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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告急,道姑今天也在努力改命

微行清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群像小说,不专注于个人,大女主。这是清月第105次逃离道观了,毫无疑问,依然以失败告终。自打她记事起,就一直在这道观里修行,天资聪慧造诣极高的清月每日都得被师父们拉着学五行之术。日子还算舒坦,但清月还是想离开道观,只因这地方她踏出一步便会晕倒,无论如何也离开不了,倒像是个束缚她的枷锁。于是在五星伴月这日,清月开坛作法,趁着天象异常准备穿越。“师妹,你可不能走哇,这道观还等着你当主持呢!”“清月你这是做什么,师父们饿了,快去做夜宵吧!”“啥玩意?一看就是些骗人的幌子,这世上怎么可能穿越呢,我看师妹你就……”此起彼伏的挽留声在清月耳边,伴随着一道惊雷声响起,她再次睁开眼时,已到了个陌生地方。清月一脸懵比,所以,她这是真的穿越离开道观了?...

主角:花峦   更新:2023-02-28 03: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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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花峦的其他类型小说《下山告急,道姑今天也在努力改命》,由网络作家“微行清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群像小说,不专注于个人,大女主。这是清月第105次逃离道观了,毫无疑问,依然以失败告终。自打她记事起,就一直在这道观里修行,天资聪慧造诣极高的清月每日都得被师父们拉着学五行之术。日子还算舒坦,但清月还是想离开道观,只因这地方她踏出一步便会晕倒,无论如何也离开不了,倒像是个束缚她的枷锁。于是在五星伴月这日,清月开坛作法,趁着天象异常准备穿越。“师妹,你可不能走哇,这道观还等着你当主持呢!”“清月你这是做什么,师父们饿了,快去做夜宵吧!”“啥玩意?一看就是些骗人的幌子,这世上怎么可能穿越呢,我看师妹你就……”此起彼伏的挽留声在清月耳边,伴随着一道惊雷声响起,她再次睁开眼时,已到了个陌生地方。清月一脸懵比,所以,她这是真的穿越离开道观了?...

《下山告急,道姑今天也在努力改命》精彩片段

深夜的枭鸣山上,孤单的矗立着一座道观,名为威灵观。

此时已是子夜,夜空漆黑,只有五颗星星在闪耀,慢慢的靠近,好似要连成一条线,道观中四下寂静阴森,时不时吹起的冷风呜咽嚎叫着。

威灵观寝殿前的空地上,一个少女身着紫色高功法衣,头戴芙蓉冠,左手持法铃,右手持天蓬尺,身前是一方醮坛,醮坛上摆放着香炉,灯,花,法器,幢幡符简,章表,法水。

少女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

“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

五方徘徊,一丈之余。天真皇人,按笔乃书。

以演洞章,次书灵符。元始下降,真文诞敷。

昭昭其有,冥冥其无。

沉疴能自痊,尘劳溺可扶,幽冥将有赖。由是升仙都。”

最后一字落下,少女轻摇法铃,然后放在醮坛上,拿起法剑,继续踏九灵飞步,口中念诵:

白炁混沌灌我形,禹步相推登阳明。

天回地转步七星,蹑罡履斗齐九灵。

百神助我断妖精,恶逆催伏邪魔倾。

众灾消灭我长生,我得长生朝上清。

急急如太上律令敕!

待得九灵飞步踏完,口中罡咒念完,少女放下手中法器,抬头望天,看着天上金木水火四星依次排列在月亮的后面。

少女心中默默想着,“一定能离开枭鸣山,一定能离开道观!”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

“清月师妹!你在做什么?”一个瘦长的男子,急匆匆地朝着少女跑来。

清月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头也没回,说道:“做法穿越,离开道观,清风师兄,你最好躲远点。”

清风皱了皱眉,走到清月身前,看着她一身法衣的样子,摇摇头,“你打小就长在这里,为什么这么想要离开?”

清月叹了口气,终于回过身看向清风,“师兄,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原来不知道就算了,自从咱们这儿通了网,有了手机,看到那么多新鲜有趣的东西,我自然想出去看看,难道你不想吗?”

清风没有做声,清月无奈一笑说道:“也对,你是可以随意下山出去采买的,整个道观唯独我,出不了枭鸣山。”

清月出不得枭鸣山,一直找不到原因,她不是没有尝试偷偷溜出去过,可是只要到了山脚下,她就会莫名其妙感觉头晕眼花,然后昏倒在地,被师父扛回道观,今天是清月第一百零五次下山了,最终还是没逃脱被师父扛回威灵观的命运。

清月从小就生活在这座百年道观里,由几个老得不像样的师父和一群师兄们照顾她长大成人,她是道观中唯一的女娃娃,也是几位师父的关门弟子,所以师兄们都宠着她惯着她。

这威灵观在没有清月到来之前,可谓是人迹罕至,没有什么善男信女的供奉,倒不是说她师父们本事不济,只是他们喜欢端着仙风道骨的架子,有人来求挂问签,师父们一个个看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会儿说这个内学堂偏斜为人奸诈,一会儿说那个人形不足多病短命,绝对说不出来个好听话,所以一来二去的,威灵观就彻底无人问津了。

可是自从有了清月,一切就变了,清月从小就天资过人,辨日炎凉,术数学得比师兄们快,理解的比师兄们透彻,几乎阅遍道观中所有的典籍,八字面相奇门七四无所不通,甚至是西方的占星术也不在话下,可谓是夜可观天象,闭眼可画符,很快她的资质学术远远超过所有的师兄,成为师父们最得意的弟子。

记得清月八岁那年,她跟着师兄们在山中采药遇见一个妇人,妇人也在采摘着什么,见一群道士中有一个可爱的女娃,就走过来同她攀谈,因为平时清月除了面对那群老的不能再老的师父以外,就是面对一群师兄,也很少见到外人,所以有妇人近前搭讪,她也很开心,笑盈盈地与妇人攀谈起来。

清月长相可爱娇憨,还带着一些男孩子的野气在,她能说会道,嘴又甜,妇人越看她越喜欢,二人聊得不亦乐乎,聊着聊着,忽然清月说:“姐姐,我看你天庭饱满,面色如漆有润泽,是个有福之人。”

妇人一怔,眉头微蹙,有些疑惑的看着一身道袍的清月,她的天庭真算不得饱满圆润,所以听清月这么说就觉得自己可能是遇到小骗子了,先前和善的脸色渐渐消失,“你什么意思?”

几个师兄听到清月这么说,也立马围拢过来。

清月笑了笑继续说:“姐姐家怕是要得贵孙了,你儿媳妇估计今天下午就会生产,赶紧回家准备去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儿媳妇要生产?”妇人原本没好气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惊疑不定。

“我师妹可是观中最厉害的,她说的一定没错,大妈,你赶紧回家去吧,”一旁的一个呆头呆脑的师兄开口道。

从姐姐到大妈,这身份多少有些落差,那妇人瞪了说话的人一眼,然后笑眯眯一副讨好的神情对清月说:“小女娃,你说的可是真的?真是个孙子?”

清月点点头,“姐姐,赶紧回家去吧,这个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以后读书用功,更是会孝顺您的。”

“哎,好,好,好,如果真的是个大胖小子,我一定去你们威灵观上香,到时候给你拿红鸡蛋吃!”说完,妇人拎着篮子急急忙忙的就朝山下走去。

清月一行人也朝着相反的方向回威灵观,一边走着,清风就凑上前低声问:“小师妹,那妇人哪里是有福之人,明明年上寿上过高,是个苦命克夫之相啊!而且,你哪里看得出她孙子有没有福气呢?”


清月白了他一眼,“少跟师父学那些尖酸刻薄的臭毛病,道观里没有人来,还不是他们嘴巴太毒太损,把人都气跑了?好久都没吃到排骨了。。。”清月一边说着还一边摸了摸肚子。

“可你那不是骗人嘛?”清风很是不赞同清月的做法。

“我可没骗她,她是水形人没错吧?”

