她欺身上前,双手捧起男人的脸,想看清男人的样子。

“嘟—嘟—嘟,隐藏在月光的角落,谁在意的我……”

一阵悠扬的电话铃声在空旷的空间内响起,像是一个巨掌,生生把她从梦里拽了出来。

她猛的清醒过来,根本来不及看清男人的样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脑海中的那个男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最后化为斑驳泡影。

“怀若……”她喃喃道。

环顾四周,是自己熟悉的房间,她终于放下心来,看来这场梦终于是结束了。

指尖在眼角轻拭,触感一片湿凉。嗯?这是眼泪吗?她竟然哭了?

一时之间,她有些愣怔。已经有好久都没有哭过了,她以为,眼泪已经在那些日子里流尽了。

现在,因为一个梦,她哭了。

梦醒了无痕,所有影像纷飞消亡,独独把深切的悲伤留给了她。

擦干眼泪,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来电显示是Unique造型工作室。

Unique,独特之意,它是娱乐圈著名的三大独立明星造型工作室之一,服务明星艺人无数,常常是各大娱乐公司争相合作的独立工作室。

而工作室的创始人兼创意总监戴还,戴曼利,在娱乐圈打拼多年,众多时尚资源在握,为人特立独行,想法常常天马行空。

没想到岳执恩最后找的竟然是戴还。

接通电话,她听到电话那边传来清朗明晰的声音,“穆黎小姐,你好,我是戴还,我们已经到了,请问您现在是否方便?”

“你们上来吧。九栋九单元九层。”

挂断电话,她看了一眼时间,刚好是中午十二点钟。距离晚上良上集团二十周年庆典酒会开始还有八个半小时,时间还很充裕。

穆黎快速的起床,简单的洗漱一番,换好一身轻松休闲的衣服,穿过客厅去开门。

门外已经有很多人在等了。一名穿印花黑衬衫的男士见她出来,连忙自我介绍,“穆小姐您好,我是戴还,刚刚和您联系过,是岳总专门请来负责您今晚酒会妆容和服饰造型的相关工作。”

“辛苦。”穆黎侧身让他们一行人进来,她数了数,一共有五个人。

“红色长卷发,戴眼镜的是妆发师阿真,黑色短发,有些发福的是执行造型师薛和,头发蓝色挑染,瘦瘦高高的是服饰主理老瓶,至于那个寸头男生是刚来的实习助理,叫余小看。他们是工作室的部分成员。穆小姐完全可以信任我们。”

五个人分工明确,井然有序。

其他人将带来的装备一一罗列出来的时间,戴还和薛和已经大致商量好了穆黎的晚会造型。

由于穆黎身高不足一米六,素颜清秀,所以走精致小巧风即可。阿真为穆黎仔细的上妆,主要突出穆黎眼睛的清澈灵动。嘴唇颜色也没有选大红,而是半哑光的赤茶粽。

至于发型,阿真选择了盘发,她将穆黎的长发挽起来,两边编了鱼骨辫,用发夹牢牢固定住。

穆黎的脸有些圆,所以用偏分细碎刘海遮一下。说简单也不简单,这一通下来,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等化妆完毕,老瓶准备的服饰也到了。

身高不够,腰线来凑。老瓶给穆黎选了一款复古风的露背礼裙。粉金色浮雕V领束腰礼裙配以酒红色细长丝绒织带点缀,显得端庄优雅。

至于配饰,主要以白金色为主,没有任何跳脱的颜色。

“穆小姐天生丽质,穿上这礼裙,就像是公主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穆黎换好礼裙,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听到众人的赞美。

“都是你们心灵手巧,要不我也不能发现自己原来长得不错。”

待一切收拾好之后,穆黎从桌上拿起那张烫金的请帖,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装进随手的包包里。

她跟着戴还一行人走到门口,换上特意为她准备的黑色银链高跟鞋。

楼下,一辆黑色色的跑车大咧咧的停在小区的空余车位上,引得过路的居民频频观瞧。

RE,D国设计生产,中文直译名称“名赫”,是全球豪车排行榜排名第一的超跑,以其流畅的外形,智能的内饰和过硬的品质在国内外都拥有响亮的知名度,三年限量生产十辆,而高奢黑色系列更是设计师呕心沥血之作,千金难买,万金难求。

“岳少好手笔。”戴还一看见车就两眼放光,忍不住上前抚摸车身,“这可比我那辆白色的漂亮多了。”

被称作岳少的男人轻倚在车侧,正低头看手机,闻言抬头,看到穆黎的那一刻,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平时小姑娘懒得很,不爱化妆,常常素面朝天,倒也看不出多漂亮。如今这一打扮,把五官的优点全部显现出来,简直恰到好处。

“小黎肯赏光做我的女伴,我当然要有所表示。”他将手机揣进兜里,向穆黎走过来,上下打量,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天生丽质,倾国倾城。”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全都暗暗咋舌,从岳少嘴里听一句夸赞的话,难如登天。


这个小姑娘看着清清冷冷的,没想到岳少喜欢的是这款。

“谢谢。”穆黎道谢,“只是有些太夸张了。”

“哪里夸张,这才应该是小黎本来的样子。古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不是小黎底子本来就很好,怎么会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见小姑娘被自己说的有些脸红,他立即把话头引到了其他人身上。

“好了,你们任务也完成了,回公司去忙吧,别忘了领红包。”岳少打发走戴还,小心翼翼的接过阿真提着的晚礼服的裙摆,尽职尽责的将穆黎迎上车。

“岳少,以后有这样的好事尽管找我啊,只要红包够厚,一切都不是问题!”戴还挥挥手,带着其他人钻进另一辆七座SUV里扬长而去。

坐进车内,岳少安慰道,“你不用紧张。只是陪我一个周年庆祝酒会。来的都是朋友,见一见面就可以。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是不会麻烦你的。”

“当然了,这种场合肯定少不了闻风而来的明星艺人,但是他们都会被安排在大厅的媒体区,趁机占个新闻头条。如果你有想见的明星,我可以为你安排。”

他简单介绍了酒会的情况,尽量说的简单,通过这种方法提前给她一个心理预警。

“嗯。”穆黎托着腮,目送排排树木飞速的向后运动。

脸上虽然平静无波,心里却是暗流涌动。刚刚那个梦,她还有一丝丝的印象,“岳执恩,你说梦里的事,会不会是真的?或是一种预示?”

