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把饭打回了寝室里吃,还是缺了梁天这个家伙没在。
“老翟,打点开水回来,这个饭太干了。”谢华说道。
“好。”翟仁放下饭就去拿水壶。
“翟仁,你别忘了昨晚的教训。”我瞪了眼翟仁。
“祝菲菲,老翟打点开水怎么了,我可以喝,你可以喝,他自己也可以喝,有什么不好?”谢华说道。
“你怎么不去?”被我这么一问,他不吭声了。
左思右想,要把老翟调教好,得换环境才行。
“翟仁,吃饱了我们搬到301去。”
“菲哥,大头恐怕不同意我搬过去。”
“老翟你不能搬走。”我还没说话,谢华插一嘴,“老翟,你别忘记了军训的时候谁帮你练的正步,没有我帮你,你能改掉同手同脚的习惯吗?”
“你们最好都搬走,一群臭鱼烂虾。”梁天这个时候也端着饭回来了,板着一张脸。
听了梁天的话,我刚想发火,结果看到谢华和翟仁都低头吃饭,让我觉得很奇怪,翟仁就算了,这个谢华难道也有受辱倾向?
我端着饭直接过了301,懒得看这个梁天脸色吃饭。
大头的床是空的,肯定是被赶到其他寝室了。
“小东,彦威,一会我和翟仁搬过来,你们没什么意见吧?”我走到陈小东的床边坐下。
陈小东继续吃饭,一声不吭。
“搬过来吧,你们俩可以,其他人不行。”罗颜威边干饭边说。
吃饱饭,我也没再问翟仁,直接先把他的行李搬了到301,然后才搬我自己的,谢华看到我们真的搬走,他没敢拦,可是他也收拾起来要跟着我们搬过去。
梁天躺在床上看书,完全忽略了我们的存在。
“谢华,你搬其他寝室去,我们这住四个够了。”罗颜威看着正在铺席子的谢华冷冷的说道。
“学校的标配是六个人住,我有权利搬进来住。”谢华说完继续过303搬其他行李
谢华前脚出去,罗颜威后脚就把他的行李扔了出去,然后把寝室门反锁了。
陈小东从他床底拖了一把吉他出来,然后默默的就弹了起来,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看到陈小东弹吉他,罗颜威也从床底拿了一把吉他出来一起弹唱。
他们弹唱得很投入,让我和老翟都听的出了神。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弹唱的是《原谅我今天》。
“菲菲,老翟,你们最好学点乐器,不然长期下去,只有我们两在玩,你们会受不了。”弹唱完一首歌罗颜威说道。
“我五音不全,能学得会什么乐器?”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很羡慕他们会弹吉他,酷酷的。
“我也是五音不全,都是东哥教我的。”罗颜威说。
这个时候陈小东已经闭上了眼睛在弹一段solo,旋律凄凉伤感,让我一瞬间想起了很多过去的往事,心很酸,情绪很低落。
随着旋律的响动,我感觉就像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黑暗,冰冷,忧伤,一阵阵的伤痛不断的侵袭着内心最深处,把曾经那些埋藏的伤痛往事都冲击了出来。
曲毕,我清醒过来的瞬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很轻,很微弱,内心从来没有过那么的平静安宁。
“东哥,我也想学吉他。”泪流满面的翟仁先把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陈小东已经默默的收起了吉他,他的长发遮住了脸,我们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教还是不教?
“老翟,我先教你基本功。”罗颜威笑着说。
本来下午有课的,但是我们都没有去,谁知道有没有老师上课,所以在寝室学了一下午的吉他。
“菲菲,老翟,我们晚上出去喝酒吧,我请客。”罗颜威突然说道。
“可是晚上要上自修啊。”翟仁说道。
“修个毛线,下午课都不去,还去自修。”罗颜威大大咧咧的道。
“我打算让老翟竞选纪律委,他老是旷课不好吧?”我说道。
“竞选纪律委的人不会太多,纪律委要先自律才能律人,最大竞争对手只有梁天,他人缘不好,老翟接下来几天只要像个人,能把他比下去。”一直闭目养神的陈小东突然说道。
这是我听到陈小东说的第二句话,他的话非常有道理,可是向来少话的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呢?
