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度川看着陷入脑补不可自拔的三人组，表面上一副尽忠职守的表情，心里早就笑开了花，真当十七代人都是吃干饭的？
只要不度川认真起来，甭管对手还是队友都只有被他耍的团团转的份儿。
就在不度川暗自得意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西城区的全城警示。
“几位要不要去旁观一下霖江城的地方特色啊？”不度川看完警示的内容之后，决定带三人组去围观一下。
“特色？是我能看的特色吗？”凌煜很有自知之明的询问。
“当然能，就是西城区两个大帮派之间的一次全员火拼，本来不应该是今晚的，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咱们就去凑凑热闹吧。”不度川不以为意。
不用说了，这次的火拼肯定跟暗卫脱不了关系。
三人组也是心知肚明，但都没说什么，客随主便嘛，就当是提前休沐了。
不度川和凭轩阁的三老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三人组乘坐飞舟向着西城区出发了，一路上什么也看不到，今天的雾真的是格外的浓。
不度川和霍荥烨在讨论着晚上交易的事情，韩良在闭目养神，凌煜望着窗外的浓雾和若隐若现的建筑发呆。
突然，凌煜脑子里一声惊天霹雳，炸碎了他的迷惑。
凌煜眉头紧锁，思索着他掌握的关于离附，不度家和其他任何有用的信息，抽丝剥茧，越是细想眉头皱的越是厉害，渐渐的表情都有些狰狞，再加上他的坐姿，活像是便秘一般。
不度川无意间余光扫到了凌煜，看到他这副模样，大惊失色，生怕他在座位上就给解决了。
凌煜这时也正好和不度川对视上了，已经有了大致答案的他，也没空理会不度川和霍荥烨那奇奇怪怪的神情，坐直身体对不度川说道：
“密谍司。”
凌煜的话仿佛是按下了什么奇特的开关一样，不度川听到密谍司这三个字后，表情由震惊到不可思议再到敬佩，然后就开始笑，笑声逐渐高亢，肆无忌惮，状若疯魔。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掉下座位，趴在过道上来回的翻滚，像虾米一样弓着身，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凌煜也在笑，样子比不度川还要不堪，眼泪鼻涕口水一股脑的涌出来，瘦削的身体蜷缩在宽大的座椅上，仿佛一只猴子。
霍荥烨和韩良看看不度川，看看凌煜，再观察一下周围，在确定了没有什么脏东西在飞舟上以后，懵逼的两人只能看着两人抽风似的狂笑，束手无策。
霍荥烨看着因为不度川抽风而左摇右晃的飞舟，为了不发生舟毁人亡的惨剧，果断拉升飞舟的高度，然后把飞舟改成了悬停飞行，终于是不再摇晃。
两人不知笑了多久，或许是笑累了，这才停了下来。
不度川捂着肚子在霍荥烨的帮助下艰难的爬起来，瘫坐在座位上大口喘气，时不时的还要笑上几声，看来余韵未消啊。
凌煜就惨了，笑岔气了好几回，韩良手忙脚乱的帮他顺气，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呛死，鼻涕眼泪糊了韩良一身。
“停一停，停一停，怎么回事啊，俩人一起疯了？”霍荥烨问。
“哈哈，真厉害啊，哈哈，不愧是，是殷尚书的关门弟子，得意门生啊，你是怎么，怎么发现的？”不度川一边顺气一边问。
“哪有你厉害，真不愧是世袭罔替的霖江城暗卫统领啊，三言两语就把我们三个人给骗了，我们却还在那里洋洋得意，不度大人好本事啊。”凌煜在韩良的帮助下倒是能正常说话了，他感慨的说道。
这下霍荥烨和韩良也是明白过来了，不度川骗了他们三个，可他们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刚刚凌煜应该是想明白了，那句密谍司应该就是关键点，要不然这俩人也不可能笑得跟鬼上身似的，更不会商业互吹。
