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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蚀弑神

琴梦未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在这个甜蜜之家中,应将如下守则记熟于心并严格遵守。若有违背将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将面临比死亡更恐怖的惩罚——一、甜蜜之家中只存在我,狗蛋和妈妈,若有其它类人型生物出现,请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并回到这个房间,直至类人型生物离开或消散。二、甜蜜之家内只有一间客厅,一间卫生间,一间厨房和两间卧室,在进入任何空间前都应敲门两次。不存在的房间是隐藏秘密的区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三、甜蜜之家是休息的场所,所有物品都应保持原位并维持整洁。所有处于甜蜜之家的生物都应保持安静,否则会引起狗蛋的注意。四、狗蛋是危险的生物,和其停留在同一区域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妈妈是永远可以被相信的,妈妈存在于身边的时候,永远不会存在危险。从昏迷中醒来的陈风对眼前的便签一...

主角:陈风,邹灵儿   更新:2023-02-01 19: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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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风,邹灵儿的其他类型小说《净蚀弑神》,由网络作家“琴梦未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这个甜蜜之家中,应将如下守则记熟于心并严格遵守。若有违背将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将面临比死亡更恐怖的惩罚——一、甜蜜之家中只存在我,狗蛋和妈妈,若有其它类人型生物出现,请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并回到这个房间,直至类人型生物离开或消散。二、甜蜜之家内只有一间客厅,一间卫生间,一间厨房和两间卧室,在进入任何空间前都应敲门两次。不存在的房间是隐藏秘密的区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三、甜蜜之家是休息的场所,所有物品都应保持原位并维持整洁。所有处于甜蜜之家的生物都应保持安静,否则会引起狗蛋的注意。四、狗蛋是危险的生物,和其停留在同一区域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妈妈是永远可以被相信的,妈妈存在于身边的时候,永远不会存在危险。从昏迷中醒来的陈风对眼前的便签一...

《净蚀弑神》精彩片段

漆黑的世界变得明亮,腐朽的松木味道和呛鼻的灰尘蒙了满脸。额头有些发烫的脑袋昏昏沉沉,后脑勺隐隐作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将将只有八平米的小卧室,陈风正躺在这个小小空间里的一张单人床上,粉色的床单和Hellokitty的被罩证明这曾是一个小女生的房间。

“这......这是哪?”

陈风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全身,摸上自己瘦削的后背,接着又撩开自己衣物查看前胸,就连下半身也检查了一遍,在确认全身上下没有纱布刀疤和缝合痕迹后,判断自己身上的器官没有丢失。旁边书桌的侧面贴着一张粉色的便签条,不大的空间内写着歪歪扭扭的文字。

——在这个甜蜜之家中,应将如下守则记熟于心并严格遵守。若有违背将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将面临比死亡更恐怖的惩罚——

一、甜蜜之家中只存在我,狗蛋和妈妈,若有其它类人型生物出现,请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并回到这个房间,直至类人型生物离开或消散。

二、甜蜜之家内只有一间客厅,一间卫生间,一间厨房和两间卧室,在进入任何空间前都应敲门两次。不存在的房间是隐藏秘密的区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三、甜蜜之家是休息的场所,所有物品都应保持原位并维持整洁。所有处于甜蜜之家的生物都应保持安静,否则会引起狗蛋的注意。

四、狗蛋是危险的生物,和其停留在同一区域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妈妈是永远可以被相信的,妈妈存在于身边的时候,永远不会存在危险。

五、所有生物需按照家务安排表格在规定时间内打扫家务,否则狗蛋会出现并发出噪音。在完成所有家务后,可以获得离开的机会。

※:在这行文字的旁边有个拐弯的箭头指向旁边墙壁上粘贴的A4纸,同样有些泛黄的纸上简单的罗列着每个时间段该完成的家务,大约有五六项,包括拖地扫地擦桌子什么的,右侧规定的时间也并不紧张而有盈余。

六、甜蜜之家中所有的生物都必须遵循这些守则,除非持有%&。

不知是不是主办方的恶作剧,便签条最后的几个字已经模糊不堪,根本无法辨认。陈风敏锐的感知到自己似乎陷入到某种阴谋中,无论是一路到这里的环境,还是这张纸条上既严峻又戏谑的文字,无一不在证明如何不遵守这些规则,真的有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坐起来揉了揉发昏的脑袋,脑海中浑浊而又破碎的记忆粘贴组合起来。

陈风,21岁,就在几个月前刚刚拿到了哲学博士的学位,在最后那场博士答辩中,他缜密的逻辑和过人的口才引起了学术界所有人的关注和青睐。

谁能想到,这颗正在学术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仅仅21岁的年轻博士,在别人都羡慕的年纪竟然撂挑子不干了。辞去了一切研究和论文的撰写后,陈风回到了老家D级县城高平镇,开了个杂货店做小生意,吃住都在店里。又是小零食又是针线圈。在旁人眼里,陈风放弃高薪而跑到穷乡僻壤混吃等死的行为被归类为不求上进,这一匪夷所思的不求上进又统一被归类为不务正业。

然而陈风却不在乎这么多,每天只是躺在店里的沙发上跷二郎腿嗑瓜子,再时不时撸撸旁边趴着的大肥猫。谁也不知道,陈风的身体在几个月前被检测出异样,大脑皮层中的海马体变异感染出现癌细胞,从未见过这一病症的医生无一例外摆手耸肩表示无法治疗而让陈风回家等死。

无解的病症却并没有候群症状,反而陈风感觉自己充满知识的大脑更加灵光而机警。但是唯一的问题是,陈风发现自己似乎失去了荷尔蒙的分泌能力,无论是街角突然落下的花盆还是房东讨债的电话,没有任何事情能让陈风的情绪产生波动从而获得丰富的感官体验。在研究生就读时被同学戏谑为“机器人学霸”的陈风倒是马上就要变成机器人。

连着做了几个月的赔本生意,陈风预感到自己的大限将至,这种对生活没有一点期待和感官刺激的世界让人无比痛苦。陈风索性拉下卷帘门而打算出门转转看看有没有刺激的事情。推开沉重的大门上街,陈风走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家门口贴着一张大大的广告。口袋瘪瘪的陈风立马铺捉到了左上角区域里的关键信息。

“这是什么?异能实验?”·

——成功完成实验者能获得五百万现金的奖励,还会有后续的跟进合作——

在陈风看来,报纸这些细枝末节的角落就是诈骗犯滋生的区域,藏污纳垢的聚集地,被骗的几率随着金额的提升而直线飙升。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陈风拿起电话按照旁边的号码拨了过去,并不在乎高额的奖金,只抱有微弱的期盼,希望这个所谓的测试能够给自己带来些许刺激。甚至在把手机举到耳边的同时,陈风的眼神已经攀到了墙上另一边的广告。

“您好,请问您贵姓。”让人没想到的是,这通不被抱有希望的电话竟被立即接通。一阵清冷而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女声传了过来。

“姓陈,陈风。”陈风淡淡的回答道,心中却不像表面一样毫无波澜,对方的话术和播音水平绝对是专业级别的。并且就在这短短一瞬,陈风又从那张广告和拨打的号码上发现了端倪,那藏在细小角落里广告上附带的网址,域名竟然是象征政府机构的gov,拨打的电话号码也是整整齐齐,一看便像是办公室的公用电话。

“政府的标志都能伪装,现在的诈骗犯还真是高科技......”心中的疑虑并未放下,清冷的女声接着传来。

“陈先生,请问您现在是居住在D级县城高平县还是C级县城春生县?”

“我住在高平县。”陈风微微敛住声音,压低嗓子继续回答道。

“陈风,21岁,性别男,现居住于D级县城高平县,未婚,父母状况不详,目前是无业游民状态......”

陈风瞬间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本来打算忿忿的怼回去两句,这诈骗未免也太过专业了。却发现对方说的没有一点纰漏,便只好自认倒霉。电话对面的女声还在源源不断的传来。

“我们检测到您在一个月前进行过体检,我们将调用这次体检记录作为你的身体检测数据。无论是否匹配,我们会在一个小时后给您回电说明结果。”

伴随电话挂断的嘟嘟声,陈风的脸上早已挂满了问号。一脸茫然的走回屋,狠狠的撸了两把大橘后,陈风搓捻着太阳穴开始思考。望向旁边的时钟,指针正老老实实的朝向三点整。

“一切看上去都太真实了。尽管现在高科技时代,要搞到这些信息并不难。但是如果这是诈骗,那么它到底图些什么,可能会在后续的电话里要补交报名费用?或是骗取中间的税费?反正也没钱给他骗。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更加让人费解。带有补贴的测试都没有什么好事情,更何况这一测试的奖励达到了恐怖的五百万,它到底要用我们来测试什么?异能测试,难道会发生变异吗?”

“一个小时,那就是四点吗......不知道我体检报告里海马体的病症是否被纳入检测标准。大脑出现了问题恐怕会被当做智障而淘汰吧。”

无论真假,陈风发现自己的思维已经开始被这个测试牵动,不断分析其中的利害。随着时钟滴滴哒哒的转动,陈风对这个测试越来越感兴趣。转动飞速的时钟指针却在最后几分钟滞缓起来,一分一秒的时间过去,时钟总算是落到了四点上。

“叮铃!”

