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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发表时间: 2023-02-15

“公子,公子?醒醒……”

一遍遍轻声呼唤将陈谦从睡梦中吵醒,他感觉一阵子的头晕目眩,眼前一个白皙圆脸,高挽发髻,笑眯眯的年轻古人面孔渐渐清晰起来。

“咦?我这是在哪?怎么会有古人装束的人?”陈谦心道。

他努力回忆着昨天是放寒假的第一天,晚饭后被父亲训了一顿,因为自己大二上学期又挂了两科。唉,这该死的高数和大物,怎么也学不进去,无从下手。

酷爱文学、历史的父亲满书橱几千册的中外名著,让陈谦自小耳染目睹,自打小学时起,就喜欢看春秋战国、三国演义、水浒传一直到二月河的康雍乾三部曲,唐浩明的曾国藩……

对于云台二十八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北宋武庙七十二名将等等那是如数家珍,倾心不已。

但高考时父亲非给他选了个机械设计制造及自动化专业,他说工业乃强国之根本,制造为兴国之源泉,学这个将来才会有前途。

昨晚明明睡觉前看着《晋书·卷八十一》:……于是诏以宝监扬州之江西诸军事、豫州刺史,将军如故,与西阳太守樊峻以万人守邾城。石季龙恶之,乃遣其子鉴与其将夔安、李菟等五万人来寇,张貉二万骑攻邾城。宝求救于亮,亮以城固,不时遣军,城遂陷。宝、峻等率左右突围出,赴江死者六千人,宝亦溺死……

好像还做了梦,梦到了东晋名将毛宝、樊峻战死。

我的《两晋南北朝史》呢?

于是陈谦伸手在床上划拉了起来。

“公子?您在找什么?衣服在这儿呢。”年轻人提醒道。

“哦哦,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陈谦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问道。

“哎呦,我的公子爷,您又睡糊涂了,这里是大晋建康的广陵公府,您是老爷夫人的宝贝独生子啊。”年轻人笑道,说着把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套衣服递了过来。

啊?我这是来到了东晋……

熟读两晋历史的陈谦马上想到了一个名字,陈眕。

出在于大名鼎鼎的颍川陈氏,早在西晋惠帝时期就加入了外戚权臣贾谧组织的“金谷二十四友”,与华亭鹤唳的陆机;洛阳纸贵的左思;掷果盈车的潘岳;枕戈待旦的刘琨;斗奢比侈的石崇等名人形成了一个文化、政治团体,名动洛阳。

晋元帝司马睿衣冠南渡后,陈眕从龙举家南迁,袭封广陵公,官至镇东将军、幽州刺史、都督幽平二州(侨州)诸军事。

陈谦复又躺了回去,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心中一阵子的惊慌、激动外加小窃喜。

“我这是穿越了?来到东晋了,哈哈。”

这可是陈谦最喜欢研究的一个朝代,没有之一。

这段时期既血腥残暴、不堪回首,又思想解放、个性张扬;

它既是一个讲究诗词歌赋的美学高峰期,又是一个崇尚权力战斗的群雄并起时代。

为此他还在父亲书橱里吕思勉的《两晋南北朝史》扉页上题了一首自己做的词:

竹林七贤广陵散,种菊南山陶渊明。

祖逖刘琨闻鸡起舞,刘裕气吞万里如虎。

苻坚淝水草木皆兵,冉闵壮志凌云杀胡。

说不尽的青徐幽洛长安,道不完的匈羯氐羌鲜卑。

“少爷啊,快起来吧,老爷、夫人还等你吃早饭呢。”年轻人无奈地又劝了起来。

陈谦平复了一下自己五味杂陈的心情,故作镇定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是哪一年?”

“我叫陈安,自小在公府长大的,和您一起读书习武,现在是永和八年的二月。”

“永和八年二月……”陈谦心中叹道,这可是个不平凡的年份,这一年氐族人苻健在长安称帝,鲜卑人慕容儁在蓟城称帝,而由羯族人石勒创立的后赵灭亡,还有冉闵的冉魏……王朝更迭,江山易主,世事山河变迁,几家欢乐几家愁。

正思忖间,只听房门外一个典型的江南吴侬软语清脆女声喊道:“陈安,陈安?怎么磨磨蹭蹭的,公子起来没,老爷夫人等了许久了……”

“荷香姐,这就来,这就来。”陈安回应道。

陈谦只好起身,穿好衣服,下了床。

陈安忙拿过窗棂前桌子上的铜镜给他看。

只见铜镜中的自己一袭金丝织锦右衽青衫,腰间扎着黄丝绦,足登一双黑色软牛皮靴;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梳在脑后,发髻高挽;略显瘦长的脸型白里透黄,英挺的剑眉下一双细目,鼻梁高挺,唇形饱满,虽然说不上俊美,但英气逼人,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坚毅、,好一个翩翩佳公子形象。

