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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竹叶海到鼓浪屿与你度过深秋

果果是个百香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甜饼,互相治愈,搞笑!(紫枫&岑岑&烈烈cp脑产物)双男主!!!现在可能不止了!“他第一眼看起来就不讨人喜欢,但是,我想保护他。”“他只要一张嘴,就能把人气死,但是,我爱他。”“竹马和天降,我都不是,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很多年。”“他就是我的底线。”凌枫X顾岑X厉沅烈忧郁男神,内心戏丰富,绅士?口是心非!死鸭子嘴硬(凌枫)。“直男”“乖巧可爱”,超级爱钱,装傻诱惑,暴力(顾岑)成熟优雅稳重冷漠脸,霸道总裁,只对一人温柔(厉沅烈)顾岑:可盐可甜,可伪音,御姐音,唱歌超气质的歌手,配音届十八线小糊咖,实际上是唱歌界的大佬。梦想是遇上一个超级有钱的人,让他可以就此摆烂。凌枫:配音届的大佬,人称枫神,配剧无数,从不接亲密戏,连亲...

主角:顾岑,凌枫   更新:2023-12-18 11: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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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岑,凌枫的其他类型小说《从竹叶海到鼓浪屿与你度过深秋》,由网络作家“果果是个百香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甜饼,互相治愈,搞笑!(紫枫&岑岑&烈烈cp脑产物)双男主!!!现在可能不止了!“他第一眼看起来就不讨人喜欢,但是,我想保护他。”“他只要一张嘴,就能把人气死,但是,我爱他。”“竹马和天降,我都不是,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很多年。”“他就是我的底线。”凌枫X顾岑X厉沅烈忧郁男神,内心戏丰富,绅士?口是心非!死鸭子嘴硬(凌枫)。“直男”“乖巧可爱”,超级爱钱,装傻诱惑,暴力(顾岑)成熟优雅稳重冷漠脸,霸道总裁,只对一人温柔(厉沅烈)顾岑:可盐可甜,可伪音,御姐音,唱歌超气质的歌手,配音届十八线小糊咖,实际上是唱歌界的大佬。梦想是遇上一个超级有钱的人,让他可以就此摆烂。凌枫:配音届的大佬,人称枫神,配剧无数,从不接亲密戏,连亲...

《从竹叶海到鼓浪屿与你度过深秋》精彩片段

九月一到,就有了秋意,秋意在一个多雾的黎明悄然而至,到了炎热的下午便不见踪影。它踮起脚尖掠过树顶,染红几片叶子,然后在飘着花香的清风里,蹦蹦跳跳的离开。

“呦,这不是建筑系的系花嘛,你的小裙子呢?”

“吴迟,别对人家那么凶,怎么说,人家内心都住着一个小公主呢!”

“你们够了啊,恶心死了,一个个的!”

三个长相普通到放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人,说出的话,却让人很难忽略。

“让开!”

“呦,你个二椅子还挺嚣张!”

“给你脸了?”

陆仁贾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凌枫佝偻着腰,脸上却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

“小贾,你这不行啊!一拳下去,他连屁都没放一声!”

“我(一种植物)”

陆仁贾瞬间爆炸,抬起脚,一脚踢在同样的位置,看他被踹倒在地,仍不满意,一脚踩在他手上,碾了碾,修长白皙的手指,瞬间被蹭的破了皮,微微渗出血来,他趴在地上,倔强的仰起头,眼神淡漠的看着面前的人,不卑不亢,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陆仁贾更生气了,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毫不怜惜的用力把他扯起来。

“我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粗糙难看,如在水里泡了很久胡萝卜一般的两根手指猛的撬开他的唇,搅了搅,然后一把扯住他的舌头。

“想不到嘴那么硬,舌头倒是挺软的!”陆仁贾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手指勾了勾,刮了刮他的上颚。

凌枫眼里噙着生理性的泪水,胃里一阵阵翻腾,即将到达临界点——

“滚开!你这个变态!”

“哈哈哈哈哈哈,小贾,你温柔点嘛,看,我们系花哭的多可怜啊……哎呦,我都心疼了……”

甄要敛挑起他的下巴,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脸颊,“瞧这脸蛋,你知道,我们系有多少男人想欺负你吗?”

……

凌枫耳边出现短暂的嗡鸣,肮脏的言语辱骂和调戏被隔绝的很远……

他在学校总会时不时的传出不好的言论,因为有个同学,匿名在大学论坛放出了一张他穿女装的照片。

在不知道多少次被堵在学校后门的枫树下时,凌枫一如既往地,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直到——

一个清澈的声音响起,在这充满咒骂和拳打脚踢的声音中,显得有点突兀。

“你们在干嘛?”

几人转头,看向站在火红的枫树下,背上背着一个琴包,无论从长相,还是打扮,都看起来是他们同龄人的少年。

“你丫的最好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打!”

凌枫抬起头,与他视线相触的那一刻,对方皱了皱眉,把琴包从背上拿下来,放在一边的草地上,修长的手指交叉使劲掰了掰,和同时转动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

“还不走?是真的想挨打?”

说话的人一拳挥向他,他依旧淡定从容,灵活的侧身躲过那人的拳头,然后擒住他的手腕,反向用力一拧,对方发出一声惨叫。

“兄弟们,一起上!”

接着,三个人一起扑了上去,凌枫的心跳的快了一拍。下一秒,那个高挑的身影转身,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干倒两人,剩下的一人愣在原地,不敢靠近。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打人?不怕我告诉老师吗?”

顾岑转过头,勾起嘴角,露出不屑一顾的笑。

“去吧,我是音乐系教小提琴和唱歌的老师顾岑!”

“呃……”

“你是……老师?”

“嗯哼?”

“骗人的吧?教音乐的老师,为什么这么能打?”

顾岑掏出湿巾擦了擦手,他的手很好看,指甲修的整齐,泛着粉的指甲根部,几个饱满的月牙砌在其中,如点睛之笔,被水浸湿以后,手指显得更加白皙,又因为枫叶的关系,微微透着点粉,一颦一笑之间,对于旁人来说,都是好看的风景。

凌枫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九月的天气,依然很热。

“哦,忘记告诉你们了!”顾岑重新背起放在草地上的琴包“我打架的时候,你们可能还是单细胞生物!”

“他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

“噗嗤”凌枫发出一声嗤笑,几人同时转头看向他。

“你丫的笑什么?是不是找……”

顾岑停下脚步,转身回到凌枫身边,拉起他的手腕。

“你们以后给我老实点!不然,我一定让你们重新体会一下做单细胞生物的感觉!”

凌枫低着头看着腕上白皙的手,脑海里闪过刚刚的景象,耳朵微微泛红,然后,腕上陡然一松,白皙修长的手消失,凌枫抬起头。

“你这家伙能不能爷们点?还手都不会?这么大人了还被别人欺负?”

“跟你有关吗?”

顾岑皱了皱眉,食指点上他的额头,微微用力。

“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可能对刚救过他的人说出这种话!”

“谁让你救了?我有说我打不过他们吗?真踏马幼稚!”

“幼稚你妈!”

顾岑说完,转身就走。

啧!

我下次再帮你,我就是狗!

鞋子踏在地上的声音很响,足以看出他现在愤怒的心情!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凌枫微微颔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好看的阴影。抚了抚自己的手腕,上面还残留着细腻温暖的触感。

(我只是懒得和他们计较!)

午后的阳光调皮的穿梭在被风姑娘推着舞动的枫叶里,落在顾岑气鼓鼓的侧脸上,投下好看的光点。

“玛德,不想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再次回到办公室时,桌子上放了一杯美式咖啡,和几颗大白兔奶糖。

顾岑疑惑的四处看了看,整个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

“谁放在这的?”

害怕是某些调皮学生的恶作剧,顾岑没有动那杯咖啡。

“呼……下午还有一节大课……”

“上班好累啊……”

“好想摆烂……”

顾岑靠在椅子上,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褐色的液体,透明的杯子外沿有水珠滴落,证明这是一杯冰饮。

“玛德,死就死吧!”

顾岑拿起桌上比他命还苦的美式咖啡,喝了一大口。

烦躁的心情瞬间好了大半!

“突然感觉上班没那么苦了,哎呀,真不错,备个课吧,也不知道那群小崽子们能不能完成我布置的任务。”

……

下午五点半,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回家的顾岑,在经过附近的一个小巷时,被里面传出的声音吸引。

“滚开……”

“老实点,再敢告诉老师,我打不死你!”

……

皱了皱眉,顾岑毫不犹豫的转身进了小巷子。

啧!

狗就狗吧!

我家二狗子还挺可爱的!

他知道自己早晚会打脸,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为什么每次这个家伙被人欺负,都会被他遇到?

顾岑站在巷子口,远远的打量了他一番,很想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老是被人欺负,还不还手。

啧!

肮脏逼仄的巷子里,一个少年倔强的靠在墙上,头发被一个人抓在手里,被迫仰着头。

旁边围着四五个人,看起来都有点眼熟。

顾岑把肩上的琴拿下来,靠在墙上,冷着脸踱步走到几人面前,二话不说,一脚踹开挡在前面的一人。

“谁踏喵的踢我?找死……呃……”

“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啊!”

“你丫的在他身上装定位了?”

“还不快滚?”

“呃……”

几人面面相觑,吴迟不甘的瞪了靠在墙上的人一眼。

“我们走!”

顾岑斜倪了一眼仍然保持着靠墙姿势的某人。

啧!

又是这幅表情。

看着就觉得烦躁的要死,顾岑皱起眉头,眼睛定格在他的左手上。

他的手在流血!

但是,他仿佛不知道一般,管都没管,只半合着眼睛,望向前方,像是没有灵魂的芭比娃娃。

顾岑拉过他的手,把外套脱掉,系在他手上,为他止血。

“为什么帮我?”

手上包扎的动作一顿,顾岑抿了抿唇,抬眼直视他。

“别多想,我是怕你在我面前流血过多身亡,我要负法律责任!”

“……”

玛德!

还是好奇!

“别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要躲?”

顾岑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玛德,有点后悔了!

这人是踏马的有病吧?

“你是不是傻?正常人会站在那里任人打吗?都是要反抗的好吧?只有傻子才会这样,我看你也不像傻子啊!听别人说你在学校还挺出名的,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话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比如喜欢被虐什么的……”

凌枫脑海里闪过杨红梅第一次扬起手打向自己的样子,身上红一块紫一块的掐痕。

痛吗?

大概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凌枫摇了摇头,因为长期被后妈家暴,产生的心理上的疾病,对于他来说,这个病未尝不是好事,至少,那些落在身上的巴掌,扫把,擀面杖……

通通都没了感觉。

如果非要说不好的方面,那可能就是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也会减弱,别人欺负他,他也不反抗,因为感觉不到疼痛,更感觉不到恐惧。

“顾岑”

“干嘛?”

“你很闲?”

“什么意思?”

“很闲的话,就去报个老年兴趣培训班,或者跳跳广场舞!”

“我靠,你踏马的说谁老年人呢?”

“你”

凌枫说完转身就走。

“我靠,你丫的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哪点像老年人?老子今年二十多岁,正是青春有活力的时候,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你这个没表情,没人性的臭家伙才是老年人吧!就你这个招人烦的讨厌样子,一天被打八百多遍都是活该,下次老子再遇到,绝对踏马的给你补两下,让你知道什么是社会的毒打!”

顾岑气的跳脚,在体内的暴躁因子开始出来作祟之前,插上耳机,里面响起秋枫读诗的声音。

总有一个人要醒着

活在那个充满生机的世界

听听鸟叫

嗅嗅花香

他不必感受痛苦和疾病

还有刺骨的寒凉

永远只要光

向着光

相信鸵鸟

遇到危险会把头埋进沙漠

相信捂住耳朵

铃声便不会响起 。


顾岑有个习惯,每到周五就要直奔回家,先随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洗个澡,换上好看的衣服,去酒吧!

雷打不动的习惯,已经保持了很多年,今天突然被一个讨厌的小子扰乱了心情。

“玛德,竟敢说我老,老子二十五一枝花,脸上一根皱纹都没有……欸?”顾岑猛的靠近镜子,唇下几许的地方,有一点红红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长痘了?”手指轻轻触碰,没有痛感,圆圆的一点被蹭掉了一个角,像是一个故意被画的有点胖的心。

“啧……什么鬼?”

这不会是那臭小子的血吧?什么时候沾上的?

本就烦躁的心情,变得更加难受,左锁骨中线第五肋间隐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

“玛德!想个屁!”

粗鲁的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找到秋枫读诗合集,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心开始慢慢归于平静,脱掉身上在后门帮某人而蹭的有点脏的衣服。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

绝望的落日、

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顾岑看着镜子里白皙光滑的下巴,鬼使神差的用眉笔在唇下点了一个小痣。

啧!

我一定是疯了!

把眉笔快速的扔回桌子上,顾岑不敢再看镜子里的人,拿起旁边的香水,冲着手腕处喷了两下,然后点了点耳后。

雪松和茉莉的清香,细嗅之下,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柑橘味道,勾人心弦。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顾岑没来由的一颤,心虚的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才接起手机。

“烈烈”

“岑岑,你到哪了?”

“在家”

“要我去接你不?”

“嗯呢,你来吧!”

“等着,我先路过茶茶家把他接过来,再一起去找你!”

“嗯,好的!”

电话被挂断,顾岑掏了掏痒痒的耳朵。

啧,这家伙上辈子是个音响吧?

每次说话都让人耳朵发痒。

轻轻的打开卧室的门,顾岑深吸了一口气才迈腿走出去,对面的门关的严严实实,证明房间的主人并没有突然出来的可能。

也不知道,这家伙处理伤口了没有?

啧!

放下抬到一半的手,转身下了楼。

我一定是吃错药了!

被骂的还不够吗?

多管闲事!

几分钟后又重新上了楼,把手里的小型医药箱放在某人的门口。

我只是怕他把我家的地板弄脏!

并不是担心他!

不是!!!

在回到家一个多小时之后,顾岑终于出了门。

慢慢的踱步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空气中弥漫着月季花的清香,顾岑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吐出来。

“岑岑!”

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啧!

这该死的声音!

