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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地狱重回人间优质全文阅读

椰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叫做《她从地狱重回人间》,是作者“椰椰”写的小说,主角是季沉弈成。本书精彩片段:一下:“好,不过以后我们每天必须来一趟医院,换药做检查。”我能感受到,身上有些伤口被处理过。“这段时间,你每天只能喝粥,吃些流食。”不用奕成说,我大概也猜得到,三个月,每天吃馊馒头馊饭,还饥一顿饱一顿,我的胃肯定是坏掉了。“奕成。”“嗯?”“可我现在很饿...”奕成的眼底满是心疼,因为他......

主角:季沉弈成   更新:2024-05-06 19: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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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沉弈成的现代都市小说《她从地狱重回人间优质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椰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她从地狱重回人间》,是作者“椰椰”写的小说,主角是季沉弈成。本书精彩片段:一下:“好,不过以后我们每天必须来一趟医院,换药做检查。”我能感受到,身上有些伤口被处理过。“这段时间,你每天只能喝粥,吃些流食。”不用奕成说,我大概也猜得到,三个月,每天吃馊馒头馊饭,还饥一顿饱一顿,我的胃肯定是坏掉了。“奕成。”“嗯?”“可我现在很饿...”奕成的眼底满是心疼,因为他......

《她从地狱重回人间优质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意识再次清醒,我听见“哐哐”砸门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内,整个楼道。

但我睡得太久了,从床上坐起来没有动,四肢像是还没有学会重新活动。

知道门锁的锁芯“啪嗒”一声砸在地板上,我猛然回神。

是谁?

是绑架犯?还是季沉?我迅速找寻房间内可以防身的东西,却发现都是光秃秃的。

于是我起身下楼,由于太过慌张,在仅剩一两节台阶的时候,失足摔倒。

“时晚!”

清亮的声音响起,我抬起头,发现奕成拎着购物袋,站在我家门外,气喘吁吁,神色紧张。

他冲过来将我扶起:“你没事吧?”

我愣愣地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门外开锁师傅三两下给门换了个新锁芯,然后把工具收入背包内。

“哎呀小姑娘,你男朋友敲了两个小时的门你都不开,他可担心啦。”

我扶着头,昏昏沉沉的,睡梦中,好像确实没听见。

开锁师傅继续说道:“听说你有抑郁症是不啦?你男朋友怕你伤害自己,在门外急得呦,听叔一句劝,这漂亮干点儿什么不好,千万别想不开。”

我看向奕成,奕成有些尴尬,放开我朝开锁师傅走过去:“师傅你别说了,我不是她男朋友,换锁多少钱?”

开锁师傅收完钱,一副“懂得”表情,拎起工具包,离开前对我说了一句:“小姑娘,这小伙儿我看挺好的,你给个机会嘛。”

奕成“咚”一声关上门,不敢看我。

“抱歉,我怕你在家里...所以把开锁师傅找来了,但我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奕成是一个性格直接的人,有什么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估计刚才是真的着急,所以才会让开锁先生有那样的猜测。

“没事,我只是在睡觉而已。”其实奕成完全不用有这种担心,如果我不是一个惜命的人,我也不会从地狱里爬回来。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奕成见此,从他刚才急忙之中扔在地上的购物袋里,翻出一瓶牛奶,然后拧开盖子,递给我。

我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冰冰凉凉的,像是刚从冷藏柜里拿出来,他好像知道,我以前喝牛奶,只爱喝冰的。

奕成环顾房子一周,然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发现我还穿着长衣长裙,只是略微有些凌乱褶皱。

奕成疑惑:“你睡了多久?”

我想了想:“两个多小时?”

他不是说自己敲了两个小时的门吗?

奕成眼神变得奇怪,开口道:“你好好想想,距离你签合同已经过去两天了。”

“两天?”

