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正在连载中的军事历史《拯救大明从拒绝就藩开始》,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朱棣徐妙云,由大神作者“朱棣”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坏消息:我穿越了好消息:穿越成爽文男主,大明燕王judy劲爆消息:我公开喊出争储夺嫡我爹,老朱更劲爆:“贬为庶人!逐出族谱!给他十亩地,一间泥坯屋!子承父业,给咱做农民去!”……我,农民Judy!开局十亩地……......
主角:朱棣徐妙云 更新:2024-02-04 07: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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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棣徐妙云的现代都市小说《拯救大明从拒绝就藩开始》,由网络作家“朱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军事历史《拯救大明从拒绝就藩开始》,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朱棣徐妙云,由大神作者“朱棣”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坏消息:我穿越了好消息:穿越成爽文男主,大明燕王judy劲爆消息:我公开喊出争储夺嫡我爹,老朱更劲爆:“贬为庶人!逐出族谱!给他十亩地,一间泥坯屋!子承父业,给咱做农民去!”……我,农民Judy!开局十亩地……......
“徐小姐自己把自己嫁出去了!”
“徐家大小姐勇气可嘉,但一定是疯了!”
“可不!她肯定会后悔!”
……
消息迅速传开,金陵百姓欣赏徐妙云勇气之余,也替徐妙云惋惜。
权贵家眷比百姓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已经在预测徐妙云的结局,打赌下注,等着看笑话。
“等着吧,用不了太久,徐家大丫头就得跑回来,种地有多苦,我可知道!”
“我赌,妙云阿姐今年秋收前,就会花光嫁妆钱。秋收后,就朱棣的种地水平,妙云阿姐肯定得跟着朱棣饿肚子!”
“以前妙云阿姐和燕王订婚,还挺羡慕的,现在好庆幸,陛下和皇后当初选中了妙云阿姐。”
“我要是妙云阿姐,我是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
东宫。
“什么!”
朱标惊讶起身,难以置信看着报讯之人,确认:“你说什么?”
“太子爷,妙云小姐自己把自己嫁出去了!”
“蓝将军在城门阻拦,都没成功!”
再次确认后,朱标唇角情不自禁微微上扬,从桌案后绕着走出来,高兴道:“去宫里!”
……
御书房外。
台阶下。
毛骧抬手拦住走路都同手同脚,急匆匆赶来的吕本,“吕侍郎,陛下吩咐了,今日谁都不见,不准任何人打搅。”
“毛骧,本官有重要事,必须启奏陛下!”
吕本急得跳脚,焦急如焚,徐妙云下嫁朱棣,就意味着,朱棣和徐家有了割不断的联系。
徐达在军中,又有着巨大影响力……
皇帝既然要把朱棣立为反面典型,就一定不会让徐妙云下嫁。
前提是,皇帝必须知道这个消息!
毛骧不为所动。
吕本眼见毛骧油盐不进,凑近了,咬牙威胁:“毛指挥使,你要想清楚,这天下将来是谁的!忠心陛下不假,但最好也别把自己的后路,走绝了!”
毛骧眼角微微跳动,拦路的手,不自主缓缓垂下。
“毛指挥使,这就对了。”吕本得意一笑,迫不及待提步。
“吕侍郎!”
就当吕本的脚,踩在台阶时,微怒喊声从身后传来。
吕本转身,脸色顿时不好……
朱标快步走来,愤怒盯着吕本,压声温怒道:“你和蓝玉想做什么!要陷孤于不仁不义之地!”
“太子爷,燕王他夺嫡在前……”
“闭嘴!”朱标怒叱打断吕本,然后吩咐毛骧:“从现在起,今天之内,不要让任何人见父皇!”
“任何后果,孤承担!”
得到朱标允诺,毛骧有了底气,“臣遵命!”
朱标懒得搭理吕本,甩袖去了后宫。
……
“标儿,是真的?”马秀英听闻后,抓着朱标胳膊,紧张询问:“妙云丫头,真的去土桥村了?”
朱标点头笑道:“娘,千真万确!妙云小妹巾帼不让须眉。”
马秀英眼眶红了,擦拭着眼角,点头,“妙云像她娘,像你婶子,认定的事情就不改,就是苦了这丫头,你说,老四会种地吗?能让妙云吃顿饱饭吗?”
朱标的笑容收敛,不那么自信了。
四弟,会种地吗?
种地能满足夫妻二人……
温饱吗?
……
“四郎,你家人呢?”
“家人……老家遭难了,来投奔亲戚,亲戚出钱给我置办了咱们村的土地、屋子。”
“四郎十六了,家里人给说亲事了吗?”
“说了一家,这不出事了,怕是成不了了。”
……
朱棣一边挥舞䦆头,一边回答一群婶子的旁敲侧击。
公渠已经被清理干净,大伙并未分道扬镳各干各的,继续合伙干,干完一家就去下一家。
朱棣也没离开,并且……
喜欢上这种热火朝天,有说有笑的干活氛围。
这种氛围,让他不知不觉中……
豁达!
当然,要是一群婶子不旁敲侧击就更完美了。
一个个紧紧盯着他,都想把闺女嫁给他……
太难了!
……
就当朱棣一边享受着干活氛围,一边应付着一群婶子时……
徐妙云出嫁的马车来到朱棣的篱笆小院外。
徐妙音姐妹三人,撩起车窗帘子打量着小院,下意识皱眉,替徐妙云将来的日子担忧。
徐辉祖站在篱笆外,冲里面试探喊道:“姐夫?”
……
无人应答。
徐辉祖有连续喊了好几声。
惊动了一群在附近玩耍的稚童。
一群小孩子跑来,站在西边篱笆外,警惕看着徐辉祖。
徐辉祖看了眼稚童,先返回马车边,“阿姐,姐夫好像不在家,有一群稚童看热闹,可能知道姐夫去哪儿了。”
徐妙云轻声道:“妙音先扶我下车。”
在徐妙音三姐妹帮助下,徐妙云盖着红盖头下车。
看热闹的稚童看到徐妙云的装扮后,好奇靠近,其中一小女孩,鼓足勇气小声询问:“你们找朱四郎吗?”
徐妙音走到稚童前,从包袱中抓出红纸包裹的冰糖,弯腰给孩子们分发。
“哇!是冰糖!”
孩子们惊呼,纷纷迫不及待拆开放入口中,美美吮吸着。
徐妙音笑着询问:“你们认识朱四郎?”
孩子齐齐点头。
小女孩含着冰糖,含糊不清询问:“这位姐姐,你们是朱四郎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徐妙音转身,指着后面盖红盖头的徐妙云,笑着说:“这是姐姐的阿姐,也是你们村朱四郎的妻子,你们能告诉姐姐,朱四郎在哪吗?”
小女孩愣怔……
嘴里的冰糖突然……
不甜了!
哇!
下一秒,小女孩突然张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徐妙音手忙脚乱给小姑娘擦眼泪,“姐姐这么可怕吗?不哭了,告诉姐姐,姐姐那里做错了,姐姐道歉。”
小女孩哭的很伤心,气都喘不过来,一边哭一边喘气,指着徐妙云:“俺娘想把俺阿姐嫁给朱四郎,你们来了,俺阿姐怎么办?哇……”
哇……
小女孩话落,其他孩子中,很多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俺娘也想把俺阿姐嫁给朱四郎。”
“俺娘也一样,都开始给阿姐准备嫁妆了。”
……
徐家姐弟看着嚎啕大哭的孩子,默默数了数……
好家伙!
二十多个!
意味着,土桥村有二十几户人家,想把闺女嫁给朱四郎?
是不是整个土桥村,有待嫁女孩家庭,都有这个打算?
这……
结果真是……
令人意想不到。
朱四郎……
啊,不!
他们姐夫……
才来土桥村几天?
做了什么?
就把人整个村子,一网打尽?
徐辉祖等人,在风中凌乱……
红盖头下,徐妙云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泛起点点笑意,柔声道:“妙音。”
徐妙音回神,不用徐妙云多说。
徐妙音也知道,阿姐要她做什么。
手忙脚乱从包袱中拿出更多冰糖,分发给孩子,安抚幼小心灵遭‘重创’的孩子。
一个没哭的小男孩,因为家里没有阿姐要出嫁,接过冰糖后,自告奋勇道:“俺知道朱四郎在哪里,俺帮你们去喊。”
“朱四郎!”
“朱四郎……你的新娘子来了!”
小男孩转身瞬间,就扯着嗓门大喊,留下一串让人啼笑皆非的童言童语,旋风般消失。
徐妙音好不容易哄一群孩子不哭。
返回徐妙云身边,含笑小声揶揄:“阿姐,姐夫挺受欢迎啊,看样子整个村,有待嫁女孩的家庭,都想把闺女嫁给姐夫。”
“是啊是啊,阿姐你怕姐夫打光棍,看来多余了,咱们打道回府吧。”
……
一时间,徐妙音姐妹三人嬉笑成一团。
徐辉祖脸上也露出笑容。
……
“朱四郎!”
“朱四郎!”
田间水渠中,朱棣闻声,放下挥舞的䦆头,顺着声音看去。
其他乡亲也是如此。
自告奋勇的小男孩,像一团小旋风冲到朱棣所在位置,站在渠边,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指着村里,“朱……朱四郎,你的新娘子来了,就在你家门口!还给俺们发糖了!”
为了证明没说谎,小男孩还摊开手,向朱棣展示手中的冰糖。
新娘?
朱棣顿时愣怔。
“四郎?是不是你说的,黄了的那门亲事?”
“俺家兰花可咋办哟!”
“俺家春妮……”
“这姑娘可真勇敢!这是自己把自己嫁过来啊!”
