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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傅总心头爱

兴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陈研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就到了掌中之物的世界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贴心系统小宝贝。”“陈研小姐,请务必完成任务哦。否则你的世界里就没有你的存在了。”36度的嘴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冰冷的话!陈研愤恨不已!还是想想怎么完成任务吧,陈妍撸起袖子,不就是傅慎行嘛,冲!

主角:陈妍,傅慎行   更新:2022-11-20 17: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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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妍,傅慎行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之我是傅总心头爱》,由网络作家“兴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研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就到了掌中之物的世界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贴心系统小宝贝。”“陈研小姐,请务必完成任务哦。否则你的世界里就没有你的存在了。”36度的嘴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冰冷的话!陈研愤恨不已!还是想想怎么完成任务吧,陈妍撸起袖子,不就是傅慎行嘛,冲!

《重生之我是傅总心头爱》精彩片段

陈妍关闭手机上的小说阅读页面,不禁感慨万分。

“艹!”陈妍抹抹眼边的泪水,心中依旧难以平静。为什么?她不禁一遍又一遍地想。为什么傅慎行要死掉?可是仔细考虑后,发现傅慎行的死是这个游戏的唯一结束方法。因为他动了情,他就失去了先机。

但陈妍的心里依旧很难过。沈知节生长在一个没有爱,没有光亮的环境,不知道被爱的感觉,又怎么学会去爱别人?他是毁掉何研的凶手,这一点无可开脱,但他为了扭转这错误的一切,他也选择毁掉了自己,用自己的死亡给这个故事画上了一个残忍的句号。

陈妍的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傅慎行罪有应得,一个说傅慎行罪不至死。想着想着,陈妍的脑袋昏昏沉沉,陷入了梦乡,同时在梦里把作者骂了个狗血淋头,写的什么破小说!看得姐涕泪横流脑袋发昏!

——

陈妍揉揉杂乱的头发,打了个翻身,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这里是哪啊!四周的环境脏乱不堪,身上的被子血污和油污交错成“碎花”棉被。这是,被绑架了?陈妍心中惊惧大于理智,她慌乱地从床上挣起,去推这个房间的门,意外的,门一下子就推开了。

看样子不是绑架。

“陈妍,有病吧,裤子都不穿。”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她,看样子是路过这里。

“你叫我什么?”陈妍混乱了,为什么自己会醒来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为什么面前完全陌生的人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陈妍,你昨天喝多了吧,神神叨叨的。”青年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抬脚就准备走。

“有病…”青年啐了一声,渐行渐远。

陈妍退回屋中,随便找了条裤子穿上,细细打量着屋中的一切。

脏乱,臭气冲天,昆虫,老鼠到处乱窜,屋顶少了一块,投下一束光线,却驱不走屋中的潮湿与黑暗。

她在一堆杂物中找到了一块破碎的镜子,费了老大力气才把镜子擦干净,手指还不幸负伤。她细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模样。头发有几缕结块耷拢在额前,脸上有几道污痕,仔细看还有血迹,眼角微微肿着,尾端还有一处伤口已经结上了厚厚的血痂,尚且还无法看出具体的样貌。

她确定自己是魂穿了,到了另一个时空的“陈妍”身上。但她这是穿到了哪?又是穿到了哪个时代啊?

她在屋中搜寻着有用的信息,想弄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一张泛黄的报纸映入眼帘。

“北陵最大制毒头目落网,大快人心!”标题醒目,印在本地报栏里。全国报栏中:“傅氏集团并购国外企业,国内石油市场或将被垄断。”标注地:南昭。

南昭、北陵、傅氏……

她惊出一身冷汗,鲜活的记忆翻涌上陈妍的脑海,这一切她再熟悉不过了……

掌中之物?

天呐!


[叮——!]

脑子里怎么有声音?陈妍晃晃脑袋。

[主线任务:使沈知节,也就是日后的傅慎行免于死亡的结局。

副线任务:具体情境再待通知

注意事项:不能向沈知节透露即将发生的事情,否则重罚;不能阻止历史重大节点的发生,否则重罚;您在这个世界中有三次获得重生的机会。

结果:失败,则本体死亡。成功,在本世界功成身退返回原世界,且时间链完整,并且会收到一份本系统为您准备的大奖。

陈妍小姐,祝您顺利完成任务。功成身退。]

机械冰冷的女声在脑海中响起,又归于平静。阅小说无数的陈妍算是弄清楚回事了。她不仅魂穿了,还穿到了《掌中之物》的世界里,而且还是带系统的那种!等我回自己的世界上我一定要写下来这一切,肯定大卖!陈妍愤愤地想。

陈妍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仔细厘清着各个注意事项,她注意到“历史重大节点”这一细节,系统没有明说什么才算“重大节点”,这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她在原来的世界是一名入殓师,虽然业务能力不算精尖,但职业必备的心理素质让她很快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这一切,随即她意识到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沈知节,了解他现在的情况,不然任务将无从下手。

屋子里没有热水器,只有一个水龙头,她接水使劲把自己的脸擦干净,就出门了。

看样子这里是北陵的贫民窟。沈知节生长的环境。陈妍环顾着四周,房屋错落不平,大棚搭成的住所随处可见,好一点的就由木板搭成,除了比较稳固,防风防水遮阳避寒的效果与大棚屋也相差无几。走几步就看见宿醉的人瘫倒在路边,脸和路坑里的污水亲密接触,旁人也见怪不怪,照常行走。而路边也经常看见三五成群的青年在一起吸食着什么。陈妍看见他们脸上沉醉迷离的表情,便想到今早在屋中看到的那张报纸上的内容,只怕事实与报上内容甚不相符……

不一会儿,陈妍见到了早上偶遇的青年,她小跑上前将他拦下。

“请问你认识沈知节吗?”陈妍问他。

青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你居然跟我说请?我家祖坟冒青烟了??”

