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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天下之三国异说

图南鹏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逢乱世,蝼蚁尚且偷生,升斗小民又如何自处。温饱足而思礼仪,饥寒起而生盗心。为了生存,且看平凡之人如何走出不平凡之路。无穿越,无圣母。不一样的三国,演化不一样的世界。

主角:刘棨,赵云   更新:2023-02-22 02: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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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棨,赵云的其他类型小说《画天下之三国异说》,由网络作家“图南鹏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逢乱世,蝼蚁尚且偷生,升斗小民又如何自处。温饱足而思礼仪,饥寒起而生盗心。为了生存,且看平凡之人如何走出不平凡之路。无穿越,无圣母。不一样的三国,演化不一样的世界。

《画天下之三国异说》精彩片段

常山国真定县麦饭亭,当年光武皇帝躲避伪帝王莽大军追杀,又累又饿时,部将冯异为其呈上麦饭的地方。

当时曾留有一支部曲在此阻击王莽叛军,其中一员刘姓小卒因伤重昏迷落入滚滚河水之中。

幸得一渔民所救,后因疗伤,加之时局动荡,未归队。遂与当地百姓通婚。

光武皇帝推翻伪帝王莽政权后,犒赏有功将士。刘姓小卒因依靠光武皇帝的封赏,传承至今,已有150年有余,形成了如今的刘家村。

大汉光和四年,公元181年,朝廷腐败、宦官外戚争斗不休、边疆战事不断、盗贼蜂起,国势日渐衰弱,大汉朝廷危如累卵。

自汉帝刘宏“卖官鬻爵”以来,刘家村的刘棨就依靠祖上留有的薄产,积累资金,为捐官做准备了。

刘棨自幼家贫,好读书,善狩猎。

为了读书经常跑去世家书院偷听,为此不少被家奴驱打,在贿赂家奴们不少野味后,情况才得以好转。

今天是刘棨向常山王府送貂皮的日子,这差事也是他用一件珍贵的雪狐皮向王府长史换来的。

王府耳房内,刘棨向王府管家李全递上兽皮,兽皮上方放着一破布包裹。

李全看着那破布包裹,嘴角微微一笑。

“李管家,这里是獐皮10张,狼皮6张,白貂皮4张,其中最珍贵的便是这张红狐皮了”刘棨说着,便展示起狐皮。

“时有听闻,王妃娘娘好狐裘,这件狐皮便是孝敬王妃娘娘的礼物,还望李管家多多美言几句”

李全贪财,为达目的刘棨忍着厌恶,每次送货时都要给李管家送些财帛。

“我说刘小子,你还真要捐官啊”李全笑道。

“世道艰难,我刘家祖上也曾跟随光武皇帝征战过,现如今家道中落,举不起孝廉茂才,为求晋升之途,只能求此下策了”刘棨无奈道。

“你也是个榆木脑袋,捐官有啥好的,有这份王府差事,吃喝不愁,还想其他做甚。”

见刘棨不言语的模样,李全无所谓道。

“罢了,罢了,我也不劝你了,看你这几年乖巧听话的份上,我便帮你说项说项 ”

“多谢李管家”

“也是你小子有运气,今早王妃娘娘还念叨着红狐裘呢,我看这次有谱。”

“不过,今天你送来的皮子有点少,这钱不好结算啊”李全轻轻抚摸兽皮,笑看着刘棨。

刘棨了然其意。

“李管家帮我这么大忙,怎么能麻烦李管家呢,这钱不用结算”刘棨笑道。

“哈哈哈,你小子有点意思,在这等着”李全说着,便拿起红狐皮朝府内走去。

其实,刘棨带来的皮子价值不菲,尤其是那四张白貂皮。但是为了顺利拿到举荐书,刘棨也只能忍耐了。

过了一段时间,李全回来了。

“刘小子,算你运气好,你的红狐皮王妃娘娘很喜欢,王爷也很高兴。呐,这是王爷的举荐书,到了雒阳,就看你的本事了”李全笑道,说着递给刘棨一封书信。

“多谢王爷举荐,多谢李管家”刘棨躬身拜谢道。

“行了,行了,回去准备准备吧,下次再见面,恐怕某要拜称刘大人了”李全笑道。

“李管家说笑了”

刘棨心中暗赞,第一步完成了。

看着刘棨离去的背影,李全冷笑一声。捐官不易,不是谁有钱就可以捐的。

……………

刘棨回到家后,看着日渐白发的父母,紧握拳头,心中暗暗发誓。如今大汉风雨飘摇,乱世将起,时势造英雄,为家人、为自己,也要博一世繁华。

“父亲,母亲,儿子回来了”

“棨儿,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刘母关心问道

“母亲,事情办成了,王爷举荐信已拿到”说着便向刘母,刘父展示。

“待明日拜见老师,准备妥当后,便随商队前往雒阳”刘棨笑道。

刘母上前轻拍刘棨衣衫上的灰尘道“棨儿,你自小便有主意,雒阳不比真定,事事要小心,祖上留下的功勋铁券,你也带上,或许有用”。

刘父与刘棨默默对视一眼道

“记得你母亲的话,万事小心!”

…………

是日,刘棨去拜访他的老师,常山国相孙瑾。

孙瑾,好读书,有君子之风。

本以刘棨的身份是不可能拜孙瑾为师的,但是刘棨为了跻身文人团体,获取儒生的身份。便在孙瑾府门前跪了一天一夜,以表求学之志。

因为他知道孙瑾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孙瑾府上。

“子信,孝廉、茂才,国中名额有限,需乡老举荐,为师虽为国相,也不好徇私”孙瑾敦敦道。

“学生明白老师的难处”刘棨躬身拜道。

刘棨,字子信。拜师孙瑾时,所授的字。

“子信,汝好学,善机敏。假以时日必可举茂才,捐官之路乃自污之举,实属不智”孙瑾扶起刘棨道。

“学生明白,可现如今世家大族把控仕途晋升,寒门士子难有出头之日,何况吾平民儒生乎”刘棨悲愤道。

“唉…,子信既已决心如此,为师便助你一臂之力,到了雒阳,着我名贴与此信,拜访议郎蔡邕,蔡伯喈。伯喈乃为师好友,或可有助”

说着,孙瑾便将准备好的名贴和信件交与刘棨。

“学生多谢老师”刘棨躬身拜谢。

离开孙瑾府后,刘棨前往商队驻地,约定好去雒阳的时日。

现如今,刘棨能争取到的便利,均已到手,正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回到家后,刘棨收拾行装时,静静的看着由三万钱换好的马蹄金,第一次眼中出现了迷茫。随即便目光坚定起来,他坚信事在人为!

这些钱,是这些年来刘棨贩卖兽皮以及变卖家中祖产所得。

光和四年三月春,刘棨带好马蹄金,功勋铁劵,信件,儒衫儒冠以及一张珍贵的紫貂皮。还有刘父刘母准备的吃食、衣物。随商队前往都城雒阳。

前往雒阳的途中,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刘棨目露悲切,悠悠大汉竟变的如此境地,皇帝贪图享乐,毫不理政,世家大族,吸取民脂民膏,贪得无厌。此时此刻刘棨心中一颗种子开始萌发。

(孙瑾,东汉末年常山国相。幽州牧刘虞仁而爱民,后为公孙瓒俘获,曝于市。孙瑾等人忠义愤发,相与往陪刘虞,骂瓒极口,然后同死。)


雒阳,北依邙山,南傍雒水。城南北九里七十步,东西六里十步又称“九六城”。有十二门,东西各三门,南有四门,北置二门。

刘棨一行,正从东三门的上东门进入雒阳。

一入雒阳城内,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街道小巷,纵横交错,船车贾贩,周游于四方,闹市内,大量囤积的货物,在城内贱买贵卖;雕车如流水,宝马如龙俊,好一派繁华景象。

刘棨观赏着雒阳城的繁华,真可谓移步换景,不是元氏县、真定县可比拟的。

更与来时路上所看到的萧瑟景象,形成鲜明对比,这或许就是大汉王朝最后的繁华了吧,刘棨感慨着。

与商队分别后,刘棨先找到一家价格便宜的客栈留宿。

一路舟车劳顿,刘棨决定先好好休息,梳理一下思路,不可盲目跑去选官。

下午时分,一身儒衫儒冠的刘棨,决定先到募捐处,进一步了解官位价格。因为据他所知,三万钱可捐秩比二百石的县尉,穷苦地方甚至可捐秩比三百石的县令。

行至募官处告示牌前,看着面前官位价格,从最高三千万钱的太尉官职,到一千钱的亭长职位,刘棨心下暗定。

县尉价比二万钱至三万五千钱。

但告示明确指出,要有地方举荐和担保,方可捐募选官。

随后,刘棨带着轻松的心态,开始仔细观察着雒阳城,他计划明天购置礼品,先拜访蔡邕,听其指点后,再携举荐信去捐官。

他的目标是真定县县尉。

漫步在雒阳街道的刘棨,看着前方人潮涌动,心下好奇,便凑上前去。

“许邵,许先生在升月楼,主持月旦评了,我们快去瞧瞧”

“许先生怎么来雒阳主持月旦评了?”