……
短暂愣怔,一群婶子率先反应过来,尤其是那些有待嫁闺女,早眼巴巴盯上朱棣的婶子,那叫一个伤心。
朱棣在一群碎嘴婶子的议论惊动下,好不容易才回神。
徐妙云……
自己把自己嫁过来?
不是说……
朱棣来不及多想,赶忙转身歉疚道:“各位叔伯婶子,我得回去一下。”
“快去吧。”
“俺家春妮没福分,这姑娘可了不起,家里不同意,自己把自己嫁过来,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俺们把最后这点活干完,就回去帮忙。”
……
一群质朴百姓,刚才还伤心,现在反而开始催促朱棣。
朱棣道谢后,扛着䦆头就一路狂奔回村。
经过河边时,他还毛手毛脚,紧张不行的把脚上、手上泥巴洗干净。
回村的路不近。
朱棣一路扛着䦆头快跑,心情潮起潮落。
一会儿猜是徐妙云。
一会儿又担心,是父皇赐婚,送来一个黑黝黝粗壮的长舌妇。
小说《拯救大明从拒绝就藩开始》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篱笆小院西侧。
朱棣终于心潮起起伏伏,旋风般赶了回来。
呼、呼……
站在距马车十几米远外,努力保持仪态,微微张嘴喘气。
汗珠从鼻尖,打着滚,啪嗒摔在地上。
一双眼紧盯着前面,凤冠霞帔,满身红装的人影。
唇角微扬……
是他想的那个人!
长距狂奔,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动,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没办法。
赶着回家看新妇这件事。
系统无法判定为劳动。
不给返利。
无法抵消疲劳。
他倒是可以用积攒起的力量值,抵消狂奔的疲劳。
可……
谁还没个第一次。
这不……
毛手毛脚给忘记了!
徐辉祖兄妹四人抿唇忍笑打量朱棣。
徐妙音在徐妙云耳边含笑低声揶揄:“阿姐,姐夫好搞笑哦,看样子是一路旋风跑回来的,明明很累,还要努力保持仪态,三分紧张、三分矜持、四分喜悦全写脸上了。”
红盖头下,徐妙云抿着唇,唇角笑意十分明显。
手指轻轻捅了捅揶揄的徐妙音。
咳咳……
徐辉祖轻咳几声,努力忍笑,郑重开口:“姐夫,我背着阿姐出门,给你送到门口了,该你背我姐进你的家门了。”
“进了这道门,我阿姐就是朱徐氏,你朱家人了,快点啊!”
最后,徐辉祖绷不住了,笑着挥手催促。
啊?
朱棣啊了一声,一时间手足无措,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朱四郎害羞了!”
“朱四郎,羞羞……”
……
人生第一次,朱棣本来就毛手毛脚,一群稚童还吐舌头、拉眼皮各种作怪给他添乱。
朱棣放下左手,又抬起右手,愣是想不到,应该先迈腿走到徐妙云面前。
咯咯……
徐妙音三姐妹,捂着小腹,笑弯了腰。
呼!
稚童捣蛋、徐妙音三姐妹笑声中,朱棣深吸一口气,总算冷静下来,知道该做什么了。
快步走到徐妙云面前。
看着面前大红嫁妆倩影,唇角微微上扬,转身弯腰……
徐妙音三姐妹,好不容易忍住笑。
忙扶着徐妙云双手,找到朱棣的肩膀。
双臂圈住脖子,淡淡清香窜入鼻孔,朱棣再次回神,刚要伸手去托起身后佳人双腿时。
徐妙音把手伸到面前,摊开手掌。
朱棣不解抬头。
索要东西?
小姨子向姐夫索要什么?
成婚时的一种习俗,规矩?
脑海急思转念,但他就是想不起,这是什么规矩?
噗!
徐妙音破防了,笑着说:“姐夫,钥匙!我们得给你们先去开门啊!”
朱棣这才恍然大悟。
忙摸出钥匙,递给徐妙音。
徐妙音三姐妹,捂着嘴,咯咯笑着,推开篱笆小门,去开门。
朱棣笑着摇了摇头。
人生第一次,在小姨子小舅子面前,这脸丢大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眼下最大的事情,就是背娇妻进屋。
进了这门,人……
就是他的了!
朱棣稳稳托起徐妙云双腿,起身、站直,一气呵成后,还故意使坏颠了两下。
清晰可察,圈着脖子的双臂下意识搂紧,他唇角微扬露出得逞的坏笑。
叮!
+0.8!
提步、落地,刚走完一步,系统音在脑海悦耳响起,朱棣不由翻白眼。
他一路狂奔赶着回来看新妇,就不算……
劳动!
让他出糗。
现在背娇妻进门,合着又算了?!
噼里啪啦……
徐辉祖点燃爆竹,爆竹声让朱棣回神。
朱棣背着徐妙锦,身后跟着一群起哄的小尾巴,走入篱笆小院。
来到小屋门口。
门已经敞开了。
打量着重新修缮的小屋,朱棣还有些不切实际。
徐妙云竟然……
不嫌弃!
还自己把自己嫁过来!
他就用这么一间小屋,娶了娇妻?
深吸一口气,朱棣笑着提步走入屋中。
等背着人来到床边时,他收拾的没有一丝褶子的褥子上,已经撒了瓜子、花生、红枣……
早生贵子嘛。
朱棣笑着看了眼三个小姨子。
这个……
他懂!
……
“四郎!”
“俺们来喝喜酒了。”
……
朱棣刚把徐妙云放下,外面就传来呼喊声。
徐妙音侧着头,顺着门往外看了眼,笑道:“姐夫,你去招待客人吧,我们陪着阿姐就行,后面的马车准备了酒和熟食。”
朱棣有点不好意思。
娶个娇妻。
他就出个自己。
笑着点点头,转身出去招待客人。
等朱棣一走,徐妙音姐妹三人,立刻并排坐在徐妙云两边。
“阿姐,你都不知道,姐夫的小屋什么样子!”徐妙锦故作惊讶说道。
红盖头下,徐妙云浅笑附和询问:“什么样子?”
徐妙锦一听就听出,徐妙云顺着她,没意思撇了撇嘴。
“别作怪阿姐了!阿姐决定嫁给姐夫,就不会在乎起居条件的。”徐妙音笑着戳了戳徐妙锦眉心。
打量着小屋,说道:“阿姐,你绝对想象不到。”
“开门那一刹那,我们都惊呆了。”
“等晚上姐夫揭盖头后,你自己看吧,我就先说几个细节。”
“阿姐能想象得到,姐夫把被子叠的四四方方,就像豆腐块吗?”
“还有还有……”年纪最小的徐妙绣举着手,迫不及待道:“褥子,褥子竟然没有一丝褶子,害的人家刚才撒花生、红枣,生怕弄乱了。”
咯咯……
徐妙音、徐妙锦被小妹逗笑了。
笑过后,徐妙音郑重说道:“很难想象,姐夫竟把这么一间小屋,打理的这么让人耳目一新,舒适。”
“很难想象,这样舒适的小家,竟然是一个,起居都有无数人伺候的皇子,打理出来的!”
“太多难以置信了。”
“阿姐晚上自己看吧,一定会震惊的。”
“总之,我觉阿姐嫁对了人,你和姐夫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很幸福的。”
徐妙音还有很多满意没说。
比如,朱棣旋风般跑回来,累得喘气的模样,又比如毛手毛脚。
作为娘家人,她看到了真诚。
“嗯嗯嗯。”
“二姐说的对,阿姐,这都是真的!”
徐妙锦、徐妙绣连连点头附和。
盖头下,徐妙云抿唇,唇角泛着点点笑意,手指微微动动,被妹妹们说的,她都有点迫不及待,想揭开红盖头看看了。
“四郎,你家娘子叫啥?”
“徐……徐大丫!”
……
咯咯……
朱棣的回答声传入,红盖头下的徐妙云做了个咬人的动作,徐妙音三姐妹笑的前俯后仰,捂着小腹,躺在床上打滚。
“徐大丫!”
“徐大丫,快回答一声。”
“大丫,今天给四郎做了什么好吃的?”
“大丫,瞧你把你家四郎养的白白嫩嫩……”
“大丫就是手巧,你家四郎这身衣服真好看。”
……
姐妹三人,一边捂着小腹狂笑,一边惟妙惟肖扮演起村里女人,演绎徐妙云今后的生活场景。
好一会儿,徐妙音笑的脸红扑扑的,把大拇指伸到红盖头下,夸赞道:“阿姐,姐夫真会起名,你们以后的日子,一定很欢乐,大丫……噗……咯咯……”
姐妹四人嬉笑成一团。
……
太阳快落山时。
乡亲们帮忙收拾好后离开。
小院外。
徐辉祖带着三个妹妹准备启程。
临行前,徐辉祖看着被众人灌酒,明显喝高了的朱棣,明明也才十五六岁,却板着脸,故作严肃道:“姐夫,我们把阿姐交给你了,你要是对阿姐不好,我们一定和你没完!”
朱棣摇了摇头,醉意被短暂驱散了一些,郑重道:“这种事不会发生,等年底,我就会盖大房子。”
“到时候,你们来。”
“就不用晚上还得走了!”
七尺男儿,朱棣第一次窝心难受。
妻子娘家人,把人送来,他就只有一间小屋,人家还得连夜赶回去。
也就徐辉祖是魏国公府的嫡长子,即便宵禁,也有特权入城。
徐辉祖兄妹四人,看着朱棣夺目眼睛中的坚定,笑了。
虽然……
有些不敢相信。
但态度足够了。
徐辉祖笑道:“好啊,今年过年,我们吃过团圆饭就来。”
醉意又一波袭来,朱棣重重点头。
又说了一会儿。
朱棣对跟随兄妹四人来的护卫,千叮咛万嘱咐后,目送四人离开。
直到车马从视线中彻底消失不见,他才转身。
叮!
