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红鸾心动，我在努力奔向你
自从奶奶的寿宴上，我见过钟将军府的小女钟玲后，总是能时常想起她。有时候我自己都在问自己，一见钟情的缘分能有多深呢？可能就是她掐好出现，我恰好心动而已。可是她的脸庞总是不给我打招呼就来到我的脑海里。有时候是早晨起来，有时候是在应酬，有时候是在书写，有时候是在日落的黄昏，她总是突然跑到我的心尖。想起她时总是让我精力无法集中，一月有余，我都有些寝食难安了。亲近小厮清风和明月在我发呆的时候，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他们俩是第一次猜不出来我在想什么，我要做什么。以往他俩总是能轻易的看出来我的想法，要读书了给研磨，要应酬了给备好马鞍，要去玩了给想好玩乐的点子。可是最近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每天在想些什么，何况他人。
那一日上午我心绪烦乱，读书和写字都不能进去状态。索性出府闲逛，清风和明月等十多个小厮相陪。不曾坐轿，只是走路。出了王府大门，沿着胡同来到了街面，突然听到了滴滴答，滴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的唢呐声，我停下脚步一看，在我的前方，一队披着大红的迎亲队伍正吹吹打打的向前走着，新郎官得意洋洋的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旁边有两个老妇人议论，说不知是谁家姑娘嫁给了这不缺钱的林大商人。其中一个老妇人说道，我家还有一个姑娘未出阁，哪天我带她去城南的月老祠给月老上香，求月老赐我家姑娘一个好姻缘。此话如醍醐灌顶，激醒了我。我白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书中写过，月老是掌管天下人姻缘的神仙，我不能讲心中所思说给父母兄弟听，但我可以祈求月老，圆我心中所想之事，娶我心中所思之人。想到此，我心中不再烦闷，豁然开朗，急命三个小厮回王府牵马而来，清风和明月不知我要去何处，又看我最近魂不守舍的样子，怕有什么闪失，便劝我，小王爷，这几日老王爷在宫中不曾回府，走前特意交代小的们留心照顾你，我们还是回府吧。我对清风和明月说道，我让你俩跟我去城南闲逛一番，逛逛即回，你俩并不会受罚。清风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看我眉目有些许喜悦之色，便对明月眨了眨眼睛。二人一同说，愿随小王爷前往。
不多时，小厮把马牵来，枣红色蒙古马，鬃毛油光水滑。折马南行，清风在前，我在中间，明月在后，因是街道，行人来往，所以勒着缰绳，马走的并不快。虽都在城中长大，却也很少来到城南这一带。行在路上，我问城南这一带可有什么散心的地方。清风回我，城南这带吃喝玩乐，风光景色都比城东差了许多，只是这寺庙道观大多聚于此处，其中香火最旺的当属两处，法为寺，和九鼎观里的月老祠。听他说完，我说进庙拜佛，还是沐浴更衣为好。今日我只是偶然兴起，没做准备，既然来了，总得要拜个神仙，还是去月老祠吧。两人听我说完，便跟路人打探月老祠的方位，一路走来，发觉城南街道布置，行人穿着打扮与城东有些差异。就这样到达时，已临近响午。踩靴下马，明月接过我手中的马缰绳，把马栓到九鼎观门口的拴马桩上。
进入大殿，往里走大约有二十步的距离，来到主殿。主殿旁有一座雕画门廊的偏殿，殿门匾额上写着月老祠三个大字。抬眼望去，里面端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笑意盈盈的长须白发老者，这就是月老了。俯首跪拜，拿上签筒诚心摇晃，哗-哗-哗，一支竹签落到地上。我拾起竹签一看，上面写着第十签 上吉。签文写着，有道是养儿防老，积谷防饥。清风付了银钱，我们出的道观，在道观门口寻一摆摊打卦的老者帮助解签，老者说道，此乃上吉之签，自古以来，养儿防老是古训，积存稻谷，防止饥饿，这个签说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生儿育女，伉俪情深，乃姻缘佳，能成良缘之兆。我命清风打赏了老者，心中喜悦，焦躁烦闷之气一扫而光。
去道观求签已经半月有余，有一日在饭桌上吃早饭的时候，父亲跟我说吃过早饭，拿些近日书写的字帖，到他书房等候。父亲知道我的读书向来是上进的，不用他多多敦促，只是在他不忙的时候，会看着我写会字，让我跟他说说父子俩的闲话。而这样父子相处的温馨时光，母亲都会让人先沏好一壶我和父亲都喜欢喝的红茶。母亲对我和父亲的爱，都在这份时刻为我和父亲着想的体贴里。
我到父亲的书房，父亲还没有过来。看着书桌上父亲书写的字帖，更加遒劲有力。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父亲才从外边进来。炭火盆里的木炭烧的正旺，父亲坐在铺着狐狸毛的藤椅上说，把你这几日写的字拿来我瞧瞧。我把字帖递到父亲手中，父亲沉默的看了一会儿，说道这几日的字写的浮躁，可是最近有什么难解之事。听父亲这样说，我心内一惊，不知父亲是从字上观出还是听到了一些什么话。忙回到父亲，可能是最近天冷，手拿笔有些抖，所以字才写的不如前几日了。父亲听我这样说，也并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叫我给他倒杯茶来，深红色的茶水从茶壶嘴中流出，茶碗内底画有几片绿叶，衬得茶汤清亮。父亲接过茶杯，也让我自己倒茶来喝。父亲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与你母亲生有你大哥，你姐姐和你三个孩子，二十多年了并不曾闹过太大的不愉快，这与你母亲温婉的性格和宽宏大量的思想有关。当然，我对你母亲也是喜爱和尊重的，毕竟是少年夫妻的情缘嘛。所以你的几个妾母，即敬佩你母亲为人处世风格，又看我对你母亲的态度，所以才能保持府中和谐。本来这话是从没有讲给你听过，但是你现在也到了舞象之年，也该娶妻成人了。父亲早已经通过媒人给你找寻了几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各家女孩子的资料都写了下来，不知道你的意见是什么。我听父亲说这样说话，心里是有点准备的，因为前两日，母亲已经跟我先说了个大概意思。今日听父亲这样说，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钟灵儿的梨涡浅笑。我也同母亲打探过，能与我家联姻的也可能有钟将军府。我回父亲道，父亲，我能先看看媒人写的资料再回答你吗？父亲说好，这毕竟是要你喜欢。父亲让我打开书桌上的竹箱子，自己拿出来翻看。到介绍的第三家的时候，果然让我看到了钟家第三个女儿，钟玲儿的资料。我心中欢喜，跟父亲说一切听父亲的安排。只是儿子跟钟将军府家里的男儿交往的次数多些，相互也交谈的来。父亲说，听说你前几日去过道观，求了一支姻缘签。我只好老实做答，是的，父亲。父亲接着说道，咱们父子之间，我从不曾对你摆过父亲的威严，心里话不妨对父亲直说，婚姻这事，找对人过一生至关重要。我听父亲话已说的如此明白，跪倒地上对父亲说道，父亲，孩儿确实心有一人。是在奶奶寿宴上偶然见到的钟老将军的最小女儿，见过一面后，孩儿常思之，孩儿愿意娶她为妻，望父亲成全孩儿的心意。听我说完，父亲又喝了一口茶，说道，瑞儿，起来。钟老将军正直刚毅，家世也是能与我家相配，父亲答应你，会如了你的心愿。
神明果然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