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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了,大佬他是恋爱脑

一碗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v1双洁+暗恋+甜宠+大佬+双向奔赴】小时候,乔宁熙爱上了一个人。长大后,她如愿成为他女朋友。后来,她被他当作交易送给了程飞然。那个传言杀伐决断,做事阴狠,性子阴鸷暴躁,喜怒无常的男人。可是……传言就是传言,耳听为虚,眼见为……三?传说中的嗜血大佬,其实只有三岁?程飞然:不,三岁的是你。乔宁熙:那你呢?程飞然:至少……三半岁。

主角:程飞然,乔宁熙   更新:2023-03-12 11: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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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飞然,乔宁熙的其他类型小说《摊牌了,大佬他是恋爱脑》,由网络作家“一碗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v1双洁+暗恋+甜宠+大佬+双向奔赴】小时候,乔宁熙爱上了一个人。长大后,她如愿成为他女朋友。后来,她被他当作交易送给了程飞然。那个传言杀伐决断,做事阴狠,性子阴鸷暴躁,喜怒无常的男人。可是……传言就是传言,耳听为虚,眼见为……三?传说中的嗜血大佬,其实只有三岁?程飞然:不,三岁的是你。乔宁熙:那你呢?程飞然:至少……三半岁。

《摊牌了,大佬他是恋爱脑》精彩片段

春困秋乏夏打盹,老话儿说的真没错。

春天,犯困的季节。

乔宁熙觉得她总是犯困,和她住的楼层有关系。

顶层,向上看是雾气腾腾的天,向下看也是白茫茫的雾,她被雾气夹在空中,好像人间仙境。

仙境的仙女都喜欢睡觉。

因为要用睡眠来熬过漫长的等待。等待着深爱她的王子,用热吻来唤醒她。

然后在童话里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但是,人生最怕有但是。

有的仙女遇到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恶魔,他不是来唤醒你,他是要……害死你。

……

夜幕降临。

闪电显得愈发刺眼,一闪一闪地划破浓重的黑夜,泛起的银光照得山间更为阴森骇人,雷声轰隆隆的,震耳欲聋。

狂风过后,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电闪雷鸣之夜,依照国际惯例,通常都会发生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

比如,皇上在这样的天气打死了贵人,比如依萍在这样的天气挨了鞭子,比如某位还未油腻的富二代在这天分手,再比如,乔宁熙在这样的天气被她喜欢的王子送人。

乔宁熙从车上下来腿一软直接跪在了草地上,只一瞬间便浑身湿透。

徐嘉怀撑着伞站在她身旁。

程宅的大门口围着十几个黑衣男子,其中一人见他们两个过来,嗤笑了一声扭头喊着:

“老大,姓徐的带着他相好的来了。”

真是狗随主人,程飞然的手下和程飞然一个德行,都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

连警察都不放在眼里,脸上写满了嚣张和狂妄。

徐嘉怀咬牙忍下了,他现在是被动的一方,是他有求于人,他不能和程飞然硬碰硬。

程飞然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高处,埋在阴影当中的脸看不清神情,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手里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颇有兴致地打量这两人。

他身为这场交易的主导者,以上位者的姿态出现,目光一直停在乔宁熙身上,肆意地打量着这个狼狈的女孩子。

眼中有野兽发现猎物的精光和势在必得。

他微笑:“徐队长这是考虑好了?”

徐嘉怀闻言猛地攥紧拳头,咬牙道:“是,程老板把配方和样品给我,宁熙就是你的。”

程飞然清楚地看到,徐嘉怀话音刚落,女孩子红着的眼眶中,一颗颗泪珠滑落到地上,摔个粉碎。

啧啧,漂亮的女孩子,眼光可真差。

遇到个这么渣的男人,还要为他流泪?

“爽快。”程飞然颔首,把手中的烟点燃,不紧不慢地开口:“徐队长办事的效率,我很喜欢。”

徐嘉怀不敢低头看脚边脸色苍白的乔宁熙,攥紧的手掌已经麻木,紧咬牙关:“程老板,人我带来了,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当然。”程飞然慢条斯理地吸了口烟,眼底含着笑,“配方和样品择日便会送到徐书记的办公室。”

“好。”徐嘉怀点头,“不打扰程老板了,先告辞。”

徐嘉怀刚一转身,裤脚就被一只小手拽住。

乔宁熙抓着他,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

“徐嘉怀,你不能这样对我。”

徐嘉怀根本不敢回头,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冷声道:“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乔宁熙试图站起身,可她没有力气,只能抱着他的腿求他。

“嘉怀,你不是说最喜欢我了吗?你不是说明年我生日的时候就会娶我吗?”

直到这一刻,她都不敢相信徐嘉怀真的会把她送人,从父辈起两家就是至交好友,父亲出事徐家并没有选择明哲保身,反而冒着风险收养了她这个罪犯之女。

她与徐嘉怀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也曾许诺会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可现在,他竟然……把她送给别的男人。

“只需要一晚就好,宁熙。”

徐嘉怀说完狠心地甩开她的手,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徐嘉怀!”乔宁熙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居然真的抛下了她,没有回头,没有犹豫......

雨点劈头盖脸地砸到她的脸上,模糊了她的眼睛,乔宁熙只觉这一场雨异常的冰冷刺骨。

程飞然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站在乔宁熙面前,彻底的、完全的遮挡住徐嘉怀离开的方向。

此刻,她的眼中,只有他。

他把乔宁熙从草地上捞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浴巾,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把她整个围裹起来。

“知道该怎么做么?” 程飞然问。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开弓没有回头箭,乔宁熙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这场交易中,眼前的男人是主导者,他的冷血残暴她早有耳闻,连徐嘉怀她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是这个男人。

她反抗他,无异于以卵击石。

陪他一晚,把他扣下的军事材料给徐嘉怀,就算她还清了欠徐家的债。

这个时候,乔宁熙唯一的一丝庆幸就是程飞然不是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老男人。

他那张脸还算看得过去。

在程飞然耐心的再次询问后,乔宁熙扬起一抹唇角嫣然一笑,媚眼如丝,白皙纤细的手臂搂住男人的脖子,“知道。”

“求三少,睡我——”

程飞然勾唇轻笑,“聪明的小女孩。”

他嘴角叼着剩下的香烟,一把抱起乔宁熙,走进别墅,走进他程飞然的世界。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天生就是掠夺者,对于送上门的美味,又岂会不享用呢?

关了门乔宁熙就已经被扒得干干净净,直接甩到床上,甩得她眼冒金星。

混蛋,社会大哥都是这么粗鲁吗?

