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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前任小叔后我飘了

爱吃螺蛳粉的重庆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白疏为寻亡母真正死因,和前男友小叔,那个最会留恋温柔乡的豪门少爷周时,协议结婚。全城的人,都在赌他俩半年内必定离婚。酒桌上。狐朋:“周时,你下多少赌注?”周时:“梭哈。”狗友:“押哪边?”周时一脸痞笑,“押我不离婚。”谁料……白疏掏出银行卡,漫不经心的放下,“我全押,离!”

主角:周时,白疏   更新:2023-01-31 14: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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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时,白疏的其他类型小说《错嫁前任小叔后我飘了》,由网络作家“爱吃螺蛳粉的重庆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疏为寻亡母真正死因,和前男友小叔,那个最会留恋温柔乡的豪门少爷周时,协议结婚。全城的人,都在赌他俩半年内必定离婚。酒桌上。狐朋:“周时,你下多少赌注?”周时:“梭哈。”狗友:“押哪边?”周时一脸痞笑,“押我不离婚。”谁料……白疏掏出银行卡,漫不经心的放下,“我全押,离!”

《错嫁前任小叔后我飘了》精彩片段

“你竟然是第一次?”

白疏坐在酒店床上,盯着床单上的那一点红,满脑子都是男人问的这句话。

23岁第一次,是件很丢人的事……吗?

不然,为什么刚才男人退出去之前,嘴角会出现一丝嘲讽……

这是嫌白疏技术差?

如果嫌她技术差,为什么还要哄着白疏,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男人的亲吻和动作,都很温柔。

以至于白疏有害怕、有期待,最后没有拒绝,坦然地接受了他给的所有。

初经人事。

白疏突然像是食髓知味了。

第一次就不知节制的后果,就是白疏此刻只觉得浑身发软,腿还忍不住颤抖。

为了避免见面尴尬。

白疏的唯一想法,就是趁着男人还在洗澡,赶紧溜!!!

适时响起的手机铃声,减缓了白疏的穿衣速度。

白疏按下接听键,把手机夹在肩膀上,双手继续扣着牛仔短裤的扣子,“有事吗?”

“白疏,这么晚还在加班啊。泽雨给你买了生日蛋糕,在家里等着给你过生日呢。”后妈张萍在电话那头,表现得她们的关系亲如母女。

白疏微微蹙眉,语气冰冷,“知道了。”

挂断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在床上。

白疏弯腰系着马丁靴的鞋带。

周时下身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烟头在指尖忽明忽暗。

他双眼出神地描摹着。

侧颜、下颚、脖颈、锁骨……

又细又软的腰,让他几次差点就成了快枪手。

“这么着急走,不再睡会儿?”

白疏抬眼就撞上,周时戏谑的眸子。

周时。

蓉城周家四少爷,出了名的夜箫郎。

白疏死去的妈,是周时他爸的女秘书,听说还是周老爷子的救命恩人。

熟人醉酒滚床单,清醒之后最尴尬。

白疏内心慌张,脸上嬉笑,“我们就是一夜情,也没有必要抱着睡一觉吧。”

“你要是不走,我们再睡几觉都可以。”

周时眼睛里流露出下流之色,浑身却满溢出,让人没法忽略的矜贵。

金窟窟里面长大的,能不矜贵?

说话间。

周时抬腿迈到白疏面前,裹着浴巾的腰一挺,白疏的一双纤纤玉腿被撞开。

他腰间浴巾,瞬时有些松松垮垮,“十二点到了,我祝你生日……快乐。”

周时还真是……

在白疏的认知里。

周时就是君子中的流氓,流氓中的君子。

强撑镇定。

白疏纤细的手指,戳在周时富有力量的小腹上,“你就不怕周泽雨知道,你这个小叔叔趁着他女朋友喝醉,把他女朋友骗上床,他回周家找你哭闹?”

她的指尖在周时的上身,若有似无的触碰、游走。

周时被挑逗得吞咽口水,玩味地凝着她,“小腰精,你醉了,我可没醉。我怎么记得是你主动勾引我的。”

“就算是我主动的,可你这个长辈也没拒绝不是?”

白疏自知理亏,先发制人,“有你这样当长辈的?”

周时吸了一口烟,将双唇盖在白疏的红唇上,缓缓将烟送进她的嘴里。

“那要不今晚就别走了,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当个长辈?”

周时近在咫尺的眸子,述不尽的欲。

他头发丝上的水珠,滴落在白疏一张娇羞发烫的脸上。

有些冰凉。

前几个小时,那些炽热、疯狂缠绵的画面,如同相机拍摄的高清照片,逐帧在她的脑子里展示。

白疏觉得她一定是疯了,怎么会和周时搞在一起。

此刻她的身体再次感到灼热,有点羞愧,想要快速恢复理智。

白疏双手撑在身后,微微仰头闭眼不敢再看他,“你知道我后妈,做梦都想让我嫁进你们周家。”

“然后呢?”

“我和周泽雨分手了。”

话音落。

周时贴在她脸上的唇,停滞了半秒。

白疏自嘲的淡笑,忽而睁开眼凝睇着他,“周时,你就不怕我从今以后赖上你?”

周时把薄唇挪开,静静地和她对视了良久。

“小白疏,你想赖上我,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周家的小少爷是被你睡一觉,就能彻底征服的男人?”

周时这样的浪荡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些年关于他的绯闻女友。

不说是日抛型,那也是周抛型的。

就光白疏在周家“偶然”碰到的,手脚加起来都数不过来。

什么样的美女,都不能绑不住周时一颗游子的心。

白疏也不可能例外。

她怅然傻笑,右手贴在他的腹部把人推开,撑着床沿站起来。

“我是没那个本事,不过小少爷可别在其他人面前说漏嘴了,我们家里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提起沙发上的包,拿起茶几上的相机。

白疏皮笑肉不笑的,潇洒挥手道别,“晚辈先走了,就不打扰您老的下半场了。”

周时并没有再挽留白疏。

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角露出一丝讥笑。

晚辈?您老?

小腰精有点意思!

……

四十分钟后。

出租车载着白疏,到了蓉城南边的一个高级小区。

在打开4栋208的房门前,白疏整理了一下被晚风吹乱的头发。

“爸、张姨。”

进门后,白疏并没有招呼,屋里的“前男友”周泽雨。

白天云坐在沙发里,摆出父亲威严作态。

“你一个女孩子,天天早出晚归的像什么话!早点和泽雨把婚礼办了,好好在家当全职太太,相夫教子。”

白疏掀起眼皮,意味深长地扫了白天云一眼,“要不是墙上日历写着2022,我还以为还是在大清呢?”

“孩子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今天还是她的生日,你就少说两句。”张萍打断了父女之间的针锋相对。

张萍作势要帮着白疏取下相机。

在她的眼睛扫过,白疏脖子上的淤青时。

张萍露出只有白疏能看到的嘲笑,“衣服怪脏的,快去你妹妹房里换一套她的。”

“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白疏抬起垂在右侧的胳膊,挡住了张萍的手,“不是说要给我过生日吗?我把蜡烛吹了,还要赶回去工作。”

从十八岁开始,白疏就彻底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了。

他们这个家。

只要有外人在,看起来好像一家人。

实则虚伪、猜忌,相互仇视。

如果不是她妈的死还没搞清楚,还有外公外婆……

白疏应该早就和他们断了联系。

张萍就是想让另外两个男人,注意到白疏身上的痕迹,所以才会开口说让白疏去换衣服。

总之。

和白疏对周时讲得不一样。

张萍是最不想白疏嫁进周家的,她更希望自己的女儿白锈攀上豪门高枝。

白疏自个儿走到餐桌前,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把数字“23”点燃。

也没等人过来,她直接就把蜡烛吹熄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连愿望都不许就把蜡烛吹了,生日歌我们也还没给你唱。”张萍夸张得不能再夸张。

白疏一个立定转身,朝着靠过来的三个人虚伪一笑。

她唯一的愿望,老天爷能早点把面前的人都带走。

但这个愿望,对着她妈的坟诚心地磕几个响头,可能比吹蜡烛更容易显灵。

感觉屋子里有点热。

白疏故意把挡在前面的头发,撩到了脖子后面,“我没有那些世俗的愿望。”

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到她的脖子上,胸前没被衣服遮住的地方。

全是激情过后,密密麻麻的吻痕。

两个男人惊慌、错愕、愤怒,张萍的幸灾乐祸。

全部白疏收进了眼里。

白疏嘴角挑笑,态度轻蔑地站在原地,眼底深处全是对他们三个人的不屑。

“你都干什么去了!”