宿主集齐总力量值:1000点,宿主是否选择,继续强化身体。
这不……
废话嘛!
朱棣抬头,望着贴了红喜字,折射出柔和红光的小屋。
洞房花烛夜……
当然……
“强化!”
1000点力量值,是他挖渠以来,再加今天背娇妻全部净利润。
本打算,积累到春耕开犁。
可今天,这不是好日子嘛!
一把梭哈!
强烈的,仿佛蒸桑拿的热流瞬间充盈四肢百骸。
额头泌出一丝丝晶莹水珠。
澎湃的力量,紧接着潮水般席卷全身。
醉意瞬间消散。
朦胧的眼神变得清明。
呼!
力量席卷全身后收敛,酒也醒了,朱棣长长吐了口气。
“这种日子……”
“……嗯……还是得继续醉!”
朱棣看着红烛照亮的小屋,自言自语一句,清明的眼神再次迷离,提步,摇摇晃晃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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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秀英冷冷瞥了眼毛骧,拍着徐妙云的手,宽慰道:“别理他!”
徐妙云浅笑,“没什么不能说的,四郎舍不得让我下地干活,为了不让我去地里干活,就想出让我教书的点子。”
“我们免费教村里孩子识文断字。”
“乡亲们教四郎耕地。”
毛骧想了解,就是父皇想。
索性还不如说开了。
“夫人一介女子传道受业,恐怕放眼整个大明,都是第一人!”毛骧恭维一句,硬着头皮,继续试探:“不知夫人,对这些孩子有什么期许?”
“粗通文墨,会写个名字,看个朝廷公告即可?”
“当然不是了。”徐妙云毫不掩饰,说出了心中的理想:“明年,我们就会带着孩子们参加童生考试。”
“如果可能,我希望他们能一直读下去。”
“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群野惯了的,农村孩子。
一个女先生。
明年就要去参加童生考试?
以后,还想金榜题名?
高中状元?
‘丫头,好高的心气!’马秀英惊讶之余,不由笑了。
毛骧不放过徐妙云说话时,任何细微表情,默默记下。
就在此时,老十二朱柏,被老五朱橚推了一下。
朱柏不高兴的瞪了眼朱橚,弱弱道:“母后,我有点口渴。”
“忘记给大家倒水了。”徐妙云拍了拍额头,不好意思的俏脸微红,太高兴了,以至于忘了待客之道。
咳……
朱橚轻咳一声,又戳了戳朱柏。
朱柏脸红的像猴屁股,指着院里杏花树,“院里杏花开的很繁茂,你们酿杏花酒了吗?”
噗!
朱镜静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马秀英没好气瞪了眼朱橚,身为兄长,自己不好意思,就把弟弟推出来?莞尔一笑,说道:“自从他们得知你们酿杏花酒,就在宫里试着自己酿。”
“把宫里观赏用的杏花树,薅的惨不忍睹,浪费了不少稻米。”
“出来前,就心心念念你们酿的杏花酒。”
闻言,徐妙云顿时笑了,“已经酿了一个月,应该能喝了。”
说着,快步走出小屋。
打开院中地窖。
片刻后,抱着一个坛子返回。
哗啦!
坛子放在饭桌时,皇子皇女哗啦一下,瞬间围在桌边,眼巴巴盯着。
徐妙云准备了酒碗和酒杯。
杯子是给年纪小的准备的。
“好香!”坛子打开瞬间,一群皇子皇女忍不住惊呼,同时伸脖子,往坛子里看。
一层粉红杏花花瓣漂在上面。
徐妙云手持小竹筒做的盛酒勺子,伸入坛子中。
轻轻拨开杏花,露出白色的米粒,以及甘冽的米酒。
勺子轻轻拨开米粒,才窥见真容。
下面一层蒸熟的米,一层花瓣,一层一层,格外好看。
片刻后,每个小家伙面前的碗和杯子里,都盛满了杏花酒。
上面飘着杏花,下面沉淀着,蒸熟的稻米。
中间是甘冽清澈的米酒。
光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朱镜静、朱橚等人纷纷看向马秀英。
马秀英好笑道:“喝吧,不过只能喝这一杯!”
得到准许,朱橚等人,纷纷迫不及待伸手,端起面前的酒碗或者酒杯。
毛骧不争气的,下意识抿了抿唇。
“喝吧!”马秀英没好气命令道:“记住,喝了回宫后,多说点他们的坏话!”
毛骧龇牙咧嘴讪笑,手很诚实的伸向酒碗。
徐妙云瞧着,暗暗好笑,这位间谍头子,夹在中间也不容易。
端起酒碗递给马秀英,“母后,你也尝尝。”
“嗯。”马秀英笑着轻嗯一声,高兴接过徐妙云递来的酒碗。
这碗酒,在她眼中意义非凡。
是这对小夫妻劳动的成果。
更是,补上了他们成婚的敬茶!
‘哼!死要面子不来的人,喝不上!’
……
“好喝!”
“真的太好喝了,四哥、四嫂的手艺太好了。”
……
也不知是喝高兴了,还是喝多了,朱橚、朱柏喝完后,忘记了马秀英的叮嘱,夸赞同时,连连称呼四哥、四嫂。
同时,还眼巴巴盯着坛子。
“不能喝了!”马秀英笑着吩咐:“毛骧,你带他们去看小野猪。”
“对哦,我们还没看四哥活捉回来的小蠢货!”
“四嫂,小蠢货在哪儿?”
……
徐妙云告诉小蠢货圈舍位置后。
毛骧很识趣带着朱镜静、朱橚等人离开。
谁让他吃人的嘴软呢。
毛骧一走。
马秀英就不在遮掩了,紧紧握着徐妙云的手,含笑感激道:“丫头,让你受苦了。”
“母后,我不苦,真的,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徐妙云唇角微扬,浅笑着。
“看你眼中有光,你们又把日子过成这样,母后就放心了。”马秀英笑着,伸手摸摸徐妙云秀发,然后好奇问:“明年就让村里孩子参加童生考试,你真有信心,四郎也支持你?”
“嗯!”
徐妙云甜蜜笑着,郑重道:“我想让孩子们试一试,熟悉科举考试,即便明年过不了童生考试也没什么,还有后年,后后年。”
“四郎很支持我。”
……
没有遮遮掩掩,徐妙云大大方方的把他们的想法说了出来。
“母后支持你们,别顾忌,也别在意某些人的嘲笑。”马秀英十分支持道:“你们现在是庶民。”
“庶民能做的事,你们就能做!”
“不要有顾忌!”
“想做,不但要做,就要像现在,大大方方的做!”
“童生考试是明年春天,母后等你们的好消息!”
徐妙云开心笑了。
虽然,他们夫妻做这件事,没什么不纯动机,也不怕别人猜忌。
如果要有动机,也是四郎为了不让她去地里干活。
可如果能得到更多人,尤其是亲人的相信支持,当然会很开心啦!
两人又在屋内,说了好一会儿,才从屋子里出来。
毛骧时刻观察着,看到徐妙云陪马秀英出来,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私下谈话,被隐藏在村里的锦衣卫力士注意到,他想帮着隐瞒都不行。
只有他一个人看到的,可以隐瞒。
一旦下面汇报到镇抚司衙门,即便他是指挥使,也不敢隐瞒不报。
“母后,等等……”
徐妙云说了句,打开院里的地窖,片刻后,搬出三个坛子:“母后,左边坛子里,腌制了四郎打的山鸡。”
“中间腌制了黄鳝。”
“右边是杏花酒,您带回去,给大伙儿都尝尝。”
马秀英鼻子微微发酸,点了点头。
毛骧站在旁边瞧着,内心极为挣扎,默默腹语:此事要不要告诉皇爷呢?我要是不说,依着娘娘的怨气,皇爷连根骨头都捞不着。
马秀英上车后,撩着帘子叮嘱道:“回去吧,母后带他们去老四耕作的田边看看,就回去了。干活的事,听老四的,不要累着自己……”
“想做什么就做,只要是规定庶民能做的,你们也能做!”
“明年春天的童生考试,母后等着好消息。”
徐妙云笑着俏皮眨眼,压低声音,莞尔道:“母后,尽管带弟弟妹妹去看吧,四郎学习能力很快,已经学会了。”
马秀英被逗笑了,笑着伸手戳了戳徐妙云额头,“你是不是不放心,偷偷去看了?”
徐妙云笑了。
……
婆媳好似母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又说了一会儿,马秀英才恋恋不舍结束,吩咐毛骧:“走吧,去四郎耕作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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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里。
朱棣在后面掌着犁把手,杨八叔背手走在前面,和大黄的脑袋齐平。
大黄闹脾气时,杨八叔就可以第一时间抓住缰绳。
在大黄的牵引下,犁铲深深插入泥土中,向前挺进……
啪!
某刻,朱棣突然抽了个鞭花,听到响动,杨八叔紧张转身:“四郎,可不敢!”
说着,抓住缰绳,控制大黄停下来。
紧张跑到后面。
仔细检查大黄臀部同时,语重心长说道:“四郎,大黄也是第一次耕地,也需要慢慢练习。”
“就算是老耕牛,也不能打。”
“咱们农民家庭,有一头耕牛,可得拿出爱惜自己婆娘的态度。”
“干农活时,不要急躁,不能全由着咱们的心情,要懂得配合,耕牛配合咱们,咱们也得配合耕牛。”
……
耐心认真听杨八叔唠叨完,朱棣才笑道:“八叔,我没打,我察觉大黄一个劲儿往左偏,我在它左侧打了个空鞭花,是提醒它。”
“这么训练,往后我打空鞭花提醒,它就知道该怎么走了。”
大黄这家伙,虽然能吃能喝,还有点蠢。
可到底是他搬到土桥村小家后的第一个成员。
怎么可能打它呢。
杨八叔听后,不由竖起了大拇指,“到底是读过书的,学的快,想的也快,这个法子,八叔还没教你呢!”
