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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正经,陛下他惯的!畅销书籍

月落1986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完整版古代言情《美人不正经,陛下他惯的!》,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傅明烛叶娇,由作者“月落1986”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上一秒还说要娶她回家的男人,现在却在和别的女人鬼混?她:“没用了,剁了吧!”出手后,她还不忘找一个替罪羔羊。她:“实在抱歉,但竟然你没几天可活了,就帮帮我吧,下辈子还给你!”他:“???”殊不知,他不是病弱透明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子……后来,她发现好像认错人了,转身想逃,却被他一把掐住了腰……他:“这就想跑?我的报酬呢!”她:“你要多少。”他:“你的全部……”...

主角:傅明烛叶娇   更新:2024-03-24 20: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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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明烛叶娇的现代都市小说《美人不正经,陛下他惯的!畅销书籍》,由网络作家“月落1986”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美人不正经,陛下他惯的!》,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傅明烛叶娇,由作者“月落1986”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上一秒还说要娶她回家的男人,现在却在和别的女人鬼混?她:“没用了,剁了吧!”出手后,她还不忘找一个替罪羔羊。她:“实在抱歉,但竟然你没几天可活了,就帮帮我吧,下辈子还给你!”他:“???”殊不知,他不是病弱透明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子……后来,她发现好像认错人了,转身想逃,却被他一把掐住了腰……他:“这就想跑?我的报酬呢!”她:“你要多少。”他:“你的全部……”...

《美人不正经,陛下他惯的!畅销书籍》精彩片段


宫里上次来人,还是叶娇的父亲出生,先帝派宦官送来贺礼。后来老国公去世,只有几位朝臣前来吊唁。

几十年来,宫中对国公府的疏远冷淡,招致宗室朝臣纷纷效仿。渐渐地,就连国公爷当年亲手提拔的老部下,都不再同国公府来往了。

而十二年前的那件事后,国公府更是只能保全性命罢了。

叶柔唤妹妹一起去迎接天使,叶娇拿起弓箭往后院去,对姐姐摆手。

“我不去,你就说我病了。”

“好好的,怎么能诅咒自己呢?”

叶柔无奈,只得在丫头的催请中独自去了。

来的竟然是位少年皇子。

叶柔恪守本分不敢细看,但偶尔目光触及,注意到这少年皮肤白皙身材修长,五官硬朗,隐有山川峥嵘之相。

可她也看出,少年病得不轻。

叶柔垂着头,同母亲一起施礼。

九皇子介绍完自己,不忘了解释为什么是他来。

“请叶夫人多担待,几位兄弟各有差事抽不开身,所以我的名声虽然不太好,也还是前来叨扰了。”

名声不好,是指“活死人”的绰号,指众人的避讳。而恐怕那几位皇子也并非抽不开身,只是不想跟国公府有所瓜葛。

李策的声音绵软柔和,让人莫名生出一丝怜惜。

果然,叶夫人笑着摇头。

“安国公府以武兴族,是踏过尸山血海的,从不畏惧鬼神。九皇子殿下孤身一人在皇陵侍奉先祖,是孝悌表率,怎么会名声不好呢?”

叶夫人严厉惯了,偶尔夸人,便把李策夸得有些羞涩地抿唇浅笑,消瘦的脸上露出两个极浅的酒窝。

这么一笑,硬朗的五官突然俊美无比。

“不知二小姐在吗?父皇今日已作主为二小姐退婚,他日必将再择佳婿。我从宫中带来几样礼物,务必亲手交给二小姐。”

李策见叶柔束着妇人的堕马髻,便猜出这是叶娇已经出嫁的姐姐。

他想见到叶娇,是要确认一件事。

李策已详细问过昨日御街上的百姓。

听他们描述的衣服相貌,可推断出请人抬车的,正是射箭的姑娘。

那么射箭的姑娘,是叶娇吗?

见未婚夫与人苟合,便冒用皇子姓名雇人抬车?

见未婚夫辱没清名,便三箭逼出秦白薇?