清风摇摇头。

“三阳平整丰满,而且就在我俩聊天的功夫,三阳越来越有红光润泽之色,所以马上有子孙福也没错吧?”

清风继续摇头。

“那你说,我怎么就骗她了?”

“可是她孙子是不是有福的,你没看过她孙子,你如何能断言?”

清月把手中的篮子丢给清风,负着手,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边走边说:“你要学会说吉利话啊,笨蛋!谁喜欢听你说什么你克夫,你财薄,你鳏寡孤独?当然尽量从她的命理里挑好听的部分先说,然后再委婉的说一些缺点啦,要说人话说人话!明白嘛!”

清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赶紧又跟上两步继续问:“那如果以后她孙子学习不好,或者说不孝顺呢?”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事在人为,如何教养小孩还是要看他爹娘的,总不能他们没养好孩子赖在我头上吧,”清月有些不以为意。

“可天命就是天命,命中所定如何可改?”清风反驳。

清月忽然站住脚,老气横秋的说:“不!命运都在自己手中,我不信什么天命!”

清风也不再辩驳,只是默默跟着清月回了道观。

果然,没过几日,那妇人就提着一筐红鸡蛋筐上还捆着一只老母鸡来到威灵观,她喜笑颜开,脸蛋上还红扑扑的。

淮其师父,也就是清月的大师父,看到好久没人来道观中,心中有着难言的兴奋和激动,不过脸上并不表现出来,他捋着胡须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看着妇人,“这位大嫂,我看您。。。”

还没等淮其师父把话说完,妇人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找你们这儿的小坤道,她今日可在?”说着还往道观深处张望着。

淮其师父有些尴尬的低咳一声,“咳,在的,”他回头看了看清风,“清风,去喊你师妹来。”

清风领命,跑进内殿去找清月。

淮其还想再和妇人攀谈几句,可妇人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而是在大殿三清象前的供箱中放了一些钱,然后又上了几炷香。

不多时,清月就从内殿走了出来。

妇人一看,立马上前握住清月的手,笑盈盈的说:“你这小女娃真是厉害,果然是个白胖的小子。”

“恭喜姐姐啦,”清月也笑着说,“以后可要好好培养你的孙儿,必成大业哦!”

一听这话,妇人更是欢喜,拎着那筐红鸡蛋和老母鸡塞进清月怀中,“给你的,多吃一些,看你瘦的,也不知道这几位师父是怎么搞得,把你养的这么瘦小,”说着还斜眼看了淮其师父一眼,她可是记得当年她来这观中求签,这老道说她面相克夫必定改嫁。

清月心中偷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姐姐,不如您以后多介绍些香客来我们道观呀,我给他们卜卦批字,很便宜的,这样我也能多吃些好的,长高一些不是?”

“没问题,到时候就让他们找你!钱你也自己收着,多给自己买些吃食,”妇人对清月笑得温和。

打发走妇人,清月收起强装的正经表情,笑嘻嘻的对着淮其师父,晃了晃手中的筐和鸡,“今晚有肉吃啦!”

淮其吹了一下唇边的胡子,背着手,往厨房走去。

那妇人当真是个说话算数的,没过几日,威灵观中便陆陆续续来了一些香客,不过他们大多数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的,山民们都知道观中的几个老道士是什么德行,嘴里没有一句好话,尤其是听妇人说算得准的是个八九岁的女童,更是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既然都来了不如听听看这小女娃能说些什么。

清月又怎么会让他们失望而归?先是把那些人前几年的事一一道出,然后又说了一些他们现在所困难或是正在经历的事后,那些人彻底心服口服,都从兜里掏了钱出来。

清月还是一副老成持重的神情,双手揣在袖中,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在看到一人囊中羞涩之时,清月开口道:“这位哥哥,如果没有钱,也可以拿东西来换,如果您家中有什么好看的书籍,都可以给我的,或者是帮我们道观宣传宣传,多来些香客也好。”

一听这话,中年人先是脸上一囧,可看到清月的表情并没有调笑之意,心中倒是放心不少,“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让身边的亲朋好友都来捧小坤道的场。”

自此,清月神算的名声大噪,不只是这山中,都传到更远的地方,不少慕名而来的香客,把原本冷清的威灵观挤得那是人头攒动。

虽然大多数钱还是给了师父,可清月房中有了更多的书籍,不仅限于道家古籍,有言情小说,有漫画杂志,清月看的那是不亦乐乎。

还有大方有钱的香客,看到威灵观太小还简陋,就捐钱修缮,买了彩电电脑并且扯了网线。

自打有了网络,清月的世界变得丰富起来,她的眼界不仅限于这小小的道观和小小的山岭,而是飞到了更远更远的地方,也就是那时开始,离开道观这个念头在她心中悄然埋下。

再次回到现在,清月仰望的天空,看着四个星星缓缓与月亮排成一条线,四星伴月,五星连珠,天之异象,六甲皆乱,也许是个穿越的机会。

清风也抬头望天,默默说:“小师妹,你怕是穿越小说看多了吧?别闹了!淮其师父还等着你给他做宵夜呢!”

清月眼皮抽了抽,打从她十岁左右无法忍受师兄们做的那些难以下咽的饭食开始自己下厨做饭后,老得不成样的师父就说她在厨艺一道有天赋,就开始让她掌勺做饭,这也就算了反正清月自己也要吃,可师父不要脸的还让她每天给他们做宵夜,每晚的宵夜还不能重复,清月早就心生不满了,更是加剧她要离开道观的心思。


夜空没有多余的繁星,只有四颗和月亮高挂着,闪闪发亮,慢慢的那一道线连接的越来越紧密,排列的越来越直,直到成为笔直的一条线,五星同时闪着光。

清月一看,立马站直,手摸向怀中,还好乾坤袋随身带着,里面是她最近抓来的孤魂野鬼,还没来得及帮助他们投胎,如果能穿越也一起带着,也许有用,然后她推了一把清风,“师兄,你赶快离开!我这就要穿越了!”

清风看着有些癫狂的清月有些焦急,“哎呀!师妹,你别闹了!明天你还要授箓呢!赶紧跟我回去!”

“你给我闪开!”清月也不看他。

“师妹!”清风急得就伸手去拉清月。

刚等到清风触及清月的衣角,一道闪电像一条浑身带火的赤链蛇,划过天空直劈在清月身上。

“啊!”

“啊!”

师兄妹二人尖叫声顿时起,双双倒下,没了生机。

未过多时,清月只觉得头晕眼花,睁开眼发现四周漆黑异常,静谧无声。

“我在哪儿?”清月摇了摇头,可她惊恐的发现,自己无法感知到身体的存在,“师兄?清风?”

“花峦~花峦~”

正在混沌中的清月忽然听到有人在低唤,她在黑暗中四下张望,远远的就看到一丝若隐若现的白影朝着她飘来。

“花峦~花峦~”

清月再次定睛一看,心中有了计较,开始念道:“六合之间,四海之内,妖孽匿踪,一符寻迹。”然后就伸手到怀中掏符纸,可怀中只有那一个乾坤袋,别的什么都没有。

“你别念了,我不是恶鬼,没有要害你~”那个声音有些畏惧的低声说。

“你是哪里来个魂魄?为什么不去投胎?”清月问对方。

那道白影越走越近,直到走近清月面前,清月一惊,这道魂魄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你。。。你是谁?”清月问她。

“我是你,你就是我~”白影满眼含泪,带着啜泣的声音回道。

清月是道士出身,自然不惧怕鬼神,可是面对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魂魄着实有些发怵,“你。。。你要做什么?快说!不然本道就收了你!”

“我想让你帮我报仇~有人把我害死了,有人害死我,有人害我。。。”说着那个魂魄就开始低声啜泣。

清月听得是一头雾水,“我怎么帮你报仇?你家住何处?害你的人又是谁?”