他也想出去喝酒!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小东说的对,我们今晚出去不醉不归。”我说道。
晚饭我们都没有吃,一直关门练吉他练到了七点多我们才出发。
治德县烤鱼最出名,几乎宵夜摊主打的都是烤鱼。
我到治德县工作也不长,加上翟仁这个本地人也是懦弱的宅男,大家都不知道哪里的烤鱼好吃,就随便找了一个宵夜摊。
因为还不是宵夜时间,我们选的地方也只有一桌人在吃。
罗颜威点了一条烤鱼两手烤串,和十瓶啤酒。
服务员是一个女孩,身高应该有一米七多,在南方她个子属于比较高的,扎着一条马尾辫,身着青色T恤蓝色女仔裤。
我们才喝了几杯啤酒,烤鱼就上来了,比烤串还快,挺意外的。
可是罗颜威吃了一口就说鱼有问题,有怪味。
我味觉比较差,如果问题不是特别大的话,我是没法吃出的,我看向陈小东,他没动筷子,也不说话,我再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翟仁。
“好像确实有点怪味。”翟仁弱弱的道。
“老板!”罗颜威已经喊了起来。
“帅哥,还有什么需要吗?”那个美女服务员过来问。
“你们这个鱼是不是新鲜的?”
“当然啊,现杀现烤的。”美女语气坚定,目光也没有闪躲。
“有怪味,你自己试试。”我说。
美女拿了一双新的筷子试了一口,小心翼翼的说:“没有啊。”
这个时候老板娘也过来了。
美女跟她说了鱼有怪味,老板娘表示绝对不可能有什么怪味。
结果就这样僵持了起来,非说有问题吧,我又没吃出来,说没问题吧,罗颜威和翟仁都觉得有怪味。
“我们都是大学城的学生,绝对没有搞事情的意思,既然大家都坚持己见,也不是太大的问题,这条鱼我们出一半的钱,喝了的酒该多少就多少,烤串还没上,我们就都不要了,你看行吧?”我对老板娘说。
老板娘可能考虑到再闹下去会影响到接下来的生意,所以点头答应了。
我们结完账穿过一条街,来到了江滨路,这边全是宵夜摊,一条街全部都是,热闹很多。
我们找了一家最多客人的坐下。
当烤鱼上来的时候,罗颜威吃了一口,说道:“这个味道才是对的嘛。”
我们在店内吃的,喝着喝着,店外突然闹了起来。
我看出去,看到老板拉着一个美女,有点近视,看不清相貌。
“那女的不是前面那个店的服务员吗?”戴着眼镜的翟仁说道。
我通过形态和衣着,发现还真的是那个美女。
我走出去,问:“老板,怎么回事?”
“她老是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我老婆说她是隔壁街宵夜摊的,我也想知道她怎么回事。”
正所谓同行如敌国,老板肯定当她是奸细,想来搞事情的了。
“老板,误会,我们认识,是我约她过来喝酒的。”
听了我的话,老板放开了她,笑着说,“是这样啊,欢迎欢迎。”
我把她领了进去坐下后问:“你怎么回事?”
“我姑以为你们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让我跟过来看看,如果是搞事情的,就报警。”
“你现在觉得我们是搞事情的吗?”罗颜威问。
“这个,应该不是吧。”美女有点尴尬,“那个,我走了,你们慢慢吃。”
“坐下来了,怎么也要喝两杯再走吧。”我说着就给她倒上酒。
她没有说话,直接就干了一杯,我又给她倒上,她又干了,再倒再干。
三杯就差不多一瓶的量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继续给她倒酒。
“没事,我走了。”说着她就起身。
“不想说就不说,你想喝就喝吧。”陈小东突然对着她举杯说道。
她仰头就又喝了一杯。
“喝那么多杯了,起码要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吧。”我边给她倒酒边说。
“我叫周梦殊,银州人。”
人家自我介绍了,我们也各自报了一下名字。
“真羡慕你们能上大学。”说着周梦殊又喝了一杯。
“你是今年毕业的高中生吧?”我问。
“嗯,我高考六百多分。”周梦殊说到她的成绩挺自豪。
“哇,这么好的分数怎么不上呢?”翟仁羡慕的问。
“我妈不让,除非是考上清华北大,但是我分数不够。”周梦殊委屈的两眼泪汪汪。
看着她的样子,我也不懂怎么安慰他,岔开话题问:“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周梦殊呼了口气,收起了她的情绪。
“翟仁想竞选班级纪律委,你能不能帮忙写个演讲稿?”