男人的视线由上至下,在她的身上巡视,像审视一件艺术品。

他的视线太炙热,太过直白,直白地让乔宁熙有些羞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心中默念着他最好是个弱鸡三秒钟,速战速决。

她伸手搭在男人的腰带上,解了半天没解开,听到男人一声轻笑,乔宁熙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都出汗了,耳根也隐约透出一抹红色。

“没给男朋友脱过?”程飞然嘴角还咬着烟,黑眸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说话时握着她的手,覆在腰间的金属扣上。


“这里……有个小按扣,摸到了么?用手按着,然后把这边的皮带慢慢抽出去,喏,解开了。”

他挑着眉笑,挑眉的动作透出几分帅气,也有几分痞气。

握着她的手直接按到那里。

从来没看过实物,乔宁熙不由得有点吓到,一时不知所措,只好仓惶地移开视线。

她的小手软软的,声音也是软糯,程飞然没有耐心慢慢来了。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随手把烟捻灭丢了,俯身吻了上去。

“等……等一下。”

乔宁熙突然叫停。

程飞然挑了挑眉,眉眼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恼火,箭在弦上硬生生止住。

大佬很不爽。

乔宁熙鼓起勇气和他谈条件,“那个……三少,不如我们先赌一局吧。”

男人停下了动作,挑起了一抹深意的笑容。

“哦?”程飞然来了兴趣,“赌什么?”

“扑克牌或者是……”她伸手指了指房间角落的轮盘赌,“那个也可以。”

扑克牌在上学的时候她没少和室友玩儿,乔宁熙对自己很有信心。

程飞然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声音很磁,“赌注呢?”

“如果你赢了,我都听你的,你输了,就要把配方样品给徐叔叔,然后放我走。”

呵!

程飞然顿时就笑了,“乔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你男朋友拿你和我做得交易?你刚刚也求我……睡你。”

他屈起一条腿半跪在床沿,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姿态是不容人反抗的居高临下。

“就算是不赌,你也必须听我的,我为什么浪费时间和你赌?”

程飞然不慌不忙的说完,听到身侧沉重的呼吸,他心底好笑,明明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偏要装作胆大的模样。

还妄想和他谈条件,幼稚!

乔宁熙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她知道谈判就要有谈判的架势。

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她就知道他非等闲之辈,和传闻中的一样。

冷血残暴,嗜血成性。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三个月前,北城最大娱乐城的包间,她误闯进包间,而他……正惩罚手下的人。

那天乔宁熙亲身经历了人生中无比恐惧的一幕,亲眼看到一个男人的左手被整整齐齐地砍断。

鲜血、断掌、男人狰狞的表情,以及坐在沙发上被称为程三少的男人,冷漠又带杀气的眼神。

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

强势,危险,有压迫感,这就是他给她的第一印象。

有人说,程飞然俊美如斯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烂掉的黑心。

好巧不巧,那天侥幸逃过一劫,隔月她偷拍一个女星,又撞到他手里。

或许就是那次,被他盯上了吧。

乔宁熙知道和他谈判需要极大的勇气,就好像一颗鸡蛋要不顾悬殊的实力,去撞一块石头。

现在,她就想做一颗鸡蛋。

凡事都要试试嘛,万一成功了呢。

“三少,是不敢和我赌吗?”

程飞然笑着捏起她的下巴,眼里一抹深邃的光芒闪过,“乔小姐,激将法对我没用的。”

乔宁熙顿时清醒。

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徐嘉怀,不会因为她耍一点小聪明,就可以蒙混过关。

他是程飞然,诡谲难测。

乔宁熙认命地垂下头,不料他突然俯下身,咬着她的耳垂说:“想让我赌也行……”

她重燃希望,抬头看他。

“我要加码。”

“你说。”

程飞然没有说话,而是捏住她的脸颊,手指施力,嫣红的双唇再也合不上,只能任他予求予取。

他口中是薄荷的清凉和淡淡的烟丝味儿。

乔宁熙意外的发现自己竟不讨厌。

温柔的男人突然爆发一次很欲。

霸道的男人偶尔温柔一次,更要命。

程飞然只用一个吻,就让乔宁熙软绵绵地缩在他怀里,忍不住紧紧抱住他。

都忘了自己要做的事。

他停下时含笑欣赏着她迷醉的表情,只觉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告诉她:“你赢了,照你说的做,如果我赢了,你要留在我身边,直到我腻了为止。”

乔宁熙的脑袋昏昏沉沉,正为自己刚刚沉迷其中的行为懊悔不已,听了他的话,脱口而出:

“你是想包养我?”

“包养?”男人吃吃笑着,压低声音说:“乔小姐有这个需求,我们可以谈。”

死男人偷换概念,乔宁熙皮笑肉不笑:“我才没有这种需求。”

说完就见他脸色沉了下来,她急忙说:“我和你赌。”

赌,有一半的概率赢。

不赌,她百分之百输。

扑克牌的抽牌游戏,比大小,简单粗暴。

可是当她眼睁睁看着他,连续三次都从散乱的牌中抽中了那张红心A。

乔宁熙的心在滴血,眼在流泪。

五局三胜,她输得一败涂地……

瞪着他不死心地质问:“你作弊了是不是,你一定耍诈了,哪有次次都赢的啊?”

她将桌上的牌打散,赌气似的推给坐在对面的男人。

“输了就怪人作弊?”男人把玩着手边的烟盒,抬手隔空点了点乔宁熙的脑袋,“对付你,还用不着我出手耍诈。”

程飞然走近她,暧昧地笑,“是不是,该兑现赌注了?”

“再来一次。”乔宁熙不服输的劲头上来,指着房间一角,“玩儿那个轮盘,还是五局三胜,如果你赢了……我……我就听你的。”

“成交。”程飞然挑眉打量着眼前面容娇媚的女人,嗓子里发出低沉的笑声。

“押数字还是红黑单双?”

“有什么区别?”

程飞然诧异,叫嚣的那么厉害,还以为她很会玩儿,没想到是个小菜鸟。

同时,他有点佩服她了,什么都不懂就敢赌,愣头青一样。

“你可以随意押数字,如果正好停在这个数字上,1赔35;也可以押红黑或单双,1赔1,0和00不属于红黑或单双。”

程飞然耐心地解释,“懂了么?”

乔宁熙满不在意地一挥手,“押数字。”

凝神看了她半晌,程飞然勾唇笑笑,“好。”

程飞然把手搭在她的背上,顺着脊柱一点一点地下滑,最后停在她的臀上,轻轻地拍了拍,“下注吧。”

乔宁熙只好硬着头皮上场。

突然迷信了起来,默默祈祷着,新手初赌有光环,稳住,她能赢!

睁开眼睛心一横,直接押了赔率35的孤丁,“我押22。”

她的年龄。

轮盘飞速转动,乔宁熙的眼睛也随着转,结果连赌三次……

“你输了。”

程飞然没有耐心再陪她玩儿了,拦腰抱起她往浴室走去,动作强硬地不容她反抗。

“我赢了,现在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


睁眼,是刺目的白。

动了动手指。

好疼……

身体好像被车子碾压过一样,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一样。

尤其是两条腿,好像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阳光太刺眼,乔宁熙艰难地撑起身体。

腿软得差点倒在地上。

狗男人,只顾着自己爽。

浴室里一面咒诅那个狗男人,一面用力搓着自己的身体。

她浑身上下,连嘴巴里都满是程飞然的味道,洗得发红也洗不掉他的气息。

昨晚的雨下了整夜,暴雨过后的天空宛若洗过的铅华,湛蓝明媚,午后的阳光照进宽敞明亮的办公区。

乔宁熙一整天都没精气神。

一个是累的,再一个是避孕药的副作用不小,她总觉得头晕目眩,肚子里一直在翻滚,想吐又吐不出,只好不停地喝水,才勉强压下那股恶心的劲儿。

一面整理拍好的照片,一面暗骂程飞然这头蠢猪。

一面说着愿赌服输,一面花样百出的……

人品不行,床品也不好,昨晚那么多次,次次不带套。

死变态,死渣男。

晚上下班和同事道别,乔宁熙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不想回家,那个房子,其实是徐嘉怀的公寓。

一时竟无处可去,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发着呆,电话响了。

“小熙,我煲了你爱喝的汤,晚上回来吃吧?”

