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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陶罐住着鬼

绿豆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次平常的回乡之旅,一个诡异的陶罐,苏琪的生活开始变的不同,窗户上的惊悚倒影,出租屋外的窃窃私语,这一切会让一个年轻人的生活走向何处呢?

主角:苏琪,张怡宁   更新:2022-11-25 0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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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琪,张怡宁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的陶罐住着鬼》,由网络作家“绿豆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次平常的回乡之旅,一个诡异的陶罐,苏琪的生活开始变的不同,窗户上的惊悚倒影,出租屋外的窃窃私语,这一切会让一个年轻人的生活走向何处呢?

《我的陶罐住着鬼》精彩片段

“小琪啥时候回来的,这是从学校毕业了?”

“工作找好了吗?一个月多少钱?”

“谈对象了没有啊?现在的年轻人啊,可不敢太挑,谈了就抓紧时间结婚,没谈就赶紧找,这一离开学校啊,可就不好找喽。”

……

“大婶好,大奶奶好,二奶奶好”这个咋称呼来着实在想不起来了,算逑,不想了。

“是啊,毕业了,过两天就去上班了,我回家来取点东西……”

一番艰难的应答,这个五官还算耐看,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的小青年终于闯过了这个农村年轻人的噩梦场景–大妈聚集地。

苏琪,刚毕业于一所普通二本医学院的他本来已经找好了工作,在一家药企干合成工作,可是前两天被父亲催回了家里,说是打点好了让过几天去医院上班。

本来对现在这份工作挺满意的,主要是部门里有几个妹子单身还挺漂亮,这让已经恢复单身一年的苏琪开心了好久,觉得自己的幸福生活就要来了。

可是终究他是当儿子的不是当老子的,而且医院嘛,铁饭碗,里面护士小姐姐还多,混一混这辈子也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想到这他辞掉了肃州的那份工作,回了老家这个叫中庄的小村子。

苏琪的家是个小二层,他父亲是那种胆子大,肯打肯拼的人。只念了个小学四年级,就出门捡垃圾,后来进了个防火门厂,干了几年攒了点钱,贷了款就开始自己做,后来也开了个小厂,属于村里最早发达的一批人。

本来算是村里混的好的一批人,可偏偏就是不翻修老院子,苏琪问了之后才知道,说是刚开厂子那年遇了个道士,算的很灵验。

给他说“你祖坟就在你家院旁边,让你占了便宜才挣了钱出人头地,可是这几年不宜动土,否则轻则生意失败,重则有血光之灾”

直到前年,他父亲才请了大师来看了日子,看了方位才修了这个二层小楼。本来苏琪是想在城里买房,家里就不管了,可被他父亲教训了一顿。

“老院子风水好才让我挣了钱,给你那么好的条件,你倒好,不要老院,滚滚滚,你老子的事你少插手,你就好好读书去”

苏琪这才打消了念头,住了几天之后,“嘿,真香,院子宽敞,空气还好,比城里好多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走了半个小时山路的苏琪也累了,躺下睡了一会。一觉睡醒,神清气爽,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刚准备做口饭吃,就听见有人叫他。

“琪哥,来我家吃饭,我妈说你回来了,你家里没人,我妈做了你的,赶紧”

是苏亮,他二爷爷家的孙子,二爷爷生了两个儿子,苏亮是他二爸家的独子,这小子比他小两岁,听说今年刚考了个重点大学,这会应该放暑假呢。

“来了来了,刚准备做呢,正好,省的我麻烦了。”

苏亮家就在苏琪家旁边,五分钟的路程,两兄弟聊着天就到了。吃完饭,二妈去洗碗了,他俩坐在一起聊天,苏亮桌子上的一个小陶罐吸引了苏琪的目光。

“小亮啊,这玩意你哪来的”

苏亮随手拿起来,看材质,那是个红土烧制的小罐子,就跟腌菜的罐子一个样子。

“前几天我同学来找我玩,我们去了堡子,我从土里挖出来的。”

堡子,那是农村特有的东西,就是四堵高高的土墙,听说是那会为了防土匪修的。他们村里也有一个,苏琪小时候也经常去玩,后来初中转了学之后,就算回老家也再没去过。

苏琪拿过来仔细看了看,上面有个小盖子,拔了拔,还拔不开,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古董啊,送给你哥我呗,我还挺感兴趣的,你放着也没用。”

“我不,要是真是古董呢,除非……”

“皮肤,三个,你自己挑”

“好嘞,哥,拿去拿去,我本来准备扔了的,这玩意拿回来之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没那么邪乎吧,新时代的唯物主义青年,可不能迷信,你是不是吓我呢”苏琪拍了苏亮脑袋一巴掌,边拍边说。

“真的,也有可能是这几天刚回来,跟一起的同学玩的太累了”苏亮摸了摸脑袋委屈的说,他哥这巴掌可不轻,看在三个皮肤的份上忍了。

“行吧行吧,算你哥冤枉你了,赶紧上号,送你皮肤。”

玩了一下午游戏,转眼就天黑了,在苏亮家吃完晚饭之后,跟二妈告辞之后,苏琪就回家啦。

走之前,他随手拿走了那个陶罐……


回到家的苏琪把陶罐放在了床头柜上,去一楼洗了个热水澡,祛除了一身的疲惫,坐到电脑桌前拿过陶罐又仔细看了起来,不知不觉他竟看的入了迷。

“曾经我是不安河水,闯入森林误入你心……”

手机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拿起来一看是他妈妈打来的视频,拿起来接通。

“琪琪,吃了没啊,自己一个人怕不怕”

“妈,我都多大了,还怕不怕,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

苏琪讪讪的说,刚才那手机铃声还真吓他一跳,再说了,院子旁边就是祖坟,埋着好多人,心里还真有点慌。

“屁,你长多大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苏母笑着说,

苏琪妈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上过大学,学的会计,人到中年却还是很有气质,那时候结婚的时候她的家人都不理解,不知道为啥就看上他父亲,可是,后来他爸爸包工,开厂,生意做的红红火火,人们都夸她的眼光好。

一个大学生在农村呆了十几年毫无怨言,苏琪的奶奶在他四年级那年因为癌症去世,直到他初二那年爷爷去世之后,妈妈才和他一起到通州,他转学到了通州二中,妈妈也就进了厂子管财务,跟爸爸一起操持事业,也算是苦尽甘来。

“好了好了,在我二妈家吃了,你就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话说我啥会才能去上班啊,呆在家里长毛了咋办”

“再等几天吧,你爸前两天跟医院领导打了招呼,你的学历是个问题。臭小子,让你好好考研你不考,现在这个社会,学历越高越吃香……”

眼见母亲开始了唠叨模式,苏琪赶忙说道:“那行吧,我就再等几天,挂啦啊,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他不耐烦的说,还准备继续研究那个罐子呢!

