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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金粉世家之丫鬟生涯

从前有个陶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别人穿越是锦衣玉食,自己穿越是逃难。白晓莲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明明感觉不对,没有管住自己,非要去走小道,结果好了,芭比Q了。穿越过来后,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每天都是逃亡,饿肚子。好不容易有一位善心的小姐,结果才发现自己就是那个金粉世家的小怜。这可怎么办?不想做大少爷的姨太太,也不想去寺庙里出家做尼姑啊!

主角:白晓莲,吴道辉   更新:2023-01-30 00: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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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晓莲,吴道辉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金粉世家之丫鬟生涯》,由网络作家“从前有个陶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别人穿越是锦衣玉食,自己穿越是逃难。白晓莲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明明感觉不对,没有管住自己,非要去走小道,结果好了,芭比Q了。穿越过来后,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每天都是逃亡,饿肚子。好不容易有一位善心的小姐,结果才发现自己就是那个金粉世家的小怜。这可怎么办?不想做大少爷的姨太太,也不想去寺庙里出家做尼姑啊!

《穿越金粉世家之丫鬟生涯》精彩片段

刚刚开始实习,白晓莲就体验到了工作的艰难。

成为一名大四学生,没有考研计划的白晓莲,接受了学校安排的实习单位。

这是一家很有名的私立学校,以管理严格著称,每年有很多的学生,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重点高中。

当初知道要来这里,白晓莲还挺高兴,心中还幻想着,自己实习期一定表现好点,要是能以后留在这里工作也挺好的。

结果,来了之后,才知道了,什么叫军事化管理。

不仅军事化管理学生,连老师都军事化管理了,作息严格,不许出去。

白晓莲被分配跟着一位老教师,但是这位老教师看着白晓莲,一脸的不耐烦。

白晓莲当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的实习期可能会很难过。

回到办公室,对方直接就说了,“我是不乐意带你的,毕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不过王主任安排了,我就带带你,每周,你去听一次课,能学到多少,算你的。”

之后,白晓莲就开始了痛苦的日子,当年高考都没这么辛苦。

早上学生们六点起床,白晓莲五点五十去宿舍楼叫学生起床。

早晨晨练,白晓莲跟着一起跑步,监督学生。

晚上学生们十点半熄灯,她要去查寝到十一点半。

学生们交的作业,都是白晓莲来批改。

学生们两周才有一次假期,可以回一次家,白晓莲因为不是本地人,所以也不能回家。

不过,她实在是在学校待不住了,毕竟她也两周没有出过学校大门了,虽然不熟悉这个地方,但还是决定去街上转转。

出门前,白晓莲觉得胸口不舒服,感觉很不好,过了一会儿才好点了。

想到这两周的经历,觉得这点小事,不能阻止自己追求自由。

出了大门,周围都是野地,这个学校建在郊外,要想去城里,还要乘坐公交车。

坐上公交车,很快就到了城里,城里还是不错的,挺繁华,她就四处逛了起来。

鸡排,奶茶,小酥饼,商场,电影院,白晓莲觉得自己要是不出来花钱,爸妈给的生活费都能全部带回去,毕竟学校实在没有花钱的地方。

等到她出了商场,白晓莲才发觉自己玩的太嗨,快要误了公交车了。

问了商场保安,他告诉白晓莲有一条小路,可以快点到了公交站台,白晓莲没有多想,直接就跑进了小巷。

在进小巷的时候,白晓莲看着那条悠长的小巷,在傍晚变得昏暗,她甚至有些害怕,想要转头走大路。

但是看看手表的时间,又想起站牌上的时间,算了,还是快点吧!

可是白晓莲就那么寸,小巷里有一个下水井的盖子没了,她就一步跨了进去。

大腿卡在井沿边上,疼的白晓莲人都失声了,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她慢慢的爬上来,看着周围没有一个人,自己穿的又少,膝盖和腿侧都出血了。

她只好扶着墙,慢慢的出去,然后找了一家诊所,请医生帮自己包扎伤口。

等到她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公交车早就没了。

她只好打车回学校,可是这个时候正是晚高峰,大部分的车都是有人的,好不容易有一辆空车停下。

她正要上车,就发觉司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她的伤口。

白晓莲觉得对方不对劲,但是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她实在是不想再等了,要是再没有出租车,她真的就站不住了,就上了后座,坐在司机的后面。

等到白晓莲说出学校的名字,司机又通过后视镜看了白晓莲一眼。

白晓莲顿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感觉有点不太妙。

她拿出电话,假装打电话,毕竟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是没什么认识的人。

“喂,晓玲,我已经坐上出租车了,你放心,一会儿就回去了。”

白晓莲收起电话的时候,发觉司机好像笑了一下,对方好像看出来她并没有真的播出电话,白晓莲感觉更不好了。

汽车朝着学校的方向前进,周围也越来越荒凉。

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司机停下来,“姑娘,我去上个厕所,麻烦你等我一下。”

说完后,没等白晓莲说什么,对方就下了车。

白晓莲觉得不对劲,拿出手机,给自己爸爸打电话,结果电话一直没人接。

白晓莲打开短信,编辑了一条短信,“爸爸,我在出租车上,一个男性司机,身高一米七左右,微胖,他把车停在路边,我感觉不太好。”

等不到回信,白晓莲看着周围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司机在哪儿,她决定偷偷下车,离开这里。

刚下车,后脑勺一阵剧痛,后来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等到白晓莲再次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黑乎乎的小屋子里,全身剧痛,胃部一阵痉挛,好像饿了许久。

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回想自己的经历,但是下车之后的事情,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想到社会新闻中的恶性事件,白晓莲不禁有些害怕。

这到底是怎么了?自己不是在要下出租车的吗?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被绑架了?被打了?还是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她一低头,才觉得不对劲,自己的手怎么小了?像是一个小孩子的手。

突然,她头开始痛了起来,脑海中画面闪过,原来她穿越了,至于为什么穿越,她完全不知道原因,不过应该和那个出租车司机有关系,自己可能是被对方打死了。

这个身体的主人才五岁,本来是白家庄大地主白宝田,第七个小妾生的女儿,也是白宝田最小的一个孩子,叫白莲花。

今年春天,白宝田身上起了一个疮,这个疮越来越大,找了好多大夫,但是没有任何用处,到夏天的时候,人就不行了。

白宝田有五百亩地,算是本地大地主了。

他人一死,家中的土地按照宗族规矩,分给了六个儿子。家中未嫁的女儿只有白莲花一个,本来该跟着自己妈的。

白莲花的妈是白宝田最小的一个小妾,年纪和白宝田的大孙子一样大,压根儿就不想带着一个丫头守寡,就拿着分的钱,跑了。

白莲花就成了没人管的了,靠着庄子上人们东一口西一口,让她不至于饿死。

白莲花小小的年纪很难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爹爹没了,自己妈也不见了,每天饥一顿饱一顿的。

有一天,白家的一个远房侄子,拿着一个饼子,带着白莲花回家吃饭。

结果她吃完后,人就昏迷了,等到醒来,人就被关在了这里。

听到外面人说话,白莲花知道自己被卖了,卖到了这家窑子。

白莲花年龄虽小,但是也知道窑子不是什么好地方。

还没等她想跑,一个老婆子就狠狠地打了她一顿,不仅不给药,还饿了她三天。


通过门外人们的对话,白莲花也只知道自己被卖到了一个叫春香院的地方。

也不知是被打死了,还是被饿死了,反正晕倒醒来后,白莲花不见了,变成白晓莲被关在这里。

门口有一桶水,白晓莲顾不得水干不干净,凑过去趴在桶上,喝了几口,才觉得好了点。

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屋子窗户被钉死,进出只有门,白晓莲靠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许久,门口有人开锁,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的白晓莲。

“小丫头,这里是春香院,你要是想活,就给我听话干活,你要是想死,也得给我把你的卖身银子挣回来再去死!”一个婆子尖酸刻薄的声音说道:“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我想活!”白晓莲连忙说道,现在她还小,看样子,也不过是五六岁,这里的人肯定不会现在让她去做那种事情。