当年父亲出事,母亲火速抛下她改嫁,她一下从备受宠爱的小公主沦落成孤儿,亲属都避之不及,是徐家出面收养了她。

徐家对她说,会好好照料她,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这七年,徐家做到了。

挂下电话,她拦了辆车。

“今天降温了,外面很冷吧,你怎么穿这么少?”徐母见她穿得单薄,关心了几句。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追求什么…风度,不要温度,这哪能行啊,回头年纪大些病都找上来了——”

乔宁熙笑笑,“我们杂志社里暖气很足,不冷的。”

“手都冰凉,还不冷?”徐母摸了摸她的手,嗔怪了句,“快喝点汤,我炖了两个多小时,暖暖身子。”

“谢谢阿姨。”

饭桌上,徐母又是夹菜又是给她剥几颗糖炒栗子,放到碗里让她吃。

一如既往地照顾着她,乔宁熙垂着头喝汤。

徐嘉怀做的事,阿姨应该不知情,她不知道徐叔叔是否知情。

徐嘉怀的父亲徐昌文正牵头一个军区供给项目,由政府提供资金,配方需要国外供应。

说是项目也是考核,他能不能在现在的基础上再上一层楼,就看这次项目了。

政府资金没问题,可配方样品一直没谈妥,最后徐昌文才发现是程飞然从中作梗,扣下了配方和样品。

交出来的条件,就是乔宁熙跟他一晚。

徐嘉怀就是为了这个,把她送给了程飞然。

其实,依照徐家对她的好,要她做什么,她都该做。

可是……徐嘉怀这样,她受不了。

“宁熙,不忙就多回来陪陪阿姨,这个家啊,整天都冷冷清清的。”

徐母的声音打断她缭乱的思绪。

“阿姨,叔叔最近很忙吗?”

“他啊,一直都忙。”徐母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嘉怀也是,忙起来饭都顾不上吃。”

徐母为人朴实,并不喜那些权贵之事,忍不住抱怨,“其实要我说啊,这官做多大才算好呢?像你叔叔,位置越高责任越重,盯着的人也越多。”

“阿姨,老一届的快退了,徐叔叔这次能升一升吗?”

“可能性不太大了,你叔叔好像弄一个什么项目,需要什么样品吧,不过,那人没和他合作,这不你叔叔到现在都没下班……”

乔宁熙震惊。

程飞然这个王八蛋,居然出尔反尔。

从徐家出来,乔宁熙打车直奔程宅。

程飞然的别墅里,光巡逻的守卫就近百人。

看吧,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就怕被仇家报复。

刚站在大门外,就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哟,乔小姐,您回来了?”

听听,一个守卫都知道,她还会回来,是专程等在这儿准备嘲笑她么?

没空理会他的讥笑,她现在急着见程飞然。

“老大今儿个心情不好,乔小姐,您可悠着点啊。”

哦,不是嘲讽,而是好心提醒,是她小人心度君子腹了。

不过——“我心情还不好呢。”

什么东西,睡完不认账,渣男。

怪不得早晨会放她走,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她上楼找到程飞然时,他正靠在床头,手里翻着一本外文书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让原本凌厉的脸柔和了几分。

呸,斯文败类。

乔宁熙左右眼都是5.0的,一眼就看到那本书封面烫金的标题——《资本论》。

还是德文版的。不由得在心中默默腹诽这个男人可真能装逼。

你说说你一个混黑道的黑帮头头,在这四下无人的夜晚,装模作样的看本外文巨著,就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了?

真是越缺什么,越想要什么。

这个东西在心理学,叫什么来着的?

程飞然从书中移过来的视线,让乔宁熙收起了回想,她拢了拢薄薄的外套,走近一些。

“我、我有事和你说。”

乔宁熙拒绝承认,自己突如其来的结巴、腿软,是被他的气势震慑住的。

她宁可承认,是那张床让她腿软。

经过让人不安的几秒沉默后,乔宁熙听见男人从嗓子里发出的轻笑。

程飞然只发出一个单音节,“嗯?”声音很低,又略微拖长挑着尾音,总让她觉得,这男人好像知道什么,就等着她主动上钩呢。

“你忙完了吗?”

他慢悠悠地翻着书页:“没呢,怎么?”

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问问,像你们这种在道上混的,最重要的是什么?”

程飞然的声音更磁了,“不知道,我又不是混道上的,要不你教教我?”

乔宁熙紧跟着问了句:“那你是混哪儿的?”

“混日子。”

不紧不慢吐出的三个字,直接惹毛乔宁熙。

“你混蛋,程飞然。”

“说话不算数,不守信用的臭流氓。”

男人不为所动,连眼皮子都懒得掀,“我怎么不守信用了?”

乔宁熙指控他:“你昨天翻来覆去地睡我,结果答应的事不办?配方样品为什么不给徐叔叔?”

“我说了东西会给徐昌文,又没说什么时候给他。”程飞然叹息,“你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生,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

狗,真狗,玩文字游戏的狗男人。

乔宁熙压着心头的火,深吸一口气再呼出,再吸气再呼出,默默地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富强、民主……

“好啊,那我们谈谈包养的事吧。”


乔宁熙媚笑着,看起来喜唰唰的脸,好像刚才那个要跟他拼命的一切都是假象。

程飞然被她的变脸逗笑,拿她昨晚的话顶回来,“抱歉,我没有这种需求。”又嘴贱地补了句:“想跟我的女人多了去了,老子犯得着包你这样的?”

他是这件事的掌控者,一旦真反击起来,乔宁熙是招架不住的。尤其是那句“包你这样的”,在她看来分明就是嘲弄她连被包养都不配。

乔宁熙脸上的假笑顿时没了,狠狠地瞪着他,“谁稀罕,徐家对我的恩昨晚我还了,徐叔叔做不成项目升不了官,也和我无关,至于昨晚——”

沉吟了会,她道:“昨天晚上,我刚好也有需求......你虽然岁数大了,但技术还凑合,伺候得我还算舒服——再见,后会无期!”

发泄一通很爽,挑衅完他,乔宁熙转身就走,她要潇洒的、趾高气扬的离开。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还不知道,大佬、尤其是年纪大的大佬是不能招惹的。

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允许了么?”

她一怔,下意识地回过头。

程飞然阖上了手中的书站了起来,一身黑色的浴袍将本就颀长挺拔的他,衬得更加冷峻。明明房中光线明亮,可是乔宁熙却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正被黑暗紧逼包围。

她突然迈不动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慢慢走近。

直到阴影笼罩下来,程飞然已经到了她跟前。他比她高出很多,居高临下地垂着视线俯视她。

“乔小姐,你把我这儿当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嗯?”