伴随着时钟转动,四点一到,陈风的手机就准时响了起来,陈风端详了半天,只见号码归属地来自于隔壁的B级县城柳山县,思考片刻,陈风接起了电话。


“您好,陈风先生,经过我们的检测,您的体检数据非常完美的契合我们寻求志愿者的标准,如果您愿意参加我们的测试,请于今日傍晚九点之前,前往B级县城柳山县中心研究所内,到时候会有专人迎接你......”

“请等一下,高平县和柳山县虽然相邻,但仍然相距至少二百千米,仅有五个小时的时间,我很难赶到柳山县吧......”陈风的眉头紧皱,感觉这件事充满阴谋,顿了顿后又严峻的说道,“而且,这么着急地需要让我们过去,这个测试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先生,路程的话,我们建议您乘坐傍晚五点至五点半时段的列车,您会在八点至八点半抵达柳山县,然后乘坐便车只需十五分钟即可抵达研究所。测试将于九点一刻开始,我们会为您讲解测试前的注意事项,因此建议您提前抵达。”

“今晚的测试预计不到十人参加,按照以往预估的数据,您获奖的概率非常大。况且,在测试开始前,您可以和其它参加者一同参观场地,如果有顾虑可以随时退出,我们会支付给您返程的路费。”

“如果您没有其他的问题,我们已经帮您预定了一张五点十分的车票,抵达柳山县乘坐便车的费用会于八点打入您的储蓄卡中,没错,就是您注册店铺绑定的那张,希望您能准时到达。”

陈风满腹的疑惑被连珠炮似的女声打的粉碎,这一切的安排都太过于完美了,难道这真的出自政府的手笔?伴随着叮咚一声,手机里的短信提示陈风已经购入一张五点十分的车票,只需在发车前抵达车站即可。

“好的,我会考虑。”陈风喃喃道。

“谢谢您,陈风先生,我们衷心希望您的到来。”在电话挂断之前,电话对面似乎传来了一阵狡黠的嗤笑,原本清冽动人的女声也不知何时变成了富有磁性的男声。陈风清澈的眼眸中忽然出现了一丝浑浊。

“五点十分之前到达车站,那就去看看吧,如果情况不对就再回来便是了。”此时的陈风,在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情况下,脑海中已经全然被前往测试的念头所占据。

B级县城柳山县,中心研究所地下室内。

七八个穿着亮银色实验服的研究员正专心于处理面前计算机的数据,在不足几十平米的空间中,墙上悬浮着大大小小近几十块的屏幕,在作为程序主机的中心屏幕上,赫然罗列着九个人的所有生平信息与生理数据,数据的精确度甚至深入到了血液的纯度和细胞的折射率。此时伏案的研究员正在录入第十位测试者,也就是陈风的数据。

研究员三两一组,每过十分钟都由小组负责人向上级监督员报告,最后由监督员把信息汇总在主管处。此时,身着蓝衣的监督员正在研究所地下室一处幽暗的办公室内向主管汇报数据。

“细胞壁厚度平均为13纳米,远低于正常水平,血小板诱变率为73.3%,远高于正常水平。身体各项基本素质合格,是理想的实验材料。除了那个女孩,这个陈风的身体素质是十人里最好的,也是异能突破潜力最大的一个。”

“今晚第一阶段测试采用高级场地,第二阶段测试待定。”

变幻莫测声音的源头来自于一个斜倚在办公椅上的男子,鼻如悬钩,目若鹰隼,嘴唇却是极薄。金丝框眼镜下阴翳目光落在办公桌前的监督员上,后者哆嗦了一下,轻轻往侧边迈了一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有些颤栗的开口道:

“王锡教授,您确定使用高级的场地吗,存活率只有不到3%的场地所含的怨念能量惊人,就算是那个姑娘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更不用说其它的参与者。咱们今年研究所的死亡率位居前三,突变率也不够理想已经受到了上面的警告,若是今晚那姑娘出什么意外,她们家族追查下来,我们可能有封闭的风险......”

“够了,按我说的去做。”清冷的声音似乎带有某种蛊惑性,几乎所有研究员的脑电波都受到了影响,开始更加卖力的工作。望着面前监督员逃窜的身影,王锡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从加密的抽屉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是一颗纯白的珠子,若是有异能的人看到,肯定能发现白珠内部环绕着的一圈又一圈的乳白能量和附着的光圈,这对于所有异能者都是饕餮珍宝。轻轻按压着木盒,王锡有些激动,掌心里都沁出汗水。

王锡已经45岁了,身为政府地下研究所的主管,异能研究所的权威人士。已经整整二十年没有任何突破了。感受到自己体内异能和自己年龄的流逝,痛苦又无奈的王锡在十年前机缘巧合的得到了这颗白色的珠子,当时他也是无意间将能量输入其中,却如泥牛入海。意识到这是无价珍宝的王锡把颗珠子暗中隐瞒起来,为了降低风险便打算将自己的能量灌注于其中再吞服突破。

这一灌注便是十年!整整十年带在身边,日夜输养,甚至不惜用自己职务之便残害测试人员积累生命能量,王锡虽不知道这颗白珠的作用,但赫然已经把这颗珠子当做了自己突破的救命稻草。眼看着其中的能量日益充盈,王锡喜出望外,距离能量充足外溢就只差临门一脚了。只需再吸收今晚这十个倒霉蛋的能量,便可吞服突破。抛开杂乱的思绪,王锡的脑海里只剩下了即将突破的狂喜。

把目光转向一旁的电子荧幕,干瘦的手指在荧幕上跃动。在输入一长串密码后,高级的危险体被释放。一侧的房间,也就是晚上的测试区内散发出滔天的怨念,王锡旋转手印,用一道又一道的圣光将怨念暂且封印,后根据设定程序在测试区内安置增益类道具和生存提示。测试区内乳白色的保护光圈在一阵有一阵的怨念冲击下逐渐变淡,预计在晚上十点前就会完全消散。布置完一切的王锡长呼一口气,努力克制住激动,搓捻着额头前去布置其它的区域设施。

谁也没有注意,在王锡办公桌上的木盒竟缓缓的打开。那颗纯白的珠子似乎是被什么所吸引,先是微微旋转,然后滑落到了地上,沿着墙角向一旁通往测试区的孔洞滚去,邻界处厚重的怨气渐渐消散不见......


B级县城柳山县列车站,刚刚下了列车的陈风对此还一无所知。身穿暗红色的连帽卫衣,宽松肥大的卫衣垮垮的垂下,衬得本就瘦弱的身体更加单薄,颇有几分陈风大学舍友日夜兢兢业业拼搏的游戏《刺客信条》里的主角的感觉。下半身一条灰白的运动长裤配运动鞋,利索又干练,刚刚在家简单收拾了一下的陈风,一下子涌入了B级县城的人潮中。

身着运动鞋的陈风在来来往往身着高档皮鞋西裤,或是OL高跟鞋的商务精英们的旁边,显得格格不入。一小时前还在眼巴巴瞅着门可罗雀的人群,懒散的坐在自家店铺门前的陈风,对夜晚还是人山人海的柳山县感叹不已。短短的失神过后,陈风的眼神里又露出一丝疑惑,虽然说身为博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陈风却并没有很强的方向感,这去往研究所的路该怎么走?

在陌生的城市前,在脑海里临摹了半天柳山县地图的陈风最终还是放弃了,选择用刚刚到账的五十块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没有选择直接前往,陈风把五十块钱全部转给司机,让其在县内来回转了几圈才驱车前往研究所。八点五十分整,陈风准时在位于市中心的区域迈出车门。

伴随着浓浓的汽油味,坐落于道路旁边的是一座造型古怪的建筑。远远望去像是一尊盘坐于地面的庞然巨兽,走近了才发现它只是一座圆柱般的建筑,然而它的房顶却是使用哥特式的尖顶,旁边带有琉璃的装饰,华丽之中显露出一丝荒诞。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有一只巨大的注射器贯穿房顶的一侧,维持着诡异的平衡。注射器内充满了莹莹闪光的绿色溶液。不知是否是错觉,其中绿液还在沸腾搅动。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气味,像是什么化学溶液正在挥发。陈风绕着建筑闲庭信步,心里却是在盘算打量。这座被称为研究所的奇怪建筑位于将近县中心的黄金地段,附近的院子却里寸草不生,难以看见一抹绿色,堆砌着各种瓶瓶罐罐,看上去像是使用完毕的废料。附近荒无人烟但是道路却四通八达,这尊钢铁巨兽的背部有不少的排水管,正将不同颜色的溶液废料排入邻近汹涌的河流中。

“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段,这样肆无忌惮的荒谬建筑,倒像是政府的手笔。只是这科技对于一个B级县城来说,是否有些太过超前了?”看着眼前建筑银色特殊材质的墙壁和数不尽针孔电子摄像头,光从表面就有三四种陈风说不上名字的超前科技。正打算进一步思考的陈风不知不觉走到了大门口,被一阵骂骂咧咧的喊声打断了思绪。

“这破研究所连个负责开门的人都没有,还好意思标榜奖金五百万?再不开门老娘可是走了啊!”

