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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精选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

陶陶陶桃子吖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完整版现代言情《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苏绵绵金海英,由作者“陶陶陶桃子吖”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女儿扔进了南阳精神病院关起来,再没去探望过。当时得知了这个消息,强烈的愧疚近乎压垮了她。高一学习不紧张时,她每周日都会来探望。渐渐地,伊人每个周日就会搬着小板凳在住院部大门口坐着等她。再后来,大四学习的负担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月探望一次。......

主角:苏绵绵金海英   更新:2024-06-03 21: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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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绵绵金海英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精选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由网络作家“陶陶陶桃子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现代言情《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苏绵绵金海英,由作者“陶陶陶桃子吖”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女儿扔进了南阳精神病院关起来,再没去探望过。当时得知了这个消息,强烈的愧疚近乎压垮了她。高一学习不紧张时,她每周日都会来探望。渐渐地,伊人每个周日就会搬着小板凳在住院部大门口坐着等她。再后来,大四学习的负担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月探望一次。......

《文章精选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精彩片段


阳光大好,即使是冬日,病人活动的草场,仍旧杂草重生,丰茂旺盛。

她踏入大门,明媚灿烂的阳光一瞬被挡在外面。

里面很暗,明明灯光亮堂,却还是让人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一楼望不到尽头的走廊上站着三三两两穿着病号服的人。

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眉飞色舞地挥舞着手臂。

苏绵绵轻车熟路地上了四楼,朝着406病房走去。

病房门口,蹲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头发毛躁躁一团,将自己的面容尽数遮挡。

往下看去,女人衣领的扣子,扣错了位。指甲缝里,被湿哒哒泥土填满,纤细的手腕上被沉甸甸的金属链子锁住。

她的活动区域,只有从病房到走廊。

苏绵绵走近。

女人忽地抬头,阴恻恻地朝她笑:“你来了。”

裸露的双眼布满红血丝,她皮肤苍白如纸,年龄看起来不大,约莫十八岁左右。

这样美好的年华,理应奔跑在骄阳下享受着青春时代最耀眼的欢呼,又或者是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的唠叨做着永远刷不完的习题。

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待在阴暗的精神病院,连阳光都不愿意眷顾的地方。

苏绵绵露出温和的笑容,牵着女人冰冷的手,将她带回开满暖气的病房。

“伊人,你是在门口等我吗?”

南阳精神病院四楼是高危病人区,很少有亲人会来探望。

406病房,只有孙伊人一个人住。

苏绵绵将她牵回床上,替她把病号服上的扣子重新扣了一遍。

孙伊人很乖,没有对待护士时的暴力。

苏绵绵拿起桌上的梳子,又给她梳了个高高的马尾辫。

“伊人,以后不要在门口等了,外面很冷,很黑。”

孙伊人忽然攥着苏绵绵的衣袖,咿呀咿呀地哭喊:“绵绵怕黑,我要等在门口。绵绵怕黑,绵绵怕黑。”

眼泪一瞬涌出,苏绵绵仰天,生生忍住。

她红着眼,又牵着孙伊人去病房里的厕所洗手。

“怎么把手弄得全是泥巴?”

她仔细地清洗着指甲里的污泥。

孙伊人望着她笑:“穿白衣服的坏人们不让我去找你。我上个星期从这里逃走挖地道,被他们锁起来了。”

她眼睛纯澈,像是一个智商只有三岁的孩子。

苏绵绵梗住,抬手轻抚着伊人的脸:“伊人,这里穿白衣服的姐姐不是坏人。你要听话,乖乖吃药,才能快快地出来和我在一起,知道吗?”

当年,孙伊人被谢与淮针对。

孙家害怕到极点,让本就抑郁的女孩儿去给谢与淮下跪道歉。

孙伊人不愿,被谢与淮锁在远郊荒废了许久的昆池岩精神病院。

昆池岩精神病院广负盛名,听闻里面经常有啼哭声,常常有离奇事件发生。

许多探险队进去了,纷纷自杀缢吊,连器官都不剩一个。即使侥幸逃生的人,出来以后也会离奇发疯,最后自杀。

仅仅一个晚上,那个爱笑的女孩儿疯了。

孙家在仁川有些小势力,但与庞大的谢家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孙家为了讨得谢家未来继承人的欢心,把女儿扔进了南阳精神病院关起来,再没去探望过。