他的声音十分轻柔,乔宁熙摸不准他的脾性,抬起脸看到他的眼睛,那对墨黑的瞳眸中是不可触摸的危险。

她不作声,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堪堪撞到冰凉又坚硬的墙壁。

程飞然冷冽的眼神,盯得她脊背发凉。

乔宁熙后知后觉的害怕,闭了闭眼,睫毛轻颤,“你……你想怎么样?”

她的下巴被男人拿着书脊抬起,被迫抬起头近距离地望着程飞然那张俊美的脸,他的双眼犹如一汪深潭,看不见底。

“四次。”他的脸下压,唇贴着她的耳垂,答非所问:“我们昨天晚上做了四次,还记得么?”

他的声音沙哑,直敲耳膜,明明没有太亲密的肢体接触,乔宁熙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怎么不知道,你第一次的需求就这么大?”他忽地又笑了起来,笑得很妖孽:“你有需求的时候,我满足了你,作为礼尚往来,是不是我有需求的时候,你也需要——满足我?”

“你说呢?乔小姐?”

就知道他这人没那么好惹,乔宁熙心里乱成一团,面上只能强装镇定,“你放开我,我才不陪你玩儿这样的游戏。”

“愿赌服输的道理……”两只手指轻巧地拨开了她身上的唯一束缚,程飞然愉悦道,“乔小姐不明白?”

他指的是昨晚两人的赌局,乔宁熙提出的,结果她输得很彻底。

“你……是你先不守信用的。”

明明是抱怨加指责的,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声音里有一丝颤音,是惊惧,也像是撒娇。

他身上的那种压迫感席卷她的全身,让她莫名有点腿软。

乔宁熙心底默默流泪:奴性啊奴性。

程飞然不答,只定定地看着她,抬手把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动作温柔。

下一瞬,他忽然扣住她的腰猛然将她带向自己。

乔宁熙叫了出来:“程飞然,明明是你出尔反尔的,你不要、不要不讲道理啊……”

“道理?”程飞然一脸的玩味,眼里一抹深邃的光芒,锁住她不放,“乔小姐,有件事儿,你可能没太搞清楚。”

他俯身低下头,抵着她的唇道:“在这儿,我就是道理。”

“你是不讲道理,放开我。”

“啧。”程飞然叹息,“怎么就学不乖呢?”

一边说还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浴袍带,若隐若现地露出结实的胸肌,他脱下浴袍随手丢在地上。

一连串的动作,他做得行云流水,眼睛一直专注地盯着她。那眼神让她有点胆战心惊,害怕接下来又要发生的。

同时后悔刚才故意气他,

人呐,真的是不能意气行事。

嘴上是快活了,结果身体要受罪了!

程飞然的眸光里翻涌着的,是不加遮掩的渴望,似是惋惜又含警告地说道:“‘不’这个字,我很不喜欢,别让我再从你的小嘴里听到这个字,嗯?”

他丝毫不怜惜地扳正她的脸,最后一个字音犹如一声叹息,化在他与她的唇畔之间。

男人的唇干燥、温暖,夹杂着烟草的味道朝着她席卷而来。

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乔宁熙的牙关,掌握了绝对的主导权。

乔宁熙从开始的抗拒,到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只循着本心,抬手勾住男人的脖颈,热情的回应。

“滋啦”一声,乔宁熙身上的布料被撕烂。

温柔和暴戾,完美地结合。

她的身体被吻得软到不行,眼巴巴地望着程飞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望着男人的那双眼有多妩媚,有多勾人。

有些事,一旦尝到了甜头,就会上瘾,再也戒不掉。

对程飞然来说,算是无师自通。

乔宁熙也是一样,竟渴望起他粗暴的对待了。

妈呀,她不是受虐狂吧?好怕怕啊……

其实,是有点怕他那股狠劲儿的。

身体僵得不像话。

好似等待行刑。

心头又莫名冒出一点期待。

嘴上却说:“不要。”

她的抗拒被他无视,软绵绵的身体被他捞起来,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乔小姐,你这领悟力太差了。”程飞然抬起她的下巴,脸色似笑非笑,“都说了,我不喜欢听人拒绝,你是听不懂,还是故意的?”

故意说不,好让他惩罚她。

乔宁熙一口咬在程飞然的肩头。

软绵绵的,也没使上什么劲儿,像是挠痒痒一样。

这时楼梯口传来腾腾腾的脚步声。

“老大。”

跑上来一个守卫,及时收脚,背对着敞开的门,尴尬地咳了两声。

“姓徐的那个条子又来了。”

说完没等回应就腾腾腾跑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守卫突然上来,她紧张了,还是因为听到了……徐嘉怀的名字。

乔宁熙只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

登顶了!

显然,程飞然认定是后者,黑眸霎时幽深晦暗,周身突然爆发危险的戾气。

程飞然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我看你他妈就是欠收拾。”


乔宁熙茫然地看着他。

男人脸色冷沉,扣着她的头向下,冷冷一笑。

明白他的意思,乔宁熙抬头瞪他,“变态,我不……”

话音未落,就听到他鼻音发出的单音节“嗯?”

警告意味十足。

乔宁熙到底还是怕了。

犹豫着说:“我不会……”

他当然知道她不会,“那就现在开始学。”

抓着她头发的手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意思明了,她要是不顺从,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牙齿收好,敢用牙咬,老子弄死你!”

……

“不巧了徐警官,我们老大忙着呢,您跟这儿等会吧,我给你泡茶。”

这一等,徐嘉怀就等了近两小时。

程飞然知道他在楼下,故意不关门,还弄出很大的动静来。

夜幕降临,别墅里一片寂静,徐嘉怀等在楼下隐约听到女人娇柔婉转的声音。

宁熙,是宁熙的声音。

那个被他亲一下,都会红着脸缩在他怀里,像只小奶猫一样的女人。

现在就在楼上,被程飞然压着……做着更过分的事。

徐嘉怀的五官紧绷,瞳孔放大,攥紧了拳才忍下拔枪冲到楼上的冲动。

他想起刚刚在父亲办公室,父亲语重心长的话。

“这次的军区供给项目牵连甚广,从供货方到材料配方和样品,上下关节十几处,能打点到这样完美,程飞然是个有本事的人,也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嘉怀,你千万不要小瞧了他。”

就这个项目来说,他至少提前一年就开始谋划了,以前徐嘉怀认为他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军火商外加可能是个毒贩子。

为人傲慢,猖狂,是警察的眼中钉。

现在,他也见识到这个男人有城府的一面。

追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查到他犯罪的直接证据,哪还会小瞧他。

徐嘉怀太想抓住他了,不然,也不会在他把宁熙当作交易的部分时——

忍痛割爱!

可是当听到乔宁熙小猫咪似的娇声,他的心陡然掉入冰窟。

乔宁熙在窒息而亡的前一秒,程飞然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她。

卧室柔和的光线,映着他黑眸里的餍足。

一派舒爽的男人,这个时候就会很好说话,亲自抱着给她清洗,乔宁熙倒头就睡,迷迷糊糊被男人从被子里挖出来,她累了这么久,困得要命,嘟着唇抱怨:“程飞然,我快累死了,你饶了我吧……”

男人轻笑一声,还是把她抱起来,穿上内衣,又找了件自己的衬衫给她套上,扣子全系上了。

“干嘛呀?”女人又打了个哈欠,迷茫地睁开眼睛。

程飞然语气飞快地答了句:“去见你男朋友,人家还在楼下等呢,咱可不能没礼貌。”

这会儿的乔宁熙大脑混沌,脑子起码转了两个弯才意识到“男朋友”是哪位,意识清醒了点,再看看这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咬牙骂了句:“死变态。”

“欠收拾了是吧?”