我有些惊讶,奕成一身便服,可我明明记得他今早穿得还是西装。

原来,我已经不吃不喝,睡了两天两夜。

奕成已经知道了答案,伸出手在桌子上一摸,果然一层灰尘,从住进来开始,我就没有打扫过公寓。

他脱下黑色夹克,往椅子上一扑,扔下去的瞬间,吹起一层浮灰。

“你坐这儿。”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走过去在他外套上坐下。

他卷起袖子走进卫生间,一番声响后,奕成拿出湿抹布,开始擦餐桌,再到茶几,衣柜。

“你先休息一下,等收拾完,我带你去吃饭。”

带我去吃饭?我感到很新奇,还有他干家务的样子:奕成是季沉的保镖,拳头说话的人做起家务来,没想到这样细致。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奕成擦完地板,随后进卫生间冲了把脸上的汗,走出来。

“等着急了吧?”

青年湿漉的头发,水珠从发尖儿滴落,沿着野性的五官,描绘出天生带痞的笑容。

我出神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笑声爽朗,走过来想伸手摸我的头,但想到什么,又收了回去。

“走吧。”

我站起身,他拿夹克。

“去吃杭菜行吗?甜的,我听那帮小姑娘都说好吃。”

那帮小姑娘,应该是季沉公司的员工,奕成有时候也会跟她们打交道,难道他还特意打听过餐厅吗?

听他这么说,我也有些饿,毕竟睡了两天两夜,况且那天在季家,我也没吃饱,还吐了出来。

结果刚迈出两步,胃里忽然一阵绞痛,我冲向卫生间,扶着马桶干呕,胃里没有什么可吐的东西,所以只呕出了棕色的血。

见状,跟在我后面进来的奕成扶住我肩膀,如此瘦弱,令他圈了个半空。

“时晚?”

我被他搀到盥洗盆前,接水漱了漱口。

他一脸严肃地问我:“你回来之后,去医院做过检查没有?”

我摇了摇头。

他立刻把我背起来,拿钥匙下楼,我在他背上痛得说不出话来,出租车上,他凭借经验始终捏住我的虎口,替我缓解胃部的疼痛。

“师傅,开快一点。”奕成催促,司机在后视镜看见我的样子,也默默将车速提到最高。

在医院做检查的全过程,我都是恍惚的,直到洗胃结束,奕成拿着报告单来到我的病房。

他来到我床边坐下,眉头紧锁着查看病历,医院的凳子对他来说有些矮,那双长腿只能叉开,膝盖高高地杵着。

“你想不想住院?”他问我。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不用,但...”

“那我不想。”我不想住在人来人往的地方,那样没有安全感。

奕成沉默了一下:“好,不过以后我们每天必须来一趟医院,换药做检查。”

我能感受到,身上有些伤口被处理过。

“这段时间,你每天只能喝粥,吃些流食。”

不用奕成说,我大概也猜得到,三个月,每天吃馊馒头馊饭,还饥一顿饱一顿,我的胃肯定是坏掉了。

“奕成。”

“嗯?”

“可我现在很饿...”

奕成的眼底满是心疼,因为他从医生处得知,我大概吃过什么东西,那些东西残留在我的胃里,消化不掉,吐不出来,所以才要洗胃。

他把手轻轻放在我的额头上,像是安抚,保证道:“我会把粥做得很好吃,相信我,好吗?”


连续三天,我按照奕成在冰箱上的食谱,从冷藏里拿出他提前做好的一日三餐,吃得无滋无味。

我很想奕成,但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我的手机上,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相反,全都是被我摁断一页,曾经能倒背如流的熟悉号码。

我打算出去找他,甚至想去公安局报案,可是警察连那些绑架我的罪犯都找不到,我能相信他们吗?

我迷茫着出了门,恍惚走到巷口时,忽然被人拽上了车,再次醒来,是在我房间的床上。

准确来说,是季宅的房间。

房间内一片灰暗,月光透过窗户,却看见一个身影坐在黑暗中,盯着我。

“啊!”我很害怕,往被子里躲去,那人连忙打开灯,过来哄我。

“时晚,我是想让你睡个好觉,对不起,吓到你了。”

声音犹如魔障,我犹豫着拽下被子,浑身发凉:“季...季总...”