“你每天晚上睡的比狗还晚,再不要通宵玩游戏了,早点睡”话刚说完,苏母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苏琪顺手拿起了那个陶罐,暗红的颜色,旁边两个耳朵,东西不大一只手刚好握住,上面有个盖子。他又使劲拔了拔,结果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打不开,看来这东西就是一体的,盖子烧制的时候就已经烧到了上面,苏琪暗暗的想。

刚准备放下的时候,罐子侧面的花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花纹带着一种诡异的感觉,他拿纸擦了擦,有些纹路已经看不清了,依稀好像是一个字。

研究了半天仍然没有看出来那是什么字,苏琪放弃了,看看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半,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睡觉的时间,放下手中的罐子,关了灯躺在床上,苏琪很快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的苏琪总感觉不舒服,半梦半醒之间苏琪感觉身体急速下坠。他知道这是鬼压床,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魇住了,他小时候也有类似的经历。

艹,真踏马的倒霉,明知道这种情况醒不来,而且越挣扎人就越累。但是人就是奇怪的动物,明知道有些事不能干,可偏偏就喜欢去干。

苏琪在睡梦中挣扎了半天,不知道何时他才睡去。凌晨四点多,他被尿憋醒,下去一楼上了厕所,回到床上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无奈只能拿起手机看了一会。

举着手机,胳膊有些困了,他侧过身躺下。刚刷了两个视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刚才那抹红光,原以为是手机上的颜色,但好像不是。

抬起头,看向窗户底下,放在桌上的陶罐,散发着诡异的红光,再往上看,他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窗户外面的天空黑的就像墨汁浸染出来的一样,要知道夏天的凌晨四点已经微微放亮了,而窗户上面有个诡异的倒影,看起来就像有个女人倒吊在窗户上面,一头黑发像沼泽一样,平铺在整个窗户上。

苏琪这才明白,那并不是天空的颜色,而是头发的颜色。

就在这时那罐子上的红光散去,窗外也恢复了本来的样子,那倒影迅速的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苏琪被吓的心惊肉跳,再也没有了睡意,就这么醒到了天亮之后,才敢去看那个陶罐。

它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平平无奇,可是不论昨晚那抹诡异的红光还是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倒影,无一不提醒着苏琪,事情开始往他根本无法理解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忍受着极大的心理压力,苏琪拿起了桌子上的陶罐,它好像跟昨天没有差别。依旧是暗红的颜色,打不开的盖子,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不同。

突然,他想起了昨晚看到的花纹,于是他将罐子侧了过来观察,慢慢旋转下终于发现了问题。

罐身上的花纹多了一点,颜色也更加鲜艳了,而且,那个盖子……好像有了一丝丝的缝隙,虽然依旧打不开,但比起昨天的严丝合缝,真的多了一点点的缝隙。

苏琪惊了一身的冷汗,身为一个农村长大的孩子,常听老人说的一句话就是“有些东西你不能全信,但你不能完全不信。”难道,真的有鬼的存在嘛?

作为一个身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二十一世纪新青年,本来是不相信鬼怪之说的。可是,昨晚的惊悚一幕,让苏琪的世界观碎了一地,直到现在外面阳光明媚,但想起昨晚的场景,苏琪仍然头皮发麻。

本来丢掉这个诡异的罐子才是正解,可是这时候的苏琪又犯贱了,他从小就有点大病,这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评价。因为他总会干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今天终于有句网络词语能形容他的行为就是:这个贱我非犯不可。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照常去二妈家里吃了饭。吃完饭后苏琪拉着苏亮去玩,其实他是想去打探一下以前的老故事,这当然就不能去大妈聚集地了,在那里你只能听到村里每个人的八卦,这种事情你得去棋摊上。

兄弟俩来了广场,所谓广场呢,也就是个戏台下面有个篮球场,旁边有个棋牌室。

篮球场是少年的天堂,在这里他们忘情的挥洒汗水,篮球进框后刷网落下的声音,是他们在这里唯一的追求。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充斥在场上的每一寸空气里。

苏琪会一点点篮球,苏亮则是一个纯纯的篮球迷,球技也挺不错,作为一名有自我认知的菜鸟,苏琪就没有上场的打算,更何况他来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

苏亮在场上打的火热,苏琪则是走到了旁边,那里有两个个老人在棋盘上来回厮杀,战况正热,旁边还有几个看棋的。他们可没有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的理念,一个个都在指点江山,恨不得自己上手。

“一年不见王爷爷的棋还是这么硬啊,你看都将的秦爷爷没地躲了”苏琪走过去掏出一盒荷花来,给几个老人一人发了一根。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那是我让着他,要不是你小子识相,我非得踹你两脚”秦老头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气急败坏的对着苏琪说。

他可没啥好脸色,谁让这小子一来就说他被将的没地躲呢,这不是揭人短嘛,要不是看在苏琪上来就发烟的份上,说不定真就两脚过去了。

“好好好,您老厉害,您老厉害”

苏琪小时候喜欢偷爷爷的好烟拿过来跟这些老头换几个老黄历的故事来听,所以说他们的关系其实一直还都不错。

村里早就已经不种地了,这些跟黄土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人都不习惯,每天就坐在这里下下棋,吵吵嘴,不到饭点绝不回家,所以苏琪有大把的时间来听故事。

“秦爷爷,您年龄最大,经的事最多,我想听听咱村那堡子有没有啥奇怪的故事”说着,苏琪扔掉了烟头,把剩下的半盒烟都递给了秦老头。

秦老头那也是真不客气,一把就接了过去,装到了兜里。看起来也没有再拿出来的意思,想得起来想不起来的,先把眼前的好处拿了再说。

秦老头输了,该换下一位了,他也就起身走了出来,坐在苏琪旁边。

“你小子咋就突然记起来问那堡子了,以前也没见你对那地方感兴趣啊”

“您老说的,现在那都是老物件了,附近几个村,好像就咱们的还在,说不定哪天就没了,我小时候还经常去那里面玩呢,想听听有啥好玩的没。”苏琪拿出一盒新烟给老头续了一根。

“你别说还真有那么个事,那还是我奶奶给我说的,现在啊,估计也就只有我知道喽。”

秦老头吐出一口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头,在苏琪看来,他的目光好像一瞬间深邃了许多。