“……”

他眼睛一瞪,乔宁熙就怂了,生怕他再折腾自己。

人生在世,该怂就得怂!

“抱歉徐警官,小姑娘实在是太粘人,让你久等了。”

乔宁熙暗骂贱男人,嘴上说着抱歉的话,脸上写着嚣张,就是那腔调,都明显带着恶劣的笑。

徐嘉怀的眼睛只钉在乔宁熙的身上,她穿着男人的衬衣,葱白细嫩的小手被程飞然勾在掌心里把玩着。

娇俏的脸颊上不再是少女的稚嫩,连眉梢都是妖娆妩媚,湿漉漉的眼眸只落在他身上一秒,便移开了。

徐嘉怀的心在滴血。

这是他一直呵护着的宁熙啊,他舍不得伤她分毫,却又亲手将她推入到火坑。

“程老板为何言而无信?”

这才是他来这儿的目的,乔宁熙靠在程飞然的肩头,眉眼垂下,散落的头发遮挡住半边脸颊,也遮住她眼底的伤痛。

那年酷夏,闷热的天气里,蝉在聒噪,小鸟在碧蓝中飞过,那个少年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

“宁熙,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乔宁熙看着他,笑着回握,他的手掌很温暖,他的笑容很阳光,他的一切都印到了少女的心。

“徐嘉怀,我才不要叫你哥哥。”

“徐嘉怀,晚上你来接我放学呀。”

“徐嘉怀,我生日你准备什么礼物了啊?”

“徐嘉怀,你大学不能谈恋爱哦。”

“徐嘉怀,你是猪,你等等我。”

“嘉怀、嘉怀……”

从十五岁那年开始,她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嫁给徐嘉怀!

没有等来求婚,等来的却是:你陪他一晚,我爸的项目就能成;不,一晚不够,他既然点名要你,你去他身边卧底,帮我拿到他犯罪的证据。

支离破碎的画面冲击着大脑,乔宁熙被堵得胸口发闷,睡意全无,怔怔地发呆。

直到程飞然捏了捏她的脸,“想什么呢?徐队长跟你说话呢,给个声儿。”

“什么?”乔宁熙还处在呆愣之中,眼神朦胧。

“这是真累着了?”程飞然笑得张扬,大手滑到她的腿上,暧昧地揉捏几下,“小姑娘,身体太弱。”

徐嘉怀眸底翻滚着浓郁的黯淡忧伤,“宁熙,你随时可以……”

“好吵啊。”乔宁熙懒洋洋地支起身子,打断了徐嘉怀的话,一脸的不耐烦,“困死了,我要睡觉。”

说着就起身往楼上走,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徐嘉怀就这么盯着她的背影,走完最后一层台阶,停都没停一下,就这么消失在拐角。

“小丫头,被我惯坏了。”程飞然满意地笑着,俨然一副胜利者大度的姿态。

倒在床上的乔宁熙,把自己裹成一团,缩回到龟壳里。

像她以前那样,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就缩在背后的龟壳里,不去想不去碰。

没一会儿,床上的小乌龟终于哭出来。

泪流成河。

默默的,不敢发出声音。

“再他妈掉一滴泪,就把你扒光了吊起来用皮带抽。”

程飞然靠在门口,一手夹着烟,一手还按在开关上,微微偏头看着床上的乔宁熙,目光暗得可怕。

睡他的床想着别的男人,还掉眼泪,他不动手废了她,都是他脾气好的。

“我要回家,”乔宁熙淡定地抹了把脸,擦干眼泪,“让你手下送我回家。”

程飞然冷笑,“你有家么?”

一句话直插乔宁熙的心脏。


她没有家,父亲出事后房子被查封,奶奶一下病倒,母亲变卖所有抛下她改嫁。

哦,对了,改嫁的是她的初恋情人。

从小到大她没少为此遭受非议和侮辱,直到徐家给了她一个家。

乔宁熙竭力控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脸色煞白瞪着他,一字一句道:“就是出去睡大街也不住你这儿。”

“好啊。”程飞然面无表情,“你去,运气好还能碰着几个浑身恶臭的流浪汉……”

一想到那个画面,乔宁熙不由打了个冷颤。

行,好汉不吃眼前亏。

好女不和禽兽斗,睡就睡!

乔宁熙恨恨地瞪他一眼,卷着被子缩回被窝里,程飞然盯着她看了半晌,摔门离开。

……

第二天女佣上来叫她吃饭,乔宁熙秉持着不吃白不吃的心态,丰盛的中式早餐,每样都尝了一遍。

边吃边摆弄着手机,发消息给蒋默,“默默,有认识的房屋中介么?”

小时候家庭还算幸福时,她的理想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嫁一个温暖又阳光的男人。

和他一起努力工作,攒钱买房买车,生一对儿女,然后……世事安稳,岁月静好。

后来她的生命中多了一个徐嘉怀,他符合她一切的择偶标准,细心照料她,她所有的东西,都是他安排好了的,万无一失。

直到——程飞然这头猪昨天的讽刺,真是刺到她心尖了。

于是她有了决定,就算买不起,怎么都要有一个自己住的地方,哪怕住地下室也行。

寄人篱下的日子,她再也不要过了。

“叮”的一声,消息来了。

“有个同学在做中介,干嘛?你要买房子?”

乔宁熙撇撇嘴,“买不起,想租一个,离杂志社近一点的。”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最好房租别太贵。”

程飞然就坐在她对面,瞧着她低头不停地摁着手机,心里莫名的不爽。

他推了早晨所有的事儿,就是想留下陪她吃顿早饭,结果这女人从下来就一直无视他,现在又噼里啪啦不知道和谁聊着天。

对待金主这个态度,是想怎样?

乔宁熙认真看着蒋默发的一大段:“你的预算是多少啊?离杂志社近的房子都不能太便宜,咱们可是三环内啊姐姐,就算一居也要小三千吧,这样我把你微信推给我同学,让他加你,你俩聊去……”

她打字回着,程飞然冷不防地伸手,但她敏捷得很,好歹做了半年的记者,反应极快的把手机藏在身后。

“跟谁聊得这么起劲?”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不满地瞪他:“要你管?”

他的脸色冷下来,目光阴鸷沉沉的,“从今天起,你不用去上班了。”

她刚刚开始计划新的人生,他这样轻飘飘地就勒令她不准去上班,简直莫名其妙,乔宁熙干脆不吃了,推开椅子起身,“我现在就要去上班。”

讲完也不再看他,火急火燎地背起包就走,结果就听到他低沉地命令,

“坐回来。”

语气很冷,乔宁熙到底还是怕了,她现在腰腿还是酸痛,犹豫片刻折了回来,但就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程飞然头也不抬地开始吃早饭,慢条斯理的模样,吃相缓慢又优雅。

哼,人模狗样!