“专业的东西我不懂,但是我知道梦境只是人们记忆的潜意识活动,是一种虚假的真实。就算你的梦再真实,它也是假的,影响不了你现实的生活。要不我现在给老魏打电话,让他给你详细解释解释?”

“不用了,魏医生很忙的,我们就别去打扰了。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用紧张。”

岳执恩微微转动着方向盘,通过后视镜判断出,穆黎的状态良好,这下他总算放下一颗心来。

自从他找到穆黎,安排其住进龙霖公寓里,小黎就是一副无欲无求,对什么都兴致欠缺的样子,他也摸不准穆黎的喜恶。

其实找个酒会的女伴于他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之所以请小黎去酒会,是魏之静医生的意思,想着有他在,应该是足够的安全,小姑娘不会反感。

当他提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先前穆黎是拒绝的,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又接受了。

他这心里还有些忐忑,毕竟小黎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突然参加规模并不小的酒会,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迈出了第一步,以后会越来越好吧。总之,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前行。

晚上八点,矗立于商业圈中心的华岳酒店此时已是门庭若市。

酒店门前铺设了一条长达百米的红毯。一旁是大量的媒体记者,手里是各式各样的设备。

保安部安排了足够的人手来负责当晚的秩序。应邀前来的客人依次走过红毯,在媒体区合影留念,再进入酒店一楼宴会厅。

两位男性侍者分别站在酒店门口两侧,认真仔细地查看着来宾请帖。

一辆黑色的RE停在酒店不远处的林荫道上。岳执恩打开车门,将穆黎迎下车,“小黎,我还要去接一个人,所以需要你自己一个人先进去,可以吗?如果你不想和陌生人有太多接触,可以直接去前台领房卡,报我的名字就可以,我给你安排了顶楼东侧总套。”

“嗯。”穆黎答应一声。

仿佛没想到她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岳执恩一肚子的理由哽在喉咙里,一时竟有些无措。

穆黎没注意到岳执恩的沉默,自己开了车门,提起裙摆下车。这礼服好看是好看,就是裙摆有些长,幸亏穿着高跟鞋,要不就直接拖地了。但她走了几步,总觉得下一秒裙子就会脏。

而且岑州市已是深秋时节,夜晚温度很低,她全身的肌肉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一件披风披在身上,穆黎回头,看到岳执恩站在她身后。“不是去接人吗?怎么还不走?”

岳执恩看了她一眼,“不问?”

“问什么?”她迷惑。

“问问我去接谁,去哪里接,何时回来?”岳执恩坐上车,隔着车窗看着她,眼底希冀。

“……”其实穆黎明白岳执恩的意思,多和人接触,多些人际交往。人毕竟是群居动物,不可能一辈子自己一个人。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轻易改变的,“这是你的事情,我问了才奇怪,不是吗?”

“其实,你大可以试着问一问,我不会介意的。”

穆黎静静看着岳执恩,嘴巴张了张,最后无奈合上,“对不起。”

若不是了解穆黎的过去,若不是有人托付他,岳执恩恐怕不会这么循循善诱,他向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可对待穆黎,他只能给其更多的时间和最大的宽容,“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外面冷,你快进去吧!”岳执恩叹口气,心道自己终究还是心急了。

深秋的傍晚凉意沁人,穆黎提着裙摆,目送岳执恩的车离开。

她觉得自己现在这个状态真的挺好的,衣食无忧,生活安逸,没有烦恼。

可总有人说她这样不好,脱离了社会,脱离了群体。

她也知道自己大概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个怪的。

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她实在找不出现在的生活有什么缺点,自然也没有改变的动力。

来往的宾客从她身边经过,彼此之间并不认识,只是见到了,微笑示意一下就转身离开。

离酒店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穆黎沿着媒体后面的另一条红毯慢慢向前走。

突然,旁边的草丛里窜出一道白影。她低头,看到跳出来的是一只小白猫,正围着她的腿打转,发出“喵~”“喵~”“喵~”的叫声。

是真正的绵绵的奶音没错了,直接融化人的心。


小猫看起来不过一个月,大约只有她手掌的长度,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圆圆的眼睛水润灵动,瞧着就让人喜欢。

穆黎弯腰,轻轻把猫抱起来。“你是从哪儿跑出来的?脖子上有项圈,看样子不像流浪猫,是走丢了吗?”

小白猫只是冲她喵喵叫。

这时,从拐角处跑出一个少年,气喘吁吁的盯着她手里的猫。

“小白,过来。”少年的语气有一些急切。

察觉到怀里的小猫动了一下,穆黎疑惑的看向少年,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深色系的运动套装,可以看出是常年锻炼,身材很好,高高瘦瘦,还是冷白皮,鼻梁高挺,长相精致而帅气,周身气质却意外凌厉。

“这是你的猫?”即使心里已经猜到了结果,穆黎还是确认了一下。

少年快速点头,指指缩在她怀里的小猫,“我的,猫。项圈上有字,一个辰字,星辰的辰。”

穆黎用手指勾住小猫的项圈,在一侧的确有一个辰字。确认无误,她把小猫交还给少年,随即转身离开。

身后,少年的声音隐没在黑夜中,“谢谢。”

走到一半,没想到那个少年重新追上来。

手中的小猫轻盈的一跳,就从少年怀中钻到了她的怀里。

穆黎有些意外,“你怎么又回来了?”说不清是问人还是问猫。

少年有些局促不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姐姐,你是参加酒会的客人吗?”

“是。”穆黎看着少年发红的脸颊和欲言又止的神情,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是想跟我一起进去吗?”

心事被人戳穿,少年更加不知所措,“我就是随便问问,如果,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说完,就想抢过她怀里的猫。穆黎微微侧身,躲开少年的手,她笑了笑,说,“想让我帮你,首先要告诉你的名字吧。”

意识到自己的疏漏,少年懊恼的不行,急道,“萧作辰,我的名字叫萧作辰。萧瑟的萧,作文的作,星辰的辰。”

听到这个名字,穆黎微微一愣,不确定的仔细看向少年的脸,这镜头里和镜头外完全是两个人啊,“萧作辰,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哎?难道你是娱乐周周见的那个实习主持?”