自从喜欢上秋枫的声音之后,对声音的感知就变得特别敏感,对于这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都……

顾岑抬起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心里暗暗决定从善如流,老子只是喜欢听好听的声音,又不代表喜欢男人,怕什么!

“岑岑?”

啧!

以前怎么没觉得他的声音这么好听呢?

“烈烈,我来啦!”

温茶:“怎么,眼里只有烈烈,看不见我啊?”

啧!

还是这狗嘚的声音比较正常……

顾岑:(岑姐姐):“哎呀,老茶,怎么会呢!我最爱你了!”

温茶浑身一颤,用手捂住脸。

“玛德,别搞这个,你正常点!”

顾岑:(岑姐姐):“怎么了嘛,老茶~你耳朵怎么红了?”

厉沅烈皱了皱眉,放在身侧的食指,用力弯曲压了压。

“yue,烈烈,我扛不住了,你快管管他!”

厉沅烈依然声音淡淡的:“今天还是老样子?”

“嗯嗯,还是你懂我,果然不愧是我最爱的男人!”

厉沅烈轻挑眉梢,狭长的眼睛睁大了几分,左侧眼尾下有一颗泪痣,为这双眼睛增添了几分媚态。

温茶:“几秒钟前还说最爱的是我,你个渣男!我看你可以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最快变心奖,你一定能拔得头筹!”

顾岑:(岑姐姐):“爱你的是岑姐姐。”

“不是我顾岑!”

“我岑某人喜欢上你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除非……”

厉沅烈舔了舔唇,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开开合合的朱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温茶:“除非什么?玛德,我倒要看看你丫的有什么变态要求!”

“你有烈烈的身高,和声音,再加上五个亿,我就可以考虑考虑,和你在一起什么的!”

温茶:“玛德,你要点脸,你配吗?我有五个亿还找你这样的?老子什么样的找不到?”

“滚你玛德,所以,老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厉沅烈伸出手放在顾岑的头上顺了顺,说:“好啦,别浪费时间了,走了!”

“离我远点,你身上热死了!”

顾岑猛的弹开身体,打开车门上了车,“把空调调低点,都九月了,怎么还特么的那么热!”

厉沅烈透过窗户盯着他的耳廓看了看,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意,转身上车时又切换成没有表情。

“把安全带系好,出发了!”

“麻烦死了!”顾岑嘴上抱怨着,然后快速的伸手拉过身侧的安全带,系上。

厉沅烈颧骨升起,眼睛直视着前方,轻轻吐出四个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安全第一!”

温茶:“虽说是这样,但我也不喜欢系这玩意,后座应该没事吧?”

顾岑(岑姐姐)回头,眨着桃花眼,魅惑一笑:“要不要我帮你?”

温茶猛咳几声,慌张的拉住身侧的安全带,找了半天才找准卡扣,扣上安全带。

温茶:“玛德,别搞了,整天这样玩我,有意思?”

顾岑(岑姐姐):“你不喜欢我的声音嘛~茶茶~”

温茶:“咳咳咳咳,喜喜喜喜欢,呃咳咳咳,喜欢行了吧!”

……

几人站在车边打闹,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二楼阳台的身影,直到他们的车子开出很远,凌枫才慢慢的拿出一根烟点燃。


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下了近一个月雨的武汉,竟然放了晴。

凌枫打开门,立马被阳光拥了满怀,像是记忆中,母亲的怀抱一般温暖。

“武汉这鬼天气,再不出太阳,我这一衣柜里的漂亮衣服,都要毁了!”

身后是王红玫令人厌烦的声音,凌枫皱了皱眉,拿起搁在鞋柜上的钥匙,就准备出门。

“喂!打工回来带点吃的!你弟弟零食吃完了!”

凌枫没有说话,门砰的一声关上,把她还欲喋喋不休的讨厌样子,隔绝在内。

这一个月,他一直都在便利店打暑假工,希望可以存点钱,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来啦,凌枫!那我就先下班了!”

“嗯”

他工作的地方,是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他和刚刚下班的那个姐姐轮流值班,一个星期换一次,这周轮到他白班!

“哦,对了,你今天帮忙把货架上缺的东西,都给补上!”

“好”

“凌枫啊!你是不是只会说一个字?要是有客人来,你这样是会被投诉的!”

“我知道了,月月姐,你快回去休息吧!”

“这样才对嘛!挺帅一小孩,可惜不爱说话!以后怎么追女孩子嘛!”

“我不需要!”

“是是是,你长得那么帅,估计,都是女孩子倒追你吧?”

“……”

“一说到这个,你就不说话了,得得得,我也不瞎操心了,你好好看店,啊……我困死了,先回去睡觉了!”

“月月姐,再见!”

“晚上见!”

凌枫抬头看了看墙上颇有设计感的挂钟,食针指向七和八中间的空隙。

现在还早,一般这个时间,都没什么人会来买东西,凌枫套上便利店的专属制服,开始检查货架上的商品。

“叮铃叮铃~”挂在门上的风铃响起,有人来了。

凌枫立马转身走到收银台旁边站好,颔首低眉,礼貌的微笑着说:“欢迎光临,先生!”

进来的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摇大摆的往里面走去,凌枫皱了皱眉。(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没多久,那人就抱着一堆东西,砰的一声扔在收银台上,一盒饼干掉下来,砸在凌枫脚上,又弹了出去,滚到柜子下面。

“喂,愣着干嘛,饼干掉了一盒,你踏马不知道捡一下?!”

(这人有病吗?)

“叮铃铃~”风铃声响起,又进来了一个人,凌枫也顾不得去打招呼,先把眼前难缠的人,打发了再说。

“您自己不会捡吗?”

“你给我捡起来!”那人拎住凌枫的领子,恶狠狠的瞪着他。

“一共是120元!”

“靠!耍我呢?还有一盒饼干!快点踏马的给我捡起来!”

“饼干还需要的话,您就捡起来,放在柜台上,我会给您清算!”

凌枫依旧微笑着,说出的话,却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行为,而感到畏惧!

“你踏马的是不是找揍呢?”

眼看,那人的拳头就要打到凌枫漂亮的脸蛋上,一只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轻轻一掰,那人放开手,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你踏马的哪里冒出来的?”

顾岑把一份三明治,和一杯冰美式放在桌子上。

“先帮我结算一下吧!”

“好的,先生!”

“一共是25元……小心!!!”

凌枫下意识的去拉顾岑的手腕,想让他避开身后偷袭的人,顾岑躲开他的手,一个漂亮的回旋踢,那人华丽丽的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顾岑往前走了几步,踩住他的手掌,居高临下的俯视趴在地上如癞蛤蟆一般的人。

“哪来的癞蛤蟆,不好好在池塘里待着,跑这里乱叫唤什么?小心我给你扔蛇窝里去!”

“你,你,你干嘛多管闲事?我没招惹你吧?”

“你妨碍到我了!长得那么丑,就别总是出来瞎溜达了,你妈不嫌丢人,我还嫌辣眼睛呢!”

“你丫的,嗷~”

“我最讨厌别人这样跟我说话了!你最好礼貌点!”

“放开我!”

“要么付了钱赶紧走人!要么,我打你一顿,自己把东西捡起来,付了钱走人!选吧!”

“我付钱,我付钱,你先放开我!”

顾岑把脚从他手上移开,嫌弃的在地上蹭了蹭鞋子!

那人爬起来,从口袋里掏出120块钱,扔到柜台上,拎起袋子,跑的比兔子还快,离开了便利店!

顾岑从口袋里掏出钱,放在柜台上!

凌枫双手把已经装好的三明治和冰美式,连同他给的钱,一起递给他!

“几个意思?”

“这些就当我请你了,谢谢你刚才帮我!”

顾岑接过袋子,把钱重新放在柜台上。

“你想多了,我并不是在帮你,我只是觉得他耽误我时间了!”

“……”

凌枫放在桌子角的手,指间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敛下睫毛,挡住眼里的情绪。

“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真令人讨厌!”

顾岑走之前,留下了这句话。

狠狠地敲击着凌枫的心脏,他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的一件事。

凌枫站在公交站台前,眼睛盯着某个方向,仿佛入定了一般。

今天是他填志愿的日子,父亲说了会来,他就一直站在学校门口的公交站台等,直到天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他的父亲都没有来。

凌枫站在那里,抬头望向阴沉沉压的人喘不过气的天空。

就如他现在的心情一般。

在他四年级的时候,妈妈就因为生病过世了。没多久,爸爸就领回来了一个长相好看,但是尖酸刻薄的女人。她经常趁着父亲不在家,虐待小凌枫,不给他吃饭,还打骂他。

原因其实很简单,那个女人自己也带了一个孩子,她经常把父亲买给凌枫东西夺走,拿给她的孩子,说他不配拥有,他在这个家,就是多余的。

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你在这里干嘛?”

凌枫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身体往旁边挪了挪。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吗?”

“什么事?”

“我看你一直站在这,是因为等的人没来吧?”

“……”

“我等的人也没来,但是我不在意,反正我谁也不喜欢,也不指望他们能喜欢我!”

凌枫的眼里有了一丝波动。

“喂!你为什么又不说话了?”

“嗯”

“真是不讨人喜欢的性格,难怪你等不到!不过,我也是,我这个坏孩子,也不讨人喜欢,咱们俩大差不差!”

“嗯”凌枫低下头,努力掩饰眼里的悲伤,指甲狠狠地砌进手心。

“靠,我这暴脾气,雨会越下越大的,早点回家吧!别站在这里等了!”

顾岑把手里的雨伞,塞到他手上。

“在公交站台,永远等不来火车,不如放弃火车,凡事靠自己!”

说完,顾岑就转身,走进雨里。

“你的伞,我不需要!”

凌枫伸长手臂,想把伞还给他,顾岑头都没回。

“老子给你了,你就拿着,费什么话?让人讨厌的家伙!”

说完,身影就消失在雨幕中。

凌枫收回视线,撑开伞,进了旁边的学校。

志愿,是他一个人填的,他填了离家很远的大学,或许,远离这里,他能过得更快乐一点。

“原来是你这个坏家伙!”

凌枫蹲下身,把柜子下的饼干捡起来,擦了擦,重新放在架子上,默默在心里的小本本,记下他的罪状,准备以后再遇到,一定要把他受得委屈,全还回来!

辛苦了一天回到家,刚打开门,劈头盖脸的谩骂就迎面而来。

“你是长本事了?把我说的话,不当一回事?我让你给你弟弟带的零食呢?”

凌枫不说话,走到沙发旁,从背包里掏出一包薯片,一包奶糖,还有一袋小王子饼干,放在凌晨手里。

凌晨,比他小十岁,是王红玫带过来的儿子,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他平常总是爱粘着凌枫,凌枫不讨厌他,但是,也喜欢不起来!

“谢谢哥哥,我最爱你了!”凌晨搂住他的脖子,扑到他怀里,奶声奶气的说。

凌枫轻轻拿开他的手,把他放回沙发上,也不说话,独自一人进了房间,关上门。

门外响起王红玫骂骂咧咧的声音,隔着门,依然听的很清楚。

凌枫插上耳机,jay的声音响起,瞬间隔绝了一切。从背包里把录取通知书翻出来,瘫倒在床上,举在面前,仔细的看。

日子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的难过,但是,因为有了它的原因,终于是有了点盼头。

很快,他就可以逃离这里了!

厦门,一个有海的城市,凌枫一直向往有一天,可以踏一踏这冰凉的海水,光着脚踩在沙子上,尝一尝咸的发苦的海水,是不是真的比他的生活,还要难以下咽。

在他即将开学的前一天,外出打工的父亲,竟然回来了。

凌枫站在卧室门口,被这个已经比他矮了很多的男人,拥入怀里。

“小枫,有没有想爸爸?”

怀抱很温暖,还带着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烟草味道。

“嗯”

“明天你就要走了,我特地请了两天假,从工地赶回来,想来送送你!”

“太远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你也知道远啊!那你当初报志愿的时候,怎么不和你爸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

“……”

凌枫站在那里,忍着胃部的不适,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出来,本就令人作呕的空气,变得让人窒息起来,他的头晕晕的,只好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好了,考都考上了,还说什么?饭弄好了没?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要和小枫喝两杯!”

“爸,我不喝酒!”

“都成年了,也该学学了!喝点没什么,这个你早晚都要会!在外面混,都是靠这个来维持关系的!”

凌志伟把凌枫拉到桌子边坐下,倒了一杯白酒,放在他面前。

“爸,我真的不想喝……”

“爸爸,你回来啦!我好想你!”

凌晨刚进门,就往凌志伟的怀里扑,脏兮兮的衣服,瞬间把凌父的衣服蹭脏,凌父也不在意,抱起他,在他同样脏兮兮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晨晨啊!去哪玩了?搞得脏兮兮的,跟个小花猫一样!”

“我和亮亮他们玩捉迷藏,我藏在那边的屋子里,他们都没找到我,最后我赢了!”

“我们晨晨那么厉害呀!爸爸带你去洗洗,然后吃饭!”

“好耶!我最喜欢爸爸了!”

凌枫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透明的液体顺着嗓子流下,喉咙和胃部,都开始有微微的灼烧感,(不好喝!)这是凌枫唯一的感受。

这味道就像他的生活一样,令人作呕。

凌父很快带着凌晨回到了餐桌,看着他面前空了的酒杯,爽朗的笑了笑。

“我们小枫还挺厉害!”

给他重新倒了一杯酒,凌父举起杯子。

“来,跟爸爸喝一个!”

忍着胃部的不适,凌枫把杯子举到他父亲杯子一半的高度,跟他碰了碰杯,抬头咽下这辛辣苦涩的味道。

一晚上,凌枫也不记得他喝了多少杯,更不记得,他是怎么回的房间,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好好的躺在床上,床头放了一杯蜂蜜水,旁边还有一张银行卡,下面放了一张纸条。

“小枫啊!在外面,也不要亏待了自己,这张卡里有两万块钱,你交了学费,剩下的,就当做你的生活费,不够了,你告诉我,我再给你打钱。密码是你的生日!”

