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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零成团宠

一切随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上一世,苏合欢被三堂姐卖给了人贩子,逃跑四次,第一次被打断了腿,第二次被砍断了手,第三次被戳瞎了眼睛,最后一次逃出来的时候,是灵魂状态飘出来的。她灵魂回到家里,才知道家里的房子卖给了三叔。父亲为了寻找她,不知所踪。母亲也因为难过早早地去世了,唯一的弟弟听说不知道为何砍了三叔一家,进了牢房。而三叔一家,中了500w,在京市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再次睁眼,苏合欢竟然回到了三堂姐卖她的那个下午……

主角:苏合欢,林少原   更新:2023-03-01 21: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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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合欢,林少原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九零成团宠》,由网络作家“一切随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一世,苏合欢被三堂姐卖给了人贩子,逃跑四次,第一次被打断了腿,第二次被砍断了手,第三次被戳瞎了眼睛,最后一次逃出来的时候,是灵魂状态飘出来的。她灵魂回到家里,才知道家里的房子卖给了三叔。父亲为了寻找她,不知所踪。母亲也因为难过早早地去世了,唯一的弟弟听说不知道为何砍了三叔一家,进了牢房。而三叔一家,中了500w,在京市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再次睁眼,苏合欢竟然回到了三堂姐卖她的那个下午……

《重生九零成团宠》精彩片段

疼,撕心裂肺的痛。

苏合欢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

才下过雨的地面还有些泥泞,她重生了!她重生到了苏真真卖她的时刻。

前世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若是能重生到这一天,该多好。

前世的今天,苏真真和她一起去赶集,走到村外面的小道。苏真真说让她等一会儿,她要去上厕所。

没想到苏合欢蹲在地上等人的时候,被苏真真一棍子从后脑勺敲晕了过去,然后把她卖给了人贩子。

这正是她上一世悲惨命运的开始。

脑袋昏昏沉沉的,带着类似宿醉的强烈眩晕感。

苏真真正蹲在地上磕着瓜子,神色有些慌张,整个人左顾右盼。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显然是第一次做坏事,有些心虚。

正因如此,她也完全没注意到后面。只见被她打晕的苏合欢,已经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手上还抓着那根打晕苏合欢时所用的木棍。

苏合欢强忍着头上的剧痛,高高抡起,重重砸下。

只听“砰”地一声,苏真真应声倒地。瞬间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苏合欢拿着木棍,红了眼睛,手上青筋暴起。面对上辈子的罪魁祸首,苏合欢丝毫没有留一点儿力气。

完全顾不上自己脑袋又疼又晕,满脑子都是报仇,恨不得现在立马把苏真真活活打死。

一下两下,一下两下,每一棍都重重地砸在苏真真身上,带着打死苏真真的决心。

苏真真,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害的自己下场凄凉,被卖给人贩子四年,最后又被张家活生生打死。

自己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把她生吞活剥了。

打到一半,“布谷,布谷……”苏合欢听到布谷鸟的声音。

这个时间虽然快要收麦子了,可是布谷鸟一直还在。

苏合欢仔细一听,又觉得这声音不像布谷鸟。

难道这是……这是苏真真和人贩子的暗号。

苏合欢看着地上半死不活,陷入昏迷的苏真真。不得不停了手,立马跑到一处草垛子里面藏了起来。

可惜了,没有亲手打死苏真真。实在是太可惜!

头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每动一下都像是一万根针在扎。

前世苏合欢经常挨打,所以确定刚刚苏真真没被她打死。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后怕。自己现在是重生了,不再是灵魂状态。如果自己真把苏真真打死了,自己可是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自己重来一次,为了这个人渣,再赔上自己的一生,值得吗?

苏合欢不禁冷汗直流,只是她不后悔,甚至还嫌刚刚没打够。

苏真真想卖她,那她就要看看,今天人贩子过来,没看到昏迷的她,地上躺着的只有半死不活的苏真真,又会怎么做。

随着一阵阵脚步声袭来,一男一女穿着破旧的蓝色汗衫走了过来。

“老六,你说苏家那小娘皮怎么搞的,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还是过去看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苏合欢紧紧地缩在草垛子里面,不敢发出一丝声音,随着脚步逐渐靠近,苏合欢甚至紧张的忘记了呼吸。

直到脚步声走远,苏合欢这才深呼了一口气,听到远处说。

“呀,没看见最好看的那个小妮子啊,怎么回事?”

老六把地上血肉模糊的人慢慢翻转过来,定睛一看说:“呀,这不是苏真真吗?”

“难道她要把自己卖给我们?”

“怎么可能,一定是她失手了,让苏家那个小妮子跑了,还被苏家的那个小妮子砸晕了过去。”

老六立马生气地踢了苏真真一脚,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许,你先把地上的这个绑上车吧。”

老许看了一眼苏真真,扣了扣鼻屎,惋惜地说道:“唉,要是苏家最小的那个妮,最少能卖这个数。”她伸手比了十根手指头出来,意思是一千块。

“这丫头脸上那么大块疤,200块卖不卖得出去都是个问题。”老六生气地捶了一拳大树。

“不管了,先带回去吧,有总比没有好。”

“你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明明苏真真说好了要把她妹妹打晕卖给我们的,怎么现在是她晕倒在这里啊?”

“别说了,快走吧,等会儿万一来人了,一个都抓不到。到时候回去,老大生气了,要请我们吃枪子儿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随着谈话,两人把苏真真装进麻袋,扔进车里,塞到了后备箱里。

听着发动机发动的声音,汽车很快便没了踪影。

苏合欢双手不住颤抖着,这一世,她没有被苏真真卖给人贩子,一切都变了,一切都改变了!

苏合欢垂下眼皮,从草垛子里走了出来。衣服到处都是泥点子,早上穿的白衬衫已经看不出颜色。

头发凌乱,脸上也有半边都是泥巴。本来想就这样回去的,可是一想到三婶一家,这样回去只怕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苏合欢正在苦恼之际,忽然看到远远地走过来了一个人,看那硕大无比的体格,肯定是村长的儿子无疑了。

苏合欢灵机一动,立马躺回刚刚晕倒的地方。

果然,没过多久,村长的儿子林少原就拿着一袋米花糖走了过来。

林少原正准备去赶集,哪知刚走出村外面没多久,才到小路上,竟然看见地上竟然躺着一个人。

林少原走近了一看,只见地上躺着的是个姑娘,头发凌乱地垂在脸上,脸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因为是侧着身子,刚好能清楚的看到这姑娘后脑勺有一条血印子,正往下面汩汩地淌着鲜血。

这会子天空不作美,原本已经停了雨的天空又下起了豆大的雨点子。

林少原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试探性地摸了摸这姑娘的鼻息,万幸!还有气,没死。

林少原背的有背篓,原本是打算上街买好吃的,这会儿刚好把这姑娘抱进了背篓里。

他抬手抱这姑娘的瞬间,只觉得抓住了一个什么软软的东西,等他反应过来,立马羞红了脸。

苏合欢正在装晕,感觉到林少原竟然摸到了她的胸,顿时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立马清醒过来。

只是想到了自己的计划,只能继续装晕。

还好林少原只是一瞬间就松开了,嘴里还说着:“姑娘勿怪,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了救你。”

费了好大劲,总算把这姑娘放进了背篓里。

这时林少原才发现,这是苏老四的女儿,苏合欢。

苏合欢生的貌美,在林家村里是出了名的。可惜平日里性子又颇为内向,很少出门,几乎是见都难得一见,更不要提说上话了。

还好苏合欢才15岁,小小的一只,身材瘦小,背起来毫不费力。毕竟他有200多斤,背个不足80斤的小姑娘还是轻轻松松的。

林少原一路背,就一路闻到一股肥皂混合着兰花的香味,他闻着闻着,又想到了苏合欢平日里唇红齿白的样子,瞬间心跳加速,“怦怦砰”地跳个不停,整张脸都红的像个苹果。


林少原虽然胖,可是肉都是实打实的吃出来的。他下盘稳健,背着80斤的苏合欢毫不费力。

虽然道路泥泞,可是走的十分稳健。走了十多分钟,很快就到了村子。村口是一条长长的大河,河水清澈,里面还有小鱼和虾米游来游去。

村里的妇人都喜欢在这块洗衣服,所以只是远远地一眼,几个洗衣服的妇人就看见了林少原。

村里最爱八卦的王桂燕立马就发现了这一新闻,一手在水里涮着衣服,一边扯着大嗓门问道:“少原,你背上背的啥啊?咋看着像个人呢?”