陈妍哑然,之前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该有多恶劣,说个“请”人家祖坟都要冒青烟……

“……我转性了……先别管那些,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青年睁大眼睛看着她,但最后还是确定是她本人没错。

“陈妍,你真他妈疯了吧?沈知节你都不记得了?前几天你往他床上爬还被打了一顿来着,你眼角的伤都还没好你就忘了?”青年脸上颇为惊讶,眼前的女子却比他更加惊讶。

还有这种事呢!这个陈妍不一般啊……还有这种胆子。

“先别扯远,沈知节住哪你知道吗?”陈妍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和这个青年对话有种你问城门轴子他答胯骨篓子的感觉。

青年见她开始不耐烦,就清楚地给她指明了沈知节住所的方向。

“可别再去干傻事了,他看不上你的。” 青年“好心”提醒。

陈妍见他关心自己,也许他和那个“陈妍”的关系还不错,在这个世界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陈妍朝青年笑笑。

“瘦猴啊!咱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这他妈都能忘?”青年作势要打陈妍一下,陈妍轻轻松松一个转身躲开。

但陈妍心里并不轻松,在不久的将来,眼前这个青年或将死于一个女人刀下。

“我逗你呢!那怎么可能忘了你呢。”陈妍打趣着,甩甩手准备离开。

“瘦猴,别总把心思放女人身上,小心死女人肚皮子上面。”她还是折返回来,提醒了一下瘦猴。

他面色紧了紧,忙答“好。”草草敷衍了事。

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


陈妍按着瘦猴的指示找到了沈知节的住处,还未走近,就听到一阵令人耳红心跳的喘息声。

渣男!陈妍心中原本怀揣着的对日后深情傅总的好感仿佛在一瞬间灰飞烟灭。本以为拒绝陈妍的请求还把她打一顿是什么贞洁烈男,原来只是不合胃口啊。

陈妍慢慢走近屋子,却没看见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的背影。

“陈妍,还想挨打吗?”声音是好听的,清冽多于醇厚,带着少年才有的味道。只是说出的话不怎么好听。他掐灭指间的烟头,站起身来慢慢向她走来。

陈妍从他的话已经料到了他就是沈知节,果然是个混混,还是个生得极其俊美的混混。小说里的男主一下子就有了脸呢!眉毛浓而密,一双眼睛生得尤其好,盯着你的时候总给你一种眼里只有你的错觉。笔挺的鼻梁,嘴唇形状分明而棱角有致,下颌线比她的任务规划还要分明。难怪那个陈妍会对他色心大起。

不得不说,陈妍此刻内心多少是有点害怕的,她对现在的沈知节知之甚少,不知道他的秉性,更无法推测出他下一步的行为,眼前的男人或许已经沾上人命,或许即将沾上人命,在原定的将来,他还会为了一个女人屠人全家,视生命如草芥。

“找你,当然是有事了。”

陈妍清清嗓子,还算平静地说道,同时正了正自己的脊梁,照瘦猴得说法,陈妍应该也是个混混,混混就应该有混混的样子,比如没皮没脸,比如胆大包天,沈知节算个什么东西!陈妍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害怕,起码不要害怕得让沈知节看得出。而且她来找沈知节是有正事要办的,弄清楚沈知节现在多少岁了,然后按照小说里的年龄,才能开始自己下一步的部署。

“有事就快讲。”沈知节疲惫地按按眉心,好像突然想起什么。

“我不跟你上床。”他煞有其事地说道。

陈妍赫然,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真真是女中豪杰。陈妍可不想和他上床,保命要紧。

“节哥你今年多大了啊?”陈妍小心翼翼的开口,观察他脸上的神情变化。

“十九。”沈知节答得很快。

“哦~”陈妍点点头,转身就准备回自己家。

“等等。”沈知节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的一头雾水,他的年龄,他的身高,他的体重,他的行踪,这个女人不是最知道了嘛。懒得管,这个女人的行为反正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去哪啊?”沈知节看着她的背影问道。

“回家啊。”

“我跟你一起。”

“嗯?”陈妍大惊。

“嗯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去你家睡一觉而已。“沈知节走过来和她一起。

”你为什么不回自己家啊?“陈妍指了指他近在咫尺的家,不禁疑惑。

”你刚才隔那么近,听得应该比我清楚吧。”沈知节眼里多了几分暴戾和不耐烦,让陈妍吓得不轻。

陈妍想起小说中对他身世的寥寥几笔概括,和他的身世,联系她刚才听到的,猜了个大概。他妈是暗娼,他是富商和暗娼见不得光的私生子。陈妍心里还是很怕他,但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理解的意味。

沈知节没在意她的表情变化,也无法洞悉她的心理活动,但他察觉到了她和之前的不同。他只顾往前走,甚至走得比陈妍还快,看样子是知道陈妍的住处的。

陈妍看着他的背影,看来之前的陈妍和沈知节的关系是比陌生人要好一点的,有空去找瘦猴问问吧。现在的沈知节才十九岁,半大的毛头小子,任务难度应该还不怎么高吧,陈妍心里想着,心情好了不少,畏惧也少了几分,驱走向前跟上了沈知节的步伐。


