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其他类型 > 花开时相爱

第3章 威胁

发表时间: 2022-11-21

王府是根据姥爷的喜好建造的,姥爷又爱热闹。因此,在后花园中专门设置了一处楼阁,阁楼虽然用处很大,但是却并不奢华,只是很简单的建筑。从外面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是内里却大有乾坤,这楼阁共三层。第一层,是放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以满足猎奇之欲;第二层,是一些娱乐的场所;第三层,则是登高望远,聊天会友的,以往姥爷也会邀一些老友来坐坐。

说白了,这里就相当于一个小的情报站。

来到阁楼前,夏侯袂奕停住了脚步,指着一块写着‘风雅怡楼’的匾额喊道:“这是谁干的?”

傅轻语飞速地赶来,顺着夏侯袂奕手指的方向,找到了他生气的缘由。小声地问道:“殿下,这里不能挂匾吗?”

“当然可以了!不然的话,这匾是哪儿来的?”夏侯袂奕正欲发火,一道声音从楼内传来,接着一抹紫色身影闪现,立在阁楼前。

来人正是轩玉林,璃京有名的浪荡公子。祖父是北云侯轩世清,曾与夏侯袂奕的姥爷在行云山并肩作战,且一战成名。回到璃京后便封侯拜相,轩世清被封为“北云侯”,秋时宴被封为“南行侯”,两人也因此齐名,一度成为璃京的一段佳话。

俗话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轩玉林放着盛世王都不潇洒快活,偏偏来到当时还穷乡僻壤的华阳,目的明显的就不单纯。不过,他的目的是什么,夏侯袂奕压根就不关心,只要不碍着自己的事,爱咋地咋地!

而夏侯袂奕在看到轩玉林时也很是无语,没好气道,“轩玉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这阁楼是姥爷最珍爱的,若不是因为他不在,你以为你能到这里来吗?还敢动他的东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轩玉林听到这里,不怒反笑,“我能活多久这个不用你操心。我知道的是,若是被侯爷发现了,他费劲千辛万苦一手建造的王府,被你拿来赚取银两,恣意潇洒挥霍时,你是活不久了!”

夏侯袂奕道:“你敢威胁我?”

轩玉林摆手道:“不敢,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说实话,我倒是真想看看你原形毕露那天的场景......哈哈”

夏侯袂奕看到他一脸的幸灾乐祸,心中自然十分厌恶,真的想暴揍他一顿!

无奈阁楼内都是给他送银子的,他只好忍下了!

不过,他的忍耐看在轩玉林眼里,倒觉得他是服了软,更是得意非常!

不料还没高兴多久,耳边就传来了三个字“摘下来!”

这三个字掷地有声,不容反驳!

更何况,这里是王府,不是轩府,他确实也没有权利管人家。

傅轻语连连应是,慌忙找梯子去了。

夏侯袂奕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唉声叹气了好一阵,他跟傅轻言还是没法比,若是傅轻言在的话,只要他一句话,眼前的牌匾瞬间就会消失不见,哪能像现在这样碍眼?

实在是等不了,灵力催动,下一瞬,那匾额已经粉碎,化成木沫,飘散在空中。

轩玉林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眼底扫过一丝艳羡,不过这也只是一瞬。

整个华阳城的人都知道,他跟夏侯袂奕一向不和,两人暗地里一直较着劲。

无论身份地位,相貌,还是财力,就连人品,都要比上一比,几年来,两人一直不相上下。有些不嫌事大的人还另辟蹊径,从两人娶亲着手,以至于,轩玉林在十岁那年,府里就进了一位美娇娘。这娘子当时十五岁,长得貌美如花,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整个华阳城是找不到这样女子的,还是他祖父从璃京千挑万选而来的。轩世清一直想抱重孙,得知轩玉林要娶亲,自然是十分欢喜的。不过,也仅仅过去半个月,她就被轩玉林送回了璃京。轩世清得知此事,大发雷霆,亲自跑到华阳城把轩玉林教训了一顿。而这也成为了轩玉林一生的耻辱,他把这一切都怪到了夏侯袂奕的头上,处处跟他作对。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两人是真的没有可比性的,只是图个热闹罢了!