林家村最泼辣的女人赵家娣也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不是好像,那就是个人,还是个姑娘。”

河边洗衣服的其他人几人连忙问道:“少原呐,你背上的姑娘是谁啊?”

林少原的母亲李红容正好也在此地,只见她把装衣服的木盆重重往岸上一磕,立马跑过去揪着林少原的耳朵问道:“是不是你闯祸了,是不是你把小姑娘打晕了?”

还不待林少原回答,李红容扯着嗓子骂道:“叫你一天天的不要玩弹弓,不要玩弹弓,前几天刚把别人玻璃打碎,这下好吧,又把别人脑袋给弹了。”

林少原疼得龇牙咧嘴的,立马辩解道:“妈,不是的。这是我救的人,就在岔路口那里晕倒的。”

李红容这才松开了林少原的耳朵,只见原本就肥大的耳朵,这会儿又红又肿。

她拨开头发一看,只见背篓里竟然是苏老四家的丫头。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这丫头后脑勺还在流血呢!

李红容立马拍了林少原一巴掌说:“还不快点带她去熊医生那里看病,这脑袋都流血了,可耽搁不得。”

林少原一听,立马气喘吁吁地朝村医室狂奔。

几个洗衣服的婶子看见李红容过来了,立马巴结道:“红嫂子,你这儿子好啊,长的膘肥体壮的,真不知道你们家是给他开了多少小灶。”

李红容叹了口气说:“这么胖,以后说媳妇都难说。谁看了都得摇头,以后可咋办哦!”

这时村里最喜欢八卦的王桂燕已经清好了衣服,她一脸好奇地看着李少容问道:“怎么回事啊?”

其他人几人也都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事啊,红嫂子?”

李红容叹了口气说:“是苏老四家的丫头,也不知道咋的被人打晕在岔路口。我儿子路过,刚好把她救起来了。”

赵家娣用黑黄的手捂住嘴惊呼道:“天哪,不会被人那啥了吧!苏老四家的那丫头可是我们林家村最好看的女孩了。”

王桂燕平日里同苏合欢的母亲陈红英关系不错,立马反驳道:“呸呸呸,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那样子都不像,估计是遇上坏人了。”

“最近这段时间不是人贩子多嘛,估计就是遇到人贩子了。说不定啊,是你们家少原,吓跑了人贩子,真是少年英雄啊!”

王桂燕一边拍着马屁一边替苏合欢洗白,李红容整个人听的心花怒放的。

林少原汗流浃背地走到村医室,还在外面,就大声地喊道:“熊先生,熊先生,快出来,要出人命了!要出人命了!”

熊其生吓了一跳,立马跑了出来,提着背篓把苏合欢放了下来。

苏合欢原本是装晕,这会儿不知道是血流的太多还是困了,渐渐的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整个人都快要睡过去了。

林少原拖着肥胖的身躯气喘吁吁地把苏合欢从背篓里抱了出来,这一次他很注意,没再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两人合力把苏合欢搬到一块由椅子拼成的床上,熊医生仔细摸了一会苏合欢的脉搏说道:“这丫头是失血过多了,所以才会晕倒的。”

他让林少原去通知苏合欢的家人,仔细检查了一遍苏合欢的脑袋上的伤口,不禁庆幸道:“还好,这丫头真是福大命大,差一厘米就打到太阳穴了。这要是打到太阳穴,真是神仙也难救。”

熊医生用力掐了一把苏合欢的虎口还有人中,把她摇醒了说道:“先喝瓶葡萄糖,你头上不用担心留疤,昨天我刚捡了两片鹰毛。”

见苏合欢拿着葡萄糖无糖下口,只见熊医生用剪刀用力一敲,玻璃瓶应声而碎。

说着他出了门,准备去外面采田七给苏合欢止血。

苏合欢拿着葡萄糖,整个人呆呆的。刚刚她昏迷的时候,意识竟然进入了一个空间,只是那地方特别小,只有一平方米大,一米高。

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还以为是自己失血太多出现了幻觉。

还有一件事也很可怕,刚刚她看见熊医生的一瞬间,脑海里瞬间出现了几个片段。

熊医生一生为医,因为是中医,也不收乡亲们高价钱,很多药材都是他自己去山里采的。

苏合欢惊悚地看到,熊医生上山采药,结果被毒蛇咬了,昏倒之后掉下了山崖,被活生生饿死。

苏合欢一口气把葡糖糖喝完,齁甜,所有幻觉也消失不见了。

她以为刚刚一切都是因为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都是她上辈子被拐卖以后,真实发生的。

门忽然被重重地推开,只见一个身材矮小,头发稀疏,穿着玫红色上衣的妇女立马推门走了进来。

她气喘吁吁地跑进屋里,一脸担忧地抱住苏合欢,问道:“欢欢,你咋了,被哪个砍脑壳的打的?有没有事,严不严重。”

面前的妇人三十多岁,容貌姣好,皮肤因为长时间在室内显得分外白皙,只是脸上有一些雀斑。

面前的妇人正是苏合欢的母亲陈红英。

陈红英年轻时学过裁缝,改革开放以后,就靠给人缝衣服补衣服为生。

因为手艺好,缝的结实,用的布料好,收费公道,所以十里八乡的人都愿意来陈红英这里做衣服。

算上前世,已经整整四年多没见过母亲了。

前世被拐卖以后,苏合欢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母亲,连梦里都会叫妈妈。

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看到陈红英的瞬间,苏合欢立马泪眼婆娑,语气哽咽地喊了一声:“妈~”


熊医生看着嚎啕大哭的苏合欢,又看了看眼眶湿润的陈红英,咳嗽一声说道:“快先别哭了了,先把脑壳治好再回去哭吧。”

苏合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陈红英只以为女儿是受到了惊吓害怕,所以才哭的这么厉害,她不知道苏合欢哭的是前世被拐卖的一生。

熊医生把田七碾碎,敷在伤口,没多久血就凝固了。

熊医生嘱咐道:“这几天别吃辛辣,尽量吃素点,也不要吃酱油,有颜色的食物,以免留疤。”

苏合欢破涕为笑,嘟囔道:“后脑勺就算有疤也看不到。”

陈红英见伤口没有大碍,这才放心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苏合欢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妈不是叫我上街去买块肉回来嘛!”

陈红英点了点头说:“今天是你弟弟生日,你大姨和你大姨父也来了。”

原来如此,前世苏合欢只知道母亲叫她去街上买肉,却不知道还有这层缘故。

前世被打的狠了,有时候连母亲也恨上了。恨母亲为什么要在这天叫自己去买肉,害自己被苏真真打晕卖给人贩子。

只是被打的越多,心里也就愈发思念母亲,到最后,一点恨都没了,只剩下想念。

“妈,你叫我跟苏真真一起去街上,走到岔路口那里,苏真真说她肚子疼,要上厕所。我就蹲在地上等她,结果就被一棍子打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已经被林大哥救到熊医生这里了。”

陈红英眼皮跳了两下,连忙问道:“那苏真真呢?你知道去哪里了吗?”

苏合欢摇了摇头说:“我估计苏真真解完手没等我就自己去街上了,她好几次都是这样。”

苏合欢这么一说,陈红英也就没再多想什么。

毕竟小儿子苏禀还在家里,姐姐姐夫也来了。

两人往家走去,陈红英看着苏合欢满身的泥巴,脸上成了个小花猫,头发也乱糟糟地,不禁自责地说道:“妈不该让你一个人去买肉的,下次我们再需要什么东西,就让其他赶集的人帮忙带回来吧!”

“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陈红英说完,只见苏合欢忽然停住了,仔细一看,她满脸全是泪。

陈红英不由怔住了,为什么欢欢的眼神看起来是如此的悲伤,那样的绝望,好像完全看不见希望。

按理说只是出门去买了个肉,不应该是这样啊!

两人回到家里,只见姨妈陈琼珍和姨夫谢连话都在门口。

陈琼珍看着苏合欢的脑袋心疼坏了,拉着她的手走进屋里,说道:“欢欢啊,可是遭老大罪了!是哪个该死的瘟丧,杀千刀的,生儿子没pi眼的东西把你打了,我现在就让你姨夫去给你报仇。”

姨妈声音之大,整个院子里全都回荡着姨妈的声音。

苏合欢听着姨妈气势汹汹的话语,不由得破涕为笑。

姨妈陈琼珍和妈妈陈红英长的很像,只是妈妈又瘦又矮,姨妈却是白白胖胖的。姨夫就更不用说了,一米八的身高,一百八的体重。

这时从床上跑下来一个穿着红肚兜,扎着冲天辫,脸圆圆的小男孩。

软软糯糯的声音说道:“姐姐,我也要去打坏人,给你报仇!”