房门被陈妍用钥匙打开,沈知节丝毫不客气,如入无人之境,径直走到床边,鞋子都没脱就躺了下去,昨天他在北陵西边处理一些事情,天亮才回,一回来就发现他妈还在“营业“,也就一直没有进屋,蹲在外边抽烟,正好碰到陈妍。实在是累了,不一会儿就睡了,许是认定陈妍不会害他,他这一觉睡得很熟。

陈妍看着他没脱鞋子的脚,眉毛直突。她在原来的世界因为职业病是很爱卫生的,甚至觉得福尔马林的味道能带来安全感。她倍感无奈,看着已经睡熟的沈知节,认命般地帮他把鞋子脱掉。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这小子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站在屋子中间,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侵占别人领地的人。

屋子里脏的陈妍生理不适,反正睡是没得睡了,陈妍索性开始打扫卫生。

房子很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脏。陈妍用刷子大力冲刷着地板,把垃圾全都清理出去,屋子里这才多出一点空间。窗户也是,擦到最后也是茶色的,虽然勉强能让阳光透进来,但再也无法恢复到原来的颜色了。丝丝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流下来,陈妍习惯性地用手一擦,不对劲,怎么黏黏的,放到眼前一看,黑的,伸到鼻子前一闻,臭的!陈妍脑海里在怒吼,这个系统到底是怎么就让她魂穿到了她身上啊,就因为她们的名字一样吗!她当即决定先洗个头。

厕所和浴室是合在一起的,没有热水器,只有一个水龙头。她端来一个脸盆,拿来一个小板凳,开始洗过程必定漫长的头。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直到第三盆水,水才稍微清了那么点,等到终于要洗干净的时候,她的脖子都快断了,长舒一口气,她抬起头时,正好对上一双意味不明的眸子。

“你有点不对劲。”沈知节倚在厕所的门框上,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陈妍,他是知道的,一个一心想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想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不在少数,但她是最脏的一个,不是指她的私生活方面,而是单纯指她脏。瘦削的身子常年套着一件灰色的工装外套,而外套原本的颜色是不是黑色就不得而知了。她的头发很长,但是常年盘着,盘着盘着就结块了。额前厚厚的刘海也使得看不见她的真容。她之前的行为还算克制,只是有事没事找他说说话,最多偷偷跟着他,但前天晚上她居然脱光了爬上了自己的床,且不计较她是怎么进去他的房间的,他看见她的一瞬间,忍无可忍推了她一把,没想到她一头撞到了桌角,眼边也挂了彩,人也昏了,最后还是他把她扛回家。后来她问他眼角的伤是怎么回事,看来她是撞迷糊了,为了少些麻烦,沈知节直接说他打了她一顿。她气鼓鼓地走了,没想到昨天又到他家门口去找他了。

沈知节从来不会担心他会因为他的一些行为会导致她的怨恨,当然这是他求之不得。这也是她和别的女人最不同地一点,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廉耻心,无论受过多少委屈,她都有再来一次的勇气。一开始沈知节以为她是别有目的,图谋不轨,最后发现她是纯蠢。

但今天的她很反常,他一觉醒来发现房间里干净了不少,而她本人居然也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想换种方式继续追自己了?

陈妍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抬眼看见他的那一刻她惊出一身冷汗,而他说的话更让她惊惧,按照系统规定,她是无法向他告知自己的身份的。

“头发太脏了洗一下,有什么事吗?”陈妍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暗暗里思忖着自己的什么行为让他起疑,必须尽快找到瘦猴,她想,必须尽快知道沈知节于陈妍是什么样的存在。

“陈妍,省省吧,我对你没意思。”沈知节只撂下这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陈妍家。

陈妍满脸黑线,帅气的普信男。。。

把床单和被套洗干净晾晒好之后,她出门寻找瘦猴,心中的疑惑太多,必须尽快弄清楚。


“。。。”陈妍听完瘦猴的叙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虽然不解陈妍为什么要问他关于自己的身世,瘦猴问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说前些日子撞到了头便草草搪塞过去,瘦猴也没有多问。他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子,上次看见她这么干净还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还是三年之前了,对了,她哥哥便是三年之前出车祸去世的。

陈妍的底子是好的,这个世界的陈妍虽不会打扮,但从五官看来也是一个小美女。小而挺翘的鼻子,浓密的睫毛好像天生的一条眼线,弯弯的柳叶眉,还有因常年不见光而异常白皙的皮肤。陈妍很疑惑,为什么这个世界的陈妍这么久不洗头发量还可以这么惊人,真想好好问问她。

陈妍仔细想着瘦猴所说的话,理出来个大概。

陈妍和她哥哥陈勇是八年前搬到北陵的。而他们的父母瘦猴从始至终都未曾见过。陈勇带着妹妹在北陵的贫民窟安顿,自己则打一些零工养家。陈妍没有北陵的户口,而父母也不知所踪甚至不知死活,所以在北陵她也没有上学念书的资格,于是也跟着哥哥打一些零工。但是三年前,哥哥因为车祸去世,司机当场逃逸。没有疗伤,没有赔偿,甚至没有一句道歉。

瘦猴是那个时候唯一与陈妍交好的人,瘦猴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对于瘦猴,他们都不想被他拖累自己寻找下家的计划,于是将他丢给本就疾病缠身的奶奶照顾,但是奶奶在那之后的两年就去世了,于是瘦猴一路流浪,也到了北陵的贫民窟。或许是因为他们相同的年纪,又或许是他们相同的经历,使他们在那段并不美好的童年有丝丝乐趣。