她动了坏心思,讥诮地弯着嘴角,“程家三少,做事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你说这条新闻如果占据头版头条,会不会影响到你家族的企业形象?”

徐嘉怀和她提过,程飞然近几年,是有意借着程氏洗白。

黑心钱赚多了,怕损福报吧?

程飞然平静得很,甚至是非常冷漠,“你可以试试看,你们记者的职责不是展现真相么?那就把你男朋友怎么将你送上我的床,你又是如何取悦我的,这些细节都写一写。”

乔宁熙顿时没了表情。事实证明,程飞然有那本事三言两语就让她哑口无言。

每次都能讽刺到她心坎上。

“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材料给徐叔叔?他快要升职了,这个项目很重要。”

他勾唇笑了下,双眸一抬,不无讽刺,“你还真把自己当徐家人了?这么上赶子,人家当你是自家人么?”

长胸不长脑子的蠢女人,虽说乔远政跟徐昌文有过几十年的交情,但仅凭这就敢顶风收养他女儿?

还是在那么敏感危险的时期,风口浪尖的时候连夫妻都各自飞,徐家会单纯为了那么一点交情就做到这种地步?

要说这当中没什么猫腻,这个不懂权术的小傻子相信,他可不信。

程飞然猜测,当年多半是徐家也掺和了,赃款应该也贪了不少,但是当时证据都是直指乔远政,他也就顺势把责任包揽过来,保证徐家的干净。

条件嘛,大概就是徐家抚养这个小傻子。

傻子,蠢货,徐家要真把她当自家人,会这么轻易卖了她?

乔宁熙恨恨地瞪他,“我乐意上赶子,你管不着,总之我不会再让你得逞了,混蛋,再也不见!”

说完利索地扭头就走。

程飞然的声音沉了下来,重复了一句命令,有种不容抗拒的威严,“我让你坐下。”

他的音量并不大,却极具威慑力,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乔宁熙转过身红着眼瞪他,混蛋混蛋混蛋!

她哪见过这个架势,心里被他吓得突突乱跳,还死要面子活受罪地挺直小身板儿,愣头青一样梗:“我就不坐下。”

但到底没敢再走。

她心底里,还是畏惧程飞然的手段的。

道理讲不通,她只能顺着毛捋这头发毛的狮子,心里骂他是新时代社会里的蛀虫,祝他早日在灯红酒绿下,变成油腻老男人……

表面上——只敢挂着好奇脸问:“程飞然,你是真想和徐叔叔合作,还是为了我?”

程飞然睨她一眼,眼神中的玩味她看得一清二楚,这也不怪她自恋,是这男人做的太明显。

他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男人,要么是和她有仇,想把她禁锢在身边玩弄报复,可看起来又不像。要么就是看上她了。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一箭双雕?”程飞然终于正经说话了,可语气实在是坏得很,“项目谁做我都稳赚不赔,和徐昌文合作,既赚到钱又能睡到人,何乐不为?”


程飞然喝了口咖啡,慢慢悠悠地站起身,他一起来就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哦~对,还能让你认清自己的眼瞎,应该叫一箭三雕。”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乔宁熙真是恨极这个总是在自己伤口撒盐的男人,垮着脸,拿起桌上的另一杯咖啡一口干了。

人家都是酒壮怂人胆,她是咖啡壮胆。

“好,我知道了,之前偷拍你那次,你就迷恋我的美貌,爱我爱得深沉,离不开我。”

乔宁熙了然地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但是你也不能不让我上班,剥夺我的自由啊。”

“社会层面价值取向倡导自由,社会大哥也不能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吧?”

程飞然被逗笑。

柔和的晨光倾洒在男人身上,仿佛给他镀了一层滤镜,男人的舒眉一笑竟有些蛊惑,让乔宁熙失了神。

……

九点半,乔宁熙站在杂志社的门外,脖子上戴着掩耳盗铃的丝巾,笑眯眯的和保安打了声招呼,拇指按在识别器上,玻璃门“滴”地一声开了,她推门走了进去。

上辈子杀人,这辈子新闻。

刚入行时她看中的是工作的自由,弹性的时间,结果每天被新闻推送的没了精力,尤其是突发新闻,可带她的师傅倒是始终乐此不疲。

果然,带着新闻理想的工作人,就是比她这个只想要苟且的小透明要热情高涨!

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打开电脑,输入自己的名字密码进到系统中,一条一条看着采集软件里搜集的报料,最后锁定在一条金鼎娱乐城雇佣未成年的投诉上。

金鼎……她两次见程飞然都是在金鼎,一次是她偷拍,一次是走错包厢,撞见他血腥的一面。

金鼎的明面老板是一个叫姜城的男人,据说也有点背景,不知道他和程飞然是什么关系。

乔宁熙给自己接了杯热水,一边吹着热气,一边看着屏幕出神。

早晨她被程飞然耀眼的笑闪瞎了眼。

下一秒就听到他又讽刺她。

“跟踪、钻草丛里偷拍人私生活的工作,干的还挺来劲?”

乔宁熙:“……”

那只是她个人的行为,和记者行业可无关,如果不是他从不接受采访,她哪会缩在草丛里拍。

再说,那天她也不是特意拍他的,是拍他绯闻女友,顺便拍了他……

“我们的职责是挖掘真相维护正义,使命是为了公众利益而战斗,你不懂。”

程飞然嗤笑一声,乔宁熙又默念起自由、平等、公义、法治……

她不生气,社会主义接班人犯不着和一个混混头子生气。

“千年修得共枕眠,程飞然,看在我修炼千年和你睡觉的份上,你也不能限制我自由。”

越说越是那么回事儿了,程飞然的黑眸深处带着好笑的宠溺光芒。长手一伸把她勾到怀里,顺着她的裙摆往里摸。

“在你那小杂志社,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乔宁熙绷紧了身体,“我现在是初入行赚得少,但是我才华横溢,以后一定是资深名记。”

腰间一紧,乔宁熙被程飞然揽得更紧些,他低头,在暖阳中偏过脸去吻住了少女柔嫩的唇。

程飞然吮着她的唇,低低地笑,不怀好意地问:“名——Ji?”他不轻不重的,在柔软的唇瓣上咬了一下,低而重的“嗯?”了一声。

刻意的停顿,暧昧的音调,乔宁熙这才反应过来,瞬间红了脸,捶打着他嗔骂道:“流氓。”

程飞然闷闷地笑,笑得阳光灿烂,他说,“开个价吧,老子包你。”

“你不是没这需求吗?”

“现在有了。”

“哦……行吧,你是大哥你说了算。”

这个早晨,乔宁熙被包养了。

“但是,程飞然,我告诉你啊,我也是有原则的,你包了我就别再包其他的二三四五了,虽然资源可以共享,但你这儿……”

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向下点了点,“我可不想共享,万一带回个什么病,我保证就是拼了我妙龄少女的命,也要让你去练……”

他笑着拍她头顶,打断她的胡言乱语:“滚吧……”

咕噜咕噜咕噜——乔宁熙坐着他的车滚来上班了。

……

“小乔,你接了金鼎娱乐的报料?”