凌枫把头埋在枕头里,过了很久,才转回来,黑色的枕头,洇湿了一大片。

起床收拾好东西,把那张纸认真的叠好,连同银行卡一起装进口袋里,在空白的纸上重新写下一段话,放在床头,就拎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住了十八年的家。

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像是一只不小心撞入猎人陷井的鱼,横冲直撞,遍体鳞伤的挣扎了很久,直到最后一刻,终于逃出了束缚,奔向属于它的大海。

到了大学,想要彻底脱离家庭的凌枫,只好到处打工,自己赚接下来的学费和生活费。

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打工,很累,却很快乐!

后来,无意中的机会,他接触到了配音这个行业,抱着试试的态度,就这样,两眼一抹黑的进了行。

刚开始,凭借自己天生优越的嗓音,也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时间久了,就暴露了很多缺点,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配剧时,总是抓不准人物的性格设定,演绎不出编导想要的那种感觉,一度想放弃,后经人介绍,他去了一个老前辈那里学习。

经过千锤百炼,终是有天赋的人,很快便渐入佳境,小有名气,成了这个圈子里,几乎众人皆知的枫神。

他很感谢他的老师!

尽管现在不用再每天去他那里学习,但是逢年过节,他一有空,就会去探望他,老师每次都能交给他不一样的东西,让他受益匪浅。

老师对于他来说,是伯乐,又像是父亲,从他那里,总能找到缺失的东西。

现在的凌枫,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穿梭在校园和录音棚的路上,忙碌,且充实。

他本以为这辈子再也遇不到那个坏家伙了,直到——

枫神应邀在大学附近做线下活动。

活动预热了一个星期,门票刚出来,立马就被抢光。

而顾岑是这所大学里的音乐老师,专门教唱歌和小提琴。

学校很大,身为建筑工程系的凌枫,本是没有机会和他相遇的!

怎料天意弄人,你不找恶人,恶人自会与你不期而遇,如装了gps定位系统的火箭一般,直接瞄准目标发射!

这不,顾岑一个星期前就在微博超话看到,枫神今天会在附近开线下活动,特意定了闹钟,提前半小时检查网络,关掉一切占着网速的设备,坐在路由器旁边,票一出来,就玩命的疯点屏幕,不得不承认,他平常打游戏,都没有今天这个手速。

如愿抢到了一张门票,当晚就跟院里请了假,和别的老师调了课。

安排好一切,顾岑仿佛突然卸了力一般,瘫倒在沙发上,眼睛却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其实,他还有个身份,是个十八线的配音演员。

之所以会进入这个行业,也是因为枫神,他太喜欢他的声音了!还有他待人做事的态度。

不卑不亢,说到做到,从不被外界所影响。

“你好,枫神,我超级喜欢你!终于见到你本人了,好开心!!!”

凌枫做梦都想不到,再次见到他,竟然是这种情况,那个满脸都带着不耐烦的坏家伙,怎样都无法跟现在这个,长相偏软萌,穿着白色卫衣,蓝色运动裤,一脸崇拜且眼里还冒着小红心的可爱少年,联系在一起。

说话的声音,还有穿衣风格,都是天差地别,除了长相没变。

不过,还好没变!不然,他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太深刻,就算他化成灰,凌枫也能认出来,给他扬了。

凌枫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故意切换声线,不用本音。

“想要什么to签?”

“啊?都,都可以,枫神大大的祝福,我都想要!”

(都想要是吧?那好!)

凌枫故意用特意学过的一般人看不懂的字体,写道:“坏家伙我终于,找到你了!”

在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枫神大大,你这写的什么呀?我看不懂欸”

“祝你前程似锦,所愿皆得!”

“啊,谢谢枫神大大的祝福,我会好好收藏的!”

“枫神大大,能和我拍个合照吗?”

“嗯”凌枫站起来,配合他,拍了一张合照。

顾岑喜滋滋的拿着东西,跟他说再见。

凌枫口罩下的嘴角微微扬起(总算是报了当初被你喊讨厌鬼的仇了,哼哼!)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么快竟然又见面了!看着手机里那张熟悉的图,凌枫手指捏的咔咔作响。

这次还是因为配音,没想到这个坏家伙竟然也进入了配音行列,那这剧就非接不可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悄的攀上二楼,被镂空的窗帘筛成斑驳陆离的淡黄和黑色的混合体,落在凌枫的前额上,就像是神秘的音符一般,风一吹窗帘,便随之舞动。

床上的人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忽然,放在床头的手机嗡嗡的开始震动,在木质的床头柜上慢慢移动,一下下的撞击声,仿佛在不满的叫嚣着,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人来接起它。

好看的眉毛立马皱起,被子盖过头顶。

本来今天周日,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一天,既不用打工,也不用上学,凌枫打算睡到自然醒来着,现在……

烦躁的伸手拿过床头还在嗡嗡嗡的震动着的手机,按了接听键。

“喂?”

“小枫吗?还没起床?”

“嗯,杨姨,找我有什么事?”

打电话的是房东,凌枫在这里住了两年,跟她算是很熟。

“哈,是这样的,我儿子马上要从国外回来了,这次回来是为了结婚,你现在住的房子,是他们的婚房,所以,我想让你搬到别的地方住……”

“很急吗?我重新找房子,也需要时间!”

“不用,不用,不用重新找房子,我在湖里区那边还有一套房子,你可以搬到那里,不过是合租,那里本来住着一个房客,只有一个人,我寻思着,你们都是男孩子,应该没什么忌讳的,合租还热闹,更重要的是,出门在外的还能互相照应!”

“呃……不用了,杨姨,我先自己找房子看看,回头给您回复,好吧?”

“行吧!那你尽量快点!装修房子也需要时间!”

“嗯,知道了,杨姨!”

挂了电话,凌枫算是彻底没了睡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才起床。

远在他乡,好不容易有一个,算是称得上家的地方,为他遮风挡雨……

这个住了两年的地方,对于他来说,承载了太多的回忆。

突然要搬走,心里莫名的难受,像是在路上捡到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好不容易给它清洗干净,喂得白白胖胖,你也早已把它当做家人,结果没过多久,它的主人就找上门来,把它要走,不管你多不舍,也只能放手,因为,你不是它的主人!

“所以,以后要更努力了!”(还是要有一个家,才行!)

洗漱好,凌枫坐在电脑前,开始上网寻找是否有合适的租房信息。

“坐北朝南,两室一厅,交通便利,家电齐全,拎包入住,房租……呃……3500……有点贵”

“一室一厅一卫,简装房,房租2500,呃……这还叫简装?跟毛坯房有什么区别?”

“小公寓,三室一厅一卫一书房,大阳台,房租面议,呃……看图片,好像还不错!就是太远了……”

因为忧愁,好看的眉毛都被皱成了川字!

“喵~”

突然一声温柔的猫叫,打断了他的情绪,一只黑白黄三色的花狸猫跳上电脑桌,蹭了蹭他的胳膊。

凌枫烦躁的心情,瞬间被治愈,双手把这个可爱的小东西揽入怀中,头埋在它柔软的肚皮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不点,我们要搬家了……”

要说这两年,他能坚持下来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有了它。

他在刚来厦门不久的一个雨夜捡到了它,那天的他很丧,因为在兼职的餐厅,不小心给客人上错了菜,给餐厅造成了损失了,他被经理骂了一顿,连试用期都没过,就被开除了!

“喵……”

微弱的声音从花坛上传来,他在朦胧的雨雾中,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它。

看到他停下脚步,小东西耳朵趴了下来,前爪微微抬起,又叫了一声!

“喵~”

凌枫撑开手里的伞,挡住倾盆洒落的大雨,小东西挣扎着爬起来,蹒跚着向他走来,在它即将摔下花坛的那一刻,凌枫蹲下身,把它拥进了怀里。

“小家伙,你也没有家吗?”

“喵……”

“我带你走,好不好?”

“喵~”小东西努力歪着头,蹭了蹭他的脖子。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

凌枫抱着小不点趴了一会,情绪好了很多,重新打起精神开始找房子。

一则合租信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独立复式公寓,寻求合租伙伴,价格面议,详情请咨询:顾先生联系电话:18212348769

“看照片,这个倒是还不错!打电话问问!”

顾岑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手机,看着手机上的微信余额——

“我靠了,这数字,二百五是你!连老天爷都在嘲笑我这个冤大头吗?”

顾岑垂头丧气的趴在新买的沙发上,怀里抱着鹅绒的抱枕,修长的右腿搭在沙发的靠背上,略显骨感的脚丫有节奏的抖动着。

突然,脚心传来湿润的触感,又痒又痛,顾岑立马收回脚,快速起身擒住二狗子,速度快的堪比饿了一天,终于听到外卖小哥的敲门声!

“二狗子,都怪你,这下我要吃土了!!!”

“嗷~”

“你可怜个锤子!饿的又不是你!”

“呜~”

顾岑下巴搁在二狗子的头上,捋着它的毛,陷入沉思。

刚给二狗子买了狗粮,罐头,还新换了一个沙发,实在是经费告急,为了活下去,只好把一间房子暂时租出去了!

这边顾岑刚把消息发出去,就立马收到了电话。

“喂?是顾先生吗?”

“是,你哪位?”

(这声音,怎么有一种熟悉的可怕?)

“我在网上看到你的合租信息,请问,什么时候方便,我去看房子?”

“下午吧!”

“可以,地址呢?”

“思明区-禾祥西路234-244号。二狗子,你瞎叫唤什么?给我闭嘴!”

(这熟悉的骂人口吻,我靠,这人是坏家伙?)

“喂?记住了吧?那我挂了!二狗子,你给我放开那个……”

凌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凌枫皱了皱眉“没礼貌的坏家伙!”

凌枫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东西,要带走的东西不多,除了自己的衣服和小不点的东西,只剩下一台电脑和一些配音设备,虽说不多,但胜在昂贵,当初为了配这些装备,他可是足足吃了两个月的泡面和馒头。

找个了大箱子,把电脑和设备一起放进去,细心封好,然后把衣服和日用品统统塞进超大号行李箱,凌枫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喵~”

小不点走了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脚,凌枫蹲下来,把他抱进怀里,声音温柔。

“知道了,还有你这个小家伙,不会忘记把你带走的!”

等到收拾好全部东西,太阳已经升的老高,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里,凌枫擦掉额前的汗水,看了看时间。

“已经十二点了,叫个外卖吧!下午还要去坏家伙那里看房子……”

快速的解决完温饱问题,洗了个澡,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戴了个棒球帽,就出了门!

“师傅,去思明区-禾祥西路234-244号!”

“好哩”

思明区离他现在住的地方并没有多远,仅仅半小时的车程,在凌枫发呆的过程中,很快来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看到面前明显高档很多的小区,不禁感叹,有钱真好。

刚想迈步进去,就被小区的门卫拦住。

“你找谁?”

“我找234号楼的顾先生!我们约了下午看房!”

“你先等一下,我帮你问问!”

凌枫皱了皱眉(这个小区这么严格的吗?以后会不会出入不方便啊?)

“喂,是顾先生吗?门口有位先生说跟您约了看房!”

“嗯,让他进来吧!”

“好的”

保安挂了电话,脸上切换成礼貌的微笑,语气也比刚刚好了很多!

“进去吧!”

凌枫点了点头,迈着长腿进了小区,来到一幢房子前,停下了脚步。

门口的小院子里种着一棵枫树,一个秋千从树枝上延伸下来,在微风中摇摆着,旁边的小花园里种满了白色和粉色的洋桔梗。

深吸一口气,有淡淡的香味飘来,很好闻。

按响了门口的门铃,凌枫在充满花香的小院子里站了很久,门才从里面打开。

凌枫转头,看向门口,站在门里的少年,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柔软的头发还在滴水,证明他刚刚应该在洗澡。

“进来吧!”

凌枫抿了抿唇,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刚走到玄关,那人突然伸手把他拦住。

“戴一下鞋套!”

凌枫疑惑的挑了挑眉,四处张望了一眼。

“鞋套在哪?”

“眼睛那么大,只是装饰品吗?”

顾岑不耐烦的回过头,指着鞋柜旁边的一个类似大型纸巾盒一样的东西。

“那么大一个盒子放在那里,只要是不瞎的,都能看到!”

凌枫眉头紧锁,低头看向这个大号纸巾盒,半天没有任何动作。

“不穿这个,我是不会允许你进入我的房子的!”

“……”凌枫依然没有动作,脸颊微微泛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都快要把那个大号纸巾盒盯穿了。

“笨死了!”

顾岑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蹲下身,手粗鲁的抓住他白皙且好看的脚踝,顾岑的手很大,又很烫,他被烫的忍不住打了一个抖,下一秒,突然闯入了一丝凉意,顾岑头发上的水滴落在他的脚踝上,顺着脚踝慢慢滑入鞋内,消失不见,脚被抬起放在大号纸巾盒上,往下压一个蓝色的像垃圾袋一样的东西,瞬间包裹住他的右脚,紧接着,脚上的束缚消失,只残留着微微的暖意。

“真不知道是哪里跑出来的,竟然连鞋套机都不会用!”

顾岑转身走向客厅,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浴巾,擦着头发。

凌枫愣在原地,感受着脚踝上残留的余温,内心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他确实从没用过这种东西,在他过去的二十年里,有十八年,都过得浑浑噩噩,他甚至不想回忆。而这两年,日子虽然好了很多,但是他都在努力赚钱,存钱,对于物质生活,他的要求,也没有那么多,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因为,他一直认为,钱应该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如果,我以后搬进来,每天都要套这个?”

顾岑翻了个白眼,把毛巾搭在脖子上,走到他面前。

“要不你走吧,我跟你这样的人,没法沟通!”

“你什么意思?”

“你是傻的吗?还是出门不带脑子?”

一直被人这样说话,绕是凌枫从小受气包的体质,也忍受不了,想要发怒的冲动。

“你家人从小没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貌吗?”

“对于你这种傻嘚,我已经很客气了,如果不是刻在骨子里的家教限制了我,你早都被我一脚踹出去了,谁还跟你在这叭叭那么多?浪费我时间!”

“傻?我哪里傻了?你血口喷人也要有个依据吧?”

顾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即将爆表的情绪,脑海里回荡着秋枫的声音:

“我在努力变成一个温柔的人,但是我发现温柔是一种天赋,有的人生来就温柔。”

(枫神大大说的对,温柔,我要做一个温柔的人!)