李策背了那么大一口黑锅,罚没半年俸银,他总要知道对方是谁。

更何况,那姑娘实在有趣得很。

可叶柔却微微摇头,施礼道:“家妹因昨日之事心中难过,面容憔悴,唯恐失仪,不便见客。”

李策清雅地笑笑,虽觉失望,也很理解地颔首道:“既然如此,礼单在此,请夫人收下。”

叶柔放下心来,李策却突然又问道:“既然安国公府以武兴族,不知二小姐可擅骑射弓弩吗?”

猝不及防间听到李策这么询问,叶柔有些惊慌地看向叶夫人,叶夫人面色不变,温婉道:“小女最擅琴棋书画、刺绣女红。”

李策又不甘心道:“可曾……学一点弓箭之术吗?”

“不曾,”叶夫人道,“小女手无缚鸡之力。”

而此时后院中,叶娇正挥动斧头劈开一根坚硬的桑柘木,木头断成两半,叶娇兴高采烈地对身边的男仆道:“就用这个做新弓!”

叶娇身边的男仆五十来岁,名叫冯劫,是当年国公爷的旧部。他曾身负重伤,伤好后一条腿失去知觉,走路只能依靠拐杖。

朝廷的抚恤银子很少,病腿让他无法做工挣钱,国公府便收留了他。

这么些年来,冯劫看着叶娇长大,教叶娇骑马射箭。

“冯伯伯,”叶娇捡起桑柘木,试了试韧劲儿,“偷偷做把弩呗?”

弩箭杀伤巨大,是管制军械。

冯劫果断摇头。

“教小姐射箭是为防身,夫人已经因此责备过我好几次。再做弩弓,夫人就要气得把我赶出去了。”

叶夫人一直觉得,姑娘家还是要斯斯文文的。她同傅明烛早就订婚,可傅家也没人知道叶娇懂得射箭。

“怎么会?”叶娇眯着眼笑,“母亲若赶你走,我就单独买个院子,把冯伯养起来,再给冯伯娶个媳妇。”

“你这姑娘!”冯劫佯装生气,手里的木条打向叶娇。叶娇跳起来,笑着往外跑。

“啊,忘了前门不能走。”

宫中的天使估莫还在呢。

叶娇便去翻墙。

墙边种着一棵桃树,正是果实成熟的季节,叶娇顺手扯下一颗桃子,三两下跃上墙头。

“小姐可以走后门啊。”冯劫提醒道。

“才不呢!”叶娇骑在墙上剥掉桃皮,“我才不想多走路。”

她一跃而下,身子迅捷落地,余光看到一个人。

从安国公府出来,李策先打发宦官回去,他自己则沿着国公府的院墙,缓缓踱步。

李策喜欢走路,心中有事时,更喜欢多走走。

这时便见院墙上有人影晃过,稍一抬头,便见一个绯红的身影翻落下来。

少女艳丽的长裙束在胸口,外罩霜色对襟襦衣,跳落时层层裙裾飞扬,宛如一道烟霞在天际炸开。

当真是好身手。

李策心中赞许,视线落在这女子脸上,才发觉她很眼熟。

有些圆润的鹅蛋脸,眉翠鼻翘,桃花眼里像洼着春水。此时她略带笑意,啃着桃子唇角湿润,眼如月牙微弯,含了三分朦胧醉意,比昨日愤怒时更加娇艳。

没有错,就是她在御街射出三支利箭。

李策笑盈盈地看着她,女子已经转过身,她偏过头注意到李策,突然收敛笑意,大步走过来。

是要打招呼吗?

李策上前一步,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只有力的手。

叶娇左手拿着桃子,右手按住李策的肩膀,把他按得向后退去,直直退得抵住院墙。

“当真是冤家路窄,”叶娇也认出了他,“昨日讹我金子,今日还敢出来?”