沉默不语的周泽雨,总算是耐不住性子了,“我和你爸妈在家等你庆生,你居然在外面和男人鬼混。”

“更正一下,我只有爸没有妈。”

一个挑眉,白疏一声轻笑,“还有既然是和男人鬼混,还讲什么黄道吉日。”


屋子里静默数秒。

“今晚你到底和谁在一起?”

白疏甩开周泽雨抓住她肩头的手,“你一个名义上的前男友,算得上哪根葱,我要告诉你。”

“我还没答应和你分手,我爷爷也不会同意的。”周泽雨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

空气凝固。

白家和周家,因为白疏他妈的“救命之恩”,有了婚约。

周家和白疏同辈,同岁的周老爷子的孙子周泽雨,就是那个最佳的人选。

所有人都是这样给白疏讲的。

当然白疏从未答应过。

但她又莫名其妙的,顶着周泽雨女朋友的名头,在蓉城上层圈子边缘,活到了现在。

白疏本来就不认同这段关系,加之昨天在“亲妹妹”白琇的朋友圈,看到白琇和周泽雨睡在一起的亲密合照。

她就再也没有办法装聋作哑。

强扭的瓜本来就不甜,变质的瓜里还被扔进一只屎壳郎。

白疏意味不明的盯着周泽雨,“你爷爷只是让你娶白家的女儿,我们白家女儿又不是只有我。”

说完,白疏抬腿就往外面走。

“泽雨啊,白疏这都说成那样了,要不你考虑一下我们白琇?”

张萍喜悦的声音,在白疏的身后响起。

关门那一刹那。

白疏从门缝里窥视到,屋里的三人其乐融融。

如果当初不是妈妈……,如果不是别人寄的那一张照片……

什么都不知道,总比窥见隐事一角,又不知全貌,要轻松很多。

那样的话,白疏可能会过得比现在自在一些。

“生日快乐,小白鼠。”

这句祝福语,白疏替她妈说了十五年,每次在生日这天说起都还是一丝心酸。

走出单元门。

白疏从牛仔短裤里掏出烟盒,要点烟的时候,才记起打火机忘在楼上。

心情顿时就和六月蓉城的天气一样。

阴郁、压抑。

踢了旁边无辜的灌木丛,小灌木窸窸窣窣地掉了几片叶子。

“你真和周泽雨分手了?”

周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捏着一个打火机凑到她面前。

火石一声轻响,小小的火苗从他指尖蹿起,随着深夜的微风轻晃。

白疏抬眸微怔一瞬,手指贴在唇上,勾头凑近火源。

烟雾屡屡升起。

有点慵懒、有点迷情。

在白疏清冷的画布上,又平添了几分风情万种。

白疏一个突然抬眸,“你和别的姑娘谈恋爱不走心,连分手都是闹着玩儿的?”

“我和别的姑娘,只谈情不说爱。”

周时紧盯着她娇媚模样,从她唇间把烟取了出来,塞进自己的嘴里吸了一口,扔在了地上。

“小白疏,烟可不是个好东西,要不小叔带你去借酒消愁?”

周时和白天云是同辈的。

白疏虽然和周时没有关系,但以前在周家碰到时,白疏都随周家小辈叫他一声小叔。

可现在听起来,怪别扭的。

白疏失神地盯着地上的烟头,“烟不是好东西,那酒就是美酒了?”

想起几个小时前,两个人的坦诚相见。

白疏在心里大骂。

无良酒吧卖的都是什么假酒,这么容易上头。

“酒美不美我不知道,喝了酒的你,倒是美得让我把持不住。”

周时将手扣在她的细腰上,他们的身体贴在了一起,“要不要……我再陪你喝几杯。”

他呼出的热气很灼热。

白疏有那么一霎的后悔,总觉得沾上他就会上瘾。

周时总有一种能把人瞬间点燃的魔力。

他们也认识二十来年了。

情窦初开的时候,白疏也喜欢过周时。

论长相和风度,周时都是极上乘的。

对他动心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可周时却是个没有心的主。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疏就很清楚地明白。

周时不过就是镜中月水中花。

她一辈子都高攀不起。

能和周时睡一觉。

已经算是对白疏,青春懵懂的无知感情,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只是周时这一来二去的,超出了她理解的范围。

这是睡她这个菜鸟,上瘾了?

白疏装得很淡定,还和他开起了玩笑,“下半场的美人不对小少爷的胃口?”

“美人走进房间衣服还没脱,闻到里面全是你的味道,吃醋转身就走了。”

周时嘴角的笑意很深,身体也很躁动,“你得负责被你搞砸的下半场。”

白疏愣神,想起酒店脸有点发烫。

周时直接将白疏拉进了旁边的车里,帮她把包和相机取下来,扔在了旁边的座椅上。

“宝贝儿,要不下次还是穿裙子,那样我方便点。”

白疏唇角一勾,“没有下一次了。”

其实一次都不该有。

周时的拇指覆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擦拭,“手还是嘴,还是你都想要?”

白疏的心一颤一颤的。

没等她回神,周时已经像个虔诚的信徒跪了下去。

……

在白疏被搅得意乱情迷时,靠在车枕上的脑袋向车窗外一偏。

白疏就看到单元门口周泽雨,被白天云夫妻送了下来。

周泽雨还是像察觉到什么,往车子靠近。

“这车好眼熟,感觉在哪里见到过。”

周泽雨的脸贴在了车窗上,还用双手遮住了头顶路灯的光,试图看清车里的情况。

白疏吓得气都不敢喘。

车子里没有开灯,车窗还贴了深色的车窗膜。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反正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下面的人。

周时正在兴头上,好像又要故意捉弄白疏一番,一只手扣住她的双手,然后举起来贴在车窗上。

在昏暗中周时仰头,有几分责怪地凝着她,“还能分心?”

周时很快将头又埋了下去,略带惩罚意味地咬了一口。

“疼……嗯~~”白疏有点恼羞成怒,双腿使劲地往里收拢。

周泽雨感觉到车的晃动,还有不太能听清的喘息声。

车窗上突然出现的手,吓得他往后退了两步。

周泽雨想敲车窗,看看到底是不是认识的人,反正他们几个朋友之间,经常这样互相坏彼此好事。

他抬起的手,还没敲下去。

“泽雨啊,你回去和爷爷好好商量一下。白疏性格太古怪了些,阿姨把她当亲闺女,不想让她去你们家受气。”

张萍说得那叫情真意切。

连车里的白疏都差点感动了。

只不过一个“当”,就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张姨,就是你太惯着白疏了。你看今天她的生日,我们在家里等着,就连白琇都为了让她开心,没有回家和她争抢,她却在外面和野男人鬼混。”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闷响,车子晃动了一下。

上百万的车子,被周泽雨踢了一脚。

白疏都替周时感到心疼,修一个坑不得好几万?

周泽雨朝着车身又踢了一脚,“等我把那个野男人找出来,肯定要了他的狗命。”


“你侄儿想要了你狗命。”

白疏看着他们走开,无情嘲笑着周时。

话音刚落,她感受到一阵撕裂的痛。

周时仰头,白疏低头。

对视数秒。

周时勾着身体,从后排纵身翻到驾驶座,“我的狗命,他一个臭小子还没本事拿走,不过你周家少奶奶的位置,听起来岌岌可危啊。”

白疏见他轻车熟路,身轻如燕,想来肯定没少在车上干这事。

白疏也没有拿这事调侃他的身份,脸上维持着微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周时抽出纸巾擦着嘴和手,目光玩味地盯着白疏。

“你倒是看得挺开的,我三姐就周泽雨一个孩子,那么多家产你就真的甘心拱手让人?”

“蓉城又不是只有你们周家,我当摄影师不是可以认识很多大款吗?”

周时将信将疑,拿话揶揄,“何必舍近求远,周泽雨和你一起长大,如果只想要钱,从他身上下手更快。”

白疏把大长腿,随意搭在中央扶手上。

她斜靠在车座里,朝着周时轻挑了一下眉。

“周泽雨和你一样,就是个没脑子的纨绔子弟。要想拿到他们家的家产,还得看他妈的脸色,我还不如直接找个年纪大的,能直接做主的。”

群体攻击拉到最大。

周时嘴角噙笑,眼睛在白疏的身上扫个不停,“你说的条件,我爸挺合适的。”

“这蓉城里面的贵人,都说小少爷会玩,倒是没有想到你有这么会玩。”

白疏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周时戏谑的脸上,“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就是怕老爷子死在我手里,你哥哥姐姐们非得弄死我。”

真的蹬鼻子上脸!