“管那么多干嘛,我们抓紧时间过去。”

“听说有幸被许先生点评,前途无量啊”

“我想被许先生点评,嘿嘿”

“你想多了……”

“嘿,你这人够损,绝交………”

…………………………

刘棨听着路人的议论,大喜。

他在孙瑾门下求学时,不止一次听到孙瑾对许邵兄弟的月旦评大加赞赏。

孙瑾曾说过,许邵兄弟的“月旦评”,无论是谁,一经品题,身价百倍,世俗流传。

正所谓,舌唇才动,也成月旦春秋。

刘棨对自己的才能还是很自信的,他心想,如若自己获得好的品评,哪怕稍次一些的品评,也对他的晋升之途开了快车道。

甚至,捐官之举可以休矣。举茂才、孝廉,指日可待。

刘棨怀着激动的心,快步走向升月楼。

升月楼前,心念仕途想得许邵点评的士子,排着长龙等着许邵书童登录士子信息,发放号牌。

就在此时,升月楼前来了两高一矮搭配的三人组,此三人经直向升月楼内走去,边走边谈笑风生。

“孟德兄,此次月旦评,不知许先生会为我等如何品评。”一相貌相貌英俊,气质威严的年轻士子说道。

不待名叫“孟德”的士子说话。

一旁的锦衣男子便傲慢道:“我袁家四世三公,何须在意许子将的品评,吾来此,为了瞧瞧热闹而已。”

长相细眼长髯,矮胖圆脸的士子说道:“公路兄,切不可如此说,许先生海内名望,学识渊博,我等当虚心求教。”

“哈哈,阿满,小见耳,我等先去瞧瞧热闹再说。”锦衣士子笑道。

矮胖士子与姿貌威容的士子对视一眼,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

随即三人一起走入升月楼内。

书童并未阻拦,且笑脸相迎,看似双方熟识。

待此三人走远后,周围士子便窃窃私语。

“瞧,那个矮胖士子便是前太尉曹嵩之子曹操曹孟德”

“面容威严的便是出自汝南袁氏的袁绍,袁奔本初”

“行姿傲慢的便是袁绍之弟,袁术,袁公路”

…………………

刘棨默默的看向三人消失的方向。只叹世家大族子弟,起点何其之高。

少顷。

轮到刘棨登记信息。

书童淡淡问道“姓名,年龄”

“刘棨,字子信,二十一岁”

“哪里人士”

“常山国真定县人”

“可有师从”

“师从常山国相”

书童听到这里,来了兴趣。

“可有官身”

“尚未举荐,无官身”

书童听到这里,兴致缺缺,得给刘棨一块木牌,说道。

“丙字号,九十八位。月旦评结束后号牌记得归还”

“下一位。”

…………

书童的情绪变化,刘棨看在眼里,无非就是欺他无权无势。

书童尚且如此,作为主家的许邵更不用说了。刘棨此时对能获得好的品评,期望不是很高了。

但值此关键时机,为了仕途,刘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计划。

升月楼分为三层,许邵在三楼观景阁为士子们进行点评。

因空间有限,持有甲字和乙字号牌的士子,可至三楼等待。丙字、丁字号牌在二楼静候。

看着自己的丙字号牌,刘棨眉头一皱,心想如今所来点评的士子如此之多,仅在三楼的士子,今日都未必可以点评完。

待到明日,重新排序,恐怕依然是丙字号牌,这许邵如此轻视寒门士子,品行也不见得多么高尚。刘棨心中冷笑。

刘棨思虑片刻,便有了计策,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

不顾二楼众人眼光,刘棨径直走向三楼,三楼书童阻拦不及,顿时引起一片骚乱。

“何人如此放肆!”许邵见场面混乱,不顾正在点评的士子,喝道。

“学生刘棨,常山国儒生,久仰许先生大名,月前听闻许先生将至雒阳,特来向先生求教,”

说罢,刘棨顺势挤开书童,上前几步,对着许邵躬身一拜道。

“望先生,怜学生赤诚之心,给予品评。”

许邵淡淡的看着刘棨道:“汝即为儒生可知礼仪否?不守秩序,扰乱他人品评,无礼至极,还妄想让吾为你品评?朽木不可雕也,可否?”

众人哄堂大笑。

“学生惶恐,望先生勿怪”刘棨冷汗直流惶恐道。

大汉以孝治天下,对礼仪很看重的。以许邵的名人效应,若传出刘棨不知礼的名声,可是要近乎断其仕途,加之许邵还说刘棨朽木不可雕也,虽是气话,但流传出去也是不好的。

“哼,念汝初犯,退下吧。”许邵冷哼道。

“诺,多谢先生宽宏,学生这就告退。”刘棨躬身后退。

袁术看着许邵品评,刚提起兴趣,被刘棨这么一搅,甚是不悦。

看着刘棨转身落寞的背影,对一旁的曹操说道

“阿瞒,你看这人像不像一条狗啊,哈哈哈”。

曹操闻言未语。好奇着看着刘棨离去。

袁术的话音并未故意压低,反而略高几分。

周围士子闻言再次哄堂大笑。

刘棨颤抖的身子,匆匆离开。

出了升月楼后,刘棨紧握拳头,回望之,满目愤恨。

“袁术、许邵你们等着,今日所受之辱,来日必将还之。”刘棨心中暗恨。

回到住所后,刘棨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的事情,分析得失,并为明天的行程做好谋划。

次日,四月初一,月旦评在升月楼发表。

曹操字孟德被许邵品评为“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

曹操的品评在雒阳引起一阵舆论狂潮。盖因如今大汉风雨飘摇,又因曹操祖父曹腾为中常侍,故操门第不高,世家子弟讥讽其为“赘阉遗丑”。

曹操是否能为扶大厦之将倾的肱骨之臣,大家各说纷纭。

这些纷纷扰扰的消息,对如今的刘棨来说,无关紧要。他正收拾好行装,准备拜会蔡邕。

蔡邕此人与他老师孙瑾一样,有君子之风,对刘棨捐官一事,恐怕和孙瑾一个态度。

为了搭上都城的人脉,刘棨顾不了这么多了。

(许劭,字子将,汝南平舆人。少峻名节,好人伦,多所赏识。若樊子昭、和阳士者,并显名于世。后世人对“月旦评”褒贬不一。)


蔡邕原荆襄蔡氏,后迁徙兖州陈留郡圉县。

四月二日,蔡邕府上。

“子信,汝师近来可好?”蔡邕问道。

“家师身体来康健,时常外出淘换先秦孤本”刘棨笑答。

“噢~?改日吾定去常山,借阅这沧海遗珠,哈哈”蔡邕笑道。

刘棨笑道寄:“家师定会欢迎先生的到来”。

……………

少顷,蔡邕和对刘棨简单交谈后,见刘棨仪态从容,觉得是个可造之才。

便对刘棨严肃说道:“子信可知,捐官绝非正路,高洁士子均对此不耻。子信应当潜心学习,养望在野,………”

听着蔡邕的敦敦教导,虽为感动,但却不以为意。世家子弟如何能体会到贫寒子弟的艰难。

不过,刘棨还是故作受教的模样。后表情悲恸的将对孙瑾的说辞,添油加醋对蔡邕答道。

其言辞中,刘棨表达如今世道乃妇寺干政之所致,直指宦官干政。

引起蔡邕的共鸣,对刘棨的好感大大提升。

“吾与子信言谈甚欢,今日不如在吾府就膳?”蔡邕笑道。

“固所愿,不敢辞也”

“哈哈哈,子信快近坐,汝如今读何经典………”

…………

刘棨和蔡邕相谈甚欢,从诗词歌赋到针砭时弊。越是交谈,蔡邕越是欣赏刘棨。

是夜,刘棨与蔡邕秉烛夜谈时,借抒发为国为民志向之际,欲拜蔡邕为师。蔡邕欣然同意。

次日,蔡邕对刘棨道:“子信,这是为师给你的举荐信,捐官之事,能不捐则不捐,望汝慎重。”

“子信明白,多谢老师”说着子信躬身接过书信。

刘棨拜别蔡邕后,没多做犹豫,径直前往捐官处。

“爹爹,那人是谁啊”一豆蔻年华的女孩从隔间走了出来。

父亲很少能对少年士子,畅谈如此之久。留宿府中,秉烛夜谈,更未有之。

所以她甚是好奇。

“琰儿,你这鬼丫头,怎么在这,今日功课做完了吗”蔡邕溺爱道。

蔡琰吐了吐舌头,调皮道:“哎呀,爹爹,你好生无趣哦”

“爹爹,那人是谁啊,你还没告诉我呢”

蔡邕望着刘棨离去的方向,深沉道:“为父新收的学生,一个有志向有才干,却报国无门的年轻士子”

蔡琰眼睛微亮,自家爹爹从未如此评价一人。

随即追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呀”

蔡邕拂须道:“刘棨刘子信。”

……………

且不说,刘棨离去后,蔡府发生的事情。到了捐官处,刘棨投上名贴和常山王、蔡邕的举荐信,交于办事的文吏,文吏拿着举荐书走入后堂。

少顷,文吏回来问道:“欲捐何职”

“一县尉耳”刘棨答道

“可有选地?”

“听闻常山国真定县县尉欲致仕,那真定县尉何价?”刘棨问道

“真定县原常山国治所,其县尉十五万钱”文吏淡淡道。

“什么?十五万钱?我看告示不是最多三万五千钱吗”刘棨震惊道。

“呵呵,那是给百姓看的,捐官说捐就捐啊,不要层层打点啊,上面大人吃饱了,才有你吃的。”文吏冷笑道。

“我有举荐书!这也不行?”刘棨疑道。

“正是你有蔡议郎的举荐书,才十五万钱,往日可要二十万钱呢”文吏喝了口茶水道。

“那无选地,三万钱可捐何地县尉?”刘棨希冀道。

“呵,才只有三万钱,朔方郡的县尉去不去?坦白告诉你吧,钱少莫要寻高职,你这钱最多选个亭长,要么就去边陲”文吏冷笑道,心想原来是个穷鬼。

朔方郡?朔方郡地处边陲,人烟稀少,自己在那里毫无根基。何况现如今内迁的南匈奴,恐已有反叛之意。

那里战事频繁,自己这是有命去,无命回啊,刘棨如此想到。

“别无他法了吗”刘棨向文吏问道。

“要么加钱,要么…”文吏说着,手指了指上方。

刘棨了然。

看来这次捐官是捐不成了,若为亭长,自己作为常山相的学生,在常山获得亭长小职,根本无需来趟雒阳。

刘棨之所以来雒阳,便是求的实权县官,这是地方所不能决定的。

刘棨拜谢文吏,走出捐官处。

料峭的春风,带来的寒意,吹打在刘棨身上。

刘棨慨然长叹,恨力不能。

随即,朝蔡邕府上走去。

蔡邕府上。

“子信何故返归?”蔡邕好奇问道。

“唉,我本意捐官,奈何捐官竟如此黑暗,还需上下打点,钱不够啊,罢了,来时,一直思虑蔡师的话,我今后要好好致学,以求正途。”刘棨答道。

“竟有此事,哼,朝廷贪腐已深入骨髓,明日我定上书陛下,整顿吏治”蔡邕愤慨道。

刘棨看着蔡邕愤慨的模样,心中唏嘘,蔡师纯厚啊,若是上书有用,朝廷何至于此?