瘦猴还记得那是个下雨天,天气也阴沉。陈妍急匆匆的敲响他家的门,头发胡乱地粘在脸上,面色苍白异常。还不等瘦猴询问陈妍来找他什么事,陈妍一把拉住瘦猴往雨里冲。他能感受到陈妍握住他的那只手地颤抖。陈妍将他带到贫民窟旁一处偏僻地路边,她哥哥每天打完零工都从这条路回家。而此时却不见陈勇面带微笑向陈妍打招呼的样子,只看见他破碎的身体里快要流干的鲜血,和混杂着雨水和沙砾的伤口。

陈妍站在旁边,静默无言。脸上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老天垂怜似的冲刷着这一切,没有让陈妍看见陈勇最惨烈的样子。

而北陵的司法机构腐败不堪,报警出警也需要金钱维持。而陈妍,根本没有。更不论逃逸肇事的人是否有权有势。

那天他们两个小孩,把陈勇的尸体拖到了山上,郑重其事地挖了个坑,学着大人地模样用木板刻了块碑,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陈妍的哥哥:陈勇”

从那天以后,陈妍便一天一天变得不修边幅,日益沉默。好似三年前的那一天是一个分界点。前面一段的人生,虽说没有父母,但有哥哥的爱和保护,她能开心地享受作为一个小女孩的开心时光,是的,虽然身在贫民窟,但拥有爱陈妍也觉得自己是开心快乐的。而后面一段的人生,踽踽独行,人世间再没有家人,一夜之间便长大,一夜之间花期便结束。

她也不再经常与瘦猴出游,整日整日地待在自己家里。

而一年前,不知为何,陈妍开始疯狂地追求沈知节,疯狂到不知廉耻。瘦猴也道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有点可怜,有点心疼。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陈妍对沈知节有着不知原因的执念,才让另一个世界对沈知节的死同样不甘的陈妍魂穿至此。

帮帮她吧,陈妍想着,这个小女孩算是吃尽人世间的苦了。

“对了,瘦猴,沈知节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陈妍像是想起了什么,忙问瘦猴。

“沈知节?他除了脾气差点没做过什么坏事啊。”瘦猴应到。

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还有希望。他之所以会在小说里一开始就这么肆无忌惮,想来也是从小积累的恶。他伤害何妍是因为那时的他早已摒弃人性,太过狠心,太过残忍。陈妍心想,如果能教会他什么是爱呢?那他和何妍的结局应该不会这样吧。只要没有踏出作恶的第一步,便不会有之后的无数步。

“瘦猴,谢谢你。”陈妍道,不仅是谢谢今天他告诉她这一些信息,也谢谢他过去给陈妍的陪伴。

而瘦猴不知道陈妍要谢谢他什么,这只不过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对话而已,只傻傻的应着。

“还有一个问题,我现在多大了?”陈妍笑嘻嘻地询问。

“十七啊。”瘦猴看她地眼神与看智障无异。

陈妍心想真好啊,又年轻了一回。


沈知节回家的时候,他妈妈刚把“客人”送走,一脸疲惫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贫民窟的生活早已磨平了这位美艳妇人的廉耻心,所以她也并不难堪于自己的“职业”和如何面对自己的儿子。

说起来,对于沈凤自己,她是并不想要孩子的。想起当年的场景也是想搏一搏富贵险中求。沈知节是富商酒后乱性和沈凤有意为之的结果。知道自己如愿怀上富商的孩子后,沈凤不知天高地厚地找到了富商家里。她当然不知道富商其实是傅氏集团的董事长,只以为他是有点小钱且愿意包养情妇的小老板,起码可以保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但是她低估了傅氏的狠心。对于她的上门逼供,他们只是将她赶出南昭,并且威胁此生不得再返回,包括襁褓中的沈知节。

而沈知节对于这些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自己生来就没有父亲的管教,母爱也不甚多得。像是想要告诉沈知节什么似的,沈凤将他名为“知节”,知道节制,懂得礼节。为数不多的爱和希冀和遗憾都藏在他的名字里。

“要吃什么,自己去弄,帮我也弄点。”沈凤只匆匆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就回房间睡觉了。刚才那老头太能折腾了,她低声咒骂一句,倒头便睡了。

沈知节神色淡漠,沉默地走到灶台前开始煮面。

春夏之交,气候潮湿。白白的米面上生出点点霉斑,但这并不影响沈知节将它们下入锅中。他的家中并不整洁,半大的小子自己都没照顾明白,还要照顾他妈。杂物多是胡乱堆着,他不自觉地想起在陈妍家睡醒的样子。阳光斜斜地从茶色地玻璃窗照射进来,好像睡觉一觉就变了样。房间虽然整体还是阴暗,但却有阳光。不像他家,因为他妈职业的原因,窗帘总是紧闭,内里的黑暗伴随着沈知节的整个幼年时期,少年时期,甚至还有以后的时光。

他将煮好的米面端到沈凤的房间,一股浓重的女人胭脂味扑面而来。

“去买点好的。”沈凤甩甩手中的几张红色钞票,嘴角有些许得意地勾起,似乎是察觉到不妥,又正了正神情。

沈知节没搭理她,放下面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他依靠在窗前,点燃一根烟。望着窗外被笼罩在乌云后面丝丝溢出的月光。他突然嘲讽似的轻笑,他怎么可能会接她的钱。

少年的傲气像是指间烟卷中燃烧的劣质烟草,猛烈,呛人,来势汹汹,不顾熄灭的结局也要竭尽全力地燃烧。

“小凤!快来给哥开门!”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

沈凤闻言整理了一下衣服,扭动着腰肢去开门,同时递给房间内的沈知节一个眼神。

沈知节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将烟掐灭,从家里走了出来。

——

陈妍回家时看见门口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隐匿在黑暗里,烟头的亮光伴随着烟雾时隐时现。陈妍心里顿时生出一阵恐惧,半夜在自己家门口看见不认识的高大男人总是惨案的开头。