萧作辰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是我。没想到这么冷门的节目也有观众,还能有人记得我。”

“你跟着我,我带你进去。”穆黎看过节目,大概也知道少年年纪不大,演艺经历倒是不少。

萧作辰的演艺经历其实也算跌宕起伏,在国外出生,十岁就进了娱乐公司,熬了五年,好不容易有了比较成功的两场大型舞台演出,后来却遭遇公司债务问题,被债主雇来的人揍了一顿,差点失去一条腿。直到后来公司支撑不住申请破产,解散了所有团体,他也因此被父母强制送回国。幸好在国外他辅读了播音主持的专业,家里人给他介绍了一份电视台现场录音的工作。

因为勤奋好学,长得又乖,颇受大家的欢迎。而且因为一次临时救场的意外,有幸得到实习主持的位置。

当然,这些都是她从网上了解到的情况。只是不知为什么,少年这些年的气质越发冷了。

今晚酒会上多的是有名的有钱的有权的人,无论这个少年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都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啊?”萧作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啊,他还准备了好多理由呢。

穆黎上下打量少年,抬腿向前走,意思非常明显,机会只有一次,跟不跟,随你。

一脸懵的少年乖乖跟在穆黎后面,途中绕开红毯拍照区域,一直到酒店门口。男侍者伸手拦住两人,“您好,请出示您的请帖,谢谢。”

穆黎将请帖递给侍者。侍者查看完毕,确认没有问题后,视线落在穆黎的怀里,“酒店谢绝宠物入内。”

“不能带进去吗?好吧,我想想办法。”穆黎将怀中的小奶猫拎起来,晃了晃,“小麻烦。”

萧作辰担心的看向穆黎,当看到他的小猫在穆黎手里呼呼大睡,一动不动的时候,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这只小猫,本来就是穆黎所有。其他人不过是它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不值一提。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捡到小猫的时候,好像刚刚出生没多久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趴在花坛里,不像是有主人的样子。萧作辰心中疑惑,却没多问。

“要不,我把它带回家吧。”

“你家离酒店远不远?”穆黎问。

萧作辰诚实回答,“挺远的,一来一回得五个小时。”

“那你为什么带着一只猫来呢?难道你不知道酒店一般不让宠物入内吗?”

“没想带它。不知道它自己怎么上的车,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刚下车它就跑了,我追了一路,最后才遇到的姐姐。”

穆黎想了想,建议道,“我们先去附近找一个宠物店,把小白暂时寄养后再回来。时间应该来得及。”

侍者看过其他来宾的请帖,看到两人站在一边,刚想上前驱赶,就接到上级的通知。侍者通过对讲机请示上级领导,结果被经理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什么?你说谁?穆小姐?她已经来了吗?那你还不赶紧将人迎进来?带了一只猫?哪怕是一只狼你也得给我放进来!宠物管理中心是忘了自己干什么的吗?嫌麻烦也不是这种时候,赶快给我把人给我找回来,听清楚了没有!”

侍者连忙应下,恭恭敬敬的走到穆黎和萧作辰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里边请。”

“我们可以带着猫进去?”穆黎疑惑,“刚刚不是不能进,现在又可以了?”

“是的,穆小姐,其实酒店有专门的宠物管理中心,不过平时为了少些事端所以都是谢绝宠物入内的,不过今天属于特殊情况,您可以把宠物暂时放在管理中心。”


侍者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穆黎心里大概猜到了原因,再次觉得岳执恩当真是对她很好。

既然这么说了,那不进去的是傻子,外面这么冷,她的牙齿都在打颤。她既不想在外面受冻,也不想费力再去找什么宠物店,乐得接受岳执恩的好意。

宴会厅里人流攒动,衣香鬓影,谈笑风生。

都是相熟的面孔,即使不甚了解也可以找到谈论的话题。他们两个小透明在人群中穿过,反而毫无意外的收获了无数目光,有好奇,有探究,也有不屑。

这些目光令穆黎浑身不舒服,只想逃离这里。

“姐姐,你去哪儿?”萧作辰眼见他们离人群越来越远,终于忍不住了,快走几步拦住穆黎。

穆黎没想到进了宴会厅少年还跟在自己后面,闻言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怀中的猫,略一思索,“你进来肯定是有自己的安排吧。这猫我先帮你放到宠物管理中心,走的时候你再去领……”

啧,心里还有点舍不得,真是奇怪。

她小时候也养过猫,知道猫的习性,这个阶段的猫正是性子活泼,探索世界的时候,可这只小猫却一直在睡觉,很疲惫的感觉。

“小白和姐姐有缘,我也不是很懂如何养猫,要是姐姐愿意的话,以后就让它跟着姐姐吧。”哪怕他救了小白,小白也从没有这样毫无戒备的窝在他怀里过,反而时时警惕。

兴许,他真的不讨喜吧。

穆黎不再推脱,她还挺喜欢这只小白猫。

“好吧。那你还有别的事吗?”

萧作辰的目光停留在一个人身上,“没有了,我该去找我该找的人了。”

原本睡意沉沉的小猫睁开眼睛,看向萧作辰,冲其叫了一声,“喵呜~”

萧作辰摆摆手,“小白,你要好好的,我们会再见的!”

“喵呜~喵呜~”小猫舔了舔萧作辰的手指,在穆黎怀里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等萧作辰消失在人流里,穆黎才抱着小白猫,走到前台。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前台接待员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礼貌询问。

“你好,我带来一只小猫,想暂时寄放在你们酒店。还有岳执恩让我来取顶楼东侧总套的房卡。”

穆黎的声音有些小,接待员微微前倾,听清了穆黎的需求,“好的,请稍等。”

接待员快速的找到记录,“您好,您预定的房间是酒店主楼顶楼东侧总套,请您出示一下身份证,我帮您办理入住。”

很快,接待员递过房卡,接过小猫,“这是您的房卡,您的猫我们会照顾好。”

穆黎拿着房卡走进电梯。刚按下顶楼的按键,就见一双修长洁白的手扣住电梯门,随后进来三个人,一个男人和一男一女两个小朋友。男人包裹的很严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看不出年纪。两个小朋友五六岁的年纪,像是龙凤胎,男孩儿长得颇为秀气,紧紧拉着男人的手,相比之下女孩儿倒是落落大方,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目光时不时地落在穆黎的身上。

也许是酒店的客人,这样想着,她向一边靠了靠。

宠物间里,服务员把小猫放进笼子,摆好猫粮和水,然后锁门出去。原本沉眠的小猫,此时已经睁开眼睛,看向门口,顿了顿,又闭上了眼。却是少了之前的警惕,彻底放松下来。

电梯里,小女孩儿脱离男人的手,蹦蹦跳跳的跑到她面前,歪着头,兴致勃勃,“爸爸,妈妈好漂亮,比手机上的还美。”小男孩儿听到这话,原本低着头的,此时也鼓起勇气抬头,也看向了穆黎,犹豫几秒,跟上姐姐的步伐,叫了声,“妈妈……”

“嗯?……”穆黎心中哭笑不得,电梯里就他们四个人,他们总不能是在叫空气吧?怎么出来一趟还平白无故的多了两个孩子?