“可以啊。”周梦殊答应的很爽快。
我们拿出手机互相加了qq,让她直接从qq发给我就行。
就这样,我和周梦殊成了朋友。
我们喝了很多,上头了之后周梦殊已经把回去帮她姑的事情抛到脑后了,一直喝到了凌晨一点我们才散场。
陈小东是个有很多心事的人,什么都憋在心里,他一整晚都只顾着闷头喝酒,我们玩游戏聊天好像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散场的时候他已经醉的像一摊烂泥。
周梦殊是个心大的女孩,第一次跟我们喝酒就喝得一塌糊涂,直接在酒桌旁吐了,双眼迷离,满脸通红,还叫着继续喝,可能她没能上大学,心里也压抑的太久了,想通过今晚都发泄了出来。
“菲哥,怎么办?”看着一个烂醉如泥,一个发酒疯,翟仁看着我问。
能重回校园,而且还有工资领,我非常高兴,所以我也没少喝,感觉天旋地转,走路都是s型了,只是我还坚守着,脑子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
再看看罗颜威跟我状态也差不多,唯一喝的最少的就是翟仁了。
“路边有三轮车,你们把小东架过去坐车先回校,我把周梦殊送回她姑那里。”我吩咐道。
“威哥,你行吗?”翟仁问。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罗颜威已经说醉话了,但是他还是站起来和翟仁去扶陈小东。
目送他们坐上三轮车离去,我看到周梦殊还挨个酒瓶找酒喝,无奈的摇摇头。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当然,我叫周梦殊,怎么会不记得。”
“你说你喝成这样,还是跟我们喝的,一会你姑会不会骂死你?”
“骂就骂吧,真的把我骂死了才好。”
“既然不怕挨骂,那就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回哪?我还没喝够呢。”
“这里没酒了,你姑店面有,我们回去继续喝。”忽悠着我就把她拉了起来。
我们两摇摇晃晃的走着,眼看再过条马路就是周梦殊她姑的店了,结果她死活不肯过去了。
“你刚不是说不怕吗?”
周梦殊不回话,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阵阵凉风吹来,周梦殊又吐了,看到她吐,我也是一阵反胃,也扶着一棵树吐了起来。
喝多的人,根本顾不得什么形象,没有纸巾,直接抬手就用衣袖擦嘴。
被风吹得我都受不了了,酒后劲上来了,头越来越晕。
“你一会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我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个宾馆,说完就朝着宾馆走去。
我走了十几米,回过头,看到周梦殊还蹲在地上抽泣,不放心,又折了回去。
“不敢回去就不回吧,前面有个宾馆,我们先去住一晚。”我去拉她,她终于愿意动了。
宾馆只剩下一间三人房,一间单人房,我交钱开了三人房。
我记得我把周梦殊拖到房间的时候,是把她放到了最左边的床,然后我倒在了最右边的床,可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们衣衫不整的都躺在了中间那张床。
是周梦殊先醒的,她踹了一脚我,问我怎么回事?
我揉着脑袋,回忆着昨晚的事,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时候周梦殊起身检查起被褥和床垫,三张床,她每张床都掀起被子反复的查看。
“你是什么不见了吗?”我不解的问。
她没有理我,等她翻完三张床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嘴里碎碎念了句:“幸亏没事。”
“到底怎么了?”我又问了句。
“没事。”周梦殊脸一红,转移话题问:“你不用上课吗?”
我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多了,“已经下课了。”
我们两昨晚才认识,没什么话题,沉默了一会,大家都挺尴尬。
“你回去不会挨你姑骂吧?”
“不会,跟你们喝酒以后我跟她说我男朋友来了,要陪他逛逛街,她同意了。”
“你男朋友也没上学吗?”
“没有,他比我大两年,我高二的时候他就已经工作了。”
……
我们又瞎聊了一会,然后我就回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