为顾及蔡邕颜面,刘棨沉默不语。

蔡邕见状道:“子信,莫要灰心,好好治学读书,待时机一到,为师定向陛下举荐。”

刘棨躬身拜谢,不以为然。

往后月余,刘棨以学生身份跟随蔡邕拜访雒阳名士、朝臣,或参加宴饮。

在之后的诗会里,刘棨凭借一首《边月》在清流圈里声名鹊起。

其诗曰:秦时一片月,万古照边州。白动狼烟塞,寒生驿火楼。关山和泪到,圆缺及乡愁。盈手梅花色,难将寄陇头。

在如今时局动荡的背景下,士人均感刘棨赤诚的报国之情,赞其不愧为孙瑾、蔡邕之弟子。

五月中,刘棨拜别蔡邕后,悄悄前往中常侍张让府中。

向门房递上拜帖,上书蔡邕弟子刘棨刘子信拜谒。

自捐官受挫后,刘棨心态便发生了变化,他已决定“投靠”宦官以为羽翼。

奈何当时名声浅薄,贸然前往投靠,恐被人轻视。

所以,这段时间,刘棨跟随蔡邕学习,参加宴会、诗会,致力表现自己。如今自己凭借一首《边月》略有名声,他觉得时机已到。

因蔡邕在朝堂之上与张让不合,时有冲突。于是便借用蔡邕之名,希望引起张让的注意。

果然。

不稍片刻,门房传话,请刘棨入府。

张让府上,会客厅。

“汝便是刘子信?果然仪态不凡。令师遣汝寻吾何事”张让问道。

张让虽有陛下信赖,但在清流之中根基薄弱,他见在朝堂上被自己打压的蔡邕 ,今日遣弟子拜访,还是近日略有名声的刘子信。

顿时来了兴趣,以为蔡邕服软了。

“非也,实子信拜谒让公”刘棨躬身拜道。

此时,刘棨必须坦白。

“嗯?汝有何事!”。张让威严道,声音略有尖细。

以为蔡邕示好,白白高兴一场。今日陛下赏赐的两名宫娥,还没来的及享用,却被你小子搅扰,若不说出个所以然,看吾怎么收拾你。张让如此想着。

若是刘棨知道张让的想法,定会吐槽你一个太监,还和宫娥欢好,你行吗?。

不过,现在情况,刘棨也清楚,不拿点干货,这一关恐怕过不去。

“学生欲投让公,可助让公地位更加稳固”刘棨道。

张让拍案冷笑道:“呵呵,就你,别以为略有名声,便恃才傲物,左右,叉下去”。

“让公且慢,请听学生详说”刘棨急道。

“说!”

“可知为何至今,让公在清流之中根基浅薄?”

“为何?”

“世家大族彼此联姻,把控朝堂,掌握士子晋升之途,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是以,他们对内官无依赖,反以抨击内官博取名望”

刘棨一篇长论,终于引起张让的注意。

“棨有一策,可解让公困境。”

“何策?”

刘棨看着张让的表情变化,心下暗定。

“让公,天下之大,不仅仅只有朝堂,地方牧守也可成为助力,地方牧守掌军政…………”。

刘棨为张让分析了,朝官和地方官的利弊,终于引起张让的重视。

“子信,请入座。刚才莫怪,哈哈”

“多谢让公。”

“地方官也多是世家子弟,子信,这又何解呢”

“提拔寒门士子,尤其是平民儒生,他们无根基,唯有依靠让公。”

“子信,可有贤才举荐?”

“有!刘棨刘子信可为让公鹰犬。”刘棨起身拜谢道。

“哈哈哈,子信如何有此自信”张让笑道。

“因平民儒生,至今仅子信一人在此与让公对答”

“大善。”张让起身扶起刘棨。

………………

张让与刘棨问对至夜幕,刘棨方才拜别张让。

在此期间,刘棨极力表现自己的忠心、才干,终于得到张让的认可。

在刘棨表示可愿做真定县尉时,张让不许,称其才干可为县令。刘棨大喜。

翌日,刘棨前往蔡邕府上,刘棨在与蔡邕谈及来雒阳途中的见闻,目光悲怆,引起蔡邕的共鸣。刘棨借情作诗《言志》,让蔡邕拍案叫绝。

其诗曰:读律看书十余载,誓清寰宇换青天。男儿欲画云台阁,第一功名不爱钱。

随即刘棨暗示,想让蔡邕朝上举荐的意思,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蔡邕也不拒绝,当即答应明日朝上举荐刘棨。

那日,刘棨与张让商议,能走察举进入仕途最好,隐入清流之中,做为暗子。

当然若此举不成,张让也打好招呼了,区区一县令,刘棨捐官走个过场即可。

次日,朝会时,蔡邕举荐刘棨为真定县令,张让等人不阻,朝臣亦无意见。汉帝刘宏遂准。

这件事出奇的顺利,也让蔡邕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刘棨是有气运的人。

皇帝任命诏书很快下达,另遣差吏前往常山国传达任命文书,以及原真定县令迁调文书。

刘棨接到任命诏书时,心情大喜之中也没用放松自己。

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好,明面依靠世家清流养望,暗中勾结宦官得实惠。作为张让的一枚闲子,一旦行将踏错,将万劫不复。

时间,时间,还是时间,刘棨只要稳住发展自己的势力,待其羽翼丰满,执棋人与棋子易势,谁奈他何。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雒阳花。

刘棨得官后,欣喜之余作诗《封官后》,在雒阳引为传唱。

刘棨首先前往蔡邕府上,拜谢蔡邕举荐之恩,与蔡邕畅谈今后在真定县的施政方针,引得蔡邕大加赞赏。

而后,刘棨暗中前往张让府,呈上其所带的紫貂皮,和捐官所用的三万钱,以表谢意。

张让见此甚喜,留下紫貂皮,将三万钱退还刘棨,刘棨不受。

“让公为棨之事奔波劳累,以此薄礼略表心意,还望让公收之”刘棨诚恳道。

“子信不必如此,汝此去真定县上任也需要钱财。”张让笑道。

张让虽然贪得无厌,但是对自己人还是好的,这点倒是比世家之人来的爽利。再者三万钱在张让这里不值一提。

刘棨见此也不再推辞,他今后在真定县施政方针确实离不开钱财。

“子信,可有随从?”张让问道。

“回让公,棨并无随从。棨家中贫寒,是随商队来到雒阳”

“嗯~,子信既已是官身,再随商队返回,于礼不合,罢了,明日吾秉明陛下,允汝一百军士作为护卫。”张让沉思道

雒阳至常山国路途遥远,现如今盗匪猖獗。他可不想刚刚扶起的刘棨,在回去的路上被盗匪嘠掉。

刘棨闻言大喜,躬身拜谢“多谢让公,棨必将肝脑涂地,以谢让公”

“哈哈,子信不必拘礼,快快起身”张让笑道。

……………

拜别张让后,刘棨深感欲成大事,必要有贤臣猛将相助。

如今刘棨已是县令,还是相对富裕的真定县,在清流圈里也略有名望。不再是当时刚入雒阳的山野村夫了。

但是刘棨觉着还不够,还需要加一把火进一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看着手中的木匣,心中有了计较,便向蔡邕府邸走去。

刘棨这是再次打算薅蔡邕羊毛。

蔡邕府中,书房内。

“子信之意,虽为义举,但所耗钱财绝非小数。”蔡邕对刘棨说道。

“蔡师,钱财乃身外之物,陛下既已任命我为县令,我愿用捐官钱财,赈济雒阳贫民,报答陛下的恩典。”刘棨正色道。

“大善,子信高义,为师亦愿募捐五万钱”

“蔡师!大可不必如此……”

蔡邕摆手道:“子信不必劝,子信如此高义,为师也愿从此义举。”

刘棨与蔡邕相视一笑。

随后,刘棨持蔡邕拜帖,拜访洛阳令陆甲。

刘棨现在毕竟是外地县令了,在人家地盘上搞慈善,总要打个招呼先。

洛阳令陆甲热情的接待了刘棨,同意了刘棨的慈善之举。

翌日,刘棨花费万钱开设粥铺。另设告示,大意指:一是刘棨不日就赴真定县上任,招募精壮随从百名,入选者每人二百钱安家费。二是愿意迁徙真定县的贫民,按人头计算每人安家费五十钱,免费租赁官府耕牛一年。

至此,雒阳百姓均赞刘棨高义。

此事,在张让的运作下,很快传入皇宫。

汉帝刘宏听闻此事,大喜。他觉得都城的贫民乞丐如果都让刘棨带走更好了,眼不见,心不烦,更显雒阳都城繁华。

在内有张让,外有蔡邕为刘棨助力下。

汉帝刘宏当即赏刘棨在上林苑自选宝马一匹。

刘棨亦是欣喜,他终于立足于士林了。

……………

上林苑中。

张让遣小黄门左丰领刘棨挑选马匹。

“刘大人,此处群马均为关外好马,有几匹还是乌孙国,大宛国进贡的好马。陛下甚是喜爱。”左丰笑道。

“刘大人,陛下少有赐予别人上林苑选马,陛下对刘大人甚是偏爱啊。”