于是,上一秒还摆着一张臭脸的顾岑,脸上露出别扭的笑嫣,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如果,你搬进来,就会有自己的拖鞋,就不会踩脏地板了!”

凌枫看他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人是人格分裂吗?)

“哦……”

“没有问题了吧?”

“有!”

“还有什么问题?你这人怎么跟个事儿精一样……”

“我能进去看看了吧?”

两人同时开口说话,听到对方的话语,皆是一愣。

“咳咳,进来吧!”

顾岑让开身体,在进入这个房子半小时之后,终于可以参观一下他即将入住的小窝了。

这个房子很干净漂亮,白色的大理石地板被擦的一尘不染,客厅的沙发边铺着白色的毛毛地毯,白色的沙发上,放了几个奶黄色的抱枕,装修整体风格是欧式,大多家具都是白色或者奶黄色,跟坏家伙的性格,一点都不搭。

“这几间卧室,你选一间住,先说好,我的房间,还有工作室,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去!其他的随意!不过,我有洁癖,你最好别碰我的东西!”

“看得出来!”

“嗯,只要你做到我说的这几点,我就同意你搬进来住!”

“房租呢?多少钱?”

“你之前租的多少钱?”

“3500一个月,押一付三!”

“行,那就3500一个月,不要押金,然后一个月一付,随时可搬!”

凌枫惊讶的挑了挑眉(坏家伙转性了?)

“这样,以后就算产生矛盾,也可以随时赶你走,没有后顾之忧!”

凌枫快速的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男足得冠,都比他变善良的可能性大!)

“哦,什么时候能搬进来?”

“随时可以,你东西多不多?”

“还好!不用帮忙,我叫个出租车,一车就可以带完所有东西了!”

“你还真是自恋哈,我有说帮你吗?”

“那你问我东西多不多干嘛?”

“我是怕你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摆在家里占地方,还碍眼!”

“呵,那就不劳你操心了!”

凌枫说完,转身就走!

(坏家伙,果然还是很讨厌,不行,我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才行!)


凌枫拿出手机,找到小鱼儿,编辑了一条信息给她发了过去。

「我仔细看了剧本,这个里面有亲密戏吧?你知道我的规矩,我从来不接带亲密戏的本子。」

小鱼儿秒回。

「秋枫大大啊(っ´;ω;`с ),您昨天接的时候没看剧本吗?」

「只看了人设和剧情」

「要不,我给您找个吻替,其他的您来配就好!请您不要拒绝我,不然会有很多人很伤心的!」

「配也不是不可以」

「啊!!!真的吗?秋枫大大您真的太好了!」

「不过,我不想找吻替,而且,我不擅长这个,怕配不好!」

「没关系的,秋枫大大,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找人专门教你这个!!!o( ❛ᴗ❛ )o」

「可以吗?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辣,枫神大大的下海首秀欸!」

「是吗?那就麻烦你啦!」

「不麻烦不麻烦!只要你愿意就行!

可爱笑. jpg」

凌枫满意的收起手机,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充满浪漫气息的小院子。

“我可不是好惹的!”

这边终于送走房客的顾岑瘫倒在沙发上,二狗子趴在他脚边,嘴里咬着他拖鞋上的兔子耳朵。

“总觉得这个家伙有点莫名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哪里呢?”

顾岑烦躁的用手指拨弄着额前的碎发,自从见到这个家伙,就莫名的觉得烦躁的厉害,感觉狂躁症都要犯了。

是的,顾岑患有轻微的狂躁症,从他记事起,就看身边的所有事物都不顺眼,但凡活物,都不许近他的身。

不仅如此,说话也直接!

enn……不,是很直接,在人伤口猛烈撒盐的那种!

就比如在他还上初中的时候,平常一起玩的朋友因为和家人吵架,心情郁闷,哭哭啼啼一天,不想回家。

额,出于人道主义,对,并不是因为这个朋友手里有他最想看的那一本漫画!

顾岑便把他带回了家。

“小心,吃点水果吧!阿姨刚切的!”

“谢谢阿姨!”

“呐,你要的糖!”岑爸拿了一包平常顾岑爱吃的糖果,递给岑妈。

“小心,吃糖吗?岑岑平时可爱吃这个了!”

“嗯,谢谢!”

“听那小子说,你跟家里闹别扭……你打我干嘛?”岑爸捂住左边胳膊,瞪着岑妈!

“你有没有点眼力见?没看到这孩子刚缓过来一点吗?硬往人家伤口撒盐?”岑妈小声说完这番话,转脸切换成温柔的模样,看着眼里噙着泪的沈心。

“小心啊!你喜欢吃什么?阿姨一会给你做?在这里就当做自己家一样,想做什么,吃什么都可以!”

“哇啊啊啊!我就是在家不自由啊!我爸妈老是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呃……小心,阿姨不是那个意思……”

“呜呜呜……凭什么周末人家都能出去玩,我就非得去上什么补习班啊!”

“这……”

“我讨厌乐器,讨厌跳舞,讨厌讨厌讨厌!”

岑妈看了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吃着水果的顾岑一眼,叹了一口气。

“就因为我逃了一节舞蹈课,回去就罚我自己跳了两个小时,不学会,还不准我吃饭,呜呜呜……我不想活了啦……”

“不想活,那你去跳湖啊,湖又没有盖盖子!”

顾岑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没再理会后面因为他的话哭的更伤心的人。

……

这段记忆,如果不是岑妈跟他说,他早已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种不近人情的话,他当时到底怎么想的呢?

顾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至于为什么会喜欢上秋枫,可能,真的很偶然。

那天他从学校回家,路过便利店买杯咖啡的功夫,随手帮了一个被小混混欺负的女孩,那个女孩逆来顺受被欺负了,也不敢反抗的模样,让他感觉莫名的生气。

到家随手打开蓝牙音响,想听听音乐,放松一下心情,音响自动连接到他的手机,从里面立马传出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读一首小诗!

在最远的露台上

不做梦的人抚摸新鲜的伤口

白色的风,废弃的天空

有一颗行星正在折叠光芒

蜜蜂在密谋明日的逃跑

花粉们幻想遥远的爱情

树木的汁液在向下流

向下流,流进干涸的冥河

在最远的露台上

不做梦的人遥望新鲜的月食

桃花已过花期

鸟的呓语带着夜的口音

蝴蝶悄然陷身鱼尾纹中

时间在灰烬中站立起来

蒲公英在不停地往外飞

往外飞,飞进错误的银河

……

顾岑瘫在床上的动作,变得放松下来,情绪也慢慢稳定,这首小诗只有几分钟,很快就自动跳转到下一个视频!

顾岑拿起旁边的手机,把视频划拉回来!

“秋枫!秋天的枫叶,这个名字还挺应景的!”

微风轻轻吹起白色的窗纱,窗外刚好有一棵枫树。

从顾岑的角度看过去,红的似火一般炽热!

正如他现在狂跳不止的心一般!

自从那次之后,顾岑就开始搜索关于秋枫的一切声音,听的越多,越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温柔好听的声音。

每次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要让他听到秋枫的声音,立马变得平静下来。

比吃任何好吃的美食都好使!

顾岑开始疯狂的迷恋上了这个声音,想要靠近他的心思,逐渐增加!

于是,他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加入了神秘的配音组织,正式成为了一个配音演员!

“哇哈哈,终于离你又近了一步!”

“叮咚”一声qq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顾岑拿过放在旁边的手机,上面显示是小鱼儿发来的信息。

「岑老师,求你个事!(跪拜.jpg)」

「什么事?」

「那个什么,枫神可能要……」

「枫神咋了?他不会不愿意接这部剧了吧?」

「嗯,本来要拒绝,被我给劝说回来了!」

「吓死我了!」

“靠,老子差点没忍住骂你了!”

「不过……」

「不过什么?要杀赶紧杀,能不能一次给个痛快?」

「放心,不用你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只是需要你挤出一点点时间,每天教一下我们枫神,怎样配嗨戏就行!」

“嗨戏?枫神他……”

「他竟然愿意配嗨戏了?」

“我靠?真的假的?那么好听的声音配那种……”顾岑忍不住脸红了起来,脑海里开始浮现秋枫喊着他的名字,再配上一些气息的声音……

二狗子突然的嚎叫声把他拉回了现实,顾岑靠在沙发上,脸颊通红,心跳加速,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食指弯曲,用力压了压,发出咔咔的声音。

「是呀,本来想给他找个吻替,但是敬业的枫神拒绝了,说想要尝试一下,但是不知道怎么做。我就自告奋勇的说可以替他找个老师。」

「这不,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老师?我做枫神的老师???」

「你没开玩笑吧?」

「那可是枫神啊!」

「对呀!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再问问其他cv老师,本来想着你来教,能培养一下感情,更好的理解这部剧的剧情!」

「大麦大麦!不用麻烦其他老师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枫神的第一声喘,必须我亲自听!”

「ok」

跟小鱼儿聊完天之后的半小时,顾岑都是处于傻笑状态,二狗子抬头看向傻乎乎的主人,加快了啃咬的速度,终于,在顾岑回过神来之前,完成了它的使命。

这时的顾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拖鞋都顾不得穿,就拿着手机奔向门口,急急忙忙的套上鞋子出了门,连自己穿了两款不一样颜色的鞋子都没发现。

二狗子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的背影,眼睛盯着柜子里的狗罐头,泛着红光。

顾岑小跑着一路穿过小花园,衣摆带着桔梗花的清香飘向远方。

他现在要去小区对面的便利店——买道具!!!

别多想,当然是很正常的那种!

“enn……棒棒糖,果冻……”顾岑怀里抱着一盒棒棒糖和一袋果冻,望着琳琅满目的货架,思考着还需要用到的东西,货架最左边放着一个冰柜,里面放满了各种让人吃了心情愉悦的科技与狠活。

(如果有那种戏……这个,是不是也需要买点?)

(NONONO,天太热了,存点冰棍在冰箱里怎么了?你家夏天不吃雪糕啊?大惊小怪!)

顾岑的脸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奔跑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修长的手指扒住冰柜的边缘,呼啦一声,拉开了冰柜的盖子,从里面挑了好几个冰棍。

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冰棍,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顾岑的脸更红了。

努力压下脑海里快要控制不住的想象,迅速奔向收银台,把所有东西往柜台上一放。动作快到收银台的小姐姐以为他要逃走,握紧了手中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棒球棍。

“你干嘛?”

“呃……”收银员小姐姐尴尬的把举着的手放下来,再抬起,棒球棒发出咻咻的声音。“呵呵呵,锻炼身体啊!看不出来嘛?”

“哦……你很闲啊?”

“还,还行!”

“那你锻炼好了吗?”

小姐姐挥动的手一顿,看到他明显开始不耐烦的表情,动作迅速的放下棒球棒,开始给他结算商品。

“一共是50元!”

顾岑用手机付了款,路过放在店门口的投诉箱,果断拿起旁边的便利贴。

做完了一切,才满意的拎着袋子,小跑着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凌枫回到自己的小房子,也不着急走了,既然要整坏家伙,自然是不能被他发现。

「我今天有事,明天再搬过去!」

消息发出去,很久也没收到坏家伙的回复,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凌枫也不在意,重新把电脑和所有设备拿出来安装好。

他已经开始期待晚上的到来。

「嗯,随你!」

凌枫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微微勾起唇角。

“是时候上线了!”

于是,“不会”亲密戏的秋枫,开始了他的求知之路。

「有空不?」

「有有有,太有了!」

消息才发出去,就立即收到回复,凌枫挑了挑眉。

“啧,双标狗!”

「我们啥时候开始?」

「现在,立刻,马上,right now!」

坐在电脑前的顾岑激动的敲着键盘,在昏暗的灯光下,也不难看出,他的脸颊微微泛红。

「那开始吧!」

说完,他就拨通了一只咸鱼岑的qq电话。

“喂……喂?”顾岑因为紧张,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我该怎么称呼你?”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过耳机传到了顾岑的耳朵里,就像他在自己耳边耳语一般,让人耳朵痒痒的。

“就就就……岑……岑就好……”

“呵呵,不要紧张,我不吃人!”

顾岑手指用力捏住怀里的大鹅抱枕“不不不,我叫不紧张,不是,秋枫老师,要从哪里开始?”(啊啊啊救命!该死的,这个男人笑的声音怎么那么好听!)

“呵,叫我秋枫就行!enn…那岑岑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玛德,别笑了,别笑了,我快扛不住了!氧气罐氧气罐!)

顾岑修长的手指陷进白色的布料里,屈起的关节处微微泛着粉,手里的大鹅都被他捏成一团(哎呦,哎呦,哎呦,这个男人用声音杀人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顾岑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压下快要爆表的兴奋感,点开了剧本。

“就p1-2吧!这段刚开始比较简单!”

“嗯,好~”(我靠,这个男人,不要再散发魅力了!我快扛不住了!)

顾岑操作着鼠标,悄摸摸的点了录音键,第一次和偶像pia现场,必须录下来,每天晚上循环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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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还是要和楚乔说清楚才行!”慕北打定了主意,才推开门。

“楚乔,你……”布置温馨的卧室里,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美人坐在沙发上,头微微偏向左边,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撑住,嫣红的唇瓣微张,修长的脖颈下是一对好看的锁骨,隆起的部分呈不对称的状态,包裹在红色的丝质布料里,显得有点奇怪。

“原来已经睡着了啊!”

慕北懊恼的抚了抚头发“那只能明天再说了……”

迈着有些虚浮的脚步,走到沙发旁边,犹豫了一下,把靠在那里的美人抱了起来。

“呃……”慕北皱了皱眉,低下头,本该好好待在该待的地方的部分已经完全移了位置,靠近他身体的那侧正好抵在他胸口。

慕北还来不及思考,怀里人哼哼唧唧,开始乱动,因为没了支撑,头向后仰着,修长的脖颈上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下,发出一声嘤咛。

“哥哥……”

“楚辞?!”

慕北的酒都醒了大半,快速抱着他走到床边,轻轻放下怀里的人。

“小辞……”男人细语呢喃着这个名字。

“哥哥……”床上的人无意识的回应着他的呼唤。

“啾 ! ”

慕北心下一动,慢慢低下头,轻轻堵住诱人的红唇。

……

“怎么样?岑老师,还可以吗?”