莫不是这男人的妻子和她长得有几分像?可是再像也不可能认错吧。尽管是小孩子认错了人,穆黎还是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小朋友,你们是不是认错人啦,我不是你们的妈妈。”

闻言,小女孩儿撇撇嘴,一副要哭的模样,“爸爸~”

男人弯了弯腰,伸手摸摸两个小朋友的头,语气格外轻缓温柔,“妈妈说的不错,现在她还不是你们的妈妈。”

穆黎哎了一声,只觉得男人的措辞怪异至极,又不知从何处反驳,叫人烦躁,“先生……”

“你别介意,孩子还小,越解释越乱。”

叮~电梯到了,穆黎吞下想说的话,快步走出电梯,将男人的话甩在身后,“乖,这下满足了?”

穆黎回头,电梯的门已经缓缓合上,她只看到男人蹲下身对两个小朋友低声说着什么。男人回头,口罩已经摘掉了,整张脸暴露在她的眼前。哪怕只有短短几秒,也足够男人对她扬起微笑。

瞬间,周围的一切定格在这一刻,穆黎怔在原地,忍不住的想,怎么可能呢?

直到坐在床上,穆黎尚在震惊之中缓不过来。刚刚那个男人,分明是明星胥铭。穆黎打开手机,紧紧盯着锁屏,锁屏上是胥铭饰演的一个角色人物,少侠眉目清隽,手握长剑,回首向后,双目所见,皆为岁月苍苍。

是他啊。

到底还是梦没醒吧,现实中的男人并未爆出恋情,更别提结婚生子。电梯里的那个男人脸上的伤明显是旧伤,尽管两人面容相似,但是周身气质确是大相径庭。

而且那两个孩子为什么错认她为妈妈?

太多的疑团堆积在她的心里,像极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渐渐地,这些问题转化成无法抵抗的睡意,穆黎困得直打哈欠,化了妆不敢揉眼睛,只能小心翼翼的平躺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晚上八点二十分,大部分客人们已经应邀前来。宴会厅中,或三五成群,或两两作伴,组成自己的小小人际圈子,低声交谈。偶尔接过侍者端上来的红酒碰个杯,一场临时友谊就会完满达成。

其中,一个老板样子的男人推着一个年轻人走向众人围着的主持人。


主持完红毯仪式,时则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间隙,还没等他坐两秒,一大群人便呼啦一下围过来,对着他嘘寒问暖。

他从容应对,心里其实吐槽不断。

这些面孔说熟悉,他是再熟悉不过的,可说了解,他真的没有那种闲工夫。

至于谁跟谁又爆了热搜,谁跟谁又闹了绯闻,谁跟谁又打了官司,他只想说,和他都没有关系,问他还不如直接去联系个当事人的大粉来的清楚。

正当他准备找个理由脱身的时候,两个人站到了他的面前。

“时则先生果然是年少有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未来更是不可限量啊!鄙人尚豪,现就职于新新传媒,一家刚刚起步的小公司,这是公司新签的艺人,喻典,日后可要请时先生多多关照啊!”尚豪拍拍喻典的肩,不遗余力的引荐。

“好说好说。尚总的眼光总不会错,小喻这孩子长得真好啊,又高又瘦。多大了?”时则目光在喻典身上逡巡一圈,客气的回应。

“谢时先生夸奖。”喻典腼腆的笑,“今年十九岁。”

“正是青春好年华,准备朝哪方面发展?”

“一切听公司的安排。”

他回答着时则的问题,视线越过面前的人落到不远处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少年。

从少年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尽管少年戴着兜帽,看不清神情,但凭多年的经验,他知道他们是一类人。

萧作辰精准捕捉到喻典的目光,和那些人一样,毫无意外的充斥着不加掩饰的欲望,令他感到厌恶。

冷哼一声,他转过身,走向人群,直到身后的那道目光消失。要不是听说那人今晚也许会来,他才不稀罕什么酒会,什么名流。

等喻典回过神的时候,尚豪好像已经和时则暗自达成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喻典不是很关心,无论是什么,总归车到山前必有路。

尚豪和时则谢别,带着喻典走向右边的直达电梯,“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少说话,不管听到什么都给我咽进肚子里,明白吗?跟着我总不会让你吃亏。”

“知道了。”喻典心不在焉的答应一声。

远在城市另一头的岳执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从楼里走出来的胥铭,掐掉手里的烟头,信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靳薇终于肯放你下来了?”

“嗯,依你所言,句句不错,”胥铭拨掉岳执恩攀上来的手,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走到车门前,“她说,只要你说到做到,我只是去露个面完全没有问题。”

岳执恩很高兴,拉开车门招呼胥铭上车,“你啊,当初为什么要想不开签了奕安,现在处处桎梏,甩都甩不掉。”

好久没有得到回答,岳执恩瞥了一眼后视镜,看到胥铭双手紧握,正在出神。这里面的原因肯定复杂,他毕竟只是一个外人,无权过问,岳执恩知趣的闭嘴,全心开车。

“为什么突然要求我出席酒会。”本来他今天要看着公司新招的孩子培训的,结果岳执恩一个电话过来,他就脱离了苦海。

岳执恩有些不好意思,说谎什么的,太不应该了。“自然是请你过去喝茶。最近新到了一批茶,味道还不错。”

胥铭也听出岳执恩在随口敷衍,“不怕我撬你墙角?”

“想撬你就去撬,公司这么多人,总会有来有去。”岳执恩还真不担心。“我想阮总才会担心吧,自家艺人却去对家公司的周年庆祝酒会。不过我可是已经替你想好了退路,靳薇不是一直想要抢陈炜手里的那几个品牌代言吗?我给你周旋过来了,怎么样?”