还不如现在应下来,然后再想办法逃跑。

看到白晓莲这么识相,婆子点了点头,带她去洗了洗脸,换一个一身干净衣服。

然后带着她去了一个房间,里面坐着一个打扮很漂亮的女人,年纪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女子打量了白晓莲上下,尤其是脸上看了许久。

“我叫白莲花。”白晓莲低着头小声说,也不知道那个卖了她的人说没说,现在还是老实一些比较好。

“嗯,莲花,长得还行,是个漂亮坯子。以后你跟着吴妈去学做衣服,院子里姑娘们的衣服都是吴妈做的,你跟着好好学。”

那女子说完,就摆手,示意那婆子把她带出去。

那婆子一把把她拉出来,带着她一直往后走,走到一处小院子里。

院子里坐着一个四十上下的女子,看着还挺好看,只是右额上有着老大一块疤有些狰狞。她正在院子里绣花,看到进来的两人,连忙站起来。

“吴妈,这个丫头交给你了,芸娘让你教她做衣服。”婆子说完就离开了。

那吴妈让她坐下,递给她一块干饼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白莲花,谢谢吴妈!”拿着饼子,白晓莲连忙啃起来。

看着饿极了的白晓莲,吴妈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绣花。

就这样,白晓莲就在这个院子里开始学习绣花。

吴妈做衣服是一把好手,教白晓莲也很用心,还会把自己的食物分给白晓莲吃。

“吴妈,我的衣服做好了吗?”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一边说话,一边进来。

“呦,来了个小姑娘啊!”看到院中的小丫头,对方笑了。

“翠玉,你的衣服还差一点,要等两天。”吴妈摆了摆手,示意要等等。“这是新来的丫头,叫莲花。”

“莲花,花名都起好了啊!”对方扯了扯白晓莲的脸蛋,“长得挺好看啊,以后没准还是头牌啊!”

“翠玉,都是可怜人,她还是个孩子呢!”吴妈叹气,让她不要乱说。

“吴妈,孩子怎么了?谁还不是个孩子呢?再过几年,也能出来见客了!不少公子最喜欢这样的小丫头了!”翠玉不在意的摆手,她也是十二岁就出来见客了。

她们的对话,把白晓莲吓坏了,早就听说这个时代乱,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不行,必须逃,白晓莲心里害怕,虽然前院她从没有去过,但是从吴妈和翠玉的口中,春香院可不是久居之地。

吴妈所在的院子,在后院,离后门不远,但是后门一直有人看着,也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白晓莲只能耐心等待,一直安安分分的,人们都以为她胆子小,进来后被打怕被饿怕了。

从吴妈口中得知,她现在做的一身衣裳,是给这个月十五开拍的一个新人准备的,这个新人也只有十一岁,已经训练了三年了,可以见人了。

这身衣服做完后,吴妈就闲下来了,准备上街去买新的绣线。

看白晓莲这两个月表现的好,就准备带她出去一趟,帮着拿东西。

到了街上,没有任何的繁华景象,街上有不少乞丐,而那些应该是平民的人,衣服也有不少补丁。

吴妈带着白晓莲,来到一处绣庄。

掌柜的看着吴妈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拿出那些绣线,放在那里,任由吴妈挑选,全程没有一句话。

吴妈也毫不在意对方的眼神,而是专心的挑选绣线,把自己看中的挑出来,放到一边。

白晓莲发现,对方看着她的眼神也带着嫌恶,看来对方知道她们两个的身份,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也是,看这样子,这也是一个小地方,城里的人都是互相了解的,要是逃跑,必须尽快出城。

之后,吴妈带着她出去好几次,而白晓莲都没有逃跑,春香院的人慢慢对她也放松了戒备。

甚至白晓莲独自出去几次,买东西,也都按时回来了。

其实白晓莲不是没打算逃跑,只是她发现每次她独自出去,都有人偷偷的跟着她,有时候是一个龟公,有时候是一个婆子,甚至还有一次,有一个小乞丐跟着她。

就这样过了半年,才渐渐没有人跟着,白晓莲才和其他人一样,可以出入后院。

在平平无奇的一个傍晚,白晓莲装作出去买绣线,出去后,在一处无人之地,换上了一身早就准备好的乞丐装,然后伪装肤色和头发,拿上准备好的东西,快速的出了城门。

她刚出去,城门就关了,她看着关上的城门,心里高兴。

然后沿着早就打听好的路线,朝着南方前进,打算暂时先藏到二十里外的山上去。

现在还是清朝宣统三年,但是明年就是民国了,然后就是多年的战争。

这片土地以后,要遭受连年的战火,死亡的阴影会一直笼罩在这片大地。

离开这里,只是因为不愿意成为像翠玉那样的人,但是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呢?

看着远处的大山,她还是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去哪里?

虽然脑子里想的很多,但是白晓莲的脚是一点没停,当天亮的时候,白晓莲走到了山脚下。

此地是重要的军事关隘,要往南走,人们都只能选择从关口走。

白晓莲知道,这个关口查验的还是比较严的,而她身上还有春香院的纹身,手臂上有一朵迎春花。

只要被那些人看到,自己可没有好果子吃,上一个逃跑的人,就是在这里被抓回来的。


白晓莲不打算从这个关口过,而是计划翻越这几座大山,虽然辛苦,但是总要比被抓好。

走了一夜,白晓莲累极了,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又翻过两座山,白晓莲找到一处可以暂时休息的地方,那里上方有两块大石头,中间正好可以藏一个人。

白晓莲穿着破衣烂衫,用破衣服把自己一裹,就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她也没有睡很久,太阳升到正中,她就醒了。

继续往南走,走到一处山梁上,白晓莲突然有些呼吸不畅,她就找了一处石头,靠着坐下,这时候,听到山脚下,有人在说话。

白晓莲吓了一跳,连忙压低身体,侧耳仔细听,想要听清楚他们说什么。

“大虎,咱们这次的收获不错啊!竟然有五百两,还有一个小娘们!”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笑道。

“这回运气好,回去了老大肯定要奖励咱们,有这个娘们,到时候咱们也能爽一回。”

“哈哈!你说的是,上次那个撞墙死了,咱们可是好久没有见着女的了!”

“老大还能进城去春香院,咱们可是素了很久了!”

听到他们的话,白晓莲吓坏了,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身子使劲儿靠着石头,才没有倒下。

那些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白晓莲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偷偷探头出去,看向他们走的方向。

那正好是她准备前进的方向,要是没有听到他们说话,她无知无觉的走到了那里,那岂不是千里送人头了!

虽然早就听说山里有土匪,但是人们说这里的土匪,对穷人都是秋毫无犯,只劫富户,只干那些劫富济贫的事儿。

但是听那几人的话,就知道事实绝不是人们说的那样,怕是要凶残的多。

自己在山里可要小心了,别最后没被抓回去,反而成了土匪刀下亡魂。

之后,白晓莲迅速远离那个土匪寨子的方向,每天只走很少的路,弄了好多的草披在身上,一旦有声音就伪装成野草堆。

好在这是盛夏,山上的野草也多,不过也有另外一个问题,她也要小心,不能留下踪迹,以防被土匪看到,找到她。

白晓莲把泥巴糊在自己露出来的皮肤上,防止蚊虫叮咬,即使被土匪发现,想必也不会对这样的小乞丐有什么想法。

运气还算不错,白晓莲总算是平安的离开了这重重大山。

听着那土匪的话,想到曾经看过的纪录片,这时期的土匪大大小小,那是多如牛毛,还是城里安全一些。

白晓莲找了一条大道,开始继续往南走。

北方冬天可不是人呆的地方,没有暖气,没有柴火,只有冻死的份了。要想活下去,只能往南走。

远远地看到了一个村子,白晓莲准备的那些干粮已经吃完了,这里也找不到野菜,她想进去看看能不能讨到什么吃的。

白晓莲刚进了这个村子,进去就看到几个小孩子。

那几个小孩子看到她,就连忙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喊,“有人进村子了!”

没一会儿,几个老人和壮年男子过来了。

他们围住她,手里拿着木棍,“你是谁?你从哪儿来?”