季沉拉下被子,神情有些受伤:“时晚,你以前不是喜欢叫我季沉哥哥的吗?”

我摇摇头,只希望他能离我远一点,我的胸口要被挤压到床不上气:“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缠着季总了。”

我日日夜夜,只记得这一句话,一句能让我少挨一顿棍子的话。

季沉情绪似乎也有些激动,他红着眼,按耐自己:“时晚,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晚交几天赎金会给你带来......他们明明答应过我不会的。”

不会的?什么不会的?不会打我吗?他明明可以救我。

我不想回忆的那些事情,总有人让我一遍一遍回忆,季沉像是已经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可我只想知道奕成去哪儿了。

“你知道奕成在哪儿吗?”

季沉捏住我的手腕,语气强硬又像祈求:“时晚,忘掉他,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听见这一句,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起身甩开他,在灯光昏暗的房间中,腰撞向桌脚。

“时晚!”

我跪了下来,像那天季沉来接我时,我在他车上一样。

“季总,你把奕成还给我吧,我只有他了,求你...求你...”

季沉想过来抱我:“时晚,你膝盖上有伤口,起来说,起来说好不好?”

我躲开他的手,发了疯地抗拒:“我只有他了!季沉!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你别动他!我去死!我会去死的!”

季沉崩溃,悲切地摇头:“时晚,我从来没有......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嘭——”

我打碎桌子上的花瓶,捡起碎片比在自己喉咙上。

“奕成到底在哪儿?”

季沉满目颓然:“时晚,我真的不知道,你别动,别伤害自己。”

我愣了愣,明白过来什么:“原来如此,你不相信我会去死......”

“医生!”

季沉大喊。

医生跟保镖同时冲进来,我被钳制住,季沉趁机夺取我手中锋利的陶瓷碎片。

一针镇静剂打了进来,我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跟情绪。

私人医生们忙碌着包扎季沉被划破的手。

“我没事,去看看时晚。”

“季先生别担心,时小姐只是破了一层血皮。”

无足轻重的伤口,医生简单地缠了两圈纱布。

“只是时小姐的心里创伤很严重,需要好好治疗。”

“我知道了,谢谢。”

等忙活了一阵后,房间里又只剩下我跟季沉两人。

我躺在床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意识似乎漂浮在了身体之外。

季沉看见我这副样子,几乎哽咽:“时晚...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会好好补偿你。”

那镇静剂好像很有用,一颗波澜不惊的心,再可怕的记忆都能回溯。

“补偿...”

“对,补偿。”

“怎么补偿?我想想......”

季沉像看到了希望,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我被绑架三个月,一开始,他们觉得我很值钱,也会好好待我,只是每天吓唬我,要不来钱,就把我曝尸荒野罢了,哦对,那个时候,他们每天会扔给我半个白馒头吃,我吃不下去,却没想到,我很快连这种白馒头也没得吃了。”

“后来他们给你打电话,让我叫得惨一点儿,你怎么说得来着?你说难听,有事就找你的秘书。挂了电话没过多一会儿啊,他们其中一个人,就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脚,我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上。”

“渐渐地,他们开始肆无忌惮,发现好像我这样的大小姐打了又能怎样,反正没有人会在乎,于是每天都对我拳打脚踢,稍有不顺就拿我泄愤。”

我看见季沉的身体开始颤抖,这就承受不住了?那接下来怎么办呢?