胥铭随手脱下西装外套,拿出妍尚杂志时尚周刊来看。

岳执恩从后视镜中捕捉到这点,提议,“周刊马上有个二十周年主题策划展,封面人物还没定下来,你觉得你可以吗?”

“这种问题,岳总应该去和薇姐商量,毕竟我没有选择权。”胥铭快速浏览,目光停在最后的主题展预告上。

这才是岳执恩真正的目的吧。

看好他现在的热度和流量,达成良上和致爱的战略合作。

不知道公司那边能不能同意。

酒会上从来不乏新的话题,每个圈子都会有几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比如:

“听说岳家近日有大动作,不知又要捧哪个小明星了。”

“他们家捧一个火一个,看来娱乐圈又要换血了。”

又比如:

“听说林家小公子吵着要像他哥哥一样进娱乐圈,你们说这些有钱人怎么想的,那么想趟娱乐圈的浑水啊?”

“哎,你们见过爵士白本人吗?网文圈里的大神,粉丝都快六千万了,堪比一线流量明星。”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正在追戊生的一本小说,讲权谋的,节奏紧凑逻辑缜密,看的那叫一个爽。”

当然,吃瓜不提蒸煮,全凭吃瓜群众的默契直觉。不论什么身份,八卦总是以强硬的姿态横扫所有谈话内容。

这边人们相互套路,谈笑风生,那边顶楼西侧总统套房里则是一室严肃。

喻典坐在沙发上,偷眼看着对面侃侃而谈的男人。男人身高很高,差不多一米八五的样子,身体比例也好,两条腿又长又直,衬的身姿挺拔。视线上移,首先看到男人劲瘦的腰身,然后是略略圆润的下颌,再就是薄削的嘴唇,英挺的鼻子,带笑的眼睛。眼角上挑,眉目含情,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仿佛有一种他已经爱上你的错觉。

继而听到男人清越的声音,“尚总,不介绍介绍?”

尚豪立马伸手把喻典拉起来,拎到前面,“喻典,公司新签的艺人,现在主攻影视方面,以后还要仰仗小林你的照顾。”

“尚总谬赞,如今我要走的路还很长。谈什么照不照顾的,说不定,以后还要劳烦尚总。总之我们是一家人,自然要互相帮助。喻先生,你好,林之诉。”林之诉将尚豪夸的晕乎乎之后,向站在一旁的喻典伸出手。


“你好。”

喻典报以一笑,眸色中一闪而过的思绪没能逃过林之诉的眼睛。他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两只手一触即分,礼貌而疏离。

“行了,都是自己人,瞎客气什么!都给我坐下。”另一旁的长沙发上还坐着三个人,这句话正是坐在最中间的男人说的。他的面目不算丑陋,只是左边脸上靠近眼角和耳朵的位置两道深深的伤口,平添了几分狰狞。

“哎!”尚豪立马赔起笑脸,“快,小厉总都吩咐了,大家快坐下。”

“阿厉,你别吓着人家。”坐在阿厉左边的男人抬起头,看着喻典和林之诉,满眼戏谑。

“废什么话,胆子小就滚回家,别在老子眼前晃!”阿厉态度不怎么好。

等所有人都坐好之后,阿厉拿出放在地上的包,拉开拉链,里面是满满的钞票,“老板说了,今晚,他要看到成果。至于具体安排,让我们自由发挥。我刚从里面出来还不是太了解外面的情况,这件事,就交给尚豪你去办。”

尚豪搓搓手,神情有些激动,“小厉总,真的什么手段都可以?”

“我只要结果。”阿厉不耐烦的挥挥手,“至于你怎么做,我不想管。记住,唯一的要求就是做的干净些,别给我惹事。出了任何事,后果自负,别指望我会给你擦屁股。”

“小林,听说你是个靠谱的,行动的时候你配合他。”阿厉说完,伸长胳膊拍了拍近在咫尺的喻典,“这小子,长得不好看,个子也矮,你从哪儿弄这么个玩意儿?”

其他人哪敢说话,尚豪只能干笑着点头附和。“小厉总说的是,可是这孩子听话啊,用着放心。”

“行吧,只要别坏我的事,哪怕是只猴子也没事儿。”喻典脸色一白,刚要发作,被尚豪紧紧的扣在身边,眼神警告。

林之诉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酒店门口,红毯已经进行到尾声,礼宾部着手安排场外的各路媒体记者进场。一辆黑色名赫横冲直撞的闯入视线。

岳执恩停好车,拿起后座上的礼品盒,顺带踢了踢副驾驶上的人,“下车。”

行吧,永远这么粗暴,胥铭挑挑眉,懒得计较。松开安全带,开门下车,不出意外地听见媒体和粉丝激动不已的喊声。

“啊啊啊啊,是胥铭啊!啊啊啊啊”

“大新闻!老板,你猜谁来了?胥铭,奕安的胥铭啊!”

“胥铭!看这里!”

“啊啊啊,是男神啊啊啊啊啊!”

“我不行了,太帅了!啊啊啊,我可以!!!”

岳执恩啧了一声,“麻烦。”

胥铭一下车,耳膜就受到了声波冲击,下一秒,迅速调整好状态,跟在岳执恩身后走向红毯。签完名,他转身挥手,笑意盈盈,“你们好。”

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热情,闪光灯闪个不停,快门声不绝于耳。拍完照,胥铭想走,被媒体拦下来,无数话筒向他凑了过来。

“请问一下你来酒会是临时决定的吗?”

“接下来奕安和良上要有什么合作吗?”

胥铭一一礼貌拒绝,“今天恰逢良上集团二十周年庆,我只是受邀前来,至于其他的,我旁边的岳总应该比我更清楚。”

听他这样说,各大媒体心里也有了较量,胥铭虽说是一线明星,但好歹还是对家公司的艺人,喧宾夺主总是不好的。

于是媒体们纷纷调转话筒,围住了一旁看戏的岳执恩。

“岳总,我想问个问题……”

“二十周年庆后集团有什么发展计划吗?”

“听说您恋爱了,是真的吗?”

从吃瓜群众到新闻中心,岳执恩挑了几个还算正常的问题给出了官方回答。

“发展计划尚属机密,我无权泄露。”

“我正处于单身状态。”

胥铭拍拍衣服,抬头对上岳执恩无奈的眼神,回以一个爱莫能助的微笑。突然,他注意到有道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每当他去寻找来源,这道视线便会消失不见,带给他不好的感觉。

打发完记者,两人终于顺利进入了宴会厅。一时间,整个宴会厅里的人都静了下来。

时则熟络的上前打招呼,“岳总,胥先生。”

“他们还没下来?”