“左大人说笑了,棨有此成绩,全赖让公推举”刘棨回道,说着便递给左丰一袋钱财。

左丰心中大乐,越看刘棨越觉得顺眼,觉得刘棨可交。

“哈哈哈,刘大人且选马匹。”左丰热情道。

看着上林苑的宝马,刘棨一时不知如何选择,匹匹都是良马,他都想要。

就在刘棨准备随便选一匹时,远处传来一声嘶鸣,一匹体格健壮的细劲黑马自远处奔腾而来,众马纷纷为其让道。

刘棨目光微聚,看着此马神俊的样子,就是它了。

“左大人,我选此马”

“刘大人,此马不合群,脾气暴烈,极难驯服,已伤卫兵数人 ,刘大人不瞧瞧其他的马”

听到左丰的话,刘棨更加喜爱此马了,决心驯服此马。

“左大人,就它了,且看我驯服此马。”

刘棨自幼狩猎,弓马娴熟。说着直奔那黑马而去。

黑马不满刘棨骑在它背上,上下翻飞,左突右进,正所谓“骏马行且嘶,双翻碧玉蹄。临流飞横渡,飒沓如流星。”

刘棨任由黑马闹腾,其牢牢抱住黑马的脖颈。

待见黑马挣扎渐弱时,刘棨俯首在马耳边说悄声说道:“汝为马王,吾为人皇,我们一起名扬天下。”

黑马听闻,长嘶一声,便不在挣扎。

“哈哈哈~,驾~驾~”

刘棨纵马上林苑。

待刘棨兴尽后,纵马折回。

“恭喜刘大人,获此良驹。”左丰贺道。

“哈哈~,左大人客气了,如此良驹可有名字”

“此马性情暴烈,之前从未有人驯服,故尚无取名”左丰答道。

“我观此马通体黑亮,颈细,今后便叫其盗骊吧”刘棨说着,看向黑马。黑马长嘶,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刘棨与左丰离开上林苑后,拜谢皇恩,答谢张让等等,自不必多说。

…………

自刘棨开设粥棚,现如今已有半月。

刘棨见名声已然打出,同蔡邕、陆甲商议后,便沿街张贴告示招纳幕僚,为期七日。

地点便在蔡邕府上。

连续三日,招募的多是白面书生。

这一日,蔡邕门前来一儒生,此儒生身形瘦弱,长相清秀。

“颖川戏忠,特来拜会刘大人”戏忠对门童道。

门童忙请戏忠入内。

蔡邕府中,一偏房内,刘棨与戏忠相对而坐,两个年龄相仿年轻人互相打量着。

戏忠的儒衫已经是洗的发白,有些地方更小心的被人用布块打上补丁,不过,整件儒衫确实清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的污垢。

刘棨见此,对戏忠的好感大升。

“先生可欲为我幕僚”刘棨率先开口道。

“是也不是”戏忠道

“先生何意?”

戏忠不答,反问之

“吾观刘大人连日为贫困百姓施粥,是个仁德之人,刘大人到了真定之后又如何施政呢?”

刘棨连日来,第一次遇到自己还未发问,反而考教自己的应聘者。

这样的人不是有才干就是有大病。

刘棨当然希望遇到大才,当即认真对答道:“我欲兴农业,办教育,剿匪患。”

“如何实施呢?”戏忠笑问

“兴农业,官府出钱购买耕牛,由百姓免费租赁一年用来开垦荒地,所开耕地免除一年赋税………;办教育,由官府出资兴建书院,以供平民子弟读圣贤书,开慧明途………;剿匪患,勤练县兵,招募青壮,肃清匪患………。已至百姓户户有饭吃,人人有衣穿,懂礼仪,指廉耻。”刘棨答道。

“好一个让百姓户户有饭吃,人人有衣穿,懂礼仪,指廉耻。”戏忠起身拜道。

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刘棨是个可以追随的人。

戏忠也不再考量刘棨,道:“大人有大志向,一心为民,若不解决三个问题,恐难实施”

刘棨奇道:“那三个问题,愿先生教我?”

“首先大人欲兴真定,可有想过当地士族的利益。官府出资助百姓开垦荒地,有与士族争夺佃户之嫌,其一也。官府出资建书院,书册典籍多在世家大族手中…………,其二也。缴匪患,钱粮调度,兵士指挥………,其三也。”戏忠答道。

“还望先生教我”刘棨听闻,顿觉遇到大才,连忙起身拜道。

“大人,莫须如此。”戏忠起身扶起刘棨道。

“大人,到任时,只需这般这般即可,具体情况,到时等忠详细了解后,在做定册”

刘棨闻言喜道:“先生愿留下助我?”

“大人此问,莫非不想留忠?”戏忠调笑道。

“先生说笑了,棨得先生,如鱼得水也”

戏忠闻言躬身拜道:“戏忠,拜见主公”

刘棨连忙扶起戏忠

“先生可有表字?”

“主公,忠,表字志才。”

………

刘棨得戏志才后,仿佛运气用光了,连续二日无人来投奔。

便与戏志才一同在雒阳城内寻访,或拜谒戏志才好友,均无果。

最后共得幕僚书生七人,外加戏志才这等大才。

愿跟随刘棨迁徙真定的贫民有百户共四百八十九人。招募青壮随从百人。

购买耕牛百头及所用的物资粮草后,所剩资金不足万钱。

各方面都已准备妥当,刘棨亦无心滞留雒阳,打算返回真定县。

(戏志才,志才或为字,名不详,颍川郡人。东汉末年曹操帐下谋士,善于谋略,不幸早卒。“忠”字可以认为是“心”意集“中”,心无旁骛,尽心竭力。与立志成才,相呼应。)


光和四年六月夏,刘棨拜别蔡邕、张让后。领军士、随从、百姓以及耕牛物资等踏上归途。

临行前,刘棨前往虎贲军挑选常山籍或冀州籍百名军士。

刘棨这么选择是有目的的,一般县的县兵只有三百军士,真定县原是常山治所有军士五百。这一百虎贲军到了真定,刘棨是不打算还回去的。

已经到我碗里来了,还想跑,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挑选常山籍或冀州其他郡籍的士兵,这样有利于军士安心,这也是戏志才的提议。刘棨相信凭借自己的人格魅力,定能让他们归心。

当然,对外可不是这么宣传的,刘棨言道:“士卒多辛苦,远离家乡,幸得陛下恩典,选百名军士随行,为解士卒思想之苦,特选冀州籍军士百名。”

刘棨也顺便借此事宣扬了一下自己爱惜士卒,体恤下属。

张让知晓此事后,对刘棨也放下了戒心。他不怕刘棨有野心,就怕刘棨没良心。养熟之后,变成白眼狼反咬一口。

作为掌控者,下属行事不择手段,虽然好用,但也容易伤己。心有慈悲者,就容易掌控。

……………

值得一提的是,这百人军士的假屯将陈方,字子规,常山都乡人士,有勇力,善骑射。

陈方对刘棨的品行甚是敬佩,加之自己也是寒门出身,从军数载,凭勇武得什长一职,若非如今百名军士互不统属,他也不会得到屯将的职务。所以,其欲拜刘棨为主,在常山干一番事业,刘棨大喜,纳之。

至此,刘棨部属文有戏志才,武有陈方,这一次雒阳之行,虽有龌龊,但也收获甚多。

雒阳城外百里,刘棨营地。

刘棨在做分兵部署。戏志才曾言道颖川多才俊,建议刘棨绕道颖川至高唐返回冀州。沿途寻访才俊以为助力。

因随行百姓人数较多,行军缓慢,是以,刘棨决定分兵。命陈方领军五十,携一百随从、百姓直去真定。

将写于孙瑾的书信,一并交由陈方带去。

刘棨与戏志才,领五十军士,奔颖川去。

刘棨一行途径一古烽火台处,偶遇一老道在此高歌,奇之,遂驻马静听。

其唱曰: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刘棨初听此曲深感富含人生哲理,待细品后,心中一惊,暗自心虚。便诚恳下马躬身问道:“先生请了,我听此曲深谙处世之道,敢问先生,此曲何人所作?”

老道深深看了刘棨一眼,笑而不答,径直远去。

“这老道好生奇怪,大人如此礼节与他,他竟置之不理,莫非是个痴儿”一士卒说道。

“不得无理”刘棨皱眉道。

“世外高人,皆有怪癖,我等万不可轻之,赶路吧”

随即,刘棨上马。回望道士远去的方向,刘棨第一次感到恐惧,世间难道真有神仙?

至颖川郡颍阴县。

“主公,可知颖川荀氏?”戏志才笑问道。

“颖川荀氏乃荀子之后,早年随孙师求学时,孙师最为尊崇的便是荀氏八龙。”刘棨答道。

“莫非志才与荀氏有旧,可否引荐与我?”刘棨喜道。

“主公,忠游学颖川时,与荀淑之孙荀彧为密友,可为主公引荐之。”戏志才笑道。

“荀彧比之志才如何?”

“荀彧胸有韬略,有经天纬地之才,胜志才十倍。”

刘棨大喜。

……………

刘棨与戏志才准备妥当后,便前往荀府。

至荀府

从门房处得知文若先生外出访友了,但其侄荀攸在家。

戏志才与荀攸亦是好友,但没有与荀彧亲密。

随即拜访荀攸荀公达。

会客厅内,荀攸与刘棨、戏志才相对而坐。

“志才先生,近来可好。”荀攸道

“志才得遇刘真定,欲跟随前往真定县施展才学,心甚慰”戏志笑道,看向刘棨。

荀攸听说过在雒阳名动一时的刘棨,但没想到其竟能折服戏志才?戏志才的才学与族叔荀彧不相上下,就自己也不敢说胜出多少。

“族叔远游,招待不周啊,这位便是刘真定?”荀攸说着,看向刘棨。

直觉刘棨气宇轩昂,从容淡定,虽年少但有威严。

“公达先生,叫我子信就好”刘棨起身拜道。

荀攸笑了笑,看向刘棨:“子信来此为何?”