伴随着两个人呼出的烟雾,老秦头开始了他的讲述……


带着一丝丝追忆的目光,秦老头慢慢的吐出了那个已经被人渐渐遗忘的故事。

那时候咱们这里还不叫中庄村,叫秦庄,主要是这里姓秦的人比较多。后来呢,老天爷不给活路,旱了几年,人们走的走,死的死。就剩了七户人家,十七口人。

留下的几户人家中的一户,叫秦老二。秦老二家有个儿子,就叫他老幺吧,二十几了也没个婆娘,再说了现在家里的人都只是勉强吊命,不至于饿死,哪有多余的粮食再养活一个人。

可这秦老幺也是个走了狗屎运的,进山里挖野菜竟让他捡了个媳妇。长的还挺漂亮,圆脸,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的,一根马尾辫从头垂到了腰上,好看极了。这姑娘说她叫秀秀,是刘咀的,家里没粮食了,还有一个弟弟,老两口就把女儿赶了出来,说让她自己找个活路。

刘咀苏琪知道,就在前面那个山头下面。

秦老幺就把姑娘带回了家,家里人觉得儿子老大不小了,捡了个媳妇也算是命好。虽然没有吃的,但一人匀一口下来也不至于让姑娘饿死,就这样秀秀也就在这里安了家。

后来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的,虽说每天到处找吃的也就够吊个命,但却也饿不死人,两口子也算共患难了,平日里也算相处的好。再说了,人饿了的时候就没心思吵闹了。

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直到那天村里来了个道士。他说自己叫李纯,是个游方术士,他来的时候背着一袋白面馍,分给了村里的人,一下子就让村里的人把他当神。

你要知道要到了要饿死的时候,如果有人给他一口吃的,这个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神仙。

李纯在村里呆了七八天,在这期间,他给村里的人免费看病抓药,时不时的出去一趟回来还带些吃的。

有一天他说他要走了,村里的人都很舍不得他,因为他在一天,这里的人就时不时的能吃饱饭。

可是他说他是个道士,不会在一个地方久待,别的地方也有过得穷苦的人,他还得去帮别人。

听到恩人这么说,大家也不好再留,人们把他送到了村口,走之前他突然说“你们这个地方久旱是有原因的,可是啊……”

“恩人啊,有啥话你就说吧,我们都快饿死了,还有啥是不能说的。”人群里传来这样的话语

上天有好生之德,本来我不想说的,可是,看见你们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那我就直说了吧

“你们村里有人触怒了山神,山神为了惩罚你们,不给你们雨水”李纯悲悯的说道

人群中快速的议论了起来,良久,议论声终于下去了。那时候的人们是非常迷信的,触及到神鬼,他们不信也会信,那是一种盲从。

“那有什么解决办法吗,怎样山神大人才会息怒啊?”秦老二被人推了出来,因为当时的他是最年长的。

“要说办法嘛,也有,你们找来一些祭品,我给你们做个法,在山神大人面前求个情,不出三天肯定会有雨”李纯抚着并不长的胡须说

突然他面露难色,接着道“可是这祭品,得是活物,你们村里饲养的家畜都已经没了,山上野物的那本来就是山神大人的,拿了可能还会适得其反,所以说,只能用活人这就是我不想说的原因,虽然可以救大多数人,可对那个人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罢了罢了,你们自行商量一下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中爆发了比刚才更激烈的讨论,可是最终他们同意了道士的说法,让他挑一个人当做祭品,其中就包括秦老二。

人们都觉得七分之一的概率,轮不到自己家。而且人饿极了之后是会吃人的,虽然没有吃人肉,可是他们不会拒绝另一种方式的“吃人”

李纯一个个问了村民的生辰,掐指算了半天,最后选中了秀秀。

这消息就像一个晴天霹雳,让秦老二一家面如死灰,刚才他们也是同意了的,现在也没办法拒绝了。

秦老幺哆哆嗦嗦的说“李道长,你看能不能用我换下秀秀”

秦老二瞪了儿子一眼,“道长真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其实他心里也是已经有点接受了的。

儿媳妇没了可以再找,等日子好了再娶一房也不是啥大事,可儿子没了,家里这一脉香火可就断了。

还不等李纯说话,其他的村民已经把秀秀抓了过去,他们状似疯魔,一只只瘦的皮包骨头的胳膊这时不知道哪来的气力,死死的抓住了秀秀。

“刚才大家都同意了的,现在李道长已经选好人了,就不能再变了,一个人的命重要还是整村的人命重要”

秦老幺好似已经放弃挣扎一般,呆立在原地,只有秦老幺的小妹妹冲了上去,撕扯着那些人“你们放开我嫂嫂,放开我嫂嫂。”

平日里,秀秀总是疼这个小姑子,嘴里省下的一口吃的都给了她。

人们可不理她,可这小鬼竟然咬人,一个男人一脚将小姑娘踹了出去,本来体弱的小姑娘昏死了过去。

第二天,秦老二把小女儿锁在了家里,不去看她那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去参加了法事。

法事上,村民一个个如同恶魔一样,他们塞住了素素的嘴巴,每户拿出一根布条,搓在一起搓成绳子,将它缠在了素素的脖子上。好像这样,就不是他们哪一个害死了素素一样。

素素被吊死在了一颗树上,李纯做完法事之后就不见了踪迹,人们等了十几天也没等来那场山神息怒的雨水。

人们还是正常的生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直到有一天村子里开始莫名的死人,死去的人双目圆瞪,好似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最后只有秦老幺的妹妹没死,没人知道为什么她是例外,后来她离开了秦庄,在外面活了下来。

听完故事的苏琪低下了头,久久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天他才说“秦老头,那跟堡子有啥关系啊?”

自从开始讲故事,秦老头已经抽了好几根烟了,他把烟头扔掉,说“你以为法事是在哪里做的,堡子中间你去挖的话应该还能挖出一些树根来。”


一个故事,两个人,听故事的和讲故事的都又沉默了下去。

两个男人,一老一少,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这个故事太过压抑,压的苏琪喘不过气来。

他只能一根根的抽烟来缓解心中起伏的情绪,本来他的烟瘾不重,一天两根就差不多了。可是,此刻他只能抽烟,如果那个故事是真的,那么对秀秀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

他多希望那是假的,可是秦老头最后的那句话又让他不得不相信那是一个真实的事件,就发生在他从小长大的这片土地上。

多么可笑的事情,作为事件的主人公的秀秀从头到尾从来就没有自己选择的机会,无论是从家里被赶出来还是被吊死在树上,她只能被动的去接受。

呆坐许久的秦老头起身要走,苏琪跟着站了起来,将手里剩下的烟递了过去,秦老头摆摆手,晃晃悠悠的走了。好似讲完这些之后用光了自己的精气神。

“秦爷爷,其实这个故事不是你奶奶讲的,秦老二也根本没有女儿对不对。”苏琪莫名其妙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秦老头站住了身子,站了一会说“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故事给你说了,你记着就行。”