周时揉了揉脸颊,小腰精下脚挺重的,差点把脸给他踢错位。

“我爸百年后,你只要给我分点遗产,到时候我肯定会舍命救你。”

白疏装作很高兴的样子,“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反悔。反正明天要去周家,我直接找你爸。”

她分不清周时的真实意图。

明知道周时就不是一般人,起码不是油腔滑调这么简单。

白疏也要配合着一起表演。

出来玩,就要玩得起。

对方只是走肾,她就不能说自己走心。

周时启动汽车,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勾起嘴角,“那今晚先去我那里,我爸要是长命百岁,我想再要你,还得等20多年。”

“随你。”

白疏可能是累了。

也可能是生日这天,不太想一个人待着,她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白疏跟着周时进了他的家门。

作为周家相关的边缘人物,她也跟着周泽雨来过几次周时家里。

以前来她都是小心翼翼的。

这次单独和周时来,白疏尽力表现得不像是个外人那样紧张。

白疏直接进了周时家里的厨房,准备给自己做碗长寿面。

生日蛋糕这种舶来品,吃不吃倒无所谓,老祖宗传下来的长寿面,还是要给自己搞一碗的。

一条贱命虽然不值钱。

可也是她娘怀胎十月,冒着生命危险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周时靠在门边噙笑,一双眼珠子随着她的动作,左右移动着,“你还挺贤妻良母的。”

“给你当小妈,是不是还挺够格的?”

白疏撩了一下前胸的长发,一个漂亮的转身回眸,“下次回周家想吃什么,记得和小妈讲,小妈肯定学着给你做。”

无疑。

白疏是漂亮的。

清冷中带着可爱,一米七的个子,瘦得很润,连风路过都会对她偏爱的美貌。

眼下大气、明艳的白疏,刻意表现出来的娇柔造作。

不仅没让周时觉得恶心,反而让他有点神魂颠倒,“我想吃的,你以后还给我吃吗?”

周时从后面贴近她的身体,头搭在她的肩上,双唇凑近她的颈窝。

白疏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两个人就粘得更紧了,“小少爷这么没有节制,怕是等不到你爸那个年纪,就只能看着美女空流泪了。”

“哪里是我没有节制,分明就是你三番五次主动勾引我。”

周时摩挲着她的胳膊,一路向下最后盖住她的右手。

两只手重叠在一起。

周时抓着她的手,扯了一大把面条,扔进沸腾的热水锅里,“多煮点,我也想吃你……的面。”

撩拨人。

周时绝对是顶级高手。

做个面条几分钟的时间。

白疏双腿不争气的,又软了。

“你如果愿意下海,只要肯卖力干活,蓉城的鸭王非你莫属。”白疏发出由衷的感叹,嘴角一丝不被察觉的苦笑。

周时散漫的笑,“要不你也别找我爸了,我去下海当鸭王,赚的钱我们五五分,没接活的时候,我免费给你干活。”

他就是这个样子。

永远让人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也不会让人看见他真实想法。

说话没有下限,做人没有底线。

白疏屁股一撅,把他顶开了,端着碗夹锅里的面条,“白拿你的体力钱,我怕烫着手。”

“其他人的钱,难道就不烫你手?”周时斜睨她一眼。

白疏的神情一下就呆滞了。

周时这是知道了什么,意有所指?

还是他只是在嘲讽。

这些年白家一有事,白天云就带着白疏去周家,各种卖惨借钱?

白家都是狐狸借鸡,有借无还,也不怪周家人打心底里,看不起他们一家人。

周时从她手里接过面碗,敲了一下她额头,“这是本少爷这辈子,吃过最朴素的一碗面,不给加颗蛋蛋也就算了,连葱末都没有。”

白疏掀眼皮瞥了他一眼,“我手指长得挺像葱,要不给爷切下来扔进面里?至于蛋蛋,你自己想办法。”

空气沉默不到一秒。

周时突然抓着她的手,吮了一口她的食指指尖,“葱,我吃过了,蛋蛋留给你补身体。”

真够恶心的。

白疏用水冲了一下手,没跟着周时出去。

她留在厨房里,把很大一碗面条全都塞进胃里,完了把面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走到餐桌旁,看到周时碗里没怎么动过的面条。

白疏出声调侃,打破沉默的尴尬,“一碗素面还没吃完,这是不合小少爷胃口?”

周时斜睨她一眼,拉开旁边的椅子。

“白天云拿你当幌子从周家拿了不少钱,这些年就没给你吃口饱饭,搞得像谁要抢你吃的似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周时的话,触碰到了白疏敏感脆弱的神经。

“您先慢慢吃,我借用一下洗手间”

白疏很平静地走进卫生间。

门一落锁。

她很着急地掀开马桶垫圈,身体蹲在马桶旁,脑袋却趴在了马桶上方。

白疏按动冲水键的同时,用手多次抠着自己的喉咙。

极力地想要用水声,掩盖住呕吐声。

白疏突然有点后悔了。

今天她不该冲动和周时来的。

即使有冲水声,她呕吐的声音依然很大。

周时又不聋,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听见了。

以前在周家,他就已经发现,每次白疏吃饭吃得又多又快,但吃完马上就会去厕所吐掉。

周时起初只以为,白疏是为了保持身材,又为了给周家人面子,才会这样。

他还笑过白疏,说她这叫饿虎吞羊。

高傲的白疏,那个时候没有理他。

但是后来偶尔在外面吃饭,没有周家的长辈,白疏也是如此。

周时才隐约知道,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那时,白疏是周泽雨名义上的女朋友。

周时这个名义上的长辈也不好发言。

等白疏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像没事的人一样。

她知道肯定被周时听见了,还是解释了一下,“今天酒喝多了,刚才又吃得太撑,就特别想吐。”

喝酒都是五六个小时之前的事了,成人运动都做了几次,这个时候想吐。

这是拿他当三岁小孩骗呢?

“不能喝,就别逞能。”

周时假装信了她的鬼话,“也就是遇到我,只贪图你的美色,要是遇到坏人,不得把肾给你割走一个?”

能这么直言不讳承认好色的,也是一种本事。

白疏见他没有怀疑,压力卸下来不少。

比起催吐的生理难受,其实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更让人难受和煎熬。

白疏陆陆续续也看过很多心理医生。

但是心理上的毛病,也不是几个心理医生,开点药就能治好的。

白疏和他对视着,目光交织中,仿佛觉得周时就要看进她的灵魂了。

她晃了一下头,收起了自己的胡思乱想,“那他们就太蠢了,一颗肾才值多少钱,用我去你们周家换钱,怎么也得值个几百万吧?”

“这就要你去问我爸了,反正你在我这儿不值这个价。”周时连哄人的话都没说。

见他起身,好像有点不高兴。

至于为什么不高兴,白疏不想去问,也不想去猜。

一夜情的关系,她没有必要把关系搞得太过亲密。

白疏跟在周时的屁股后面,“给我借用一下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

周时脚步顿了一下,嘴角突然泛起笑意,转头看了她一眼。

“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选择不穿,还能节约点洗衣液。”

白疏勾唇一笑,“我可以不穿,就怕你把持不住,浪费洗澡水。”

说话间,就到了周时的衣帽间。

和白疏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衣柜里只有男士衣服,连一件女人的东西都没有。

这不符合花花公子的设定啊。

不该是满面墙的高跟鞋,数不清的女人衣物,还有各式各样增添情趣的小东西?

周时手撑在衣柜上,一脸痞笑,“我想看看你学电影里面那样。”

“哪样?”白疏的脑子里,可有太多场景了。

周时手指在她的头发上缠绕,“我去关几盏灯,你洗完澡别把头发完全吹干,穿着我的白衬衣从浴室里光脚走出来,记得步子一定不要太快,表情一定要……”

白疏随意扯下一件,扬起来甩在他头上,“拍电影是要付片酬的,小少爷想白嫖,没门儿!”

见她转身要走。

周时从她身后拦腰把她抱起,朝着浴室的方向走,“那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不整这些虚的了。”

……

白疏的一句调侃,让周时折腾到快天亮。

虽然两个人已经发生了关系,但那也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没有感情纠缠。

白疏很有分寸,没有和周时睡在主卧里。

睡觉和睡觉,也不是一样的意思。

同床共枕什么都不做的,那是夫妻。

或许是身体太累,一向认床的白疏,在周时的客房里睡得特别沉,一觉醒来已经中午。

屋子里没有周时。

白疏也不可能单独留在别人家里,匆匆换回自己的脏衣服,回了她在城西买的二手房。

她的房子虽然小,还是老城区,地段也不太好。

但是好在这个家,是白疏自己挣钱付的首付,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刚踏上五楼的楼梯,就看到周泽雨站在门口。

白疏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就跌到了谷底。

“你玩得越来越过分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夜,你现在才回来?”