顾岑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说话。

“第一次,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我觉得,情感不太够,因为楚辞是他肖想了十几年的人,这时他的感情是急切而又压抑的,这个亲吻要慢,要充满爱意,要带点气息,来表达此时如愿以偿却仍想珍惜他的矛盾感。”

“岑老师好专业呀!那不如,你来示范一下这一段吧?”

“呃……好”

顾岑对着话筒,声音放轻“小辞……”

耳机里传来凌枫又软又欲的嘤咛声“哥哥……”

顾岑吻上自己的手,想象着秋枫正站在自己面前,声音软软的喊着他哥哥,瞬间入了戏,内心紧张又期待,急促的呼吸带着颤抖的气声。

“啾啾!!”

耳机里响起的掌声把他拉回了现实,紧接着凌枫的声音响起。

“岑老师果然很专业!听着就让人觉得莫北对楚辞充满欲望!”

“还,还好啦!那枫神……秋枫……你要不要重新尝试一下?”

“好呀!”

凌枫照着他刚刚的发声方式重新表演了一遍,呼吸间,低沉沙哑的气息,让人头皮发麻,可能不仅是头皮,顾岑全身都处于一种发麻的状态,而且……

顾岑压下食指,发出咔咔的声音,泛着粉红的脚趾在柔软的拖鞋里微微蜷缩,整张脸都烫的吓人。

何德何能?!

听偶像的吻戏,就……

单身25年,从来清心寡欲的人,甚至是平时配剧,都毫无感觉的顾岑,竟然只是听到了偶像的喘息声就……

顾岑,你也太不争气了!

听别人的就觉得恶心,听枫神的就这个反应,也太双标了吧?

凌枫隔着耳机,听到了他逐渐急促的呼吸声,满意的勾起唇角!

(坏家伙,我一定让你疯狂的迷恋上我,然后,哼哼,报仇!)


凌枫吐出最后一个烟圈,眼睛依旧看着那个方向,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最后一丝光也随着他的呼吸吞吐间消失在他的手里。

(他……)

凌枫烦躁的抚了抚头发,拿起放在旁边,被烟头塞满的的烟盒,扔进阳台边的垃圾桶里。

(原来他是老师啊……)

(跟他一起住了那么久,竟然都没发现。)

(脾气那么坏的人,怎么会想着做老师呢?还是教音乐……)

(算了,是怎么想的,都跟你无关!洗澡,睡觉!)

打开卧室的门,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脚边传来哗啦的响声,好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

“医疗箱?”

修长的手指划过绿色的箱子,轻轻挑开盖子。

“他……”

良久,随着一声清响,箱子离开地面,被轻轻放在卧室的桌子上。

再出卧室时,一闪而过的脸颊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岑岑,别喝了!”

厉沅烈皱着眉,大手一勾夺走他手里的杯子。下一秒,那个带着酒意的面容,就放大了好几倍出现在他眼前,酒气夹杂着雪松的清香扑鼻而来,刺激着他的神经。

(岑姐姐):“烈哥哥,干嘛呀~不让我喝,那我来这里干嘛?”

“喝这个!”

厉沅烈把一杯果汁放在他面前,伸出手准备推开这个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的人。

“嘻嘻,烈哥哥,你的手真大,哇~手指真长啊!听人家说,手指长的人,有些地方唔……”

厉沅烈捂住他的嘴巴,堵住他还没说完的话,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咦,烈烈,你捂老岑的嘴干嘛?哇靠,他刚刚咬你耳朵了吗?你耳朵好红啊!”

温茶凑近想要看清楚,厉沅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手心有湿润的触感,身体陡然一颤,抽开手,僵在原地。

“咦,凑近看,更红了,老岑这喝醉酒喜欢咬人的毛病你是知道的啊!怎么也会中招?”

“咳咳,刚刚在看别人跳舞,没注意!”

“跳舞?我要去跳舞!”

怀里陡然一空,脸颊泛着粉红的人站起身,脚步虚浮的向舞池中央走去。

厉沅烈皱了皱眉,刚想起身跟上去,温茶就拉住了他的胳膊。

“烈烈啊~嗝~来,陪我喝一杯呀!你咋一来这就跟不存在似的,酒也不喝,话也不说,只顾着老岑,嗝~都不理我,我不是你最好的嗝~兄弟了吗?”

“我要开车,不能喝酒!”

“嘿嘿嘿,烈烈,车,嗝~可以叫代驾开,酒,不能不喝,不喝,嗝~就是不把我当兄弟!”

厉沅烈眉头都拧成了疙瘩,自己这是疯了吗?每周都花那么多时间来这个吵死人的地方,照顾两个醉鬼?

明明酒量都差到不行,还学人家喝酒,也不怕吃亏!

厉沅烈视线移向舞池,寻找那个高挑的身影,找了一圈,却没看到。

“岑岑呢?”

厉沅烈猛的站起身,面前端着的酒撒了他一身,黑色的衬衫瞬间贴紧身体,隐约可见傲人的胸肌和八块腹肌。

“岑岑?嗝~岑岑不是去跳舞了吗?”

“茶茶,你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去找找岑岑!”

“喂,你们又丢下我一个人在这,嗝~都是没良心的人……”

酒吧的男厕里——

“宝贝,我看到你第一眼就……了”

身着酒吧服务员装束的男人眼睛直直的盯着怀里迷迷糊糊的人儿。

“长得那么诱人,身上的味道还那么香,真是个小妖精……”

顾岑感觉腰部有点不舒服,被什么东西弄得很痒,扭动着身体,想要抹去这令人难受的感觉。

耳边充斥着恶心的声音,很聒噪,让人胸口升起一抹没来由的怒意。

“呦,这么主动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走开……”

一声微弱的反抗被一只大手捂住,剩余的话语堵在喉间。

在他觉得窒息之前,倏然一松,被紧紧束缚的身体重获自由,顺着墙,滑坐在冰凉的地上。

“靠,你踏马的谁啊?”

“我是你爷爷!臭流氓!”

“哪来的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别多管闲事,赶紧滚开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拳打倒在地,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

“嘶,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只是看他长得好看,一时鬼迷心窍,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

男孩像是没听到一般,又补了两脚,才停下,走到坐在地上已经睡着的人身边,摇了摇他的肩膀。

“老师?老师?你醒醒!”

“唔……干嘛?好好练琴,别说话,吵死了……”

“呃……什么跟什么?”

男孩扶起顾岑,刚走到厕所门口,就碰到了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厉沅烈。

在他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之前,手里就一空,扶着的人就到了对面那人手里。

“你谁呀?想对我老师做什么?难道是刚刚那流氓的同伙?”男孩握紧拳头,虎视眈眈的瞪着面前一米九一块头很大的人儿。

厉沅烈板着的脸陡然松了一瞬,低眸查看了一下怀里人,才回答他的话。

“我不是流氓,我是他的朋友!”

“你说是就是啊?你当我三岁小孩啊?快放开我老师!不然,我饶不了你!”

男孩威胁性的扬了扬拳头,企图用武力恐吓面前明显比他高大很多的男人。

厉沅烈挑了挑眉,有点好奇的上下打量了男孩一眼。

“小朋友,你成年了吗?就来酒吧!”

“啧,你这个人给脸不要脸是吧?老子成不成年关你屁事,赶紧放了我老师,否则跟你没完!”

“呵呵”

“笑个锤子?快放人!”

“不跟你闹了,我其实是……”

“烦死了!能不能让老子好好睡个觉了?”

刚刚还乖乖靠在他怀里的人突然睁开眼睛,不耐烦的发出一声怒吼。

“喂,莫林,你不在宿舍好好待着,跑酒吧来做什么?”

“呃……老师,你终于醒了,不是,刚刚有流氓欺负你,我正好路过救了你,然后才出来,就又遇见了他的同伙,老师,你快揍他丫的!”

莫林冲着他身后的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顾岑感受着背部熟悉的触感,和若有若无的薄荷香,仰起头,对上厉沅烈狭长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担心。

“啧!”

顾岑支起身体,走到莫林面前,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爆栗。

“干嘛呀?老师,让你打流氓,你打我干嘛?我又不是流氓!”

“我布置的作业完成了吗?”

“呃……”

“让你背的谱子,背下来了吗?”

“我……”

“跟谁一起来的?”

“朋,朋友……”

“谁?”

“啊?这个嘛,那什么,老师,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您好好玩,拜拜!”

说完,莫林就一溜烟的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顾岑叹了口气,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转身切换成笑脸。

“烈烈,我们回去吧!茶茶还在等我们呢!”

厉沅烈抿了抿唇,扶住他的肩膀,点了点头。

“刚刚为什么不解释清楚?白白的被人误会成流氓!”

“……”

“不过……”顾岑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臂,黑色的休闲衬衫虽然宽松,却仍然能看出包裹在其中的健硕身材。

“你这整天冷着一张脸,再加上这豪横的肌肉,啧!不做流氓可惜了……”

“岑岑!”

“哈哈哈哈,烈烈,你还是那么容易就被捉弄,话说,你为嘛不找个对象?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单身,这么多年都没遇到合适的?”

“你要求那么高的吗?”

厉沅烈垂眸看向他的侧脸,轻轻的说:“我有喜欢的人。”

“谁呀?我认识吗?”

顾岑猛然抬起头,猝不及防的对上他黢黑的双眸,呆愣了一瞬,直到他转开眼睛看向别处,才回过神来。

“嗯”

“她长什么样?好不好看?身材好不好?”

厉沅烈嘴角上扬起不太明显的弧度,语气明显变得温柔起来:“他很好看,个子很高,很瘦,留着齐肩的头发,看起来很柔软,很好摸,性格很好,很可爱。”

“听起来就很不错,哪天带过来,给兄弟几个见见呗!”

“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

“没关系,带过来,兄弟几个帮你助攻,你顺势就表白了,一举两得!”

顾岑盯着他比平时柔和很多的面容,轻挑眉梢。

“很难得看到你这个样子,真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么喜欢。”

“岑岑”

“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现在要回去吗?”

“切,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大事呢,一脸正经的样子,当然不回去了,我还没玩尽兴呢!”

“顾岑,厉嗝~沅烈,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嗝~玩意,每次都丢下我一个人在嗝~这,不想带我玩就直说嗝~啊,躲着我玩算嗝~什么英雄好汉啊!回来啊!喂!”

两个没良心的人刚走到卡座旁,就听到温茶醉醺醺的声音传来,相视一眼,顾岑没忍住笑出声来。

“噗哈哈,他喝了很多吗?怎么又醉成这德性了?”

“二十分之一”厉沅烈伸出一根手指,淡淡的说道。

“噗哈哈哈哈哈,又是一杯吗?老茶真是没点长进,少说也跟我们一起来这里好几年了,骂人技术不见长就算了,酒量还是个小菜鸡,真可怜,噗哈哈哈……”

顾岑捂着笑痛的肚子,躺在沙发上,脸颊因为兴奋染上了一抹绯色,勾人的桃花眼里噙着泪水,眼尾泛红,看起来有点诱人。

厉沅烈转开视线,喉结上下滚动了几轮,拿起放在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喝完才发现,杯子里的是酒,不是饮料。

啧,真没出息!

懊恼的托住额头,厉沅烈突然想放纵一回。

就一次!

释放一下自己。

一次就好。

顾岑笑了一会,突然发现旁边没了声音,好奇的转头,就看到厉沅烈一杯接一杯的正在喝着面前的酒。

酒?

我没看错吧?

厉沅烈他,不是从不喝酒吗?

他酒量这么好的吗?

这一会都喝了两瓶了,真牛啊——

个屁。

看着突然趴倒在桌上的那人,顾岑突然觉得心好累。

玛德。

一会怎么回家啊?

算了,不管了,先快乐再说吧!

既来之,则安之。

顾岑腿部发力,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动作流畅又好看。

“去跳舞!”

顾岑又一次奔向舞池,台上穿着制服的型男跳下舞台,气氛推向高潮,顾岑和凑过来的型男一起热舞,舞到兴奋时,直接拉过旁边的人,狠狠地吻住。

下一秒,面前的人消失,厉沅烈的脸出现在面前。

“烈烈你唔……”

唇齿相贴的那一刻,顾岑脑中一片空白。

我是谁?

我在哪?

谁踏马在吻我?

直到肺中的空气都变得稀薄,面前的人才放过他的唇,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急促的呼吸带着酒气喷在他的脖子上,顾岑身体一颤,猛的推开怀里的人,穿过拥挤的人潮,转身向卡座走去。

没走多远,衣角就被人拉住,顾岑停住脚步,厉沅烈突然牵起他的手,把他带回到卡座上。

温茶趴在沙发上,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顾岑皱了皱眉,抽出自己的手,边扶温茶,边快速的说:“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我喜欢你!”

扶温茶的人只愣了一瞬,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把温茶的手臂放在肩上,把他从沙发上架了起来。

“走吧!”

“我……”

“烈烈”

顾岑回头对他一笑“我困了,我们回去吧!”

“好”

回去的车上,一片安静,除了汽车行驶时,风吹过发出的嗡嗡声,再无别的声音。

坐在副驾的厉沅烈几次转头看向望着窗外的顾岑,到了嘴边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他。

要远离我了吗?

车子首先来到顾岑家的小区,停稳的那一刻,顾岑切换成笑脸。

“烈烈,你照顾好老茶,我先回去咯!”

“岑……好,到家了给你发信息。”

“嗯”

顾岑站在门口,看着消失在路口的车尾灯,叹了口气,穿过小花园,走到那颗依旧枝繁叶茂的枫树下,闭上眼睛。

九月的夜晚,真的很冷。


第二天是周六,凌枫下楼之后,意外的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顾岑。

平时周六都睡到中午的人,今天怎么起的那么早?

凌枫:“咳咳”

顾岑:“周六起那么早?”

凌枫:“没你早”

顾岑:“……”

凌枫倒了一杯水,喝水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的瞥一眼那人的侧脸。

水喝完了,那人都没再开口说话,凌枫觉得更奇怪了,平时不用点就自己炸毛的人,今天这是咋了?

喝酒也能转性吗?

带着无数的疑问,凌枫开始准备出门,今天他还要去打工。

“厨房里有我做的早餐,吃点再走吧!”

“不……”

“不吃就浪费了!”