“怎么回事？小川骗我们什么了？他老婆的事儿？”韩良倒是反应快，这嘴更快，直接就说了出来。
“事儿是这个事儿，但她不是我老婆！说了多少遍了。”不度川反驳。
“骗咱们什么了？”霍荥烨问凌煜。
“你让他自己说，我也只是猜了个大概，具体的你问他吧。”凌煜嫌弃的推开了韩良，这家伙把刚才蹭到的口水又往他身上摸。
“你骗我们什么了？”霍荥烨呆呆地问不度川。
“首先，这不叫骗，这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其次，我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呀，是你们在那里可劲儿的自我催眠，我这充其量只能算是诱导，没有骗人。最后，我郑重地强调，我没有老婆，也没有女朋友，好吗？”不度川好不容易才理顺了气，义正言辞的狡辩。
“哼哼，你说的话我是一句都不会信的。”凌煜冷笑着说。
“对了，小煜刚才说的‘密谍司’是什么意思啊？”霍荥烨“敏锐”的抓住了盲生的华点。
“你觉得霖江城的暗卫真的就只是暗卫吗？你想想三江一月单纯就是用来恶心东境、然后和神庭打擂台的地方？我很肯定霖江城的暗卫和密谍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起码不度大人这一支绝对和密谍司关系密切。”凌煜十分肯定的说。
“嘿嘿，你猜对了，但也猜错了。霖江城的暗卫和密谍司确实有关联，但那是等他们离开霖江城以后。我家和密谍司的关系，全是靠着经年累月的离开霖江城加入密谍司的那些前暗卫，但也真的是很了不起呀，凌大师。”不度川对于凌煜的猜测很是肯定。
“看来是涉及到了离附的一些机密了呀，我是不是又要去写一大堆的保密协议了呀！”韩良索性也不装了，只是一想到回去可能还要补保密协议，韩良就头疼，抱着脑袋很是惆怅的说道。
“没事，不算什么机密。”不度川看着韩良那副模样就想笑，但也只能安慰他了。
“赶紧说，我看看和我的猜测有多大的出入，你再不说我可就拜下去了啊！”凌煜现在很着急，甚至连执弟子礼的狠招都放出来了，一副“对不起了师傅”的造型。
“行行行，那咱们就好好聊聊。”不度川无奈，赶紧答应下来。
“这次要从哪里说起呢？对，就按照凌大师的说法来吧。”不度川思索了一会儿，绝对接着凌煜的话往下说。
“三江一月确实不是单纯用来恶心东境以及和神庭打擂台的，其实我早就已经给过你们暗示了，霖江城的暗卫全都是世家子，你们难道就不觉得不合理吗？还有上午的时候我也说了，三江一月有着各自不同的侧重点。来，凌大师帮我回忆一下？”
“嘶，真就是川老师的小课堂呗？”凌煜非常不满的吐槽，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忆了一下：“祈月城主要进行军事交锋，汉江城侧重教化，汐江城侧重经济，霖江城侧重渗透与反渗透。”
“对呀，这完全已经是谜底写在谜面儿上啦。”不度川满意的点点头。
“离附四城所有的唐人都是世家子，这个群体涵盖了东境，中州，南延三域的绝大部分世家，西岐只有几个世家派了小十个人过来，北冥没有世家。
这样的阵容如果只是用来恶心人和打擂台，那也太浪费了。
你们想想离附四城各自的侧重点，我为什么要把兵部的那套战争模拟的训练设备和离附作比较啊，他们的本质其实是一样的。”
“你是说，离附四城就是四座针对性的训练场，或者说是学院？”霍荥烨再次抓住了盲生的华点。
“对，祈月城天天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战争模拟的现实版嘛，自然就是兵部的一处实训场。那里集中着大唐大半的武勋世家的子嗣，他们在那里体验着这个时代几乎不可能见到的真正的战场，在那里为大唐建功立业，按照霍大少的观点，你可以把祈月城看成是大唐的兵道者学院。”不度川看着霍荥烨很认真的说道。