“砰砰砰!”伴随着激烈的敲门声,一位膀大腰圆的大妈正卖力的敲打大门,尖酸刻薄的脸上永远写着不满,从她带的头巾和身上散发出来的刺鼻劣质香水气味就知道此人绝非善茬。大妈似乎是拍打累了,手歇着,目光瞥到了一旁的陈风,嘴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喂!那土包子,你是这里的人吗,快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陈风对于这种通过廉价的装饰品把自己打扮一番,换副面皮后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向来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一言不发,随即把目光投到面前的正门上。眼前的正门绝非常见的通过粗糙的螺栓转轴相连的一般木质工艺品。事实上,除了一块微型凸起和证明这是入口的门缝之外,此处和其他光滑的墙壁并没有任何不同。陈风把目光投向那块凸起,随后将拇指放在上面,两秒钟后,凸起自动掀开露出了扫描光线,来回扫射的红外光线迎上了陈风早已准备好的证件。

“测试者陈风,D级高平县人,虹膜指纹对照无误,欢迎进入。请在进门右侧的位置拿好身份标签并用自己的血液激活,然后根据指引在大厅集合。”清冷的机械女声响起,眼前的大门向内折叠,露出仅供陈风身形一人通过的红外线安全检查入口,在陈风进入时判断出其身上并没有危险物品。身后一直喋喋不休的大妈一边暗自嘟囔着有黑幕,一边暗骂设施不合理,又只得悻悻地如法炮制,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往研究所内挤来。

趁着难得清静的时间,陈风端详建筑的内部,一览无余的是浩瀚无际的纯银色,旁边放置身份标签的展示柜也是同样的纯银材质。拿到属于自己的标签后,陈风用手轻轻敲击台面,银色的金属发出闷闷的声音,硬度估计至少在铝合金之上,与此同时,地面也传来微微的颤动共鸣,伴随着手指的敲击发出沉闷的响声。陈风俯身下蹲,敲击地面后传来咚咚的声音,此刻陈风在心中断定这座研究所的地下一定别有洞天。

“这么高端的地方地上可不会有垃圾,土包子,我建议你还是快点回家去,这五百万的奖金和你没有一点关系。”熟悉又恼人的声音再次传来。陈风连头也不回,拿上自己的身份标签后,在身份标签尖刺凹槽处刺破食指挤出血液激活后签到,看了看自己印在上面的黑白头像,随即将其别在自己的领子上便径直向前走去。

穿过洁白的接待间,眼前是一望无际幽暗的走廊。底下的地砖泛着丝丝暗红的纹路,像是被鲜血浸染过一般。附近的墙壁却是印有碧绿三叶草,夹杂着荆棘玫瑰的花纹,在阴暗的环境下愈发妖艳。默念着步数,穿过阴暗幽静的走廊,迎面而来的是暖色系的大厅。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足以容纳十人的圆桌,已经有四五人落座,想必剩下的人还没有到达。陈风选择了靠近墙角的位置坐下,拉紧衣领翻上兜帽,将自己尽可能少暴露在外而融入黑暗中,接着便自由端详其它人,经过五分钟的判断,陈风逐渐认真了起来。

正对面的西装男子,戴着一副半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但是眉形似虎目似豹,眼里有掩盖不住的凶戾。西服下鼓鼓囊囊的肌肉证明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事实上的确如此,此人名叫雷虎,是保险公司的打手,因公司破产失业而为这五百万的奖金而来。

侧右方脸上有痣的大妈,枯瘦的四肢,褶皱的脸颊,甚至额头还有灰白的发丝,无一不证明她只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为了给白血病的儿子攒钱治病,她白天在快餐店端盘子晚上去做家政,看似虚弱的躯体,一提到他的儿子不知还能爆发出多少力量。同样是为了五百万的奖金为她的儿子治病。

坐在陈风左侧的除了一同进来,抱怨絮叨不停的肥胖大妈,还有一个瘦弱的女孩,戴着唇钉打满了耳洞,像极了社会上的精神少女,实际上她只是为了弟弟读书凑集学费被迫退学的三好学生,整日在KTV和酒吧里驻场陪酒当气氛组,终日的喧闹和酒精早已把她的身体吃的亏空,浓浓的黑眼圈也证明了她的无精打采,像是只有一副躯壳。

越看周围的人,陈风的眉头皱的越紧,心中暗自嘀咕:“这个实验到底是要测试什么,年龄大的,身强力壮的,还有虚弱的,怎么什么样的人都要?如果体质和体型不是测试要素,那么体检报告的作用是什么呢?”

伴随着陈风的思考,空缺的座位逐渐被填满,只剩下最后一席。此时,连通大厅的甬道中传来一阵淡淡的幽兰香气,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伴随着一阵香气,逐渐靠近的娇小人影径直走向陈风身边最后一个空缺的座位。众人这才看清,这最后一位到达的竟是一位娇滴滴的小姑娘,虽不施粉黛,五官却精细的如雕琢的一般。杏眼明仁,神色不卑不亢,中庭修长,小巧的鼻子却精致圆润,素齿朱唇,颇有几分相似不食人间烟火气的仙子。引得场间所有血气方刚的男子心头悸动,一阵阵色眯眯的轻蔑目光交相打量过来。

然而少女的衣着也是异常别致,纯白无垢的练功服配布鞋,背后还斜挎着一只黑布袋,一米余长而三指宽,估摸其中应是一把宝剑。陈风此时也是惊愕在了原地,隐隐能感到此少女身份的不凡。现代都市中身着这样的衣服,还能在有安检的情况下带入疑似武器的装备,但是心头更多的却是异样奇怪的情愫,不免搬动椅子向旁边靠了靠以给少女留出多些位置,然而此举又引起了左侧大妈的不满,扯着破铜锣嗓子继续吆喝,立马引起了其它人的目光。

“又来了个装清纯的小狐狸精,这个破测试什么时候开始啊!”

似乎是应和着大妈的话,一阵电子杂音炸响在众人的耳膜,圆桌中央上方的扩音器响起了电子女声。

“欢迎各位准时到来,测试将马上开始。请各位随身携带好属于自己的身份标签,这是我们在测试中和测试后判断您身份和生命体征的重要凭证,测试主要方向是关于异能突破和生存本能,对于各位来说,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不计一切手段,让自己活下来,场景中可能存在部分增益类的道具可以帮助各位的生存,但是最有力的武器,永远是你们的大脑,祝各位好运,现在测试开始。”

无视众人疑惑和争吵的声音,随着电子女声冷漠而无情的朗读,通向大厅的通道顺势关闭。墙壁四周突然出现了许多细小的孔洞,一股股蓝绿气体直冲所有测试者面门,众人顿时感觉头昏脑涨,几个身强力壮离通道近的男子拔腿向门口跑去,奈何任凭他们摔摔砸砸,通道门也无法开启,最终横七竖八的晕倒在地。

在圆桌四周休息的其它人也顿感身体不适,上下眼皮打架,没过几下便进入了甜蜜的梦乡。感到一股强烈的困意袭击自己的大脑,陈风也暗骂不妙,“这怕不是贩卖人体器官的,难道在自己的青春年华,就要少两个腰子吗?”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巴掌维系了一瞬的清明,陈风发现身旁的姑娘确实和其它人格格不入。

其它人或是已经晕倒,或是和陈风一样在猛击自己的身体企图用疼痛抵抗困觉,身旁的姑娘却是盘腿莲花坐,眉目微闭,两只玉手交错放在胸口,还在大口大口的呼吸让人昏迷的气体。若是有异能的人在旁观看,定能发现这姑娘正在打坐吐纳净化有毒气体,身形一周似有葱绿的薄膜屏障隔绝毒气,但是陈风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能睡着!”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情急之下,正在和睡魔作斗争的陈风用尽最后一点点力气,用食指捅向女子均匀呼气的鼻孔。那姑娘似是从梦中被惊醒,见有手指向自己面门袭来,不由得一惊,俏脸微红,不由得微嗔出声。

“你,你这是干什么!”声音软软糯糯,似是撒娇幽怨。电光石火间,那娇小姑娘一个太极推手将陈风的胳膊打向一边,又一个扫堂腿让将陈风放倒,随着后脑勺重击地面,后者也是彻底进入了梦乡。做完这一切的少女茫然无措,随着昏迷气体袭来,刚刚打坐吐纳闭气被打破。不出几秒便昏昏沉沉栽倒在陈风旁边,昏迷中那姑娘才意识到陈风这个蠢蛋是想要保护自己不吸入毒气。

............