凌枫转身进了厨房,木质的操作台上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个三明治,表面被烤的金黄,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真转性了?!

凌枫承认,在吃完第一口三明治后,对他的刻板印象,有了改观。

这人做饭竟然这么好吃?

第二口。

这人真是坏家伙?

第三口。

会不会有毒?

……

最后一口。

“顾岑”

“嗯?”

“你……怎么了?”

顾岑站起身,踱步到他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笑容,跟平时判若两人。

凌枫呆呆的愣在原地,他被圈在操作台和顾岑之间,看着面前放大了无数倍的面容,喉结无法控制的动了动。

这人长得还……

咳咳……

挺好看的……

“你……你干嘛?”

顾岑不说话,直到鼻尖即将相触的那一刻,突然恢复正常,放开他,靠在旁边的柜子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耳廓,语气不好的说:“滚吧,在这待着真碍眼!”

“欸?!”

这人该不会有什么大病吧?

“有病!”

凌枫生硬的吐出两个字,逃也似的离开了家。

门关上的那一刻,顾岑的脸跟着垮了下来。

不是他今天反常,起的早,而是昨晚凌晨回来之后,就一直没睡着,在床上睁着眼躺到六点,就直接起了床。

饭是特意做给凌枫吃的,坐在这里等他,只是为了看看他的手,有没有包扎。

啧!

并不是关心他。

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对……

不,不可能,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冒出那么离谱的想法。

他是直男!

没错,铁直的那种!

他一直坚信,就算世界上只剩下一个直男,那个人也肯定是他。

可是,昨晚……

知道烈烈喜欢他之后,他的心就开始慌乱的跳个不停。

玛德!

头疼。

不想了,还是睡觉吧!

没什么事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让他长眠与此吧!

Remember咖啡店

“小枫,小枫,看,九点钟方向,有个女孩长得真正!”

“嗯”

凌枫认真的清洗着刚刚收回来的杯子,连头都没抬。

说话的人叫夜寒苟,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但是,千万别被他的表面欺骗了,正如他的名字,夜寒苟,这人狗到不行。

人模狗样,用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

“欸?你小子咋回事?头都不抬?性冷淡?”

凌枫快速的翻了个白眼,点了点头:“嗯,我羊尾!”

“啊?什么?”夜寒苟身形一抖,成功把手里正在做的心形拉花拉成了一坨不可描述的图案。

“我,羊,尾!”

“玛德,小点声,这种事你说那么大声?是不是男人啊?怎么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

“你可以把我当女人,我不介意。”

“我靠,你小子为了兄弟可以牺牲这么大?”

夜寒苟说话间,随手把奶泡倒进咖啡里,凌枫扶额,这杯咖啡是彻底拯救不了了!

“嗯”

旁边的人沉默了,凌枫也不再说话,重新做了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

“呐,去吧,你的女神在召唤你!”

托盘上放着一杯心形拉花的咖啡,一颗颗心,规规矩矩的浮在褐色的液体上,颇有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思在里面。

“我突然发现,你小子长得也挺好看的,如果,你穿上女装,肯定比那个女孩还漂亮。”

凌枫身形一顿,眼里的悲伤一瞬即逝。

夜寒苟凑到他面前,搂住他的肩膀,眼神暧昧的盯着他的脸颊。

“如果,你愿意为我穿女装,我觉得我可以……”

剩下的话是贴着凌枫的耳朵说出来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凌枫听完他的话,立马黑了脸,猛的推开他。

“滚蛋,说了我羊尾,送你的咖啡去!”

“哈哈,没关系,又不需要你做什么,享受就好啦!”

“再多说一句话,小心你的某些部位就跟这案板上的香蕉一样……”手起刀落,一整根香蕉被拦腰截成了两半。

夜寒苟突然觉得某些部位都跟着一痛,端起托盘,快步逃离了吧台,走到他嘀嘀咕咕,从人家进来开始,一直说了半天的人面前,脸上扬起一抹阳光般温暖灿烂的笑容。

“美丽的小姐,您的咖啡好了!”

“谢谢”

欸?

这声音……

“不过,我是男生!”

对方礼貌的微笑着,声音虽然温柔,但是却不难听出,确实是男生的声音。

一个男生,可以长成这样?

这么好看?

比我见过的大部分女生都漂亮。

我靠!

我是不是弯了?

“让你失望了,不好意思,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

“呃……我没弯,不是,不用道歉,是我自己先入为主了,应该我道歉才是,冒犯了那么好看的你,实属不该,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喝杯咖啡呢?”

男孩端起面前的咖啡,小小的抿了一口。

“我这不是正在喝?”

“呃……哈哈哈,是啊,不过,这不是我请的,不算……”

“不用了,我虽然喜欢喝咖啡,但是也不能短时间内喝太多,太伤身体了!”

“那我请你喝酒吧!我知道一家酒吧,环境特好,等我下班,我就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呃……不……”

“先别急着拒绝嘛,我保证,你去了,绝不会后悔!”

“这……”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一会我再来找你!”

“欸?”

“我去工作啦!小美人!”

“你……”


夜寒苟说完就走,不给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走到吧台后,他又恢复了本来面容,狗里狗气的对认真核算物品的凌枫说:“哇靠,是男人,竟然踏马的是男人!”

凌枫翻阅着手里的本子,依旧没给他一个眼神。

“怎么?去送趟咖啡就被阉了?”

“什么啊?你在说什么屁话!刚刚那个女孩是个男人!”

“?”

凌枫终于放下手里的本子,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夜寒苟拿下他的手,紧紧的攥在手里,然后指了指那个坐在角落的人。

“什么跟什么?我说他,他是男生,不是女生,我的妈呀,你不知道,他一开口说话,给我都整懵逼了,后来他自己说了他是男生,嘿嘿,然后我就约了他晚上一起去酒吧玩!”

凌枫抽出自己的手,盯着角落的人看了一会,才低下头继续翻阅手里的本子。

是他啊!

怪不得。

凌枫摇了摇头,夜寒苟这小子还以为捡到了什么宝贝,殊不知,这是一头披着羊皮的豹子。

而且这头豹子,还有一个整天盯着他不放的猎狗,只要有人靠近他,立马呲牙咧嘴,扰的人不敢再接近他为止。

好在,直到午休时间,那小子都没再去惹那个人,一个人摇头晃脑,哼哼唧唧的哼着小调,悠哉悠哉的做着该做的事。

“哈哈,下班了,小枫等下我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我要找美女……呸,美男哥哥吃饭去了,拜拜!”

“哎……等一下……跑的真快……”凌枫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R男团群。

12:00

「枫:@帅比症患者」

「枫:刚刚你跑的太快,忘记提醒你了,尽量只吃饭,少说废话」

「往你心里踹:狗哥又撩到妹子了?」

「往你心里踹:什么情况,快透露一下@枫」

「想星星想饿了:还用说吗,肯定是撩的妹子比较给劲儿!」

「此女子急需被征服:@想星星想饿了,给劲儿是什么意思?」

「想星星想饿了:女孩别说话!」

「往你心里踹:@此女子急需被征服瑶瑶别理他,我给你解释一下,就是长得和你一样带劲的意思!」

「此女子急需被征服:@往你心里踹,滚」

「想星星想饿了:@枫@帅比症患者出来说句话啊」

「枫: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想星星想饿了:没空」

「想星星想饿了:@帅比症患者快滚出来!汇报一下战况!」

「此女子急需被征服:@枫枫哥哥,别理那个死秦放,他纯属放屁!」

……

14:15

「枫:@帅比症患者你咋还不来?」

「枫:我给你记旷工了!」

「往你心里踹:@帅比症患者狗哥,你还活着吗?」

「往你心里踹: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星星想饿了:@往你心里踹你想多了,替被他看上的女孩子担心一下比较好,说不定两人现在正在某宾馆上演动作大戏呢!」

「枫:@想星星想饿了是男的,不是女的。」

「想星星想饿了:啊?」

「往你心里踹: what?」

「此女子急需被征服:展开说说」

「此女子急需被征服:那个男的好看不?身材怎么样?他俩谁是1啊?」

「此女子急需被征服:啊啊啊啊,我脑袋里开始有画面了!!!」

「想星星想饿了:……」

「往你心里踹:@此女子急需被征服宝,什么是1啊?」

「想星星想饿了:就是出力的那个,@此女子急需被征服要不要给你递笔?」

「枫:@此女子急需被征服好看,偏瘦,不知道」

「此女子急需被征服:啊啊啊阿巴阿巴阿巴,救命救命,为啥今天不是我上班,我要现在起床,去上班,谁拦都不好使!」

「帅比症患者:@此女子急需被征服别来了,我现在在医院」

「此女子急需被征服:?」

「想星星想饿了:?」

「往你心里踹:?」

「枫:看@帅比症患者来你没看到我发的信息」

「帅比症患者:看到了,但是,我没当回事!」

「帅比症患者:玛德,谁知道那人那么能打,我就问他旁边的某泰大减价,要不要去体验一下,他二话不说,直接给我撂倒在地,我都懵了」

「帅比症患者:接着,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小男生,直接上来给了我两脚,玛德,老子引以为傲的腰啊!」

「枫:为你默哀一秒」

「想星星想饿了:+1」

「往你心里踹:+2」

「此女子急需被征服:+10086」

「此女子急需被征服:后来来的那个男孩,肯定是人家男朋友」

「此女子急需被征服:对了,你拍照了没?」

「此女子急需被征服:那两人帅不帅?身高差大不大?谁1啊?」

「想星星想饿了:……」

「帅比症患者把你移出了群聊」

Remember咖啡店

凌枫收起手机,开始专心工作,咖啡店周末时间人总是很多,尤其是下午,许多学生党会跑来这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人虽然多,但是并不算忙碌,一个人也能顾得过来。

下班的前一刻,夜寒苟推门而入。

依然是人模狗样,意气风发,仿佛之前被打的人并不是他。

“哈,小凌枫,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凌枫抬眸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洗杯子。

“你都不关心我的伤势嘛,小凌枫”

“你这不是能走,能跳的?还能开玩笑,看起来就不像有事的样子!”

夜寒苟上前搂住他的肩膀,贱兮兮的口吻说:“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嘛,老师傅刚给我推拿完,我就赶了回来,可不能累坏了我们小凌枫!”

“本来不累的”

“是吗?今天下午不忙吗?”

“现在突然感觉心很累。”

“啊……”夜寒苟双手交叠捂住胸口,略显浮夸的声音响起:“我受伤了!你都不关心我,我活的太失败了,想我夜寒苟帅了二十七年,拯救多少无知的妹妹于水深火热,多少辣妹拜倒在我的工装裤下,竟在今天,被一个毛头小子鄙视了,哦,突然觉得生活开始没意思了……”

凌枫翻了个白眼:“滚蛋!”

夜寒苟:“好嘞!”

“给我一杯冰美式!”

洗杯子的某人身形一顿,还没转身,就听到夜寒苟那欠揍的声音响起。

“好的,美人,不是客人!”

“你叫我什么?”

“没,没什么……”

“哦”那人不再多问,快速扫码付了钱,就找了个角落窝着。

凌枫转身快速的做了一份冰美式,放在托盘上,夜寒苟又凑了过来。

“哎,小凌枫,你听到没,这人长得挺好看,怎么那么……”

“……凶”

欸?

凌枫整了整身上的制服,单手端着托盘,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背影优雅的款款走向窝在角落的那个人。

平常压根不跟客人交流的人,竟然送完了咖啡,仍然站在那里,和很凶的某个人说着话。

夜寒苟拿着抹布,假装擦桌子,然后悄咪咪的挪动位置,靠近两人。

凌枫:“你怎么过来了?”

“很凶”的某岑:“喝咖啡!”

凌枫:“哦……”仍然站在原地没走。

顾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皱了皱眉。

站在那里当雕塑的某人动了,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递给他。

“什么?”

“糖,你不是怕苦吗?”

顾岑扫了一眼他的手心,转开脸,傲娇的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嫌苦了?”

凌枫抿了抿唇,刚准备收回手,某人快速的从他手里把糖拿走,揣进兜里。

“我一会回去,拿给隔壁小孩吃!”

“嗯”凌枫唇角勾起一抹不太明显的弧度,说话的声音明显带着笑意。

“那我回去工作了!”

“去啊!干嘛跟我汇报?”

凌枫盯着他的耳廓看了一眼,转身之后,脸上的笑意更深。

夜寒苟跟着他回到吧台,双手撑着柜子,把他堵到角落,神神秘秘的询问道:“你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搞对象了,没报备啊?”

凌枫一脸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半晌吐出一个字:“没”

“那刚刚什么情况?你当我老苟的眼睛是瞎的啊?”

“老狗的眼睛,可不就是半瞎吗?再说了,我一直这样认为。”

“少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有”

说完,凌枫就推开他,重新回到水池边,开始洗刷杯子。

夜寒苟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扁着嘴,一计不行,又心生一计。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追他了!”

刷杯子的手停了一瞬,然后,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嗯,不怕死的话,就去!”

夜寒苟又凑上来,盯着他的侧脸,妄图在上面搜寻一两点破绽,可惜,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

“我老苟最喜欢的就是迎难而上,越有挑战的,才越刺激!”

“……”

“你真的不介意?”

“嗯”

“那我去了?”

“嗯”

“他叫什么名字?”

“你不是喜欢刺激吗?自己去问!”

“说的也是,那我去了?”

“……”

“我真去了?”

“烦不烦,要去就赶紧去,问我干嘛?又不归我管!”

夜寒苟瞬间泄了气,这人咋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啊?

太难搞了吧?

要不,看了看窝在角落里喝咖啡的某岑,深深吸了一口气。

玛德,死就死吧!谁让我好奇呢!

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那人面前,还没开口,就被那人一句话吓得一个趔趄。

“你又来干嘛?”顾岑抬起头,看到站在身边的人,明显一愣,脸上瞬间切换成淡漠疏离的微笑,礼貌的询问:

“呃?是你啊!有什么问题吗?”

这前一句和后一句的区别,也就差个十万八千里吧。

夜寒苟咽了咽口水,酝酿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开口说:“我,我我,我想问你,晚上有空吗?”

“有”

“那什么,正好附近有家新开的酒吧,八折促销,要不要一起……呃,去喝一杯?”