这个小男孩就是苏合欢的弟弟苏禀。

前世苏合欢没被拐卖之前,可讨厌这小屁孩了。认为是他的出生,才导致妈妈的爱被分走了一半。

可是经过被拐卖的事情,苏合欢觉得弟弟看着也挺可爱的,前世只是自己的偏见罢了。

陈红英把苏合欢安顿到床上睡觉,又吩咐儿子:“姐姐受伤了,要好好休息,你不许去打搅。”

苏合欢躺在床上,看到熟悉的泥巴房,熟悉的衣柜,黄色的,下面和上面各画了两只野鸭子。

正中间有一块镜子,前世她可臭美了,虽然在别人面前不喜欢说话,可是一回到家就爱对着镜子孤芳自赏。

这衣柜是妈妈的陪嫁,和床是配套的,随之配套的还有洗脸架,洗脸盆,和缝纫机。床上挂着黑色的厚重蚊帐,免得晚上被蚊子咬。

房间里还有三个大红色的箱子,每个箱子都镶嵌着两枚小钱,里面摆放着她的宝贝。

苏家够大,所以苏合欢一直都是自己单独睡一间房的。

另一边,陈红英割了一块腊肉,还好姐夫谢连华已经把兔子皮剥下来了,不然杀兔子又得费好一会儿功夫。

陈红英在烟台边穿着围裙蒸红薯饭,准备做一道腊肉炒蒜苗,一道辣椒炒兔肉。至于女儿,就给她蒸两个蛋,放点菜籽油和盐。

原本还打算买了五花肉做一道回锅肉的,这下是别想了。

陈琼珍一边烧火一边说:“照理说啊,欢欢在岔路口那会儿,又没有别人,只有那个苏真真在。妹儿,你说会不会是苏真真把欢欢打晕了过去……”

陈红英睁着一双大眼睛说:“不可能吧,真真那丫头,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不可能这么坏吧!”

陈琼珍呸了一声说:“你那三嫂子就不是什么好人,你那三哥也是。平日里就最喜欢占你们家的小便宜,照我说,龙生龙,凤生凤,那苏真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得不说,大姨真相了。

陈红英默不作声,陈琼珍劝道:“妹儿,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他老三家还当你屋里没人了!今天我和你姐夫都在,帮你把腰杆撑起,等那个苏真真回来,今天必须去你三嫂家讨个说法。”

陈红英有些害怕地说:“欢欢不是没事吗,要不就这样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琼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说道:“妹儿啊妹儿,你哪里都好,就是性格太软弱了。”

她用力地折断树枝,塞进灶孔,生气地说道:“今天受伤的可不是你,是欢欢。你不去我去,你不心疼欢欢,我还心疼呢!”

“欢欢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也有人能狠下心来打她,反正今天我一定要去苏老三家里给她讨个公道。”


吃过午饭,陈红英拿着之前留出来的兔肉和腊肉去了老宅,给苏爷爷苏奶奶送过去,苏禀也被一并带过去了。

陈琼珍扶着苏合欢躺到床上,吐了口唾沫,把门关上,缓缓地解开裤腰带。

从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解开一层层的油纸,接着又吐了口唾沫在手上,从里面数出来十张花花绿绿的票子。

每张是十块钱,一共是一百块。

陈琼珍一把塞进苏合欢手里,紧紧地握住苏合欢的手,心疼地说道:“我可怜的欢欢,受委屈了,肯定疼死了。”

说着她又说道:“这是你外公外婆的心意,叫你们买点糖吃。”

说着,她再次从油纸包里面数了十张花花绿绿的票子说:“这是我和你姨夫的心意,别给你妈说,自己买点好吃的,你流了这么多的血,可得好好补一补。”

苏合欢急忙推辞,陈琼珍一脸正色地说道:“长辈赐,不可辞。我也不会那么多大道理,我只知道这是我心疼我侄女的,你姨夫还说给你200呢!”

“我怕钱太多了你小孩子乱花,所以只给你拿了一百!”

苏合欢攥着钱,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姨姨夫都是农民,现在是98年,一年到头可能就挣个一千多块,这还不包括种子,化肥,家里还有两个娃。

虽然大姐姐在卫校读书,已经不用花钱了,可是苏合欢还是好感动,心里暖洋洋的。

还有外公外婆,两位老人一年到头可能比大姨她们挣的还少,却愿意给这么多钱给她。

苏合欢摇了摇头,每个里面抽了一张,总共是二十块。

“大姨,心意我领了。剩下的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要的。你要是硬给,我现在就把这钱拿去灶孔里烧掉,你是知道我脾气的。”

苏合欢这么一说,陈琼珍只能无奈地把剩下的钱收起来,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

陈琼珍仔细地看了苏合欢的后脑勺问道:“还疼吗?”

苏合欢老实巴交地说:“疼,特别疼。”说着,立马变得泪眼盈盈的。

陈琼珍连忙掏出手帕,劝道:“不哭,不哭。欢欢乖,等会大姨和你姨夫就去给你算账。”

“要是真是苏真真打了你,大姨就给她同样的部位也来上一锤,不把她脑壳打开花我都不姓陈。”陈琼珍一脸的义正言辞,苏合欢却忍不住笑了。

有亲人疼的滋味,真好。

给苏合欢塞完钱,陈琼珍便拉着丈夫谢连华在门口等陈红英回来。

刚刚她说的话可不是为了哄小孩子的,她是认真的。

陈红英端着空碗回来,看见陈琼珍,连忙说道:“姐姐,等会爸爸和妈要来看欢欢,要不然你们吃了晚饭再走。”

陈琼珍摇了摇头说:“没空,我家里母猪要生了,我和你哥哥还急着回去呢!”

前世苏合欢不见了,陈琼珍和谢连华错过了母猪生崽,导致母猪难产而死,那一年连年猪都没有。

后来更是为了找苏合欢,耽误了夏收。原本应该丰收的小麦,那一年却全部烂在了地里。因为经常吃冷饭,陈琼珍还得了胃炎。

陈红英疑惑地问道:“那你们这会儿就回去?”

陈琼珍摇了摇头说:“你先别问这么多,你跟我们出来,我们先去给欢欢出完气,再回去。”

又黑又壮的谢连华点了点头,说:“琼珍说的对。”

苏合欢的三叔苏保国家距离她家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

苏保国的老婆叫张少囡,他的大女儿就是苏真真。

得知姐姐是要去苏保国家里闹事,陈红英又担心又害怕。

只是看着胸有成竹的姐姐和壮实的姐夫,陈红英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了。

三人走到河边,也就是之前人们洗衣服的那里。

才走了一半的路,没想到竟然偶遇了张少囡。

这会儿天气晴朗,许多老娘们儿,小媳妇都出来洗衣服了。

陈琼珍大姨读书不行,记人面相却是有一手的。仅仅一个照面,她就认出了只在妹妹结婚的时候见过的张少囡。

张少囡烫着时下最流行的波浪卷,用炭笔描了粗粗的眉毛,脸上打着一层比面粉还要厚的铅粉,嘴巴上涂着猩红的口红。

她身材矮胖,穿着一条喇叭裤,碎花格子衬衣,看起来显得人更加肥了。

张少囡比陈红英高了十厘米左右,因此她趾高气扬地问道:“四弟妹,你有没有看到我家真真。”

陈红英摇了摇头,低垂着头说:“没看见啊。”

张少囡一下子舌如霹雳弦弓:“你家欢娃子不是跟我们家真真一起去的街上吗?为什么欢娃子回来了,我们家真真还没回来啊?”

陈红英哑口无言,被问的脸色发红。

这一问可算是问到陈琼珍的痛处了,她一把抓住张少囡的手,恶狠狠地说道:“你打扮的花枝招展,像个蚌壳成了精。”

“你还有脸问我们家欢欢,我们家欢欢跟你们家苏真真一起出的门,你们家苏真真说要解手,让欢欢等她。结果欢欢突然之间脑壳就挨了一棒,差点就被打中太阳穴死了。”

“结果呢,你们家苏真真却不见了。是不是你们家苏真真打的,打完心虚跑路了!”大姨陈琼珍气愤地说道。

“要不是我们家欢欢福大命大,我现在就报警把你们家苏真真抓起来。你说你们家那死女娃子到现在都没回来,肯定是打完人心虚,肇事逃逸了!”