周泽雨直接动手,掐在了白疏的下颚上,仔细瞧着刺眼的淤青,“到底是谁,让你不要脸的一次又一次跟他上床?”

白疏甩开他的手,“是你爹!”

周泽雨气得把手扬了起来。

白疏把脸撑了出去,用手指着右脸,“来,来,有本事你今天就招呼上来。”

发现白疏真的生气了。

周泽雨尴尬地把手缩了回去,“这次我就原谅你,以后别再这样做了。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商量婚期,日子定了我们早点结婚。”

“你还真是忍者神龟,这种事你都能忍。”

白疏整个大无语,掏出钥匙插进门锁,“滚吧,晚上我会去周家。”

周泽雨摇晃她的胳膊,就像撒娇的小孩,“你不让我进去休息一会儿?为了等你,我可是一夜没睡。”

他的另一只手,又暗示性极强地搭在了白疏腰上。

白疏觉得只觉得恶心。

不知道周泽雨是什么毛病?

清清白白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要碰她的意思。

现在她和周时睡过了,周泽雨又在这明晃晃地暗示。

难道和别人睡过的,再睡在一起就更刺激?

“把你的臭手拿开,不然我大声就喊非礼了。”白疏侧低头盯着他的胳膊,厌恶溢出眼眶。

周家的基因肯定有问题,从老到小没有一个是不乱玩的。

只是周泽雨玩得太过。

居然和白疏她妹搞在一起!

周泽雨有点挂不住脸,只能把手收了回去,“不就逗逗你,你看看又给我甩脸子。”

“今天晚上,我爸他们也去周家?”白疏转动钥匙,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

周泽雨看着打开的门,最后也没抬脚进去。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哪年你生日,我爷爷不是把你们家的人都请过去的,何况今天还要商量我们的事。”

“那你走吧,晚上我和我爸他们一起过去,你去学校帮我爸把白琇接上。”白疏很用力地把门关上。

白疏踏进家门瘫在沙发上,立刻拿出手机。

在闺蜜群里和秦偲、胡珞,分享她的人生狗血经历。

小白鼠:【姐妹们,周泽雨睡了我妹……】

胡萝卜:【???】

小青菜:【你丫的,他在哪里,我现在提刀去剁了他的作案工具!】

这就是亲闺蜜!

有事的时候,她们真是嘴上提刀。

小白鼠:【姐妹们别冲动,等我说完……】

小青菜:【剧情还有反转?我十米大刀已经拔出来了,应该是收不回去了。】

小白鼠:【我和周时……睡了】

胡萝卜:【!!】

小青菜:【卧槽,不愧是我姐妹,牛逼啊!】

胡萝卜:【周时到底有没有传闻那么厉害?一夜十五次?23cm?】

坊间还有这种传闻?白疏怎么不知道?

小白鼠:【没量过,要不晚上我再替你求证一下?】

胡萝卜:【你居然还想和他睡?!】

看着满屏飘来的表情包。

白疏拿着手机,沉默了。


周家人的关系,就如同老街道里,随处可见如蜘蛛网般的电线。

乱得一塌糊涂。

对外公开的,周时他们四兄妹,就有三个不同的妈。

还有没对外公开的两个私生女。

当然周时也是私生子。

周时妈并没有过门,蓉城圈子里戏称一声“三姨太”罢了。

只不过周老爷子老来得子,对周时这个小儿子,多了几分溺爱。

不过崽子生得再多。

七八千平米的周公馆,平时也就周老爷子一个主人住在里面。

白疏坐着出租车,到了周公馆门口,一共付了275块的车费。

司机看着豪宅,连那5块零头都不愿意抹掉。

着实让还有房贷压力的白疏,感觉到心尖尖疼。

白疏下了车,远远地就看到。

周时和周泽雨站在花园里,叔侄俩在聊着什么。

从门口走到他们站的地方,需要花几分钟。

白疏始终低着头,想假装没看见他们直接进屋。

“你不是说和白叔他们一起来吗?”

“不顺路。”

周泽雨扔掉抽了半截的烟头,抓住了她的胳膊,“打车多少钱,我转给你。”

“放手。”

白疏肯定就装不下去了,只能抬头。

她的视线不经意越过周泽雨的肩,落在了周时身上。

周时和周泽雨,年龄相差不过四岁。

可他们站在一起,偏生让白疏觉得,周时长辈的气势,就让周泽雨显得和小孩似的拘谨幼稚。

白衬衣、黑领带,恰好有一颗褐色的痣,在周时吞吐烟雾时,随着喉结上下起伏。

茂密的香樟树下。

周时站在那儿什么都不用说,已经是十足的斯文败类了。

“小白疏,你这样可怜巴巴的盯着我干什么?是舍不得泽雨花钱,想让小叔掏钱帮你付车费?”

“我可不敢要小叔的钱。”白疏想到了昨夜的情景,做贼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周时似笑非笑,上前一步拍开了周泽雨的手,“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你们连关系都没定下来,就抓人家姑娘的手。”

这话从周时嘴里说出来。

白疏惊得被口水呛着了。

“你们这些晚辈啊,就是不懂现在这个社会风气。”

周时很自然的,抬手帮白疏拍着背,“睡在一起的不一定有感情,但是牵手的必须是真爱。”

拍着拍着。

白疏就感觉背上的手不老实了,似乎故意把位置拍偏了些,指头都碰到了前面敏感的地方。

她侧仰头眼泪汪汪的,带着警告地睨了周时一眼。

周时故意装傻,“是不是想喝水,我让泽雨去给屋子里给你拿。”

“我这就去。”

周泽雨还真是个乖侄儿。

他小叔还没开口吩咐,他就直接往屋里跑了。

“周时,你到底要干嘛?”

白疏从他手下溜走,拍着还有些难受的胸口,“家里这么多双眼睛,被人看见了,我看你怎么解释。”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周时抬手帮她把落下的长发,别到了耳后。

“反正我是臭名远扬,被看见了大不了就说我调戏你这个无知少女,没人会觉得是你这个小腰精勾引我。”

白疏警惕地朝后退了两步,脸烫得像火焰山。

“你才是妖精,你们全家都是妖精。还有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你别睁眼说瞎话。”

看到白疏躲他。

周时抓住她的胳膊,一个顺势把她带到树干后面,避开主宅将她的背逼到和树干贴紧。

“小腰精,你刚才含情脉脉看我那一眼,可是勾得我三魂丢了七魄。”

他的唇毫无预兆的,盖在了白疏的唇上。

光天化日,如此大胆行径。

白疏直接吓傻了,瞪大眼睛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余光瞥见,周泽雨朝着他们这边跑过来,周时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有些吓傻了的人。

“小叔,你们躲在树后面干什么?”

周泽雨手里拿着矿泉水,看了看低着头的白疏,又瞧了瞧毫无端倪的周时。

“干你!”周时睨了周泽雨一眼。

从周泽雨手里拿过一瓶水,周时拧开才递到白疏的面前。

“天气这么热,打车就让司机载你直接进园子,这几步路计价器最多再跳两块钱,这点钱我还是愿意掏出来给你的。现在中暑难受了吧。”

白疏嘴唇又疼又烫,心虚地埋头喝水没有作声。

周泽雨抬头看了一眼,被树枝遮住的天空。

心里想着也没多热啊。

“白疏中暑了?那快进屋去,别再站在这里了。”

周泽雨想伸手拉白疏,但是看到小叔警告的眼神,又把手收了回去。

至于为什么要怕他小叔,那就说来话长了。

反正只要忤逆了周时,周泽雨就知道,他的小命就捏在了小叔手里。

这个家里能够无法无天的。

只有这个活祖宗小叔叔。

周家晚辈都有一个默契,只要周时说黑的是白的,那黑的就必须是白的。

白疏喝着水,把问候周时祖宗的话,压了又压才没有骂出来。

看到周泽雨在前面傻呵呵带路,白疏都觉得有点可怜他。

不过一物降一物,阎王降怪物。

周泽雨这样的浑蛋玩意儿,也是该被人好好管教一下。

能背着白疏,把白疏的妹妹睡了。

这是一般的浑蛋能做出来的事?

周时和白疏并肩走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最多20厘米。

稍微侧头,周时就能看见,白疏眼神怨念的盯着周泽雨的后背。

这让周时心情有点不爽。

眼看着就要进门了。

周时拉住了白疏的手,停住了脚步,“你相机还在我车上,你和我去取一下。”

矿泉水瓶落了地,洒在地上的水,顿时冒出热气,快速蒸发。

这小少爷是要干嘛呀?