“我叫王三蛋,我从北边来,要去南边找舅舅,饿得不行了,想讨点吃的。”白晓莲小声的说道,装作男孩子的样子,说着假话。

为首的那个老人,仔细打量她,然后对着身边的汉子说,“大柱,去拿几个饼子去。”

那人回来的很快,递给那老人,那老人把饼子递给白晓莲,让她迅速离开。

后来从其他乞丐那里,白晓莲才知道,山上的土匪经常派小孩子,进村子和城里了解情况,然后找富户绑架做肉票。

这是大部分土匪的来钱门路,所以土匪周边的城镇乡村,都是不让外人或乞丐进去的。

拿到饼子的白晓莲,对着他们深深鞠躬,然后就离开了。

等到讨来的饼子吃完,还没有找到城镇,白晓莲只能找了一条河,给自己灌个水饱,至于什么寄生虫,卫生常识,她都丢到了一边。

肚子饿的厉害,感受到那种胃部痉挛,这是白晓莲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也不记得哪里看过的,说人在饿极了的情况下,胃会把自己吃掉。

想到这里,白晓莲也顾不得想什么以后了,先想想现在怎么能不饿死吧!

看到远处有炊烟,白晓莲就向着那个方向去了,哪怕对方还是要驱赶她离去,但是只要给一口吃的,她就能活了,再不吃点,她就又要被饿死了。

等白晓莲强撑着,慢慢走了好久,找到地方的时候,发现这里不是一个小村庄,而是一个小县城,有护城河,旁边还有高大炮楼。

门口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白晓莲仔细看了看,只认出了一个字,是一个代字。

看到白晓莲走过来,虽然城门口的守卫看她的眼神不善,并也没有阻止她进城。

进了城,白晓莲也不敢乱走,就沿着大路,一路走到了县城的十字街。

在一个墙根蹲下,白晓莲琢磨着自己该怎么办。

这时候,几个乞丐围了过来,一把拉住白晓莲,对方是四五个十几岁的少年。

虽然对方看起来瘦瘦的,但是还挺有劲,最起码比她强。

白晓莲努力挣扎,但是她饿极了,并没有什么力气,被对方拉到了小巷里。

“你哪来的?知不知道,这是我们的地盘!”几人恶狠狠的说道。

白晓莲连忙道歉,“我知道错了,我是从北面来的,我饿得不行了,才走到这里的,想讨口饭吃。”

对方看着她这副瘦瘦小小的,一身破衣烂衫的样子,松手放开了她,她顿时跌倒在地。

其中一个看她这副样子,一点力气也没有,有些恻隐。

“你叫啥?今年几岁了?你家爹娘呢?”

“我叫白连,今年五岁,爹爹死了,娘也没了。”白晓莲可怜兮兮的说,不过说的依旧是假名。

这些小乞丐基本上都是一样的,但凡有父母,怎么也不会成为乞丐。

“白连,怎么听着像个丫头名字?你是女的?”那人狐疑的打量她。

“不是,我爹说,连生贵子,是个好意头,才给我取名白连。”白晓莲连忙解释。

“看来你爹还有点文化,怎么落到了这个地步?”那人好奇的问。

旁边的一个人,推了那人一把,“二狗子,你怎么那么多好奇?还是快去讨饭吧!”

“行,知道了。你们去吧!我一会儿就去。”那个二狗子点了点头,让其他人先走,那些人也没有管他,各自散开了。

“你个小丫头,还挺能编!”二狗子好笑的看着她,也坐在一旁。


“我就是男的,你瞎说啥!”白晓莲有气无力的说道。

“行了,你的耳朵我都看见了,耳眼还是明显的。”二狗子从怀里掏出半块饼子,塞到白晓莲嘴里。

察觉到嘴里的是吃的,白晓莲哪还顾得上反驳,认真的捧着饼子,吃了起来。

时隔两天,终于吃到东西,白晓莲还没觉得吃饱,就发现饼子吃完了。

可惜的看向手掌,把一些饼子渣渣都吃干净后,白晓莲才看向这个热心的少年。

“谢谢你,二狗子哥哥。”白晓莲真诚的道谢,要是饿死了,她不一定能回去见父母,但是一定能去见上帝。

“吃完了,就跟我去讨饭吧!”二狗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他有一个妹妹,看到一样年纪的小女孩,就觉得像是看到他妹妹。

白晓莲点了点头,跟在对方身后。

乞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过得不容易,没有什么人有多余的善良。

一白天,他们只讨到一些微微发霉的干饼子,二狗子自己吃了发霉的那一小半,把大半给了白晓莲。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白晓莲看看他手里的,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饼子。

二狗子把白晓莲的头发捋顺一些,“有人对你好,不好吗?”

下午二狗子特意找了一些泥巴,糊在白晓莲的耳朵附近。

“这样,谁也不会发现你是女孩了,做乞丐,女的可不方便。以后上厕所,叫我帮你看着啊!”二狗子细细嘱咐道。

晚上回了破庙,其他人看到他把白晓莲带回来,好奇的问二狗子,二狗这样说道:“以后白连就是我的小弟了,我会管好他的,你们不要欺负他!”

其他人无所谓的点头,二狗子愿意自己找个麻烦,他们没有任何意见。

就这样,白晓莲跟着二狗子,到处乞讨,也能混个半饱,维持在饿不死的地步。

从二狗子口中,白晓莲知道,二狗子有个妹妹,逃难乞讨的时候,遇到一个村子,父母用妹妹换了两碗小米,让妹妹去那家做了童养媳。

后来父母相继病死,他也只记得妹妹呆的那个村子叫王家庄,其他的都不知道,想要回去找,也找不到了。

所以看到白晓莲,看出她是女娃,才一时起了善心,把她带在身边。

“童养媳,哪是那么好做的!我见过一些童养媳,大都活不过二十岁。”二狗子仰着头,努力眨眼,让眼泪不至于掉下去。

“我找不到妹妹了,你以后就当我妹妹吧!有我一口干的,肯定有你一口稀的。”二狗子拍了拍白晓莲的头,郑重其事的说。

白晓莲知道,他真正想要承诺的是另外一个人,不过自己也受益就是了。

“好的,二狗子哥,以后你就是我哥哥了!”白晓莲也认真说,为了在这个艰难时代,还愿意照顾一个陌生人的人。

他们一群乞丐,大概十几个人,晚上都在破庙里存身,这里也有一个小女孩。

不过那个小女孩叫花花,嘴角有一个美人痣,很好看。

花花和白晓莲差不多大,也只有五六岁,但是她有爸妈,有父母照顾,即使乞讨,也过得比她好。

做乞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里面的窍门很多。

比如乞讨的时候,每个人要分开讨,讨到的几率比较高。

再比如,要寻找那种看起来面善的人,这样容易讨到,而不容易挨揍。

按照二狗子哥哥教的门道,白晓莲在街上寻找面善的人。

白晓莲在街上闲逛的时候,看到从街尾走来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对方穿着华丽的丝绸衣服,就连头顶上的帽子,也点缀着华丽的玉石。

他的身后,有两个壮年仆人,一边走,一边劝他。

“道辉少爷,这县城里什么都没有,您出来干什么?”