回忆出神的陈风突然看见房间旁边的时钟已转过了十分钟,流逝的时间和密闭的空间让人顿觉不安。

“看来不是贩卖器官的组织,但是昏迷前大厅中的气体能致人昏睡,能存有这样大量气体的组织将我们迷晕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个广播说的活下来,又是什么意思?”陈风先是跳下床敲敲地板,接着俯耳贴近一旁的墙壁,某种特殊的声音似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不安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在昏迷时耳边全是少女软软糯糯的声音,不知为何,陈风有些担心那个瘦瘦小小的少女。但从目前的情况来说,更加危险的很明显是自己。陈风虽然年纪轻轻就是科学领域的泰斗,但是因为平时疏于锻炼,身体素质已经远不如其它正常人。

“广播里的活下来证明一定有危险物存在,自己在体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只能努力寻找广播所说的增益道具,还有利用自己的思维。周围遍布摄像头,应该不会真的让我们轻易死亡。”随便扫了几眼,就发现周围墙上镶嵌着至少四枚隐形摄像头,陈风强逼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几次适应了区域内浑浊的空气,接着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环顾四周,装修时原本洁白的墙皮早已变的肮脏不堪以至于墙角的白漆都开始脱落了,还带有淡淡受潮浸染的印子。面前本就不大的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奖状,大小都有,细细端详,上面的获奖者都是江雯月小朋友,或是江雯月同学,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最新的一张截止到了初中一年级。

粉红的小床上还有一只小小的毛绒玩具熊,棕色的毛发已经有些稀疏了。一旁紧贴墙壁,连通外界的窗户早已被钢板封死,还挂有厚厚的封条。一侧被一张巨大的楠木书桌和学习椅所占据,仅距离门口留有一点点落脚的余地。通向外界的木门看上去平平无奇,门缝边是老式的插销门锁,生锈起绿的插销正把门牢牢地从内反锁。看上去无比脆弱,只需把插销打开就可以逃离这里。

与此同时,邻近的测试区域中,一模一样的房间。

暴躁的中年大妈不断咒骂着不人道的主办方。在多次拍打房门无果后发现了门锁的插销,就在打开门的一颗,门外的黑暗袭来而将其笼罩其中。须臾之间,大妈脸上的表情已经从不屑与傲慢转变为惊恐,瞳孔放到了最大,仿佛见到了这世上最恐怖的事物。来不及扭动肥胖的身躯,下颚张到最大,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却发现周围寂静无声。下一秒,烫着夸张卷发的头颅被黑暗中的利器平滑切开,滚落到一边,被黑暗吞噬。

这样失控的情况不在少数。临近的两个区域中,两名年轻的测试者同样被黑暗中未知的利器割断头颅,拖进了黑暗。

在研究所地下室中,研究员们面面相觑,面前的显示器表示,在这短短的五分钟内,就有三名测试者相继殒命,紧接着显示器变为一片漆黑,这恐怖的高级怨念诅咒将参与者的死亡率拔高了近乎一半,还有扩散蔓延的势头,王主管的用意到底何在?

而在显示器的镜头下,谨慎的陈风并没有选择出门,刚刚来到陌生的环境,贸然行动无异于等死。翻身下床,陈风来到了楠木书桌前,看上去精致无比的书桌铺着一层厚厚的桌垫,上面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置于桌面角落的笔筒里装满了整洁而简陋的文具,都是最便宜的款式,和贵重的楠木书桌格格不入。

陈风估计这个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个初中的女生,这家人虽生活拮据却仍对她的学习报有厚望,还将奖状贴在墙上日夜激励她。

“这种家庭出来的女生估计心理都不正常吧。”陈风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经历,喃喃的感叹道。

观察完环境,陈风将目光放在旁边的便签条上,打算进行更细致的分析。


边角有些发卷的粉色便利贴已经有些微微泛黄,写在上面蓝色墨水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了,陈风眯着眼睛思考了半天才勉强辨识上面的字迹,歪七扭八的楷体和不规整的标点符号无疑证明这是一张小学生的便签,但上面的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冷静,冷静下来!既然他是测试,那么就一定会有通过的方法。主办方如果想单纯的谋杀我们,总不至于设计这样诡异的守则来折磨我们,我一定能顺利通过。”

“从这几条守则看来。第五条,也就是做完所有的家务之后便可离开,像是明显的生存条件。而其它的准则,是用于限制我们完成第五条逃生的。从设计上来说非常合理,但是一般这种测试都会存在陷阱,真的这么简单便能通关吗?不知道是否有超现实的生物存在,这些准则应该是那个叫江雯月的女孩写的。她对我们的态度未知,她的母亲却能保护我们不受伤害,这有些说不通......”

“狗蛋又是什么东西,听上去像是动物的名字。用这样的名字形容危险物不会过于草率吗。等等,既然这张便签条出自最大不超过初中的女孩手里,那么她嘴里的狗蛋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从这些准则来看,我并不认为按照第五条就可以生存下来。反而,第二条中,看似最危险的‘不存在的房间’里隐藏的秘密和第六条中可以持有的物品才是活下来的关键。”

食指和拇指轻轻捻着太阳穴,思维永远和其它人不同的陈风认为,只有彻底解决问题的源头才是最安全的途径。不管如何,现下还有最棘手的问题需要处理。根据A4纸上的描述,距离第一次家务还有整整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的时间,是留在这间卧室内等待开始,还是主动出击获得更多的线索。

“还是勇敢些吧。这间卧室里很明显没有其它有用的线索了。目前的信息过少,只足以提供一些猜想而不足以判断。相比于在这里坐以待毙,出去寻找线索和道具反而是生存可能性更大的选择。”

当然,在出发之前,还有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将守则里的注意事项反复阅读几遍,确认熟记于心之后,陈风随手从旁边的书桌上的削笔刀中取下刀片藏在衣袖中,以防备突发情况。

站在木门前,深呼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声音试探性的压到最低后,陈风轻轻敲打木门两下,随后拨开门锁的插销走了出去。

“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在一片死寂的甜蜜之家中格外响亮,萦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血腥炼狱或是一地的断壁残垣,只是一条普通又短小的过渡走廊,像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两卧一厅带厨房独卫的小房子。被黑暗笼罩的走廊连接着的其它的几个小小空间像是隐蔽在暗影中吃人的巨兽,等待着陈风的靠近。

进入走廊,陈风顿感身上有些许寒意,阴冷的感觉往往会滋生人的恐惧。打了个哆嗦的陈风立刻向左转身,敲了敲门后进入了客厅,触碰到了门口的电灯开关。

“滋~滋啦!”似乎是长久没有使用的缘故,老旧的电灯释放出的光线有些摇曳,影影绰绰的亮光虽然驱散了黑暗,但亮暗来回交替的环境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并不宽敞的客厅里,进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等身镜,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映射出客厅的全貌。几张缝缝补补的沙发,一张窄小的餐桌,几个带花纹的板凳和角落里的书架,书架旁边还有两个类似宠物的小碗。唯一看上去值钱的就是贴着镜子但机顶盖上已经积满灰尘的一台彩电。陈风皱了皱眉,快步走向了角落里的书架。

“整个客厅看上去破败不堪,这家人确实生活异常拮据。那么这里应该是唯一可以提供线索的地方了。”

看上去已是风烛残年的书架显得格外脆弱,有些腐朽的木板将书架分为三层。第一层只是一些简单的童话书,在所有小孩子识图不识字的年龄,上进心强的家长往往都会给孩子买一堆这种童话书,陈风也曾倍受此书折磨。第二层上,放着各种凌乱的字帖和草稿纸练习本,练习写字是所有小学生必须要经历的痛苦阶段。陈风的目光接着向最上方移去。

随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变暗淡的一瞬,客厅某个黑暗角落里,随着一道黑影闪过,一双血红的眼睛赫然睁开,死死的盯着客厅角落书架前站着的陈风,逐渐向其靠近......

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的陈风向第三层看去,却只有几本书,粗略看看封皮,是《创业史》和《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被擦得一尘不染,和脏乱的书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角落里还有一个花花绿绿的带锁的日记本。取下日记本拍拍表面的灰尘,陈风发挥超强的记忆力,将刚刚在卧室从书桌上女孩铅笔盒中看到的那串生日输入进去。

“咔哒!”日记本并没有打开,陈风输进去了另外一串数字,日记本才应声弹开。

“江雯月自己的生日居然不对吗.......这个女生爱母亲,居然爱的超过自己吗?”陈风诧异道,先输入进去的是江雯月自己的生日,后输入的是她所记录的妈妈生日。打开日记本,里面只有薄薄的几页而有很明显的撕扯痕迹,其它的内容显然是被撕掉了。大大小小的字迹映入眼帘,用不同颜色笔记载的日记笔迹潦草,交相辉映的在纸上记录了女孩的恨意。

陈风此时没有注意到的是,昏暗的灯光下,那双血红的眼睛已经来到了他的背后。

“同学和老师都说贱名好养活,可我知道,贱名在死后都是会下地狱的,那恶魔非要这么叫你。我一定要给你改个名字,咱们要一直在一起哦!”

“完蛋了,这次的成绩比上次还要差,她一定会杀了我的,二狗二狗,我该怎么办。”

“她才是最该下地狱的人,这次考试又没有进前十,我该怎么办。”

日记停留在最后一句,本就不规整的字体显得更加狂乱。

“反省这件事就等下地狱之后再说吧。可和我最亲密的你,又该怎么办呢,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果有人欺负你,就让她下来找我吧。”

合上面前的日记本,陈风揉了揉眼睛,一言不发。激烈转动的脑海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在思维的漩涡中沸腾。陈风紧接着将手伸向其它整洁的几本书。

伴随着灯光的又一次晦暗。猩红的眼眸似乎再也按奈不住,张开血盆大口,向陈风飞扑了过去!


“喵呜!”一只肥硕的大花猫跳到了陈风的背上。

正专心思考书架上书本和日记利害关系的陈风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没有叫嚷出来。望着面前正贴在自己脚边扒着自己裤腿的小猫,陈风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悸,咚咚直跳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正是因为守则的第四条!

——狗蛋是危险的生物,和其停留在同一区域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这只猫不会就是狗蛋吧!”