“董事长说他临时有个会议,晚些时候再来,这段时间让大家自由活动。”

岳执恩点头,也是,岳振东从来不会浪费时间,要不是他极力支持,这次酒会很可能就取消了。开玩笑,二十周年啊,不举行庆祝仪式怎么也说不过去。

胥铭早已经被人群团团围住。岳执恩也不管他,反正一会儿表演他也推不掉。招呼过几个客人,岳执恩便坐到一旁,通知穆黎早些下来。

穆黎被信息铃声叫醒,打开发现是岳执恩,说已经接人回来了,让她赶快下去。她回了个马上下来。而后快速起身,整理好衣服,稍稍补了补妆,拿起床上的包和钥匙开门出去。

与此同时,商量好对策,喻典早早跟着尚豪离开,只剩林之诉和三个男人坐在原地。“行了,既然你是老板亲自推荐的人,我就暂时相信你,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我们去做准备。”

“小厉总慢走。”林之诉亲自将人送到门外。

三个人一出来就看到走廊那头的穆黎一边打电话一边按下了电梯键。礼服包裹的身体凹凸有致,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诱人。为首的小厉总眼神化作一条毒蛇,慢慢缠上了穆黎的后背。

“咦?那个女人,跟那个小丫头真像,”

“什么像?那就是那个小丫头!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阿厉,这回你可不能再放过她。”

“还用你说?放心,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阿厉冷哼。

一些记忆扑面而来,让人有些恼火。得不到的心里始终惦记着,这三年,他可是一直都没忘。既然上天如此眷顾,不做些什么,真是对不起自己。他舔了舔嘴唇,“阿中,阿辛,你们说我该怎么折磨她才好呢?当年老子肖想了很久的人,却被别人占了便宜,这口气我一定要出。”


“阿厉,她可是秦哥要罩的人,还是算了。”阿辛和阿中生怕阿厉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阿厉轻叱,“秦哥算个什么东西,没有老板,他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狗。”

听到三个人的讨论,林之诉皱着眉,视线落到穆黎身上,好好的小姑娘,现在被一群流氓盯上,真是可惜了。

穆黎回复着岳执恩的信息,“我马上下来找你。”进电梯前,她余光扫过走廊那头站着的几个男人,没放在心上。走出电梯,她径直走向岳执恩。

身后的电梯重新开始运作,萧作辰从人群中穿过,进了电梯。电梯上升,几乎是同一时间,萧作辰走出电梯,和阿厉他们三个进电梯的身影擦肩而过。

他找了半天也不见那人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消息有误。他打听到的是顶楼总套,但是不知道具体的房间号。好在这一层只有两个房间。东侧敲门无人应答,他只好来到西侧,伸手敲了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萧作辰打算转身离去的前一秒,门开了。

林之诉的浴袍半搭不搭的挂在身上,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水珠顺着头发一路向下,流进浴袍里面。

“你找谁?”他以为是阿厉他们去而复返,没想到开门后见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少年。

看到林之诉的模样,萧作辰眨眨眼,目光在林之诉身上打量,嘴上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找错人了。”

“小弟弟,像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可是很危险的哦!”林之诉扬起笑,扯了扯浴袍,露出一边的肩膀,靠在门框上,语气慵懒,带着撩人而不自知的风情,“随便敲别人的门,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空气沉默了一秒,就在林之诉以为小孩儿被自己吓到了的时候,突然眼前浮现一张大脸,萧作辰紧盯着林之诉的耳垂。

林之诉被盯的浑身不自在,打算拉开一下两人的距离,刚刚迈腿,下一秒,就见萧作辰逃也似的飞奔下楼,“对不起!”

“噗,还怪有意思的,这么容易脸红。”林之诉只当是一个冒冒失失的小伙子,见人逃了,心情竟是一扫之前的阴霾。他重新关上门,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穆黎跟在岳执恩身后,认识着一众来宾。那些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平白令她感到心烦意乱。

岳执恩带着她站在人群中央,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好久不见。是,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工作,等有时间一定请你好好聚聚!”

“岳总说哪里话,要聚也该是我们请您呐,哪里能让您费心这些事情。哎?这位小姐看着眼生,难道是刚出道的新人?”

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岳执恩身旁站着的小女生,一张脸长得实在是精致,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是小黎,自家的一个妹妹,以后还还要蒙各位多多关照”岳执恩笑意更深,微微转身,手掌虚虚搭放在穆黎的肩上。

在外人看来,这个动作,十足的占有欲,对穆黎的身份顿时讳莫如深。“哈哈哈,那是那是。”

“你好,我是穆黎。”她脑子里嗡嗡作响,礼貌而机械的重复着相同的回答。

到最后,岳执恩也听出了异常,便带她远离人群,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没事小黎,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前面和荣映娱乐的人谈一谈。”

“我不该来的。”穆黎苦笑,果然还是不行啊,改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岳执恩安慰,“别这样想,你已经勇敢迈出了一步,你做的很好。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不急。你可以看看台上的表演。”

穆黎点头,“好。”

化妆间里人声鼎沸,准备工作做的热火朝天。胥铭换上一身劲装,这是今晚他要表演的节目要用的服装。

他这身扮相是他曾经演过的一个角色,也是让他一夜之间从默默无闻成为一线明星的功臣。他要唱的就是剧中的人物主题曲。

“爸爸,那个叔叔和你长得好像啊!”

稚嫩的童音在嘈杂的环境里格外有辨识度,胥铭回头,看到立在不远处的三人。说话的是一个小姑娘。

胥铭顺着小姑娘的目光上移,与带着口罩的男人视线交汇。

这感觉很熟悉,就像站在一面镜子前,与里面的人面面相觑。

酒店外是不是这个男人在盯着他呢?

“胥怀若”男人只说了三个字,就转身离开。

这个人是谁?他的本名很少人知道。胥铭站起身,追向门外的三人,“你是……?!”

等他追到门口,那三个人居然已经不见了。总共也就不到十米的距离,速度快的简直是匪夷所思。

胥铭拉住一个经过的服务员,“刚刚是不是过去了三个人?”