“虽然这里什么都比不上北京,可是总比呆在家里强,家里那些园子,我都看腻了。”小少爷摇头不肯回去。

仆人还想说什么,但是小少爷坚决不听,仆人也只好住嘴。

穿越过来后,白晓莲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变化,除了身体大小的变化,她的五感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老远就能听到旁人的说的,当初要逃离春香院,全靠她的好听力,才能得到那么多的信息。

就像现在,离着对方还有一段距离,白晓莲就听到了对方说的话。

一个来自京城的有钱少爷,出来找乐子,白晓莲心想,也许对方还有一点善心。

白晓莲跟在他们身后,想要上前乞讨,但是看到那两个高大的仆人,她又有些犹豫。

不知不觉,跟着对方走了一条街。

走完这一条街,对方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白晓莲。

“你跟了我一条街了,你要干什么?”那个小少爷打量着白晓莲,饶有趣味的问。

“道辉少爷,咱们回家吧!”仆人瞪了白晓莲一眼,躬身说道。

吴道辉摇头,拒绝仆人的建议,继续看向白晓莲。

“我...”白晓莲有些羞愧,但还是说出了乞讨的话,“我饿了两天了,想求您给我点吃的。”

“天下可没有白来的食物,那你能付出什么呢?”对方嘴角微勾,说出的话却冰冷的很。

白晓莲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自己有什么能付出了的呢。

“我,”白晓莲看了看自己,悲哀的说道。“除了我自己,我什么都没有。”

吴道辉本来也只是无聊,逗逗闷子,结果发现这个小乞丐还有点意思,虽然年纪小,但是还挺伶俐。

“你今年几岁了?家中情况如何?”吴道辉不知想到了什么,就盘问起了白晓莲。

“算了,我再去其他地方转转。”大概猜出对方的想法,白晓莲可不想去卖身为奴,就委婉谢绝对方。

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态度,吴道辉顿时有些怔,没想到对方确实伶俐,看出了他的想法,但是却拒绝了他。

不过吴道辉自认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就摆了摆手,让她离开。

白晓莲准备离开时,感到了头顶的不对劲,听到了细碎的声音,她迅速后退。

看到站在原地的,那个毫无所觉的小少爷,白晓莲手比脑子快的拉住对方的手,拉了他后退。

一时没有防备,被白晓莲拉住了他的手,吴道辉有些懵,两个男仆也立马上前要拉开白晓莲。

白晓莲心中一动,她拉着对方又往后退了一步,吴道辉和仆人不禁有些生气了,想要拉开她的手。

但是几人马上又被吓了一跳,拉着二人又退了几步。

只见刚才二人站着的地方,一块瓦片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瓣儿。

要不是白晓莲拉着他退的那一步,吴道辉个子高,砸的肯定是他,即使能活,也要头破血流了。

吴道辉也吓了一跳,看向了一旁的白晓莲,此时她早已松开了手。

“你怎么知道有瓦片要掉?”吴道辉看看地上的碎瓦,又看看一旁的这个小乞丐,忍不住问道。

“嗯,就是一种感觉,感觉那儿有危险。”白晓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拉对方,小声回答对方,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看到她要走,吴道辉连忙叫出她。

白晓莲疑惑的转身,就看到吴道辉拿着手帕,使劲擦着被白晓莲拉过的地方。

白晓莲看到这一幕,心里觉得不得劲,心里吐槽对方,嫌弃我就不要让我救啊!


“你救了我,我要给你谢礼。”吴道辉擦完手后,神情认真的行礼道谢,然后说道。

“多少?”白晓莲不由得睁大眼睛,惊喜问道。

“你觉得小爷的命值多少?”吴道辉笑着反问。

“这要看是谁了,你自己肯定觉得自己的命最重要,但是无关的人就...”白晓莲后面的话没有说,示意他自己想。

吴道辉笑着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自认为我吴道辉的命还算是值点钱的。”

示意一旁的仆人拿来荷包,吴道辉打开看了看,里面有一块银子,大概有五两左右,他递给白晓莲,然后示意白晓莲跟上。

他走向旁边的一处饭庄,找到掌柜,和对方说了几句话,然后指了指白晓莲。

很快,掌柜递给他一包东西。

仆人接过去,然后把东西递给白晓莲,白晓莲隔着油纸包,就闻到了一股香味,是肉包子的味道。

吴道辉对白晓莲说:“我和掌柜的说好了,每日给你三个肉包子,时间不限,直到我离开此地。”

白晓莲挺高兴,连忙道谢,没有问对方什么时候离开,毕竟有的吃就不错了。

看着白晓莲笑的傻呵呵的,吴道辉也笑了,然后转身回了家。

白晓莲兴致勃勃的把银子和包子揣在怀里,然后去找二狗子。

二狗子也挺高兴,让白晓莲把银子收好,一人吃了一个包子,另一个包子留着当晚饭。

有了 每天的饭庄给的包子,二人算是过得好了许多。

对于这个大方的小少爷,二狗子觉得十分感谢,还特意去打听了一番。

原来对方是本地大族吴氏,这位吴道辉小少爷是京中大人的嫡子,回乡办事的,难怪他说他离开此地后,就无法给她包子了。

不过,每天有三个肉包子的事情,二狗子和白晓莲一直都保密,从来没有让其他乞丐看见,都是吃完才回破庙。

毕竟就你有,别人都没有,大家难免会有想法,他们还是天天跟着大家出去乞讨。

有一天下午,几个乞丐在街上跑过,看到乞讨的白晓莲,连忙大喊,“白连,二狗子受伤了,在那边,你快去看看!”

而他们则是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打头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白晓莲想起,那不就是花花的爹吗?

白晓莲听到他们说的话,也着急了,朝着二狗子今天乞讨的地方跑去了。

还没到地方,就看到几个乞丐围着两个人,一个是花花的娘,满头的血,倒在地上,好像没有了气息。

而二狗子人也昏迷了,腿也断了,骨头都露出来了,而头也是流血不止。

“怎么了?二狗子哥怎么了?”

旁边的少年乞丐面带惊恐,说起了今天的事情,“花花娘带着花花乞讨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帮人,把花花娘打倒在地,就抱着花花跑了!”

“二狗子正好看见了,连忙制止,结果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白晓莲想到最近丢了一个小乞丐,县城平民还丢了几个小孩,看来是有人抢小孩。

“那现在怎么办啊?”白晓莲带着哭腔,看向受伤的二狗子。

“背着他们去济春堂,那里的王大夫给穷人看诊不要钱!”有一个乞丐喊道。

白晓莲知道二狗子现在的情况,最好不要移动,但是这里也没有救护车,也没有担架。

好在几人也有断过腿的经历,找个木棍,固定了二狗子的腿,就背着他和花花娘去了济春堂。

到了济春堂,王大夫没有嫌弃他们,反而认真的看了二人。

看过花花娘之后,他摇了摇头,“人已经没救了,对方下手太狠,直接击中太阳穴,当场就没了,天神难救。”

又看了二狗子,“这个受伤也厉害,我只能尽力一试。”

对于花花娘的事情,他们其实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拿了一件破布,盖在了她的脸上。

几人在街上等了很久,王大夫才出来,“这个人,脑袋倒是没什么大碍,止住血好生修养就好了,但是腿被打断了,情况非常严重,即使养好了,以后怕是走路也会有问题。”

王大夫不忍心的看着他们,“而且,他需要吃药,才行,你们...”

王大夫一直都是好心救助穷人,但是药材他也无能为力。

“王大夫,给你!”白晓莲想到这一个月来,二狗子对自己的照顾,毫不犹豫的拿出了上次吴家小少爷给的银子,“够吗?”

王大夫吃惊的看向这个小乞丐,看了看手心的银子,“嗯,暂时够这几天的药。他就先留在我这里,过几天再说吧!”

其他乞丐震惊的看向这新来的小子,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有这么多银子。

“前几天,一个好心少爷给的!”白晓莲抿了抿嘴,然后小声说道。

其他几人看看衣服上沾染的血迹,也都没再说这个了。

“我们带着花花娘回破庙了,你这几天在这里照顾二狗子吧!”

之后几天,白晓莲也顾不得花花的事情,一心照顾二狗子。

二狗子醒来后,听说白晓莲把那个银子,用来给自己买药了,心疼的不得了。

“大不了做一个瘸子嘛!瘸子讨饭还容易了!你怎么就把那钱花了呢!”

白晓莲可怜兮兮的站在那儿,不说话。

不过,钱都花了,药也吃了,总不能要回来了吧!