听到这里,张少囡眼神躲闪,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只是她嘴上的声音更加大了:“怎么可能,我们家真真可不是那种人。欢娃子可是她亲堂妹,她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周围洗衣服的大妈大婶纷纷放下了搓衣板和皂角,伸长了脖子,脸全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人精似的陈琼珍看到张少囡的眼神不敢直视自己,立马说道:“你肯定是心里有鬼,说话这么大声,是不是你指使的。”

还不待张少囡回答,陈琼珍立马肯定地说道:“我知道了,就是你指使的。你嫉妒我妹妹一家挣到了钱,你就指使你女儿来害我侄女。你这个恶毒的贱女人,啊呸,你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陈琼珍虽然在胡诌,可是却意外地说中了一些真相。

一时之间,让张少囡的脸又青又红。

张少囡立马争辩道:“不是的,我没有。你有什么证据,你就胡说八道。你这是凭空想象,捏造事实。你这是污蔑!”


苏奶奶和苏爷爷坐在低矮的桌子上吃完饭,苏爷爷翻开卷烟,用手搓了起来。

苏奶奶一边收碗一边说道:“老四家的媳妇人挺孝顺的,就是性格太懦弱了。”

苏爷爷抽了竿烟,砸吧了两下嘴,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兔子肉挺好吃的。”

苏奶奶一边洗碗,一边咳嗽。她是老哮喘了,年轻时就得了。

最开始只是支气管炎,后来家里没钱看病,一直拖着就变成了哮喘。等到苏合欢的爸爸苏卫国出门挣到钱给家里寄来的时候,这病已经拖成了慢性病,只能缓解不能根治了。

老两口一共有四个儿子,老大早早地去世了,老二苏利国当兵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来。

老三苏保国是捡来的,老四苏卫国是最小的。

苏奶奶洗完碗,同苏爷爷商量道:“要不等会去看看合欢这孩子吧,虽然内向了些,可到底是我们苏家的娃。”

苏禀此刻正被莲花祖祖抱在怀里,老人今年99了,眼不花,耳不聋,尤其喜欢小孩子。

莲花祖祖从怀里掏出两颗薄荷糖,笑盈盈地塞给苏禀。

苏禀接过糖,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想着姐姐脑袋流血了,要把糖留给姐姐吃。

吃完糖,姐姐就不疼了。

苏爷爷抽完一杆旱烟,放下烟杆子说道:“家里还剩的有核桃芝麻粉吧,给欢欢带一袋过去。”

莲花祖祖闻言,立马松开了手中的苏禀,开心地问道:“要去看欢欢啊?”

苏奶奶叹了口气说:“欢欢的脑袋被人打了,流了好多血,人都昏迷了。我和他爷爷带点东西过去看她。”

苏奶奶想了想,最终不舍地从家里鸡圈挑了一只最肥的老母鸡,又拿了三十个鸡蛋,还带了十块钱。

苏奶奶逮鸡的间隙,莲花祖祖已经回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把雪白的银发梳的一丝不苟。

又摸了摸上衣口袋,里面是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说来也怪,苏合欢小时候不爱说话,就喜欢自己呆在地上看书。她不爱喊人,其他大人都对她不冷不热的,只有莲花祖祖最喜欢她了。

只可惜苏奶奶她们和苏父早已分家,莲花祖祖也只能偶尔看到苏合欢一次。

三个老人带着苏禀来到苏家,莲花祖祖迫不及待地推开了房门。

她精神矍铄,眼睛有神,丝毫看不出来快满一百岁了。

苏合欢听见开门声,还以为是母亲回来了。哪曾想一眨眼,苏禀就从外面钻了进来,抱着苏合欢的手不撒开,手心里还紧紧攥住两颗糖。

说道:“姐姐吃糖,给姐姐呼呼,吃完糖就不痛了。”

苏爷爷看了一眼苏合欢,苏合欢立马甜甜地叫了一声爷爷。

苏爷爷立马喜笑颜开,关切地问道:“欢欢啊,脑壳还疼不?”

苏合欢摇了摇头,只觉得爷爷转性了。记忆中,爷爷很严肃,对待她也不亲近,今天怎么还笑了呢!

她不知道的是,以前她自己也很内向,别人又怎么可能掏心掏肺的对一个木头桩子呢!

平心而论,奶奶她们能来看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苏奶奶放下老母鸡和黑芝麻糊,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肝杀千刀砍脑壳的,把我们家欢欢打了。”

苏合欢抓着奶奶的手,笑着说道:“奶奶,熊医生说了,我这个不严重,过段时间就好了。谢谢奶奶来看我,您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苏合欢原本就长的好看,病了就如同那画本里的林妹妹,笑起来更是恍若神仙妃子。

苏奶奶一瞬间就被这笑容俘获了,立马喜笑颜开地兜里掏出10块钱说道:“欢欢啊,这钱你拿去买点好吃的吧。早点养好身体,我听宋家的那个丫头说,你们明天还要考试呢!”

苏合欢觉得有些奇怪,记得前世奶奶对自己挺冷淡的,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没想到自己被砸了脑袋爷爷奶奶竟然带着这么多东西来看自己,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只记得以前妈妈想要奶奶带自己一会儿,奶奶都拒绝了。还是莲花祖祖来家里带着她,妈妈才能继续踩缝纫机呢!

苏合欢收下钱,奶奶嗫嚅着嘴唇,还想要再交待几句,只可惜被莲花祖祖赶出来了。

莲花祖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手帕是丝绸的做的,很是光滑。

里面的盒子看起来白净如玉,莹莹如雪,一看就价值不菲。

莲花祖祖牙齿已经掉光了,一说话嘴巴就撅进去。

莲花祖祖颤抖着双手,满眼含笑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个通体翠绿的玉镯,晶莹无比,苏合欢看着似曾相识。

只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前世在灵魂状态的时候,在苏真真手上出现过的镯子嘛!听人说好像是什么帝王绿,反正价值不菲。就连外面的这个盒子,据说也能在京市买两套房。

这么贵重的东西,苏合欢可不敢收,又不敢推辞,生怕弄坏了。

只能小心翼翼地说:“莲花祖祖,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

莲花祖祖吐字清晰地说道:“我专门留给欢欢的,谁要都不给。”说着,亲自把手镯给苏合欢戴上了。

可能以前的镯子主人也是个瘦子,大小竟然八九不离十,镯子和苏合欢的手腕瞬间变得严丝合缝。

送完镯子,莲花祖祖又从蓝色的外套口袋里,掏了一大把水果糖出来。

她开心地笑着,说:“都是留给欢欢的,只给欢欢吃。”

有些糖纸放的时间太久,糖化了不少,好几颗都紧紧粘连在一起。

想到莲花祖祖只愿意给弟弟苏禀两颗糖,却把所有的糖都给自己。

苏合欢不禁红了眼眶,前世自己失踪了,莲花祖祖到死都没能见到她,该有多伤心啊。

莲花祖祖虽然老,可是心细如发。还以为苏合欢感动哭了,立马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说道:“欢欢不哭,不哭,吃糖糖就不疼了。以后祖祖的糖只给欢欢吃。”

苏合欢吸了吸鼻涕,一把抱住了莲花祖祖。


苏合欢收好盒子,苏奶奶拉着苏爷爷说道:“欢欢,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躺着好好养伤,伤好了早点去学校上课,争取考个好高中。”

苏奶奶不说还好,苏合欢都忘记了以前自己还上着学呢!自己在镇上的学校读初三,马上就要考试了。

被拐卖的四年,早就把前世学的知识忘的一干二净了。不行,还不能去学校。

苏奶奶她们前脚刚踏出院子,后脚村里最能八卦的妇女王桂燕就急匆匆地跑来说:“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陈红英和张少囡打起来啦!”

陈红英是苏合欢她妈,张少囡是苏真真她妈。

苏奶奶心中虽然对张少囡不喜,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打架。

立马问道:“在哪里?快带我们过去。”

苏爷爷急忙问道:“是为啥打起来的啊?”

莲花祖祖见苏奶奶和苏爷爷准备去拉架,急忙说道:“打死张少囡那个坏女人,打死她。”

苏合欢躺在床上,想到大姨之前说过的话,越想越不对劲。

难道大姨带着妈妈还有大姨父去三叔家讨公道了?爷爷奶奶这会过来,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去拉架吧!