夜寒苟说话的时候都没敢看顾岑的脸,说完之后,心就开始突突的跳个不停,握紧拳头,准备好迎接暴打的到来。

等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发生,抬起头,用余光快速瞄了一眼顾岑,那人正优雅的端着咖啡杯,看向凌枫的方向,感受到他的目光,于是勾人的桃花眼一转,看向他,勾出一笑。

(岑姐姐):“好呀!”

“!”

w……what?刚刚那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他是女的?

不是吧?

又来?

一天撩两个,认错两个人,我老苟的一世英名,在今天成功被两个臭小……臭妹……臭……哎呀,管他臭小子还是臭妹妹,今天就你了!

夜寒苟调整好面部表情,露出完美的笑容,压低声线说“宝贝,等我,换个衣服就来!”

夜寒苟回到吧台后,心情说不上愉悦,只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兴奋?

对了

“小枫啊!哥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认真的回答我!”

“放”

“你这朋友,他到底是男是女?”

凌枫翻了个大白眼,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不耐烦:“有病就去看,别拖着,时间长了传染给别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

“不是,我是认真的在问你这个问题,他刚刚跟我说话的声音,我就算是聋了,也能听出来那是个女生的声音,但是,他刚开始说话明明不是这样,玛德,难道他是传说中的夹子?”

凌枫抬起右手,给了他一个国际友好手势,然后脱下身上的制服,换成自己的衣服。

“我要下班了,拜拜。”

“等下,你要跟我去酒吧玩吗?”

“不去。”

“你朋友也去!”

正在整理领口的手一抖,一颗扣子啪的掉下来,在地上转着圈,然后撞到桌子角,滚到吧台深处。

平常扣子必须系到最上面一颗的人,少见的露出了修长的脖子,和好看的锁骨。

不过,这不是最奇怪的,更奇怪的是,从不去酒吧这种地方的某个正经人,今天竟然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酒吧。

直到坐在酒吧卡座沙发上时,夜寒苟,仍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顾岑,玩骰子吗?”夜寒苟扬了扬手,还顺带抛了一个媚眼。

“好呀!”转头看了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凌枫一眼,“凌枫,你玩不玩?”

“不……”

“不用问他,他从不玩这些,对了,小凌枫,我们俩换换位置呗,这样方便玩一些。”

“我玩!”凌枫往顾岑那边挪了挪身体,“怎么比?”

夜寒苟微挑眉梢,骰盅在在他手里打着转:“比大小,谁大谁赢,输的人可以选择喝酒或者大冒险!”

“来”凌枫从他手里接过骰盅,随便摇晃了两下,然后置在桌面上。

“四点,小凌枫,你要输了喔!”

“废话真多,快掷!”

夜寒苟双手擒着骰盅,摇晃了半分钟,才把骰盅砸在桌子上。

“开,一二三六点,大你,哈哈!”

对于夜寒苟的嘚瑟,凌枫一律无视,仍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看顾岑摇骰。

顾岑修长的手指拢着骰盅,散漫的摇了摇,然后轻轻提起来。

好家伙,这人运气真差!

“呃……三四五两点”

“我输了。”顾岑慵懒的靠在沙发的扶手上,右手执起一杯酒,仰着头,修长白皙的脖子上,喉结尤其突出,一滴酒从唇边流下来,划过喉结,然后在领口处消失,引人遐想。

凌枫往顾岑那边挪了挪身体,站起身,挡住夜寒苟的视线,拿起桌上的骰盅,摇了摇,然后打开。

“四五六,五点,不错哈,小凌枫,进步了”

“话多,到你了”

夜寒苟依然夸张的动作摇动骰盅,边摇嘴里还念念有词“赌神保佑我,开大开大开大!”

“四六六,六点,哈哈,差点就六六六了!我真牛逼”

“六点而已,得意什么。”

夜寒苟挑了挑眉,仰起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

“小凌枫,你总站着干嘛?不累吗?”

“你管我,我坐累了,站起来歇会。”

“?”

凌枫把骰蛊递给顾岑,那人依然是那副慵懒的姿态,随意一掷。

“八点。”

“我靠,牛啊,六六六!”

“小凌枫,你输了喔!”

凌枫二话不说,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再来!”

“哈哈哈,三三三,九点,小凌枫你又输了喔!”

顾岑皱眉,刚要说什么。

就见他身边的人抬手,从桌上拿起一杯倒满的酒。

“小凌枫,你还能喝不?要不选大冒险吧?我给你抽个简单的任务!”

“没事。”昏暗灯光下,凌枫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正常。

如果不是在喝酒过程中摇摇晃晃地撞了他腿几次,顾岑都看不出来这人有什么问题。

“爽快!”夜寒苟说“还要继续不?”

“继续!”凌枫依然执著的站在那里,只说话的声音略显沙哑。

顾岑抿了抿唇,拿起骰蛊“我先来。”然后直接往桌子上一放,打开。

最小的点数,是刚刚凌枫掷出来的。

“我输了。”

修长的手指刚碰到杯子的边缘,就被一只大手更快的夺走杯子,二话不说,仰起头,一饮而尽。

“小凌枫,你这是干嘛?”

“这把不算,重新来!”

说实话,凌枫的运气是真的差,一连十几把,把把垫底。

终是身体不稳,颤悠悠的倒在了沙发上,顾岑忍不住往倒霉蛋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倒霉蛋也一直在看他。

凌枫往后靠着沙发,五官隐没在昏暗中,酗了酒的眼睛很黑很沉,涣散地盯着同一处。

他只看着,但不说话。顾岑有些怀疑他是酒劲上了头。

砰的一声,夜寒苟把骰蛊往桌子上一掷。

“让小凌枫歇会,我们来!”

顾岑回神,扭过头继续摇骰。

夜寒苟看了一眼自己的点数,猖狂一笑,盖上便喊:“三个三,大!”

顾岑打开骰蛊看了一眼。他这局摇的很烂,四六一,算一点。

输了一局,无伤大雅。

顾岑拿起桌上的酒就准备喝。酒刚要入口,手腕被人抓住。

凌枫坐起来,低声道:“我喝。”

凌枫拿酒杯的过程中撞了顾岑四五下,眼见就要碰到杯子,就被人扯住了衣服,重新栽入柔软的沙发里。

“不喝,我选冒险牌。”顾岑抓着他的衣袖,“你给我老实待着别动。”

夜寒苟看起来更兴奋了,拿起放在旁边,无人问津很久的一摞牌,摊开,放在顾岑面前,笑呵呵的说:

“选一张吧!”

一挑一掀,离他最近的牌被翻过来,上面画着一个噘着嘴的小人偶,下方一行小字——

「跟你身边的人热吻。」

啧!

夜寒苟震惊的把目光移向顾岑身边窝在沙发里,看不清表情的人,只见他喉结很轻地滚了一下。

夜寒苟心想——

他特么没来得及想。

只见众目睽睽之下,顾岑松开手指,把那张卡牌稳妥地放到酒桌上。

然后转身勾住旁边人的脖子,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雪松的清香挟裹着酒味,慢慢笼罩住凌枫。

凌枫全身过电般的僵住。

被碰到的地方像起了火,顺着血管蜿蜒向上,一路烧到耳朵。

周遭都安静下来,连音响里的歌都仿佛被人按了暂停。

顾岑松开他,勾唇轻笑:“可以吗?”

同样僵住的人,僵硬的点了点头。

“可,可以。”

凌枫终于回过神来,羞赧裹着恼怒,中间还夹杂着一丝别样的情绪,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来不及考虑那是什么。

凌枫抱着把旁边的抱枕捆成团塞进顾岑嘴里的想法转过头,视线扫到顾岑鼻尖以下的位置又生生顿住。

草……

“继续。”凌枫重新执起骰蛊。

“小凌枫,你还能喝吗?”夜寒苟感觉气氛正在往尴尬的方向发展,“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别废话,继续,不玩滚!”

夜寒苟扁了扁嘴,只好作罢。

半小时后,凌枫成功把自己灌醉,靠在沙发上,身体瘫软,爬都爬不起来。

夜寒苟无奈扶额,他算是见识了比文盲写作更可怕的事——

菜鸡掷骰。

又菜又爱玩,用来形容凌枫,再合适不过。

“那个,顾岑啊,我看我先送凌枫回去好了,他这样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个办法,我们下次再约!”

顾岑站起身,先他一步把凌枫的胳膊往肩上一搭,笑了笑:“我来吧!我顺路!”

“顺路?”夜寒苟惊讶的问:“你也住在思明区吗?”

“嗯,我住万禾花园!”

“!”

草……

那岂不是和小凌枫一个小区?

夜寒苟的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等等,难道你们住一起?”

“嗯,我们是室友!”

“!”

“那我就带他先走了,拜拜!”

说完,顾岑就架着凌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等到夜寒苟回过神来,再想问什么的时候,他们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八点半,大街上。

“喂,臭小子,我数三个数,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唔……小裙子……”

“什么?”顾岑蹲下来,试图听清他的话,下一秒,躺在地上那人突然动了,挪动身体脸贴在玻璃橱窗上,看着放置在里面的模特身上的——

呃……

小裙子?

顾岑黑着脸,拽住他的衣领,想要赶紧把他拎起来带走。

谁知那人喝醉酒了力气大的吓人,顾岑使了全力,竟没能让他挪动一分。

“我想要那个小裙子……”

这个点的中心街上,出来逛街的人还很多,路过他们身边时,都不免侧目而视,小声的说着自己瞎想出的恶俗剧情。

“现在的年轻人啊……唉……”

“两个男人大街上搂搂抱抱的,真恶心”

“我去,姐妹快看!真的,真的,他们俩都好帅啊,妈呀,磕死我了!”

“你猜他俩谁是1……”

“高的,肯定是高的那个!”

“蹲地上那个都没起身,你咋知道他俩谁高?我猜喝醉酒的那个是1,嘿嘿”

“屁哩,哪个1酒量这么差?”

“你懂什么,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他一定是故意的!”

……

顾岑的脸更黑了,抬起手准备把这个酒鬼敲昏,再想办法带回去。

谁知,那人却突然爬起来,拉住他的手腕,跌跌撞撞的进了这家服装店。

啧!

难道真是装的?

进了门,顾岑才发现,这好像是一家专门卖洛丽塔风格裙子的服装店。

玛德,好想死啊!

“有人吗?我想要橱窗里的那条裙唔……”

一个年轻的小姐姐慌忙跑过来,看到两人先是一愣,然后唇角上扬,露出了奇怪的笑。

玛德!

总觉得她的眼神……

在开车?

“两位……帅哥,需要什么?我帮你们拿!”

“唔唔唔唔……”

玛德,喝醉酒的为什么不是我?

顾岑紧紧捂住某个醉鬼的嘴巴,尴尬的轻咳一声,说:“那什么,我这朋友刚和女朋友分手了,买醉来着,正好路过,他看中了你们橱窗里的那件小裙子,想要买来找女友复合,你能帮我把它包起来吗?”

“嗯,懂!”穿着洛丽塔的小姐姐用扇子掩住半张脸,眼睛弯曲的弧度和颤抖的身体,证明她在笑“买小裙子而已,又不犯法,两位请稍等!”

玛德,你倒是掩饰一下你的笑啊!就算我瞎了,都他妈的能听到你笑了!

没多久,小姐姐就把包装好的小裙子递给顾岑,顾岑拎着小裙子,刷卡付了钱,刚松了口气,怀里的人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夺走他手里的袋子,一把挣脱他的钳制,跑到了一个试衣间里,门都没关,就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小姐姐又露出了奇怪的笑,满脸期待的看着——顾岑。

等等!

顾岑?

为毛是顾岑?

脱衣服的不是里面的那个醉鬼吗?

顾岑活了二十五年,从没反应这么迅速过,丢下一句话,立马跑进试衣间,关上门。

“不好意思,他只是想确定一下裙子的质量,我去帮帮他。”

隔着门,小姐姐终于不掩饰自己,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没关系,你们待多久都行,我今天可以不下班!”

啧!

她是不是误会了?

玛德,她一定是误会了!

为了防止某个八卦的店主破门而入的好奇心,顾岑把门上了锁。

再转身的时候,凌枫已经把自己剥了个精光,只留下了一条平角裤。

顾岑立马转身移开眼睛,快速的说:“玛德,臭小子,你是故意的吧?”

“……”

没有回答,狭小的空间里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

顾岑悄悄的转身,瞄了一眼旁边的人。

啧!

这么快就穿好了?

闪电侠啊?

凌枫长得很好看,皮肤很白,带点女性的柔美,该死不死的还比顾岑高了六厘米。

这是一条白色的洛丽塔的小裙子,露肩款的,腰部系着一个超大的红色蝴蝶结,穿在他身上可爱中又带点小俏皮。

“!”

顾岑,你疯了吧?竟然觉得他可爱!

“唔……让我出去!”

顾岑愣神的功夫里,凌枫已经来到他面前,开始扒拉他,试图打开门出去。

近距离看他的样子,顾岑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

放在胳膊上的手,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锁骨,无一不刺激着他的神经。

该死!

顾岑脱下外套披在他的肩上,然后拿起旁边的衣服,单手搂住他的肩膀,打开了试衣间的门。

“两位这么快就解决了?呸……客人,我们的衣服质量很好吧?其实不用着急出来的,我下班很晚的!要不要我多挑几件,再对比一下质量!”

“……”

在某人眼冒绿光的扫描下,目不斜视的走出了服装店。

出了服装店,顾岑一刻也不敢再停留,直接拉着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他塞了进去。

一路上都紧紧的搂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再捣乱,那人像是突然累了,安静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直到打开家门,都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顾岑把他放在沙发上,去厨房调了一杯蜂蜜水,回来的时候,他还是同样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看起来就像是沉睡很久的公主,在等待他的王子,来把他吻醒。

顾岑鬼使神差的慢慢靠近他,在即将碰到他的那一刻,沉睡的公主突然睁开了眼睛。

“欸嘿嘿,坏家伙,是你啊!”

玛德,一定是我喝醉了!被这样称呼,内心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

“啧!你小子叫我什么?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吗?”

“嘿嘿,我一直都以为你是喜欢喝苦的东西,才整天板着一张苦瓜脸,看谁都不爽……”

“啧”

这人的嘴唇好红,涂口红了吗?