“欲请公达先生,助我治理真定,还真定百姓一片安宁”

“公有志才先生,胜吾十倍,不虚如此,不需如此”荀攸摆手笑道。

“公达先生,请听我一言,子为官之道当以爱民如子,招纳工匠,优待远客,……………………,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不知公达先生以为如何?”刘棨问道。

“子信忧国忧民之情,攸拜服”荀攸起身拜道。

这一刻,荀攸被刘棨的具体施政策略征服了。尤其那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充分展示了刘棨的爱民之情。

“攸欲追随子信而去,奈何族中已有定计,徒之奈何,唉”荀攸叹道。

刘棨紧忙上去,扶起荀攸,紧握其手道:“公达先生既有难处,棨自不便相求,待日后公达无拘束时,棨扫榻相迎。”

刘棨说着眼含泪光。

“子信兄!若有此时,攸必往之”荀攸坚定道。

之后,刘棨三人,谈古畅今至深夜。

………………

离开荀府后,刘棨等人前往颖川书院寻贤。

前去颖川书院的路上,刘棨兴致不高。

戏志才看出刘棨心意道:“主公莫若如此,公达其如此说,日后必回相见。”

他看出荀攸已归心,只要刘棨做大做强,荀家必回遣子弟投靠。

颖川书院。

刘棨表明来意,因戏志曾求学颖川书院,于是才现身说法,得贤士石韬石广元。

石韬有才学,善政务,不比一般白面书生。

刘棨大喜,一扫之前郁闷。

是夜,刘棨与石韬秉烛夜谈,抵足而眠,对石韬器重不已。

石韬也感动刘棨的赤诚,遂拜刘棨为主。

翌日,石韬与刘棨交谈中,举荐起了自己的好友徐庶,谈及徐庶时。

“徐庶,韬之好友,有侠气,善谋略,是不可多得的大才。前些年因为友人报仇,身背命案,如今逃亡在外,留有一母在阳翟”

“主任可前往资助其母,徐庶纯孝,必来投之”石韬对刘棨道。

“善”

刘棨一行采办好礼品后,前往阳翟,拜访徐母,对于刘棨的资助,徐母一开始推辞不受。

刘棨只好言明,怜惜徐庶才干,欲招募之,可为徐庶脱去罪名。

刘棨心想只需求助张让,一杀人罪名还不轻易脱罪。

徐母听罢,只好接受刘棨送的物资钱财,以及留给徐庶的书信。

徐母是有见识的人,她觉得刘棨日后定成大事,自家儿子如果能跟随,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待颖川之行逐项事宜解决后,刘棨一行人,便前往陈留郡。

途径己吾县一山野间,只听前方有喊杀声,以为遇到了贼寇,刘棨命军士保护好戏志才和石广元,领余下士卒驱马上前。

只见近百短衣打扮的刀手,正在围攻一黝黑壮汉。此壮汉面对数百倍之敌,从容应对,手中双戟舞得虎虎生风,不时有刀手倒下。

刘棨见猎心喜,暗道欲成大事,此人不就是良助吗。

随即驱马靠近,大喝一声:“住手”。

(石韬,字广元,即石广元,颍川人,仕魏,官拜典农校尉、郡守。)


忽闻一声大喝。

只见那壮汉和刀手纷纷住手,分靠两旁,齐齐看向刘棨。

只见刘棨身着儒衫,身后跟着数十骑兵。以为是某家大族子弟外出游玩。

刀手见状,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片刻,从人群中走出一人,对刘棨拜道:“敢问公子,可与此人有故?”那人说着,手指壮汉道。

“既无亲,亦无故”刘棨笑道

“既无亲无故,那公子为何阻止我等杀此人”那人冷淡道。

“我是在救你们,若我不阻止,不消片刻,尔等皆亡于此壮士双戟之下。”刘棨笑道。

那壮汉闻言,嘿嘿憨笑。

刀手们大怒,虽然这黑壮汉子勇猛,但也太瞧不起他们了。随即人群中又走出一人,抬刀指向刘棨道。

“本念你是哪家公子哥,不欲为敌,别不知好歹,这里地处荒野,杀了你都没人知道”

刘棨看了看身旁护卫的数十名虎贲军,目光森然,冷笑道:“你这是威胁我?”

不待那人说话,第一个出来说话的人,连忙出手阻止。

“公子说笑了,我等并无此意,只杀此人耳。”为首的刀手拱手笑道。

“噢~,所为何事,执意要杀此人啊”刘棨好奇道。

“受人所托,领取赏金耳”,那人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画像。

刘棨细细一看,与那黑壮汉子八分相似。刘棨好奇的看了那壮汉一眼。

那壮汉冲刘棨憨笑一声。

“这画像画得也不准啊,说不准你们找错人了,你们都退下吧”刘棨无所谓道。

“公子不知,我等一路从扬州富阳追踪而来,目标使用的武器与此人一般无二,不会弄错的”刀手首领道。

“这么说是我弄错了?”刘棨冷冷道。说着手一抬,三十余名虎贲军骑枪平放,准备进攻。

“公子无错,是我等搞错了,我等这就退去。”那首领急切喊道

虽然在场刀手约百人,但是面对三十余名着甲骑兵的冲撞,还不被砍瓜切菜般,被消灭掉。

“且慢”

“公子还有何事?”那首领道。

刘棨丢下一钱袋,道:“这一千钱,你们拿去,权当酬金,这位壮士我保了。”

“我等谨听公子之命,今后必不再寻那壮士的麻烦。”那首领捡起钱袋,随即拱手道。

待刀手走后。刘棨下马相那壮士走去,护卫的军士,顿时紧紧跟随,齐齐盯着那黑壮汉子。

不待刘棨开口,那壮汉憨声道:“俺典韦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哈哈,典壮士不必感谢,凭典壮士的勇武,区区数十刀手还是不是典壮士的对手。”刘棨笑道。

典韦摸头憨笑不语。

“典壮士何故被人追杀?”刘棨问道。

典韦便将为友人刘氏报怨,杀死李永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李永不仁,合该被杀。典壮士不必挂怀,不知典壮士接下来可有去处”刘棨道。

“俺是己吾人,父母早亡,特来祭拜父亲母亲的,谁知被那些土鸡瓦狗截杀,祭拜完父母,俺也无甚打算”典韦道。

“我是常山真定县令,欲募勇士剿匪,典壮士可愿助我”刘棨诚恳道。

典韦也不矫情,当即认刘棨为主。

“俺愿意为主公杀敌,保护主公安全”

这时戏志才、石韬也走到近前道:“恭喜主公,得一员虎将”

刘棨闻言大喜。

“典韦 ,汝可有表字?”刘棨问道

“俺祖辈都没有读过书,不会取字”典韦摸头憨笑道。

“那我为汝取一表字”刘棨笑道。

“韦者,皮革,皮绳也;便为你取表字子厚,愿汝今后敦厚有韧性。”

“多谢主公给俺去字,以后俺叫典子厚。”典韦憨笑道。

收典韦后,刘棨好奇典韦的勇武,于是命众军士与典韦角力,不敌典韦。刘棨大赞典韦膂力过人。

……………

收得典韦后,仿佛耗尽了刘棨的运气。在陈留郡一个贤才都没有寻到。

六月中,兖州东郡东阿县程府。

近日来,时年四十岁的程立经常梦见自己登上泰山以两手捧日,不解其意,遣人进行卜算。

卦象为山雷颐。颂诗曰:明珠土埋日久深,无光无亮到如今。忽然大风吹土去,自然显露又重新。

占卜师对程立说,此为吉兆,不日得遇明主,跟随他可有光明前途。

是日,刘棨一行入东阿县。

得知东阿有一贤士程立居此,刘棨遂拜访之。

程立正为近日所梦之事而感概,忽闻刘真定来访,甚是好奇。

刘棨之名他略有耳闻,从一介山野村夫跻身朝堂之上,是个有才学有胆略的人。

程立府上,会客厅。

刘棨见程立年逾四十,但并未轻视。对其躬身拜道:“棨久闻东阿仲德先生之名,特前往拜访,望先生教我。”

“哦~,刘真定竟记得我名?”程立奇道。

程立虽在东郡略有名望,但也达不到大汉人尽皆知的地步。

“棨曾在颖川书院听闻东郡程立之名,好,赞仲德先生多谋,善断大事,棨心想往之,特来请先生佐之”。刘棨半真半假说道。

“程某,自知脾气刚戾,恐惹公不喜啊,我们”程立拂须笑道,他也在此试探刘棨的态度。

程立脾气不好,在东阿是出了名的,刘棨既然知晓他,相信其也知晓自己的性格。

“自古以来凡有大才者,皆有所癖好,或孤僻,或刚戾,或刚直………等。棨欲访大才辅佐,若心胸狭窄,何故自取其辱。今后先生若觉棨无容人之量,尽可离去,棨决不阻拦。”说罢,刘棨朝程立躬身一拜。

程立深深看着刘棨,对刘棨的态度甚为满意。他今年已到不惑的年纪。也想施展一身所学。

如今大汉局势十分危险,稍有不慎便分崩离析。他一直在等待可以值得追随的人。昔年东郡太守欲辟召他为用,他不应命出任。

君择臣,臣亦择君。程立只跟随 看对眼的人。

见刘棨如此诚恳,加之他的了解,决定跟随刘棨成就一番事业。

拜道:“立愿追随主公,共图一番事业。”

刘棨大喜,扶起程立后,与程立继续谈天说地。越是交流,刘棨发现自己又收获一颗明珠,内心欢欣雀跃。

……………

在与程立闲谈中,刘棨好奇问道:“棨刚入东阿时,听闻仲德近日遍寻卜者揲蓍”了,所为何事?”

“哈哈~,立连日来梦见自己登上泰山以两手捧日,不解其意,便遣卜者祝蓍”程立笑道。

“可有解?”