那人慢慢地从阴影中走出来,月光照耀在他脸上使他脸上坚硬地线条显得柔和不少。他的瞳孔是很纯粹的黑,总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比如现在。

“开门。”他微微低下头,用拇指和食指掐住所剩无几的烟猛吸一口,随意丢在地上一脚踩灭。

见陈妍没有反应,他缓步走到她面前,洗干净倒是漂亮不少。他在她面前弯下腰,盯着陈妍看了会,逗弄似的将口中的烟雾尽数喷洒在她脸上。

陈妍被他盯得发毛,同时也不得不感叹这张脸实在生的太妖艳,一时间猛地吸入了一口烟气,开始猛烈地咳嗽。

“沈知节!你cos烟囱呢?”陈妍狠狠地瞪了沈知节一眼,因为咳嗽眼中早已蓄满生理性的泪水。

月光总是有魔力,不知不觉就改变着世间的走向。

白白的,头发长长的黑黑的,嘴唇粉粉的,眼睛圆溜溜的蓄着泪水看着他的样子真可爱。

“又想在我家睡?”陈妍见他不说话,接着问。

“你只有沙发睡。”陈妍余气未消,边开门边愤愤地说。

“嗯。”他点点头,倒是乖巧。


陈妍对于沈知节的造访有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反正他是自己系统任务的目标,和他多接触点也百利而无一害,她如是想着。

将早上晾晒出去的被套套好之后,陈妍抱着被子大大地吸了一口。

“阳光的味道,好幸福哦。”陈妍将头埋在被子里,一阵松弛感油然而生。

沈知节看着那抱着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嘴角染上一丝笑意。他坐在沙发上,肚子却不适时地发出一阵尴尬的咕咕声。

......

“饿了?”陈妍看着他,觉得有点好笑。

“......是......你家......有什么吃的没。”沈知节少见的语塞。

陈妍看着他,沈知节吃瘪的样子让她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沈知节一手将她拎了起来。瘦的可怜。

“还笑,你今天没床睡了。”沈知节脸上还挂着可疑的红晕,却想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陈妍拍拍他的手,示意将她放下。

“好了好了,节哥饿了,我给节哥下面吃。”陈妍调侃似的走进厨房开始捣腾。

现在的沈知节还真有点可爱,陈妍心想。完全就是个小男生嘛!她这几天心里的负担一下子就卸下来一大半,这个任务的难度看起来不高嘛。说不定还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将掌中之物的结局带向一个完美的结局,完成自己作为一个小说迷的愿望。

陈妍熟练地将西红柿切块,下入蛋液炒匀,然后放入过完凉水地面条。简直就是一气呵成。在原世界里,陈妍最喜欢吃的就是西红柿鸡蛋面,这也是她唯一会的吃食。

一阵香气从厨房传出来,沈知节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真饿了......

不一会儿,陈妍就端出两碗西红柿鸡蛋面。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

“吃吧,尝尝姐的手艺。”陈妍双手叉腰,毫不收敛地夸赞自己的手艺。

沈知节看着眼前的面条,已经多久没有像样地吃过一顿饭了?久得已经不记得了。平日里都是清汤挂面怎么简单怎么糊弄过去。他拿起筷子开始品尝。

“手艺不错。”沈知节真经地评价到。

“好吃就以后常来吃,哈哈哈哈哈。”陈妍的厨艺被夸,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这句话在不远的将来竟他们两人牵得如此之近。

抬头看沈知节,他竟已经将碗里的面条吃的干干净净,连汤都不剩。陈妍之前在瘦猴家吃过饭了,本就不饿。她尝试性地将自己的碗推过去。

“节哥,你还吃吗?”

“嗯。”沈知节看了陈妍一眼,又将陈妍的面吃完。

陈妍觉得他像一条流浪的大型犬,看起来很凶,实际上却也需要温柔的抚摸。

“江湖规矩,做饭的人不洗碗。”

沈知节看她一眼,陈妍以为他要反驳什么,但沈知节只是默默地将碗洗掉在橱柜里码放好。陈妍越发觉得他可爱了!

洗完澡休息了一会,陈妍看向一边的沈知节。

“你也得洗澡。”沈知节不疑有他。

她帮他清出来几件陈勇的衣服。而沈知节却只是定定地看着这几件男装。

“这是谁的衣服?”

“我哥的。”陈妍如实回答。

沈知节是一年前才认识陈妍的,自然不知道她还有个哥哥。

“你哥人呢?”沈知节问。

“三年前出车祸,走了。”陈妍神色有些黯淡,光是想起这个小女孩十四岁便孤身一人要独自承担起养大自己的责任,就觉得难过。

沈知节没说什么,转身洗澡去了。

洗完澡躺上沙发,沈知节只觉得这一切和梦一样。身边的家具是干净的,沙发的枕套上也有阳光晾晒过的味道。明明只是平淡得再平淡不过的日子,他竟想一眼望不到头。有人在家等自己,会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会给他准备好换洗的衣裳,会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说:“江湖规矩,做饭的人不洗碗,”

“陈妍,我觉得你不一样了。”陈妍将灯拉灭了,黑暗里只听沈知节的声音幽幽响起。

“嗯,那是好些了还是坏些了?”陈妍漫不经心的反问,睡意早已爬上心头。

“不知道。”沈知节答道。

他不知道这样子的陈妍会对他真心实意多久。他向来不喜讨论男女之情,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妈,还有一半的原因便是他从不相信会有人一直陪伴另一个人,及时止损的办法就是切断开始。但沈知节想,对于陈妍,或许这个开始已经无法切断了。他也从不会问那些扬言要许诺一辈子的女人会陪他多久,因为他知道时间到了,她们自会离开,自然而然地,寂寞无声地。

“不知道就快睡吧。”陈妍地语气已经带了很重的睡意。

“咚!咚!咚!”