说着,杨八叔轻轻拍了拍大黄屁股。
大黄再次不紧不慢,牵引着犁向前。
杨八叔没有去前面,和朱棣并排走着,观察朱棣掌犁的动作。
不停点头,口中感慨念叨:“俺当年跟着俺爹学耕地,学了两年,俺爹才满意。”
“俺当时连左右都搞不懂,俺爹让俺按着犁把手往左偏,俺稀里糊涂就往右,把俺爹气的!黑着脸,拿着根棍子不停抽俺,他越打,俺越紧张,越紧张,就越搞不清左右。”
“还是你们读过书的人聪明,学东西,又好又快。”
……
朱棣默默听杨八叔感慨,笑道:“八叔,咱们办了学堂,等六娃学了知识后,也可以像我一样,学的又快又好。”
杨六娃,杨八叔的长子。
年龄也不大,才十岁。
杨八叔窘黑的脸,顿时灿烂笑了,“可不!俺和你婶子,昨晚一夜没睡……”
“你娃瞎想啥呢!”杨八叔察觉朱棣憋笑盯着看,立刻知道朱棣想歪了,“俺们是因为六娃他们有机会读书,高兴的!”
“啥也没干,就是高兴的睡不着!”
“八叔,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想歪了。”
杨八叔笑着瞪了眼,追问道:“四郎,八叔这种泥腿子生的娃,能考取功名吗?”
“俺不是怀疑大丫的能力,俺是怕他们不是读书的料,八叔家,祖宗十八代就没有一个读书人!”
“只要肯努力,就有机会。”朱棣笑着回答:“即便考不上功名,读书识字后,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可不!”杨八叔高兴咧嘴乐道:“不过俺还是希望,俺家六娃和九娃能考上功名。”
“别像俺这样,以前活不下去了造反,现在能活下去了,又只能刨土种地,其他啥也不会。”
朱棣笑笑。
十年寒窗,一朝高中,成为人上人,几乎是每个时代,绝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
类似于谦那种,读书做官不为当人上人。
而是想让天下没有‘人上人’的读书人,凤毛麟角。
“四郎,你肚子里有墨水,你给六娃、九娃取个名字吧,他们往后读书,得有个正式名字。”杨八叔打断了朱棣的思绪。
略作沉吟,朱棣笑道:“六娃叫杨东旭,九娃叫杨东升怎么样?旭就是太阳,两个孩子的名字,寓意他们的人生以及你们家往后的日子,如同日头一样,蒸蒸日上。”
“也希望,东旭、东升将来考取功名后,就像日头一样,多想一想,咱们这些农民。”
“如何?”
“好!”八叔高兴的手舞足蹈,“四郎,你一个人能吗?”
“能。”
“那俺先回家一趟,把你给取得新名字,告诉你婶子!”
话音未落,杨八叔就已经迫不及待折身往家跑。
走远了,隐约还能听到杨八叔不停念叨着,杨东旭、杨东升。
朱棣笑了笑。
抬头,看向在远处路边停靠的三架马车。
冲着马车笑笑。
啪!
对着空气舞了个鞭花,低声笑骂:“大黄,我娘在看着呢!你可别给我掉链子,让她回家后还为我操心!”
哞!
大黄似乎听懂了,哞了一声,加快速度,沿着犁沟,走的又直又快。
……
“哇!四哥好厉害,邻居走了,他一个人都可以耕地!”
“父皇不是说,耕地很难吗?”
“肯定是四哥比父皇厉害,父皇觉得很难的事情,对四哥来说很简单!”
……
后面两架马车内,朱橚、朱柏等人看着朱棣,驾轻就熟,舞着鞭花,轻松耕地,不由连连惊呼。
噗!
最前面的马车内,马秀英听着孩子们崇拜的惊呼声,不由被逗笑了。
笑着,红红的眼窝内,泪水却控制不住滚落。
她心疼!
“娘娘,要不要和殿下说几句话?”毛骧坐在车辕,听着车厢内压抑的哭泣声,于心不忍,小声询问。
同时下定决心,不汇报,帮忙瞒着!
闻言,马秀英微微错愕,随即摇头,“不见了,见了我难受,四郎看我难受,还得安慰我。”
“他们小夫妻过的高兴,也能适应农村日子,我就放心了。”
“回吧。”
毛骧应了一声,佩服的看了眼朱棣,挥动马鞭……
三架马车启动,渐渐走远。
吁!
朱棣控制大黄停下来,整了整衣服,冲着马车离开的方向,郑重一拜。
“母后!”
“母后,快看!”
“快看四哥!”
……
马车启动后,马秀英就不敢再回头,忽闻后面孩子们呼喊,忙撩起帘子,探头向后看。
眼鼻发酸,眼泪不停滚落,忍不住,伸出手冲朱棣挥手。
后面,朱棣起身看到后,笑着招手。
……
午后。
马秀英返回皇宫,虽然很低调,但回宫的消息,还是第一时间被翘首以盼的朝臣得知。
“皇后娘娘回来了!”
“不知皇子们,有没有被朱四郎的苦难和狼狈,吓傻?”
“毛骧已经去了御书房,应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最新消息,皇子皇女的母妃,也已经赶往皇后娘娘宫院了。”
……
六部官员,凑在一起窃窃议论同时,眼巴巴盯着御书房和马秀英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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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
杏树下。
朱棣坐在小马扎上。
徐妙云背对院门,弯腰站在朱棣面前,小心翼翼取下朱棣的发冠,轻轻拨动头发。
“疼吗?”朱棣还没喊疼,徐妙云就紧张询问。
朱棣抬头。
近距离四目相对,看着徐妙云眸中的紧张心疼,不由笑了,笑道:“不疼,我对疼痛的感知力,很迟钝,你不要顾及,随意怎么弄都行。”
徐妙云不知,此刻自己的神色多么紧张,瞪了眼朱棣。
轻轻拨开朱棣浓密的头发,寻找伤口。
当看到,一个指关节长的血口子时,脸色瞬间变白:“找到了,你忍着别动。”
拿起剪窗花的小剪刀,小心翼翼,动作十分轻柔剪掉伤口周围的头发,用结婚剩下的酒清洗伤口。
酸爽!
辣酒洗伤口……
朱棣努力没叫出声来,却疼的忍不住战栗。
徐妙云的动作,不由更轻柔了几分,同时说话转移朱棣的注意力,“蓝叔下手太黑了,你应该再狠一点……”
朱棣虽然疼的厉害,还是控制不住,嘴角抽着笑了。
再狠点。
大明朝第一悍将就得折在土桥村。
阴招叶下飞花,配合黑手牛舌掌,以他的爆发力,全力打击,蓝玉当场就会双肾爆裂而亡!
以前戍边时。
他用三棱刺,不知刺穿过多少个越境者的双肾。
很清楚,这一阴招的厉害之处。
如果不是蓝玉咄咄逼人,招招狠辣,他并不打算使用叶下飞花。
太阴,太毒了。
……
两人都没有察觉,篱笆小院外,还站着人。
徐达听到他们的对话,唇角狠狠抽搐。
蓝玉手太黑不假。
朱四郎后面发狠,手黑程度,丝毫不差蓝玉!
还有……
这才嫁过来几天啊!
满心满眼全都是朱四郎!
爹就站在身后,都察觉不到!
清理伤口,弄好就得了,朱四郎一个大男人,脏就脏点,怎么了?
竟然还用酒,帮他一根一根清理头发!
以前在府中,管他喝酒,管他吃烧鹅,管天管地那个厉害的大丫头哪儿去了!
余光偷偷看着父亲,徐辉祖唇角抽抽,极力忍着笑,实话实说,阿姐此刻的温柔,把他都惊呆了。
咳咳……
“阿姐。”
徐达瞪了眼送提示的徐辉祖,快速收起脸上浓浓嫉妒。
闻声,徐妙云转身,脸上顿时浮现喜色,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蹭一下变得通红。
朱棣看到徐达时,也忙起身,顾不上头发还散着,箭步走过去,脸上堆满笑容开门,“拜见泰山大人。”
哼!
徐达心里酸得很,微微哼了声,走了进去。
徐辉祖紧跟着,经过朱棣身边,低声提示:“我们全家,都没见过,阿姐这么温柔,别说我爹,就是我心里都不舒服。”
感情是这事儿!
朱棣笑着快步跟上。
“阿爹。”徐妙云忍着喜悦,给徐达请安。
出嫁后,不能回娘家省亲。
这是出嫁后,第一次见家人。
徐达扶起徐妙云,笑着说:“不让阿爹进屋?”
徐妙云笑了,埋怨看了眼,“请阿爹进屋。”
徐达笑着,扭头,脸上笑容消失:“你也进来!”
岳父看女婿,越看越碍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朱棣笑着跟了进去。
徐达入屋瞬间,顿足,站在门口,惊讶打量着小屋。
屋顶的席子。
细泥浆重新粉刷的墙壁。
磨掉陈旧灰黑的窗框、床榻。
豆腐块的被子。
……
果真,就如妙音回去后描述的,干净整洁,简约温馨,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身处其中,果真仿佛飘着一股仙气。
让人很舒服!
农民的日子,能过成这样式?
当过农民的徐达,惊呆了。
徐妙云站在旁边,掩嘴偷笑,笑着低声询问:“阿爹,你还满意吧?这里除了多了女儿的东西,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马马虎虎吧。”言不由衷说了句,徐达走到桌边,在长条凳坐下。
指着对面的长条凳:“你们两坐对面。”
徐辉祖无奈翻白眼。
嘚!