霍荥烨倒是对此没有任何的反应，如果不是他身中【血王庭】的原因，以霍家在中州武勋世家中的地位，祈月城绝对有他的一席之地。
至于不度川刚刚说到的兵道者，其实是星海诸国之中一个普遍存在但又绝不相同的特殊修炼体系，其实就是军事知识，他们修炼和学习的一切都是为了战争，那适用于动辄千万计的战场的合击功法和战阵、从百人千人直到百万人千万人甚至万万人的军团指挥之术，其他国家已知和猜测出的兵道之法的识别以及应对之法等等，这些就是兵道者要学习的。
见霍荥烨没什么问题，在凌煜的催促下，不度川继续他的小课堂。
“既然一月如此，那么三江也是大差不差。
汉江城侧重教化，但那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那帮家伙可不是那些整天只会在人智上哔哔赖赖什么圣王大道、俾邻万国、仁泽众生的腐儒，他们的任务就是防止他国向大唐进行糟粕文化的输入，并将大唐文化之中的糟粕们输入到其他的国家。这帮子人那可是个个儿脏心烂肺，我有幸见过在他们的荼毒下生活的东境人，噫！看一眼就知道没救了，已经是个废人了，这辈子算是毁了。”不度川说到这里都有些心有余悸。
凌煜似乎也见过类似的景象，脸色也很不好看。
如果实在是理解不了就去看看那些迷失在网络和异国文化里的人的样子，这东西是一把真正的利刃，真的会毁掉一个国家的未来的。
“接下来是汐江城，那个罪恶的欲望之都，没有政治制度约束的利益之城。
在汐江城，任何的事物都可以明码标价，记住，是任何事物，包括那些绝对禁忌的，挑战伦理道德的事物，而且‘明码’标价可是上引号的。
从那里出来的商贾，几乎全都被大唐扔到了国外，绝对不会把他们留在大唐，我和他们接触过，那些家伙的眼睛里都流露着疯狂，名为欲望。你去看看他们在汐江城的所作所为，我作为一个标准的大唐人看了都觉得那些东境人可怜。至于那些国外的家伙的所作所为，说实话，如果发生在大唐，他们的九族死一次都不够，起步都是诛九族三次。”
这次想必大家都可以理解，类似的情况现实中也有，就比如那个五十万的面包？
“最后就是霖江城了，凌大师说的没错，这些暗卫在离开霖江城后全部都会加入密谍司，他们负责对别国进行渗透和破坏，也负责保护大唐的府城不会被别国渗透和破坏。在霖江城，大家的行事作风都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择手段和无所不用其极，这样可以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积累到足够甚至是超额的经验，剩下的就是密谍司负责教会他们的克制和规矩，这些东西在霖江城是学不到的，但这些东西至关重要，无论是在外还是在内。这里是一座真正的间谍之城。”说到这里，不度川的脸上带着淡淡的骄傲。
这些暗卫在霖江城学习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出去之后就成为了行走于阴影之中的守卫大唐的矛与盾，那么可以想象，十六代人的积累之下，作为第十七代第二十七任暗卫统领的不度川，他在这一方面究竟有着怎样的实力，即便只是照着家里的那些祖上的心得经验，只要不度川愿意，他一个人都能把神庭吊起来打，只是这样没什么意义，再加上神庭那边也有类似的手段。
“这就是离附的真相吗？”三人组听到这里都已经被震惊的快要说不出话了。
谁能想到，离附的水会这么深呢？
“废话，恶心东境？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啊。”不度川不屑的说道：“他东境何德何能？啊？四百年前半个陷阵营花了两年的时间就把东境三十六国去其十四。啊，按照这个效率，满打满算六年就能把东境三十六国装进史书了，六年都已经是给足他们面子了，就这么个玩意儿能让大唐动用大半的世家？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