“再后来,他们拿不到钱,慢慢失去了耐心,鞭子、钢针、棍棒、还有我那天带在包里的卷发棒,通上电以后,烫在皮肤上,能闻到烧焦的味道。”

每说一句,季沉便更加崩溃,他几乎不敢看我,却又怕转眼之间我就消失不见,矛盾而痛苦。

但我并不在乎,何必这样惺惺作态呢。

“时晚,你为什么不等我去接你,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我歪了歪头,皮笑肉不笑说:“赎金并没有到账哦,他们说要杀了我,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竟然在想,终于可以解脱了,我甚至都能看见爸爸妈妈的脸,他们在那边等我。”

“可是他们对我说,让我好好活着。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逃了出来,那是一片森林,然后是庄稼地,再然后是高速公路。”

“我睡在雨棚里,树上,吃树叶喝雨水,运气好的话,能碰到垃圾堆,我就会吃一些那些人最常给我吃的东西——馊掉的食物。”

“就这样,走了几天几夜,几十公里,回到你面前,你对我说了一句:真脏。”

“哈哈。”

季沉已经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他双目红得可怖,望向我,已然绝望:“......时晚,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赎金...不知道你是这么回来的...”

“季沉,你跟程雪能经历一遍我所经历的事情吗?你补偿不了我,但我原谅你了”

“真的?”季沉难以置信,颤抖着抓住我的手。

“真的,只要你把奕成还给我。”

那天晚上,季沉在我床边站了良久,他眼窝深陷,饱经起落。

他还是说他不知道奕成在哪儿,我便不想跟他说话了,直到他的手机响起,替我掖了掖被角,身形落寞地离开。

我待在季宅,不能出门,心理医生每天都会来我的房间进行治疗。

医生是一个漂亮的姐姐,她从不逼问我的过往,只是每天,给我讲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后来我愿意相信她,主动开口跟她说话,问她有没有爱人。

她说有,并给我看了看手上的钻戒,幸福地说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表示祝贺,给她讲我跟奕成的事情,她表示欣慰。

那天晚上,我坐在床边,望着月亮良久,下意识相看奕成联系我了没有,才想起我的手机早就被没收了。

于是我只能望月,看着看着,推开窗户,跳了下去。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难闻,我头痛着醒来,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病房外面的争吵越发激烈,渐渐传入我的耳朵。

“怪不得囡囡回来之后,不跟我们亲近,她肯定以为我们抛弃她了!”

“季沉,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种!你让我怎么跟你时家叔叔婶婶交代!”

“爸,妈,我也没想到,我只是想让她乖一点。”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

紧接着,又传来季沉的几声闷哼。

我以为是陆叔叔又打了他,结果直到我听见陆阿姨的惊叫。

“奕助理!”

奕成!

我想下床,结果摔在了地上,哦,原来是腿断了,我在季宅的房间只有二层楼高,从上面跳下来,确实摔不死人。

听见动静,奕成从外面闯进来,他满脸风霜,下巴上长出胡茬,好像几天没刮。

“奕成。”

我随手拿起床边的水果扔向他,奕成被打,神色却紧张而担忧,急忙走过来抱起我放回床上。

季母喊来医生。

医生大致检查过后:“病人这半个月不要随便起床,膝盖上本来就有不可逆伤,再轻举妄动,腿就别想要了。”

看得出来,医生有点生气,奕成赶忙好声好气地赔礼道歉,说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医生奇怪地看了这些围着我的人一眼,对我说:“如果需要帮助,或者需要法律援助,直接找我。”

说完,便出去查床了。

也是,我身上这样的伤,难免不让人多想。

奕成上来抱住我,浑身风尘仆仆,我推开他,季母又上来抱住我。

这回我不敢推。

“好囡囡,你受苦了,都怪阿姨,阿姨教子无方啊。”

我安慰她:“没事的阿姨,都过去了。”

季沉一言不发站在病房的角落,满是愧疚,他也没想到我会从房间跳下去吧。

“过去!给时晚跪下!”

季父命令到。

季沉顺从地走过来,我求助看向奕成,奕成一把把他拉起。

“时晚受不住。”

“是的,季叔叔,季家养我这么久,这次,就当我回报给季家了。”

季母一听,哭得声音更大:“囡囡,你这是要与我们划清界限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跟他们划清界限,而是季沉。

“季叔叔,阿姨,我以前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父母很早就不在了,感谢你们把我养大,你们在我心里,就跟亲生父母是一样的。”

季叔叔也忍不住老泪纵横,过来拍了拍我的手:“是季家对不起你。”

说了好一番话,季家父母离开,说是让我安心养病,明天再来看我。

季沉站在门外,迟迟不肯走。

“......时晚,我们再也不可能了,对吗?”