非要当着周泽雨的面,大声宣扬昨天他们搞在了一起吗?

早上白疏是想提醒一下周时,别在今天还她相机。

又想着周时也不可能这么大意,她去刻意提醒一下,反而显得她心虚了。

可现在……

“不用这么着急,小叔用完了还我就行。”拨开周时的手,白疏也不敢看周泽雨此刻的表情。

白疏既然提了分手,也不管周泽雨同意与否。

在白疏这里,和周泽雨已经断了关系。

但她和周时搞在一起,怎么说都是有些羞口。

周时点了一下头,没有半点紧张,“也行,晚上吃完饭一起到我那边去,再教我一下。昨天晚上你教过的,我已经忘了一大半。”

想到昨夜,白疏的大脑就停止了运转。

“小叔,你昨天晚上和白疏在一起?”周泽雨脸色惨白,瞳孔震惊。

就算是个傻子,这个时候也该回过味儿来了。

难怪他昨天晚上在白家楼下,看到那辆车总觉得眼熟。

他小叔叔不就有一辆吗?

周泽雨的手指,颤抖着指着他们两个,“所以昨天和白疏鬼混的男人,是小叔叔你!”

周时胳膊交叉在胸前,微掀眼皮,不回答坏笑。


白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头皮一阵阵发麻。

周时盯着她的头顶。

从前没注意到皮肤白的人,居然连头皮都是白的。

没等周泽雨再追问。

周时一个冷眼扫了过去,“饭可以乱吃,话别乱说,坏了白疏的名声,你能负得起责?”

“那你们……”

就周时这一个眼神,周泽雨心都在发颤。

周泽雨也觉得,他小叔叔不可能看上白疏。

那能和周时滚床单的,至少也是一二线的女明星。

白疏在普通人里还算是美女。

在明星堆里,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周时神情自然的,盯着红了脸的白疏,“我就是突然想学拍电影,找白疏学学,也让她赚点外快。”

他还不忘损了周泽雨一句,“毕竟你是个靠不住的。”

“我哪里就靠不住了?”

周泽雨挠着脑袋,最后一个进的屋子。

总觉得这话从他小叔嘴里说出来,格外的打击人。

他们刚进屋,就有人给周时递过来一杯冰水。

周家的人从上到下,从老到小,至少表面上,都是很偏爱周时的。

“白疏来了,快坐下先吃点水果。“

周老爷子坐在沙发上。

73岁的老人再保养得当,因为年轻太过风流成性,现在看起来也像70岁。

“周爷爷好。”白疏在最角落的沙发落坐。

周老爷子和白疏笑了一下,又故意板着脸盯着周泽雨。

“这么热的天,你不去接白疏过来,倒是先把无关紧要的人接过来,还让她在你房间里睡午觉。”

这是在给白疏撑腰,也是在给周家挽回颜面。

白疏只是配合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爸,你这话说的……”周时坐到周老爷子旁边,手搭在老爷子肩上。

就这场景不像父子,更像爷孙。

周时从果盘里拿起一颗剥好的荔枝,塞进他爸嘴里,“你怎么知道,在泽雨心里哪个白家姑娘是有关紧要的。”

“现在是新时代了,不流行你们老一辈那种包办婚姻了,你得学着民主点,问问别人愿意不愿意。”

周老爷子嘴里嚼着荔枝肉,眼睛都快要笑眯起来了。

“我还没说你呢,都多大年纪了,也该考虑考虑结婚的事了,总不能让侄子赶在你前面吧。”

周时依旧吊儿郎当地笑,“尊老爱幼传统美德,泽雨他爷爷,他小叔都还没结婚,他这个晚辈怎么可能先结婚。”

说这话时。

周时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疏。

白疏是再也坐不住了,“周爷爷,我去厨房帮帮忙。”

“去吧。”

周老爷子只以为小女孩脸皮薄,也就没有拦着。

等白疏进了厨房,周老爷子立刻就又板起了脸,“周泽雨,你给我一句实话,你和白家姐妹到底怎么回事。”

周时抿了一口咖啡,懒散地靠在沙发里,腿就搭在茶几上。

“老实交代哦——可别欺负你爷爷年龄大,脑子糊涂。”

周泽雨的头埋得很低,支支吾吾,“爷爷,我没想和白疏悔婚,可……我没把持住……就……”

“哟,这还真有事。我说刚才你进来拿水,白疏委屈得眼睛都红了。不管我怎么问,她都没开口说一个你的不是。”

周时把腿放下来,嘴角还是笑着,眉毛却蹙着,“你们三房屋子里的人,就是这么欺负一个没妈的孩子?”

周老爷子随手抓起手边的茶杯,直接砸到了周泽雨的头上。

“你倒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我都没你玩得花。”

真正的狠人,发起狠来连自己都骂。

周时拍着他爸的胸口,帮老爷子顺着气。

“他纵然有错,你扔给三姐去管就是,横竖都是言家的人,要是打坏了言家还来找你算账。”

周时的话里意有所指,有钱人的家里,为了争权夺势,外孙也能变成孙子。

周泽雨的爸是个倒插门的上门女婿,周泽雨自然就是随了周家姓。

“爷爷,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可白疏她也……”

周泽雨的话还没说完,迎头一个靠枕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周时理了一下有点跑偏的衣袖,彻底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你记不住我说的话是不是?实在记不住,小叔出钱送你去电疗。”

这个时候。

一直躲在楼梯上偷听的白琇,抓准时机从楼上下来。

她跑到在周泽雨的沙发旁,朝着周老爷子方向跪下,“周爷爷,小叔叔,你们别怪泽雨哥,我和泽雨哥是真心相爱的。”

一切不言而喻。

白琇哭的那是梨花带雨,矫揉造作,“泽雨哥说,他和姐姐有婚约,不想辜负我,又不想为难姐姐,他也很痛苦。”

周老爷子气得,差点当场心脏病发作,大手拍在茶几上,愣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周时继续帮他爸拍着胸脯顺气,眼底溢出嘲讽之意。

“看来还真是您棒打鸳鸯了,这就怪不得泽雨了,要不婚约还是算了。反正今天还没吃晚饭,他们的婚事也没定。”

两家早有约定,等白疏大学毕业第一个生日,就把他们的婚事定下来。

今天就是那个日子。

周老爷子甩开周时的手,虎目一瞪。

“说的什么混账话。蓉城谁不知道,我们两家有婚约,你想让你爸失信于人,晚年名声不保?”

周时弯腰捂着肚子,笑得都快哭了,“爸,你搁这儿在说什么笑话呢?搞得你名声多好似的。”

周老爷子倒是没那么气了,“其他的先不说,两家的婚约不能毁。白疏一个女孩子,不嫁到我们家,以后还有谁敢娶她。”

周时听到开门声,回头看了一眼,一抹倩影消失在不远处。

“那你看,要不我委屈一下,娶了白疏得了。这样你不用背信弃义,我也完成结婚任务,雨泽还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小叔,你……”周泽雨连牙都在抖。

周时瞥了他一眼,懒懒地拿起一颗荔枝,塞进自己的嘴里。

“我怎么?小叔这是在帮你,要是你妈来了,知道你和白琇私相授受,非得把你打得一辈子不能昂首挺胸做男人。”

白琇跪着换了个方向,摇晃着周泽雨的腿,“泽雨哥,你说过你是爱我的,你会对我负责的。”

周时噙笑,看着眼前的拙劣表演。

白琇比白疏小两岁,而白疏的妈在她八岁的时候才走的。

这其中的故事,不用细品都能知道个大概。

周时看了一会儿,见周泽雨半天不敢开口,甚是觉得没有意思。

他从沙发里站起来,拍了几下裤腿,“爸,有错的是泽雨,我们总得问问白疏的意思。看她是愿意原谅泽雨,还是愿意嫁给我。”

周老爷子有点看不懂周时的意图,揉了揉太阳穴,“胡闹什么?你比他好得了哪里去。”

“我哪里就胡闹了?”

周时一脸痞笑,“扪心自问一下,咱们家都是些歪脖子树,也就我这个小少爷还算长得笔直,一没结婚,二没姐妹一起……玩。”

周时说话半真半假。

就连他亲爹都摸不准他的脉。

周老爷子狐疑地盯着他,“你真想收心结婚了?”


周时压住心脏,表情看起来很痛苦,“我看见哪个姑娘不想结婚?可我没有爸那个福气,姑娘倒是都想睡我,一个愿意对我负责的都没有。”

说完,他仰头大笑朝厨房走。

周老爷子摇头叹气。

这个小儿子哪里都好,就是没有个正形。

“爷爷,你真同意让小叔叔和白疏结婚?这算怎么回事啊?”