从当前的所有信息来看,这样的可能性。本能使得陈风想要马上逃窜回屋,可是一个更加疯狂大胆的想法却徘徊在脑海里久久不散。

眼前的大花猫勉强能被称为一只银渐层,终日不缺油水而被养的膘肥体壮。但是身上的杂毛和歪了一半的胡子证明他非名贵品种,满背浓密的蓝毛夹杂有几块白色,颇像是打翻在水泥地上的牛奶。但是这只猫的眼睛,竟是令人胆颤的血红色,给人带来不祥的感觉。

“怎么办!赌不赌,这只猫应该就是狗蛋,但是!那个守则上的文字难道是百分之百正确而不存在误导的吗!”陈风笃定这只猫绝对是逃生的关键!

一滴冷汗划过脸颊,落在大猫厚密的蓝毛里。不知何时,陈风的额头上已经浸满了汗水。脑海中的求生本能一遍又一遍的催促陈风快跑。血色的双瞳内散发着嗜血的光芒,仿佛是恶魔的利刃,是撒旦的狞笑,一遍遍朝陈风涌来。

短短的几秒钟如同隔世般漫长,捏紧袖口的刀片,陈风天才般的大脑里开始做出各种各样的假设,但无论是哪种假设,陈风都无法百分之百的确认,那就是正确的答案。尽管竭力保持冷静思考,但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毫无头绪可言。他只能赌——拿自己的生命去赌一个生还的机会!

陈风做出的选择是——站在原地不动。无法说服自己选择采取行动,陈风呆愣在原地,两臂无力地耷拉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看上去选择了最坏的答案,只得安静的等待命运的审判。

一分钟。

周围安静的似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喵呜~”脚下的大肥猫看着呆滞在原地的陈风,主动用头蹭了蹭陈风的脚踝,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有些许不满。

无事发生!赌对了!

陈风用力的攥紧了拳头,指甲渗入肉中,留下深深的痕迹。本想振臂高呼一声,才发现自己已经虚脱,肌肉用不上一点力,连全身都有些轻飘飘的了。长呼了一口气的陈风一把将猫抱进怀里,然后栽倒在一旁的沙发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然不顾沙发上的灰尘。

“这就是生死一念的感觉吗。”劫后余生的陈风将手放到自己的心口,离砰砰作响的心脏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脸上却出现了病态的微笑,久违的剧烈情绪波动让陈风兴奋地舔了舔嘴角。

“原来是这样,那就让我好好陪你玩玩吧。狗蛋,开饭了!”

将餐桌下的大袋猫粮和旁边的饮用水统统倒进旁边的小碗中,看着狗蛋冲向食物大快朵颐,陈风摆正身子在沙发上坐直,盯着面前的壁挂钟,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第一次做家务了。

但是陈风不知道的是,在仅隔不到十米的厨房里,发酵的大缸中,一块又一块的血肉拼凑出人的模样,血滴顺着右手开刃的屠刀流下......这个刚刚拼凑出的人形怪物以极其诡异的姿势爬行到门口,陈风只要轻微转头就可能和其对视。千钧一发之际,一双血红的眸子望了过来。血肉筑成的人形怪物当即消散崩溃,化作流动的血液涌回大缸中。

蒙在鼓里的陈风还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蓝猫迈着优雅的猫步扭过头来跳上了他的膝盖,开始习惯性的打盹。

与此同时,另一侧一模一样的测试区域内。

李秀英今年只有四十二岁,但那张饱经风霜,布满褶皱的脸却像极了五六十岁的老人。丈夫早早离婚抛弃了自己,两个儿子也从未让他省心,一个从小就不听话,年纪轻轻就进了少管所,出来后也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每天除了赌博喝酒就是回家打砸东西卖钱,李秀英已经从一开始的怒不可遏到了后来的听之任之,谁让他是自己的儿子!

望子成龙失败的李秀英只得把心思放在自己的小儿子上,但小儿子天生体弱,需要高昂的治疗费用。因为大儿子长年累月,家中积攒的亏空已经达到了天文数字,李秀英便把希望寄托到了这次测试的五百万奖金上。

同样在小房间醒来的李秀英也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此时她的胆小懦弱却救下了她一命。凭借着自己的细心同样发现了便签条的她,同样选择了来客厅探查。但是一无所获的她被同样的蓝猫袭击后,便已承受不住,开始崩溃的大喊大叫。望着蓝猫血红的眼睛,以及早已烂熟于心的第四条守则,李秀英非常肯定这只猫活活把自己撕成碎片,便拼命地向最初的卧室跑去。

在走廊的转角处,李秀英的眼睛余光瞄到了厨房门口似乎有一个人影,垂落下来像是头发的黑色纤维和红色的裙子让李秀英感觉抓到了救命稻草。看看身后飞扑来的嗜血怪兽,李秀英拼命向厨房跑去。

感到后背并无异物袭击,李秀英的手指已经落在了厨房人影的红裙上。没有丝绸般的质感,而是直接贯穿了过去。右手有些熟悉的质感让李秀英意识到自己触碰的是一摊碎肉。

“这.......怎么会!”

突然,前方的人影180度的转过头来!只剩下半边的女性头骨血肉模糊,空洞的眼窝中正不断向外爬出蛆虫。血肉拼接的触手将李秀英的手臂直接撕扯了下来放在口中咀嚼,炽热滚烫的鲜血洒落一地。紧接着将因为本能想要逃窜的躯体撕扯成两半,把还在颤动的下肢接着塞入口腔后,又将被鲜血染红的头颅捏碎,带着乌黑秀发的头皮被连根拔起。

把最后地上那摊碎肉吸纳后,半边头骨上的缝隙开始生长出浓密的黑发,身上用人皮碎肉构成的血衣也愈发妖艳了,透出血红的光泽。嘴角的缝隙不断开合,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随后,又化作一地鲜血流向了其他地方。因为岁月而显得有些脏兮兮的地板上依旧洁净,似乎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样的悲剧还在不断上演着,研究所内的屏幕一盏又一盏地熄灭,只剩下四个屏幕还在发散着微弱的亮光。

有爆炸肌肉的雷虎并不像电视剧中一般暴戾无脑,相反,长年累月在地下行走为他积累的经验让他小心翼翼的生存到了现在。而敢打敢拼的他动作十分麻利,更是在去卧室探索后发现了一把带有丝丝蓝光的折叠刀作为自己的防身武器,之后也同样和陈风一样选择了和蓝猫待在大厅。

另一侧,瘦弱的年轻女子在发现桌上的便签条后并没有勇气出门探索,而是畏缩在开始的房间内。门外,浓稠如墨的黑暗正渐渐将门渗透......

而最后一位,陈风所担心挂念的姑娘,却是无视了所有规则。因为不杀生或是喜欢小动物,她同样选择了将蓝猫带在身边,或许是未遵守规则的缘故,身边的环境更为阴冷骇人,甚至伴有怨灵的低嚎和惨叫,血肉怪物同样以诡异的姿势向其袭来。

身着白衣的姑娘却丝毫不慌张,背上的黑色布包早已被卸下放在一旁,手中持着的正是一把碧玉长剑,剑刃凌厉,反射出摇曳的灯光,剑身上的龙纹吐纳着火焰,周身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伴随着轻轻几次挥击,几道烈焰将厨房的血肉造物斩得粉碎,血水流了一地,散发出腥臭的气味,连同地上的污垢也被这火焰焚烧殆尽,玉眉微挑,一脸嫌弃的少女将房门劈开走了出去。


壁挂钟上的指针转动指向十点,沉闷厚重的钟声回荡在这密闭的空间中。

“咚~咚~咚~”

响声久久萦绕不散。此时还存活的几人如临大敌,因为这就是便签条上所记载的应该进行第一次家务的时间。相比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擦着桌子还要努力保证环境整洁以及不发出噪音的其它几人,陈风显得悠闲而又随意,把抹布放在卫生间哗啦啦的水流下冲洗几次后便开始胡乱的擦起桌子来。因为有了刚才的经历,陈风非常笃定,在目前的阶段,只要有这只蓝猫在身边,自己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无疑是脖子上戴着的宠物猫牌,还是听到陈风说开饭后那激动地上蹿下跳的表现都有力的说明了这只蓝猫确实叫做狗蛋不假!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便与那张粉色便签条上所记载的守则相悖,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上面的内容是错误而带有误导性的吗?

事实并非如此,陈风在第一眼读完那张便签条时便已经感受到其中逻辑的混乱,心中的猜想在刚刚看完那本日记后就被证实了大半,只是无法确定。

“无论是否有超现实的存在,从家庭环境和一切细节显示,现在所处的环境和这个小女孩江雯月的自杀有密切的联系。换一种说法,假设有恶灵或是鬼魂的存在,那便一定是死去的江雯月。日记本上很明确地记载了江雯月的自杀和学习成绩失利有关。来自学习成绩的压力,一般只和家长有关系吧。”

“但是便签条上明确记载着妈妈是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这又产生了悖论!并且,便签条上妈妈和狗蛋的行为也存在着诸多的逻辑漏洞,排除所有荒谬的答案,可能性最大的情况就是便签条上使用了叙述性的人称诡计!”