凌枫伸手抚上他皱起的眉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直到我看到你喝咖啡时的表情”手指顺着眉毛轻轻描绘着,“我才知道,你怕苦味。”

玛德,好想堵住这喋喋不休的嘴。

“胡说什么!老子不怕!”

“呵呵,嗯”凌枫突然挣扎着爬起来,下了沙发,够到放在地毯上的衣服,在口袋里翻找了一会,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到他手里“都给你!吃糖就不会觉得苦了。”

啧!

顾岑垂眸看着手心里白花花的糖果,突然想起周五那天,跟咖啡放在一起的两颗糖。

被他放哪了呢?

好像还在桌子上!

所以,咖啡,是他买的?

抿了抿唇,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盯着那人黢黑的眼睛,“凌枫,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凌枫乖巧的点了点头。

“别人打你,为什么不还手?”

凌枫往他身边挪了挪,下巴搁在他的腿上,眯着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笑:“我不怕痛啊!”

顾岑有点生气的揪住他的头发,往后扯,迫使他把头仰的更高,颜色红润的唇瓣微张着,像在讨吻一般,顾岑皱了皱眉,胸口的烦躁少了几分。

“是个人都怕痛,凭什么你不怕?难道你踏马的不是人?”

“嗯,我真的不怕喔!”凌枫张开嘴咬住自己的手,“一点都不痛。”

白皙的手背上立马出现一圈咬痕,微微渗出血来。

顾岑眉头瞬间拧成疙瘩,抓住他头发的力气都变得大了起来,生气的冲他吼:“你丫的是傻b吗?哪有自己咬自己的?你不觉得痛,身体会流血吗?”

凌枫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仍是痴痴的笑着说:“流血了也不会痛喔”

“草……”

顾岑松开他的头发,试图从口袋里掏出什么能为他包扎的物什。

突然唇上一软,世界突然平静下来,胸口剧烈燃烧的火焰消失,顺着血液汇聚一处,顾岑还来不急做别的动作,又感觉唇上一痛。

玛德!

真是个疯狗!


清晨,太阳温柔的赶走黑夜的最后一丝凉意,柔柔的叫醒睡眼惺忪的枫树,然后掠过树梢,悄悄溜进房间。

凌枫是被闹钟的声音吵醒的,习惯性的闭着眼睛摸索着手机,手机没摸到,却摸到了一个温软的身体。

“!”

凌枫猛的睁开眼睛,弹坐起来。

盯着旁边人沉睡的容颜半天,脑袋被闹钟吵的嗡嗡作响。

烦死了。

伸手捞过放在床头的手机,关掉闹钟,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某人均匀的呼吸声。

猪啊?这都吵不醒你。

凌枫掀开被子,准备偷偷溜走。

虽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从体感上来判断,应该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吧?

靠!

我怎么穿着裙子?

坏家伙还有这癖好?

可是,他哪来的小裙子?

难道——

是他前女友的?

凌枫突然觉得有点烦躁,扯了扯身上的小裙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床上的人。

玛德,渣……

“男……”

顾岑的枕头边放着一只玩偶兔子,左边耳朵上有很丑的针脚,看起来应该是坏掉了然后被重新缝了起来。长长的胳膊被主人摆成比心的姿势,张着嘴呲着两颗兔牙,仿佛在对着他大笑一般。

这个兔子……

不是我的吗?

他是……

凌枫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平常灵活的身体突然变得不协调,短短的几步路,走的歪七扭八,还顺拐了。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卧室,仿佛刚刚跑完了一千米一般,瞬间脱力,顺着门,滑坐在地上。

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从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一个颇有年代感的笔记本,慢慢的翻开。

本子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相片,上面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年轻女人,凌枫颤着手拿起照片,带出一个微微翘了边的狗狗创可贴,上面用绿色的蜡笔写着工工整整的三个字——

魔法符。

凌枫小时候就长得很好看,白白嫩嫩的,奶团子一样,谁看了都想欺负一下。

正是懵懂的年纪,被欺负了,也不知道怕,依然喜欢往孩子堆里钻。

小奶团子没有朋友,怀里总是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玩偶,远远的隔着一些距离看一群小孩玩跳房子。

一个孩子突然看向坐在不远处的他,小奶团子缩了缩脑袋,转开脸,小手一抖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小兔子。

过了一会,又偷偷的转过脸来,继续看。

一来二去,几个调皮的小朋友开始注意到他的存在,房子也不跳了,通通围了过来,逼着他把怀里的小兔子玩偶交出来。

“这个看起来挺好玩的,借我玩玩吧”

小奶团子慌张的看了看那个小孩,是刚刚突然看他的那个。

抱着兔子的手松了一下,还没开口,一只胖乎乎的手就伸了过来,二话不说,拽住兔子耳朵,就想把兔子拿走。

小奶团子急了,腾出一只手使劲一推,推的那小胖子摔了一个屁股蹲。

愤怒的爬起来,扬起手就要打小奶团子。

顾岑正好在树上玩,他小时候很调皮,脾气比较暴躁,不喜欢和同龄人一起玩,觉得他们都太幼稚了,看谁都觉得讨厌,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这天他在树上发现了一只鸟窝,刚爬到树上看一会,就被不远处的吵闹声吸引了注意。

远远的看见一群孩子围着一个汤圆一样白白嫩嫩的小奶团子,小奶团子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好像是被欺负了。

小顾岑从树上跳下来,挡在小奶团子面前。

“滚开,小胖子!”

“是他先推我的!”

“你不抢他的兔子,他会推你吗?”

“我只是想借来玩玩,谁让他抱着不撒手”

“抢人东西就是不对!”小顾岑板着脸,扬起小拳头,“再不走我就打你了!”

小顾岑在这群小朋友里个子最高,还板着个脸,看着就很凶的样子。

小胖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跑着去找妈妈了,其他孩子也吓得一哄而散。

小顾岑吓跑了那群小朋友,一时还平息不了内心的狂躁。

背后传来奶呼呼的呜咽声,小顾岑转身,就看到奶团子满脸都是眼泪,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光仿佛是一颗颗小珍珠一般。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替奶团子擦干眼泪,声音也软了下来。

“小家伙,哭什么?小兔子不是好好的没被抢走吗?”

小奶团子一抽一抽的打着奶嗝,把兔子举到他面前,说:“兔兔嗝~,耳嗝~朵受伤了嗝~哥哥……”

小顾岑看他又要哭,于是伸出手捏了捏他早就想上手捏的脸颊,耐心的哄着:“不哭了喔,哥哥会魔法,能帮你把小兔子治好”顾岑从他手里拿过兔子,脸上漾起从未有过的温柔笑意,“你先闭上眼睛,哥哥数三下,小兔子的耳朵就会好。”

“真的嗝~吗?哥哥,嗝~真的会嗝~魔法吗?”

“嗯,乖,把眼睛闭上”小顾岑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小奶团子的睫毛扫过他的手心,痒痒的。

“闭上眼睛了吗?”

“嗯,闭嗝~上了,哥哥,嗝~”

“一”

小顾岑收回手,在口袋里翻了翻,从里面掏出一个印着狗狗的创可贴,把它贴在兔子耳朵上,挡住裂痕。

“二”

“三”

“睁眼吧,小家伙!”

“铛铛铛,小兔子被我的魔法治好了!”

小奶团子轻轻摸了摸兔子耳朵上的创可贴,“真的嗝~哎,伤口嗝~不见了,哥哥。”仰起头终于露出了笑,鼻子下冒出了一个大鼻涕泡。

小顾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替他把鼻涕擦干,又捏了捏他红扑扑白嫩嫩的脸颊。

“下次不许再哭咯,鼻涕虫!”

小奶团子吸溜着鼻子着急的摇着头,“我不是嗝~鼻涕虫……”

“呐”顾岑又掏出一个创可贴放进他手心,“这是一个魔法符,拥有它,你就会变成勇敢的小朋友,不怕疼,也不会再哭了!”

小奶团子眨巴着大眼睛,“我不嗝~哭,哥哥”。

“嗯,真乖!”

一只颤颤巍巍肉乎乎的小手,伸到他面前。

“谢嗝~谢哥哥”

顾岑摇了摇头,揉了揉他的发顶,准备转身就走。

却被他拉住了胳膊,小顾岑只好重新转过头,小奶团子甜甜的笑着,把怀里的小兔子,塞到了他的怀里。

“哥哥,这个送给你!”

小顾岑没法形容他现在的感觉,怀里突然被一个软乎乎,香喷喷的东西塞满,从内心到情绪,都突然变得平静下来。

“我救你不是为了这个……”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完,就被不远处,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打断。

“小凌,回来吃饭了!”(小玲?)

“知道了,妈妈!”

小奶团子对着小顾岑笑了笑,“哥哥,妈妈叫我吃饭了,我先走了!”

“喂!小家伙,你的兔子!”

“送给哥哥了,这是我的幸运兔,希望也能给哥哥带来幸运!”

说完,小奶团子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顾岑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那个小小的背影完全消失,眉眼低垂,抱紧怀里的兔子,慢慢的转身离开。

凌枫刚离开,床上的人便睁开眼睛。

“啧”顾岑用手挡住眼睛,轻轻勾起唇角笑了笑,“小怂包。”

好一会,才把手拿下来,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开始搜寻列表里的好友。

找到音乐系大二三班群,点进去。

「@莫林,加我,有事问你!」

很快就收到莫林发来的验证消息。

「莫名其妙的林:顾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

「一条咸鱼岑:那天……」

「莫名其妙的林:顾老师,我作业已经完成了,您交代要背的谱子,我也背的滚瓜烂熟!昨晚还加班多背了三个谱子,把下个星期要学的课程都看了个遍,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一条咸鱼岑:那天陪你来酒吧的人是建筑系的吧?」

「莫名其妙的林:您听谁说的?您别相信啊,我是一个人去的,只是好奇,去看看而已,没做坏事,我保证!」

「莫名其妙的林:我今天一定把G大调第二十三协奏曲第一乐章(维奥蒂曲)》

《E大调第二协奏曲第一乐章(巴赫曲)》

《G大调第三协奏曲第一乐章(莫扎特曲)》记住,顾老师,您未来一个月的任务,我都提前完成,如果还不满意,我就把下学期的也找来!」

「莫名其妙的林:而且我保证不把您那天跳热舞乱吻人的事告诉别人!」

「一条咸鱼岑:?」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一条咸鱼岑:我看到了。」

「莫名其妙的林:歪?刚刚信号不好,没看到你发了什么」

「一条咸鱼岑:周一再找你算账,现在我有正事问你,建筑一班的凌枫你认识不?」

「莫名其妙的林:呃……」

「一条咸鱼岑:跟你一起来酒吧的那位应该认识他吧?」

「莫名其妙的林:他应该认识」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莫名其妙的林:我想起来了,我应该认识!」

「一条咸鱼岑:白眼. jpg」

「一条咸鱼岑:我想见见他,你今天把他叫出来!」

「莫名其妙的林:不是,叫谁啊?凌枫吗?我没他的联系方式啊!」

「一条咸鱼岑:跟你来酒吧的那位!叫什么来着,好像在建筑系还挺出名的!」

「莫名其妙的林:您找他干嘛?他可没干坏事,他那天在酒吧,是被我逼着过去的,不是自愿的!您别告诉他们辅导员,求求了.jpg」

「一条咸鱼岑:我像是那种会告状的人吗?」

「莫名其妙的林:你是」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一条咸鱼岑:麻溜的把他带出来,十一点半,中心街的辣到了火锅店」

「一条咸鱼岑:你要是敢不带他来,就等着期末挂科吧!」

「莫名其妙的林:不要啊!老师!不可以这么独裁啊!这是暴君行为,您是温柔可亲长相帅气的当代大学老师!这种行为配不上您独特的气质!我相信您也不屑这么做!」

「一条咸鱼岑:还有两个小时。」

发完这条信息,顾岑就把手机锁屏,放在一边,下床开始洗漱。

半小时后,穿戴整齐,打开卧室的门,对面的门关的严严实实,小不点正蹲在门口,看见他出来,就对着他喵呜叫了一声。

顾岑蹲下,伸出手顺了顺他的毛,小不点昂着头,回应着他的爱抚,嘴里发出喵喵的叫声。

“怎么了?是饿了吗?”顾岑抱起它,下了楼“你爸爸有点累,不要去吵他喔,叔叔给你猫罐头吃!”

“喵~”

自从小不点出现在这个房子里的第一天,顾岑就暗戳戳的被它掳走了心。

在给二狗子买狗粮和罐头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把二狗子的几盒罐头减掉一半,换成了猫罐头。

啧!

真丢人!

喂个猫而已,怂个屁!

顾岑蹲在小不点身边,满脸慈爱的看着吃罐头的小家伙。

“汪汪!”

顾岑转身,瞬间切换成严父“二狗子,闭嘴,太吵了!”仰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

“嗷呜呜呜呜……”

顾岑皱了皱眉,招了招手,“过来,二狗子”

在二狗子屁颠屁颠的跑到他面前时,顾岑立马擒住他的头,单手捏住他的嘴巴,开始教育它“二狗子,不许再叫了,听到没有?”

手上使劲带着它点了点头,顾岑放开二狗子,然后去柜子里拿了一盒狗罐头,放在它面前。

“鉴于你听话,奖励你一盒罐头!”

“汪汪!”

“嘘,闭嘴!”顾岑拍了拍他的脑袋,二狗子发出一声呜咽。

“啧!傻狗!”

把罐头放好,伸手又撸了撸小不点,小声说了一句:“别告诉你爸喔!”

上午十一点,辣到了火锅店二楼。

“莫林,你到哪了?”

“老师,你不说十一点半吗?还有半小时呢!”

“你最好准时一点。”

“安啦安啦,我们已经在往那边赶了,别急嘛!”

“嗯”

顾岑挂了电话,坐在火锅店的沙发椅上无聊拨弄着手机,随手点开了凌枫的朋友圈。

只有一条,还是两年前发的。

照片是一颗歪脖子树,从树上的斑驳痕迹判断,应该长了很多年。文案只有两个字——

再会。

“啧!这人还真是无趣!连朋友圈都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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