可能秦老头本来是不想讲这个故事的,他想把它带到棺材里去。可是啊,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好与坏,都应该让人记着,今天刚好碰见一个爱听故事的孩子,也就讲给他听了。

也许当苏琪老去之后也会将自己人生中的故事说给那些调皮的孩子,有人记得,就不算彻底逝去。

秦老头走了,留下了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打完篮球浑身大汗的苏亮过来推了他一把。

“走啊,快到饭点了,去我家吃饭”苏亮光着膀子,擦拭着头上的汗水。

苏琪这才回过神来“你小子,现在连个哥都不叫,没大没小的”

苏琪和弟弟打打闹闹的走在路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好似这样的欢快气氛才能抹去他心中的不适。

进门跟二妈打过招呼,苏琪就和弟弟俩人开了一把游戏,还没打完呢,饭就已经熟了。

他二妈做了焖面,苏琪吃完之后就跟母子俩告别了。本来苏亮想去他家睡的,可是想起昨晚的画面,他坚定的拒绝了苏亮。

回到家的苏琪将罐子上那诡异的花纹画到了纸上,也许是花纹不全的原因吧,他上网百度了半天却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对于昨晚的事情,苏琪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可是扔了那罐子吧,他又实在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心。

于是他把罐子拿到了一楼客厅,那里有个香炉,放到了香炉后面,还点上了三炷香,求个心理安慰。

昨晚就没睡好,加上今天听的那个故事,苏琪身心都比较疲惫,就洗漱了一下准备睡觉。也许是恐惧,躺在床上的他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插上耳机放了个《大悲咒》,设置循环播放半小时后自动停止,他这才躺下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苏琪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也成为了秦庄的一个村民,他也参加了那场“吃人”的法事,最后他梦见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将他掉死在了房梁之上。

苏琪被噩梦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识的他抬起头看向了窗户,这次并没有看见什么,外面是正常的天色。

刚松了一口气,以为没有事情发生,那个噩梦也只是心理作用。可当他转过头准备接着睡觉的时候,他看见了客厅的有团黑影静静的在那里。

那是一个女人身形的黑影,仿佛是看见了苏琪一样,它朝着苏琪飘了过来,随着距离的拉近,苏琪看清了它的全貌。

那就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鬼,

大概一米六左右,一头长发从后背倾泻而下,甚至铺满了地面,一身灰衣,圆脸,一双眉毛就像弯弯的河水好看极了,可那眼睛的位置却只有两个血淋淋的洞,鲜血从眼眶流到下巴,嘴角却稍稍向上翘起,好似带着笑容。

它或者说她,在向苏琪缓慢的靠近,苏琪被吓的缩成了一团。在他们俩的脸庞快要接触到一起的时候,苏琪带着颤音喊了一声“素素姐,不要啊。”

说来也怪,说完这句话后,她竟然不动了。在苏琪感觉中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其实,才过了不到十秒的时间。

黑影如潮水般退去,直接穿过了地板,去了一楼。

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苏琪才缓缓的回过神来,看了看时间才一点十五。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把头包到被子里,苏琪被吓的脑袋空空,直到感觉差不多天亮了之后他才将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

阳光照在身上,他终于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昨晚那句素素姐,是他在情急之下喊出来的,可又肯定了那个故事的真实性。

以前这里的人真的“吃了”那个叫素素的可怜姑娘。

看来,今天还得去找一趟秦老头了……


遇到这种光怪陆离的事情其他人可能已经精神崩溃了,可是苏琪好歹是上过医学院的人,虽然没有学外科,但好歹也见过几位货真价实的大体老师。见过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面各种各样的尸体,心理接受能力比较强。

连续两天没有休息好的苏琪先是睡了一会,起来之后已经十点多了,打了个电话给苏亮告诉他中午不去吃饭了。

洗漱完之后已经十一点多了,苏琪下楼拿起陶罐又仔细看了半天,不看不要紧,一看,那罐子上的盖子缝隙又大了些。

看来,这陶罐和昨晚出现的那个女鬼之间存在某种他不知道的联系。呆立了半天,直到肚子咕咕的声响提醒他该吃饭了。

前天回来的时候他买了点菜,做了个西红柿鸡蛋面吃。他的厨艺不错,这归功于初中转学之后,母亲经常忙便教会了他做饭。有段时间父母下班后不吃饭专门回家来吃他做的,所以让苏琪练就了一手好厨艺。男人嘛,总是技多不压身。

刚吃完午饭的棋摊依旧热闹,还有几个老头端着碗在那里下棋。苏琪过去直奔秦老头,秦老头好像刚被赶下场,正在那伸长了脖子看呢。

苏琪拉过秦老头蹲在了旁边,掏出烟来给两人点上。明明心中有许多问题,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酝酿了半天,苏琪小心翼翼的问

“秦爷爷,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秦老头变了神色,一把抓住苏琪的肩膀,紧张的道“你小子是不是碰了啥不该碰的东西”

“就我回来那天看见小亮桌子上有个陶罐,觉得挺有意思就拿回了家”

秦老头好像被吓到了,先是失神了一会,才唉声叹气的说

“谁让你手贱的,谁让你手贱的,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要瞎碰,怎么就胡来呢,快说,那玩意从哪来的。”

苏琪并没有对秦老头听着很严重的话感到紧张,毕竟最恐怖的场景已经面对过了,他淡定的回复

“小亮说,他从堡子里挖出来的”

“那就是了,那就是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秦老头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半天他才停下。

“小子,没看见啥东西吧”

“如果已经看见了呢?”苏琪摸着脑袋,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

“看见了也没啥大问题,她不害人,不害人啊”秦老头略带追忆的说

“有一点记住了,那罐子不能扔,既然你沾上了,就已经跑不了了,扔了的话还会害了你,她已经被人抛弃过两回了,再不能被抛弃了啊”

果然,苏琪的想法是对的,那个故事就是真的,秦老头应该是亲身经历者,所以说秦老二并没有女儿,他有两个儿子,秦老头就是那个小儿子也就是秦庄唯一活下来的人,故事中的小女孩。

“这样吧,今晚我去你家吧,八十年了,我也想再见见她”

说罢,秦老头又走向了棋摊,根本不给苏琪拒绝的机会。

秦老头儿子儿媳在城里工作,好像是体制内的吧,孙子明年高考,正在补课呢,老伴去世后就一直一个人,苏琪也就同意了,虽然他同不同意好像都一样。

苏琪靠在墙上看一群老头下棋,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已经到了黄昏,夕阳在对面山头拉出一条金色的天际线,煞是好看。

“走吧,小子”秦老头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烟灰,人们已经散的差不多啦,看来秦老头是专门在等睡着的苏琪。