陈风一边用抹布胡乱擦拭着桌子,一边感叹着这场测试主办者心机之深沉。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妈妈这个名词和母亲类似,代表着将自己送来这个世界,我们应对其存有感激之心的女性角色!而狗蛋这个读上去就让人啼笑皆非的贱名,理所当然属于家中唯一的宠物猫,这只是我们的惯性思维!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在恐怖的源头江雯月眼中,这个将自己送来这个世界,终日打骂自己,嘲笑自己成绩退步,羞辱自己爱好的女性真的值得对其怀有感激之心而称为妈妈吗?贱名会致人堕入地狱,而这只被自己亲生母亲称为狗蛋的大花猫才是自己唯一的伙伴。”

吞了一口唾沫,将手里肮脏的抹布反手扔进浴缸,陈风似乎有些黯然,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都忘记了一个事实,那张粉色便签条上的内容是江雯月留下来的,具有强烈的主观色彩!在这个可怜的女孩轻生之前,留下了这张便签,对自己亲生母亲充满恨意的她将妈妈和狗蛋的身份对调,希望自己的亲生母亲堕入地狱而这只猫能如同妈妈一般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到底是多么浓重的恨意才能让一个十多岁的花季少女做出这样的选择,留下如此阴毒的诅咒!”

“便签条上所写的‘妈妈’就是躺在自己旁边打滚的大花猫,而便签条上所写,需要躲避的危险物‘狗蛋’便是女孩的亲生母亲!因此待在这只猫身边暂时是安全的,但是这个测试真正的危险物,应该是被怨念和恨意侵染的少女江雯月!”

以上就是陈风从开始便一直存在于心底的猜想,随着时间和越来越多的线索推波助澜,事件的真相似乎在迷雾中露出了轮廓,这一开始的大胆猜想也在刚刚的豪赌中被证明为现实。但是当务之急是寻找不存在的房间和第六条准则中能无视规则的物品,这本就虚无缥缈的东西让人摸不到头脑,但是陈风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陈风明显感觉到黑暗在进一步地侵蚀,周围越发阴冷,时间愈加紧迫了。趁现在猫在身边,要主动出击获得更多线索才行,停滞了半刻,便向笼罩在阴影中的卧室走去。

测试区域的另一边,衣着单薄的女子同样被突然出现的花猫吓了一跳。在许久的挣扎过后,因为对动物的热爱,她也选择了将猫留在身边,还倒上清水和一大碗猫粮。一边打扫卫生并留心所有物品的清洁,一边还要轻声安抚猫咪让它不要发出噪声。对真相毫不知情的女子颤颤巍巍地做完了这一切,仅仅是擦个桌子就花费了半个小时。完成任务而并无异样后,女子似乎有些振奋,有些涣散的瞳孔中是无比强烈的求生欲,下定决心一定要小心翼翼的完成所有便签条上的内容换得求生机会,只是周围阴冷的环境让其感觉有些不适。

“奇怪,怎么越来越冷了。”女子裹紧身上的单衣,颤声道。

角落里,黑暗愈发浓厚了。

另一侧的健壮男子雷虎在完成第一次家务后,也是意识到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与陈风去卧室寻找线索不同,雷虎眼中露出凶戾,将脱下来的西服环绕过腰缠在右臂,竟打算利用刚刚搜索到的利器强行破门。随着利刃的刺入和一次次地撞击,腐朽的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即将抵挡不住......

研究所地下室内,观察测试者的电子屏幕下,身穿白衣的研究员实时观测电子标签所传输过来的测试者身体数据,然后用记号笔在一旁的文档上标记,两人脸上都露出些许的惊讶和赞许之色。

“β5号实验体雷虎,体内诱变细胞已占总细胞70%以上,突变细胞密度和血小板大量提升,按照这个趋势,可以成为力量型异能者,应该能取得二等甚至更高的评分。无论是解决问题的态度还是能力都在上称,我愿意给他打80以上的分数并上报组织。”

“还是再观测一番,咱们仅有的两个名额已经被那姑娘占去一个。我倒是很看好这个叫陈风的年轻人,虽然身体各项基础素质远不如雷虎,但是我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细胞分化速度,尤其是在危急状况下的应激荷尔蒙分泌量。若是能生存下来,必是突破极快的奇才,甚至有可能到达一类异能突破。”

看着面前陈风不断上升飙红的各项数据,坐在一旁的研究员赞叹不已,然而看着小心翼翼前往卧室调查的陈风,内心也是不免得揪了起来。

“咱们小小的研究所内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一等异能突破人才,这个测试场景的怨灵若是全面爆发,恐怕都会对我们产生威胁。陈风啊陈风,你是今年业绩的希望,可不要这么容易就死掉了。”

早已站在两人身后的主管王锡皱着眉,出神地望着屏幕,嫉妒的火焰在他心头灼烧。

“为什么!为什么有这种天分的不是我!若我有他们这种天分,怎么还会每天窝在这个幽暗的小地方,终日如同关禁闭一样生活!”

忿恨而充满怒火的眼睛变的阴狠,王锡输入管理员密令,随着变换结印,几只圣光箭矢将镇压怨气的符石击碎。顿时,所有测试区域内怨气变得愈加厚重,黑暗中的倩影似乎快要形成实体。

“你们天赋再高又如何,反正你们都得死在这里。必要拿你们的血肉来培养我的白珠,现在,只需要把那个棘手的姑娘支开就好了!”


突然间感受到附近越发阴冷的陈风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吗?看来还是需要更快点。在哪里?她究竟在哪里?”

陈风苦苦寻找的正是江雯月轻生时所处的位置。虽然不玩游戏不看小说,但是被大学舍友折磨了四年的陈风也耳濡目染到不少东西。结合自己的思考,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江雯月而其死因已经被解开,那么最重要的便是寻找她死亡的位置。江雯月死亡时留下的遗物,一定就是能够无视规则的免死金牌!

如果陈风没有猜错,那张便签条上所有需要做的家务都是江雯月生前所担负的任务,自己每完成一项,她的能量便会增强一分,活下来的机会便会更加渺茫。无论是逐步逼近的黑暗还是刚刚的阴风,无一不在说明时间弥足珍贵,气定神闲的陈风也逐渐焦急起来。

“这是什么!”陈风的目光扫向另一侧。

在老式而又素雅的主卧中,紧贴窗边的榻榻米显得格格不入。其它所有的物件都沾满了灰尘,而因为低矮而最容易积灰的榻榻米反而一尘不染。敏锐察觉到这点的陈风迅速来到床边翻找,很快便从侧边发现了另一张便利贴,和卧室中的是同一款式。

“榻榻米我用鞋踩过,用抹布擦干净。”

望着榻榻米上淡淡的鞋印,似乎被唤起了熟悉的记忆,陈风有些心痛。紧接着继续翻找,最终在用刀片把榻榻米表层划开后,一张封面上用暗淡红笔写有大大一百分的数学试卷映入眼帘,整张试卷皱巴巴的,似乎被用力拉拽过,边角处撕开的小小裂口被粉色的胶带小心地黏合在一起。旁边还有用蝇头小楷写的评语。

“江雯月同学成绩优异,头脑聪颖,仍有巨大进步空间。但心性偏激倔强,希望家长进一步引导。”

“找到了!”陈风喜出望外,有十分的把握这就是守则中第六条被水渍所模糊的东西!和猜测的分毫不差,在江雯月眼中,唯一能够被称为免死金牌和通行证的东西,就是她亲生母亲一直看重的考卷成绩!现在想来,模糊了便签条上文字的污渍,应该就是当时江雯月流下的眼泪,这个年幼的孩子究竟承受了多大的苦楚!

“关键物品已经找到,只需要再找到不存在的房间应该就可以逃生了。”拿着考卷的陈风并没有沉浸在喜悦中,因为只剩下十五分钟就要进行下一次家务了。谁也无法保证,江雯月的怨气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关于世界维度和异空间,作为哲学博士的陈风并非没有涉猎过,但是这种抽象的东西,真的能够一概而论吗?

“冷静!冷静!理清思路再来一次!”陈风对着客厅的长镜,死死地盯着自己带有血丝的眼睛。

“用常规的思维考虑,因为家庭缘故缺乏安全感的江雯月所指的‘不存在的空间’会是床底,房间角落等一系列隐蔽而能提供安全感的空间。但是,这些地方都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区域,况且自己刚刚搜查时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那么,只能以抽象的思维考虑!宏观来讲,亲生母亲不存在的地方才是绝对安全而可以被藏匿秘密的区域。这类区域在现实中不可能存在。那么,只有可能在心理上存在!这是一种自我欺骗的意识形态,类似于《阿Q正传》中的精神胜利法!”

超负荷运转的大脑让陈风格外暴躁,甚至产生一拳将面前镜子打碎的想法。

“等等!客厅!镜子!”陈风的后背攀上一丝凉意。

过度投入的陈风早已忘记自己思考时踱步行走的习惯,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从卧室走到了客厅,而这一切,已经违背了第二条准则——进入其它空间时要敲门!