“你是叶娇。”李策老实地靠在墙上,笃定道。

“不是。”叶娇否认。

“那就是有女贼大白天翻墙盗窃,”李策假装要仰头高喊,“来人啊——”

他的声音被生生截断,叶娇把桃子塞进了李策嘴里。

刹那间,甜蜜的汁水在李策口中蔓延,一瞬间充满整个口腔,他无法吞咽,抬手想取出桃子,叶娇却按住他的手臂。

力量之大,让病弱的李策动弹不得。

这哪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光天化日之下,他被一个女人按在墙上,嘴里还塞满桃子,像刻在墓墙上的壁画,一动不动。

“我警告你,”叶娇的声音热辣辣的,“少在我们国公府墙外溜达。”

她说着把手伸进李策的衣袖,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为了空出一只手,叶娇的腿抬起来,膝盖抵着李策的手臂。

李策只感觉叶娇整个身子贴在他身上。

柔软,炙热,像冬日的篝火。

“这个,是我的了。”

头晕目眩中,叶娇已经松开他。

李策连忙取出桃子,一面咳嗽,一面问道:“你就不怕我把昨天的事说出去?”

叶娇侧过身子,伸手道:“请啊,谁不知道我是弱质女流?射箭?我可不会。”

她一脸耍赖的表情,打开荷包清查银两,顺手捡了一块最小的,丢给李策。

李策下意识接过。

叶娇施施然道:“看你身子不好,赏你回去路上乘车用。”

李策怔怔地看着她,叶娇已大步跑开。

她的速度很快,李策没有去追。

所以今日他被人抵在墙上,抢了一包银子吗?

京都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李策轻抚胸口,咽下丰盈的桃汁。

挺甜的。

礼物有三样,宫制绢地绘如意团扇,白玉透雕双狮形佩,还有一个铜錾花包角楠木箭匣。

东西倒都是价值不菲,只是这楠木箭匣,怎么都不像是送给闺阁女子的。

叶夫人神情不安。

“宫里不会是知道叶娇用箭吧?”

“不会。”叶柔安抚母亲,“咱们瞒得很好。娇娇也不在外面用箭。看来这是送给哥哥的。”

叶夫人沉沉点头。

宦官已送来宫中的旨意,傅家和秦家各有赔礼,傅明烛和叶娇的婚事,算是彻底作罢。

在叶夫人看来,宫中今日的礼物,是安抚,也是警告。

事情到此为止,为了朝廷的威仪,安国公府不便再说什么了。

无论如何,叶柔都觉得憋屈。

“外子说,”她叹息道,“朝里都在贺宰相和员外郎联姻。”

外子,也便是叶柔的夫婿。

叶夫人面色沉沉收起礼物。

“他还说,”叶柔试探着道,“如果娇娇真的退婚,他愿意牵线搭桥,做媒把娇娇说给户部侍郎的小儿子。”

叶夫人面色好转,想了想问:“户部侍郎有两个儿子,是在左威卫驻守皇宫的严指挥使吗?”

“不是……”叶柔起身道,“算了,母亲,当我没有说。”

叶夫人的脸刹那间通红。

“你该不会……”她手中握紧团扇,声音颤抖道,“要把娇娇嫁给户部侍郎那个外室养的傻儿子吧?”

“他不傻,”叶柔辩解着,“他只是不聪明而已,如今他已经被接回府中,记在主母名下了。”

叶夫人手里的团扇摔出去。

“啪”地一声,落在叶柔脚下。

“好!”叶夫人咬牙道,“这便是你们夫妻俩的谋算!”

……

注:本章的天使不是天上飞有翅膀的那种,而是“天子使臣”。

小说《美人不正经,陛下他惯的!》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叶柔滑跪在地,叶夫人怒气难消。

“想我堂堂国公府,虽无实职在朝,但毕竟是清门静户人家,竟沦落到要靠卖女儿攀附权势了吗?”

叶柔哭泣道:“母亲,女儿实在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叶夫人高声质问,“且不说外室子的身份,有多么遭人鄙视。就说他去年在平康坊被骗到只穿一条亵裤回家,难道是常人心智吗?想要这么糟蹋妹妹,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钱友恭?”