魂魄只是哭,没有再回答,慢慢的飘远,消失在混沌中。

“喂!你还没说完呢!”清月四下张望,再也找不到那个鬼影,她暗自琢磨,有冤死鬼她是见过的,可这个鬼也没说清楚,怎么帮她呢。

“清月。”

远处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清月一听本能的打了个寒颤,这是师父的声音,果然穿越失败了。

不过清月并没有看到淮其现身,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师父,你别逗我了,赶紧出来吧,我知道错了,以后不跑了还不行?”清月撇撇嘴说道。

“哼,你个死丫头,向来就有主意,你还能知道错?”淮其师父的声音继续响起。

“好啦好啦,晚上给你做灌汤包吃,行了吧,别闹了,明早我还要授箓,以后接管道观还不行嘛!”清月顿觉泄气,看来真的是跑不掉了。

“丫头,这就是你的授箓,是天命,不可为!”淮其叹了口气,“如果撑不住了,一死了之便是。”

“授箓?这算哪门子授箓?再说,我的命运向来都在我自己手上,什么狗屁天命,我是不信的,”清月有些着急。

淮其师父摇了摇头,“丫头啊,去吧去吧,你会知道命由谁来掌握的,去吧,”淮其一挥手,清月就感觉有一阵强劲的力量把她推倒,她再次陷入混沌中,失去了知觉。

妙光大陆,战乱百年,群雄逐鹿,数国并起,百家争鸣,其中实力最强为六国,六国之中唯雎国首霸中原。

这一夜司天监怀信正在夜观天象,此时正是月缺之夜,亢宿旁忽然大角星闪烁,光芒似要罩盖了亢宿。

怀信一看心中就咯噔,这是帝王星啊!大吉也!

与此同时,雎王穆显荣正与群臣饮宴,忽听怀信来报,“臣夜观天象,大角星现,压得亢宿黯然无光,大角者,天王帝廷也!”

穆显荣一惊,“是凶是吉?”

“大吉之兆,此星生于紫薇垣之东,对应后宫将有孕者,当显霸主!”怀信说的有些激动。

穆显荣一听,兴奋不已,立马站了起来,“此言当真?”

“臣不敢欺君!”

妙光大陆,六国鼎力,其中雎国疆域已是最大,穆显荣在位期间更是打的几个国家连连败退,再过几十年,雎国统一妙光大陆便是可预期的前景。

此时又有如此星象推测,更是印证了穆显荣的心思。

就在这时,太医来报,后宫最得宠的徽夫人有孕,穆显荣大喜,不过还是让太医压下这个消息,明日就是皇后在后宫宴请群臣的家眷,到时再昭告后宫也不迟。

可谁也没有发现,原本闪耀的大角星只是一瞬间,就被尾火虎中一颗星星的光芒盖过,那个星星快速朝着灵修宫划去,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而此刻,夜空漆黑,再也看不到任何星辰。

翌日,雎国后宫中,灵修宫的瑶华池周围,树木繁茂,郁郁葱葱,一群锦衣华服的少男少女正在嬉笑。

其中一个华服少年脚下正踩着一人,那人也不过是十二三岁左右的女孩,衣着朴素,面无血色,苦苦哀求着。

“求求你们,救救我家郡主,她不会水,再不救。。。啊!”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脚踩她少年狠狠用力,再次踩在她的后背上。

“哼,不过是西歌送来的质子,我们凭什么救她?”

少年身边的仆从低声在他耳边说:“公子,那西歌的公子凌也在水池中呢,如果不救怕是。。。”

“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子!怕什么!”一个尖利的女声说道,“难不成,死了一个质子,父王还会怪罪于我不成?”说话的人正是雎国二公主穆思宛,而和她一起的少年是雎国二公子穆思宁。

“公主,公子凌的侍从已经被打了个半死,咱们要不先离开这儿吧?啊!”婢女倩倩话还没说完,就被穆思宛反手一巴掌打在脸上。

穆思宛嘴角微勾带着冷笑,“那个死丫头,天天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也不知道做作给谁看,真是讨厌!在西歌不过是两个不受宠的东西,怕什么!”

岸边的人如何看热闹,水底的人自是不知。


清月一清醒,先是嘴中灌了几口水,然后立马闭气,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水里,还好她从小就跟着师兄们下河摸鱼,也是会一些水性,她四周张望片刻,就看到有人朝着她游来,越游越近。

清月的眼睛也随之越睁越大。

“咕咕咕咕(怎么是你)?”清月嘴中吐着泡泡。

对方回应,“咕咕咕咕咕咕咕(还不是被你害得)!”

“咕咕咕咕咕咕(我这是穿越了)?”清月继续吐泡泡。

“咕咕咕咕咕咕(不然你以为呢)?”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你跟着我一起穿越了)?”

对方在水中翻了个白眼,此人正是清月的师兄清风,而且还是清风师兄十四五岁时的样貌。

而就在闪电劈下来的瞬间,清风正抓着清月的衣袍,就被闪电一起劈了个正着,醒来的时候就在这水中飘着。

清风指了指头顶,拉着清月往上游去。

那群看热闹的少男少女正说的得意,就见到水中不停地冒着泡,都围拢过去看。

没有了穆思宁的牵制,芮晴跪爬到池边,哭着喊:“郡主!我的郡主!”哭着就想往水里跳。

突然,水中的气泡越来越大,紧接着两个人头从水中冒出,正是清月和清风。

“郡主!”芮晴有些惊异,她以为这次郡主怕是没命活着了。

被惊吓到的不只是芮晴,还有穆思宛和穆思宁,他们二人后退一步,眼看着庄岳凌拉着花峦从池中爬了出来。

清月和清风大喘着气,看着四周的人,两个人同时一个激灵,原本身体主人的记忆开始像海啸一样铺天盖地的涌来。

见着这二人不做声,穆思宛的脸色也有点阴晴不定,不知他们是否知道是自己和弟弟故意把他们推下水的,转念一想,知道又如何,她可是父王最宠爱的小公主,她母亲是王后,就算知道是自己做的,随便找个理由也就搪塞过去了。

这么想着,穆思宛开口道:“哎哟,峦儿妹妹真是不小心,怎么就掉进池水中了~可有受到惊吓?”

话虽这么说,可穆思宛丝毫没有上前关切的意思,倒是芮晴扑在清月身上,抱着她放声大哭,“郡主!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是天尊保佑!天尊保佑啊!”

所有记忆如走马灯一般闪过,而眼前这个趾高气昂的少女,这些年对这副身体的主人施加了无数次羞辱欺压,记忆一点点在清月的脑海中盘旋掠过。

清月越想越是心惊同时又恼怒无比,她从来都是师父和师兄们手中的香饽饽,在他们道观清月就是王法,何时经受过这般欺压,而如今她实实在在的穿越到这样一个怯懦无助的少女身上,不,应该说是夺舍。

清月蓦然抬头,用冰冷厌恶的眼神看了一眼穆思宛,不过随后就收起,换上一副怯弱的苦笑,“让思宛阿姊担心了,我没事。”

可能是清月眼神转变的太快,穆思宛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眼神中的杀意,脸上也绽放出明媚的笑意,却丝毫掩饰不住她眼中的不屑,“没事就好,你是怎么掉进水里的,还记得吗?”

清月垂眸思索片刻,然后摇摇头,“不记得了。”

“郡主是受了惊吓,不记得就算了,咱们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千万别着凉,”听到花峦这么说,芮晴也松了口气,她自然是知道自家郡主为何落水,可在这雎国,举目无亲,谁会帮他们呢。

穆思宛看到花峦这副神色,顿感心安,就知道她是个经不起事的小丫头,平日就是一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模样。

这时不远处传来焦急的喊声。

“先生!我家郡主和公子在那边!”花峦的婢女易可带着一位相貌堂堂书生模样的人跑了过来,易可跑得太快,那位先生累得气喘吁吁。

清月看有能救自己的人跑来,心中也松了口气,毕竟眼下人生地不熟,有些事还要从长计议,她扯了扯清风的衣袖暗示他见机行事,然后自己啊了一声先昏了过去,清风看她如此,也跟着啊了一声,也昏了过去。

穆思宛和穆思宁见这二人都昏倒,心中也不由的一沉,如果是死在水池中还好说,这死在外面还让人看到了,要如何和父王交代,他俩围拢上前,想要去探查二人鼻息。

这时易可带着那位先生也赶到,先生见到穆思宛和穆思宁自报家门道:“在下千屹,见过公子宁公主宛。”然后躬身行了一礼,看似谦卑,语气却不卑不亢。

穆思宛眉毛一挑,“你是何人?”