就比如,从地位上讲,虽然夏侯袂奕略胜一筹,但是他也只是有个虚名而已,若论实权,轩玉林可是能甩他十条街的。

财力方面,轩玉林有轩家,虽没富可敌国,但在璃京也是数得着的。而他夏侯袂奕却什么都没有,虽说整个天下都是夏侯家的,可是真的跟他没半毛钱关系,这话说出来,也是可信的。实在没法比了,就随便找了个原因,因为姥爷秋时宴和他住在一起,勉为其难的把秋家拉出来拼一拼了。这才有了实力相当一说。

两人相貌,倒是可以拿出来好好说一说的。

它一直是轩玉林难以启齿的痛。

在华阳城一直有着这样一句话‘凡来华阳城,必去无映山’。这是因为无映山上终年开着满天星,香气四溢,华阳城自然也沾了光。刚来华阳城的轩玉林自然也闻到了香味,便独自一人爬到了无映山,在花间恣意玩耍了大半日,轩家的仆人才找到了他。谁知他竟是对满天星过敏的,脸上身上起了好多的包,那时的他还小,根本不让涂药,涂了也会抓掉,导致好得慢不说,还有了很多的疤痕。长大后的轩玉林时常后悔不已,更是在脸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对美,也有了极致的追求,尤其是看到夏侯袂奕那张天然的,被人念叨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时,更加愤愤不平!不过后来,当他对自己的脸无可奈何时,就转变了角度。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为了把自己修饰的完美,他的服饰也是别具一格的,锦衣华服自不必说,单就染色,就请了一大批的‘能人志士’。轩家的布店就是因为轩玉林的执着才蒸蒸日上,在苍璃首屈一指的,轩玉林真的是将服装的美发挥到了极致!

就拿今日这身紫袍来说,看出来是花费了心思的。紫色冷艳高贵,加上轩玉林身形修长,又增添了几分贵气。和夏侯袂奕站在一起,竟然丝毫不占下风。

其实在轩玉林刚见到夏侯袂奕的时候就有了这种优越感,这也是他一直不走的原因。若是平时,当看到夏侯袂奕震碎匾额时,就气得走掉了。

而此时,他却还悠哉悠哉的站在那儿,等着看好戏。

夏侯袂奕斜睨他一眼,“你还不走?”

轩玉林道:“夏侯袂奕,我们打个赌好不好?我赌你还会把这匾额挂到这里,并且把那四个字亲自刻上去。”

夏侯袂奕道:“妄想!”

轩玉林道:“你就说敢不敢吧?若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如何?”

见夏侯袂奕还是不感兴趣,轩玉林直接道:“相信我,你很快会来找我的。到时候我们再谈!”

夏侯袂奕不再理他,径直进了阁楼。

一楼,二楼直接略过,来到三楼,果然是宾客满座。如酒馆,茶楼一般,男男女女随意混坐着。夏侯袂奕无法想象,若是姥爷看到这副场景,那该是何等的悲壮!

而与茶楼不同的是,他们并不是三三两两地交谈,而是都把目光聚焦到中间的一块空地上,那里站着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正侃侃而谈。

这老者夏侯袂奕昨日见过,是一位修仙者,说是小门小派不值一提,只知道他叫路迁。

夏侯袂奕并没有打断他,双手抱在胸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倒想听一听这些人整日在谈论着什么。

“那日,我带着爱徒去无映山捉妖,亲眼看见一庞然大物从眼前飞过,把我那可怜的徒弟给抓走了,如今尸骨无存。我仓皇逃下山来,这才捡了一条命。至此,再也不敢上无映山了。”

这时有人反驳他道:“胡说八道!若真是如此可怕的话,那皎月门就建在无映山,门中弟子怎么平安无事呢?”

夏侯袂奕心道,这人应该不是华阳城的,连霁月门的名字都能记错。华阳城谁人不知无映山上的霁月门,霁月门一向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任何妖魔鬼怪都是绕着无映山走,何来有妖之说,简直无稽之谈!

另有一人道:“那只有一种可能呗!皎月门中的弟子也是妖?”

路迁点头赞同:“那无映山上确有妖气,难道各位都忘了吗?半个月前,霁月门......”

夏侯袂奕在听到‘霁月门’三个字的时候,眼睛陡然睁大,站直了身子,原来他们没有记错,他们是知道霁月门的,那皎月门是怎么回事?

等他回过神来,继续听的时候,路迁已经不言语了。

讲话的是一位年轻女子,“这么说无映山上真的有妖,那我们怎么办?华阳城离的那么近,我想起来了,昨夜有人偷偷敲我的门,我害怕不敢开,他还猛踹了两脚,是不是妖作祟?”

他身边的男子推了他一把:“你这婆娘,少胡说。昨夜老子喝醉了酒,敲了半天的门都不给开,害得老子在花园里睡了一夜.”

众人哄堂大笑,之后,这个话题就被成功转移了。

而夏侯袂奕却有很多的不解,他一把拽过正往回走的路迁,出了阁楼。

找一处安静之地,他急切地问道:“无映山到底发生了什么?霁月门的人呢?”