他只配站着呗。
“四郎!”
“四郎,俺们给你送马来了。”
……
夫妻二人刚刚并肩在徐达面前坐下,外面就传来乱糟糟的喊声。
徐妙云忙起身,笑着对朱棣说:“你陪阿爹说话。”
出了屋,为了避免被乡亲们看到徐达,徐妙云顺势关上了门。
他们的身份不能暴露。
暴露了,陛下多半会让他们搬离土桥村。
屋内。
徐达审视着朱棣,眼神很犀利,“你的身手出乎我的意料,想没想过从军?”
“以你的能力,从军后,用不了多久,就能崭露头角。”
“陛下把你贬为庶民,庶民有从军的权力。”
朱棣笑着摇头:“我只想和妙云在土桥村过安安静静的日子。”
“盖个大房子,手里存一点闲钱抗风险。”
“在给妙云雇两个使唤的丫头。”
“朝廷那些事,我不愿,也不想再掺和。”
“我深知,很多人不相信,但对岳父大人,我不会说假话,婉拒封藩,喊出夺嫡,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想让父皇认识到,封藩的弊害。”
“封藩短期看,的确有利,但长远来看,必定会成为大明朝最大的弊端。”
……
从藩王拥兵,到藩王盘剥地方,大明朝藩王制度,所产生的弊害,朱棣没有任何遮遮掩掩,全都说了出来。
徐达认真听着,仔细观察,不放过朱棣脸上,任何细微表情。
等朱棣说完,他信了!
观看比武,朱棣表现出的敏锐、狠辣,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从中,他看到了朱棣骨子里的另一面!
和朱棣现在表现出的一面,完全对立一面。
大忠似奸、大善似恶……
就像太极的两个点。
朱棣就站在太极的极点上,随时都能由极阴到极阳,也可极阳到极阴!
……
院子里。
徐妙云一手拿着蓝玉佩剑,一手拿着一张弓,也是蓝玉的,本来在战马身上。
乡亲们帮忙把战马抬回来,顺便把弓也带上了。
把帮忙的乡亲送到小院外,她连连道谢:“谢谢各位叔伯。”
“四郎家的,乡里乡亲客气啥!”
“可不,今天四郎还给咱们出气了呢!”
“四郎家的,可要好好和四郎过日子,别看四郎现在落魄,就凭四郎这身本事,俺肯定,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跟着四郎享福喽!”
“四郎成了大将军后,可别忘了土桥村。”
……
徐妙云已经能娴熟自如应对了。
乡亲们高高兴兴来,高高兴兴走后,她笑着转身,快步往屋内走去。
“妙云出嫁时,我给带了些嫁妆,年底时,你们用这笔钱,把大房子盖起来,往后这种大话,不要再往外说了,咱倒是不在乎,可别人就等着看你们笑话,你说的话,办不到,就会有很多人嘲笑,甚至推波助澜,成为天下笑柄。”
徐妙云开门,就听徐达在提关于盖大房子的事。
“阿爹……”
“岳父大人的叮嘱,我们记住了,以后这种大话,肯定不说了。”朱棣抢在徐妙云前面,一口应下。
同时暗示徐妙云,不要在这个问题上争执。
说一千道一万,都比不上,用事实用结果说话。
何况,长辈叮嘱,这是关心,是好意,他不会狗咬吕洞宾,把长辈的关心,曲解成,对他自尊的伤害。
四人又说了会儿话。
徐达起身。
徐妙云不舍挽留道:“阿爹,你和辉祖吃了午饭再走吧。”
“阿爹也很想留下来。”徐达没好气道:“可你蓝叔现在怎么样?阿爹能不闻不问吗?”
“还有,这件事没结束呢!”
“遮掩肯定遮掩不住,传回金陵城,指不定要掀起多么大的风浪!”
“或许,给陛下报信的人,已经快马加鞭,赶往金陵了。”
“你家四郎,差点把本朝第一悍将杀了!”
徐妙云脸色变了变,眼中担忧之色一闪而逝,土桥村肯定有锦衣卫的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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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我算你幸运。”
把徐达送到村口,返回小院,看着还平展躺在院中的战马,朱棣笑了。
顺手拿起杏树下的小马扎,在马腹前坐下。
徐妙云跟着走来,见战马眼神恹恹,好奇问:“还能救?”
“伤了腿部,就算没伤到腿筋,可这么深的伤口,恐怕再也不能像以前,肆意的奔跑了。”
作为徐家的女儿,耳濡目染,也知道很多有关战争的东西。
朱棣看向战马毫无生机的眼睛。
动物是通灵的。
尤其是和人经常相处、互动的动物,灵性更强。
比如军犬、战马……
这匹战马眼中毫无生机,并不是他抡起来,那一摔,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
蓝玉身为主人的抛弃,予以这匹战马第一重巨大伤害。
而腿部受伤,是第二重打击。
它跟随蓝玉冲锋陷阵,击败过无数敌人,无数次,踩踏着敌人的尸骨,高高跃起,发出胜利者的嘶鸣。
这样的强者,哪怕是动物,也有很强烈的自尊。
当它发现,可能再也无法像曾经,奔冲在千军万马最前面,将敌人冲垮,赢得最后胜利后。
强者的自尊心被击垮,它宁愿悲壮迎接死亡。
也不愿在别人同情怜悯、亦或是嘲讽的目光下,苟延残喘的活着。
前世的老战友,年老后,宁愿绝食,都不愿他好吃好喝,玉米窝窝头伺候着,安享晚年。
“这点伤不算什么。”朱棣看着战马的眼睛,自信笑道:“我有信心,经过我的精心照料,把这个伤对它的影响降到最低。”
“主要还是看它自己的斗志。”
朱棣探着身子,伸手去掰马唇。
战马竟然闭上眼睛。
徐妙云惊讶捂住嘴,也不知是不是她眼花看错,战马闭眼时,就像一个生无可恋的俘虏,还翻白眼。
十分拟人。
那表情,好似传递:士可杀不可辱!
“还挺年轻,最多四岁。”
“它的马生才刚刚开始,真正的强者,身体的强大,只占两三成,精神力的强大,才是强者之所以成为强者的主要原因。”
“只要它有继续做强者的决心和勇气,强大的精神力,可以战胜一切。”
这可不是他胡说。
前世,他曾看过一部由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
讲述的是赛马。
一匹赛马场的明星马,也受过伤,伤势比眼前的战马严重多了。
断了脚筋。
虽然重新接回去了,但医生给这匹马下了判决书,从此再也无法在赛马场奔跑。
更无法享受胜利者的喜悦。
但这匹马的主人兼朋友,没有放弃。
在不懈努力后,带着这匹被医学下了判决书的战马,重新返回赛场。
最终,力压一群冠军马,赢得了比赛!
松开马唇,朱棣转头笑道:“反正,我对他还是抱有很大期许的。”
“咱们家穷,连个像样的出行工具也没有。”
“我还想等它好了,带着你在春风中奔跑,感受春风;带你去周围风景优美的地方去看看,如果咱们再富裕点,我们还可以去游名山访大川,领略万物生灵的雄壮之美……”
听着听着,徐妙云俏脸微红,又不由露出向往。
朱棣话锋一转,指着旁边津津有味,大口吃干草的大黄,“到时候,我们总不能骑着这个吃货出门吧?”
“那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哞!
大黄抬头,冲着朱棣哞了一声。
噗!
徐妙云也不由笑了,这人太不正经了。
前一秒还描绘,那么富有诗意浪漫的事情,把她的思绪全都拐骗到那种浪漫场景。
下一秒,指着大黄,就开始大煞风景!
徐妙云白了眼朱棣,没好气道:“那你好好治,我去给你做饭!”
转身瞬间,唇角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朱棣笑着收回视线,瞥了眼闭着眼的战马,“遇到我,算你好命,我是会认真的,但你将来是成虫成龙,就得看你自己的喽。”
屋内飘出诱人香味时,朱棣把战马的伤口处理好了。
一手拎着马鞍。
喝!
低喝一声,力量爆发,直接双手把马举了起来。
呼!
举着来到牛棚,在大黄身边放下后,吐了口气,拍着大黄的脑袋,叮嘱道:“给你找了个伴。”
“它叫大黄。”
“你嘛……”
朱棣看着战马通体黝黑,笑着愉快决定:“你就叫小黑了。”
“大黄,他现在遇到点困难,你要发挥乐于助马的精神……”
……
柴火不够,出来取木柴的徐妙云,正好撞见朱棣坐在马槽上给一牛一马训话,不由被逗笑了,一边取木柴,一边偷笑着小声嘀咕:“还挺幼稚。”
这种生活,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一群人围着转伺候。
真实的烟火气中,充满了让人心境安详宁静的充实。
以及,相处中,点点滴滴的欢乐。
结婚前,她真没想到,能把农村的日子,过成现在这样!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把生活经营成这样。
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想把生活过程这样,需要有四郎这种乐观精神、认真态度……
抱起柴火后,徐妙云忍着笑,抿了抿唇,喊道:“要吃饭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朱棣转头,就看到徐妙云快速转身的背影。
笑着应道:“好!”
“好了,今天的训话到此结束,剩下的时间,你们自由交流,相互认识认识吧。”
……
江宁县。
“你怎么来了!殿下出事了?”
一间绸缎店后堂,掌柜的看着跪在面前的汉子,紧张询问。
汉子苦笑道:“小旗大人,何止出事,是出了天大的事……”
“什么!”掌柜是锦衣卫小旗,听到某处,猛地惊跳起身,瞪大眼看着汉子,“你……你……再……再说一遍!”
“燕王重伤蓝将军!”