“敲门!原来是这样吗!”脑海中破碎的拼图似乎得到了一条贯连的线索,开始飞速向正确的方向拼凑。阵阵冷风拍打在脸上,摇曳的灯光彻底熄灭,周围的环境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昏暗无比。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肮脏的地板上早已血流成河,沙发边滚落着在开始测试时便已死亡的大妈死不瞑目的头颅,靠近厨房的地板上,还散落着从不同躯体上被活生生扯下来的的断臂残肢。空气在这一瞬降低到冰点,陈风的耳边传来爆炸般的轰鸣,一波又一波带有怨气的噪音撞击着耳膜,直冲大脑皮层。附近的黑暗似乎格外忌惮陈风手中的成绩单而迟迟没有涌上来将其吞噬。

“我竟然忘记了这一条,进门时要敲门两下应该是这个女生家里的规矩。但是如果母亲不存在,江雯月便可不遵守这条规矩。因此从抽象来说,进门不用敲门便意味着母亲不在,母亲不在的家中便是江雯月口中‘不存在的房间’!因此只需要在跨越空间时不敲门就会被拉入这个恐怖的异空间!还好我先找到了这张成绩单,不然恐怕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感受到耳边传来的爆鸣声,脑海在此时分外清晰,知道自己手中的成绩单坚持不了多久,陈风拔腿向前方冲去。奔赴的方向是——江雯月的卧室!就是一开始自己醒来的地方,陈风在此时非常确定,那里便存在着这可怕怨念诅咒的源头。

须臾之间,陈风跑过身旁的血肉炼狱,哪怕是冷漠如陈风也不忍目睹这样的惨状。缓缓闭上眼睛,回到卧室并把插销狠狠地推入锁扣,陈风感觉这一切都好似幻觉,但是此刻正黏在自己运动鞋上的血肉证明这一切不是梦境!

以至于来不及呼气,陈风掀开书桌的柜子和床板的夹层疯狂地寻找着。终于,陈风在床底发现了几张零散的草稿纸,呈锯齿状而长短不一的边缘证明它仿佛刚刚才从作业本上撕下来。寥寥三页的草稿纸上挤满了歪歪扭扭的文字,不知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的陈风甚至感觉正有丝丝的黑气从上面散发出来。

如鬼画符般的文字记载了女孩的怨念,这赫然是江雯月临死前写的遗书!除此之外,床底的角落还有一颗纯白的小珠子,被臂展不够的陈风用书桌上的直尺拨出拿到手中。如同车厘子般大小的白珠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谁也看不见,一股股乳白色的圣洁能量正沿着珠子传到陈风体内,而侵染在陈风身体中的杂质和怨念正被缓缓吸入其中。

浑身阴冷,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失去行动和思维能力的陈风突然感到一阵暖流涌入身体,浑身都暖洋洋的。阴冷的感觉也消散不见,顺着一股股传来的暖流源头望去,竟是手中的白珠!

“好东西!看来只需要让这份遗书上的怨气消散,我就能活下来了。”陈风咬咬牙,开始尝试调动涌入身体里乳白色的能量。奈何陈风身体素质并不过关,纯白的能量进入体内宛如泥牛入海,感知到这一幕的陈风额头沁出汗水,黑色的污垢正顺着后背滴落,和外衣黏连在一起。伴随着一阵阵剧痛,仿佛有蚊虫在叮咬后背。

“可恶,这也太疼了!”激烈的剧痛只持续了几顺,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舒爽的感觉。白珠内的能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强了,形成了一层层乳白色的光圈!可是无论陈风如何捏攥白珠,后者也不再释放能量了,阴冷的感觉顿袭全身,陈风只得再次尝试感知体内的能量。

在陈风忙手忙脚地感知白珠时,旁边的床上有些秃顶的玩具泰迪熊,双眼却是突然睁开,漆黑如墨的瞳仁仿佛开启了黑暗的甬道,被隔绝在屋外的黑气逐渐通过玩具熊的双眼汇集在陈风身后,隐隐显出一个瘦削的女生轮廓!观测室内陈风的屏幕,也是瞬间转黑!

秀气的瓜子脸和颧骨处的黑痣,若是让熟人或是同学来辨认,必定能认出。此刻正站在陈风身后的女生,便是已经死去半年的江雯月!


阵阵黑气涌来,在女孩的身旁压缩入液而凝聚成实体黑镰。巨大而冒着寒光的黑镰与江雯月瘦削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反差。随着白珠靠近遗书,后者表面似乎掀起了阵阵涟漪,乳白色的能量涌入,大片黑气如同开锅沸水般翻腾,消散于空气之中。随着遗书上的内容渐渐被净化,江雯月那本应恬静的脸颊分外狰狞扭曲,随即挥动手腕,令人胆寒的黑镰竖直向陈风劈去。

“没有用的!他们都得死!”凄厉的叫声在不足八平米的房间回荡,陈风感觉耳膜将要被震裂开来,似乎无数的尖针直直地扎在了自己大脑皮层上。就连屋内四周所安置的隐形摄像头也忍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压力,镜头和芯片纷纷爆裂开来。

被魔音灌耳,意识存于涣散状态的陈风却依旧有着基础的求生本能。下意识的神经拉动肌肉向侧边闪身,但因动作幅度过大而重心失衡,栽倒在了床上。看似滑稽的动作却避开了黑镰致命的第一击,原本站立位置身后的墙体被黑镰狠狠贯穿,破碎的木质材料后,露出的外层竟是银白色金属。

“果然如此!”早在测试一开始,陈风并非没有想过用现有的工具暴力破门,但是主办方会傻到让他们钻这样的空子吗?在看似腐朽破败的房屋外层,必然裹挟着一层层研究所使用的高等金属材料。

但是如此坚不可摧的银白材料却在恐怖巨镰的攻击下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似乎连材料中的活性纤维都被巨镰生生切断,坑坑洼洼,凹陷近乎三厘米的表面出现损伤,附着于墙壁上的黑气滋滋作响,似乎还在进一步腐蚀着内部结构。

“跑!快跑啊!陈风,你这个废物!”

超负荷运转的大脑,早已让陈风耳鸣目眩。临界于无法思考的边界,陈风拼命向自己的身体发出指令,发出闪躲和逃跑的指令。可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身体上下却如同灌铅般沉重而丝毫不听指挥。

听到废物两字,在死生一瞬的紧要关头,陈风有些涣散的瞳孔却突然恢复了一丝清明,灌铅般沉重而硬邦邦的身体随之放松下来。须臾之间的思维放松让陈风有些飘飘然,眼前如同放电影般逐渐出现过去模糊而又破碎的图像。

和这间房间近乎一模一样,幼小而不足五岁的陈风蜷缩在房间的角落,看着眼前的两人在激烈的争吵。他们的脸颊被浓雾遮盖,而雾气下的口唇不断翻动,根据口型,陈风辨识到其中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

“废物!”

没人注意,一缕缕血色的煞气正从陈风身上冒出,但过于微弱而无法与黑气抗衡。短瞬之间,冒着寒光的巨镰再次向床上的陈风袭来。被黑气影响而动作迟缓的陈风,向左侧一跃而起,扑向原本站立的位置。分秒间的抉择让本袭向陈风心脏的黑镰只是斩断了右臂,随着巨镰优雅的绕圈转动,陈风的右臂彻底被黑气裹挟而抛至空中腐蚀。

没有想象中喷涌四溅的鲜血。相反,被黑镰斩断的伤口被黑气污染,丝丝黑气顺着血肉纤维腐蚀临近的细胞,断口处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感染腐蚀变黑。

“啊!”撕心裂肺的疼痛让陈风不禁大喊出声,额头挂满密密麻麻的汗珠。相比于断臂之痛,伤口处萦绕不去,不断腐蚀血肉的黑气让陈风顿感有毒虫在伤口处撕咬,如钝刀割肉般让人无法忍受。强烈的痛感却为陈风恐怖的大脑重启一瞬的清明,刹那间几百种的可能性在脑海中闪过,而能消灭面前危险体的只有一种,别无选择!

用左臂按压着断口,陈风此时正依靠在原本位置的墙体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面前的江雯月恐怖扭曲的脸越发狰狞,无瞳的眼珠宛如漆黑的墨珠死死盯着面前的陈风,眼眶渗出血泪,露出对于待宰羔羊的戏谑。

“最后一下便彻底让你解脱。”

挥舞着手中的巨大黑镰,竭尽体内的腐蚀黑气融着其中,向面前正虚弱依靠在墙上的陈风心脏处斩去!

“噗呲!”

宣判死亡的黑镰轻松穿透陈风的心脏,随即势如破竹将生命气息已经近乎消散的陈风死死地钉死在墙上。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早已被黑暗气息包围的身体却并没有被腐蚀。谁也没有看见,陈风那交错按压断臂的左手掌仍搀扶着墙体,掌心中那有些凸起的异物,那颗白色的圆珠!正向外无穷的喷涌乳白色的能量!耀眼的白光将附近的黑暗驱散,昏暗的房间内炽亮如昼,即使是怨气强大如江雯月,也是抵挡不住后退半步。

被钉死在墙上的陈风完全失去了生命气息,一丝鲜血从嘴角留下。奇怪的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诡异的微笑。

.........

地下研究所实验室内,身着白衣的研究员望着面前全部暗淡下来的屏幕,正用笔记录着实验体的失败数据。

“太可惜了,还是没有坚持下来吗?”