陈谦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露出上下各八颗洁白的牙齿,这可是他在现实中照着镜子练习出来的微笑,凭着这个微笑,他在大一暑假商场红酒专柜打工时,可是屡屡卖出全店员工的最高销售额。

很有点“琅琊榜”中胡歌的味道嘛,恋恋不舍的看了自己最后一眼,陈谦用手摸了摸下巴上仅有的一根长须毛,对陈安道:“走吧。”

说罢,二人离开了卧室,一出门,陈谦发现这是一座小院落,靠南面紧挨着还有一个小房间。

出了月亮门,陈谦鼻中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烧柴火的味道,看着外面是个四四方方的大院落,忙忙碌碌的丫鬟们,有的在扫院子,有的在提水,有的在浇花,见到陈谦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双手叉在右腰间,微微弯腿低头道:“公子好!”。

一派古风人间烟火气息,感到心情爽到了极点。

“咳、咳,好、好、你好,你好!”陈谦有些不适应的边走边一一回应着。

陈谦左右看着,这大概是个四进大宅院,因为他看到后面还有个内宅,应该是他这个东晋父亲、母亲的住处。

果然,向前走不远,来到中堂的后面,上了几级台阶后,是个巨大的屏风背面,跟着陈安从屏风转出来,赫然是中堂大厅。

正中的紫檀木方桌两边有两把扶手椅,上面端坐着一男一女,皆已头发花白,已过花甲之年的样子。

陈谦想,这个年代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有桌椅,一般人家都是床榻或席地而坐。

也不及多想,忙走到中间,躬身一揖到地。

“儿,见过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嗯,快起来,谦儿。”女人温和地道。

“哼,”男人哼了一声,威严地道: “这清晨大好时光,磨磨蹭蹭,成何体统。”

“哎呀,快吃饭吧,别教训儿子了。”女人说罢,过来拉起陈谦就向中堂东侧的餐桌走去。

陈谦跟随着她来到餐桌旁。

现实中,性格内向,怯懦胆小的陈谦感觉这对东晋父母像极了他的父母,于是不敢说话,唯唯诺诺的跟着坐下,端起饭碗一个劲的往嘴里扒着米饭。

“吃完饭,跟我一起进宫,太后要见你。”父亲陈眕依然是没有几分好气。

“啊?见我,还是算了吧。”陈谦声音越来越小。

“胡闹!太后召见是你说算就算了的吗?”

“哎呀,老爷,你就不能好好跟儿子说话?”陈夫人苗薇嗔怪地看了陈眕一眼,接着转头慈祥地望着陈谦,柔声道:“儿啊,太后要赐婚……”

轰隆一声,陈谦脑袋一阵子的晕眩,后面话也没听清楚,脱口而出,“我还小,我……”

“小什么,我和你父亲成亲的时候,他十七,我十五呢。”

陈谦想起这是东晋,但是连赐婚的对象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有脾气性格……

“可是——”

“可是什么?”陈眕打断他的话,“太后赐婚,是我家莫大的荣耀,天恩浩荡,由得了你来推三阻四吗?”

陈谦含着一口米饭加上一块儿鸡肉丝,含含混混地道:“我对他们司马家的人没什么好印象。”

苗薇忙伸手捂住了陈谦的嘴,啐了一口道:“谦儿,可不敢说这种话。”

陈谦心道,从那司马懿开始,我就不喜欢,更别说后面的八王之乱,那些蠢材们把一个好好的江山搞得是乌七八糟,导致了天下大乱。

“越来越不像话了,都二十了,还文不成武不就,我在你这个年龄已经名动洛阳了,更不用说叔祖陈泰、曾祖陈群他们了。”陈眕斥道。

陈谦暗笑,这和我现实中的父亲是一个说法,整天提他年轻时如何如何。

“父亲,太后要赐的是哪家姑娘啊?”

“是当朝太宰(晋朝为了避讳司马师名字,改太师为太宰)武陵王司马晞的女儿司马熙雯。”

苗薇接着道:“还不一定,太后说要见见你的才学后才能定,所以,你得跟你父亲进宫。”

“唉,”陈眕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就他那点本事,我看还真不一定入了太后和武陵王法眼。”

“你看看,儿子就是这么整天训的,连点自信都没有了……”

陈谦耳中听着他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心里郁闷,这封建社会,一来就要跟素未谋面之人成亲,也不先见见面,谈谈恋爱,吟诗作对什么的,真是的,我可是个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