“好嘞,秦爷爷,今晚咱爷孙两个搭个伴”

到了家苏琪给秦老头倒了茶之后就去做饭了,自己可以凑活,但进来门就是客。他用仅有的材料炒了俩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辣椒炒肉,毕竟条件有限。

苏琪端饭进来时秦老头站在那个陶罐前面,神情肃穆看起来已经有一阵子了。

苏琪招呼秦老头吃饭,嘴里说着照顾不周这样的场面话。

秦老头啥话也不说,端起饭碗就开吃,一会会一碗半米饭下肚,他放下了筷子。苏琪终于明白了这老头八十多岁了还身体倍棒的原因。

苏琪擦了桌子,收拾了碗筷,准备去洗碗。秦老头向他询问了洗漱间,拿了一把剪刀就进去了。

等苏琪收拾完厨房出来之后,苏老头端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洗了脸,剪了胡子,擦了衣服,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少。

他考虑到老年人休息的早,去铺了客房的床。可无论他怎么叫,秦老头也没有进去的样子,好像是打定主意要在沙发上坐到天亮一样。

“得嘞,您这个倔脾气啊,那我就陪着您吧”见劝不动这个固执的老头,苏琪只能陪着了。

“你要睡就去睡吧,没事的,我反正躺下也睡不着”人一上年龄,失眠是常有的事。

“我陪着您吧,经常通宵打游戏,也不差这一晚,还好现在天气暖和,客厅里也不冷”

说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二人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上去了。

两人就这么坐到了一点多,终于那罐子有了动静,先是沿着那花纹冒出诡异的红光,接着一团黑影迅速的窜出。还是昨晚那个样子,秀丽的脸上有着两个恐怖的血洞,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有了昨晚的经历,苏琪虽然依旧吓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可是能稍微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他转身望向秦老头,这个八十几岁高龄的老人激动的浑身颤抖,站起身子。

嘴里不停念叨着“嫂嫂,嫂嫂”

她走了过来,站在秦老头的旁边,好似在回应他的话语。

“你真傻,你真傻,你以为你的命真能救得了那群吃人的混账,到死你都是笑着去的,也算是报应了,那群混蛋被他们眼里的神仙杀了,呵呵呵”秦老头一边擦拭这眼泪,一边说

素素只是听着,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这让苏琪安心了不少。

慢慢地素素的身形开始变淡,就像出来时那样,又退回了罐子里。

秦老头看着素素消失之后便也停下了话语,苏琪看着秦老头累了,便扶他进了客房,这次秦老头没有拒绝。

虽然苏琪有一肚子的疑问,但现在的秦老头明显状态不对,便也就压下了心思,等到天亮之后再问不迟。


昨晚的苏琪睡的还不错,也许是觉得有秦老头在,更多的则是了解到那十几个人并不是被素素姐害死的之后,他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了熟睡的苏琪,他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拉窗帘,因为他喜欢阳光打在脸上的那一抹温暖。

刚走下楼梯,便看见秦老头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西北人苏琪知道老人们都有喝早茶的习惯,早上这顿茶如果不喝,他们可能一天都没有精神。

苏琪赶忙拿出茶叶、红枣和馒头,给老头炖上茶,之后就去洗漱了。收拾完之后,他和秦老头一起喝了几杯茶。

吃好喝好,苏琪看向了秦老头充满沧桑的面庞,缓缓吐出来心中的疑惑。

“昨晚那位,真的就是你故事里的素素吗?”

秦老头端着杯子,吹了下上面漂浮着的茶沫,说道

“小子,首先你也看出来啦,那并不是故事,其次,她是也不是,真正的嫂嫂已经死了,留下的那已经不是她了”

“秦爷爷,难道真的有鬼吗?”苏琪带着颤音问

“当然是有的,现在日子好了,天下太平,许多脏东西自然就消失了,你们这一辈的孩子,没见过自然也就不信了。

我小的时候,世道乱,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进山砍柴的时候我被迷魂子迷住过好几回,还有一次背上爬了东西,要不是年轻火气旺,早就埋到土里面去了。”

这个年纪的老人看透了生死,说话都带着一股淡然。

迷魂子苏琪也知道,那是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听老人们说,那种东西会迷人的心智,而且沾上了之后别人叫不醒,只能等天亮。在那些老黄历的故事中,有人如果无缘无故跳崖,走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怎么叫都不回话,大家就会说他是被迷魂子迷住了。

“那您小时候也见过素素姐吗?”

“那你以为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当初如果不是她护着我,那群大人都死了我怎么可能逃的出去。”

随着秦老头的讲述,苏琪这才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素素被吊死之后,人们苦苦等了三天,也没有等来雨水,他们这才明白被骗了,秦老二才把关了三天的小儿子放出来。而事件唯一的受害人,便是那个善良的姑娘,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还以为自己拯救了一村的人,到死她都是满足的。

素素的尸体在那里挂了几天都没有人去收,好像大家都不去那里,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有秦老头,当时只有五岁的孩子,他去看了那个最疼他的秀秀嫂子

被吊死的人是非常可怕的,眼眶突出,舌头也会从嘴里掉出来,而秀秀更是在死后被人挖去了双眼。

那个五岁的孩子并没有感到害怕,因为这个人在人人饿的皮包骨头的时候,总是变着戏法的掏出一根野菜,一点野果给他。

秦老头用小刀割断了那根合众人之力编成的绳子,放下了秀秀的尸体。他用稚嫩的双手一点点的把尸体拖出了堡子,埋到了旁边的地里。

“嫂嫂,对不起,我实在是没劲了,只能挖这么深了,你别怪我”满手血泡的孩子擦拭着眼泪,对他亲爱的嫂嫂说着。

凌晨出去的孩子回来时已至深夜,他累的瘫倒在炕上,后来几天的日子也就平平淡淡,好像完全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没有一个人去提起秀秀。

直到有一天,村子里开始死人,死去的人脖子上都有一道勒痕。也许是做贼心虚吧,村子里开始流传素素的鬼魂回来报仇了。人们整日诚惶诚恐,活着如同死去一般,恐惧漂浮在这个村子的上空。

过了几天人们好像发了疯一般,一起冲到堡子里,把素素的尸体挖了出来,扔到了沟里,好像这样就不会死人,于是便心安理得的回去睡觉了。

可是事情没有改变,人们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死去,直到剩下了秦老二一家。这天晚上,秦老头被一阵声响吵醒,起来一看,他的哥哥跟父亲已经没了气息。

而凶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叫李纯的道士,此时的李纯早已没有了仙风道骨的模样,手里拿着一根绳子,脸上露出狞笑,快步的向他走来。本来以为自己也要死在李纯手里,他已经放弃了挣扎。