吃了几天的药,向王大夫道谢后,白晓莲搀扶着二狗子,回了破庙。

回去以后,才发现破庙里少了好几个人。

原来,那天去追花花的人,都没有再回来,找了一些人问,说是出了城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眼见着秋老虎还在发威,花花娘的情况刻不容缓,大家就帮着在外面找了处野地,拿衣服包好,就葬了。

因为花花一家的事情,以及小孩和乞丐的连续失踪,有人觉得这里不能呆了,决定去省城,一部分人离开了。

二狗子是见识过那几人的凶残的,也觉得这里很危险,但是每天有三个肉包子,要是离开这里,以后就没有了。

但是没有等到他们犹豫很久,城里因为小孩连续失踪,决定好好治理县城治安,驱赶城内的乞丐,彻查身份证明,二狗子他们不得不离开县城。

离开县城没多久,二狗子的腿因为护理不当,外加要赶路,病情竟然加重了。

其他乞丐也不愿意带一个病秧子,就没管二人,丢下二人走了。

二狗子高烧起来,白晓莲知道,伤口一定是感染了。

若是现代社会,这都不是问题,但是现在,白晓莲也没有任何办法。她没有办法,弄到热水,也没有钱弄到药材。

来到这个黑暗时代,二狗子是唯一一个毫无保留照顾她的人,护着她,不让其他人欺负她。

他是真的像一个好哥哥一样,给了白晓莲在这个时代活下去的勇气。

白晓莲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二狗子哥死在她面前。


走投无路之下,白晓莲决定回去,找那个吴家小少爷。

对方曾经想要找他做仆人,当时她不愿意,现在为了二狗子哥,她愿意去做仆人。

二狗子已经陷入昏迷,白晓莲找了一些野草,盖在他身上。

“二狗子哥,我去想办法,你等着我回来。”

白晓莲到河边把自己的脸洗干净,把衣服也洗了洗,梳好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一个乞丐。

好在是夏天,衣服干的很快,她穿着一身补丁衣服,跟在一个穿补丁衣服的妇人身后,进了城。

当初二狗子哥曾经打听过那个吴家少爷的家,所以白晓莲很容易就找到了地方。

她够不着门环,只能使劲敲门,很快就有一个仆人过来开门。

看到门口穿着补丁衣服的白晓莲,他有些没好气,“讨饭去其他地方!”

“我不讨饭,我找吴道辉小少爷,我有事儿找他。麻烦你转告一声,就说和他有三个包子缘分的人来找他。”

门房觉得奇怪,但是也怕误了少爷的事情,就让白晓莲等着,他去找少爷。

没一会儿,那日跟在吴道辉身后的仆人来了,认出了白晓莲。

就带着她进了吴府,进了一间屋子,吴道辉在里面坐着。

“你来干什么呢?”吴道辉好奇的问。

“我的哥哥病了,上次你给我的钱都花光了,他现在发烧,我,”白晓莲跪下了,“我想求你帮我,给我哥哥找个大夫,救救他。”

“我愿意为奴为婢,只要少爷能救了我哥哥!”

白晓莲忍着眼泪,说出了自己的恳请,眼巴巴的盯着对方,生怕对方说出拒绝的话。

吴道辉一直想找一个伶俐的书童,一直都没有找到,当初看到这个小子,就觉得很合眼缘。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以后要做我的书童。”吴道辉点头。

白晓莲连连磕头,“好的,谢谢少爷!”

吴道辉带着两个仆人,架着马车,出城去接人,回来的时候,再送去医馆。

到了城外破庙,接了昏迷的二狗子,吴道辉看到对方的样子,就觉得这个人未必能救过来。

不过还是把人拉到车上,进了城,去了济春堂,找到王大夫。

王大夫认出了白晓莲和二狗子,看了伤处,又把了脉,王大夫摇了摇头。

“当初他就没有好全,没有保养好,现在感染严重,人怕救不了了。”

他的话音刚落,二狗子竟然醒了,白晓莲高兴地凑过去。

“二狗子哥!你醒了!”她转头看向王大夫,“他醒了,是不是他能好了?”

王大夫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背对他们。

二狗子努力伸出手,摸了摸白晓莲的头,“晓莲,我是不行了...”

他看到了一旁看着他的吴道辉,“晓莲,他是?”

“这就是那个好心的小少爷,我去求他,他帮我带你进城看病。”白晓莲哽咽着说道。

“吴家...小少爷...谢谢...你。”

二狗子看到这一幕,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救了一个人,做这么多事情,他断断续续的为白晓莲说好话。

“晓莲...虽然小...但是...人很聪明,以后...还请...小少爷...不要...苛责...晓莲。”

他又摸着白晓莲的手,“晓莲,以后...跟着...小少爷,不要做...乞丐了。”

“不要那么...倔强,这个...世道,能活着...就行了,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白晓莲眼泪再也忍不住“哥哥,你不要丢下晓莲啊!”

但是无论哭泣,还是恳请,二狗子还是很快的离开人世。

吴道辉走出去,吩咐一个仆人,去买一副薄棺,把里面的人安葬了,他就离开了。

白晓莲曾经见过长辈的死亡,但是依旧难以释怀。

二狗子的丧事,是吴家长随吴贵处理的,白晓莲一路跟着,看着那个浅浅的坑,看着那一口薄棺,又看着薄棺被埋了在土中。

吴贵还买了一些纸钱,白晓莲跪在那儿,把它们都烧了,心里默默的和二狗子告别。

“希望你下辈子能过得好,找一处富贵人家投胎,不要像这一世一样受苦。”

天黑之前,二人回到了吴家。

白晓莲跟着吴贵,进了院子,看到等待的吴道辉。

“少爷!”吴贵行礼,白晓莲也照着吴贵的样子,也行礼。

吴道辉转身进了屋子,屋内点着熏香,烛光明亮。

二人跟在后面,也进了屋内。

“好了,现在你说一说你的情况吧!”

“我叫白晓莲,是白家庄的人,父母都没了,就做了乞丐。”

“你是女的?”吴道辉皱着眉,看着一身小子打扮的白晓莲,有点惊奇。

“嗯,男孩子更安全一些。”白晓莲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对方想要男仆,自己这样算是骗人了吧!

“父母没了?你那个哥哥不是亲的?”吴道辉又发现对方话中的一个问题。

“嗯,二狗子哥很照顾我,比我的亲哥哥好多了!”白晓莲想起了那几个亲哥哥,把自己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我知道了。”吴道辉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找一个书童,为什么这么难,好不容易看中一个,结果还是不行。

他带着白晓莲出去,走了几步,到了另一处院子。

门口有一个婆子,皱着眉看着白晓莲的样子,不明白的看着吴道辉。

“你看着她,我有事儿和大姐说。”吴道辉不打算解答对方的疑问,吩咐道。

“是,道辉少爷。”那个婆子点头,看到白晓莲也算是安分,就没有伸手,而是站到一旁。

吴道辉进去一会儿,就和一个少女出来了,看着院门口的白晓莲。

“好吧!我知道了,你走吧!”少女看了看白晓莲,摸了摸吴道辉的头,点头道。

吴道辉看到白晓莲眼巴巴看着自己,像是一头幼犬的眼神,不安而又可怜。

“我不要女仆,但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以后你就跟着我大姐吧!肯定饿不死你。”吴道辉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一句。

白晓莲瞬间就觉得安心了,对着吴道辉鞠了一躬,又对着那个看着自己的少女鞠躬。

那个少女,就是吴道辉的大姐吴佩芳,今年十六岁。

“大姐,看见没?这小丫头看着小,还挺伶俐。”吴道辉笑道,“好了,大姐,我回自己院子了。”

说完,吴道辉转身就离开了。

白晓莲看着那个少女,对方笑着说道:“既然你进了我吴家的大门,以后就是我吴家的人。我叫吴佩芳,是道辉的大姐,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蒋妈,你带着这个孩子去洗洗,记着头发全剃了,带进来虱子就麻烦了!”吴佩芳吩咐门口的婆子,没等回应,转身就回屋子里了。


院门口的蒋妈,看着瘦瘦小小的白晓莲,“你跟我来!”