钱友恭,便是叶柔的丈夫,如今在京兆府做司户参军。

司户参军需要常常同户部打交道,他自然要巴结逢迎户部官员。只是没想到竟如此狠毒,心思动到妻妹身上。

叶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说不到头,就要大口喘气。奶娘把她扶坐在八仙椅上,她的眼睛盯着叶柔发髻上颤抖的发簪,摇头道:“柔儿,你也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学得如此……”

辱骂的词语梗在叶夫人喉中,面对亲生女儿,她无法骂出口。那支摇摆的发簪,还是叶柔出嫁当天,她亲手插上的。

叶柔只知道哭着道歉,叶夫人挥挥手,赶她离开。

“你走吧,回去告诉钱友恭,再有如此下作的想法,我定饶不了他!”

叶柔颤颠颠起身,丫头扶住她的胳膊,她像触碰到雷电似的躲开。

“母亲,”临走前,叶柔抹泪道,“娇娇喜欢吃西市的桃酥,女儿来时过去买,已经卖完了。改日我让丫头买了送来。”

叶夫人余怒未消,手背支着额头,仿佛没有听到。

叶柔心如刀绞地回去,进家后先去梳洗,再到婆母面前请安。

婆母略微问了几句,劝她不要担忧娘家。

“这事闹到了早朝上,圣上都知道了,自然也会为你妹妹留意好人家。”

叶柔稍稍宽心,告退回屋。

刚进院落,便见洒扫的丫头面色不对。叶柔再走几步,就听到正房内有调笑之声。她推门而入,钱友恭正坐在春凳上,怀里抱着新纳的小妾。

屋内有腥咸的气味若隐若现,身体饱满的小妾露出半边酥胸,一双勾人的狐狸眼看向叶柔,不闪不躲,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在这个家里,正房嫡妻是没有什么尊严的。

见叶柔回来,钱友恭的身子动了动。

因为有些胖,他屁股下的春凳“吱呀”作响。在小妾大腿上又捏了一把,钱友恭才推她离开。

“滚回去等着爷。”

话不好听,声音却腻得能淌下油水。手中的红布丢给离开的小妾,正是他刚从小妾身上解下的肚兜。

“怎么样?”钱友恭端起茶盏,询问叶柔。

“不成!”叶柔的声音硬了几分,“母亲气得不行,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想要巴结户部侍郎可以,别把我妹妹往火坑里推!”

钱友恭似乎没想到素日温顺的叶柔竟敢教训起他,顿时丢掉茶碗走过来,矮胖的身子活像个一座矮山。

叶柔后退着想要躲避,手腕已经被钱友恭握住。

她忍痛蹙眉,陪嫁丫头春燕吓得跪地求饶。

“老爷,求求您松手,娘子在安国公府挨了骂,这才冲撞了您。娘子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呢。”

“滚开!”钱友恭一脚踢在春燕胸口。

“叶柔,你给我好生听着,”他厉声骂道,“丢了宰相家的婚事,你们安国公府便再无出头之日。你指望着你那哥哥能有本事吗?我呸!嫁给户部侍郎外室子,都算你们安国公府高攀了朝臣!”

叶柔紧咬牙关面容惊惶,钱友恭的手指像铁钳般,几乎把她的骨头捏碎。

“所以你当初上门提亲,是因为想要同相府公子做连襟吗?”

叶娇的婚事定在叶柔前面。

“不然呢?”钱友恭丢开叶柔,“难不成是为了你那些嫁妆?为了你这寡淡无味不懂伺候人的性子?”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叶娇的婚事黄了,这点指望都没有了。

他捏住叶柔的脸颊,扯得她唇角变形露出贝齿,叶柔忍痛没有呼叫,钱友恭顿觉索然无味,丢下她扬长而去。

丫头春燕连忙拿来活血化瘀的药水,给叶柔涂抹。

不光是胳膊,她的全身各处,遍布钱友恭施暴的痕迹。

“小姐,”春燕的泪水雨滴般落下,“咱们回去告诉夫人吧,逼他和离也好休妻也罢,就算一辈子孤苦,也好过日日被人欺负。”

“不行……不行,”叶柔快速摇着头,似乎要挥走心中的念头,“妹妹被人退婚,我再和离归家,我们安国公府更加遭人议论,沦为笑柄了。我留在这里,那些想欺负我们的,起码会看在京兆府的面子上,不敢太过猖狂。”

虽然京城遍地都是当官的,京兆府的司户参军官职也不大,但总好过朝中无人。

春燕忍不住悲声哭泣。

“这算什么事儿啊,求娶小姐的时候,他恨不得跪下。怎么娶到了手,反而不知珍惜了呢?”