想着大姨父的个头,按理说妈妈和大姨应该不可能吃亏的。那就提前讨点利息,也好。

想到这里,苏合欢急中生智地说道:“小禀,你快跑出去告诉奶奶,就说姐姐晕倒了,快去。”

苏禀听话地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苏奶奶还没走远,就听到苏禀一边哭一边大吼道:“不好了,姐姐晕倒了,姐姐晕倒了。”

苏爷爷吓了一跳,急忙朝村医室奔去。苏奶奶也立马折返回去,莲花祖祖更是吓了一跳,瞬间健步如飞,拐杖都扔掉了,朝屋里面跑去。

一时之间,三人都默契地忘掉了打架的事情。

而另一边,陈琼珍原本和张少囡你骂一句我骂一句的。

谁知张少囡越想越不是滋味,感情这陈红英是看自己家里没人,拉着陈红英来撑腰来了。

她立马重重地推了一把陈红英,长长的指甲在陈红英手臂上一刮,瞬间长出三条血红的印子。

她叉着腰,趾高气昂地说:“陈红英,你是故意带着你姐来找茬的吧?嗯?别以为你娘家人来了我就怕你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她嗓门很大,附近洗衣服的人全都听到了。

张少囡本就比陈红英高,身材也比陈红英壮实,这轻轻一推,立马就把陈红英推倒在地上。

大姨一看妹妹被张少囡推了,立马一把拉住了张少囡,扯着她烫过的如同扫帚一样的卷发,一巴掌呼了过去:“你竟敢当着我的面推我妹妹。”大姨越想越生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少囡都这样,那私底下更不敢想了。

她对着张少囡的胸,腰,等私密部位,又掐又挠。

夏天本就穿的少,张少囡也不甘示弱,忍着痛扯住大姨的头发想要还击。

苏母从地上爬起来,一看姐姐被人打了,往日的懦弱也都一扫而空。打她可以,打她家人,不行!

她虽然个子小,可是手也是常年做农活的,立马扑上去一把抓住了张少囡的手,三个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大姨父看见两人没吃亏,也就暂时没有动手。否则3打1,就是有理也变成没理,别人该来劝架了。

那边洗衣服的人一边看,一边说道:“呀,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却谁都没有动一下,显然都想看热闹。村里难得出个八卦,这可比电视剧有意思多了。

在苏母和大姨的连环配合下,张少囡头发也被薅掉了,妆也花了,口红蹭的到处都是。

最关键的是胸和屁股被掐的狠了,青一块紫一块的。

而大姨和苏母,也只是头发乱了,短袖上面用作装饰的扣子被扯掉了,脸上挨了几道印子。看起来吓人,实则不痛不痒。

眼看打不赢,张少囡立马大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要出人命了。”

这时候村长林二华也过来了,立马冲人群喊道:“还看什么,还不快把人拉开。”

一群妇女立马冲上来,把张少囡拉到了一边。因为张少囡平时为人小气,又爱占小便宜,村里的妇女就没有没跟她吵过架的。

所以拉架的途中,她又被不知道是谁暗戳戳的掐了好几下。

张少囡看着村长来了,立马嚎啕大哭,那眼泪,唰一下,说来就来了。

她两手张开从上到下,仰天长啸说“村长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她们陈家两姐妹打我一个人,在座的众人都看见了。”

大姨陈琼珍可不认同这话,立马说道:“是她先推我妹妹,我才动的手。”

“就是,要说挑头的,是她张少囡呢!”有姐姐在,陈红英有底气多了。

村长立马问众人:“是不是?”

村里最泼辣的女人赵家娣立马抢答道:“确实是张少囡先动的手,我们只看到她们三个在那里说话,结果张少囡就动手把陈红英推到地上了。”

张少囡立马说道:“是我先动的手,可是她们说话太过分了。再说了,我被打的这么严重,她们要给我赔钱,赔医药费,没有500我好不了。”

苟家媳妇哈哈大笑说道:“苏三婶想讹500块医药费。”

“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妈呀,她是真敢要啊!我屋里一年也才挣600块钱。”说话的是村里有名的贫困户孙秀秀。

村长看了看苏老四的媳妇,只见满头满脸都是疤,大姨也差不多。

再看看苏老三的媳妇,只见脸上白一块红一块黑一块。是染眉膏,铅粉还有口红化开了的样子,配上那头乱糟糟的爆炸头,跟个疯子也差不了多少。

他立马正色道:“苏老三家的媳妇,今天这事是你先起的头,你们两家又是亲戚,两边也伤的差不多,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张少囡立马气急败坏地说:“怎么就伤的差不多了,明明我身上那么多地方都被掐紫了。”

大姨陈琼珍立马说:“你说哪里就是哪里?有本事你掀起来看啊,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张少囡刚把衣服揭到一半,立马想到疼的地方都在胸和屁股上面。今天自己要是给众人看,那自己在这村里不用活了。

她忿忿不平地咽下了这一哑巴亏,转头把怒火发泄到村长身上:“呸,亏你还是个村长,你不分是非,颠倒黑白。明明就是她们两个打我一个,你却想要大事化小。”

“你肯定是收了她家的好处,故意帮着陈红英家说话。”

林二华被逗笑了,冷着脸说:“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我就是这么处理。谁要是觉得我不公平,尽管去上面告我。”

“你要是觉得不行,你可以去报警。”

村里人纷纷说道:“村长说的对嘛,本来又不是多大的事。”

“哪个不晓得她张少囡,她就是没讹到钱,所以故意说村长坏话。”

“就是,村长当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大家投票选出来的,我觉得村长很公平。”

没有一个人站在张少囡面前替她说话,她只能气鼓鼓地吃了哑巴亏,并且撂下狠话:“陈红英,你给我等着。”

大姨陈琼珍也不甘示弱:“要是你敢对我妹妹动手动脚,我就叫我男人还有弟弟把你家给你砸了。但凡我妹儿少了一根汗毛。我都要算在你头上。”

陈红英第一次觉得,张少囡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主角都散场了,人们也都各自提着衣服回家去了。

陈琼珍拉着陈红英的手说:“妹儿,我跟你哥哥就先回去了。我们屋里母猪要生了,回去晚了不好。”

陈红英点了点头说:“等收完麦子,姐姐你们再来嘛!”

谢连华笑着说:“好,到时候我们一家都来。”

陈琼珍再三叮嘱:“要是你这个三嫂还敢来家里闹事,你千万要派个人报信。”

就在这时,王桂燕走了出来问道:“红英她姐,不多耍两天了?”

陈琼珍摇了摇头说:“屋里那么多张嘴巴,猪儿又要生了,待不住。”

王桂燕立马说道:“既然母猪要生了,走路回去多慢,不如坐摩托车回去吧!”

陈红英立马疑惑地问道:“哪里来的摩托?要是有,肯定让姐姐她们坐摩托回去了!”

王桂燕一脸自豪地说:“我家老大,读书不行,我就专门存钱给他买了个摩托,准备让他拉客。昨天刚买回来的,摩托他也骑过别人的,技术没问题。”

“你们要是坐啊,这可就算开张了。”

陈红英恍然大悟,难怪大家都走了王桂燕却没走,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陈红英立马说道:“那就麻烦李兵了。”

李兵是王桂燕的大儿子。

王桂燕满脸笑容地说:“不麻烦,不麻烦。”

大姨和大姨父还想推辞,陈红英立马说道:“姐姐,姐夫,你们坐摩托车回去快些,早点回去看看母猪生了没。”

想到家里的母猪,两人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心里惦记着要自己把坐摩托车的钱给了。

陈琼珍和谢连华坐上摩托回去后,陈红英连忙问道:“李兵靠谱不,不得收我姐姐他们的钱吧。”

王桂燕立马说道:“放心吧,我打过招呼的。”

陈红英这才放心地把手里的两块五递给了王桂燕,准备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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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熊医生提着医药箱,火急火燎地来到了苏家。把完脉以后,熊医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没啥大事,这丫头就是太瘦了,身体虚,又流了太多血。吃点好的补一补就好了。”

熊医生回去后,苏爷爷立马生火烧水,苏奶奶则是提着带来的那只老母鸡脖子,咔擦就是一刀。

苏奶奶抱怨道:“你说老四家的平时都给欢欢吃啥了,怎么丫头这么瘦。”

苏爷爷仔细回想,好像是苏合欢打小就不爱吃饭,可怪不到老四媳妇头上。

熊医生临走之前,苏奶奶还抓着他的手问:“欢欢这个样子明天能去学校吗?”

熊医生急忙摇了摇头说:“她这身体这么弱,最少也要养个十来天。”

苏合欢听到这句话,激动的都快哭了。她真不想去上学,特别是一上学就要考试。

熊医生真是个大好人啊!

等到鸡汤炖在锅里,苏奶奶这才缓过劲来,说:“咦,刚刚有个啥事来着。”

苏爷爷一边卷烟,一边拍着大腿说道:“哎呀,糟了,老三家媳妇和老四家的打起来了。”

“老四家的不会吃亏了吧?”

两个老人正准备出门去看,就见陈红英春风满面地走了回来,看样子多半是打赢了。

苏爷爷没说话,苏奶奶一边盛着鸡汤一边问道:“说说看,怎么回事。”

苏爷爷生气地数落道:“欢欢又晕倒了,要不是我们过来,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这个当妈的不给女儿做点好吃的补补身体,还跑出去闲逛,还要跟人打架。”

陈红英立马着急地问道:“欢欢没事吧?”