“言曰吉兆,近日可遇明主,不想得遇主公,哈哈~”程立笑道

“甚好,吾得先生,亦如鱼得水也,仲德当终为我的腹心。”

刘棨顺应梦兆,于其“立”字上加一个“日”字,“程立”于是正式改名为“程昱”。

翌日,刘棨一行离开东阿,踏上归途。

(典韦出身贫贱。一家祖辈未曾出过一个有文化之人。可以说是平民百姓一个。无字并不稀奇。)


光和四年七月秋,刘棨一行人终于抵达常山国治所元氏。

刘棨先拜谒常山王刘暠。后至孙瑾府上,与孙瑾畅谈此行的见闻。孙瑾听罢唏嘘不已,深感刘棨的不易。

当然刘棨避开与张让的苟且不谈。

临别时,孙瑾嘱托刘棨一定要爱惜民生。刘棨当即表示一定要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刘棨抵达真定县与原县令交接好政务后,便升堂召集诸属官,安排戏志才、程昱、石韬跟随属官详细了解了真定的具体情况。安排典韦,纪灵跟随县尉熟悉军务。

纪灵字伏义,是刘棨行至青州平原郡所收的武将。

当时刘棨计划从高唐港返回常山时,与纪灵偶遇。见纪灵身材魁梧,马挎三尖两刃刀,心下猎奇。

与纪灵搭讪,见纪灵言谈温和,有见地,欲招揽,纪灵初不受。

刘棨略施计谋与其打赌,言道若能胜典韦,招揽之言不复提,反之,则从之。

纪灵闻言大笑一声,同意赌约。与典韦大战十余回合落败。便愿赌服输认刘棨为主。

言归正传,刘棨至府衙后堂,召来陈方问对。

“子规,此行可顺利,百姓都安顿好了吗?”刘棨问道。

陈方一行比刘棨早到半月有余。

“主公,方此行路途一切顺利,但安顿百姓时,与当地士族略有摩擦”陈方拱手道。

“因为何事?”刘棨皱眉道。

“随迁百姓初至真定时,某按照主公指令,免费租赁耕牛,让百姓开垦荒地,城内世家遣家奴阻扰,某率军士驱赶后,有所收敛”陈方道。

这是本地大族在试探刘棨的态度啊,志才说的弊端已然应验,才四百余户,本地大族便阻扰,日后全县推广,阻力不可想象。刘棨心中思量。

看来需要妥善处理好本地大族的关系。

“子规,近日辛苦了,此事本县自有计较,子规,首要任务协助训练好本县县兵,不日本县欲引兵扫清真定匪患。”刘棨道。

“诺”

刘棨交代好具体军务后,以及亲近新来的同僚后,便让陈方退去。

刘棨独自一人,手敲伏案,暗自思索。看来需要和戏志才等人好好商议一番。

自己现如今羽翼未丰,本地大族盘根错节,轻易不可得罪。

……………

是夜,府衙后堂灯火通明,刘棨居中而坐,典韦站立一旁,典韦不喜军务,好勇斗,刘棨便让其担任随身护卫。

左边依次就坐的是陈方、纪灵。

右边依次就坐的是戏志才、程昱、石韬。

“事情就是这样,本县政令难道还要看他们大族的颜色吗?”刘棨道

“诸公可有定计?”

“主公,现在不易与世家大族激化矛盾,只需在解决开垦荒地的归属问题,可解大族之难”戏志才拱手道。

“当如何解决土地归属?”刘棨问道。

“土地必属国有,主公必要占据新耕地归属的大义,可将土地收益多让与他们,这些大族多唯利是图之辈,只需如此这般这般”戏志才继续道。

“诸公以为如何?”刘棨目光扫了一圈。

“主公,志才先生言之有理,某附议”陈方道,他一个武夫对政治没有什么头脑。

“主公,某也附议。”纪灵紧接着道。

“主公,韬亦附议”石广元道。

“主公,昱以为此策甚好,某在此基础上,另加一计,或可永决大族之难?”程昱道。

众人好奇,刘棨问道:“仲德有何计策?尽可言之”

“主公,只需与大族们签订如此如此盟约即可”程昱道。

众人听后,大惊,一旦事发刘棨名声尽毁。

看着众人惊讶的模样,程昱淡淡笑道:“诸公勿虑,只需在纸张上做些文章,主公到时………如此做,便可将此盟约独留主公处,外人无从知晓。”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好一个程仲德,够狠辣。

……………

翌日,刘棨派随从分别向李、张、陈、朱,杨、何等大族投上拜托。

大意言曰:刘棨出身寒微,对一县政事不敢一人决断,愿与本地大族于七月中在府衙商议。

刘棨姿态放的很低,大族们很高兴刘棨的态度,便不在关注刘棨的动作了。

距离,七月下,还有十天的时间,刘棨准备在这几天微服私访真定全县,进一步摸清这些大族们的根底。

程昱知道刘棨的想法后,灵光乍现,思到一计,独自一人前去见刘棨。

二人密商许久后,程昱带着激动的心离去,安排部署去了。

至此,一支密探情报队伍正式成立,名曰青衣卫。

青衣令者,自民间或军中拔擢家世清白且有天赋的子弟。而青衣卫的任务职责便是负责勘察真定县乃至整个冀州的动静,收集信息。

知青衣卫者,仅刘棨和程昱二人,程昱被刘棨任命为第一任青衣卫指挥使,所需资金由刘棨亲自下批文,人选由程昱自己甄别。

从此时开始,程昱已然看出刘棨图谋甚大,跟随这样的主公行事,快哉。

…………

真定县赵家村。

“兄长,吃过药,身体可好些?”一白衣俊俏青年,向一旁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温生问道。

“咳咳,子龙不必担心,为兄身体好多了……”中年男子道。

就在这时,一语未了。

只听门外有燕语莺声道:“大哥,二哥,我回来了,爹娘去县城抓药回来了吗。”说着大门被一少女推开。

只见那少女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就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大约也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臂弯处挎一小篮。

“呐,这是我采摘的甜梨,大哥尝之,可止咳。”那少女说着,将小篮置于桌上。

“只许大哥吃,二哥不许偷吃”说罢,少女朝白衣少年做了个鬼脸。

白衣少年宠溺的摸了摸少女的头,道:“好,听敏儿的,二哥不偷吃,二哥明着吃,哈哈”

少女故作呲牙状与白衣少年嬉闹起来。

病态男子看着弟弟妹妹嬉闹,也温柔笑着。这样的温馨日子,不知道自己还能过多久,自己的病自己知道,不好医治。

他不想累及父母、弟弟,妹妹,曾言明不必医治,奈何家人不许。想自我了断,又不想家人悲伤,难难难!

…………

话分两头。

却说,刘棨微服私访,身旁只带典韦作为护卫,二人行至赵家村附近。

只见不远处一老丈搀扶老媪。

刘棨驱马赶至,翻身下马温声询问原由。

“回公子,老朽姓赵乃赵家村人,家中长子体弱,有肺疾,我妻今日去县城买药,我不放心便随之”那老丈说着,爱怜的看向老媪。

接着道:“谁料,下此坡时不慎崴脚。”

言罢,老丈指向不远处的小陡坡。

“既如此,请老媪上马,我护送你们回家”

“典韦,将汝马匹让与老丈。”刘棨道。

“这使不得,使不得……”老丈与老媪连连摆手。

“老丈,老媪,莫要客气,我等亦去赵家村,来我扶老丈老媪上马”刘棨温声道。

一番推让后,老丈与老媪无奈,只好上马。刘棨与典韦牵马前行。

…………

行至老丈家门前,刘棨与典韦搀扶老丈与老媪下马。

“家中有吾二子一女,公子若无要事,先入家中饮茶。”老丈笑道。

“善”

刘棨亦想通过与百姓聊家常中,了解百姓的困难,好对症下药。

老丈搀扶老媪去开门,刘棨连忙上前帮着搀扶老媪。

“峻儿,云儿,敏儿,我们回来了,家中来贵客,准备好茶。”老朽推门朝院内高声道。

(刘暠,刘豹之子。袭爵常山王。在位第三十二年时,因黄巾之乱波及常山国,刘暠弃国逃走。建安十一年,常山国被除国)

(纪灵,今山东人,善使一口三尖刀,重五十斤。野史有云纪灵祖父三代皆袁氏家将,纪灵自幼便跟随术左右做陪读,因其力大便在汝阳访得高人与其三尖两刃刀,深得袁术信任)


“爹娘回来啦。”赵敏如乳燕归巢般跑出屋外。

“都大姑娘家儿,还这么不稳重,有贵客在呢。”赵母说着,宠溺般戳了戳赵敏的头。

赵父则与赵云一起烧水煮茶,准备招待刘棨二人。

而此时的刘棨痴痴看着气质灵动的赵敏,有些失神,只觉赵敏仿佛在那里遇见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恰在此时,赵敏似有所察觉,回首望向刘棨,二人四目相对,目光闪烁的瞟一眼,然后迅速离开。

两个人眼神的交汇,也许是怦然心动,也许是惊讶惶恐。 在彼此眼中是钟情或是异类。

刘棨一瞬间觉得心脏剧烈地、清晰地跳动起来。赵敏则双颊微红低首看着脚尖。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心中一阵慌乱的刘棨,甚是疑惑,自己游刃于宦官与世家之间,都没有失了方寸,今天这是怎么了?