“在下是谋士。”

“谋士?”穆思宁冷笑一声,“我父王身边已经有了迟吉,你又是哪门子的谋士,怕不是想来诓骗父王谋求些金银财物的吧。”

千屹袖中的拳头握了握说道:“雎国乃妙光大陆第一强国,再下自然是慕名而来,不为钱财,只为效忠。”

穆思宛一听这话,也嗤笑出声,这种所谓的谋士她见得多了,有真才实学的并没有几个,多数都如那江湖骗子一般,随便出谋划策骗一官半职罢了。

“先生,先救救我家郡主和公子可好?”易可扶起倒地昏迷的花峦,又指了指庄岳凌和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侍从。

“不知在下可否。。。”千屹看着两个昏倒的少年少女和一身是血的侍从,用恳切的语气问着穆思宛。

穆思宛摆摆手:“不过是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带走吧。”说完,她理了理发髻。

“多谢公主,大人大量,”千屹行了礼后抱起昏倒的花峦,他心中一惊,十三四岁的少女身量如此瘦削,可见日子过得如何。

芮晴扶起一身是血的上林,跟着扶起庄岳凌的易可一起离开了瑶华池。

就在几人离开的时候,四周茂密的树木哗哗作响,像是有风袭来,躺在千屹怀中的清月耳朵动了动,朝着一个方向眯着眼看了看,然后又闭上。

穆思宁看着几人离开,有些着急的和穆思宛说:“阿姊,就这么放过他们俩了?”

“只要他们不离开雎国,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俩,”穆思宁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

而他们身后跟着的婢女侍从,听到她的话都有些不寒而栗,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少女,心思却如此的狠厉,和他们的母后庄后有的一拼。

“阿姊,你说母后为什么如此放任咱们欺负他俩,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堂表亲。”

“母后既然有意为之,那咱们顺了母后的意就是,问那么多做什么。。。哎哟!”穆思宛话音未落,腿窝一麻,一屈膝直接一头栽入瑶华池中。

“阿姊!哎呀!”穆思宁一惊,就想要伸手去抓,结果也是腿窝一麻,栽入了瑶华池中。

婢女侍从顿时乱遭一团下水救人。


瑶华池远处繁茂的树丛阴影处,站着少年的手中还捏着一个石子,上下抛着,冷眼看着瑶华池乱作一团的人群。

如果不是花峦自己从水池中爬出来,这人已经忍不住要暴露行踪冒死救人了,“还好还好,郡主大命不死,这两个家伙太过可恶,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少年一边想着,眼神变得阴沉狠厉。

灵修宫大殿内,庄后正在宴请群臣的家眷,穆显荣坐在她的身侧,在他靠下位置坐着的便是雎国第一宠妃徽夫人,也是大公主的母妃。她衣着不如庄后那般华贵,只穿一件浅黄色的宫装,一袭素色束腰,更显得腰肢纤细,头上没有繁复的装饰,却显得青丝如云,光可鉴人,这一身装扮衬得徽贵妃娇俏可人,一脸魅色,浑不似已经孕育过二子的妇人。

看客不禁有所疑问,徽夫人不是只有一位公主吗,哪里来的另一子?

殊不知,早年穆显荣征战列国,而这徽音便是东商贵女嫁入息国的一位夫人,由于徽音貌美被称为妙光大陆四美,她容颜绝代目如秋水,脸似桃花又称为“桃花夫人”。

然穆显荣好色,在那个时代对于君王的要求本就不算苛刻,丝毫不影响称霸大业,而且穆显荣在位多年,开疆拓土,布施仁德恩惠,拉拢周边小国,攻打远国,还多次用兵与东商争霸,先后率军灭亡东商的同盟国,这息国便是其中之一。

穆显荣再次举兵伐东,亲征息国欲霸徽音,危难时刻,徽音为了丈夫为了息国,以一己之身换息国百姓免遭涂炭,以惊人胆识嫁入雎国,成了穆显荣的宠妃。

本以为自己的献身就可换来息王的活命,可她刚入宫未有几日,便查出已有身孕,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无人可以分辨,所以穆显荣暗示庄后私下除掉了徽音肚中的孩子,可一个帝王如何可以忍受自己的宠妃曾经身怀别人的孩子?最终还是吞并息国,息王自缢在宫殿中。

自此,原本不曾主动争宠的徽音开始主动讨好勾引穆显荣,穆显荣更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宠爱为她修建了旖霞宫,宫中建有高山流水,山下有庙宇楼榭,为之绝胜。

作为雎国王后的庄华如果能不恨呢?她看着徽夫人娇美的容颜,心中更是暗骂徽音狐媚惑主。

徽音年长与庄后几岁,虽是进宫较晚,可成宠并不少,而且都是生过孩子的人,庄后因为操持后宫,善妒异常,早就容颜不复,可徽夫人容貌却没有一丝改变,如果不是她的妇人发髻,单看容貌还以为是个少女。

庄后紧了紧手中的酒杯,脸上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妹妹素来喜欢饮酒,今日怎么不喝了?可是看不上我宫中的酒?”

徽夫人抬袖掩嘴轻笑,眼中尽是得意之色,“妾身今日不宜饮酒,还请阿姊莫要见怪才好。”

庄后心中有一丝疑惑又有一丝不安,昨日就听闻司天监那边观测天有异象,有霸星现世,莫不是。。。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淡淡的问:“不宜饮酒?”

“正是呢,”徽夫人笑看着穆显荣,“大王~”

穆显荣回望着徽夫人,开口说道:“正是,徽音有孕在身,不宜饮酒。”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好半晌底下的人才反应过来,全都跪地恭贺,庄后牙关紧咬,她执掌后宫多年,爪牙四布,早就在后宫中宠妃们的饮食中做了手脚,断了他们靠孩子上位的念想,唯独这徽夫人,自上次让她滑胎之后便再没有机会对她下手。

庄后自然明白穆显荣身为一国之君,宠爱后妃本是常态,她身为原后,长子却迟迟未被立为太子,如今又出了霸星一说,俨然已经触及到她的根本利益。

庄后好不容易从齿封中挤出几个字,“臣妾恭贺大王,恭贺妹妹。”

“呵呵~妾身谢过王后阿姊~”徽贵妃眉眼弯弯,笑容如桃花绽开般夺目,可她心中却是冷笑。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殿外忽然有婢女急匆匆跑进来,进门时还绊了一下台阶,险险摔倒。

庄后的乳母纷吾眉头一皱,厉声喝道:“该死的贱婢,如此急忙也不怕冲撞了大王和王后!”

婢女赶忙跪地,低声求饶:“望大王王后恕罪,只是。。。只是。。。”

庄后认得,此人是穆思宛身边服侍的婢女,心中一紧,莫不是那丫头又闯祸了?她正想吩咐纷吾把倩倩带下去问话,却不想徽夫人先开了口,“这不是公主宛身边的婢女吗?怎么?公主出事了?”

庄后暗自咬牙,恨不得活剥了徽夫人。

殿中跪着的倩倩也发觉自己可能办错事,身子有些颤抖,迟迟不敢回话。

穆显荣看了眼婢女,冷声问:“为何不回话?”