然后白晓莲像是一头待宰的的羔羊,剃光了头发,然后洗了三遍,换上了一身旧衣服,然后带进了院子的主屋。

洗澡的时候,白晓莲手臂上的伤疤,被蒋妈看见了,还叹了句可怜。

其实那是在春香院的时候,每个春香院的人,都纹了迎春花。

白晓莲自然也不能幸免,逃了之后,白晓莲狠了狠心,用火烧了纹身,留了疤。

蒋妈还说了一些吴家的情况,吴家老爷在天津衙门里做官,吴家大小姐和小少爷回了老家办事。

白晓莲进了屋子,看到了古色古香的清代建筑,那家具,那装饰,白家庄压根儿没法比。

“嗯,这洗干净了,看着还挺好看,就是瘦了点。”吴佩芳点了点头,“不过不妨事,以后养养就好了。”

“看着跟个小可怜似的,难怪叫小怜!”

白晓莲心里暗自吐槽,自己不是这个小怜,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晓莲也就没有做声,默认了这个名字。

“道辉说你伶俐,以后就跟着蒋妈,在这个院子里干活,总是有你一口饭吃。”

从此,白晓莲就开始帮着干活,扫扫地,浇浇花,别的她其实也干不了。

不过白晓莲有些不解的一点就是,吴府的两个主子都没有让她签卖身契。

住了一段时间,白晓莲发觉,吴家大院子,虽然只有两个主子,但是仆人却不少,尤其还有不少的男仆,看着就是那种身手不错的。

那天听大小姐说起,现在正是宣统三年,京城有些不稳当。

白晓莲知道这正是清朝最后一个皇帝溥仪,距离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结束,也只有半年时间,白晓莲觉得自己知道了为何吴家这么多的男仆了!

大小姐从天津回来的匆忙,只带了两个大丫鬟,一个婆子。

大小姐也从不出门,带回来的书也都看完了,正无聊的时候,看到了院子里的白晓莲。

“小怜,过来!”吴佩芳冲着浇花的白晓莲招手。

“大小姐,有什么事儿吗?”白晓莲放下水壶走过来,疑惑的歪头看着对方。

“没事儿,你的活干完了吗?”吴佩芳觉得这个孩子长出肉来,看着好看了不少。

“嗯,大小姐,我浇完花了。”白晓莲点头。

“好,那你坐这儿,我教你认字。”吴佩芳指了指脚边的凳子,让白晓莲坐下。

吴佩芳去年刚从女子学堂中学毕业,打算报考女子师范学院,所以现在打算先拿白晓莲练练手,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是,大小姐。”白晓莲不明白,但是还是乖乖的点头。

“现在我教你认字,你要叫我老师,我叫吴佩芳,你该叫我吴老师。”吴佩芳饶有趣味的说道。

“是,吴老师。”白晓莲点头,你是管饭的老板,你说了算。

吴佩芳手边没有合适的启蒙书籍,就随手拿了一本唐诗开始教白晓莲。

虽然有一些繁体字不认识,但是连蒙带猜,白晓莲基本上都认识这些字和诗,而且她的记忆力变得好了不少,学过的唐诗基本一遍就背下来了。

但是自己只是一个小乞丐,可不能露馅了,只能表现的稍微聪明点,而不是过目不忘。

吴佩芳对比了自己学习时的速度,忍不住感叹,这小丫头果然是伶俐。

教这样的学生,吴佩芳心里可高兴了,一说就懂,一学就会,老师的成就感不就是这样的吗!

就连每天过来坐一坐,借本书看的吴道辉,知道这个事情,也觉得这个小丫头不简单。

“小怜,不错嘛!”看着眼前养的白白嫩嫩的小丫头,吴道辉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白晓莲在吴家待了一个月,就变得白白嫩嫩,不再是小乞丐的样子。

她自己都要感叹,现在这小丫头可是比自己原本的样貌好了不少,难怪那个远房侄子会想要卖了她换钱,估计拿了不少钱呢。

被捏了脸的白晓莲,觉得这个小少爷有点不可爱,哪怕是他救了自己。

看着白晓莲的控诉眼神,吴道辉不好意思的笑了,“不要那么小气,捏了一下而已。”

然后就看到对方脸上出现了红印子,他摸摸鼻子,“我送你一套文房四宝,让你好好的跟着大姐学习,怎么样?”

吴佩芳看着小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小怜的皮肤可嫩了,你可不能随便下手。”

白晓莲撅着嘴巴,“你是少爷,你说了算!”

“既然这样,那就听我了的啊!”

有了文房四宝的白晓莲,又增加了一门写字课程,然后,吴佩芳和吴道辉姐弟就发现了,这小丫头写字也不错,虽然没有笔力,写出来的字倒是像模像样。

白晓莲倒是要感谢自己的大学生活了,三笔一话都是师范生的基本功。

就连普通话,要不是遗留的记忆,她说的肯定就不是现在的口音了。

过了几天,白晓莲注意到大小姐收到了一封信,她的心情就不太好了,每天的教学活动也停了。

吴佩芳收到的信是谁写的?说了什么呢?

这要从吴家的当家人吴悯善说起,当年他是光绪年间的探花郎,深得慈禧太后和恭亲王的信任,一直在总理衙门担任行走大臣,在司务厅担任要职。

后来,袁世凯在天津成立新军,他又被派去新军担任职务。

因为和袁世凯的关系还不错,所以吴悯善知道大清要发生了不得的大事了。

虽然家里的人不能全部离开,但是家中的长女和幼子还是被他想办法,都被送回了老家,托宗族照料。

吴佩芳收到的就是父亲吴悯善的信了,信中用暗语说明局势危急,要注意保护自己和弟弟。

吴道辉是家中嫡幼子,母亲生下他之后,就去世了,他一直都是大姐带大的。

吴道辉自幼十分聪慧机敏,不论学什么,都是很快,吴悯善对幼子十分看重,这次北京和天津都很危险,但是他又不能离开,只能让一向稳重的大女儿带着幼子回老家。

“大姐,父亲只是说了形势危急,但是并没有说会有人身危险。”吴道辉安慰大姐吴佩芳。


“父亲是袁大人的亲信,这个时代,只要手里有兵,和洋人交好,危险不会大的。整个国内,唯有袁大人势力最大。而袁大人和各国大使也都关系良好。

这都说明了,只要在袁大人身边,父亲是安全无虞的,反倒是我们,才是要注意安全才是。毕竟代县这个地方,地方军备不足,而又处在雁门这个关键地方。”

“可是我担心父亲,京中局势风云变幻,怕是有翻天覆地之乱啊!军队正是祸乱之源啊!”吴佩芳也是读了很多年书的人,知道现在这个乱世的危险。

“大姐,南方新军起义,大清皇室孤儿寡母,大清绿营都被八国联军和太平天国打没了,皇帝下台是必然,只是最后死多少人就不知道了。父亲只要不要和袁大人对着来,那必定是安全无虞的。”

吴道辉说的头头是道,让吴佩芳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道辉,你现在厉害了啊?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吴佩芳摸着弟弟的肩膀,开始笑着调侃。

“大姐,我最近在读史书,古往今来,主弱臣强,都不是什么好的情况。”吴道辉皱着眉,说起了自己最近的读书体会。

不论两人怎么担忧,他们听到了很多的消息,说什么的都有。

白晓莲虽然知道,这个时代的重要事件要发生了,但是与她一个小仆人没有任何关系,到了民国,仆人还是仆人。

虽然弟弟安抚,但是难免忧心的吴佩芳,把白晓莲当成了解闷的对象。

逗逗她,教她识字,背书,绣花,学的好或者不好,总是想一些稀奇古怪的办法,对白晓莲奖励或惩罚。

白晓莲也是无语,曾经被罚背了很长的文章,也被奖励了好看的衣服。

不过总的来说,白晓莲在吴府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到了第二年春天,地里的庄稼都冒出头的时候,吴佩芳又收到了一封信,信中没有说太多的事情,而是说自己会派人来接他们姐弟二人回京。

想到最近的看到的退位诏书,吴佩芳和吴道辉心中都有些担忧,但是还是决定听从父亲的吩咐,二人开始收拾回京的行囊。

果然,没过几天,吴家来了五十个士兵,奉命来接人。

吴家一行两个主子,十个仆人,在士兵的保护下,离开代县,踏上回家的路。

白晓莲坐着吴家的马车,走进了北京这座皇城。

士兵们把吴家一行人,四辆马车,送到了一座宅院大门前。

吴悯善在门口看着驶来的马车,心中十分开心,和孩子们分开了很长时间,他也十分想念。

几人下了马车,吴佩芳含着眼泪,带着弟弟跪在地上。

“父亲,我们回来了!”