而此时门口却传来一阵大力且急促的敲门声。


门口的敲击声不绝于耳,且没有停止的征兆。

沈知节警觉起来,望向床上的陈妍,陈妍也满脸疑惑惊恐,对于在外面敲门的人一无所知。

陈妍有些害怕,悄无声息地床上爬下来蹲到了沈知节躺睡的沙发面前。两只手扒住沙发边沿,黑发散落在沈知节脸侧,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身体却止不住的往沈知节那边靠。

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沈知节看着她微微失了神。

“应该是酒后闹事的,敲错门了,等会就会走。”沈知节轻声安慰道,甚至想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

门外的人像是偏要击碎这个猜想似的,竟开始扭动门锁。

“陈妍,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是说沈知节是你男朋友吗?怎么我听说你前几天被他打了啊?”门外的男声带着阴险和得意,似乎是心中猜想得到印证似的莫名骄傲。

陈妍一脸震惊,沈知节也不例外。

【叮——

陈妍于一年前开始一直受到徐猛的骚扰,陈妍为了开脱便称沈知节是自己男友,在北陵贫民窟沈知节对于一般混混是有极大威慑力的,不仅仅因为其武力值,也因为沈知节年纪轻轻就已在本地黑帮有一席之地。

而陈妍在这一年寻找沈知节庇护的时间里,也渐渐对沈知节产生爱慕。

系统副线任务:逼退徐猛,并且使其再不打扰陈妍。】

系统来得好巧不巧,但是你现在做解释有什么用,这人都堵到家门口了,还带来一个任务,有点人性不行吗!这边还没等陈妍反应过来,沈知节已经起身了。

沈知节猛的将门拉开,徐猛看见开门的人,脸上得意的表情僵住了,然后渐渐变绿...变灰...

“节...节哥,你在这干嘛呢?”徐猛探头探脑地看向屋子里面寻找陈妍的身影。

沈知节不动声色地挪动身子,将门挡的死死的。

“你自己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啊,但是你为什么在这啊。”沈知节眼神里流转着狠戾的光芒,看得徐猛一惊。

“不好意思节哥,我的错我的错,你别和凯哥讲。”徐猛连连道歉。徐猛也是当地黑帮的一员,凯哥是贫民窟一块的地头蛇,而沈知节是他的左膀右臂,甚至大家都流传凯哥的位置以后会给沈知节坐。

“以后还来吗?”沈知节冷冷开口。

“不来了不来了。”徐猛连说带退,渐渐地退出了沈知节的视野。

【叮——

任务完成,恭喜你,陈妍小姐。

系统送您一份小礼物:回忆镜

回忆镜功能介绍:此物可助您查看陈妍过往。】

陈妍没想到自己仅仅在旁边吃吃瓜任务就完成了,也没想到沈知节居然承认是她的男朋友,当然陈妍知道这是逢场作戏,但心中不免泛起一股暖意。

沈知节关上门,回到沙发上坐着,陈妍还维持在刚才的位置和动作。沈知节坐着的角度看过去只看见她圆圆的头顶和猫爪似搭拢着的手。终于还是没忍住,沈知节摸摸她的头。

“怎么了?吓坏了啊?”沈知节轻声问着,语气里竟是可以察觉的温柔。

陈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她刚才愣神不是因为吓坏了,而是在用回忆镜查看陈妍的过往。

自从哥哥死后,陈妍便再没有保护她的人。北陵的贫民窟秩序本就混乱,十四岁的陈妍小脸尚未长开,身体也尚未发育,如履薄冰倒也算平安地过去两年之后,事情开始变得不可控制。十六岁的陈妍出落得亭亭玉立,在贫民窟里算是出色的存在。但是红颜多祸水,徐猛便是一年前开始盯上了陈妍。

陈妍注意到身边男性眼神的变化,也开始不修边幅,减少祸端。

一开始徐猛还算客气,只是时不时找陈妍搭话,但到了后来徐猛知道这个陈妍孤身一人无人庇佑,便开始上下其手,越发过分。陈妍忍无可忍,便说沈知节是自己男朋友,再动她肯定要沈知节给他好看。其实那个时候的陈妍只听说过沈知节,甚至都未曾看见过他。但是徐猛明显是对沈知节有所忌惮的,从那以后便减少了骚扰陈妍的次数。而陈妍为了一劳永逸,真的开始追求沈知节,也就有了后来瘦猴所说的究极女追男的故事。

而就在前几天,陈妍爬上沈知节床的前一天,徐猛又找到陈妍,他像是知道了陈妍所言一切皆是假的,陈妍打定决心,虽然离谱,但是必须拿下沈知节,这才又有了后来的一切。

而在陈妍的回忆里,她也能渐渐感到陈妍心境的变化,从一开始害羞的手足无措,粗劣的告白,却得到沈知节的冷眼相待。到后来的慢慢的沈知节开始和她说一些话,进行一些交流,再到后来沈知节对她放下戒备经常来她家休息。她能感受到陈妍的心在一点点慢慢融化,像是盛夏阳光里的冰激凌,不可阻挡地化成一滩水,陈妍从一开始想找寻保护地目的,到最后假戏真做真的喜欢上了沈知节。