苏奶奶点了点头说:“欢欢太瘦了,医生说多吃点好的补补。你家里还有鸡没,都杀了给欢欢补身体。要是不够,就来我们老宅逮。”

苏爷爷也帮腔道:“你可不要舍不得。钱没了,可以再赚。身体亏了,可就补不回来了。”

陈红英连连称是,她能说她也很冤吗?以前苏合欢不爱吃肉,老是说肉有股臭味,吃饭又吃的少,自然就身体瘦弱。

落到外人眼中,别人就以为是她舍不得给女儿吃好吃的。她是真的冤啊!

随后陈红英简单地说了说跟张少囡打架的事。

苏爷爷道:“总归都是兄弟,这样闹起来不大好看。”

苏奶奶没好气地说:“以后关上门来,不管你们是打是骂,我都不说二话。在外面闹事丢的是一家人的脸面,我和你爹的脸都被张少囡丢尽了。”

陈红英本来一直低着头听训,没想到突然听到这一句,立马心领神会地抬起头来,说:“爸,妈,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原本苏母以为苏合欢又像以前一样,一吃肉就说臭,然后就挑食不吃了。

哪曾想苏合欢当着爷爷奶奶的面,把只放了毛毛盐的鸡汤一饮而尽,就连骨头都嗦的干干净净。

陈红英整个人都惊呆了,苏禀看着姐姐吃的那么香,立马说道:“我也要吃鸡汤,我也要吃。”

得,这下是彻底说不清了,自己真不是虐待女儿,不给女儿吃东西的亲妈。

陈红英哪里知道,上一世,苏合欢被拐卖以后,每天张家人只给她吃一顿饭,东西还是馊的。

要是不吃,那就饿着。在长期饥饿的环境下,挑食这种小毛病早就没了。

苏奶奶看着苏合欢吃完了一碗,开心地说道:“红英哪,是不是你平时做的饭太难吃了。”

她得意洋洋地说:“你看,欢欢就挺喜欢吃我做的鸡汤。”

陈红英欲哭无泪,偏偏这时候苏合欢还附和道:“奶奶做的鸡汤真好喝。”

苏奶奶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厨艺是那么的好。

看,就连这个挑食的孙女,也拜倒在她的手艺下了。

这么一看,孙女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好看了。

看着苏合欢吃完饭,苏奶奶便带着苏爷爷还有莲花祖祖准备回去了。

莲花祖祖依依不舍地看着苏合欢,一边走一边回头:“欢欢,等你好了我再来看你。”

老来小,老来小。莲花祖祖虽然快一百岁了,可是越活越像个小孩子。

苏奶奶一家人走了以后,苏母陈红英把门栓栓上,给苏禀扔了个玩具,就去卧室里缝衣服去了。

房里只有苏合欢一人,苏合欢想起那个一平米大,一米高的空间,就在这时,手上的镯子突然不见了。

苏合欢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只见那枚绿色的玉镯已经老老实实地躺在空间里。

苏合欢错愕地捂住嘴,心想,难道这是洞天福地?

她再次想到空间,这次手上抓着一本初一的语文书。果然,语文书也老老实实地进了空间。

一时之间,苏合欢又惊又喜,没想到重生之后会有这么一个东西,这难道是老天爷给自己的补偿?

她立马把镯子取了出来,放进了盒子里,然后再次放进空间里,又打开书桌的抽屉,从文具盒里拉开一道暗门,把从小到大的零花钱拿了出来。

加上爷爷奶奶给的,外公外婆大姨给的,一共有200多块。

这都是她每年的压岁钱,妈妈让她自己保管着。

想到前世自己被人贩子一千块钱卖给张家,苏合欢无奈之中又觉得想笑。

但凡人贩子打听打听就知道,苏合欢的爸爸在外面一个月就1500的工资了。

无论如何,苏合欢也不可能才值一千块钱。

空间是真的,不是幻觉。那脑袋里的画面呢?也是真的吗?

苏合欢不禁冷汗直流。

她不知道的是,她在灵魂状态下,有幸看了一眼天书,跟她有关的人的一生,她都记下来了。

虽然她重生以后,忘记了天书的事情。可是那些画面,却一直存放在她的脑海里。

也就是说,她之前看到的那些画面,都是真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脑袋开始隐隐作痛,苏合欢也没有多想,沉沉睡了过去。

苏母缝完最后一件衣服的拉链,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才发现,已经晚上8点了。

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体因为长时间坐着酸痛无比,她抬头看了一眼苏禀,只见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嘴边流着一串银丝,手上还拿着一个玩具枪。

苏母起身将苏禀抱到床上,又掖好被子。

然后来到苏合欢的房间,看着沉睡的苏合欢,因为天热,被子连肚脐眼都没盖到。

苏母把被子盖好,准备起身去做晚饭。

她一边烧火一边在心里琢磨,欢欢是村长家儿子救回来的,按理说该给村长家送点谢礼。

只是送什么东西,她一时半会还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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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边的张少囡给菜地锄草锄到了天黑,此时在外面挖地的苏保国也拎着锄头走到了屋后面。

两人的屋后面是一片竹林,原本这里是分给苏合欢家的。

后面张少囡为了强占这块地,可谓是打砸抢骂无所不用其极。

苏合欢的母亲实在受不了,只能无奈地同三叔家换了一块地。

苏保国看着张少囡撅着大屁股还在田里除草,立马问道:“天都黑了,还不回来煮饭啊?”

张少囡没好气地说道:“今儿个因为你女儿,我可是被陈红英打了。吃什么饭,没心情吃,气都气饱了。”

“再说了,真真肯定从街上回来了,现在说不定在家里把饭都煮熟了。”

张少囡背着一背篓草,苏保国拿着锄头,两人满心欢喜地回家一看,只见家里乌漆麻黑的,电灯没开,就连煤油灯也没点一盏。

张少囡立马大喊道:“苏清辰,回来了。”

还在外面跟小朋友玩玻璃球玩的正欢的苏清辰听到喊声,立马抓过自己的玻璃球就跑。

生怕回家晚了,挨一顿竹笋炒肉。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苏保国坐在灶台后面烧火,张少囡一边切着泡菜,一边斜着眼睛看着苏清辰。

看到苏清辰回来,张少囡立马问道:“你姐姐呢,下午回来没,去了哪里?”

苏清辰紧紧攥着玻璃球,摇了摇头说:“今天没看到姐姐回来。”

张少囡心神不宁地菜刀都掉在了地上,差点把脚给剁掉。

真真没回来?那会去哪里呢!

一时之间,饭也顾不得做了,立马冲着苏保国吼道:“真真不见了,快,给老宅说说,叫村里人都出去找找。”

虽然和苏奶奶不对付,可是家里出了事,第一时间还是想到了老宅的人。

苏保国不满地说道:“干一天活了,饭都没吃,找什么找。”

张少囡只能急急忙忙地煮了个玉米稀饭,吃完饭,立马拉着苏保国冲出了家门。

她心里隐隐约约有另一层担忧,只是又不能说出来。

按理说,今天苏合欢这死丫头应该被打晕了,卖给人贩子才对。怎么会被林少原给救了,最关键的是,自己的女儿直到天黑了也没回来。

难不成,真出了什么意外?


苏合欢一觉睡到天亮,睡的好极了。这是四年多来第一个没有做梦的夜晚。

她拉开蚊帐,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外面,只见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后脑勺有点疼,可是已经没有大碍了。

苏母正拉着苏禀起床穿衣服,洗漱完,吃过早饭以后,就把苏禀送到了村里的小学。

这会儿农村还没有冰箱,昨天剩的鸡汤苏母吊在院里的水井里,用水桶放着。

她拉起水桶提上来闻了闻,鸡汤还没酸,闻起来挺新鲜的。

早上她简简单单地炒了个青菜,蒸了点白米饭,连红薯都没放,因为大女儿不喜欢吃红薯。

把鸡汤热了,这就是母女二人的早餐了。至于苏禀,早上起床已经给他煮了两个鸡蛋带上了。

“苏合欢,去上学了,苏合欢,去学校了。”是同村的几个小女孩,都是和苏合欢顺路,玩的也还不错。

几个女孩站在门口大声地喊着,天还没亮,她们就要走到镇子上去读初中。

苏母从门里探出脑袋,手上还拿着勺子说:“今天你们去吧,苏合欢生病了去不了,麻烦你们几个帮苏合欢给老师说一声,请一周的病假。”

几个女孩听完蹦蹦跳跳地走了,并且说道:“红英婶婶,知道了。我们会帮欢姐姐请假的。”

饭桌上,苏母端着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苏合欢疑惑道:“妈,怎么了?”