“大王,无非是小孩子玩闹,出了点小事罢了,不打紧的,纷吾你先把倩倩带下去,”庄后赶紧吩咐纷吾。

“公主如果有事,那可是大事,再说大王是她的父王,有什么事还要瞒着大王不成?”徽夫人再次开口。

庄后袖中的手握了又握,心想:早晚要除掉你这个贱人!

“说!出了何事?”穆显荣也有些不耐烦起来,穆思宛年幼,深得王后宠爱,平时也娇惯的很,便养出了她持宠而娇专横跋扈的性格,平日更是不少闯祸。

倩倩有些颤抖,看了眼庄后,又看了看雎王,最后还是咬咬牙道:“公主和公子落水了。”

“什么!”庄后一听,拍案而起,“你们这些贱婢是怎么伺候的,怎么会让他们落水?”

“姐姐,你莫着急,先听她把话说完~”徽夫人淡笑道:“你继续说,他们是为何落水,可有什么人同他们一起?”


今日宴会开始,徽夫人就发现公主宛和公子宁还有西歌两个质子都不在场,便知道又是王后生的那两个小东西仗势欺人去了,自己此时不落井下石一番,还等什么,徽夫人心中有了计较。

“是。。。是公主公子和西歌两位质子玩耍。。。”

庄后心上一紧,又是那两个竖子!尤其是花峦,和她娇弱的母亲一样让人讨厌!

“可是那两位推公主和公子落水的?”徽夫人追问。

“并不是,那两位质子先落水,然后公主和公子才意外落水的。。。”

“哦?他们是意外,那两位西歌质子也是意外落水?”徽夫人眼睛一转就明白了其中关窍,穆思宛和穆思宁欺负西歌的两个竖子不是一次两次了,今日西歌那两位落水怕是和穆思宛穆思宁脱不了干系。

“这。。这。。。”倩倩有些紧张的去看庄后。

庄后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原本就是她故意放出风声让穆思宛和穆思宁私下欺辱那二人的,可这事万万不能让雎王知道,她狠狠瞪了一眼倩倩,倩倩心领神会,“也是意外落水。”

“哟,阿姊这瑶华池是怎么了?接二连三有人意外落水?要我看不如就填平算了,以防日后还有别人出意外~”徽夫人话说的意味深长。

“妹妹何出此言!不过是小儿玩闹不当心才落水罢了,”庄后冷声反驳。

穆显荣听着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就觉得头疼,摆了摆手说:“让医官去给公主公子瞧瞧,别着凉受惊才是。”

“是,大王,”说着,倩倩躬身退出大殿。

宴会继续,可是庄后有些坐立难安,公主和公子都是她的幼子,落水后不知道现在如何,她便无心饮宴。

她这番心思倒是让徽夫人看了出来,她莞尔一笑,“阿姊,不如你先回去看看公主公子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今日是我宴请女眷,你如何当家做主?”庄后柳眉倒竖,瞪着徽夫人。

徽夫人还是那副笑容晏晏的模样回道,“阿姊这话说的,妾只想为阿姊分忧,孩子出事做母亲的自然忧虑不是,再说了这里还有大王呢,对么大王~”说完徽夫人朝着雎王含情脉脉的看去。

徽夫人的撒娇对于穆显荣很是受用,“正是,庄后,你去看看公主公子吧,这里就交给徽音。”

庄后虽是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说:“妾遵旨。”然后就急急忙忙带着纷吾离开了大殿。

刚一出大殿,庄后的脸色就阴沉下来,“没想到那个贱人竟然怀孕了!”

纷吾四下看了看,赶紧对庄后说:“王后,慎言,不过是个侍过二夫的下贱东西,不值当王后生气。”

“那你说怎么办!如果不是有那霸星的预言,我何时会把她放在眼中!眼下大王又迟迟不立琦儿为太子,让我如何不生气?”

“王后,此事交给奴婢处理就好,只要除掉了那个贱人腹中胎儿,一切就高枕无忧了。”

“纷吾,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可一定要帮我!”

“那是自然,您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您忧虑奴婢自然是难过的,只有王后好了,奴婢才能放心,”纷吾紧紧握了握庄后的手。

大殿内还在推杯换盏,可有一人在听说花峦和庄岳凌落水时,早就有些坐不住,他频频朝着徽夫人使眼色。

徽夫人早就接收到了信号,就在庄后离开之后,拿着帕子装作拭泪的模样。

穆显荣一见便问,“爱妃这是怎么了?为何落泪?来,到本王这里。”

“是~”徽夫人起身,步履轻盈摆动着细腰来到穆显荣身侧坐下,“妾只是觉得阿姊甚是不容易,自己两个幼子落水不说,就连峦郡主和公子凌也落水,毕竟他们是表亲,阿姊心中定然是更加难过的~大王~妾于心不忍呐~”

说到花峦和庄岳凌,穆显荣脸色沉了沉,多年前雎国同西歌东商多有摩擦,西歌和东商为求两国的太平都送来了质子,其中花峦和庄岳凌是西歌的质子,也是庄后外甥和外甥女,纵然穆显荣不喜这些质子,可如果质子在雎国出事,就会直接引发国家之间的动荡。

方才庄后只关注自己孩子落水,问都没问自己的亲外甥亲外甥女,可见她的秉性,徽夫人就是利用这点故意在穆显荣面前作态。

“大王,那两个竖子毕竟年幼,又离开故土,妾想给他们送些新的衣裳和吃食可好?”

穆显荣点点头,“爱妃有心了,还是你善良柔顺呐,深得本王心意,”说完,伸手还在徽夫人腰上摩挲起来。

徽夫人娇笑道:“大王真好~”然后转头看向一侧,“怀瑾,你的质子府与那两个竖子的府邸临近,去我宫中取些衣服和吃食给他们送去,说是大王赏赐。”

“多谢大王和夫人!”南怀瑾就等着徽夫人的吩咐,领命之后带着自己的侍从慌忙离去。

质子府位于雎国皇城西边比较偏僻的一处角落,所有城池大抵如此东贵西贱,这里都是下层之人所居住的地方,市井之地,鱼龙混杂。

这里有两处府邸,一个是西歌质子所居住的,另一个便是东商质子的。

千屹和易可一起把换好衣服的花峦和庄岳凌放在床榻上,然后四周打量了一番这简陋的房间,叹了口气,然后对昏迷的二人说:“别装了。”

花峦一听,立马坐起身,眼睛滴溜一转。

花峦这一坐起吓了易可一跳,她看着郡主眼中全然没有往常唯唯诺诺的神色,更多的是精明和算计,“郡主!你没事了?”

花峦摆摆手,“没事了没事了,你去看看上林吧,我看他伤的不轻。”

“是,”易可退出房间。

花峦又拍了拍还装昏迷的庄岳凌,“师。。。哥哥,别装了,千先生早就发现咱了。”

听到花峦的话,庄岳凌也瞬间睁开了眼,坐起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让先生见笑。”

千屹朗声一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你这两个竖子倒是机敏,还知道装晕。”

“哪里话,不装怎么能顺利出宫呢,”花峦也在千屹对面坐下,拿起茶壶倒了杯水,递给千屹,“还好有先生出手,多谢多谢。”

千屹看花峦大方有礼,行为举止俨然超过同龄人,不由得有些好奇,不过他并没多问,只是温文尔雅的喝了口茶。

“头一回见到如此简陋的质子府,”千屹再次打量着简陋的房屋。

花峦耸耸肩,浑不在意,“能遮风挡雨就好,不打紧。”

千屹轻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些散碎银子放在桌案上,“虽然钱不多,不过能让你们吃些好的,”千屹又看了看瘦弱的花峦,“你多吃点,干巴巴的,”说完便起身离开质子府。

花峦看了看千屹的背影,喊了一声,“先生,来日我会报答你的!”

千屹摆摆手,什么也没有说。


等千屹走后,庄岳凌这才走到花峦身侧,“师妹~”

花峦转身看着庄岳凌,“师兄,本主的记忆你都有了么?”