周泽雨顶着一头茶叶,脸上还有青黄的茶水,狼狈至极。

周老爷子听见他说话就来气,差点就又拿起杯子砸他了。

“那要不让白家姐妹都嫁给你,你好享齐人之福?”

周时听到老爷子的话,这才嘴角含笑走进厨房,“你们都出去吧,我和白小姐有事说。”

家里的佣人都不敢惹周时,放下手里的东西,把炉子火关小,就都退了出去。

周时就像颗不定时炸弹。

白疏不想招惹他,所以继续在水池洗着菜。

周时直接上前,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小妖精,怎么还不理我了?”

白疏身体一僵,手里的菜也掉了下去,用手肘撞了他肚子,没有回他话。

周时没觉得疼也就没躲,在她脖子上蹭了蹭。

“小没良心的,少爷刚帮你把婚事推得差不多了,你就这样报答我的。”

“你该不会真想,让我给你当小妈吧!”

白疏感到震惊,转了个身用手臂推开他。

她怎么就不敢信,周时能这么好心。

周时趴着头凑近她的脸,在她粉嫩的唇上咬了一口。

“我虽然喜欢刺激的,但和小妈……太刺激,我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白疏用胳膊肘蹭了一下嘴,身体往后仰了点,“不给你当小妈,那为什么你爸要松口答应?”

周时把手撑在她腰后的水槽边缘,俯身盯着她笑,“以后你也改口叫他爸,我牺牲一下自己,和你结婚。”

白疏的第一反应,周时又在戏弄她!

她两只眸子冒着火光,眼皮紧绷,双唇紧闭。

气氛顿时比高压锅的压强还要足。

周时盯了很久,沉沉开口,“这次没逗你,我真和我爸讲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白疏是真看不懂了周时要做什么。

“不是你说的,从今以后要赖上我吗?”

周时凝着她空洞的浅眸,他的双眸也淡了一点,“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可要好好让我看看,到底是要怎么赖上我。”

白疏有点心慌,想要往后再退,腰撞在了他的手背上,“那又是谁说的,他不是我睡一觉就能征服的男人。”

“小白疏,年纪轻轻的你可真健忘,我们可不止睡了一觉咯。”

周时把嘴贴近她的耳朵,嗓音低哑,“如果你不记得了,今晚我们重新再来几次,让你加深一下印象。”

“谁还要和你再来几次!”白疏根本推不开他,有点气急败坏,“说得你和什么稀奇玩意儿似的。”

感觉到白疏身体有点颤抖,周时得意地偷笑了一下。

小狐狸还真是小狐狸,这就被撩得浑身发软了。

周时挺腰,脸上写着嘚瑟二字,“我有的你没有,是挺稀奇,要不现在脱了再让你看看。”

“说正事呢,能不发骚吗?”白疏再不制止,场面就要不可控了。

周时把白疏从怀里放开,噙着坏笑,“是不是想要了,现在你得先忍忍,晚上和我回家,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配合你。”

“我想要你命!”白疏咬牙切齿,难解此刻的恼怒。

周时掐了掐她的脸,“真想要我命?给你就是。”

看着周时潇洒离开的背影。

白疏腿软得不行,身体都有点虚脱。

愣了好半天,她才想起周时进来说了什么。

她肯定是不愿意嫁给周泽雨的。

可周时……

这不就是垃圾桶里找结婚对象吗?

没有最渣,只有更渣。

周时唯一强点的,就是没和她妹搞在一起,还有脸比他外甥好看。

白疏一时没有了主意,掏出手机又开始闺蜜情感热线。

小白鼠:【姐妹们,我有个朋友想问个问题。】

小青菜:【朋友让你朋友有话直说】

小白鼠:【我朋友不想和周泽雨结婚,但是周时说要想悔婚,我朋友就要和他结婚,我朋友该怎么办?】

胡萝卜:【周时亲口说的?】

小白鼠:【嗯】

胡萝卜:【嫁啊,那可是周时啊,让我睡一觉我都能笑醒,嫁给他可以睡好多觉。】

小青菜:【让你朋友要考虑好,能不能受得了周时那么多的绯闻女友,如果接受得了,姐妹就尊重祝福。】

小白鼠:【替我朋友和你们说声谢谢】

小青菜:【不过如果是周时的话,我觉得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女明星都馋哭了,他主动送上门不要,容易天打雷劈啊!】

……

事实证明,选闺蜜还是要选三观正的。

不能全是三观随着五观走的。

白疏抱着手机,不由地朝厨房外看了一眼。

难道周时真是什么香饽饽?

晚饭在六点半正式开始。

早就定下来谈婚事的日子。

所以餐桌上坐着,周泽雨一家三口,白疏一家四口,周老爷子这个当家做主的人。

周家大房二房的人都没回来。

周时在这个时候,就显得特别的多余。

不过,套用周时的口头禅,他都不尴尬,别人替他尴尬个什么劲。

两家的父母都还不知道,在他们到之前,这里已经演过一场家庭情景伦理喜剧了。

周老爷子用勺子敲了敲酒杯,“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先是借着白疏生日的由头,互相走动关系更亲近些,再来孩子们的年龄……”

“爸,等等。”

周泽雨的妈,周家三小姐,“言家大少奶奶”的周洁,从椅子里站起来。

周洁右手压着绸缎旗袍的腰线,朝着大家微微颔首。

“爸,以前商量事情的时候,社会上结婚的年龄大多都是20岁上下。只是没想到社会进步这么快,现在孩子们结婚的年龄越来越晚了。”

周洁面露歉意,朝白家人鞠了一躬,“泽雨和白疏的年龄都还小,我想着让泽雨多读几年书,再来讨论他们结婚的事。”

豪门连想悔婚,都说得是有理有据的。

甚至还有点如果白疏不同意,就是要害了周泽雨进步的意思。

“白疏,你觉得周三姨这样决定行吗?”周洁把问题直接丢给了当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白疏的脸上。

白疏淡淡笑着,没有一点恼意,只是双眼里黯淡无光。

今天还没吃呢,她就想吐了。

搞得白疏多想嫁给周泽雨似的。

“妈……”

周泽雨刚想说什么,周时从椅子里站起来,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周时走到白疏的椅子后面,捏了一下她的肩,然后举杯朝着周洁扯笑。

“三姐,平时你那么清醒的一个人,怎么今天没喝酒就说醉话了。”

周洁嗔怪地瞪了周时一眼,“老幺,三姐说我们自家的事,你别搅进来。”

“白疏,你给周三姨一句痛快话,到底周三姨说的行不行。”周洁又把矛头指向了白疏。

这简直是把白疏架在火堆上烤。

饭桌上顿时鸦雀无声。


白疏深呼吸一口,抬眸对上周洁,“三姨,你可能问错人了,想要嫁周泽雨的不是我。”

周时仰起头,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的笑意更深。

当着众人的面。

周时揉了揉白疏的头顶,“宝贝儿,你也该改口了,我三姐可当不起你这声三姨。”

他向来是个不正经的,但是也没有这么不正经过。

这声“宝贝儿”叫得……销魂断肠。

餐桌上,只剩下了餐具掉落的清脆响声,和大家惊得快要掉下去的下巴。

周时靠在椅子侧面,一手搂住白疏的肩。

他的一双眸子噙着笑,任谁也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给三姐介绍一下,这是你未来弟媳。”

白疏被这话惊得浑身僵硬,侧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想让他快别说了。

还没等她开口。

周时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故意不让她说,“我知道你关心你妹妹,还担心泽雨被罚,可我只心疼你。”

白疏知道他在演戏,不过演得也太逼真了。

她硬着头皮,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声,“谢谢。”

“白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天云觉得很丢脸,只能找白疏撒气。

反正向来也是如此。

也许是因为,此刻有周时的撑腰。

白疏有了点狗仗人势的底气,侧身和白天云对视,“爸,你和张姨昨天晚上,不就在讨论白琇和周泽雨结婚的事了吗?”

“白疏,昨天你也和别人睡了,我们之间算扯平。你怎么还能和我小叔勾搭在一起呢!”