可是突然,一抹黑影突兀的出现在屋里,缠住了李纯,他趁机跑了出来,一路狂奔,直到天亮才晕了过去。

侥幸逃得一命的秦老头流浪了几天,遇见了一对好心的夫妻收养了他,这才活了下来。两夫妻没有孩子,就把秦老头当亲生的来养,对他很好。

后来秦老头跟随养父母去了外地,日子也就慢慢好了起来,直到养父母去世,二十几岁的秦老头又找了回来。

秦庄早已经成为历史现在改了名叫中庄,在这片土地上娶妻生子,一辈子眨眼间就快要过完了。当年那个逃出生天的五岁孩子也成了现在苏琪熟悉的老头模样,再过几年也就要尘归尘,土归土了。

秦老头发出来一声讥讽的笑“谁能想到在他们眼里的救世主却成了索他们命的凶手”

“那个陶罐是我埋在那里的,年轻时遇见过一个和尚说那玩意能养魂,我就埋在那里了,求个心安,没想到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秦老头带着歉意对着苏琪说

拍拍手,秦老头告辞离去,苏琪也不好再留,便将他送到门口。

临走前,秦老头特意叮嘱苏琪

“那个罐子不敢扔,虽然留着肯定不好,但是她已经被抛弃过两回了,你如果扔了的话我怕反而会害了你。”

苏琪答应了下来,即使村里人那么对她,她也没有害死一个人,反而去救下了对她好的人。这样一个鬼,不能说她是一个好鬼,但苏琪相信那个善良的姑娘不会害他。

更何况他也为素素悲惨的命运感到难过,目送着秦老头走远,苏琪转身进了门。


接下来的几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素素姐也没有再突然的出现在眼前,这让苏琪安心了不少。

每天去二妈家蹭蹭饭,跟苏亮打打游戏,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天后早上苏母打来电话,告诉苏琪事情已经办妥了,让他收拾收拾明天去报到就行了。

终于能去上班了,这几天苏琪已经无聊的快要发疯了,再加上经历的这几件事,让他精神方面也有些压抑。

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拿上电脑,苏琪就出了门,想了想又将陶罐装进了背包,既然已经答应了秦老头,就一定要做到。

苏琪来到二妈家里,告诉她自己要去上班了。也顺带让苏亮骑着摩托把他往下送了送,他们村子在山上,离最近马路还得走四十分钟,他也懒得走。

他父亲的厂子在通州,这里属于华州,他们一家每次过年回家也是直接去乡下老家,就在城里没有买房。

但他父亲有个姓王的朋友有房子在出租,苏父提前打了招呼。

苏琪下了公交车,给苏父的朋友打了电话。对方说房子在如意小镇离医院也不远,在房子那里等他,让他过去取钥匙。

看了眼时间,十点四十,离得也不远,苏琪就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房间在八楼,刚下电梯,苏琪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大概一米七左右,有点胖,挺着个大肚子,脸庞白净,嘴角挂着和善的笑容,一看就是当老板的人。

“小伙子就是苏琪吧,你爸都跟我说好了,房子不大,你一个人住也够了,有啥需要的跟我说”男人一边开门一边对苏琪说

“王叔叔好,让您久等了,不好意思啊”苏琪赶紧走过去跟他握了下手。

“小伙子一表人才啊,我也刚到不久,看看房子还满意吗?这套不满意的话我还有几套,咱再去看看。”

房子不大,五十几平,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进门左手边是个卫生间,往里是个小客厅,客厅里有个长沙发,还有一套饭桌,旁边是个厨房,前面有个小阳台。

苏琪看了看觉得很满意,“好着呢,王叔叔,上班也近,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

“那就好,只要你看得上就好,我和你爸是老同学了,有啥需要帮忙的就言喘一声”

“好的,王叔叔,我肯定不见外,就是以后您别嫌我烦就行,哈哈”

说话间,王叔叔手机响了,出去接了个电话,苏琪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沙发上。

进来后,王叔叔说他有点事,先走了,苏琪送到门口。

“王叔叔你慢走啊,改天我去你家拜访你。”

“好好好,你先收拾,哪天要来给我提前说,我好好招待你一下。”男人边走边说。

送完人,苏琪进来把房间收拾干净拿的几件衣服挂到了衣服,把陶罐拿出来放到了床头柜,之后就下了楼。刚搬进来需要的东西还挺多,只能慢慢买了。

苏琪下去犒劳了一下自己的五脏府。转身走进超市,便开始了一番疯狂的购物,拖把,买,电饭锅,买,三件套,买,……来回三趟,苏琪才大概买好了生活用品。

等把买好的东西收拾好,床铺好之后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实在太累,苏琪就煮了包泡面,吃完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苏琪来到了医院报到,走流程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他深切的体会到了这点,虽然有他爸的打点,但该有的流程一个没少,这把苏琪可一顿折腾。

带领着苏琪的是药剂科的主任,叫韩晓娟。五官不算漂亮,但很有气质,身材凹凸有致,一头齐肩的短发,三十来岁,跟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流程差不多都走完了,快到中午了,你去吃口饭,先跟我一段时间,我给你传授一点经验。”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感觉。

这女人肯定是个狠角色,一看就不好惹。苏琪一边满口答应,一边暗暗的想。

苏吃完饭,回去休息了一会,两点半踩着点准时到达了部门。还没进去就听里面正在讨论

“听说部门要来新人了,好像还是个小帅哥,我早上看见在韩主任后面跟着呢”说话的是个很普通的小姑娘,一双眼睛很大,很好看,其他的就“平平”无奇了。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个绣花枕头,听说是走后门进来的”旁边坐着的那个小平头带着一丝嫉妒的语气。

还有一个长的最漂亮的姑娘啥话都没说,一直翻着手上的东西。

韩晓娟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

“站在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这不是刚来嘛,韩姐,正准备进去呢”

韩晓娟瞪了苏琪一眼,“偷听别人说话有意思吗,还不赶快进去”

“哪有,您可不要这么说,韩姐您先进”苏琪露出一丝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好啦,别吵了,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新同事,这位是苏琪,你们的新同事,其他的你们以后慢慢了解”伴随着韩晓娟的话语,苏琪走了进来。

“大家好,我叫苏琪,新来的,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哈”

“行了,有啥话下去再说,现在是上班时间都该干嘛干嘛,苏琪你今天先熟悉一下就行。”

韩晓娟出去了,风风火火的,可能有事情要忙吧。

摸了一下午的鱼,什么都没干,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几个同事的名字,那个“平平”无奇的小姑娘叫宋榕,