为了调整心态,刘棨招呼典韦骑乘盗骊,去就近的医馆请郎中为赵母正骨,自己则去帮赵父、赵云的忙。

当从赵敏身旁经过时,刘棨连忙侧首看向别处,憨直的典韦并没有察觉到自家主公的异状,便骑马离去了。

…………

赵父,赵峻、赵云与刘棨二人围坐茶台,饮茶畅谈。

赵母经过郎中正骨后,已无大碍,便被赵敏扶进房内歇息了。

刘棨四人闲聊着家长里短、地方官施政的得失、百姓的困苦,只有一人在憨憨的饮茶。

当说到地方徭役繁重时,赵父三人面露愤慨。

赵父直言道:“峻儿早年服徭役,偶感风寒,恰逢当时连续几天大雨,县令不仅拒绝了峻儿求医,还让他冒雨做苦力,最终感染肺疾………”

恰逢这时,赵敏从房内走出,听到这事,便冷哼道:“都是真定县令这个狗官,害得我大哥这般模样。”说着怜惜的看向赵峻。

赵敏生性跳脱,性情直爽,有话就说,有侠气。

刘棨听到赵敏的话,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气氛一时沉闷。

赵峻看着气氛有些沉闷,便笑道:“事已至此,再谈论也是徒增烦恼,来饮茶,哈哈”

刘棨趁机接话道:“赵姑娘,真定县令已经换人了,听闻新的真定县令爱民如子啊。”

“哼,天下乌鸦一般黑,走了一个狗官,来了另一个狗官罢了。”赵敏冷哼道。

“咦,你这人怎么对新县令这般看好,莫不是他的狗腿子吧。”赵敏斜垂下眼珠看着刘棨。

“额………”

“敏儿不得无理,公子勿怪,小女心直口快,还望见谅”赵父拱手道。

“无妨,无妨,赵姑娘生性洒脱,甚好”刘棨连忙摆手笑道,说着看了赵敏一眼。

赵敏扑闪着大眼睛,朝刘棨做了个鬼脸。

……………

“赵老伯,我二人外出游历,对赵家村的风土人情甚是好奇,但对此地不甚熟悉,可否指点一二。”刘棨道。

“云儿,汝领刘公子到附近转一转。”

“诺,父亲”

刘棨与赵云之前言谈甚欢,初次相识都觉得对方不错。

就在此时。

“我也要跟着去,一直待在家里好闷的。”赵敏娇声道。

“哈哈,好,那便同去吧。”赵父宠溺笑道。

刘棨大喜。

由于赵家无马匹,赵家村也不大,刘棨便牵马而行。

………………

一路上,刘棨不时询问村民家中的困难,了解他们的生活需求等,或向赵云了解村中的人员分别。说话间,刘棨的目光不时瞟向赵敏。

赵云觉得刘棨不像是外出游玩的世家子弟,但也不好言明去问,只好配合刘棨访查。

而赵敏看着一直互相交谈的刘棨和二哥,还有只知道护卫刘棨的傻大个,觉得甚是无趣,她是来游玩的,不是来做事的。

“哎呀,村子里有啥好转的,呐,旁边有个山涧,景色优美,我经常去哪里采摘野果,我们去那里玩吧。”赵敏说道

“好,我也对此地景色好奇,这便去吧”刘棨笑道。刘棨对赵敏的要求,欣然答应。

他也觉得带一姑娘出来,不游山玩水也说不过去。

……………

至山涧。

只见此地左右两边都是高大的山,瀑布顺着刀劈一样的绝壁流下来,仿佛青龙吐涎,激起一朵朵水花飞溅在山涧。

悬崖峭壁,险峻挺拔;云蒙树梢,雾流涧谷,绿林扬风,白水激涧;草木青翠,好鸟相鸣其间,

刘棨即兴作诗一首“山间风景真秀美,绿树成荫百鸟欢。潺潺溪水身边过,清澈见底鱼虾见。”

赵敏不解其意,问道:“这是啥意思啊”

“说这里景色优美的意思”刘棨笑道。

“哼,卖弄风骚”赵敏娇哼道,似是对这般回答不甚满意。

“额…………”

刘棨很无奈,哪里又招惹她了,便与赵云点评周边美景。典韦不明所以,在一旁护卫。

赵敏生性跳脱,闲不住,她开始左顾右盼。

她见刘棨的马,通体黝黑,甚是神俊,便向盗骊走去,想要骑乘一番。

赵云拜师学艺期间,赵敏也曾随父母上山寻过赵云,学了些骑射本领,虽不娴熟但也有模有样。

盗骊生性孤傲,除了刘棨和他的命令外,一律不喜外人靠近。

眼看赵敏走到近前,盗骊打了个响鼻,四蹄乱动。它似有灵性,知道此女是主人的朋友,所以很给面子的让其靠近,但也仅此而已。

赵敏不知,以为是这骏马喜欢她,心中暗乐,念道“好马”,遂伸手向此马脖颈摸去。

此举顿时引得盗骊不满,长嘶一声,前蹄离地,立身而起,吓的赵敏摔了个屁股墩。

刘棨听到盗骊长嘶,连忙回身查看,只见赵敏坐在地上,盗骊在一旁四蹄乱动,鼻孔出气,焦躁不安。

刘棨赶忙过去安抚盗骊,对赵敏不好意思道:“此马顽劣,惊到赵姑娘了,姑娘没有受伤吧。”说着向赵敏走去,意欲搀扶起身。

赵敏呆呆的看着刘棨只顾安抚马匹,而不先扶她起来。

顿时觉得委屈,泪水在眼中打转。猛地推开刘棨的手,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怒道:“臭马,臭鹏举,不和你玩了,哼。”

刘棨微服私访期间,对外称刘鹏举。

刘棨莫名其妙,她又生哪门子气?回首看向盗骊,道:“都是你惹的事。”

盗骊不满的打了个响鼻。

刘棨训斥完盗骊后,连忙向赵敏追去。

赵敏此刻正向赵云跑去,寻求安慰。

“二哥,那黑马欺负我,鹏举也欺负我 ,你帮我去教训他们,呜呜呜。”赵敏眼梨花带雨,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

赵云连忙安慰赵敏。

“赵姑娘莫要伤心,盗骊认生,得罪姑娘之处,鹏举在此赔罪了。”刘棨躬身拜道。

刘棨似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赵敏听闻此话,嘟嘟的脸,憋得圆圆的,哼声道:“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走开!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我累了,我要回家!”

额…………,刘棨不知道自己又又哪里惹她生气了,满头问号。

……………

回到赵家,赵父赵母见赵敏眼睛红肿,似是哭过,连忙询问出了何事。

赵敏不答,径直回房去了。

赵云摇了摇头,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赵父赵母听罢,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时天色已晚,刘棨二人便向赵父赵母请辞。

赵父赵母叮嘱,闲暇时一定再来做客,刘棨连忙答应。

………………

回去的路上,刘棨问典韦,自己哪里有做的不对地方吗。

典韦憨憨的摸着头,说道:“主公做的,肯定没错。”

看着典韦憨直的模样,刘棨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还是回去请教先生们吧。

(三国志记载赵云有个哥哥,姓名无法考证。有意思的是有个网络游戏叫<赵云传>,说他的哥哥叫赵峻。)


回到府衙,刘棨遣随从,召从属前来商议政事。

他认为情感之事和事业虽然同等重要,但是作为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不然整天情情爱爱,如何给予所爱之人安全感。

当然,商议完政事后,留先生们加个班,给自己出谋划策,他觉得先生们应该不会拒绝的。

少顷,刘棨的文臣武将均已到齐。

府衙议事厅,左文右武分开而坐。

刘棨居中言道:“近日来,我微服私访,得到以下四点的问题。其一,百姓餐食几无肉,赋税繁重,多食不果腹,…………。其二,本县乡间道路崎岖,有桥梁受损,不利于商贸、行军…………。其三,本地大族盘剥百姓严重,百姓敢怒不敢言…………。其四,匪患猖獗,百姓时常遇到土匪侵扰,…………。”

“另则,本县属官多与本地豪强盘根错节,我意用汝等替换之,诸公可有定计。”刘棨接着说道。

“主公,生民政事某不敢多言,但匪患之事,某认为,我县士卒仅有子规将军的虎贲军有战力,其余县兵还需强加训练。然兵力不足,或可招募民壮助之。”纪灵率先起身说道。

“伏义,言之有理,诸公以为如何?”刘棨道。

“伏义所言甚是,但本地大族多有私兵,主公与其会面时,只需这般这般,或可得以资助”戏志才道。

“大善”刘棨赞道。

“修桥补路,唯人力与钱财耳,如今徭役繁重,不可再强征人力。可招募贫民以工代赈,遣牢中罪犯以工代罚,或有可行。”石广元道。

“广元此策甚好,但所耗钱粮繁多,府库恐难以为继啊。”刘棨道。

“主公无忧,韬已有定计,一则,许本地豪强以重利,令其募捐,二则,主公身为国相弟子,可向国中言明厉害,申请援助,三则,…………。”石广元道。

“甚好”刘棨赞道。

这可是逮着本地大族一直薅羊毛啊。

“主公,百姓生活艰难,一可请示国中,许本县开仓放粮,以缓百姓之难,此为治标也。二要做好开垦荒地之事,购买耕牛,此为治本也。”程昱亦起身说道。

“仲德此举大善。”刘棨笑道。

“听诸公之言,我忽略了一事,本县孤寡老人,孤儿又如何处之,我曾立志言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刘棨说道

“君子立于信,小人立于言。我不愿做失信之人,诸公有何计策。”

“主公仁德,百姓得遇主公,天幸也。”众人起身齐声拜道

此刻,不管早已归心的还是心中尚有犹豫的,此刻均对刘棨死心塌地,致死追随。

“诸公,不必多礼,请入坐。棨能与诸公一起为百姓谋福祉,幸甚。”刘棨起身拱手道。

众人遂就坐。

……………

“主公,由官府出资建立慈孝堂,用以赡养孤寡老人。还要在全县内推广孝道,并严惩不孝之人,以防不愿赡养老人的子女将其父母送至慈孝堂。”戏志才起身道

“今我大汉以孝治天下,若此事推行成功,必然能让主公声名大噪,士人百姓归心。”戏志才接着道。

“至于,孤儿安置,亦可效仿慈孝堂,建立安幼堂,扶养本县孤儿。”

“此言甚善,诸公以为如何?”刘棨道。

“我等,附议”

“我有一言补充。”刘棨道。“孤儿不仅要好好扶养,还要教书育人。十年树木,百年育才,我县教育之事不可荒废,我看复起官学,亦是当务之急啊。”刘棨补充道。

众人复赞刘棨仁德。众人与刘棨继续商议,互补遗缺,直至深夜,基本敲定治理方针,名曰:真定三年大治,又称真定问对。

“诸公,此番计议,明日写个章程与我过目,就交于志才把关吧。”刘棨道。

“诺”