狗急跳墙的周泽雨,说出口的话。

让本就惊涛骇浪的气氛,又卷起一场暴风雨。

周时笑着,但笑意未曾达到眼底,“三姐可真是教出一个好大儿。他自己品行不端,还敢污蔑他小婶婶。”

“让老幺见笑了,三姐回去肯定好好教训这个浑小子。”

周洁倒了一杯酒,热情递给周时,“那姐姐可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周时高兴地把酒杯接过来,慢慢地摇晃着,饶有兴致地盯着周洁。

“三姐,你可是我亲姐姐,别光等着喝我喜酒啊,你总得帮弟弟出点彩礼,弟弟才有钱娶媳妇儿不是。”

周洁脸色微变,“你想要什么就和三姐说,不过别忘了大哥和二哥。”

“宝贝儿,趁着我爸在场做见证,你想要什么直接开口。金山银山,三姐都能掏给你。”

周时俯下身子,朝着白疏坏笑,“我三姐是真不想你进他们家门,你只能跟我了,快狮子大张口,宰她。”

他的声音不算小,大家都听得到。

周家产业多,但是周时他们几兄妹分配不均。

白疏这些年也常在周家走动,对他们家的情况也是知道一些。

周时也有不少钱,但要和大房二房还有周洁比,那就是凤毛麟角。

原来周时唱这么一出,是想要争家产。

白疏拧眉小声嘀咕,“你们家里争权,别拉上我当垫背的。”

周时憋着笑,贴在她的耳边,“就你那小身板,用力撞几下都让我心疼,我可舍不得拿来垫背。”

天底下可能没有,比周时骚得更大胆的了。

白疏抬高了一点音量,“你们的事还是你们做主,我一个外人没有资格开口要什么。”

周时戏谑地捏了一下她的肩,“你脸皮这么薄可不行,过段时间嫁给我,你就要学着和我一样不要脸,这个家里地板都是补过缝的,你钻不进去。”

说完。

周时就站直看向了周老爷子,“爸,要不你和三姐私下商量一下,到底给我凑点什么彩礼。”

周老爷子年龄大了,一直就担心周时不务正业。

等他去见马克思的之后,周家一大部分的产业改姓了言,那可就死不瞑目了。

现在听到小儿子要争权,心里是一百个愿意。

周时想和他三姐斗,那就让他去斗。

至于白疏到底嫁给谁,周老爷子不太在意。

换句不好听的。

只要周时愿意为家里出力,他就算是娶只能下崽的猪回家,周老爷子也没意见。

周老爷子干咳两声,“还是先吃饭,饭吃完了我们一起去商量。”

这算是默认了周时的提议。

周时挨着白疏坐下,很贴心地夹了一片火腿到她碗里。

“我要陪白疏过生日,你先和三姐谈。谈完了通知我一声就行,多少我都没意见,只要别委屈了白疏就行。”

白疏这餐饭,吃得比清明节上坟还沉重。

周时表现得过分殷勤,白疏还要配合着表演,不能当场让两个人都下不了台。

到了正餐快要结束的时候。

家里的阿姨,给每个人上最后的海参汤。

端到白疏旁边的时候,周时抬手挡了一下,“白疏就不喝了,让她留点肚子,我在家里给她准备了其他吃的。”

在其他人眼里。

这是周时故意做给他们看的,想让大家都丢脸。

白疏却有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她又不是傻子。

今天吃饭,一直都是周时给她夹菜,夹的分量都很少,现在又不让她喝汤。

估计是昨天喝多的借口,周时压根儿就没信。

只是配合她假装不知道而已。

或许是因为生日想她妈,又或许是周洁故意给她为难,白家人一句话都没帮她讲。

白疏哪怕知道周时在利用她,也是没有一点介怀。

只是周时的眼神,为什么就怪怪的,总有种意味不明的意思。

吃完饭。

长辈就今天发生的事,还有很多话要谈。

白疏走出屋子,一个人站在外面的草坪透着气。

本来她想先走,打车软件都挂出去半个小时了,附近都没有一辆车。

要从这里走回去,估计就是在考验她的身体极限了。

周时走出来靠近她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

是打车软件的界面。

周时戏笑,“小白疏,你这样可就不乖了哦。我在里面为我们的幸福做争取,你居然丢下我准备跑路?”

白疏背对着他站着,感受到他有点凉的体温,“你这也该出戏了吧。”

周时搂着她的细腰,把她转了过来,“吻戏和床戏还没拍,你就想解散剧组?”

昏暗的路灯下。

看见他深邃的双眸,带着燎原的灼热,白疏有点害怕了。

她怕自己不像想象中,那么玩得起。

白疏下意识地想要躲,“周时,那么多女明星想陪你演戏,你干什么非要缠着我。”

周时刚要张开嘴,白疏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时想都没想,帮她按了接听键,还打开了扩音器。

“白疏,我刚才又认真帮你分析了下,周时和你求婚,你千万别拒绝……”

白疏想立刻挂掉电话。

晚了一步。

手机已经被周时拿了过去,并且举过了头顶,她的嘴还被他用手堵住了。

电话那头。

闺蜜秦偲还在说个不停,“周时花是花了点,但是长得帅有钱活又好。男人嘛,不都是那样,我们就睁只眼闭只眼,把他当成会吐金币的成人玩具。”

说完,秦偲在电话里面咯咯大笑,甚至笑出了猪叫。

周时把手机屏幕看了又看,“秦偲?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你是谁!”电话里传来一声尖叫。

周时意味深长的,掀眼皮凝着白疏,“我就是吐‘金币’的玩具?”


秦偲听到这句话,立刻态度来了180度大转弯,“白疏,我祝你和周少爷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都没法等白疏挂电话,秦偲已经很“懂事”地挂断电话,没有再打扰他们。

被秦偲这么一闹,气氛就更尬了。

白疏脚趾原地抠出另一座周公馆,眼神心虚地躲闪,“我闺蜜夸张了点,您别介意。”

“哪里夸张了?说我长得帅有钱活好,这不都是事实吗?”

周时捏着下巴,缓缓点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不过……你闺蜜是见过我,还是她也和我睡过?不然她怎么知道我又帅活还好的。”

不要脸的人挺多,确实也不容易见到这么不要脸的。

白疏敷衍一笑,“可能是哪个美女和你睡过了,别人拿出来满大街炫耀过?”

“那你会和你闺蜜炫耀吗?”

周时把她搂紧怀里,最大限度地让他们的身体贴紧,“今晚我再卖力点,让你炫耀的时候底气更足些。”

白疏深吸一口气,“不用了,昨晚我已经体验过了。也就那样,没什么好炫耀的。”

周时挑眉,表情轻浮,“昨天你脑子不清醒,今天再帮你修正一下记忆。”

他们算是一起长大,以前都没什么交集,突然这么亲密暧昧。

而且明明知道,周时就是个浪荡少爷。

白疏知道不能认真,“我们就是一夜情,一夜已经过完了。”

周时眉眼下垂,嘴角的幅度也低了一点,“你这么着急撇清我们的关系,该不会喜欢周泽雨,因为他和白琇睡了,为了报复他,你才来和我睡觉找刺激的?”

白疏没想到,周时怎么突然会提这个。

从他的怀里挣开,掏出牛仔短裤里的烟盒,点上一支。

白疏苦笑,“我没有喜欢过周泽雨。”

周时看她失望的眼神,显然不太信,“我不介意你以前喜不喜欢他,以后别喜欢他就行。”

白疏也犯不着解释那么多,“你管得真宽。”

周时似笑非笑,“你以后是我老婆,我当然得管,我又不是周泽雨,喜欢脑袋上全是无公害的绿色草原。”

白疏的太阳穴直突突,“谁以后是你老婆,我可没答应和你结婚。”

周时从她的指间把烟头接过,塞进自己的嘴里吸了一口,然后把烟吹在她脸上。

“小白疏,不嫁给我,你爸就得绑着你嫁给周泽雨。”

白疏被烟呛得直咳嗽。

还没等她讲话,周时又开了口。

“嫁给我,起码我在他们面前还能给你撑腰。嫁给周泽雨那个敢做不敢当的,你这只小狐狸,能斗得过我三姐那只母夜叉?”

今晚周时三番五次地帮她,让白疏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疏下意识地觉得,周时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保护的人,例如白月光?朱砂痣?想拿我在你们周家替她挡枪。”

这次换周时被呛,抬手敲在她的脑袋上,露出一个假笑,“不愧是在周家长大的,豪门里面的门门道道,都被你知道完了。”

白疏看他突然很认真,以为自己猜对了,压了压心脏。

“你该直接告诉我,这样我能演得更好点。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周家其他人的。”

“嗯。”

周时很不文明的,把烟头利落地扔在草坪上,“早知道你这么懂事,就该早点娶你回家。”

白疏看出周时有点不开心。

估摸着是不能和真心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所以周少爷也难免为情所伤。

原来浪荡公子哥,心里也是有一片净土。

白疏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几年?”