听见这话,奕成还想上去打他,被我拉住。

“嗯。”

“七年太苦了,季沉,人这一生,有几个七年呢?”

出院以后,奕成带我去了一趟警局,在他的帮助下,那些绑架我的罪犯统统落网。

“诶,我听说奕队退役以后,去了有钱人家当保镖,这回怎么回归老本行了?”

“嘶,你没听说啊?奕队被有钱人家大小姐给看上了,结果那大小姐遭人绑架,奕队可不得为爱重拳出击啊!”

我这个当事人,坐在走廊外,吃着奕成给我买的绿豆糕,边听自己的八卦。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家属呢?”

我指了指屋内。

奕成黑着一张脸出来。

两个警员原地立正敬礼。

“奕队!”

“你们两个,别一天到晚瞎传。”奕成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

警员瞪大眼睛,眼睁睁看小妹妹变嫂子。

“为什么不传?我觉得挺好听的。”

奕成:“......”

警员:“......”

奕成退役以后参与这次案件,属于市民的见义勇为行为,做完出任务的笔录之后,还获得了个称号。

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也是存了一些私心。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做了这种事,是要上我们族谱的。”

奕成替我打着伞,我们买了菜,往家里走。

“你们时家还有族谱?”

“对啊。”

“那好吧,你一定要把我这件事情写上......要不我还是今晚给叔叔阿姨上柱香,写信太慢了。”

我:“......”

奕成回来之后,哄我哄了好一阵,当我知道他听说警方那边突然出任务,他来不及把我叫醒,穿上衣服就出门的时候,我还是后怕。

他说,幸好冰箱里有一个星期的伙食,一个星期之后,他也就该回来了,但没想到我会出门去找他,还被季沉抓回了季宅。

晚上吃饭之前,我窝在沙发里,一手拿着身份证,一手查手机。

厨房里,奕成边切菜,边大声跟我聊天。

“程雪被抓了,法院已经对她提起诉讼了。”

“嗯。”

“季沉涉嫌...故意杀人,可能也得传唤问话。”

“嗯,我到时候写个谅解书。”

不知何时,厨房里切菜的声音停止,奕成来到我身后,忽然将我抱住。

“这就出谅解书?怎么不谅解谅解我呢?”

我瞪了他一眼,奕成灰溜溜认错。

“我查了一下黄历,明天是个好日子。”

奕成从卧室里找到我不翼而飞的拖鞋,拿到沙发来给我穿上。

“嗯?”

“宜嫁娶。”

“嗯嗯?”

我踢了他一脚:“嗯什么嗯?明天带上你的身份证,跟我去民政局。”

奕成突然直起身体,开心得像个狗狗,抱住我,使劲揉使劲蹭:“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领证那天,我特意告诉了季父季母,晚上,带着奕成跟谅解书去季家吃了个饭。

如今,我还是只能吃一点正餐,更何况奕成觉得自己名正言顺,更严格地看着我了。

季母抓着我的手,笑着问:“囡囡想什么时候办婚礼,提前告诉阿姨,阿姨早早准备。”

季父拿出一对玉如意的吊坠,一看就价值不菲:“这坠子你阿姨在你十八岁的时候打的,就等着今天呢。”

我收下,跟季父道谢。

季沉全程没有出现,离开季宅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背后有人看我,一回过头,却空空如也。

“怎么了?”奕成问我。

“没什么。”

季沉站在黑暗中,捧着相框,几近落泪,里面是他年少时跟一个女孩子的合照,明媚的时晚,骄纵的时晚,那个满眼都是他的时晚,再也回不来了。


爱了七年,在我被绑架的时候,季沉却没有交赎金,只因为女秘书向他提议,趁此机会叫我学乖。

我经受了地狱一般的折磨。终于学会远离季沉,他却哭着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光着脚走进市区的那天,我上了新闻。