身后的仆人,也都跪下行礼。

吴悯善扶起两个孩子,眼中也是闪着水光,“好好,平安就好,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会分开了。”

白晓莲跟着蒋妈,进了内宅,进了一处院子。

“小怜,这是大小姐的院子,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做活。”蒋妈带着白晓莲进了院子,开始收拾起院子来。

“好久没回来,看看这灰,我们得快点弄好,让大小姐能好好休息一番。”

蒋妈指挥着两个婆子去打水,两个大丫鬟去收拾卧房,白晓莲也被指派着扫地,擦地,擦花叶上的灰尘。

等到吴佩芳从正厅回来的时候,院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刚进来,就看到白晓莲站到凳子上,晃晃悠悠的擦花架子上的盆栽叶子。

“小怜,快下来,小心摔着!”吴佩芳连忙走过去,让白晓莲下来。

“大小姐,没事儿,”白晓莲傻呵呵的笑,“叶子上有灰,姐姐们和蒋妈妈都忙着呢,我就帮帮忙。”

“小怜,你还小呢!这些不用你做,你干点别的,你去给我把书房桌子的书整理整理吧!”吴佩芳想了想,找了一个轻松点的事情让她做。

“好的!大小姐。”

对于吴佩芳院子里多出来的白晓莲,吴家众人都没什么反应,一个小丫头而已。

只是因为民国禁止人口买卖,虽然没有卖身契,但是有雇佣契约,其实和卖身契也没有什么区别。

白晓莲也是这样,签了一份这样的契约,成为吴佩芳的丫鬟,契约时间是十年。

但是白晓莲和其他丫鬟不一样,虽然也干活,但是更多的时候,其实是跟着吴佩芳学习。

回了京城没多久,吴佩芳就开始在学堂上学。

在天津的时候,吴佩芳就在北洋女子公学上学,去年秋天公学毕业,准备考师范大学,结果出了事情,被送回代县。

现在吴佩芳暂时去了教会学校学习,认真复习,想要参加京师女子师范学堂的招生考试。

这里不得不说,吴悯善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他虽然自幼学八股文,但是却十分开明,十分鼓励孩子们学习,女子也不例外。

吴佩芳从小就没有裹小脚,而是跟着父亲启蒙,进了新式学校。

吴悯善在天津工作的时候,听说天津的北洋女子公学不错,就把女儿送去上学。

白晓莲知道这些的时候,也很佩服这位吴家大家长。

跟着吴佩芳,白晓莲也见识了这个时代难得的女性学习生活。

回了京城,吴佩芳特意找来了小楷字帖,让白晓莲学习。

她上学的时候,还让蒋妈教她绣花。

有的时候,白晓莲觉得自己穿越回来就是为了学习,见识新旧交替时代的女性学习课程。

秋天,吴佩芳顺利的考进了京师女子师范学堂,成为一名女大学生。

吴悯善倒是很高兴,不过也没有张扬,而是在家中庆贺了一番。

“道全,道辉,你们要向你们姐姐学习,以后也要考大学,才能有出息。”

宴席上,吴悯善勉励自己的两个儿子。

吴佩芳和吴悯善挨着,另一边坐着一个姨娘,手边还坐着一个少年,吴道全,是家中二子,是姨娘生的。

吴悯善并不好女色,除了妻子,只有一个妾,妻子去世后,也没有娶妻,而是就这样生活下去。

吴道辉敬佩的看着自己旁边的大姐,他现在新学堂上小学,很佩服大姐的学习精神。

“大姐真厉害!听说京师女子师范学堂今年只招收了四十几个学生,大姐能考进去,可见是真厉害!”

“对,大姐真厉害。”吴道全今年也才上中学,对于家中长姐也很佩服,学习厉害,家中事务也是一把抓,就连姨娘也只是打下手而已。


“要不是只有师范学堂招收女大学生,其他学校不招女生,我其实更想去学数学。”吴佩芳脸上带着几分遗憾。

“女子能读书,这也是民国才允许的,以前哪有女子上大学的呢?你已经过得很好了,人要学会知足!”

吴悯善看着女儿脸上的遗憾,嘴里训斥,心里想的却是去哪里弄一些数学书籍。

回到房间的吴佩芳,垂着头坐在榻上,不知在想什么。

白晓莲拿着绣棚,坐在小凳子上绣花,看到大小姐这个样子,忍不住疑惑。

“大小姐,你怎么了?考上大学不是该高兴的吗?”

“弟弟他们能去学习医学,学习物理,而我却只能去师范。我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吴佩芳小声的说出心事。

“是啊!这世间男女本就不公平。”白晓莲想到百年后,男女也不可能完全公平,“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有吕先生这样的人啊!”

吕先生是吴佩芳中学的校长,是一个具有先进思想的女先生,吴佩芳曾经和白晓莲说起过她。

“吕先生的文章和诗词写的那么好,大小姐也可以成为像吕先生那样的人啊!”白晓莲鼓励道,“就像我,我只是一个小丫头,也不能去学堂,但是大小姐教我学习,现在我就学会了很多。那些人不让大小姐去课堂学那些,大小姐也可以找人教,或者自己学啊!”

吴佩芳何尝想不到这些,只是心中难免觉得不公,“你说的对,我也要向吕先生学习,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没有学习机会的女性。”

之后吴佩芳更加的努力,学校的课程都很认真的完成,父亲为她找来的数学专业书籍,她也都很认真的学习,为了学习英文原文书籍,她还认真学习了英文。

白晓莲很佩服这样的吴佩芳,对方也许实际年龄比自己小,但是见识和毅力是自己需要学习的对象。

在吴佩芳的激励下,白晓莲也越发认真的学习,两人都互相鼓励对方。

吴家离总统府不远,吴悯善每天都去总统府上班,他是袁大总统的机要秘书,每天要在总统府工作很久。

这一天,总统府派人着急忙慌的来到吴家,说吴悯善受伤了。

姨娘顿时手足无措,还是管家提醒,才派人去接了吴佩芳和两个孩子回来。

几人坐着汽车一起赶往医院,这是一所洋人医院,里面的医生都是洋人大夫。

吴佩芳很着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生怕自己父亲出现意外。

她努力的深呼吸,让自己不要慌张,也许没什么大事呢,也许只是虚惊一场呢!

作为吴家长女,两个弟弟还跟着她,她不能倒下,即使父亲真的有了意外,不在了,她也要撑起整个家。

到了医院,跟着总统府的人,几人来到了一个房间外。

几人慌张的看着忙碌的洋医生和护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总统府的护卫队长才说出了原委,原来今天有人刺杀总统,虽然没有成功,但是跟着总统的机要秘书吴悯善被误伤,被子弹打中了。

全家人顿时都吓傻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吴家的大家长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枪啊!几人都很害怕,人被打中还能活吗?

李姨娘吓得开始掉眼泪,觉得吴家要完了。

一向很有大人样的吴道辉,也忍不住紧紧抓住大姐的手。

吴道全更是吓得呆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慌什么!医生没有说话,父亲就还有希望,这时候,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吴佩芳冲着几人呵斥道。

这时候,总统府又一次派人来,是北洋军副帅段青云。

“好胆识,侄女真是好胆识!我段某人全身中弹五处,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吴秘书必定也会逢凶化吉的!”