“并且,还把跟随多年的指挥剑,输给了燕王!”
“蓝将军现在就在江宁县接受救治。”
嘶!
掌柜重听一遍,倒吸一口凉气,才回神。
不停转着,嘀咕道:“蓝玉可是咱们大明朝第一悍将啊!竟差点被殿下给折在土桥村,传回金陵城,非得引发朝堂地震!”
“此消息,我会马上派人送往金陵。”
“你马上回去,继续老老实实潜伏,一定要盯紧殿下,一旦发现他有笼络民心,暗中积蓄力量的苗头,都要第一时间汇报。”
“卑职明白。”
汉子走后。
掌柜慌慌张张去后院,边走边嘀咕:“地震,要地震啊,第一悍将蓝玉差点折在这位爷手中,得惊掉多少人眼睛啊!”
“这位爷,藏得可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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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低调靠近江宁县城。
马车内。
太子、太子妃常氏一言不发。
“要不,我们先去土桥村,看看四弟和妙云过的怎么样,折返回来,再来看望舅舅?”某刻,太子妃突然开口,打破安静。
朱标诧异看去,好一会儿才反问:“你不怨恨老四?”
常氏顿时笑了,“怨恨什么呀?”
“首先,是舅舅紧咬着四弟不放。”
“其次,我了解舅舅,他这个人毛病虽然多,此败,也会耿耿于怀,可能一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一辈子记恨针对四弟,要找回丢掉的面子。”
“但他绝不容许,别人替他挽尊。”
“在他看来,别人替他出头,才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朱标笑着,鼓励道:“继续说说,就我们夫妻二人,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那我可真说了。”
常氏颇有些将女之姿,飒爽道:“父皇狠心把四弟贬为庶民。”
“纵容众人针对四弟。”
“是保护你,也是保护其他皇子。”
……
“舅舅、吕本,乃至所有支持你的朝臣,都在或明或暗针对四弟。”
“其他人,只是没舅舅做的明显罢了。”
“他们踩四弟,一方面是不放心四弟,另一面,是通过针对四弟,做给其他皇子看。”
“他们这么做,即是对你的忠心,也是出于自身利益考量。”
“你很为难。”
“你相信四弟,但你也不能太苛责舅舅他们,毕竟,他们都是为了你,太苛责,寒了臣子之心。”
……
朱标很惊讶。
自从嫁给他做太子妃,妻子从未对朝中事务,发表过任何言论。
除了为他生儿育女。
就是东宫内部事务都很少插手。
除了少数特别重要的事情,会亲自过问,很多事都大度的放权交给侧妃吕氏处理。
而她自己,有时间,宁愿去东宫演武场,舞刀弄枪。
实话实说,对待发妻,他更多是出于丈夫的责任,以及对已故开平王,岳父常遇春的尊重。
要真说感情,或许还不如,他对侧妃吕氏。
他这个太子,虽然没有父皇的猜忌。
可他想做个好太子。
而父皇和朝臣,关于如何治国,理念冲突很大,很尖锐。
他夹在中间,想让父皇满意,想让朝臣满意,很难,压力很大。
吕氏温柔、善解人意、书香门第出身,会说话,总能开解他,为他缓解压力。
久而久之,虽然行为上,他从未做那种宠妾灭妻之事,处处尊重发妻,感情上却不可避免,偏向吕氏。
这次支持他的朝臣,和四弟的冲突。
侧妃吕氏,都站在朝臣这边,无法像以前一样,开解他。
往日,从不发表意见,也从未知冷知热,善解人意,开解他的发妻,却一鸣惊人!
一番话,让他豁然开朗!
朱标伸手,握住常氏的手,笑着问:“你呢?信四弟吗?”
常氏低头看了眼,朱标主动伸来的手,飒爽道:“信啊!”
“谁争储夺嫡,喊得震天响,却从未做过什么?”
“我看历史上,争储夺嫡的皇子,大多是秘密阴谋行事,做着夺嫡之事,却从未说过夺嫡之言。”
“只有四弟,光喊口号,不做事。”
“父亲在世时就说,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何况,就算四弟真有夺嫡之心,四弟的所作所为也是光明正大的君子之争。”
“君子之争,没有私怨,只是理想抱负之争。”
“我们可以和四弟,光明正大君子之争!”
“平日里,你不方便来看四弟,正好借这个机会去看看,我也想去看看妙云,看看四弟能不能养活好妙云。”
“我不如你!”朱标另一只手轻轻拍拍常氏的手背,感慨一句,顿时轻松笑了。
常氏扭头,顺着车帘被风刮起的缝隙,看向外面,唇角挂着微笑。
欣赏看着常氏的侧脸,朱标突然笑了。
笑以前太不细心。
不,不是不够细心,是没有一双,善于发现,善于洞察的眼睛!
妻子不在乎东宫那些琐碎事。
不像侧妃吕氏,那么知冷知热,温柔,能开解他。
还喜欢舞刀弄枪。
不是不够贤惠,是胸襟大。
在一个胸襟很大的人眼中,很多事情,都不值得争啊抢啊!
东宫琐碎事,知冷知热,吕氏想做且能做好,她便大度的交给吕氏。
笑着看了眼常氏,朱标冲外面开怀喊道:“去土桥村!”
……
土桥村。
通过问路。
马车来到朱棣的篱笆小院外。
朱标先下车,转身扶常氏。
常氏笑笑,把手搭在朱标胳膊上,轻轻一跃,稳稳站在朱标身边。
两人站在篱笆小院外打量着……
小院内,干净的连一片枯叶,一根杂草都没有。
小屋西侧栽种着一棵杏树,杏树已经冒出了紫黑色,密集的小包。
或许,一夜春风醒来后,杏花就会压弯枝头。
各种农具,条理有序,整整齐齐摆放在西侧。
东侧牛棚,大黄和小黑看到陌生人,齐齐转头看来。
“好整洁!这是妙云打理的嘛?”认真观察后,常氏忍不住惊呼。
朱标推开篱笆小门,笑着说:“肯定有妙云的功劳,不过根据锦衣卫汇总的消息显示,四弟住进来,就开始认真打理经营这个小家。”
两人说着,来到门外。
看着上了锁的门,相互对视,不由有些失望。
朱标指了指窗户,“或许窗户没关。”
快步走到窗户前,伸手推了推,果然,窗户没有从里面插住。
常氏忙走过去。
夫妻二人爬在窗口,打量小屋。
“屋顶的席子是老四编的,手艺还挺好!”
“还有这墙壁,锦衣卫汇报,也是老四筛选细泥,亲手粉刷的。”
“快看,妙云和四弟,竟然把被子叠成豆腐块一样!”
“还有这窗户……”
透过窗户,仔细参观小屋后,常氏再次打量满满烟火气,却又整洁的小院,感慨道:“特别温馨,四弟和妙云肯定过的特别开心。”
“我有些羡慕妙云和四弟,如果我们做农民,怕是无法把日子,过成他们这么温馨吧?”
朱标毫不避讳,笑着点头承认,他做不到。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原来诗中的浪漫主义,真的可以现实中实现。”朱标打量着小院,羡慕感慨道。
“你们是什么人?”就在此时,几个婶子经过,看到二人戒备质问。
朱标笑着走过去,解释道:“我们是徐大丫娘家人。”
朱棣在土桥村,自己编造的身世,锦衣卫也有汇报。
朱标也知道。
“原来是大丫的娘家人!”婶子们顿时热情起来。
大丫?
噗!
常氏听到徐妙云现在的名字,忍不住笑了,迫不及待追问:“大丫和四郎呢?大丫过的好吗?他们结婚后生活幸福吗?”
“这您可问对人了!”
“对对对,村儿里俺们最清楚,四郎和大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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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大丫的嫂子吧?”
“你们就放心吧,大丫好命,嫁给了四郎,您瞧瞧这小家收拾的多干净利索。”
“可不,俺活了半辈子,就没见过一个男人,还是个小伙子,能把家收拾的这么干干净净,俺们这些女人都比不上。”
……
“四郎可不止这些优点,干活也是把好手,挖渠,好家伙!挖的又快又好……”
“武功还好!”
“人品也是这个!”
……
朱标、常氏看着几个婶子,提及朱棣全都是称赞,还不时竖大拇指,不由笑着相互对视。
通过乡亲的嘴,他们更深入了解了两人的日常。
也确定,他们之前的判断没错。
这对小夫妻,真把农民的生活,过成了诗词中,才有的浪漫。
直到几个婶子,口干舌燥停下来,朱标才笑着询问:“几位婶子可知,四郎和大丫去哪里了?”
二婶儿回答:“今早俺倒是见两人有说有笑往村子东面去了,应该是上山了,上山可不好找。”
“大丫大哥、大嫂,要是不嫌弃,去俺家等吧。”
朱标往东面看去。
山虽然不大,但也不小。
遗憾之色一闪而逝,笑着摇头:“谢谢婶子,怎么会嫌弃呢。”
“家父不准我们看望大丫和四郎。”
“这次,也是要去办事,顺路才敢偷偷来看看。”
四婶儿埋怨道:“大丫大哥,俺农村女人,你别怨俺没礼貌,俺敢肯定,你爹看走眼了!”
“四郎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儿!”
“将来,有你爹后悔的时候!”
“或许,将来,你爹还得求着四郎,认他这个岳父呢!”
“可不!……”其他婶子,也叽叽喳喳,加入了指责讨伐中,为朱棣鸣不平。
常氏极力忍着笑,想象着,朱元璋听到这番话后,会是什么表情。
朱标讪笑着应对。
……
辞别几个婶子。
上车。
马车启动,走远一些。
咯咯……
常氏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高兴,飒爽而笑的妻子,朱标更加自责,过往太不了解枕边人了。
同时也被感染,好奇笑问:“笑什么呢?”