服务员忙着去送酒,极其敷衍的说,“没有没有。”

也许是进了旁边的房间了。胥铭想到十分合理的解释。

这世上,根本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两个小朋友隔着门听到外面没了动静,笑嘻嘻的回到男人身边,“爸爸,叔叔没有追过来。”

男人抱了女孩儿在怀里,摸了摸男孩儿的头,“念念,有有,你们想不想妈妈。”

“想。可我和弟弟没见过妈妈。”

“电梯里不是见到了吗?”男人说。

“她真的是妈妈啊,妈妈真漂亮!”

宴会厅里热闹依旧。

台上灯光繁复,歌手轻轻摇摆身体,唱一首不知给谁的情歌。林之诉单手撑在桌子上,顺走喻典手里的酒杯,轻轻晃着,“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看什么。”喻典心虚的收回目光。

林之诉没再追问,刚才他已经看到了,喻典在看一个少年,那个不久前站在他门口的少年。看来,那个少年要吃点苦头了。喻典什么人,他第一眼就知道,但别人的事他管不来,也没那个闲心。

“不要忘记任务。”林之诉提醒了一句,然后转身,在喻典惊讶的目光中走向少年。

“嗨,小弟弟,我们又见面了。”嗯,果然还是轻佻的一批。


萧作辰抬头,对上林之诉的眼睛,旁若无人的从林之诉手上取走了酒杯,握到自己手里,“你不要喝酒了,喝多了,对……对身体不好。”

林之诉愈加凑得近了些,身体的香气若有似无的飘出来,让人目眩神迷,“小弟弟,我林之诉长这么大,还真没人敢抢我的东西,而你是第一个。”

伸手把杯子拿回来,还不等萧作辰说话,他指着喻典又道,“还有,看在你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份上,我悄悄告诉你,那边那个人,看到了吗?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他就是个骗子。像你这种的,最符合他的口味。”

萧作辰反问一句,“你是特地来告诉我的吗?你和他很熟吗?你们是朋友吗?”

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要是被骗了,估计都没地方哭。要不是有过一面之缘,我才懒得管你。

林之诉当然不可能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他,只得随便找了个理由,“因为——我喜欢你呀~”

因为,我喜欢你呀。”

上翘的小尾音,笑意弯弯的眼睛,面前的这个人还真是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萧作辰摸过桌上的红酒,慢吞吞的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好了,该做的都做了,至于以后如何就和他没关系了。他可没那么闲,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林之诉一身轻松,眨眼之间又端着酒杯钻到人群中。

喻典看着不远处坐着的少年,将一瓶红酒交给侍者,“把这瓶酒,送给那边带兜帽的少年。”

侍者点头答应下来,却见对方明目张胆的打开一个小瓶子,在酒水里放了一片药。眼见客人当着他的面下药。“这……”侍者吓得面目苍白,不会出事吧?

“放心,只是一片安眠药,我认识他,他是我哥家的孩子,因为在学校早恋,被家里骂了,从家里跑出来,现在大人让我寻他回去,我怕他闹,睡着了好带他回家。”喻典面不改色的胡说一番,把安眠药的瓶子在侍者眼前晃了晃,又塞了一叠钱给侍者。

“要是不放心,你可以等他睡着之后来找我。”

说的这么肯定,应该是真的吧?要不要请示上级?可是要是坏人,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而且看对方也不大,应该说的是事实。侍者半信半疑,心情忐忑的端着下了药的酒走向萧若辰。

换完服装的胥铭站在一边候场,一位侍者端着红酒急冲冲的过来,撞到他的胳膊上。红酒瓶一晃,大部分的酒洒在地上。好在他躲得及时,才没有让自己的衣服遭殃。

“对不起,对不起”侍者吓得冷汗直流,既怕李铭君让他赔钱,又怕拖延的时间不够,把酒送过去。只好拼命地鞠躬,希望得到原谅。

“是我不小心。”胥铭不想斤斤计较。“不怪你。”

“谢谢先生!”得到原谅,侍者不急着逃走,“先生,您的衣服不要紧吧?”

“没事。”胥铭掏出纸巾,把衣角和剑上的酒渍擦干净。幸好这衣服以黑色为底色,小小洇湿了一块也无大碍。

“前辈,出什么事了吗?”林之诉笑意款款的走来。

“你是……”胥铭不记得艺人中有这么一号人,难道是新出道的?看样子肯定是,长得那么妖孽。

“林之诉,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林之诉嘴角挂着笑,不着痕迹的敛去眸中的异色,举起杯,“有幸认识前辈。”

一位侍者恰好路过,胥铭忙拿了一杯红酒,与林之诉碰了碰杯,“年轻人未来可期啊!”

“说到年龄,”林之诉笑意更深,“据我了解,前辈只比我大四岁。”

“是吗?”胥铭不理解林之诉为什么执着于年龄,但看他一脸真诚,又不好说别的,只能道,“未来还是属于你们的啊。”

“借前辈吉言,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林之诉任务完成,转身潇洒离开。

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酒会已经接近尾声,舞台上又一首歌唱完,歌手鞠躬下台。胥铭深吸了一口气,保证自己以最好的状态,登上舞台。事实上,直到正式上台前,他还在回想刚才的事,种种细节都表明这好像有些不寻常。

那杯酒……

聚光灯聚焦在他的身上,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时光真的可以溯回停滞,他还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儿。

胥铭单单只是站在台上,就能吸引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好帅啊!”

“乐冥君啊,我的青春,它竟然再现了。”

“少来,那时候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哪里来的青春。”

“要你管啊,只要我愿意,我永远都是十八岁。”

低缓的旋律响起,胥铭举起话筒,开始演唱。

/我来世间/睁开眼/无意披一路红尘/我欲乘风/踏万丈/浮华/灿烂纷扰/谁能看破生死/寂寥/生生幻镜/孑然一身/傲/天高水远/难见破晓/

你看啊/我在等你拥抱/你听啊/悲伤无言说了话/醉余味/泪痕飞/我不畏/让时光破碎记忆中的花/让它涅槃重生开遍天涯/盛放的花/无人的神话/

这首歌,是玄幻古装剧《剑冥渊》的主题曲,是剧中男主人公边乐冥一生的写照。如今再唱,仿佛又将人们带回那些个全民追剧的夏天,陪着主人公一起哭,一起笑,情深意切,情深意长。