同事一句话把她拽了回来,董岩是带着乔宁熙入了新闻界门的师傅,尽心地教会了她许多东西,外出采访也常带着她,让她积累了不少经验。

“嗯,我想试试。”

“这个新闻可不简单。”董岩皱了皱眉,“金鼎被投诉很多次,但是没有一次能查到实质性的证据。”

就说这次这个雇佣未成年吧,之前也有过投诉,直接投到了劳动保障,结果监察大队出动进行全面排查,又是花名册又是劳动合同,又是员工身份信息抽查,得出的结论却是未发现使用未成年人的情况。

这里面的水,可深着呢。

他当初也追过金鼎的新闻,查出点眉目就有人从中阻挠,后来也是有人暗中向杂志社施压,让他们白忙活了一场。

乔宁熙是个较真的人,董岩并不太想让她接手这个报料,又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一时两难。

“没事老师,我试一试。”

董岩无奈道:“好吧,别太冲动,有什么问题来问我。”

乔宁熙查着金鼎,被投诉那么多次,不可能每次都是空穴来风,可金鼎偏偏每次都能够成功渡劫。

就连涉黄的举报,都能无疾而终。

看来是块难啃的骨头。

不过她偏要啃,不是还有那么句话么:越难啃的骨头,才越有啃的价值。

她刚转正不久,也该有条好的新闻压压阵了,这么有价值的新闻更是直接关系到稿酬和评估。

乔宁熙顿时来了力量,热情满满!

中午和蒋默一起吃饭还不忘列大纲做分类,蒋默见她这突然打鸡血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又诧异。

“你怎么突然发愤图强了?”

“还有,你干嘛突然租房子?你那风度翩翩的警察哥哥,不是买了公寓送你么?”

乔宁熙举手,饭都来不及咽,“更正一下,不是送我,房产证是他的名儿。”

蒋默不以为然,“那还不是分分钟过户的事,你说你住他家多年,跟徐警官又是青梅竹马,他的不都是你的?”


乔宁熙喝了口水顺顺,淡淡地道,“已经分手了。”

蒋默呆愣了足足十秒,爆了句粗口:“我靠,你被甩了?他们队里那小助理上位了?”

蒋默和乔宁熙高中就是同学,大学又是同专业同宿舍,俩人铁磁多年,对于乔宁熙和徐嘉怀的事儿,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收拾好餐盒,乔宁熙拨了拨卷发,“抱歉,是我甩了他。”

蒋默拖着椅子凑近她,探手到她额头上,反复贴了贴,“没发烧啊,乔宁熙,你脑子让门夹了还是被傻子亲了?你喜欢了七年的徐嘉怀,你把他甩了?”

不是被傻子亲了,是被傻子睡了。

乔宁熙垂下眼帘,她十四岁到徐家,刚到时她胆小又敏感,徐嘉怀真的好温柔,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呵护。

她是什么时候对他有特殊感情的呢?应该就是十四岁那年的夏天……

她睡了一觉,肚子一阵子不舒服,迷糊醒来就发现身下有一摊血迹。

裤子、床单、被套都脏了……

慌张地坐起来,就察觉到粘稠的液体在往外流。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乔宁熙紧张得不知所措。

一时竟忘了老师生理课上讲得少女初潮。

徐家当时没有大人在家,乔宁熙更慌了。

那一年,徐嘉怀十九岁,已经读警校了。

父母走之前让他好好照顾妹妹,徐嘉怀站在乔宁熙的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说道,“宁熙,是我。”

屋内这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接着打开一条门缝,缝隙里露出一双红着的大眼睛,慌张地看着他。

徐嘉怀见她哭过,紧张着,“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乔宁熙眼眶红红的,哭着说:“我流了好多血。”

徐嘉怀忙推开门,拉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哪里流血了?在哪里?”

乔宁熙支支吾吾,“是、是……那里。”

她羞涩地开口,徐嘉怀看了她一会儿,明白过来后脸庞暗暗的发红。

从他的脖颈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之后他给她买卫生棉,帮她洗床单被套,为她熬红糖水,细心呵护安抚着她。

那年盛夏,骄阳似火。

少女从窘迫,不安,恐惧……再到心安。

少年沉稳的声音让她心安,少年弯下腰洗裤子的模样让她……心喜。

乔宁熙喜欢徐嘉怀,何止七年。

只可惜……一片真心喂了狗!

蒋默见她低落,急忙安慰:“没事没事,俗话说的好,有失必有得……”

乔宁熙掀了掀眼皮看着好友,她倒是想听听她能得什么。

“那个你虽然吧…失去了爱情,但是……但是你得到了痛苦。”

蒋默最后看着乔宁熙,郑重地点头,“对,这也是一种收获!”

是好朋友没错了,还是个直女。

直女也有直女的好,蒋默出去采访前把她家的钥匙塞给乔宁熙一把,“来吧,两只单身狗,报团取暖~我可以把我的弟弟们,分一个给你……”

“…自己留着吧,我不需要。”

还弟弟?程飞然不砍了她才怪……

临下班的时候,乔宁熙还在心无旁骛地敲字,旁边的同事突然叫她,吓了她一跳,“小乔!”

“啊,什么事?”缓了一缓,才回过神来问。

“你今天太认真了。”同事打趣了一句,说了正事,“有人找你。”

咦?谁会在这个时候找她?乔宁熙第一反应就是程飞然这头猪的手下简峥。

结果不是,是徐嘉怀。

乔宁熙冷笑一下款款走了过去,笑意盈盈的,“徐队长是来送分手费的么?”

徐嘉怀一闪而过的惊喜顿住,紧绷着脸,“宁熙,别这样说话。”

他走到她身边,搂住乔宁熙的腰,抬手摸摸她的脸颊,“你听话宁熙,和我好好说说话。”

乔宁熙静默了半晌,嗤笑了一声,“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和你可没什么好说的。”

她故意撩了一下头发,让徐嘉怀看清她丝巾遮挡下的吻痕,程飞然这个贱人,喜欢在她身上留痕迹,她不仅后颈上,胸前,大腿,背上,好多这样的青紫。

“徐队长昨天就在楼下是吗?”乔宁熙又笑,笑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我的声音好听么?程飞然那个变态,就喜欢听我叫,不过他技术真不错,体力也好——”

徐嘉怀听了乔宁熙的话,心好似被针扎了一般,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意。

是的,他听到了,虽然隐隐约约,可那娇娇柔柔的声音,是他喜欢的乔宁熙。

在决定送乔宁熙到程飞然身边的时候,他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他并不会因为这个就嫌弃她,反而会更心疼她。

但是,为什么现在听到乔宁熙亲口说这些,却让他无法接受呢?

“我们没有分手,我也不会同意分手。”他沉声道,向来在人前稳重老成的徐嘉怀此刻如同被戳中了痛脚一般,禁锢住乔宁熙的肩,低头吻了上去。

一个不防乔宁熙嘴巴失守,反应过来后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他闷哼一声放开她,转而亲吻她的脖颈。

乔宁熙冷声道:“徐嘉怀,你别害我,程飞然要包养我,你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他会杀了我的……”

徐嘉怀的动作立刻顿住,理智渐渐归颅。

“对不起……”徐嘉怀低垂着眼,又恢复了镇定,“宁熙,等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你要怎么补偿?”乔宁熙眼角的笑意愈发的明艳,“你如果真想补偿,现在就把我带走,你能吗?你能带我走,能娶我吗?”