平头男叫罗亚东,是个实习生。

那个前凸后翘,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女叫张怡宁。

这就是苏琪第一天上班所有的收获了,好像还是啥都不知道。

踩点下班,苏琪提起包就走

“各位,明天见”

“不就是家里有点关系吗,这么嚣张干什么”罗亚东酸溜溜的说道

苏琪虽然听到了,但他没心思跟个智障理论。回家做饭,谁跟傻逼对喷谁就是傻逼。

苏琪喜欢做饭的感觉,一个家,即使是一个临时的家,在饭点它也应该飘荡着饭菜的香味。

人家烟火气,最抚凡人心。他眼里的烟火气就是饭点上从自己烟囱里飘出去的那一缕青烟。

吃完饭,洗漱之后苏琪给父母打了电话,交代了一下。

睡觉前,苏琪拜了拜陶罐,然后安心的上床睡觉,等待明天的到来。


上班的时间是枯燥的,唯一的乐趣就是在领导脸皮子底下换着花样的摸鱼。

苏琪为人热情嘴又甜,几天下来和部门的几个人已经混的很熟了。

整个部门一共七个人,有两个在外地学习去了,还有一个是科室副主任,苏琪报到的那天他正好出差。

上班第二天他见到了科室副主任,一个中年男人,高高瘦瘦的,地中海的发型很有辨识度,办公室里最亮的那个肯定是他,看起来很和善,名叫杨旭。

除了罗亚东和张怡宁和苏琪没啥交流外,其他的人都挺喜欢这个说话好听,搞怪,干事也不含糊的年轻人。

张怡宁这姑娘性格比较冷淡,就算跟宋榕这个唯一的姑娘也不太亲近。

至于罗亚东,那就是个愤世嫉俗的傻逼青年,觉得苏琪走了关系进来差不多已经内定,他却还在苦熬实习期,心里不平衡。

于是,一直便针对苏琪,言语里满是挤兑。

这会他又走过来,鼻孔高高抬起,居高临下的对坐在凳子上的苏琪说“小苏啊,我正忙着呢,你去帮我倒杯水呗,”说完就把水杯放在苏琪的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苏琪实在是忍不了了,这种人你给他点好脸色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刚来这几天苏琪也没啥事干,就一直帮办公室里的人打水,扫扫卫生啥的。

但罗亚东这货一直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会还把他当自己小弟使唤上了。

“站住,把你的脏杯子拿开,我给你打一杯水是情分,你就该感谢老子,不给打那是本分,啥会轮的着你他妈来使唤我了。”

脾气好并不代表着没脾气,苏琪也生气了。

“什么东西啊,真把我当打杂的了。”

“你说什么呢,跟谁比老子呢,我比你先进来,就是你的前辈。你帮我打杯水是你应该做的,再说了,你一个走后门进来的,你有啥了狂的”

罗亚东转身盯着苏琪说,他故意提高了音量,瞪大了双眼,好像这样他就占理了似的。

苏琪还真没见过这种人,你把他当人吧,他就太把自己当人了,你把他不当人吧,他还故意恶心你。

苏琪贱兮兮的说“你他妈既然知道老子是走后门进来的,那你就该明白,我后面有人,我后面有人,我后面有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你明白我的意思不,我想把你从这里搞出去费不了多大的事,知道吧,以后少惹我,大不了咱俩碰一碰,试试看到底是谁折在这”

“你有意思吗?靠家里算什么本事。”罗亚东这么说着,却已经显得有些色厉内荏,走过来拿走了他的杯子,自己去打水了。

办公室这会一共四个人,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场小冲突,杨旭走过来劝了几句。

张怡宁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表现的极其冷淡。

“小苏啊,都是同事,有什么可吵的。以后还要一起共事呢,为了一点小事犯不着,小罗你也是,自己能干的就自己干,不要什么事情都找小苏,人家还有自己的工作呢。”

“杨哥说的是,是我有点冲动了,可是他实在有点过分了,肯定改,肯定改,以后再不会了。”

对于副主任,苏琪还是要给予一定程度的尊重的。

罗亚东也嘴里应付着“好的好的,杨主任,是我的错。”

然后灰溜溜的走出来办公室门。

对于有些人,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能给他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一点小冲突,对苏琪接下来的工作没啥影响。他还是干着一些琐碎的小事,扫扫地啊,复印一下文件,忙的不亦乐乎。

本来五点半就应该要下班了,但今天情况有些特殊。

说是上面有领导来检查,各部门都在加班,药剂科虽然比较清闲,但也不能踩点下班。

就这样,加班加到了十点多才通知可以走了。刚要出门,韩晓娟走了进来,询问众人

“你们有谁看见张怡宁了,我让她去送个文件,怎么送的不见人了,电话也打不通。”

苏琪这才发现张怡宁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这一阵子他一直在摸鱼打游戏,并没有注意办公室里的情况。

“怡宁她已经出去好长时间了,她说你叫她有事,我以为她在给你帮忙呢,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进来。”宋榕说

韩晓娟皱起来眉头,显得有些紧张“先别走了,都分头去找,必须要找到张怡宁”

说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看样子去卫生间找了。

苏琪他们的办公室在二楼,他们所在的这栋楼一共五层,正好一人一层,杨旭让苏琪去搜一楼。

在杨旭的嘴里他们几个才知道,这个医院去年失踪了一个护士。

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报了警也没啥卵用,一点线索都没有,监控上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最后家属来医院闹了好几次,院里赔了钱,再加上没有发现尸体啥的,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苏琪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怪不得刚才韩晓娟看起来那么紧张。

“小宋,你搜完三楼之后再去看看四楼,我去调一下监控。”杨旭对宋榕吩咐道

说完众人就行动了起来,苏琪赶紧跑下了楼,挨个房间搜索了起来,连已经锁了的门都敲了敲,喊了几句

“里面有人吗?有人回个话”

等一会得不到答复之后,他才去下一个房间,连女卫生间都没有放过,出来时还被人当成了变态。

搜完一个楼层的苏琪满头大汗,但没有什么收获,刚准备上去汇报情况。

他看见楼道拐角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一闪而过,看身形很像张怡宁。

他立马追了上去,嘴里喊着张怡宁,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推开了拐角处的那扇门,走了进去。

苏琪追到这里,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因为推开这扇门只能往下走,而下面是医院里人人都不想去的地方,太平间!!