庄岳凌点点头,“嗯,都有了,想不到那穆思宛性子如此顽劣,总是戏耍我们。”

“顽劣?明明就是可恶至极!如果只是一般的玩闹就罢了,她明明是想置我们于死地!”

“不。。。不能吧,庄岳凌风有些犹豫。

“师兄,如果不是我们夺舍了这两个小孩的身体,他们的下场如何?是不是一命呜呼?就算穆思宛再讨厌他俩,这可是明晃晃的杀人啊!”花峦气的一拍桌案,身体有些颤抖。

“师妹,你没事吧?”庄岳凌眼疾手快的扶住花峦。

花峦摇摇头,“这具身体真没用,体质这么差,还是郡主呢,也不知道怎么养的。”

庄岳凌通过本主的回忆也了解到花峦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好像是胎里带一样,生出来体质就差,再经过这几年在雎国做质子,吃不好不说还总被穆思宛和穆思宁欺负受了不少苦。

“那。。。师妹,我们怎么办?还能回道观吗?”

“要回你回,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就没打算回去,不过。。。”

“不过什么?”

“师父说这就是我的授箓。”

庄岳凌大惊,这种授箓他也是头一回听说,“那师父想要你怎么做?”

花峦摇摇头,“不知道,师父只说如果坚持不下去,死了就好。。。老家伙!只不过是想逃出道观,他还想要我的命!”

“师父有没有说别的?”

“师父问我命运到底谁来定。”

“当然是天定!”庄岳凌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花峦斜睨了他一眼,心想果然是亲师徒,想法都一样,“师兄,我从来不信命,虽然咱们学五行术数,可我一直觉得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谁都无法左右我,你看我说要逃离道观,最终也逃出来了吧?”

“可你怎么确定这不是师父安排好的呢?不然师父怎么会说这是你的授箓?”

这话一说,直接问住了花峦,花峦低头思考片刻,“那我可以不参加授箓。”

“那我们之后怎么办?”庄岳凌问。

花峦突然就想到本主对她的求助,略一思忖,“他们一次不成必有后手,眼下还是考虑怎么离开雎国吧。”

“离开雎国我们还能去哪?”

花峦看着不开窍的庄岳凌就是叹气,早就说了让他多看看书,看看电视手机,不然也不会是个鱼木疙瘩,“回家啊!你是西歌公子,我是西歌郡主,西歌还有爹娘在等我,我是个孤儿,从来没有过父母疼爱的感觉,现在既然有了,当然是回去,”花峦想着本主的记忆,感受到西歌那边家人的牵挂,不由得心中一暖。

庄岳凌却是撇撇嘴,“你是有人宠着,我可没有,我是西歌不受宠的公子,不然也不会成了质子。”

说到这个,花峦有些疑惑,自古成为质子的都是公子,可为什么会让她这个郡主成为质子陪同公子前来雎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秘之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你就算不受宠,弱冠之后也可以有自己的封地,到时候远离王城前往封地,还是可以自由自在,所以我们还是要回去,”花峦心中有了主意,她拍了拍清风的肩膀,“记住从今以后你就是庄岳凌,我就是花峦,我们替那两个小孩好好活着,我们一定一定要回家!”

“接下来呢?怎么做?”庄岳凌问。

“还没想到,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来雎国这么久,还没有四处看过呢,慢慢想办法吧。”

就在这时,易可带着两人进屋,“公子,郡主,公子瑾来了。”

话音一落,一个锦衣男孩和他的侍从走进入屋中。

庄岳凌还在愣怔,花峦先反应过来,“阿瑾,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落水,徽夫人派我带些东西来看看,你还好?阿凌还好?”南怀瑾关切的问着花峦。

花峦点头笑道:“我们无妨,怎么?这事大王和夫人也知道了?”

“是,王后也知道了,徽夫人看王后只顾着自己的儿女,并不过问你们,所以就派我来了,”南怀瑾如实说道,全然忘了徽夫人交代的话。

“替我们多谢大王和夫人,以后我们兄妹一定入宫道谢。。。”话还没说完,花峦就感觉到一阵的眩晕,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师妹!师妹!”

“峦儿!峦儿!”

庄岳凌眼见着花峦倒下,一把把花峦搂在怀中,南怀瑾也焦急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花峦。

“麻烦阿瑾帮我们请个大夫,”说完庄岳凌抱着花峦急急跑向花峦自己的房间。

这几日的雎国皇宫内,也乱作一团,穆思宛和穆思宁落水后受了惊吓也有些着凉,一直昏睡着,可穆思宁没过多久就醒了,唯独穆思宛迟迟不见醒,还伴随着低烧。

床榻旁的庄后越看心越急,也越发的恨花峦,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宝贝怎么会落水,又怎么会昏迷不行?

“纷吾,派人把那个贱丫头给我带来,让她在宛儿身边侍候!如果宛儿不醒,就让她一直在殿内跪着!”庄后狠狠地说道。

质子府中昏迷两天的花峦渐渐醒来,她觉得一阵头疼欲裂,庄岳凌在她床边打着瞌睡,听到一点响动,瞬间清醒过来。

“师妹!你可算醒了!”庄岳凌声音中带着哭腔。

“师兄,你替我把脉了么?我这身体怎么样?”花峦问他。

“我偷偷有帮你把脉,你从小就体弱,而且体内带毒,还是要先解毒。”

“我中毒了?”花峦有些吃惊。

庄岳凌点点头,“这毒好像是胎里带,估计是你母亲怀你的时候就中毒了,然后遗传给你。”

花峦眉头微微皱起,自己的母亲可是西歌公主,谁敢给她下毒呢?想到这些花峦就觉得头痛,自己身在雎国,远在西歌的母亲她实在无能为力,眼下先能保住自己性命更重要。

就在这时,屋外有些吵闹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们做什么?这是质子府!我们郡主的闺房!岂敢如此闯入!”易可大声喊着。

“我们奉庄后之命,前来带花峦郡主入宫,”带着几个侍卫的老侍女居高临下的看着易可。

“郡主昏迷刚醒,如何能入宫?”易可拦着房门不让老侍女进去。

“一个质子的奴婢也敢拦我?”老侍女眼睛一瞪,示意侍卫把易可拉开。

“出了何事?”庄岳凌打开房门,就看到易可被几个侍卫拉扯着。

“公子!他们要把郡主带入宫!”易可挣扎着哭喊道。

“这位嬷嬷,”庄岳凌看向为首的老侍女,从袖中拿出几个散碎银子放在她手中,“不知找我小妹有何事?”

老侍女看到钱,面色有些许改善,“哎,也不是我想要为难你们兄妹,只是公主宛前几日落水后一直没有醒来,庄后命我们前来带走郡主,让她在公主宛身前侍候。”

“可我小妹。。。”

还没等庄岳凌把话说完,花峦便从房中走了出来,“我跟你们走,不要为难我哥哥。”

“小妹!”庄岳凌一把抓住花峦的手腕,“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能去侍候?”

花峦附在庄岳凌耳边,小声说道:“师兄,如果我不去,你们都要跟着遭殃,况且你我都懂医道,等我侍候的时候看看穆思宛到底什么情况也好。”

庄岳凌还是有些不放心。

花峦继续说:“师兄,放心吧,毕竟我们是质子,事关两国,庄后再看我们不顺眼也不会要我们的命,如果,我是说如果再有几日我还没有回来,就让阿瑾入宫找徽夫人。”

“那你一定要小心!”庄岳凌不情愿的松开了手,看着花峦跟着老侍女离开了质子府,这是他头一回感到无力,之前在道观的时候有事都是他护着师妹,师父惩罚师妹他也会替清月受罚,何时让师妹这样护着自己过?可自己除了答应,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花峦心情忐忑的入了宫,虽然她和庄岳凌说的轻松,内心却一点也不轻松,通过本主的记忆她知道这么多年穆思宛和穆思宁对她和庄岳凌的欺压都是庄后示意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胡作非为到这种地步,眼下她只身一人入宫,实在不知前路是何模样。

穆思宛寝殿内,庄后一边踱步一边看着婢女为穆思宛擦拭着面颊,见到花峦进来,庄后原本忧愁的脸色变得冷寒。

“参见庄。。。”

“啪!”