刚刚五分钟内,身着西装的肌肉男子雷虎试图拆卸门板逃离,在拆除腐朽的木门后发现门外是密度与质量极高的银白金属。随即惊动厨房中的血肉怪物,凭借着之前杀过人身上所沾染的煞气和不要命的蛮力,雷虎用尽全部力气将血肉怪物击杀后被拖入黑暗中绞杀,尸骨无存。

另一侧,战战兢兢打扫卫生的少女凭借怀中的黑猫和便签条上的准则吃力地躲过血肉怪物的追杀。然而正如陈风所意料,随着更多家务的被完成,黑暗滋生蔓延地更加迅速,在仅剩最后一项家务就可以离开的少女被浓厚的黑暗吞没腐蚀成一具白骨,白森森眼窝内的希望之光彻底熄灭。

“嘟~嘟~红色警报!红色警报!墙壁承载压力过大!墙壁承载压力过大!”

随着所有电子屏幕上出现巨大的谈好,红色的闪光警告灯让研究所内乱成一段,然而并没有人意识到危机到底来源于哪里。

“咔!咔嚓!”巨大的声音穿透所有人的耳膜,这是什么声音!

陈风的测试区域内,环绕着陈风的光圈渐渐散去,白珠散发的光芒逐渐黯淡,黑暗重新涌了上来,但就在此时!

“咔!咔嚓!”陈风背后的墙体哪怕用质量极高的银白金属制成,却也在恐怖黑镰的两次斩击下已然濒临破碎。而刚才被陈风按在墙体上的白珠所释放出的磅礴能量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陈风背倚的墙体彻底冲毁。随着巨墙的崩溃倒塌,先是破碎的缺口窜出几束激烈的水柱,紧接着充满化学溶剂的河水如脱缰的巨兽般涌入,霎时间地下研究所内的所有区域都被带有腐蚀性溶剂的河流所冲毁。

“什么情况!”

浓厚的黑暗怨气尽数被奔流的巨浪冲散吞没,阵阵激流摧毁了附近的所有的电子设施和研究人员。短短五分钟,矗立在柳山县市中心异能研究所被洪水所淹没。在中央各处高层观测的卫星地图上,此处已然变成充满化学废料的汪洋。

而早已被黑色巨镰汲取所有生命力的陈风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咧开上扬的嘴角松松垮垮的垂下,目光也变得释然,耳畔只传来流水的嗡鸣。


浩瀚无际的河流因为化学物质的侵染显出诡异的绿色,其中微量元素的含量更是达到可怖的几百倍。位于柳山县中心的河水直流和临近的大洋交汇。

一块临近的海域内,歪七扭八地横列着数十具尸体,尸体的面部因为化学药剂的腐蚀而难以辨识。或是身着白色研究服,或是黑色西装,又或是等身长裙,都已被腐蚀的不成样子。

在河流的底部是一具残缺不全的肢体。瘦弱的躯干上没有肌肉的纹路,光滑的小腹不带一丝赘肉以至于映照出肋骨与剑突骨的轮廓,光滑而修长的下颚线将青年的脸颊勾勒的栩栩如生。内部丹田中,一颗白色小球正散发着微弱亮光。

相比于其它惨白而没有光泽的浮尸,某种乳白色的能量正渐渐重塑着青年的身体。

被黑镰贯穿而停止跳动的心脏上,缭绕的黑雾与死气渐渐被光圈融化,消散不见。剩余的白色光芒如同温柔的玉手,在不断修补着被斩裂的肌肉纤维和伤口,原本已停止跳动的心脏渐渐恢复了光泽,发出轻微的颤动。

“扑通!扑通!”

一下又一下 ,新鲜的血液被运转送往全身。就连断裂而被近乎完全腐蚀的右臂也开始慢慢恢复,白骨与血肉渐渐拼凑在一起,恢复受伤前的活力。只不过在恢复的过程中,本就不明亮的白球越发暗淡,能量也愈加微弱,肢体重塑的速度也渐渐缓慢下来。

硫酸,硝酸,氰化钠,山奈钾.......无数剧毒的化学药剂曾被排放入这条河流中以至于其中有剧烈的腐蚀性。然而在青年的周围,一层乳白色的光罩隔绝了所有的有害物质,不仅如此,与光罩临近的所有微量元素和可汲取的能量,无论是否有害,被尽数吸纳殆尽。随着右手五指被重塑成形,全身重新恢复血色。丹田内的白珠彻底黯淡下来。

.........

第六区,与碧蓝大洋接壤的海滨小镇,人民安居乐业。霓虹灯的闪烁,标志着这座并不算落后的城市夜生活的开始。躁动的男女汇入人潮,在流光溢彩的大厦下来来往往,有钱人奢靡的生活在霓光灯下展现的淋漓尽致。

临近海边幽暗的角落,只有一盏破旧的老式路灯维持着路边的光芒。汐流涌动,一阵又一阵潮水拍打岸边,送上一个赤身的青年。用右臂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瘦骨嶙峋的少年如同诈尸般从岸边爬起。日夜不停的侵蚀,身上自然是毫无蔽体之物,瞳孔涣散,浑浑噩噩的大脑传来剧痛。从脸上淡然自若,对所有事物都不上心的表情来看,这青年便是陈风。

“这......这是哪里?”

耗费几分钟的时间将脑海中破碎的记忆拼凑完整,刺骨的晚风将刚从海中被冲上岸的陈风冻得打了个哆嗦。

“命悬一线的测试,挥舞着黑镰的怨灵,黑气弥漫的甜蜜之家,还有......背着长剑的少女?”

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陈风逐渐适应过来,狠狠地搓了搓双臂上的鸡皮疙瘩,企图用擦蹭生热来取暖,突然感受到左臂瘙痒而用右手用力抓挠的陈风愣住了,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等等?我的右臂?心脏?”破碎的记忆显示自己的右臂被连根切断腐蚀而心脏也被贯穿,心脏摧毁重建和断臂复原绝对都是现代医学无法攻克的领域,而现在,砰砰跳动的心脏和在月光映射下纤细修长的右臂证明他们确实被完美的修复了。

“不管了,在这样下去,我可能就要被冻死在这里。”陈风虽难以理解这样的现实,但劫后余生的喜悦并没有冲昏他理智的头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自己找一身衣服,但是按照我现在的情况,贸然上街恐怕会被当做神经病吧。”

轻轻捶打因为长时间支持身体重量而有些麻木的右腿,陈风爬起身做了几个高抬腿,感到自己身体中有些热量后才向旁边庆祝着夜生活的城市走去。

陈风将毫无遮蔽的身体尽可能隐在黑暗中,借助层层高楼落下的阴影行走。没有去中心的奢靡地带,陈风来到了城市周围的居民圈子中,破破烂烂的遮阳棚和已经早早关门的小摊铁皮房昭示着这片居民楼已被划为黑夜的统治范围。

作为博士的陈风并不像同僚一般带着厚厚酒瓶底的眼镜,视力极差,恰恰相反,白天黑夜赶论文的陈风喜欢在黑暗中思考的感觉,视力非但没有衰退而且能在黑暗中看的格外清晰。努力辨认着黑暗中低矮居民楼阳台上的晾衣架,陈风迅速盯上了晾衣架满满当当的一户阳台。

陈风的身体虽不强壮却十分灵敏,但是从旁边的配电箱翻身越上一楼阳台后,陈风仍明显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不仅身体更加强壮,体内似乎还有隐隐流窜着一股暖和的能量。除此之外,陈风感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进入了什么异物,如同胆囊中进入了结石一般。

陈风的记忆力和对于细节的观测把握远超常人,在当时大水冲入,即将失去感知时,身体因为巨浪的推动而向前冲去,自己的口腔中似乎呛入了某种异物。结合自己身体诡异的恢复和白珠所散发出的乳白光圈,陈风怀疑体内的异物便是多次拯救自己的白珠。

结合测试最后的难度来看,白珠若是主办方所准备的通关道具便也太bug了些。心中的预感让陈风隐隐感觉体内的白珠来历神秘,潜力恐怕远在主办方预料之外。

一边仔细地思考,陈风一边蹑手蹑脚的从一旁的晾衣架上取下一套约莫贴合自己体型的便服。已经洗的有些发白的灰色的运动装和有些紧的运动裤,还从旁边的鞋柜上拿了一双合适的板鞋,陈风打算先回到自己的居住处再拿钱来补偿这户的损失,随即翻身越下阳台。

不料意外却是发生了,运动装肥大而不合身的衣袖被一旁的树枝挂住。陈风右手攀着阳台,已经没有多余的方法来处理勾在衣袖上树枝,只能奋力扭动自己的左肩,尝试挣扎着摆脱树枝的束缚。

摆弄了半天的陈风浑身热汗,有些无奈的盯着挂在左臂上的树枝。无计可施的陈风尝试运转体内那股不断蹿腾的能量,谁知随着陈风主观的控制,体内的那股能量竟随之流转至左臂,从皮肤渗透出白色的光芒,刺眼的光芒顿时让陈风睁不开眼,周围在瞬间亮如白昼。

“咔嚓!”

伴随着一阵剧痛,牢固的树枝断裂开来,陈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揉着酸软的腰,陈风震撼于自己竟能调配这种异能,而全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房间因为刚才自己释放的光芒而亮起了灯光。缓缓抬头,穿着大号睡衣的中年大妈站在楼道门口,惊愕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陈风,嘴大张成“O”字型。

“啊!!!有贼啊!”

凄厉的尖叫贯彻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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