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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忆录(柳惜音篇)

发表时间: 2023-03-11

马路上,一辆校车缓缓驶过,在一个路口前停了下来。

“到家了。”叶忘萦走下校车,看到后面的小女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姐姐抱你。”伸出手把她抱了下来。

被抱的柳惜音还有点懵,这个怀抱好温暖,让她一时忘了拒绝。

叶忘萦把她放到干净的砖头路上,小心叮嘱道:“路上有泥巴,你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叶忘萦的声音很轻柔,仿佛一阵春雨淋过柳惜音干涸已久的心灵。

“嗯。”柳惜音呆呆地应了一声。

回到家,柳惜音扔下书包,躺在沙发里,回味着刚才的怀抱。

“真的好温暖。”柳惜音将自己蜷缩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怀里的温度。

过了很久,直到客厅传来锁门的声音,她才悠悠起身,拿过桌子上的饭盒,将上面的纸条扔在一边,一口一口吃起了饭,纸条上写着:我有事要出去,这是你的午饭,晚饭在冰箱,自己再热一下,我晚上不回来了。

吃完,柳惜音盯着纸条发呆,柳惜音从小父母离异,父亲抛下了母亲和自己,母亲自她记事起就没与她多说过一句话,父亲走后,对她更是冷淡,天天不见踪影,有时还会带陌生男人回家,但从来没有问过她一句。甚至为了不让她乱跑,将她锁在家里。这么多年了,柳惜音也渐渐把母爱看淡了。她也不指望自己平淡的生活会有一丝改变,但偏偏,有这么一个人,给了自己这世界上对她而言的第一份温暖。

过了几天,柳惜音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迫切心情,她拿出从妈妈房间里偷来的备用钥匙,打开了家门。

柳惜音把庄里所有的小孩都问过了一遍,但她描绘的太过抽象,没有人知道她在说谁。“应该就在这里没错,可是,为什么会找不到呢?”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柳惜音问了路边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没想到那个小女孩竟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声音嗲嗲地说道:“你说的应该就是叶姐姐吧,她是整个庄里最好的大孩子了,平常大孩子都不理我们这些小孩的。”

柳惜音问了她地址,按着路线找去,柳惜音在一个红色大门前停了下来,这个门不算很高,但她却看不见里面,她尽量往后站,让自己能看到里面的东西,“快了,还差一点。”柳惜音一直在后退,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是一条小河。

“看到了!”她踮起脚尖,看到了二楼窗户里,有一个紫色的人影正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她试图再往后一点,但下一秒,她便掉入了湖里。

柳惜音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也忘记了挣扎,任由自己往下沉。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将自己捞了上来。

叶忘萦拍打柳惜音的双肩,呼喊了几声没反应后,将柳惜音平放在地上,她跪在一侧,一手压前额,一手提下颌,打开气道,清理她口鼻中的泥沙,然后进行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

“咳~咳”柳惜音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叶忘萦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她激动的说不出来话,又被呛了一下。“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叶忘萦整理好她的衣服 。

“没 没有。”柳惜音脸上有了红晕 。

“那我送你回家吧,快天黑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嗯。”

叶忘萦弯下腰背起了柳惜音。

柳惜音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脖子,将头靠近叶忘萦的后背,叶忘萦的体温透过湿漉漉的衣服传递给柳惜音,柳惜音贪婪地汲取怀里的温度,好温暖啊,又是这种感觉,柳惜音抓紧了叶忘萦的衣角。

“别怕,”叶忘萦将她往上提了提。

“嗯。”柳惜音将头埋在她背上。

当走到一家旁边什么都没种的门口时。柳惜音开口道:“姐姐,到了。”

“这里吗?”叶忘萦将柳惜音放下,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环境挺好的。”

“嗯。姐姐要不要进来坐坐?”柳惜音紧张地捏住衣角。

“姐姐还有事,今天恐怕没法去你家了。”叶忘萦摸了摸她的头,“以后要小心点,离河边远点。”

“嗯。”柳惜音心里忍不住的失落。

看着叶忘萦的背影,她伸出手试图抓住它,但它终究还是消失了。

她十分不舍地转身回家。

以后的几天,柳惜音都会偷偷溜出去找叶忘萦,但叶忘萦临近中考,正在努力学习,基本不出来,出来也就几分钟,柳惜音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一句话,她就走了。尽管如此,但她还是每天锲而不舍地站在远处看着叶忘萦。

有一天,叶忘萦终于出来了,柳惜音看着她带着一群孩子玩老鹰捉小鸡,玩的不亦乐乎。柳惜音在旁边看了好一会,不敢上前,后来 一个小孩看到了她,拉她一起玩。

“玩的开心吗?”叶忘萦看着眼前一群玩的出汗的小孩,问道。

“开心,就是姐姐出来的次数太少了,如果能多出来几次就好了。”一个孩子说道。

“对啊对啊。”其他几个孩子附和道。

“那真的不好意思了,各位 ,我要走了。”叶忘萦说出这话时,眼神黯淡了。

“为什么?你要去哪里?”一直不说话的柳惜音突然问道。

“我要去南河上初中,我的学籍在那里。”

“不能不走吗?”

“这”叶忘萦本来想出口的话,在看到柳惜音眼里的泪雾时突然卡住了。她看向天空说:“人生,总会有分别。只要你想见我,那在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一定会以另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再见。”

叶忘萦将柳惜音送到家,准备转身离去,柳惜音突然拉住她的衣角,问道:“你会回来的,对吧?”

“会的,我还没去你家玩过,我一定会回来的,放心吧。”

“嗯,我等你。”柳惜音望着叶忘萦的背影喃喃道:“如果你没法来,我就去找你。”

柳惜音一转身,就看到妈妈一脸生气地站在身后,柳惜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果然,妈妈收走了她身上的钥匙,并将内屋的门也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