花峦正准备跪下行礼,迎面就挨了庄后一巴掌,这一巴掌的力量十足十的,直接把花峦打倒在地,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我宛儿如何昏迷至今还不醒来!”庄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花峦也不敢去摸红肿的脸颊,只能跪在地上低头垂眸听着庄后的辱骂斥责。

庄后看着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是来气,眼前的少女和她的母亲生的一模一样,皮肤白嫩双眼漆黑,脸颊上梨涡浅浅,身材纤细娇小,自带着弱不禁风和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庄后越看越觉得怒火中烧。

纷吾见状立马上前帮庄后顺气,然后低声说道:“公主宛落水皆是由郡主你而起,如今公主昏迷不醒,也是你将功补过的一个机会,公主尚未醒来之前,就由你在这里侍候吧。”

花峦虽然低头不语,其实心中一直在咒骂,简直有多难听骂多难听,尤其是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恨不得跳起来跟庄后厮打。

看着花峦没有任何反应,庄后面色又是一阴沉,“怎么!你不愿意!”

“能侍候公主,是妾的荣幸,妾一定好好侍候公主!”花峦磕头行礼,心中却诅咒着穆思宛最好这辈子都别醒,死了才好,死后她也会作法困住穆思宛的灵魂让她不能投胎!

“哼,你最好祈祷公主无事,不然小心你的贱命!”庄后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带着纷吾离开了寝殿。

等人走后,穆思宛的侍女倩倩才敢走上前,扶起花峦。

“郡主,”倩倩低低唤了一声。

花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嘴角还有血迹,倩倩递给她一块手帕让她擦拭。

“谢谢你,”花峦说。

“不敢不敢,您是郡主,千金之躯。。。”

花峦无奈一笑,“什么郡主,在别人眼里不过也是随手可打的下人罢了,你们公主怎么回事?怎么会落水?”

倩倩便把当日花峦走后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花峦沉思,又想起她装昏时听到树木中沙沙作响的动静,心中大概有数。

未过两日,穆思宛便醒了,其实本就没有什么大事,她只是落水受惊,平时娇生惯养体质有些差罢了,烧一退,人也就清醒过来。

穆思宛倒是不打紧,可花峦是正儿八经的体质又差又弱,几乎是两日未眠的伺候着穆思宛,庄后也是个狠心的,一日只给花峦送一顿吃食,倩倩看不过眼还把自己的一部分食物分给了花峦,就算是这样,回到质子府的花峦再次昏倒。

昏睡中,花峦梦到了师父。

“师父,我是哪里来的?”年幼的清月问淮其师父。

淮其头也没抬,看着手中的书,“石头里蹦出来的。”

清月。。。“师父,西游记我看过了!”

“哦,那你就是桃子里生出来的,”淮其师父又翻了一页书。

“师父!那是桃太郎!”

淮其翻书的手一顿,“谁给你看的漫画?”

“邻村吴婶女儿找我算卦,没钱给我,就给了我几本书。”

淮其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书,“都和你说了,要钱要钱呐!少看那些没用的书!”

“师父,你不是说修行之人无欲无求嘛?”

“入得凡尘,方得正道,你懂个屁!”

“师父,你说是谁主宰命运的?”

淮其终于抬眼注视着清月,“天定,祖师爷定。”

清月撇撇嘴,“我的命运由我来定。”

“哦?那咱们走着瞧?”淮其哈哈大笑,笑这个年幼女童的无知和天真。

“师父!我的命我说的算!谁也别想摆布我!”花峦大喊一声,忽的从床上坐起,大口的喘着气。


“师妹!师妹!”庄岳凌看着满头是汗的花峦,眼中满是心疼和怜惜。

“师。。。师兄?”花峦闭了闭眼,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的一切都是梦境。

庄岳凌上前握着花峦的手,“都怪我没用,不能保护你,师父要是知道还不知道多心疼。”

花峦翻了个白眼,“哼,那个老东西说不定在哪儿看着我们呢!”

一听花峦这么说,庄岳凌立马四下张望,“你看到师父了?”

“没有,不过师兄,我觉得离开雎国这事要提上日程了。”

“这话怎么说?”

“我不知道庄后到底为什么如此讨厌咱俩,但总这么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你看我这脸让那个老太婆给打的!”说着花峦又摸了摸已经渐渐消肿的脸颊,“指不定哪天她那一双好儿女又要找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庄岳凌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咱俩在雎国无依无靠的,怎么离开呢?”

“师父说,在家靠师父,出门靠朋友!”

“可咱们也没有朋友在雎国啊!你不会说阿瑾吧?我看还是算了,他只能自保,平时能接济咱俩已经是极限。”

花峦觉得自己师兄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阿瑾背后是谁?是徽夫人啊!”

“可是徽夫人凭什么冒着得罪庄后的风险来帮咱们呢?”

“等等看,指不定哪天就用得上咱俩了,好歹咱们有一身技艺,总是有用武之地,其次。。。千屹你还记得吧?”花峦有些神秘的说。

庄岳凌点点头,“可我看他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眉粗压心,双目雌雄大小不一,绝对不是个可靠的人。”

花峦抬手敲了庄岳凌脑门一下,“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相面的吗?面相随着天时地利会改变的,不可单项而论,千屹先生乃是金形入格之相必然名扬四方,神居形内不可见,需五行养之,听他讲话并不是雎国人,按照他的面相他是要为官的,可雎国属火不利于他入格,所以他才会神形浑浊,之前他喝水的时候我有看到他的手纹,纹带金花印,双鱼居学堂,以后必为三公之首,他是否可靠主要看效忠于哪里,如果一个国家值得,他必然可以金气入格。”

庄岳凌不可思议的看着花峦,没想到那日花峦只和千屹短短一见,竟然观察出了这么多,难怪能成为师父的关门弟子,“所以当时见了千屹之后,你就打算通过他离开雎国了吗?”

花峦摇摇头,“当时我并没有考虑这些,想着慢慢再做打算,可庄后打我的那一巴掌算是打醒了我,雎国是非之地不可长留,而且与其说我们通过千屹离开雎国,不如说他要仰仗我们入格,雎国为火,你我是土,帮他化形入格后回西歌,这样以来他可成就自己之功名,我们也可以回家团聚。”

庄岳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花峦勾勾手指,显得有些神秘,让庄岳凌近前一些。

庄岳凌探过头侧耳倾听,想听花峦说出详细计划。

花峦说:“赶紧准备一些做法的东西,做场法事超度那两个小儿。”

“就这?”庄岳凌不可置信。

花峦严肃的点点头,“毕竟你我占着别人的身体,总是要为本主做些什么吧。”

“那然后呢?”庄岳凌继续问。

“等,”花峦只说了一个字。

“等什么?等谁?”庄岳凌问,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屋外易可喊道。

“公子,郡主,公子瑾来了。”

“来了!”花峦眼睛一亮,笑望着庄岳凌,庄岳凌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

花峦和庄岳凌来到前厅时,南怀瑾正端坐着喝茶,见到二人进来,赶忙起身走上前扶着花峦。

“峦儿,听说你又昏迷了,你还好吗?”南怀瑾关切的问。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你怎么来了?”花峦拉着南怀瑾坐下,“有事找我?”

“徽夫人听说你照顾公主宛劳累昏迷,又赏赐了些东西给你,”南怀瑾说着,招呼石泉把赏赐的物品摆放着桌案上。

花峦并没有去看那些东西,只是不解的望着南怀瑾,“庄后这么讨厌我们兄妹,徽夫人怎么还上杆子示好呢?”

南怀瑾低声神秘的说道:“徽夫人怀孕了。”

“怀孕?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落水那日,宫宴上徽夫人才说起了此事,你是不知道当时庄后那个脸色,别提多差了,而且宫中有传闻说那日天有异象,乃霸星之象,徽夫人怀的就是霸星!”