“都怪我识人不明,”叶柔翻折衣袖,仔细涂抹伤痕,“他求亲的时候,母亲就不同意,说钱家读书人少,钱友恭是举孝廉做官,家世同国公府相差太多。可那时我贪恋他关心呵护细致入微,昏了头。”

主仆二人相互帮忙抹药,叶柔认了命,只盼早日怀上孩子,能得一点眷顾。

紫宸殿。

用过午膳,皇帝开口询问九皇子的事。

“真是憨傻,把朕那么好的楠木箭匣,拿去可怜国公府。”

皇帝用帕子揩干净唇角,嘲笑道。

“这是九皇子敦厚。”

宦官之首高福捧来清茶,伺候皇帝漱口,恭维道。

皇帝抬眼抿唇。

“你没看到今日宰相傅谦那样子,朕忍了几忍,才没有笑出来。当日他做言官时,没少弹劾朕疏于教子,怎么轮到了他,儿子竟然在御街上脱裤子呢?”

皇帝哈哈大笑,惹得几个随侍的宦官连忙低头。

傅明烛当然没有在御街上脱裤子。

但是传言就是这样,越传越荒唐。

现在京都的人说,傅明烛被抬到御街上时,身上已经没有一件衣服了。说他用车板挡着私密之处,还不如户部侍郎那个傻儿子呢。

人家起码穿着开裆裤。

“还有那个秦落晖,”皇帝道,“他怎么那么倒霉呢?”

“也不算倒霉,”高福恰到好处地堆着笑,“陛下宽宥,让他和宰相结亲,也算是个好结果。”

皇帝颔首,又面露不悦。

“这媒可不是我做的,孩子们不懂事,朕只是从中说和。”

反正只是牺牲国公府而已,宰相是他的左膀右臂,还是哄着点吧。

高福笑着点头,皇帝又想起什么,问道:“是谁三箭逼出秦家姑娘,还没查出来吗?”

“没有。”高福道,“十六卫都在查,只是那箭头像是自制的,怎么都查不到。”

皇帝顿觉有些扫兴。

住在宫里,日子千篇一律,偶尔有点浪花,他忍不住说了又说。

“查出来,射箭的和雇人抬车的,肯定是一个人。朕觉得很有趣。”

高福连连点头。

日光之下,龙首原之上,长安大明宫。

在御街上远远望见东西二十丈宽的丹凤门,便会被大唐气势恢宏的宫城正门震撼。

待进入皇宫,见殿宇巍峨、檐兽庄严,那些番邦前来觐见的使臣,大多都瞪大眼睛,以为坠入梦境。

若有幸进入后苑,又能见绿茵漫漫、广场星罗、繁花锦秀、曲径通幽。

然而这样的巍峨锦绣,却跟李策的关系不大。

在一处最僻静的后宫殿宇含棠殿,九皇子李策正在伺候顺嫔用膳。

“母妃,”他的声音低沉柔和,“昨日我来看过您,送的礼物,您可还喜欢吗?那个枕头是儿子采来蒲公英,晾晒做成的。采了一年才凑够,太医说您体内火气过盛,说不定这个有用。”

“儿子今日就要回皇陵去了,再见您,只能等到中秋。”

“母妃,”他又道,“儿子见到一位极有趣的姑娘。她蹦得很高,跑得很快,像一团没有规矩的火,暖得很。”