徐嘉怀沉默。

真是可笑,徐嘉怀根本就没后悔他所做的,他只想让她听他的话,去找程飞然犯罪的证据。

乔宁熙还是笑,抬起手抵在男人的胸口,却没有了逗弄他的心情。手上用力,将他一点点推离开。

“徐队长。”

“程飞然已经把材料交给徐叔叔了。”

“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我们好聚好散。”

徐嘉怀垂下来的手渐渐握成拳,胸口上的力道对于他来说,其实一点都不重,但却好似是乔宁熙正将他整个人推离出她的心中。

她的声音很平静,让他心中的不安化为实质,“宁熙,别说气话,你知道我现在还不能……”


他现在不能带她走,五年,他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安排过一个又一个的卧底,乔宁熙是唯一一个可以近距离亲近程飞然的人。

这个机会,他不能、也不想放弃。

哪怕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是会同意这场交易。

乔宁熙冷冷地看着他,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徐嘉怀的停顿,已经给了她答案。

“徐队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再见。”

乔宁熙脚步带风地回到办公桌,一坐下便乒乒乓乓地收拾东西,把一个下午的成果导出存到U盘里,噼里啪啦地装好东西,下班。

“哟,乔小姐,下班了?”

简峥这个狗腿子,正呲着牙等在杂志社的大门口,乔宁熙可记着他,奚落她和徐嘉怀的就是他。

可就算是个狗腿子,乔宁熙也得乖乖的上车,不怕狗腿子对你笑,就怕狗腿子后台硬。

只是没想到车上还有一个人,她刚上车就被一个大力拽了过去。

显然没等过人的程老板已经不耐烦了,等这二十分钟恐怕是他最大的极限。

乔宁熙被压在椅背上,背撞得有点痛。

嘴唇上,全是程飞然的气息。

他吻得又狠又凶,乔宁熙有点吃不消,想躲,霸道吸吮的男人,哪肯放过她。

紧紧交缠着,用力吮吸着属于她的甜蜜。

乔宁熙被吻到……舌尖干涩涩的疼。

不知不觉间。

她整个人都被程飞然抱在怀里。

紧贴着他硬邦邦的胸膛。

纤细的腰肢,被健壮的手臂紧紧锁住。

她甚至仰着头……

回应起他霸道之后,又带着点温柔的吻。

霸道强势的男人,突然温柔起来是真要命。

一个吻又让乔宁熙软绵绵地趴在他胸膛。

垂着眼,缓缓地抬手,捂着心口。

跳得好快好快。

又不是没和男人亲过,怎么这么没出息?

可是这个吻……

好甜好欲啊,脸红心跳了!

别看他们这两天滚了十几次床单。

实际上,程飞然亲吻她的次数并不多。

他这个人就是简单粗暴,床上也是直接了当。

睡,就是单纯的,嗯,睡!

今天这个吻太莫名其妙了,也太惊心动魄了。

正暗自回味着……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了上来,点了点她发烫的脸颊,“你身上……哪来这么重的烟味儿?”

乔宁熙的心咯噔一下。

糟了,忘漱口了。

徐嘉怀进了刑警队以后,压力倍增,把戒掉的烟重新捡起来,抽得很凶,她在他身边时偶尔会管着他,最近——可能又没少抽,他有咽炎,支气管也不太好……

下巴忽然被人抬起,乔宁熙望着男人幽深的双眸,急忙正了正神色。

眼前这个,更不好惹。

“能是哪儿来的?还不是你身上的?”

她娇嗔着,打蛇随棍上,决定倒打一耙,抬起手戳着他的胸口控诉。

“是吗?”程飞然的拇指本擒着乔宁熙的下巴,此刻指腹渐渐向上,按在乔宁熙有点红肿的下唇上。

他的眼中明明有笑,但是乔宁熙莫名打了个冷颤,听着他慢条斯理地说:

“阿峥,告诉乔小姐,在我们这儿,说谎的……要怎么罚?”

司机先生眼皮狠狠地一跳,老大这声音不妙啊,这乔小姐居然能这么影响老大的情绪,更不妙啊。

乔宁熙微微一怔,男人的指腹在柔嫩的唇上摩擦,力道不大,却带来一丝刺痛。她这才意识到唇角有一点伤口。

一定是和徐嘉怀那个混蛋挣扎时弄的。

程飞然的眸子暗了下来,乔宁熙莫名有点紧张,他不发脾气的时候她还敢蹦跶蹦跶,他一冷脸,她就腿软了。

“说。”

简峥目不斜视,飞快地吐出三个字,“吞银针。”

乔宁熙脸都白了,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嗓子干干地疼。不禁暗骂自己蠢,程飞然问她明显是试探她,她还自作聪明的想要混过去,就这……徐嘉怀还敢让她卧底呢?

出师未捷就身先死了……

“怕了?”程飞然拍了拍她的脸颊,笑着说,“之前有人一口气吞了一百五十根……”

他顿了一下,亲眼看着乔宁熙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震惊而恐惧的神情。

“程、程飞然,你……你不能那么对我。”

“嗯。”男人点头应下,乔宁熙刚松了口气,就听他轻声说:“再给你一次机会,哪儿来的烟味?”

乔宁熙可不敢再骗他,一五一十的把下午的事告诉他。

“就是徐嘉怀来找我,说了一点你和徐叔叔合作的事,我不太懂,他……他可能是看我被你滋润的像一朵娇花儿,又想和好,但是,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乔宁熙不动声色地瞟他一眼,撞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呃,戾气没那么重了。

程飞然挑了挑眉,语调慵懒,“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就亲我……”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见他没有生气,才故作忧愁地叹气,“你也知道,有时候太漂亮了不好,就很容易被人迷恋……”

程飞然被逗笑。

乔宁熙壮着胆子环住他的脖子,娇滴滴地撒起娇来,“人家现在可是你的专属小妖精,要做你的金丝雀呢,才不会搭理别人呢,他搞偷袭我就狠狠踹了他一脚,把他踢飞——”

连说带比划着,还不忘凑近他讨好,“怎么样程三少,我没丢你的脸吧?”

这年头,做女人难,做大哥的女人更难,做一个又能撒娇卖萌还要狗腿讨好的大哥的女人,更更难……

不怕大哥道上混,就怕大哥脾气混。

还好她乔宁熙天赋异禀,老娘一定可以的。

听着男人低声的笑,驾驶位上的司机像见了鬼一样,嘴巴张得快要吞下一个鸡蛋,这他妈也太神奇了。

就这么三两句话,就把老大哄好了?

这……这要是换个人敢骗老大,早割舌头了。

等红灯的时候,简峥悄悄透过后视镜看一眼,他老大正抱着乔宁熙,亲亲我我的。

母胎solo的单身狗心里默默流泪,手上默默地放下隔板。

心里默念着:少儿不宜、少儿不宜,他才不要看。

程飞然晚上是有事的,等不及回到家,在车里就燃烧了起来。

她的东西还没搬,只能穿着他准备的衣服,一水水的性感妖艳风,她翻遍了整个衣帽间才找到这么一条包裹严实点的裙子。

但是……质量能不能不要这么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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