季家养女,被绑架数月,穿着破烂的衣服,又脏又臭,光着满是伤痕的脚,狼狈地逃了回来,像狗一样。

我看着媒体们的闪光灯冲着我,争分夺秒地抓拍,而我的心早就如同死水一般,再也无法惊起一丝波澜。

从前的时晚死了,那个光鲜亮丽、天真烂漫、娇纵鲜活的时晚死了,是那些绑架犯,也是季沉,摧毁了她。

很快,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从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打开一条路,为首的队长叫做弈成,我认识他,缠着季沉的七年里,都是他把我从季沉的办公室跟私人公寓里请出去的。

说是请,其实跟拖拽差不多,因为我死缠烂打,因为季沉厌烦至极。

“时小姐,先生在车里等你,请跟我走吧。”

弈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惊讶了一瞬,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是这副惨样。

我点点头,迈出受伤的脚,在路上留下血迹斑驳的脚印,痛觉神经早已麻木,这一小段路程跟我的逃亡之路相比,不值一提。

弈成走在我身后,忍不住开口叫我:“时小姐……”

我没有回答他,可怜我吗?其实他应该庆幸,经过这次的教训,我再也不会缠着季沉,也不会再给他的工作增加额外的麻烦。

上了车后,我看见季沉正坐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细碎黑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精致立体的五官,完美到无可挑剔。

是啊,在我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他一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跟轻松,整个人的状态别提多好。

听见动静,季沉缓缓睁开眼睛,见到我的那一刻,他几乎没有认出来:“时晚?”

我乖顺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学乖了,以前我不在乎季家养女的身份,把自己当成季家的亲女儿,骄傲跋扈,可如今被绑架后,我才知道,我的命在季家手里,只要季沉不拿赎金,我就是贱命一条。

他皱起眉,有些不悦:“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哪个样子?疯子?乞丐?我逃亡了几十公里,日夜不寐,除了绑架犯,我还要警惕郊外山林里吃人的野兽,渴了就接雨水喝,饿了就去翻高速道边儿的垃圾堆,我想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疯吧。

我知道,他是怪我这个样子出现在媒体面前,会给他的公司带来麻烦,确切来说,是季家的公司。

“对不起。”对不起,脏了季沉的眼睛。

季沉听我这么回答,先是一顿,随即唇角勾笑:“她说得没错,你果然学乖了。”

我听不懂季沉在说什么,等到车门关上,车子启动,季沉忽然伸出长臂向我靠近,我本能抗拒地往角落里畏缩,结果他忽然停住,开口语气嫌弃:“时晚,你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内的空间密闭,我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终于被季沉闻到,是混杂着血液与汗水,在泥土里滚打,垃圾堆里剐蹭后,发酵的味道。

听见季沉这句话,我下意识离开车座,结果车开不稳,我直接在过道上跪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弄脏椅子的,我只要...”只要跪在这里就好。

好疼,膝盖上,还有那些绑架犯用细细的钢针扎出来的血洞,他们怪我,对季沉来说我一点儿也不重要,他们要不来赎金,浪费了时间,所以拿我泄愤。

我站不起来,干脆跪坐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

季沉瞬间怒不可遏:“你这是干什么?回座位上去!”

他命令我,但是却嫌脏并没有来扶我,我只能听话,废了好大的力气撑着身体坐了回去,疼痛,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的低血糖,我连生理泪水都被逼了出来。

对于我的眼泪,季沉一向是视若无睹的,他只觉得厌烦,可这次,他竟然破天荒地把他擦过手的手帕丢在了我身上。

我攥紧那块儿干净洁白的帕子,以前我定会开心得要命,可现在,那手帕无不昭示着我的肮脏与残破。

奕成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我低着头,或许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丢人可笑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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