出来的着急,苏琪没拿手机,这会想通知别人都没办法通知,附近一个人也没有。

虽然心里对太平间有一些畏惧,但为了找到张怡宁,苏琪还是决定进去找一找。

更何况前几天更恐怖的事情都经历过,一个太平间还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这时候多耽误一秒就多一分危险,苏琪快速的转动了门把手,走了进去。

苏琪进去后,整个楼道恢复了安静,好像这扇门一直没有打开过一样。

一阵阴风吹过,楼道里有些没关的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漆黑的楼道里传出去好远好远……


刚踏入太平间,映入苏琪眼眸的就是一块块白布,他清楚,白布底下便是一具具大体老师。

既来之则安之。

作为一个见过鬼的人,苏琪已经对这种画面已经有了免疫力了。

快速的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在鬼故事里,太平间一般可都是高危场景,今天这事又处处透着诡异,他不得不小心。

大概三十几块白布,也就意味着有这三十几具尸体,还不算门前那两个巨大的冰柜,冰柜里应该也有一些尸体。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寻找张怡宁

苏琪仔细的看了整个太平间,没有发现张怡宁的踪迹。

可他冥冥中有一种感觉,那个人影就是张怡宁,既然别的地方没有的话,那就只剩下那些白布下面和冰柜里了。

想到这,苏琪行动了起来,他走到门口,开始一个个的掀起白布查看。

刚看到第三个,他就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这应该是今天一个车祸死掉的人,尸体还带着余温。

血肉模糊,头上开了一个大口子,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脑浆,脸上是纵横交错的伤口,应该是玻璃划伤的,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赶紧盖起来,苏琪走向了下一具尸体。

后面的尸体可就友善多了,虽然死人肯定没有好看的,但比起前面那位可就算的上慈眉善目了。

差不多看了一半,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死法,苏琪听到一点声响。

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苏琪一大跳,回过头,仔细听了听,好像是从冰柜里传来的。

他赶紧跑过去,可那声音却随着他的脚步消失了。这里这么多冰柜,要是一个一个抽出来看,那不得看到明天早上去。

就算张怡宁这会还活着,等找到肯定已经硬梆的了。

苏琪赶紧喊了一句“张怡宁,是你吗?我来找你了,你要是在里面就再弄出点响动来。”

苏琪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侧过耳朵听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

正当他要放弃,准备用死办法一个个抽开看时,他左边第三格的柜子哐哐响了几声后又恢复了安静。

他赶紧跑过去拉开了冰柜,果然,里面躺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不是张怡宁是谁,人已经晕过去了。

将张怡宁吃力的从冰柜里拉出来,摸了摸脉搏,不幸中的万幸,人还活着。

张怡宁被冻的面如菜色,怎么叫都叫不醒。

苏琪只好先把白大褂给张怡宁披上,然后做了一下心肺复苏,等到她呼吸渐渐平稳之后,才吃力的将张怡宁抱起来,准备离开。

直直的走向门口,这个地方,苏琪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待了。

可是当一切顺利的时候往往就会出现意料之外的问题,

苏琪发现,太平间的门,打不开了!

他这时候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缓缓的转过身,眼前的画面吓得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些本来静静躺着的尸体,开始了诡异的晃动,连带着上面盖着的白布也摇晃起来。

仿佛下一秒这些本该死去的人就会站起来一般,苏琪赶紧转过身,又用力的拉了几下门,可那扇进来时随手就能拉开的门,此刻却严丝合缝。

“艹,他妈的,怎么回事”愤怒的苏琪都爆了粗口

可那扇门依旧静静伫立,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能狂怒。

“嘭!”

尸体与地板接触的声音提醒着苏琪,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苏琪把张怡宁放到了地下,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一具具尸体从床架上翻滚下来,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最可怕的那具车祸的尸体,摔下来的时候脑浆撒了一地,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摔到地上的尸体挣扎了半天,苏琪数了数,一共有八具尸体“活了过来”。

他们好像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一个个挣扎起身,缓缓的向苏琪走来。

苏琪虽然吓的两股战战,但是为了活着,他还是顶了上去。

接触之下,他发现这些“人”好像都没有多大的力气,他随手可以推翻,除了那个车祸哥,力气大的吓人,胳膊上的几处淤青都是他的手笔。

苏琪虽然不是什么大力士,但也一直锻炼,力气在同龄人里还算大的。

由于进门之后两边是两排冰柜,所以苏琪这个地形很有利,他们最多同时进来两个,苏琪还坚持的住。

他一次次的把眼前的人推翻,一次次的挣扎起来,

终于,在苏琪感觉中好像已经过了几十年那么久,这些尸体都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苏琪满身血腥的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终于熬过去了。

他也不敢放松,危险还在暗处。回过头看了眼张怡宁,她的情况还好,呼吸平稳,没什么大问题。

“这次老子为了救你,差点小命都丢了,要是能活着出去,你不以身相许都说不过去。”

转过头,苏琪警惕的看着前面。

忽然,这些尸体开始慢慢消散,太平间又恢复到了他刚进来时候的样子,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艹,玩老子啊,刚才那些白干了是吧”

低下头,苏琪看向身上的衣服。

就连搏斗时沾染上尸体的血迹都不见了,胳膊上也光洁如初,好像根本没有过淤青。

苏琪意识到了不对劲,看样子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些尸体根本就没有“活”,刚才的所有都是幻觉。

事情越发的复杂了,苏琪暗暗分析了一下。

看来这里确实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影响了我,让我产生了幻觉。

既然他用这种办法来对付我,说明他没有直接弄死我的能力,存活下去的希望很大!

想到这,苏琪也不紧张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了。

专心致志盯着前面的苏琪并没有发现,后面的张怡宁身上缓缓飘起了一个灰色的影子慢慢的爬上了他的背。

瘫坐着的苏琪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恶寒,身体越来越沉重,眼皮也不由自主的耷拉了下来。

不能睡,不能睡,这时候睡着了可就醒不过来了,老爸老妈还等着我给他们养老送终呢,千万不能睡啊。

睡意来袭,一波又一波,苏琪想起曾经听说过,舌尖血是人身上精气最多的,对一些邪祟很有杀伤力。

生死存亡之际,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一口咬在舌头上,在钻心的痛意下,苏琪清醒了一刹那。

他先将鲜血吐了一点在手上,抓向了后背,苏琪感觉浑身一轻

有用!

他快速的转过头,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去。

眼前这个不到一米的灰影身上,冒出一阵阵黑烟,苏琪的脑海中传来一股诡异的嘶吼声。

苏琪抱着脑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看向眼前,影子已经不见踪迹。

苏琪忍受着脑海中的剧痛,艰难的抱起了张怡宁。

缓慢的转动门把手,锁芯“啪”的一声打开,如同天籁之音一般,

苏琪赶紧走了出去,用力的磕上了太平间的门。

抱着张怡宁刚走没几步,苏琪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一下子摔倒在地。

转角处,韩晓娟听见声响,赶紧跑了过来。

在太平间的门后,一双带着仇恨的眼睛好似穿过门,正死死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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