路迁见是夏侯袂奕,自然不敢隐瞒,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半个月前,我带着爱徒去霁月门,刚到无映山脚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无映山上的满天星全都开了,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那扑鼻的香味极其浓烈,我们几乎喘不过来气,就想着先下山,改日再来。我身上有功夫,跑的比我那徒弟快些,所以捡了一条命。”

夏侯袂奕疑道:“你那徒弟,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我可不相信什么庞然大物的妖!”

路迁连连摆手:“我不知道!在阁楼我那是胡编的。我虽然跑得快,但是毕竟年纪大了,没跑多远就体力不支,想着他比我年轻,应该还能坚持,若能搀扶我一段路,或许还能逃命。可当我回头时,他已经不见了。我俩的距离其实并不远,可他就消失了,没有一点踪迹,我在想不是妖还能是什么?”

夏侯袂奕叹了口气,“既如此,你也没有到霁月门,所以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也是不知的?”

路迁点头道:“霁月门的人应该跟我那爱徒一样消失了,这是我推测的。我那徒弟消失以后,我实在没力气了,就瘫坐在地上,等死。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漫山的满天星的花瓣竟然都飞到了空中,盘旋起舞,散发着彩色的光芒,而后消失不见。这些就发生在我的面前,而我的身后,却一切如常。”

夏侯袂奕听到这里心底发寒,连说出的话也带起一丝冷意,“后来呢?”

路迁继续道:“这一切发生的时间极短。之后,霁月门就空了,山上的花儿也都死了。我担心我那小徒弟,可是一人又不敢上山,就到城里来找人,等我们再到霁月门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皎月门。说来皎月门也奇怪,半个月来从不见门中人下山,他们门主是何方神圣更是无人知晓,神秘至极,又加上近来无映山上发生的怪事,我们才怀疑无映山上有妖。”

夏侯袂奕眼神如刀,冷冷望着路迁,“你们说的怪事,是风?”

之所以这么问,是他想到了昨夜的怪风,是以有所怀疑。

路迁肯定道:“是!无映山每隔两三天便会狂风大作,山上的树有的是被吹断,有的则连根拔起,更有甚者,山这头的树能吹到山的那一头。有胆大的倒是去捡过柴,回来的时候,脸都吓得铁青,须得躺个三五天才回过神来。”

夏侯袂奕道:“如此嚣张,狂妄,就没有出过人命吗?比如,像他们一样消失不见的?”

路迁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有听说。”

夏侯袂奕道:“如你所说,无映山出现如此盛景,应该很多人都会看到。可我并没有觉得,它已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是说这些事情都是从你一人口中传出的?”

路迁神秘道:“我记得事情发生的时候是寅时,因为我性子急,来华阳的时候已是深夜,是以,第二日便早早出发了,而且整个事情前后加起来都不到一刻钟。看到的人自然不会太多,而我又是亲眼所见事情的经过,知道的也就多些。原本我打算自此就离开的,之所以还在这里,就是抱着一线希望,想找回自己的爱徒。”

路迁说着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夏侯袂奕心里烦躁,根本无法去安慰他,见他哭个不停,更是怒火中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时你若能拉他一把,也不至于现在如此懊恼悲伤。说到底,还是你怕死,惜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后悔。还哭,哭有什么用!你哭,他现在能回来吗?”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实,救与不救,是路迁与他徒弟之间的事情,又关他什么事,可他就是忍不住要发火。

没人知道,他之所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路迁,是因为路迁的行为让他想到了自己。

六岁那年,他接到圣旨,让他一个人回封地。小小的孩童,没有行李包袱,没有银两傍身,就那样两手空空,向着千里之外,遥远的华阳走去。

原本以为自己不是被饿死,就是冻死在路上,却‘恰巧’遇到了姥爷秋时宴。他给自己买好吃的,买新衣服,还说接下来的日子要一直陪着他,永远不分开。那时的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完全地依赖着姥爷。

在他的心里,姥爷就是他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可在一个风雨夜,荒凉的驿站里,一声莺啼之后,他的姥爷却将他扔在了驿站,跑了。

他穿着单薄的衣衫,慌忙地追出来,扯着姥爷的衣角,却被狠狠甩倒在泥潭里。

他挣扎着爬起来,拼尽全力抱住姥爷的腿,乞求他不要抛下自己,然而却没有用。

瘦弱的身子终究经不住那重重的一脚,又一次摔倒在雨中,却怎么也爬不起来,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姥爷骑着马远去,马蹄溅起的泥水糊了他一脸,他什么都看不清......

所以他能理解被抛弃者的无助与失望,有些人连亲情都不顾,师徒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