花峦一听,和庄岳凌对视一眼,他俩都是学过观象的,也知道这时的古人非常相信天象和鬼神,只是没想到真能遇到所谓的霸星现世。

“这肚中小儿是男是女还未可知,怎么能成为霸星?”庄岳凌说。

花峦反驳,“怎么?女子就不可以做霸星!你看不起谁!”

庄岳凌自然知道清月在道观中那是香饽饽的存在,就是女大王,听不得诋毁女性的言论,赶紧解释,“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了,可是妙光各国,可不曾听闻有女公子执掌权位一说。”

南怀瑾点点头,“正是,徽夫人对此也有些担忧,如果不是位公子,那公子琦必然要登上太子之位的。”

“她还想让自己儿子做太子?”庄岳凌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问,“庄后是原后,还有两位公子,太子之位怎么都轮不到徽夫人儿子吧。”

花峦撇撇嘴,“那可不一定,大争之世,一切皆有可能,君王尚可更替,何况区区一个太子呢,阿瑾,你对徽夫人有多少了解?她母族不是你们东商的吗?”

南怀瑾想了想道:“关于她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她出嫁那会儿还没我呢,只知道她因为貌美被称为桃花夫人,雎王贪恋她的美色把她从息国抢了过来。”

“夺人妻室,真不要脸!”庄岳凌说。

花峦瞪了他一眼,继续看着南怀瑾,“息国被灭也是因为她?可是人都抢到手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息国?”

“那就不知了,”南怀瑾摇摇头。

花峦见从他嘴里也得不到什么有利的信息,不觉有些丧气。

“不过我听说那之后徽夫人开始争宠,雎国后宫好多人都骂她不要脸,一人侍二夫,是个。。。是个。。。”南怀瑾对于后宫传闻有些说不下去。

“是个不要脸的下贱货色,”花峦把他没说完的话补全,这种野闻八卦她在穿越小说中看得多了,自然是知道那些人会议论些什么。


南怀瑾却有些惊诧,这么不入流的话怎么能从一位郡主口中说出,“峦儿,我感觉自从那日落水后,你看起来就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不是平日唯唯诺诺任人欺负的模样了?还是说你就想看见我遇事就哭,动不动就抹眼泪?”花峦斜眼看着南怀瑾。

南怀瑾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倒不是,峦儿这样也挺好的,就瘦了一些,有哪国的公主郡主如你这般身量的。”

花峦看了看自己骨瘦嶙峋的胳膊和大腿,心中更是觉得本主可怜,好好的郡主搞成这副样子,心中也坚定了要离开的决心,她又想到南怀瑾说的话,眨了眨眼道:“今日多谢夫人了,改日你可带着我和我哥去拜见夫人?我也好当面道谢。”

“好。”

“阿瑾,你想回家吗?”花峦突然问南怀瑾。

南怀瑾一滞,明显没想到花峦会问这个,然后苦笑一声,“我母亲已经不在,回去也无人庇护,所以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不想做大王?”

听到花峦这么说,南怀瑾上前就捂住她的嘴道:“休要胡说!”

花峦掰开南怀瑾的手,“你从来没想过?”

南怀瑾摇摇头,“我没想过,你们想要离开?”

“我们想要离开,”花峦坚定的说。

“如何离开?你们是质子,逃不得,不然两国之间必会因此起事!”

“逃?谁说要逃了,我们光明正大的来,自然是光明正大的走。”

“怎么走?”南怀瑾皱着眉问道。

花峦摇摇头,“还没想到,但一定要走,你也看到我兄妹二人的处境了,你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们可不是。”

“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告知于我,毕竟咱们三人相处这么多年。。。”南怀瑾越说声音越小,就好像已经看到三人分别的场景。

“阿瑾,你还是考虑考虑这个问题,大争之世,各国之间必有征战,你作为质子就相当于把命交于他人手中,仰别人鼻息而活,你是位公子,真的甘心于这样的生活吗?”花峦满眼真挚的看着南怀瑾。

“我。。。”对于这个问题南怀瑾不是没有想过,可他就算回了东商,日子也未必好过。

花峦拍了拍南怀瑾的手背,“时间不早,你早些回府吧,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

等南怀瑾离开,庄岳凌问花峦,“师妹,你这是打算交好徽夫人?不怕惹怒庄后?”庄岳凌问。

“你傻吗,看不出来是徽夫人想与咱们西歌交好?庄后虽然背靠西歌这个母族,可她对咱们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徽夫人虽说母族是东商,可她毕竟早已嫁入息国,现在息国已灭,她没有什么势力,一旦诞下公子,必然要争一争太子之位的,她不是原后拿什么争?”花峦分析道。

庄岳凌好像明白了一些,“庄后如此对待你我,间接是同母族撕破脸了,咱们西歌就算不能帮徽夫人的公子登上太子之位,也不会给庄后什么助力。”

花峦点点头,“正是如此,这徽夫人还挺有远见,可不像咱们那个姨母,不过你说咱们算是一家人的,她为什么这么对待咱俩?你父王得罪过她?”

庄岳凌摇摇头,“没听说过,会不会是你母亲得罪过她?”

花峦皱皱眉,“说不准姐妹俩有什么过节,而且一个娘肠子里爬出来才是亲的,你想想你父王和我母亲的关系,再想想她是怎么对咱俩的。”

话说到这儿,庄岳凌也不再做声,他只是心思纯良,从不把人往坏处想,可并不是愚钝。

翌日,花峦和庄岳凌收拾妥当,便出门在城中溜达,看看有什么可以买的回礼,送给徽夫人。

没穿越前清月从来没有逛过集市,没出过城,就算是本主花峦,因着在异国他乡,性子又胆怯,也很少出门,所以这次出行,简直让花峦挪不开眼,四处观望。

只可惜,他们身上并没有充足的银钱,买了几个便宜的包子拿在手中,剩下的就只有过眼瘾了。

花峦不以为意,一边吃一边看,也是起劲儿。

这一天逛下来,花峦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挣钱!只过眼瘾过不了手瘾的滋味儿可太难受了,好在她和师兄有技艺在身,她可以摆摊算命,师兄可以杂耍卖艺。

花峦就和庄岳凌商量,却直接遭到回绝,庄岳凌觉得他们二人公子郡主,不可以做有失身份的事,可花峦脸皮厚的很,身份面子这个东西在穷困面前简直一文不值。

庄岳凌一向宠爱花峦,就算他还是清风的时候,对清月的要求也是言听计从,挨不过她的纠缠,最后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他二人一起摆摊算卦,轮换着来。

打定主意后两人就准备先回府准备一番,过几日便可以出摊,就在他们返回西市将近到了质子府的时候,就看到一群破衣少年围着另一个赤足少年拳打脚踢,时不时还有辱骂之声。

“快把钱交出来!”

“再不交出来就打死你!”

“打死他!”

“你还敢反抗!”

那个被打的少年只是蜷伏在地,任由这些人的拳脚加身。

庄岳凌见状就要上前制止,却被花峦一把拽住,庄岳凌有些不解的看向花峦,“师妹,不去救他吗?”

“再看看。”

他二人就只是远远地旁观,那几个动手的破衣少年时不时目光向他二人投来,见他们没有任何动作,落下的拳脚也有些迟疑。

“哎呀!师妹,再打就出人命了,”庄岳凌挣脱花峦的手,就冲上前,“你们这是做什么!”

“你别多事!”其中一人见到庄岳凌出手,心中窃喜。

“以多欺少,岂是君子所为!”

“少管闲事!”几个少年就要继续动手。

庄岳凌握了握拳,还是出手,一脚一个,将那几个少年踹翻。

被打的少年心中一惊,不曾听说公子凌会武功,可他这身手。。。

被踹翻的少年见到庄岳凌出手,又看了眼地上蜷缩的少年,哼了一声,一溜烟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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