穆黎坐在那里,身体有些僵硬,周围的喧闹一瞬寂静。眼中只剩下了那个身影。一身玄衣,仗剑直行,无论命运如何无常,但求心中无愧无悔。

耳边歌声悠扬,那些早已被她埋藏角落的记忆蜂拥而至,复杂难辨,挤成一团麻,让她喘不过气来。脑袋里似乎有什么想要破土而出,撑得她头疼欲裂。

一位侍者恰时出现,恭敬地站在一旁,“小姐,您的酒。”

“我不喝酒。”穆黎本能的拒绝。

“姐姐。”

身后萧作辰走来,隔开侍者,关心道,“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

穆黎余光凝视着舞台上的人,只觉得头疼的更加厉害。

侍者微微一笑,把一杯红色色的液体推到前面,“您可以喝一些红梅汁。”

萧作辰拿过果汁递给穆黎,“要不我送姐姐上楼。”

“咳咳,不用麻烦,我自己就成。”穆黎起身,谢别萧作辰。

一曲唱完,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胥铭弯腰向台下致谢,然后回到化妆室换衣服。酒会进行的差不多了,请来的演员们已经早早离开,胥铭独自走出化妆室,突然觉得头晕晕的。

这种晕厥感来的毫无征兆,他突然想起上台前撞到了一位匆匆路过的服务生?不对,后来那个叫林之诉的和他聊了一会儿,那时候身体没有异常。到底是什么时候中了招呢?胥铭觉得今晚自己可能要栽,连忙要去找岳执恩。

一个穿着侍者服饰的男人快速向前,拦在他身前,趁人不注意,一拳打在他的腹部,

胥铭闷哼一声,痛感使他本能的弯腰,恰好将自己送到男人手里。

男人顺势把他挟住,伸手紧紧扣住他的腰。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没有丝毫不妥,就是一个喝醉的人靠在朋友怀里。

“他身体不舒服,我送他去休息。”男人将他半搂半抱地从后门拖出了走廊。胥铭强忍着药效,发现这条路不是去往酒店内部,而是要把他带出酒店。

胥铭心中立时警铃大作,路上寻找脱身的办法。到了后门,胥铭看到一个男的往这边来,便猛的推开侍者。

侍者兴许是太自信了,没想到胥铭还有力气反抗。冷不防的被推,一时失手,给了他可乘之机。

有人来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追上去,只能疾走几步跟在胥铭身后。

胥铭跌跌撞撞的向前跑,见电梯就入,见弯就拐,七绕八绕的想着赶快甩掉那个人,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了,看到前面是卫生间,便随便进了一个隔间,反锁了门。

等男人消失在视线,反应过来的侍者立马追上去,可是这栋楼房间众多,廊道弯弯绕绕,还有许多花卉遮挡视线,一眨眼,胥铭就跑出了视线。他只好又往前跑了一段,进了卫生间,挨个拍打着门,想要重新找到胥铭。

“哎!干什么的!说你呢!”恰好在隔壁打扫卫生的保洁员闻声赶来。

侍者掏出一把刀,快速走向保洁员。保洁员一边后退一边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附近巡逻的保安听到喊声,快速朝这边赶过来,正好和跑出来的侍者打了个照面。保安们警惕的看着穿侍者衣服的男人。

“你是新来的吗?”

那人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转身溜之大吉。保安连忙追了上去,笑话,今天来的人都是出了名的人物,要是真出了事,可了不得。

听着外面吵闹的动静渐渐平息,胥铭放心的瘫坐在地上,深深喘了口气,那个人应该走了吧。

宴会厅里依旧是觥筹交错,没人在意少了一个人或多一个人。

办事回来的喻典走到林之诉的面前,“失手了。”

“被人发现了吗?”林之诉问。

“那倒没有,我跑得快,还做了伪装,没人认出是我。”

“我知道了。你尽早离开酒店,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林之诉挥挥手,招来侍者,如无其事的继续和其他人谈笑风生。

喻典穿过人群,看到萧作辰东张西望,于是走到其面前,“你好,能请你帮个忙吗?”

萧作辰看到喻典,立即后退了一步,“我没时间。我要去找人。”

喻典笑,“那就不麻烦了。再见。”

“谁想再见到你。”萧作辰嘟囔一句,转身离开。

不知道姐姐现在去哪了。刚刚他不放心,去顶楼看了一眼,并没有人。

也不知道穆黎去哪了。

“岳总。”林之诉应酬完,回到自家的地方,看到岳执恩正和他的父亲林愿交谈。他走上前,对岳执恩露出标准化的微笑。

“林总不愧是虎父无犬子,像小林这么好的男演员短时间内时找不到第二个了。”

“岳总谬赞,我刚刚出道不久,还是新人,要跟前辈多多学习。”

“现在我手里有一个项目,剧本已经写好了,我觉得你很适合里面的角色。就是题材比较偏,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岳执恩坦白想法。

林之诉其实不算唱跳俱佳的全能艺人,出道时也只是团队主唱之一。他不排斥演戏,但的确没什么经验。

一旁的林愿道,“他还稚嫩,能出演岳总的戏是幸运,这样吧,我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再给岳总回复。”

“可以。三天时间,这个角色你演还是不演,考虑好了给我回复,我觉得你是为这个角色而生的。如果错过,会是遗憾。”

林之诉微微一笑,“岳总抬爱,我一定认真考虑。”

解决了一件心事,岳执恩长舒一口气,转身望向身后,忽然瞳孔一缩,小黎呢?刚才还坐在那里呢。没来由的心慌令他分寸大乱。这时,手机上蹦出来的消息,让他第一次,失了态。

那条消息是,小岳,阿厉,回来了。

林之诉拉住突然站起来急匆匆离去的岳执恩,“岳总,什么事?”

能做到上位者,必定是稳重的,如果失态,那一定是大事。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可以影响岳执恩的情绪。

“我们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有事。”她一个人不知去哪里了,会不会有危险,不不不,一定会很危险,阿厉回来了,他一定会去找小黎。不能让他找到小黎,那会再次毁了她的!岳执恩紧紧扣着酒杯,指尖颤抖,暴露了焦急的心情。

林之诉脑中回想了一下,发现岳执恩的目光总是望向一个地方,那里坐着的,好像是一个穿金色礼服的女人。

有些熟悉,像是之前楼道里的那个女人。前后一联想,林之诉迅速理清了思绪,看来阿厉他们三个还是自作主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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