苏母叹了口气说道:“你堂姐不见了,看来是我们误会她了。昨天你脑袋被打晕,你堂姐不知道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苏合欢脱口而出:“她活该,她那是恶有恶报。”

苏母瞳孔地震,睁大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苏合欢闷闷不乐地说道。

昨晚苏奶奶特地来交待苏母,说苏真真不见了。让她把两个孩子看好,最近可能有人贩子出没。

苏合欢很想把真相告诉母亲,可是又觉得母亲平日里性子软弱,肯定接受无能,多半不会相信堂姐要把她卖给人贩子。

要不是她上辈子经历了一次,就连她自己也不会信的。

在苏母的眼中,三堂叔一家虽然刻薄自私,可也只是农村人喜欢占小便宜,不会坏到连侄女都卖的地步。

现在说出来母亲只会以为她脑袋坏掉了,才不会相信她呢!

苏合欢闷闷不乐地喝了两大碗鸡汤,把鸡肉嗦的干干净净。

苏母震惊地抬起头看着她,说:“看来你身体恢复的很好,受伤之后就连胃口也变好了。”

苏母脱口而出:“既然你伤好了,那明天就回学校上课吧。”

苏合欢立马捂着脑袋说:“妈,我头晕,我想睡一觉。”

苏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想起苏奶奶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要休养十天,一天也不能少。

“那你睡醒了提两瓶酒,两只兔子去村长家里吧,人家林胖子,不是,林少原救了你,你该去道谢的。”

苏合欢哦了一声,苏母说:“你记得去,等会我要出门割兔子草,估计很晚才回来。你别自己煮饭,饿了就去奶奶家吃,知道了吗?”

“还有家里的活,你也不要动,可别把伤口又碰裂开了。”

苏母交代完以后,就背着背篓出门了。

她一出门,就听到外面到处都在喊“苏真真”的声音,想起女儿脱口而出的“她那是恶有恶报”,原本想帮着找人的心思也淡了不少。

女儿从小到大她自己带大的,说话有理有据,从不说谎,那话不像是信口雌黄。

肯定好发生了什么,只是女儿不愿意说。

苏合欢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中午了,才提着两瓶五粮液,两只兔子慢悠悠地来到了林家。

其实就算林少原不救自己,自己也能回来。

只是三婶绝对会死死揪着她不放,询问苏真真的下落。而林少原把她背回来,就完美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大家都知道她也被人打晕了,自然是不知道苏真真的下落了。如果三婶想要给她泼脏水,她有的是办法治她。

原本的苏合欢已经死了,现在的苏合欢是涅槃重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苏合欢。

苏合欢慢悠悠地来到林家,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

这会儿天气大,太阳猛,大中午的大家都在家乘凉。

苏合欢敲了敲门,林少原的妈妈李红容立马在里面问道:“谁呀?”

“是我,苏合欢。”

李红容急忙跑去开门,看到苏合欢手上提着东西,李红容不好意思地说道:“欢欢啊,按理说你脑袋被人打了,该是婶子拿着东西去看你才是,怎么反过来了。”

把人迎进屋里,苏合欢看到林少原正拖着200多斤的身躯气喘吁吁地烧着柴火。

一边烧,一边往嘴里塞着米花糖。

看见苏合欢进来,林少原立马把两条肥胖的手臂藏在后面,全身上下顿时觉得无所遁形,整个人面红耳赤的。

苏合欢浅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说道:“少原哥,那天真是谢谢你了。”

林少原疯狂摇头说:“应该的,不用谢,不用谢。”

李红容提着两只兔子耳朵说:“小欢啊,你这礼可是送到你林叔叔的心坎上了。”

“他前两天正说没酒了,打算去街上买呢!你这兔子我做个麻辣兔丁下酒一绝啊!”

李红容笑眯眯地说道:“在这里吃了中饭再走吧!”

苏合欢摇了摇头说:“不了,李婶,医生说我这段时间只能吃清淡的,等我病好了再来蹭饭吃,今天就不扫你们的兴了。”说着,走了出去。

李红容望着苏合欢的背影说:“苏合欢这小妮子,平日里内向的很,见了人喊都不喊一声,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她回过头看向儿子,只见林少原正呆呆地望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中午村长回家,看着桌上的酒和两盘尖椒兔肉,好奇地问道:“哪里来的酒和兔子啊?”

李红容看了看儿子说:“苏老四家送来的,说是感谢儿子的救命之恩。”

林村长脸色立马大变,说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吃你这个儿子挣来的一口东西。”说罢,愤然离席。

李红容表情痛苦,无奈地说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

林村长一字一顿地说:“他弄丢了小原,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林少原看着争吵的父母,又看了看腰间的肥肉。拿起米花糖,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想,只知道大口大口咀嚼,吞咽,仿佛这样,外界的一切就与他无关了。


苏母回到家中已经是下午了,她热了个蛋炒饭,随后望向屋内。

只见苏禀已经被苏合欢接回来了,苏合欢拿着书在认真地看,苏禀则老老实实地在一旁写着作业。

事实上,苏禀可调皮了,一点都不想写作业。

苏合欢想到上一世,弟弟砍了三叔一家。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失踪,书读少了,这才跟着别人学坏了。

所以和苏禀约定,写完一篇作业可以得到一颗糖。

苏禀想起幼儿园里那个最漂亮的小女孩,立马点头答应了,还和苏合欢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苏母连忙问道:“欢欢,你吃过饭了没?”

苏合欢点点头说:“中午我带着弟弟去奶奶家吃的,奶奶给我打了四个蛋,我都吃不下那么多。”

苏母趁机教育道:“欢欢,小禀,奶奶对我们好,我们长大了应该怎么做?”

苏禀立马抢答道:“孝敬爷爷奶奶。”

苏母又转头问道:“欢欢呢?”

“对爷爷奶奶好,挣钱了给她们买好吃的。”

苏母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虽然女儿已经快十六岁了,可是思想教育是重中之重。

不仅如此,她平时也在言传身教。

苏母一碗饭快要见底,住在村那头的白家媳妇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说道:“红英婶婶,红英婶婶,有人给你打电话,你快去接吧。”

这会儿电话还不像后世,人手一个手机。大城市里已经由传呼机变成了大哥大,而小地方,村里刚刚通了电话。

因为白家在村子正中央,所以电信的工作人员把电话线安到了白家。

接电话不要钱,打电话却很贵,基本上都是4毛5一分钟。

想着电话费贵,陈红英急忙放下碗筷,给两个孩子说了一声,立马朝着白家跑去。

苏合欢拉着苏禀紧随其后,因为现在家里除了爸爸,不可能有其他人打电话过来。

陈红英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白家,守了一会儿,只听到电话嘟嘟嘟地响了起来。

她拿起听筒一接,果然是苏合欢的爸爸苏卫国打过来的。

苏卫国一拿起电话就问:“红英,前几天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没?”

陈红英满脸雾水地问道:“信?什么信?我怎么没看到。”

苏卫国语气急躁地说:“不应该啊,算日子上一个赶集日,信就到了啊!”

苏合欢跑的飞快,刚好听到陈红英问什么信。

苏合欢反应过来,一把抢过电话问道:“爸爸,是不是500万,信里是不是写了这个?”

苏卫国松了一口气问道:“欢欢,原来这信被你看了啊,快交给你妈,让你妈开心开心。”

陈红英稀里糊涂,依然不清不楚。

苏合欢脑子里的弦却一下子断掉了。

原来前世,苏真真之所以卖她,就是因为这封信。

信里,苏卫国写自己中了500万。而这封信,没被陈红英取到,却被张少囡取走了。

原来这500万,才是导致她前世被卖的起源。

苏合欢回过神来,朝着电话那头说道:“我没看到信,信被我三婶取走了,三婶一家都知道了。”

原来前世三婶一家在京市丰衣足食,用的就是她爸爸中的这五百万。

苏卫国立马变得恐慌起来,问:“你们这段时间没遇上什么危险吧?”

看来财不露白的道理老爸还是懂的,只可惜上辈子这封信阴差阳错被三婶一家取走了。

而三婶一家,见钱眼开,为了钱,害了她们一家人。

这样一想,上一世苏禀是不是知道了这一切,知道了家破人亡都是三叔三婶害的,所以才砍了三叔。

苏合欢立马委屈地说道:“我脑袋被人打了,不知道是谁,流了好多血,差点就死了。”

苏卫国听的胆战心惊的,说:“欢欢,你和苏禀这段时间别乱跑,学校也暂时别去了,好好呆在家里。把电话给你妈妈。”

陈红英喂了一声,苏卫国立马说道:“这段时间你们娘三别乱跑,好好呆在家里,明天我就买票回来了。”

陈红英连忙着急地问道:“发生了啥事,以前不是过年才回来的吗?怎么今年才五月底就要回来了。是不是干的不好被老板开除了?”