“沈知节,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陈妍抬起头问他。

“我应该问你和徐猛说了些什么才对吧。”沈知节倒也不慌不忙,背靠沙发垫背,也不看她,颇有一丝胜券在握的样子。

陈妍被他噎住。一五一十地将这一年以来发生地事情告诉了沈知节。但省略了陈妍对他芳心暗许的部分。

沈知节听完表情却晦暗不明,道不明是失望,还是意料之中会发生的事。

“陈妍,你利用我。”沈知节语气冰冷。

陈妍却从这句话里听出一丝受伤的意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陈妍专注地看着沈知节,一字一句地说。

”沈知节,我是利用了你。但是,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是要一直在你身边的,不论什么身份。”


对于昨天晚上的对话,沈知节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第二天一大早便出门离去了。

陈妍心想自己也没有说错什么啊,自己确实是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且不说自己的任务都是围绕他展开的,任务的直接目的就是不能让日后的傅慎行死亡,傅慎行死了,她也没命了,他们现在真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陈妍又转念一想,不会沈知节以为她又在暗戳戳地表白吧?这个原因的可能性最大,毕竟之前的陈妍做的事情虽然情有可原,但也太匪夷所思了。

帅气的普信男......

沈知节今天要去北陵城西处理上次还没处理好的事情。对于陈妍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说不为之所动是假的。有人说要一直在他身边,这种承诺之前得到过吗?答案是肯定的,但那些人的一辈子大多不超过半年。倒是这个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的陈妍,兢兢业业,锲而不舍地追了自己一年。她说的“一直”是多久呢?她说的不论以什么身份又是什么意思呢?而且她说的喜欢也是建立在被徐猛威胁,想寻找保护的前提下的,要他怎么去相信她呢?

沈知节不愿承认自己想的这些问题的本质,就是,她喜欢他吗,而他对她的感情又是什么?

沈知节轻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和那些身边的毛头小子一样了。

“节哥,到了。”身旁的男生拍拍沈知节示意已经到了目的地。

北陵的制独链并没有随着赵健的落网而断裂,报纸上的新闻也不过是北陵的地下皇帝故意放出的消息,甚至赵健的落网也是他的一手策划,赵健的落网不过是他谋求更大利益的一步棋罢了。

而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地下皇帝,沈知节只听说过他的传说,并没有见过他本人。他的其他信息,除了他的核心利益圈里的人,其他的人都知之甚少。

但对于这些,沈知节是不在意的。因为他负责的不过是北陵城西小的不能再小的一块地区的货物押送。

上次那批货被人暗中掉包,买家发话再有一次便让城西这块小小的窝点消失。买家的供货端都是北陵的上层社会,想来这句话也并不是空穴来风的恐吓。上次的货物押送不是沈知节负责,凯哥为了万无一失让沈知节从源头的制作窝点一直盯梢,保证安全地送到买家手里。

沈知节没有把这次的送货任务当成太大的事,他从十五岁开始就一直在凯哥手里过着如履薄冰,刀尖舔血的日子,早就知道如何在这个暗流涌动的地下世界安全过活。他手里的货从来没有出过问题,这也是凯哥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看着他们把那一包包白色的粉末和五颜六色的药片分别袋装包好,自诩不会出问题,他一个人便上了路。北陵被陵江分成了东西两边,五座大桥连接东西两边。此次的目的地在一桥的桥洞。

沈知节安全到达目的地后却发现买家并不在指定的地方等候。

他立即察觉到情况不对,转身就准备开车离开。但突然从旁边的草丛里出来三四个人拦住了他。

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沈知节心想,买家不在指定地点,还有几个明显不怀好意的陌生人出现在这里,想要做到这一切可不容易。想来自己安稳的城西怕是从内部出了大问题了......

对面的人没有给沈知节继续思考的机会,手拿甩棍和匕首便冲了过来。

沈知节能安稳活到十九岁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一脚踢开为首冲过来的人,只见那人捂着子孙根痛苦大叫,这小子是真狠啊......剩下的两人见此情景不由得裆下一紧,暗自咽了口口水。沈知节能混到今天当然不讲武德......

他抢过地上的人手里的匕首,和剩下的两个人对峙。一时之间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兄弟,我们都别太难做,数到三一起丢掉武器,今天就当没发生过。”对面的一个男人说道,眼里闪过狡黠的光。

“没必要。”沈知节拿着手中的匕首就大步跨上前向说话的男人一刺。

”愣着干嘛!快出来帮忙啊!”被刺的男人捂住受伤的手臂,大声喊道。

只见旁边的草丛里又冲出来一个人毫不犹豫地一刀刺进沈知节的腹部。但好在他手里还有把匕首,要是刚才听信他们的交出武器怕是难以回天了......