李策停了停,似乎在回忆着今日短暂的见面,忍不住笑了。

“她还送这个给儿子吃。”李策从衣袖中拿出一颗桃核,桃核缝隙里的桃肉已经剔除干净。

李策像拿着一件极好玩的东西,抛向天空,又稳稳接住,眼中星光闪烁。

自始至终,顺嫔都没有说话。

她乖巧地张口吃饭,吃到硬物便吐出来,吐得前襟脏兮兮的。李策认真地给她擦拭干净,似乎早就司空见惯。

李策的母亲顺嫔,已经疯傻七年了。

皇帝怜悯,给她找了一处安静的院落养病。

李策走到屏风后,等母亲换好衣服,再走回来。

宫婢一面为顺嫔打扇,一面道:“每次九皇子回来,娘娘总能多吃点。”

李策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但还是点头表达谢意。

临走前,李策把随身带来的包袱放在桌案上。

“这些银两和金叶子你们收着,好好伺候着母妃,若有什么尚药局不容易买到的药,就托人给我捎信儿。”

又嘱咐了几句,李策便起身离去。

宦官早等在含棠殿外,引着李策,缓步离开大明宫。

一路上宦官缄默不语,李策也没有说话。

他能听到自己的脚踩在大明宫光洁地板上发出的声音。每一声,都有些舍不得离去。

以前也不想走,但从来不像今日一般。

一定不是因为什么叶娇,是因为京都有些事还没有处理妥当,让他放心不下。

走到宫门口时,李策遇到五皇子李璟。

璟,玉之光彩,帝王珍视之物。

李策避让到一边,对李璟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以前李策都是郑重施礼,今日他没有那么做。

李璟是皇后嫡子,相貌英俊、性格开朗,就是对李策很是嫌弃,说话也难听。

偶尔参加宫宴时,李策坐在哪边,李璟就要把位置换到另一边,并且在桌案上放一块泰山石。

说是镇邪。

今日见到李策,李璟也有些没好气。见李策没有行大礼,更是忍不住气愤。

“哟!”李璟歪头道,“还活着呢?又去看你那个疯娘了?”

其实像这样侮辱奚落的话,李璟以前也说过。

但今日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

李策看一眼宫门外等着接他回皇陵的马车,再看看李璟趾高气扬的样子,上前一步。

“你想干什么?”李璟挺胸道,“打架吗?”

李策一拳头砸在他胸口,沉声道:“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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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府,是一个快要被遗忘的名字。

以至于肃王李珑听到后,缓缓解开甲胄,用了许多时间回忆。

“是先陈王那个……”

“是。”幕僚道。

这件事太久没有人提起,以至于大家像是忘记了。

安国公府,原本是先陈王的妻族。

十三年前,叶娇的姑母叶颖,嫁给了李珑的叔父陈王,是为陈王妃。后来陈王谋反事败,被皇帝赐死。

陈王妃回到安国公府,想借出御赐宝剑,向皇帝求情。

毕竟当时安国公虽已去世,但朝中仍有许多国公爷的旧部。

陈王妃的哥哥,叶娇的父亲叶羲,拒绝了。

他认为陈王死有余辜,万不可再让安国公旧部卷入纷争。陈王妃委屈愤怒,发誓同安国公府断绝关系。她带着陈王的尸体离去,听从皇命把陈王葬在淮水边,并终身守墓。

而叶羲也没有留在京都。

他先是恳求皇帝收回宝剑,遭拒后前往管理僧道之事的祠部,取到度牒,出家为道了。

留下安国公府孤儿寡母,十年来杳无音信。

幕僚详细讲了叶柔和叶娇的事,特地提起叶娇。

“傅明烛退婚时,圣上便对叶家流露出怜悯之意。叶娇深夜报官后,圣上更是对她赞赏有加。如今王爷若肯求娶叶娇,一能昭示没有争权之意,二能替圣上安抚国公府,表明孝心。”

李珑把脱掉的甲胄丢在地上,“啪”地一声。

殿外传来几声狗叫,那是他从塞外带回的猛犬。

李珑凝眉颔首,这事便算定下了。

他是擅长军中杀伐的人,做事干净利落。

“左右我也不在乎娶谁,明日我便恳求陛下为我赐婚。”