苏卫国一想,说道:“反正是好事就对了,其他的你就别问了。”

挂了电话,苏卫国心里也觉得奇怪。

那信是保密的信,当时寄的时候可是多交了两块钱,说好了只能交到收信人手中的,为什么会被三哥一家拿了。

还有欢欢,为什么知道信里写的什么,为什么还知道信被三哥一家拿走了。

欢欢还说,前几天脑袋被人打了,差点被打死。

这信如果被三哥一家取了,按理说只有三哥一家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难道三哥一家,有人要害欢欢。

想到这里,苏卫国心里立马躁动不安,恨不得马上从京市飞回家里。

三人走在林荫大道上,村里的傻子苟二娃迎面走了过来。

伴随着夕阳西下,影子被拉的长长的。

陈红英立马问道:“苏合欢,你和你爸到底打什么哑谜呢?”

苏合欢仔细听着疯子哼的小曲,只听见他一边念一边唱:“苏合欢,大坏蛋。打晕了堂姐晕路边,晕路边。苏合欢,大坏蛋,堂姐性命被你害……”

苏合欢越听越胆战心惊,立马站在疯子面前问道:“苟二娃,谁教你唱的!说,是谁。”

苏合欢用力扯着苟二娃脏兮兮的衣领,眼睛都变红了。

苟二娃吓了一跳,苏母也被苟二娃唱的歌词吓了一跳。

“是少囡婶婶教的,少囡婶婶还说要带我回家,给我吃好吃的呢!”

才一天,张少囡就出来作妖了吗!看来前世自己被卖,三叔三婶一家,一个也跑不了。

果然是蛇鼠一窝,没有一个是清白的。

苏合欢立马严肃地说道:“不许唱了,再唱我就打你。要是你以后都不唱,我就给你糖吃,请你吃肉肉,吃饭。”

苟二娃一听,立马喜笑颜开地说道:“不唱了,不唱了,吃肉肉,吃肉肉。”

幸亏苏合欢发现的早,这才避免了一场流言蜚语。


村里的人找了整整两天,村里村外,岔路口,河边,几乎是将整个村子翻了个底朝天,可是始终没有发现苏真真的身影。

村里许多妇女都在说,苏真真被人贩子拐走了,找不回来了。

就连村长林二华,也跑到苏保国家里说:“苏真真失踪这么久了,靠村里人怕是找不回来了。要不你们报警吧,警察同志肯定有办法。”

苏保国坐在小炕桌上,白酒一杯接着一杯,见村长来了,一脸醉醺醺地问道:“村长,一起喝一杯不?”

村长以为他是失去了女儿伤心成这个样子的,想起自己家里不见的小原,村长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了不少。

同病相怜的心理让村长不由卸下了防备,劝道:“保国啊,肯定能找到的,放心吧。”

谁知醉意朦胧的苏保国张口就把村长吓到了:“五百万啊,到手的五百万飞了……”

苏保国还没说完,张少囡立马从灶台后面跑上前来,重重一巴掌打在苏保国的老脸上。

张少囡立马说道:“他这是醉糊涂了,保国从小不是亲生的,打记事起,就爱钱。”

张少囡眼睛骨碌一转,立马编了个理由说道:“他从小的梦想就是赚五百万,每次一喝酒,嘴上老是喊着五百万。”

村长笑了笑,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再次嘱咐道:“一定要报警啊,打个电话的事,报了警苏真真才有可能被找回来。”

张少囡送走了村长,额头冷汗直流。

昨天她和苏保国一边找女儿,一边讨论,两人一致认为,女儿是被人贩子抓走了。

这人贩子,原本是她娘家介绍的。说好了,以一百块的价格帮他们抓到苏合欢。

只是这天高路远的,该死的人贩子又在哪里呢?

她也不敢报警,害怕警察真抓到了人贩子,把这事给捅了出来。

张少囡越想越气,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苏合欢。

她乖乖被卖不好吗?如果她不见了,一向看重女儿的苏卫国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她。

而他们,只需要假装关怀四弟一家,在静待时机。

可是这一切,都被毁了。原本交待女儿苏真真打晕苏合欢,等着人贩子来就好了。

谁曾想苏合欢被林家那个大胖子救了,而自己的女儿苏真真却不见了。

张少囡心里那个气啊,瞬间就上来了,她一冲动,就朝着苏合欢家里跑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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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真真从车上醒来,头上还在隐隐作痛,肚子空空如也,饿的生疼。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面包车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前行。

四处都是山,身边还有四五个女孩子。一个柔柔弱弱的,眼里全是泪水,眼睛红红的。

另一个有点黑,还有一个很矮,有点像侏儒,最后一个看起来无欲无求,很是淡定。

那个柔弱的女孩子看见苏真真醒了,立马开心地说道:“你终于醒了。”

苏真真急忙问道:“这是哪里?”

几个女孩摇了摇头,大家都不知道。只有那个一脸淡定的女孩说:“我们这是在大凉山,之前我看到路牌了。”

几个女孩子都没听说过大凉山在哪里,苏真真连忙问道:“大凉山在川省吗?”

那个淡定的女孩再次点了点头。

过了很久,天都快黑了。面包车终于靠边停下,停在了路边。

在几个女孩的相互交谈中,苏真真得知了她们的名字。这几个女孩都是因为外出时被人拍了花子,所以才会被人贩子抓走。

苏真真仔细回想,只记得后脑勺被重重地打了一下,其他的竟然什么也记不得了。

当时堂妹苏合欢被她打晕了过去,不可能动手。那打她的会是谁呢?村里人虽然跟母亲不对付,可是也不至于这么坏吧。

难道是人贩子,是人贩子干的?

苏真真急忙环顾四周,却没发现苏合欢的身影。不对,自己晕倒了被抓来了,那苏合欢晕倒了应该一样被抓来了啊!

怎么会没有呢?自己被人贩子抓走了,苏合欢凭什么没被抓走?

苏真真又想到一个可能,难不成人贩子看苏合欢长的好看,已经在她醒来之前,就提前卖出去了。

想到这里,苏真真竟然忘了自己身处的环境,恨不得苏合欢被又丑又老的老头买回家里,蹂躏致死。一想到苏合欢过的惨,她她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就连被人贩子抓到这种事情,也抛之脑后了。苏真真相信,妈妈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苏真真还没开口问,就听到哗啦一声,车门被推开的声音。

是几个人贩子,扔了一大口袋高粱馍馍,硬的跟石头一样,还扔了一大桶水进来。

“要解手的搞快点,不然下次停车就是明天以后了。”

苏真真的手被人铐着,下了车,心里在琢磨着逃跑的想法。

只可惜解手只能一个一个下车,每次解手旁边有三个人盯着,压根没有一点机会。

特别是苏真真在车上听那个淡定的女孩子说,原本之前这辆车有很多女孩的。

在闹市区的时候,一个女孩在车里大声呼救。可惜没被人听到,反而惹怒了这群人贩子,之后车子开到偏僻的地方,人贩子们杀鸡儆猴,直接把那个女孩子结果了。

说到这里,就连那个一脸淡定的女孩子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后来有一个在上厕所的时候逃跑,结果被一枪崩了脑瓜子。听说是土猎枪,长长的,一打还滋滋冒烟。

还有几个车子一边开,就一边被卖了。

因为死的那两个女孩子,大家都不敢逃跑,生害怕连命都没了。

毕竟活着,就还有希望。

想到这里,苏真真听着不远处蛐蛐的叫声,蝉鸣的声音,在空旷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热闹。

她解完手,立马被人贩子带到了车上。

车子开了两天两夜以后,过了一个少数民族的村寨。

现在车上只剩下她和那个侏儒了,她因为脸上有一大块疤,一直没被卖出去。至于那个侏儒,则是买家嫌弃太矮了,害怕不能生育。

人贩子怀里拿着枪,驱赶着她们前行。

苏真真和苏合欢被卖的人家不一样,前世苏合欢因为长相俏丽,被张家以一千块买走了。

而张家所处的大山,算是最外围,也是最容易逃跑的地方了。即使如此,上一世苏合欢也免不了被张家人打死的命运。

而人贩子要带苏真真去的地方,比张家更为落后,更为原始,也更为偏僻,连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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