沈知节捂住腹部,另一只拿匕首的刀反手刺进刚才冲出来的那个的肩头,顺势将刀在里面旋转一圈,那人一下就失去了行动能力瘫倒在地。

只剩一个人了。沈知节捂着腹部站起来看着他。那人见这气势丢掉甩棍转头就跑了。

沈知节没有停顿赶紧发动汽车跑路。腹部的血还在不断地从指缝里流出来,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他撑着一口气,在仅存的迷离意识里将车开到了陈妍家的门口,为什么是这里,为什么潜意识地就开到这里,沈知节自己也不知道。

看着那间小小房间里透出的温暖光亮,他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嘴角竟扯出一丝安心的笑意。他费尽最后的力气敲响了陈妍家的门。

“谁啊,来了。”

听见陈妍的声音,沈知节放心地失去了意识。


陈妍一开门看见浑身是血的沈知节吓了一大跳。

只见他虽然毫无意识地躺在地上,但是手还是死死地捂住腹部被刺地地方,即便如此,血液还是不停地从他的指缝中流出。他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因为疼痛和失血过多,额头上冷汗直冒。

但陈妍很快就冷静下来,甚至还有点小兴奋。来异界这么久职业病犯了都不知道怎么缓解,没想到来了个现成的“工具人”。陈妍作为一名入殓师,和她以前的工作唯一不相同的地方便是沈知节还活着,而她之前的工作对象都是已经死透了的。

差别应该不大吧,陈妍心想。

陈妍熟练地将沈知节架起拖至屋内。

工作第一步,消毒“尸体”,清理秽物,必要时进行“修补”。她将沈知节身上的脏衣服脱掉,对伤口紧急进行止血和消毒,家里没有专业的缝合器具,陈妍便找了一枚绣花针沾了点酒精穿上线进行伤口缝合。她的缝合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毕竟工作阅历摆在那,更别说之前缝合的皮肤大多已经僵硬,沈知节伤口处的皮肤尚且柔软易穿。

第二步,洗净“尸体”,换上净衣。陈妍把沈知节的衣服全部脱掉,用温热的湿毛巾帮他擦干净身体,换上之前陈勇留下的衣服,把他架到床上摆好。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和害羞的情绪,只能说陈师傅非常的专业敬业,简直是劳模的典范......

陈妍甚至想继续接下来的几步,整理仪容,防腐处理,纳棺......

其实陈妍也不知道沈知节能不能顺利醒过来,她查看了沈知节的伤口位置,没有捅到内脏,按理说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就是失血过多,但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如果明天早上沈知节还未醒,她就必须赶快将他送去医院,要不然还没有等到原故事情节里的主要人物出场,陈妍就要和沈知节一起惨死在故事的前前前传里了。

——

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户柔和地映上沈知节的脸颊,他眼睫微颤,悠悠转醒,刚想翻身坐起,一阵痛意从腹部传来激的他倒吸一口凉气。他注意到自己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自己的伤口也已经被缝合好了。

对了,他昨晚最后的记忆便是敲响了陈妍家的门,想来这一切也是陈妍做的。等等,衣服也是她换的?

想到这,他挣扎地坐起来寻找陈妍的身影。只见她缩成小小的一团盖着被子窝在沙发里熟睡。松软的发丝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摇曳,阳光照在她瘦弱的身子上好像整个人都是透明的,给人一种易碎的下一秒就会消失的错觉。

似乎是听到了沈知节的声响,陈妍也醒来了,看见沈知节没事,她那颗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沈知节!太好了!你没事!你醒过来了!”陈妍没穿鞋子一步跨到床前,盯着他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似乎是要确定他真的没事。她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悦,眉梢都染上浓浓笑意。好似面前苏醒的人在她生命里是多么重要的存在。沈知节当然不知道,陈妍的命都和他绑在一起了。

沈知节看着陈妍的反应微微愣神,她的笑好像是一剂麻醉药,让他忘了身上的疼痛。她笑得是那样的情真意切,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尝试相信她说的一直陪在他身边,不论以什么身份都没关系。

陈妍伸手去揭沈知节腹部的衣服想要看看伤口恢复的情况,却被沈知节按住。

“怎么了,害羞啊?该看的昨天晚上早看完了。”陈妍讪笑,不理会沈知节微微变红的脸庞,推开他的手继续查看。

“恢复得不错,休息几天等伤口结痂就可以了。”陈妍看着沈知节脸上的可疑红晕不由得心情大好,想要逗逗他。

“你不会真害羞了吧沈知节,你以前没谈过恋爱啊?怎么这么容易害羞。”陈妍忍不住戳戳他的脸蛋,怎料沈知节一把抓住她的手指。

“陈妍,不想活了可以再多说点。”

这是沈知节那天早上从陈妍家离开后说的第一句话。总让人觉得这小子还在生气,生的哪门子气呢?陈妍心想,有事了知道来找姐,姐救了你还不领情,真是嘴硬的臭小子。

但是有一个事情让她说中了,沈知节还真就没有谈过恋爱。追他的人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得不到回应就悻悻放弃,还有一小部分是得不到就想毁掉,到处谣传他脾气暴躁,更有甚者直接说他性取向不往女生那边走。当然还有极小一部分,可以说是只有陈妍一个,坚持了旷日持久的一年。沈知节生性凉薄,本就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见过这么多的虚情假意和半途而废,还受他妈的影响,他并没有将爱情列入自己这平淡的人生计划中。

陈妍像个大姐姐一样,也没计较沈知节的话,而是把手抽出来,拍拍他的头,像哄小朋友一样地说道: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害羞的事我不会和别人说的。还有昨天晚上的话也不是我又和你表白想死缠着你的意思,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也没太大的关系。”

说到这,沈知节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陈妍接着说:

“但是你可能不清楚我的决心,我说的一直会在你身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陈妍会存在多久,你的身边就一直会有我陈妍多久。”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良久的沉默,沈知节像是思忖。

“嗯,我相信你。”

沈知节回答道。陈妍的话太过让人心动,像是一句句魔咒带着法术攻击一下下把他这些年的坚硬外壳击碎,外壳下那个是久到他自己都不认识的其实也渴望羁绊渴望爱的自己。他想尝试这到底是什么食髓知味的滋味会让身边的人都为之奋不顾身,所以他第一次将自己的信任与真心交付到另一个人手上,说不清原因与理由,但他的内心告诉他应该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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