周时从她的裤兜,没收了烟和打火机点上一支,穿过烟雾凝着她,“什么几年?”

白疏扇开面前的二手烟,“我问你,需要我和你假结婚几年?”

周时没有着急回她,似笑非笑地盯了一会儿,“这是同意了?”

“你不是也知道,反正你们家的男人,我始终都得选一个,不然白天云就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

说到这里。

白疏停顿了一下,想起了她妈的那张照片。

只有进了周家。

白疏才有机会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也假笑了一下,“你们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只有你渣的还算挺坦诚,所以你给我个准确的离婚时间。”

周时勾了勾手指头,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笑。

白疏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话讲,身体就朝前倾了一点,“你别说什么惊天大秘密,我不想被人灭口。”

迟疑了一秒。

周时立刻他又恢复了坏笑,在白疏的脸上亲了一下,“离婚我还没想好,不过结婚的日子我可以早点定下来。”

白疏脑子里闪现过。

少年时期的周时模样。

那个时候,周时也是个穿着运动服,和同学在球场打球,恣意挥洒汗水的阳光少年。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白疏和周时的关系一直就不亲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

他好像面对周洁他们,比白疏还要反感。

只是,周时这些年,都从没正眼瞧过白疏一眼。

所以怎么突然就盯上她了。

还要和她假结婚?

白疏木讷地摸着脸颊,愣愣地盯着他,“既然是要假结婚,就没必要演全套。”

周时把脸再一次凑近,一双深邃的双眸和她对视着。

“要结婚就是真结婚,我不玩协议夫妻那一套。你如果需要定协议,那就必须把一天几次明明白白地写进去。”

白疏回神,一个激灵,“一天几次?生产队的驴,都没你能干。”

周时含笑揉了揉她的头顶,“小白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乖孩子,没想到你这么变态。”

白疏不能吃这个哑巴亏,“要比变态,谁能有你变态,好好的生产队的驴,都要被你泼脏水,你考虑过驴的感受吗?”

这时。

周时看到门口走出来的一行人,顿时心情就不美丽了。

也没等白疏反应,周时拉着她就往车的方向走,“走了,我们换个地方再讨论,要不要考虑驴的感受。”

“不和他们打声招呼就走?”白疏表现得像个乖宝宝。

周时把她塞进副驾,弯腰帮她系上安全带,“他们是谁啊,也配小少爷和他们打招呼。”

白疏无语,“那为什么不早点走,非要等他们出来。”

周时一脚油门踩到底,在路过门口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减速,“你怕了?”


“我怕什么?”

白疏不明所以,以为周时要飙车,双手已经抓紧了安全带。

哪知,车子出了周公馆的大门,速度却降了下来。

周时斜眼瞄了她一眼,“爷还年轻,大好时光美人还没睡够,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

白疏从安全带上,把手松开,“那你问我怕不怕?我还以为你要飙车呢。”

反正周家这座神秘的庄园,她肯定是进定了。

所有人都三缄其口的,说她妈是车祸死掉的,但是白疏知道肯定不是。

如果只是救命恩人,最多给白天云一笔钱,又为何非要白疏和周家人结婚。

周时把要问的话,又完整地重复了一次,“你和我在一起害怕吗?感觉你小时候挺怕我的。”

白疏侧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如果按部就班的,和言泽雨结婚。

她应该没有什么好害怕和顾忌的。

可换成周时,白疏是真的有点……

白疏脸色有点苍白,扯出戏笑,“怕你给我染上什么脏病。”

有些话,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得出口。

周时听到这个,嘴角又露出坏笑,“我都按时体检,有病也不会传染给你,你只需要担心明天能不能下得了床。”

“大姨妈来了。”白疏扯了一个最常用的烂借口。

周时故意露出失望的表情,紧接着用戏谑的语气开口,“来没来,待会儿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白疏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这样三句不离那档子事,她是真的有点恼。

这哪里是什么假结婚?

明明就是以假结婚的借口,来免费睡她的。

白疏把车窗打开,脑袋趴在车门上,感受着夜里山上的温度,“我明天还有拍摄,今天不去你那里了。”

“今天过完,再说明天。”周时脚下的油门又松了一点。

白疏闭着眼睛,湿湿凉凉的风,从她的脸上拂过。

一点也不刺骨,还带着泥土和青草的香。

感觉到周时敲她的背。

白疏懒懒地开口,“你家离拍摄场地太远,我要回去把上次拍的素材整理一下,还有收拾器材。”

周时想都没想,“那我去你家。”

不得不说,周时的不要脸程度,真是一般人无法比的。

白疏没有再和他掰扯。

她住的那个地方,对这些人来说,就是脏乱差的贫民窟。

等周少爷看到了,多半连抬脚上楼梯都不愿意。

反正言泽雨跟过去几次,都是只把她送到楼下。

唯一的一次上楼,还是今天中午。

到了社区口。

白疏先下车,让周时在路边找车位停车。

没办法这种老小区,几百户的住户,一共也就几十个车位。

街坊邻居的,每天为了抢个车位,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就差把家安在车位上了。

白疏趁着周时找车位的时间,偷偷地走进了路边的药房。

不管做什么事,第一次都有点紧张。

白疏找药师问紧急避孕药的时候,全程都没敢抬头。

本着不用最差的,也不买最贵的原则。

白疏支付宝扫了34.5元,买了一片价格中等的幼崽升天丸。

出了药房的门。

白疏站在门口拆了药盒,直接仰头把药吞了下去。

她随手就把药盒,扔在了门口的垃圾桶。

周时走过来的时候,白疏正在扔药盒。

看到药盒上面的字,和白疏紧皱的眉头,他的眉头拧了一下,“白天云就给你买这种地方的房子?”

白疏留意到了他的眼睛,就停在敞口的垃圾桶里。

不过也看得出。

周时并不关心,避孕药到底伤不伤身。

而且很习以为常,想来不少女人当着他的面,都吃过避孕药。

从他手里拿过相机,白疏往小区里走,“这地方挺好的,邻居虽然穷点,都活得有人味儿。”

这要是言泽雨说这话,白疏肯定直接就让他滚了。

平民百姓的生活,就不是生活了?

反而对周时,她就开不了这个口。

说到底,今天之前两个人就是认识而已。稀里糊涂的,睡了一夜之后,关系就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白疏还没适应这种改变,也没找到该如何和周时相处。

周时吊儿郎当,又把相机拿了过去,“不要范围攻击。”

一辆电动车刚好从身后过来,车速有点快。

周时很紧张的,把白疏拽到靠里面的位置,“走路尽量靠边,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白疏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周时。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认真清醒地观察,这个比她高半个头的男人。

如剑流畅的轮廓,清晰的下颌线、海鸥线,高挺的鼻梁、眉骨,微微上扬嘴角,眼波也犹如水波荡漾。

仅仅是半张侧脸,将东方含蓄中透出的浓浓高傲感,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盯着我干什么?是不是被我英俊帅气的脸,迷得找不到北了?”

周时揉了揉她的头,“学校门口的那条路上,你偷偷看我被车撞了多少次?是不是那个时候就馋我?”

对周时突然表现出来的亲昵。

白疏有些不知所措。

恍惚听到他说的话。

这……那会儿上学,只要在路上看到周时的背影,白疏就会忘了看路。

的确不小心被自行车撞过好几次,不过她记忆里,周时好像就没回头看过她。

怎么现在听起来,他好像也看过她的出糗。

谁还没个青春懵懂,少女思春的时候。

但她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女。

白疏当然不会把这种事情说出口。

即使周时当初看见了,不也从来没问过她吗?

所以她不会傻傻地认为,那个时候周时能对她有什么好感。

他们现在最多算是利益同盟,和没有感情纠葛的床伴。

成年人,谁还没点生理需求。

白疏想着,在这方面只要不伤天害理,不违法犯罪的和周时保持关系,倒也无可厚非。

而且她也明白。

周时是觉得她省事,对周家的关系也了解,所以才会来找她合作。

白疏挣开他的手,扒拉了两下头发,“自恋也要有个度,我看的是别人。”

“那我们绝配,你心有所属,我梦有所依。”

周时直接上手拉住她的手,“反正以后结了婚,回到周家也要表演给他们看,我们就提前练习一下怎么当恩爱夫妻。”

一个动作,一句话,把白疏给整懵了。

别人结婚练习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听说过,还有要先练习恩爱的。

要不是白疏拍摄广告接触的,不是明星就是老板,她会觉得这样的要求很无理。

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

白疏笑盈盈地挽着他的胳膊,看起来有点恩爱的意思,“我们这么恩爱,不怕你心上人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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