幕僚们相互看看,含笑道:“还是请殿下前往长公主乞巧宴,您会在那里恰巧遇到叶娇,之后求娶,才合情合理。”

不然就太像计谋了。

李珑点头道:“那便有劳各位,安排周详些。”

所谓的安排周详,自然是要让两人的席位尽量接近,在乞巧宴会上,给李珑展示的机会。

不然就算李珑求娶,若叶娇厌恶拒绝,这桩婚事也成不了。

但是当李珑第二日到达宴会,发现叶娇身边已围了人。

是几个朝臣显贵之女,她们大多刚刚及笄,说话却叽叽喳喳,听起来聒噪得很。

“你就说,是不是你指使人射的箭?”

“是不是你欺负白薇姐姐?”

“对,秦白薇都羞得不敢出门了,都是你的错!”

叶娇身穿彤霜两色抹胸长裙,高梳柔风髻,头上钗环灼目,面容清雅无双。面对那么多挑衅的贵女,她镇定自若,甚至带着轻松的笑意。

笑容在李珑唇角散开。

看来幕僚的主意不错,娶这个姑娘进门,就算她的母族毫无助力,放在府中,也觉赏心悦目。

叶娇正在回答姑娘们的问话,声音清亮,悦耳动听。

“奴家不懂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在同情那个秦白薇吗?”

她退后一步,柔嫩的胳膊举起来,把一圈姑娘数数般指了一遍,确认道:“难道你们是她的朋友?”

“那是自然!”有个姑娘回答道,“她是同我们一起玩到大的,不像你,没人搭理。”

叶娇的脸上浮现一丝轻蔑,她摇着头数落道:“原来你们同婚前通奸、抢人夫婿的人是朋友啊!所谓物以类聚、一丘之貉,你们几个,也是这样的人吗?那你们还来什么乞巧宴,怎么不找辆马车,脱掉衣服跑到御街上去?”

几个姑娘的脸红成一片,有一个当场被气哭了。

这可是乞巧宴,是祈福、乞巧,求上天赐予好姻缘的日子。家里已经叮嘱过,会有皇子当场择妻。谁也没想到只是指责叶娇两句,便被扣了这么大一个帽子。

姑娘们掩面奔逃,找自己家奶娘丫头哭诉去了。叶娇悠闲自在地走出来,啃了一口苹果。

“太弱了。”她自言自语道。

李珑看叶娇独自一人,便想要上前搭讪,可不远处却有人开口唤他。

“肃王兄!”

是五皇子李璟和九皇子李策。

两个弟弟走过来,个个面含敬重亲热有加,李珑不得不同他们闲聊几句。

“王兄回来了?”李璟道,“改日一起去看戏啊。”

李璟平日最喜三件事:看戏、吃酒、听闲话。

李珑对他点头,又把视线挪到李策身上。

“近日身体怎么样?”

身为兄长,他应该关心兄弟,做好兄友弟恭的表率。

“还好。”李策轻咳道,“多谢王兄挂念。”

京都的气候有利于他养病,他也很听太医的话,每日汤药不断。

三人一同落座。

坐席布置在室外花园,上有彩幡蔽日,下有红毯铺地,众人跪坐蒲团,品尝佳肴,也凑趣闲聊。

过不多久长公主李娴雅驾到,众人起身施礼。

长公主四十余岁,是先帝女儿中唯一留在京都长安的。她同驸马夫妻和睦,如今住在公主府,以制香弹唱为乐。虽然腰身已经不再纤细,但是听说她还能跳胡旋舞。

李珑的坐席紧邻长公主,坐在宾客中最尊贵的位置。其下便是李璟和李策,刚刚坐定,李璟便同李策夸奖叶娇的美貌。

“真是妙人儿!带出去看戏,一定很有面子。性格安静不多话,说不定也善于生养。”

李策抬头看向对面末席的叶娇,见她正在认真吃喝。

夹一片鱼脍蘸取酱料,放入口中轻轻咀嚼。另一只手已经端起酒盏轻抿一口,撕鸡腿、尝冷面,剥开柿子皮,插入芦苇管,轻轻一吸,神情满足。

她的动作娴熟流利,手指像点在乐音上,放松舒适,仿佛乞巧宴就是宴会而已,重点在吃,不在别的。

李璟时不时打量叶娇,忍不住犹豫。

“这么能吃,娶回去能不能养得起啊?”