听到吴佩芳呵斥弟弟的话,段青云忍不住大笑,夸赞吴佩芳。

看到来人一身军装,自称姓段,吴佩芳很快就想到了对方的身份。

“多谢段副帅夸奖,小女子愧不敢当。只盼着父亲能如段副帅所说,能逢凶化吉。”吴佩芳笑着给对方行礼。

“我比你父亲小一岁,你们叫我段叔叔就行,不用这么客气,我和你父亲也是好友兼同事,都是一家人。”段青云豪爽的挥手,让吴佩芳不要客气。

就在几人说话间,吴悯善就被推了出来。

一个身穿手术服的洋人医生跟在后面,笑着对众人说:“手术非常成功,子弹击穿了大腿,好在没有击中大动脉,没有危险,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虽然这个医生说话怪腔怪调的,但是几人都听懂了,吴悯善没有危险。

“谢谢医生!”吴家几人对着医生深深鞠躬,对方摆了摆手就走了。

他们几人跟着吴悯善的病床,进了特护病房。

听护士说,吴悯善的麻药没过,暂时还无法醒来。

知道吴悯善的情况,段青云就和几人告辞了,他还要回总统府向袁大总统汇报。

吴佩芳看着脸色苍白的父亲,脸上不露,但是心里也很惶恐,好在没什么大事。

几人等了两个小时,吴悯善就醒过来了,看到围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们,他虚弱的笑着,挨个摸摸孩子们的头。

本来还一直坚强的吴佩芳,看到醒来的父亲,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看到姐姐都哭了,两个弟弟也都哭起来。

“我没事,不就是腿上打了个洞吗!我还活着呢,都把眼泪收了!”

看到孩子们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笑着轻拍自己胸膛,“既然老天爷没有那时候收了我的命,那就是我命不该绝,福气还在后头呢!”

看出父亲不想让他们担心,吴佩芳擦干眼泪,还把两个弟弟的眼泪也擦了。

“父亲没事了,我们不哭了!”

看到吴佩芳的行为,吴悯善笑着点头,“佩芳你是姐姐,要照顾好弟弟。”

他又看向两个儿子,“你们是男子汉,不要哭,要听你们大姐的话。道全,你已经是中学生了,外面的事情,你也操点心。道辉,你是个好孩子,听你姐的就行了。”

看向一旁默默流泪的姨太太,“好了,我没事儿,别哭了,把家里照应好就行了。”

“好了,你们回去吧!老吴照顾我就行了。”吴悯善让他们都回家了,只留下管家照顾自己。


回到家,几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吴道辉不想回自己的院子,就跟着吴佩芳,去了她那儿。

“道辉,害怕了?”吴佩芳拉着弟弟的手,坐在榻上。

白晓莲连忙进来倒茶,她知道吴家的几个主子都急急忙忙出去了,但是却不知道什么事情。

看着两个主子都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白晓莲知道,吴家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了。

“小怜,你长高了?”吴道辉不想承认自己害怕,连忙转移话题。

毕竟他觉得现在自己长大了,不想承认自己害怕,觉得有些没面子。

“好像吧!去年的衣服短了一截。”白晓莲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看样子是长高了,过几天,我让人给你送一些料子,你自己做一身衣服穿吧!”吴道辉笑着说道。

看到弟弟不愿意承认,吴佩芳也不勉强,毕竟长大了,也是要面子的啊!

“是啊!小怜这几年可是大变样了!”吴佩芳点点头,也很认可。

“都是大小姐教的好。”白晓莲看向吴佩芳的眼中,满是感激。

这几年,她虽然只在吴府里生活,但并不是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吴佩芳订了报纸,也让白晓莲读报,白晓莲偶尔也会跟着蒋妈出去买东西。

京城中的乱象,新旧时代的变化,小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怎么样,谁又能真的看不见呢!

就连吴家大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也会受不公平的待遇,更何况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呢。

那些沿街叫卖的小报童,那些不得不自卖自身,进了八大胡同的女子,那些为了一点吃的,大雪天也要拉黄包车的车夫们。

这个时代,没有人能活的容易。

但是白晓莲在吴佩芳的照拂下,不仅能学习,还不用担忧自身安全,白晓莲是真心的感谢吴家和吴佩芳。

看到二人的样子,白晓莲识趣的离开,让他们自己聊天。

“道辉,平日里这个时候,你都去学习了,怎么今天来我这里坐了?”吴佩芳明知故问。

吴道辉几次张口,又闭上,最终还是握紧拳头,勇敢面对自己,说出了内心的恐惧。

“大姐,我今天真的吓坏了。我以前觉得父亲很威风,身为大总统的机要秘书,参与国家大事,很厉害。”

“可是今天父亲在手术室的时候,我明白了一件事情,不论一个人有多大的权势,在生命面前,所有都是空的。”

“即使是父亲,或者段叔叔这样的人,他们的生命和那些平民百姓是一样的,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生命。”

吴佩芳摸了摸弟弟的短发,点了点头,“是的,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确实比那些权势要珍贵的多。”

但是还有一些东西比生命更加重要,吴佩芳默默的在心里加上这一句。

吴佩芳心中想的是什么,吴道辉并不完全清楚,但是他现在也无法顾及,他的心很乱,需要好好的想想。

吴道辉走后,白晓莲进来了。

一般没事儿的时候,白晓莲都是跟在吴佩芳的身边,有时候跟着学习,有时候两人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起绣花。

不过今天,吴佩芳不想学习,也不想绣花。

今天她也很害怕,这时候,吴佩芳再也无法保持吴家大小姐的仪态,她耷拉着肩膀,靠在后面的靠背上。

“小怜,今天父亲跟着大总统办事,结果有人暗杀总统,父亲受伤了。”

“在手术室外的时候,我不知道父亲能不能救活,我很害怕。要是父亲不在了,这偌大的吴家,我能撑起来吗?”

想到这一点,吴佩芳还是忍不住全身打颤,拉紧自己的外套。

“当年吕先生的父亲去世,偌大的家产,被人觊觎,差点家破人亡。”

“要是父亲出事,我一个学生,如何能护住这吴家呢?吕先生那么厉害的人,尚且无法保护自己和家人,而我呢?没有厉害的舅舅,只有年幼的弟弟。”

对于吴佩芳的问题,白晓莲知道对方并不需要她说什么。

白晓莲重新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边。

然后拿了一个厚一点的披肩,披在了吴佩芳的身上。

然后白晓莲拿出上次没有绣完的手帕,继续绣起来,陪着陷入沉思的主子。

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吴悯善就回家修养。

虽然生命得以保住,但是毕竟受伤不轻,流了不少血,还是留下了病根。

因此,机要秘书的工作是做不成了。

好在袁大总统和段副帅也没有忘记吴悯善,还是为他保留了职务和俸禄。

之后在总统府的工作少了很多,只是需要偶尔去看一看。

自从吴家老爷出院后,吴家好像有很多人变了,又好像没变。

白晓莲发现大小姐好像变了,以前穿的虽然不算朴素,但是也不愿意花很多时间在打扮上。

现在则开始用心打扮,对于各种宴会,也开始常常去参加。

“小怜,这可是最近才流行的洋装,你觉得怎么样?”

吴佩芳站在穿衣镜前,试穿新买的一件粉色洋装。

虽然询问白晓莲,但是吴佩芳脸上却并没有露出喜欢的样子。

“好看,大小姐穿着真好看,搭配这个包,一定是这次宴会最好看的小姐。”

白晓莲笑着夸奖,她现在已经九岁了,这一年她长得快,已经快到了吴佩芳的肩膀处。

今年夏天,吴佩芳的两个大丫鬟已经嫁人,本来该再找几个丫鬟,但是吴佩芳没有,而是选择让白晓莲担任她的贴身丫鬟。

“小怜,你这小嘴可真甜。那就这样打扮。”

吴佩芳没有看其他的衣服,穿着这一身,跟着父亲去了大总统举办的夏日宴会。

袁大总统最近频频举办宴会,不仅邀请了京城中的各大名流,还请了各国的大使。

盛大的宴会,这个时代最有权势的人,都会在宴会上出现,白晓莲当然好奇,不过她更加知道,这不是她可以去掺和的。

从宴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回到院子的吴佩芳,疲惫的坐下,靠在沙发柔软的靠背上闭目养神。

白晓莲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边,然后帮着吴佩放把头发散开,轻轻地为她按摩头部缓解疲劳。

“大小姐,喝点水,蒋妈已经烧了水,一会儿就可以洗澡了!泡泡澡,解解乏,再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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