常氏努力忍笑,道:“我在想,如果父皇在场,听了几个婶子后面的指责,会是什么表情。”
闻言,朱标仔细回想,那些婶子指责时的表情,也不由笑了。
笑道:“或许,这些婶子才长了双慧眼,或许,真有一天,父皇得放下父亲的尊严,求老四呢!”
说着,撩起车窗帘,看着渐行渐远的小院,眼中羡慕一闪而逝,“可惜,我没老四的本事,就是做了农民,也没本事把日子,经营成这样子。”
“要不然,我真想,也过过这种充满烟火气,温馨简单的日子。”
“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院中杏花开了时,陪雄英在杏花树下玩耍,收集杏花,你为我酿杏花酒……”
常氏听闻后,笑着大方伸手,握住朱标的手,灿烂笑道:“过段时间,等大家不再盯着四弟时,咱们可以悄悄来啊。”
“等四弟条件好点,家里屋子多点,咱们悄悄来,偷偷住一两天,想必四弟和妙云,是欢迎我们的。”
“你没有四弟的本事,不能把农民的日子,过的这般浪漫主义,有滋有味。”
“但你可以通过努力,让天下千千万万家庭,仓廪足而知礼仪,都过上如四弟和妙云这般温馨的生活。”
看着常氏,朱标紧紧握住常氏的手,认真道:“成婚这么多年了,可我却没有真正了解你,对不起。”
看着常氏毫无埋怨,毫不纠结过往,大方干净的笑容,朱标笑了。
转移话题,笑着说:“锦衣卫汇报,四弟说,今年年底,就给妙云盖大房子,咱们来小住几日这个愿望,或许并不需要太久,就能实现。”
“真的!”常氏瞪大眼睛,满脸惊讶。
朱标含笑点头,“之前,父皇不信,我也不信,不过看到他们把日子过成这样,我信了。”
“盖房子的事,我们知道就行,可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免得,有些人闲的没事,自以为是嘲笑四弟和妙云。”
常氏笑着点点头,“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
江宁县。
药铺。
朱标返回后,低调来到药铺。
房间内。
蓝玉看到朱标来了,愤怒瞪视几个女人和孩子:“谁让你们,把这事告诉太子的!太子多忙!”
蓝玉到底是考虑到朱标很忙,还是要面子,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做了,还怕人知道?”开口,朱标就没好脸色,看望不假,但不让蓝玉长点记性,这种事,他再一再二,还敢再三!黑着脸继续道:“不光我,满朝文武,甚至整个金陵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蓝玉的脸色顿时变难看。
丢人!
丢到姥姥家了!
“爹,是不是徐叔?是不是朱四郎?”蓝春听到整个京城人都知道了,愤怒之下,脱口而出,说出心中猜忌。
朱标夫妇脸色变冷。
“滚!”
蓝玉气的抓起竹枕砸向蓝春。
挨了一枕头,蓝春不服气反驳:“这种事,对他们最有利,他们最有可能!”
“昨天咱对你说了什么,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吗……”蓝玉愤怒极了,不顾伤势,挣扎着就要起身。
朱标按住蓝玉,转头冷冷道:“问题出在你们身上!”
“你们仇视朱棣,连带着仇视魏国公,不让魏国公插手,自己派人传消息回府中,你们家,为了谁来照顾你父亲,先大乱了一场,府中上上下下的人,想不知道都不行!”
蓝玉也不挣扎了。
满脸羞赧,恨屋及乌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就是觉得,输了,太丢人,没脸见老大哥,所以派人给府中送信。
如果……如果是老大哥主持,有老大哥震着,府中女人肯定不敢闹腾!
现在好了……
满朝同僚都知道,他主动去踩朱四郎,被打成重伤,输掉战马、指挥剑……
不,还有金陵城百姓!
朱标挥手赶走蓝春等人,屋内只剩下他们夫妇和蓝玉时,在榻边坐下,语重心长开口:“舅舅,停止吧,四郎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你再这么针对他,原本他不想争储夺嫡,都可能被你激怒,跟我竞争!”
“你这不是帮我,是在害我!”
“通过这次事件,你应该感受最清楚,被激怒的四郎,一旦狠起来,可以比你更狠更凶残!”
“我很害怕,有一天,四郎被激怒,开始反击,我想护你周全,都护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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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蒙蒙亮。
朱棣习惯性睁开眼睛。
蹑手蹑脚,尽可能轻拿轻放,拿上毛巾、皂角走出棚子。
哈!
在河堤边,举臂、拉腰,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顿时精神抖擞,浑身舒坦……
沿着河堤来到河边。
一夜都时不时喧嚣的秦淮河,在这个时间点,不和谐的杂音都消失了。
只剩最为自然的响动,河水流淌的声音、芦苇搅动的沙沙声、一夜苏醒,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聆听自然万物奏响的乐章,朱棣笑着在河边简单洗漱后。
打量着周围的芦苇,起身迅速拔了一捆,就地坐在一块青石上,开始编织起来。
“四郎,啥时候起来的?”朱棣身边编织出好几个捕鱼篓时,杨八叔哈欠连天走出来,笑着询问。
朱棣转身笑道:“好一会儿了。”
八叔讪笑着竖起大拇指,“还是你的定力好,昨天睡下后,俺们都被河面上的动静,搞得心烦意乱睡不着,就你,躺下一会儿,就睡着了!”
八叔说着,在河边捧着水,随意在脸上抹了两把。
“爽快!”大赞一声,走到朱棣身边坐下,询问:“这是何物?”
“我琢磨的捕鱼篓,入口这样编织,鱼往里钻容易,可钻进去,再想出来,就比登天都难了。”朱棣拿着捕鱼篓,把手从小口插进去示范。
这是前世当兵时学的。
敌后潜伏、转战,想生存下来,必须掌握各种各样的生存技能。
“等会儿挖些蚯蚓,咱们上工前,用草绳拴着,扔到河里,或许晚上下工,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闻言,八叔起身撸起袖子,“八叔暂时不会编织捕鱼篓,我负责编织草绳。”
八叔是个干活麻利的汉子,说话的功夫,已经开始干上了。
“四郎、老八你们啥时候起来的?”
“四哥,好早啊!”
“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无精打采的,昨晚几时睡的!”
……
随着天色越来越明亮,众人陆陆续续醒来。
年轻人,在长辈们的笑骂中,脸红的像猴屁股,跟朱棣领了挖蚯蚓的任务后,匆匆跑远。
等其他棚子,陆陆续续有了动静时。
朱棣等人,已经把十五个简易捕鱼篓安置好了。
“四哥,晚上真能吃到鱼?”
“只要秦淮河的鱼多,应该能。”朱棣没把话说得太肯定,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大家心里失落。
咚咚咚!
就在此时,一名衙役,敲锣打鼓骑马奔冲而来,靠近棚子,勒马转向,从他们面前划过一个优美弧度,沿河堤一边疾驰,一边大喊催促:“县尊大人将在三炷香后抵达,所有人,马上!立刻到棚子后面的阔地,以村子为单位集合!”
“各村领头人负责!”
衙役冲到最右侧后,勒马转向,放慢马速折返,挨个棚子催促:“动作麻利点!快!”
啪!
时不时甩鞭,抽出一个个清脆响亮鞭花。
乡民如同群羊碰到老虎,慌慌张张躲闪着鞭子,去后面的阔地集结。
朱棣微微皱眉,见衙役就要过来了,说道:“我们也去集结。”
集结后不久。
衙役鸣锣打鼓开道。
四个轿夫抬着一顶绿色轿子,又稳又快的出现在视线中。
队伍抵近。
轿子落稳后。
马上有衙役,提着水桶,洒水压尘土。
好一会儿折腾。
穿绿色官袍的胖子,才慢慢悠悠从轿子里下来。
小圆眼、大红酒糟鼻,挤在一张肥胖圆脸上,特有喜感。
一名衙役麻溜爬在地上当马凳,两个小吏搀扶着,颤颤巍巍,爬到马背上。
朱棣看着,好悬没笑出来。
这位江宁县太爷,双手紧紧攥着马缰,高居马背上……
去过土桥村的周衙役亲自为其牵马,先‘威风凛凛’的从东往西,在乡民们面前走了一遭。
同时,用威严的眼神,扫视着众人。
最后,又返回阔地中间。
咳!
“都打起精神来!”轻咳一声,这位县尊大人,突然就开始发虎威,“怪不得尔等贫穷,看看尔等精神面貌!”
“尔等贫穷,不怪陛下,不怪朝廷!全是尔等咎由自取!”
“如此萎靡懒散,如何能过上好日子!”
……
朱棣脸都黑了。
总算知道,老头子为什么不招百姓待见了。
瞧瞧他麾下的官员,都是什么德行!
一个破县令,出行锣鼓开道也就罢了。
落地后,还洒水压尘。
说的话,更是让人反感。
‘尔等贫穷,不怪陛下,不怪朝廷……’
这种言论,是个人听了都不舒服!
但凡这位县尊大人靠谱点,修棚子时远离秦淮河,乡民也不至于如此萎靡不振。
这等官员,根本就不了解农民。
不知,秦淮河的花船对一群农村汉子,诱惑力多么大!
而百姓对官员的不满,最终往往都会算到老头子身上。
县令这种接触百姓,却不了解百姓,拍脑袋做决定,胡作为乱作为的官多了。
百姓对老头子的不满,也会越积越多。
‘这黑锅背的……’
朱棣哭笑不得,当然,老头子也活该,大明的官,都是他选拔任命的。
总的来说,这是官员选拔体系弊病造成的。
……
“好了,本官就说这么多,修缮河堤道路,不是为本官,是为尔等!用心认真做事就会有好收成,若敷衍了事,洪涝淹没农田,尔等饿的眼冒绿光,也别怨本官!”