李策端起黄米羹,用汤勺搅动,没有答话。

叶娇并未主动同李策搭话,那个一同报官的夜晚过去后,她像是完全把他忘了。

真是个没心肝的。

这时长公主请李珑表演戏法。

李珑原本便在席上谈笑风生,他讲北地风景,讲吐蕃的世风人情,讲得对面女子各个掩唇而笑,可他观察过,他今日的目标叶娇,在吃。

吃完鱼吃鸡,吃完鸡吃羊肉,水果汤羹都来一遍,丝毫不关心别人在讲什么。

吃的过程中,她为了砸开一颗核桃,还找女官要了一根木棍。

真是心无旁骛。

叶娇把李珑逼得不得不起身表演,跟坊间玩杂耍的胡人一般,吸引叶娇注意。

叶娇果然抬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他抽出的宝剑上,眼睛亮了亮。

李珑心中稍慰,便说他需要一位姑娘帮忙。

当然,他在众多举手的人以外,挑了不举手的叶娇。

叶娇不情不愿地放下八宝饭,用丝帕净手,起身浅浅施礼。

早有女官为叶娇介绍。

“这位是肃王殿下。”

也有宦官为李珑介绍。

“这位是安国公府叶小姐。”

李珑走到场地正中,笑道:“本王从吐蕃带回一只苍猊犬,起名‘赛狼’。这种犬忠诚可靠,却也凶残可怖。它只认本王一个主人,本王舞剑,它懂得模仿。不过它喜欢讨赏,有吃的,才戏耍。本王请叶小姐把这盆肉一块块丢给赛狼,不知可否。”

李珑没有表演剑法。他的剑法高明,只会让皇帝和二皇子更加忌惮。他玩狗戏耍,不介意让人看轻几分。

叶娇站在几案前翻折衣袖。她的位置已是末席,站在这里,便可配合。

只是丢肉而已,没有拒绝的必要。

盆里是煮熟的猪肉,一块块,切成手掌般大小。

苍猊犬牵出来,果然体型高大,面容凶残。

几位贵女忍不住紧靠在一起,又害怕又兴奋地议论。李策也站起身,有些紧张地走近。

但苍猊犬却乖巧地蹲坐,等李珑举剑,它也学着举起一只爪子,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放下戒心。

叶娇丢出去一块肉。

苍猊犬跃起吃掉,心满意足,又后足点地,前足立起,像人类举剑般跳跃,引起一阵掌声。

叶娇顿觉无趣。

她对剑感兴趣,还以为李珑身为守边皇子,会舞上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哪知道是逗狗,逗狗也就罢了,还耽误她用膳。

叶娇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对面。

那个夜里帮她报官的男子也在,能出现在这种场合,莫非是哪位朝臣的儿子吗?

跟他一起来的,似乎是一位皇子。

听人议论,是五皇子?

瞧他那个口若悬河的样子,吐沫星子都到汤水里了。

叶娇走了个神。

她没有经验,不知道在一条苍猊犬面前,是不能走神的。

特别是,她手中拿着苍猊犬要吃的肉。

做完一个动作,没有等到肉块飞来的苍猊犬,不耐烦地呜呜,呲牙警告叶娇。

察觉到情况不对,站在远处的肃王李珑连忙提醒。

“叶小姐,请你……”

可是已经晚了。

苍猊犬飞奔而来,肥硕的身子竟然像利剑一般,只一刹那便奔到叶娇面前,再高高跃起,朝着她的脖颈低头咬来。

像是在捕食一只田间白兔。

席间惊叫声一片。

小说《美人不正经,陛下他惯的!》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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