“棨得遇诸公,高枕无忧矣,哈哈哈”刘棨大笑道。刘棨这是体会到有贤才帮助理政的轻松了,想偷懒了。

“主公亦莫要懈怠。”众人齐声道。

额………,刘棨笑声嘎然而止。

诸项事情已大致确定,众人正等着刘棨宣布结束时。

刘棨思虑片刻,一本正经道:“我有要事,要与诸位分开详谈。”

“志才,先随我来书房”

刘棨还是要面子的,这种事怎么可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呢。

一旁书房内,刘棨向戏志才言明与赵敏相处的经过,让戏志才出个主意。典韦在外护卫。

戏志才听罢,觉得甚是好笑。

自家主公与他人斡旋,游刃有余,怎么到了处理感情上,这么小白呢。

主公是时候找位主母了。

作为臣属理应为主公分忧,戏志才忍着笑意道:“主公,赵姑娘对欺压百姓的官员甚是反感,有正气。只需主公做好民生,体恤民力,我想赵姑娘定会喜欢的”

“明日如何赔罪呢?”刘棨问道。

“额………,多关心赵姑娘,或许可行。”戏志才也

这事对戏志才而言,也不是他的专长,只能尽力而为。

“不过,志才有一言,请主公慎重之,主公年轻有为,世家大族必定找主公联姻,唯主母之位,请主公慎重之。”

“世家一日不除,大汉一日不兴,与世家大族联姻,日后剪除世家,多有不便,是要防范。”刘棨皱眉道。

刘棨重感情,他希望与赵敏之间的感情是纯粹的。

戏志才走后,石韬、程昱相继入内。

石韬是个书呆子,对待儿女情长比刘棨还情商低。

倒是程昱老而弥坚,便对刘棨笑道:“主公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可得美人归。”

“大善。”刘棨大赞道。

随后的陈方纪灵刘棨原以为没有指望。

谁料想,或许是身为武将的纪灵看重马匹,敏锐的察觉到赵敏或许爱马,便建议刘棨送赵敏一匹好马。

“伏义此言甚好,但好马难寻啊。”刘棨无奈道。

“主公勿忧,前日有一马商名叫张世平,来真定贩马,我观其中有一匹好马,预购之,奈何钱财不够。”纪灵苦笑道。

“现如今,这马商还在城内,主公明日可前去买下此马,送与赵姑娘。”

“伏义既然喜爱此马,不若我购之,送与汝,汝既替我征战,怎可无好马?”刘棨诚恳道。

纪灵心下感动道:“某跟随主公,天幸之,然好马常有,佳偶难得啊。主公不必如此。”

…………


众人离开府衙后,刘棨陷入沉思。

他在思虑两件事:太平道、军器马匹。

刘棨与程昱商谈的不仅是追求赵敏之事,还讨论了太平道的事情。

刘棨微服私访间发现太平道善于古惑人心,真定县有不少百姓信奉此教。

程昱亦是准备告诉刘棨太平道之事,青衣卫在刘棨的大力资助下,目前已初步覆盖全县,收集的太平道情报比刘棨掌握的还多。

刘棨和程昱对此都很慎重。程昱综合青衣卫的情报

时间回到刘棨与程昱面谈的时候 。

“仲德,青衣卫可有搜集太平道的情报?”

“主公,据青衣卫搜集的情报,我县太平道用符水、咒语等为人治病,深得贫困百姓、流民的拥戴。更甚者,一些有商户、官吏加入此教,此教恐有反意,主公不可不妨。”程昱严肃道。

“竟还有官吏参与其中?本县官吏有谁涉及?”刘棨惊讶道。

“有,目前青衣卫新立,只能搜集一些小道消息,但本县县丞为太平道信徒。”程昱道。

“县丞竟然参与其中!”刘棨惊愕道。

“仲德,我从府库再拨付汝万钱,一定加大力度,摸清太平道在我县的底细。”刘棨严肃道。

“仲德可有计策,削弱太平道在本县的影响力?”

“主公,可遣人一一清查太平道信徒们的原籍,把他们遣送回家,从而削弱太平道的力量。”

刘棨起身,来回踱步。

“我觉此策,虽有效,但不治本,流民只是一群失去土地的可怜人罢了,我欲收之,仲德回去再想想,如何打击太平道威信。”

“诺”

“还有,从明日起,盯紧我县官吏,查找他们的罪证,我欲全部换掉。”刘棨严肃道。

既然县丞都加入太平道了,有秩、三老是不是更多,那掌握县兵的县尉呢?刘棨宁杀错,勿放过,索性收集他们的罪证,全部拉下马,换上自己人。

“太平道欲反,是否上报国中?”程昱道。

“太平道欲反之事,莫须有,不必劳烦孙师了,我们只需上书百姓多信教,不利生产即可。”刘棨淡淡道。

刘棨的想法,程昱明白,太平道若不反,刘棨如何火中取栗?跟随刘棨,定可成就一番大事,离开府衙后,他便着手执行刘棨的命令了。

……………………

“看来需要加紧训练士卒了,怎么样才能在合理合法的情况下增加士卒数量呢?还有张世平,能弄到伏义都看重的宝马,看来此人不凡,明日好好拜访此人,解决马匹的问题。”刘棨独自一人在书房内,揉了揉太阳穴,暗自盘算。

翌日,刘棨在典韦的护卫下,去客栈寻张世平去了。

初次与张世平相见,刘棨不以县令自居,那平和态度,让张世平如沐春风。

“张先生,听闻汝这里有一匹好马,棨欲观之。”刘棨笑道。

“哈哈,刘大人消息灵通啊,请……”张世平笑道。

“张先生,叫子信就好,以后还要与先生多多合作”刘棨笑道。

“那子信也别叫我先生了,我一商人耳,叫世平就好。”

“善”

二人相视一笑 ,向后院走去。

这家客栈名叫“同福客栈”,是真定县最大的客栈,来往的商旅,都喜欢住在这里。因为这家客栈,后院有专门屯放货物的地方。人住的舒服,货物也可以妥善保存。

至后院。

张世平领刘棨到马厩处,此处有马十余匹,唯有一匹赤色宝马,格外突出,此马毛色属于胭脂色,并不是正红色。

“好马!世平兄此马价几何?”刘棨指向那胭脂马赞道。

“子信既喜欢,某便送之。”张世平笑道。

他觉着刘棨此人不凡,欲与结交。

“世平兄,莫要如此,汝从商不易,棨怎敢白白受这恩惠?”刘棨道。

二人又推扯一番,最后刘棨买下这所有马匹,共计13匹,都是塞外好马。唯那胭脂马,是张世平所赠。

“世平兄,可还能寻得如此好马?”刘棨指着那胭脂马道。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好马虽多,但识马之人不多。我好友苏双处,便有好马数匹,改日我与苏双一起为子信寻觅良驹,不知子信预购几匹?”张世平笑道。

“子信囊中羞涩,寻常快马多多益善,千里驹数匹即可。”刘棨苦笑道。

“哈哈,子信好风趣,等我好消息便是,不会多收钱财的”张世平笑道。

之后,刘棨嘱托张世平购些上好镔铁。

他要把自己手下的武将每人锻造一柄上好的武器,再都配上宝马。

……………

马匹买来了,刘棨又犯难了。

为什么呢?他手下武将纪灵也喜欢啊。

刘棨得了胭脂马,反而不高兴了。

回头看向胭脂马,刘棨无奈道:“你说说你,为什么就没些兄弟姐妹一起过来。”

胭脂马打了个响鼻,算是回应。

回到府衙,刘棨想了想,还是送给纪灵吧。

大不了把盗骊送于赵敏,反正这事也是盗骊引起的,它应该承担点责任,刘棨如是想到。

不久,纪灵来了。

“伏义,你看这匹马,是不是你说的那匹。”刘棨道。

“确实这匹马,恭喜主公再得良驹。”纪灵笑道。

“哈哈,伏义,这匹马是送于汝的。”刘棨笑道。

“主公,万万不可,我虽喜欢此马,但是人择马,马也择主,爱马之人,均不希望马受到委屈。”说着,纪灵爱惜的抚摸了胭脂马的脖颈。

“那汝当时,为何欲买之?”刘棨好奇道。

“我不愿此马落入庸人之手,买来欲送于主公,奈何囊中羞涩啊”纪灵笑道。

额………

“伏义,当真不要此马?”

“我与此马无缘,主公莫在劝之。”

“那好吧,我已嘱咐张世平,寻此等良驹数匹,到时诸位任选之”

“多谢主公”纪灵笑道。

…………

刘棨在典韦的护卫下,带着赤鸢来到赵家村。

赤鸢,刘棨为胭脂马取的名字。

“子龙,赵姑娘,在家吗?”刘棨敲门问道。

“鹏举稍待。”

吱~~。

赵云边擦汗边打开门。

看到赵云满头大汗,刘棨好奇道:“子龙,为何大汗淋漓?”

“刚刚练习了师傅教的枪法,故此这般模样”赵云道。

“噢,原来子龙会武艺啊,之前也不见子龙说过,不知子龙师从何人?”

“家师童渊”赵云笑道。

“可是枪神童渊?”刘棨惊愕道。

“正是,自武艺学成后,师傅便让我下山了。”

刘棨大喜,眼睛放光的盯着赵云。枪神童渊的弟子,武力还能差哪去?

被刘棨看着浑身别扭的赵云,连忙道:“鹏举请,入内再聊。”

此时赵敏从窗户里探出头,哼声道:“你来做什么!”

“之前盗骊惊扰到姑娘,鹏举特来赔罪”刘棨笑道。

“不用赔罪,你走吧。”赵敏嘟着小嘴道

(黄巾起义、黄巾民变,是中国历史上东汉灵帝时的大规模民变,也是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以宗教形式组织的起义之一,这叫称作(太平道)。开始于汉灵帝光和七年(184年),由张氏三兄弟领导,对东汉朝廷的统治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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