“本官已经把利弊,给尔等讲清楚了!”
“今日训诫,有很多人见证,府衙吏员也把训诫内容,记录在案!”
“这就是本官的免责书!”
“将来出事,尔等就是去敲皇宫外的鸣冤鼓,告御状,本官也不怕!”
县令的话音刚落,就见小吏拿着记录好的纪要,小跑来到县令身边。
县令坐在马背上,接过纪要认真仔细检查。
片刻后,俯身低语:“语气态度不对,本官对乡民讲话的语气态度,记录时变通一下,要温和一点,亲切一点、委婉一点。”
“要从你的文字中,反映出,本官对乡民,亲如父母对子女一般!”
“是是是,小人返回府衙后就按县尊的意思,重新润色。”小吏忙不迭点头。
胖县令这才满意笑了,随即,再次坐直,大声命令道:“包片衙役,带着承包村的村民,开始行动!”
噼里啪啦……
开工的爆竹声响起。
朱棣瞧着周衙役招手,带着乡亲们跟上。
等所有人走后。
县令在胥吏陪同下,来到棚子前,装模作样挨个视察,边走边吩咐:“把本官视察乡民窝棚,认真听取乡民意见后,尽可能为服役乡民提供便利保障这一条,也写进奏报的折子内。”
咦!
县令突然轻咦一声,加快脚步,来到土桥村所在窝棚前。
在外面打量一圈,然后走到窝棚内观察。
出来后,询问:“这是哪个村儿的?”
昨天给朱棣等人登记备案的小吏,忙回答:“县尊,是土桥村。”
“嗯,不错,这个村儿的乡民,一看就不错!”
“瞧瞧,你们瞧瞧这个村儿的棚子,再瞧瞧其他村儿!”
“本官断言,土桥村将来一定会慢慢和其他村儿拉开距离,把其他村儿甩在身后!”
“这个村儿的负责人叫什么名字?”
备案小吏忙答道:“朱四郎。”
“嗯,不错,不错,有机会的话,本官倒要见见此人。”
“还有,给朝廷的奏报中,再加一条,视察窝棚期间,本官目睹乡民窝棚杂草丛生,体恤乡民,当场褪下官袍,撸起袖子,为乡民清理窝棚!”
身后一群人,唇角抽抽,面面相觑,暗暗腹语:还能要点脸吗?做个人吧!
“还愣着干什么!”县令怒道:“都去清理窝棚,土桥村这个棚子就是参照模板!”
他可没忘记,皇帝的鹰犬——锦衣卫!
弄虚作假,也要真假参半。
话落,率先撸起袖子,往旁边的窝棚走去。
……
此刻,朱棣还不知,他们打扫清理窝棚,给江宁县令提供了‘创意’。
途中。
周衙役瞥了眼跟在后面的朱棣,刻意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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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织机前,徐妙云烦躁发声,张嘴作势咬人,小声嘀咕:“好没用噢……”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俏脸瞬间变红,蹭的转身……
朱棣双手环臂,靠着门框,含笑看着。
“你不是给大黄他们割草去了吗?怎么这么快?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多久了?”徐妙云红着脸,四连问。
羞赧的脸更红了,无地自容腹语:烦躁之下,我那么暴躁一面,是不是都被看到了?
朱棣靠着门框,笑道:“刚回来不久……”
徐妙云刚刚松气,就听朱棣继续说道:“听到你尖叫,还以为发现老鼠了,赶过来查看,却见你坐在织机前,不像是被老鼠惊吓……”
“是!”徐妙云立刻抢断,“就是碰到老鼠了,跑了!我被吓呆了!”
“真有老鼠?”朱棣也不拆穿,忍着笑,走来,弯腰在织机下面仔细寻找,“三天后,我们就该动身了,到时候家里就你一个人,真有老鼠,就得马上找出来……”
瞧着朱棣唇角的笑意。
徐妙云瞬间明白,这是配合她演戏呢!
其实,他都……看出来了!
唇角泛着点点明媚笑意,趁着朱棣看不到时,冲朱棣背影,红着脸,‘恶狠狠’张嘴作势咬人。
‘咬人’之后,唇角微微上扬,笑意更加明媚,制止道:“找不到就算了,你不在,它再跑出来,我就找四婶儿她们帮忙。”
朱棣‘很配合’起身,看已经完全织好的灰蓝色布匹,很自然岔开话题,笑着询问:“织好了?”
“嗯。”徐妙云顿时有些失落,“就不该听你的话,双股线太厚太僵硬了,做成衣服,穿在身上,就跟套了一个硬邦邦的筒子似的。”
这几日,徐妙云一直在赶工,就想在出发前,做成新衣服,让朱棣带上。
朱棣笑了。
用劳动布做明制的汉服肯定不行。
上下一个整体,又厚又僵硬的劳动布,做成这样式的。
弯腰都很不利索。
怎么干活?
就是做成村儿里叔伯们穿的裤子、短衫也不利索,这么僵硬的布料,短衫虽短,可衣摆也到大腿位置,频繁弯腰会很拘束难受。
“等等。”笑着说了一句,转身来到窗前书桌前,从他这几天,一直看的一本书中,取出一张纸。
含笑拿着纸返回,递到徐妙云面前:“我这几天设计的衣服,根据农村衣着,进行了修改。”
徐妙云诧异好奇看去……
的确是一副服装设计草图。
和四郎现在穿的,也就是村儿叔伯干活穿的衣服差不多。
分上衣、下衣。
下衣到没什么不同,只是有些细微改进。
上衣改进最大。
最直观的变化,就是开襟方式。
本朝服侍,无论是长袍还是短衫,都是胸前左襟压着右襟,腰腹再配束带。
四郎设计的衣服不一样,两边对称,没有束带,中间用纽扣。
衣身缩短,只到腰部。
要知道,就是农村穿的短衫,衣摆也要到大腿三分之一处,因为太短了,没办法系束带。
上衣还有些独特小细节。
领子向外翻。
袖口处收缩,还缝制纽扣。
‘袖口收缩,干活时就不容易钩挂东西,用扣子取代束带,衣摆到腰部位置,就确保,弯腰灵活……’
徐妙云很快就摸透了这样设计的用意。
微微点头,烦恼一扫而空……
抬头,明媚笑道:“想不到,朱先生还会设计衣服,什么时候,给我设计一件呢?”
瞧着烦恼一扫而尽,明媚含笑的俏脸,朱棣笑着承诺:“等这次徭役结束,我给你亲自设计!”
“真的?”徐妙云眸子瞬间亮晶晶,惊喜询问,其实,她就是开个玩笑。
“比真金还真!”
“那我可当真了。”即便努力抿着唇,可脸上全都是笑意,说着拿起摆放在织机上的木尺,起身,含笑催促:“转过身,我给你量尺寸。”
朱棣笑着配合转身。
……
两天后。
出发前最后一天。
朱棣从山上打柴回来。
刚进院子,徐妙云听到动静,就赶了出来,帮着把柴火摆放好后,笑着催促:“快去洗漱一下,试衣服。”
“做好了?”朱棣诧异转头。
徐妙云点头。
得到确认,朱棣就迫不及待进屋。
徐妙云莞尔笑着跟进去。
片刻后。
床榻边。
徐妙云认真仔细的帮朱棣扣着扣子。
扣子是徐妙云缝制衣服时,朱棣用榆木,切成薄片,打磨光滑做成的。
整理好衣领后,徐妙云后退半步,仔细打量……
朱棣笑问:“怎么样?”
徐妙云笑着取来铜镜,举着,含笑道:“自己看。”
朱棣看向镜子……
往后退了几步,调整距离,让全身出现在镜子里。
裤子、褂子。
其实,就是劳动装。
大明版劳动装。
裤子、褂子外面的口袋,设计之初就取消了。
在大明农村服饰基础上,为了适应布料进行微调没什么。
但微调后的大明版劳动装,也必须符合时代的风俗文化。
这个时期,只有乞丐,才会在衣服外面缝制口袋。
“嗯……不错!我看到,镜中有个帅小伙!”
噗!
听着某人脸皮极厚,自卖自夸的话,徐妙云被逗笑了,一手抱着铜镜,一手捂嘴,无声笑弯了腰。
“当然,我家夫人的手艺也是顶顶好,要是没这么好的手艺,哪来镜中帅小伙!”
咯咯……
徐妙云终于被破防,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声,笑的蹲在地上……
好一会儿,才努力忍着笑,抬头,俏脸红扑扑,求道:“求你……别说了。”
朱棣含笑弯腰,拉起徐妙云的同时,一只手接过镜子,扔到床上,另一只手把徐妙云扯入怀中,抱紧低语道:“我已经和四婶儿她们打招呼了,我不在时,有事找四婶儿她们就行。”
“晚上一个人害怕,就让春晓她们来陪你。”
“放心吧,用不了太长时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徐妙云眼睛瞬间变红,张嘴就朝着朱棣肩膀咬去。
咬了一口,抬头,眼睛红红,含着鼻音,委屈道:“你故意的,先把我逗笑,又说这些话!”
朱棣笑了……
……
翌日。
魏国公府。
“爹,你怎么大白天回来了?不用当值?”徐膺绪、徐增寿正准备出门,迎面碰到匆匆回来的徐达,诧异询问。
徐达用一种,人嫌狗厌的眼神,瞥了眼,就匆匆往府内走去。
徐增寿面面相觑道:“又哪根筋儿抽错了?”
“去看看!咱爹虽然不管朝堂事,可一直以来都秉承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要是没事,不会擅离职守,肯定有事!”徐膺绪说了句,就匆匆跟上徐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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