当时得知了这个消息,强烈的愧疚近乎压垮了她。

高一学习不紧张时,她每周日都会来探望。渐渐地,伊人每个周日就会搬着小板凳在住院部大门口坐着等她。

再后来,大四学习的负担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月探望一次。


许秀清重重摔在地上,手被锋利的野草划破,膝盖处传来的剧痛让她近乎绝望。
但她不能停,在这个时候她必须勇敢起来。
许秀清哭着,咬牙在野草中匍匐前进。
直到工厂在她身后隐没为一个小黑点,她倚靠在粗树干上,颤抖着手拿出手机。
手机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一半是管家打来的,一半是父母打来的。
她慌忙拨回父亲的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秒接。
“秀清,你跑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
“爸爸,你快来救我和我的同学。我同学把逃生的机会给了我,一个人留在废弃的工厂去面对那些坏人。”
许秀清哭得喘不上气。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从高处摔下来的疼痛麻痹了她的神经。
“快,把定位发给爸爸。别怕,没事的,爸爸马上报警。”
“不要报警,不要报警,警z察和他们是一伙的。绑架我们的人是金海英,爸爸你快带人来。绵绵要被她们折磨死了。”
“好,好。把定位发给爸爸,爸爸妈妈马上来救你。乖宝,别怕。”
电话挂断,许秀清隐蔽在密林中,给许华z国发了个定位消息。
天黑的可怕,月亮发不出光辉,伸手不见五指,时不时能听到乌鸦的啼叫声。
许秀清想起苏绵绵说的话,她不敢停留,忍着疼,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朝着隐约有光亮的方向跑。
H国各种教会盛行,她不是一个信教徒。
但这一次,她诚恳地向上天祈祷,愿意用一切换得苏绵绵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回来。
不管是哪个教的神明,她都愿意交换。
#
苏绵绵瘫软在地。
身后脚步声响起,她背后直冒冷汗,浑身不自觉战栗。
“苏同学,你真不乖啊。你把人放跑了,坏了我的事情,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是金海英的声音。
苏绵绵缓缓闭上眼睛,将脑海里对逃出去的幻想定格。
她死了,奶奶怎么办?
“苏绵绵,你一直都是个惹事精,你知道吗?”
手腕处划破的血肉被少年踩住。
苏绵绵疼的弓起身子,险些惨叫出声。
她强忍住,巴掌大的小脸惨白。
下巴被忽然攥住,她的双眼被金海英用手指强行撑开。
昏暗的月光下,少年精致的脸像是地狱里最具蛊惑的恶魔。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好朋友许秀清一起弄死,让她下去陪你的。”
苏绵绵不畏他的目光,虚弱开口:“金海英,你也有喜欢的人吗?”
金海英忽然顿住,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少女的音颜,在此时此刻和苏绵绵重合。
他被吓到,苏绵绵怎么可能和他心爱之人相提并论?
金海英手中力气加重:“苏绵绵,你什么意思?”
苏绵绵面露讽刺,被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情深恶心到反胃。
“金海英,原来你也有重要的人啊。你这样的人,也配得到爱与救赎吗?”
“你找死。”
金海英没由来的慌乱。
他猛地站起身,将苏绵绵踹到了墙角。
一个低等的下层人又能翻出什么花样?
过了今天,苏绵绵的骨灰就会消散在风中,他曾经的罪孽也会跟着一起掩埋。
所有的事情,都会彻底结束。
金海英拿出手机,下意识地想要去找棉花糖求得心安。
望着手机屏幕,他表情凝固。
三个小时了,棉花糖还没有回他的消息。
消息一直停在他分享的那张天空的照片。
金海英心中烦躁更甚。
【糖糖,人呢?】
【理理我,好不好?】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淮哥,我们都吃完饭了。是不是可以......”
一群人堵在门口,望向苏绵绵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欲。
金海英走出小房间,径直坐在门外中z央位置的板凳上。
其中一个小跟班斗胆开口:“淮哥,你不一起吗?”
金海英声音低沉,不耐到极点:“滚。”
苏绵绵瑟缩在墙角,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曾经殴打过她的面孔走进。
韩嘉熙得意洋洋地站在门口冲她笑。
金海英启唇做口型说:“婊子就是婊子。”
她被一双双大手拖出角落,完全暴露在从通风口倾泻的月光下。
苏绵绵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四肢却重新被粗麻绳死死绑住。
撕碎的衬衫堵在她的唇齿中。
少女绝望地倒在皎皎月华铺成的白玉瓷。
她发丝凌乱,雪白的肌肤上遍布青紫的痕迹。
像是一个精致的破布娃娃,因为被人为的折辱,徒有外表的光辉。
又像是被堕入地狱的天使,只允许在黑暗里受辱,再也没有重见光明的权利。
手机掉落在墙角,新消息源源不断地由一个叫秦淮的人发来。
【糖糖,沉迷学习都把我忘了是不是?】
【没关系,你忙吧,我等着你给我发消息。】
【糖糖,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啊。我每天守着手机,就等着你给我发消息。】
【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我每天都会想你无数遍,想你想到发疯。我总是会幻想,我家糖糖会是什么样子呢?我家糖糖的声音又会是什么样子呢?但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会很爱很爱。】
......
破碎的啼哭从布条中溢出,金海英听的愈发不快。
他抬眸,扫了一眼小房间里的场景。
纯白的月光下,最刺眼的,是那双破碎的眼睛。
金海英三人兴致勃勃的在旁边录像。
金海英隐匿在无尽的黑暗中,没有看下去的兴趣。
手机里迟迟没有等来的回音,让他忍不住想打一通语音电话。
两人相识近九年,从来没有过语音或者视频电话。
他害怕心爱之人对他的厌恶,所以总是保持着合适又恰当的距离。
金海英对着语音电话的拨通键发呆。
工厂外,汽车引擎声作响,接着门被猛地踹开。
“爸爸,就是这里。”
许秀清带着许华z国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汉城最高级检察官派来查前总统贪污一事的刑警。
刑警们举着枪支,金海英薄z唇微抿,凶恶的眼神投向最前方娇小的小姑娘。
“你,真是不怕死啊。”
许华z国将女儿护在身后。
“谢小少爷,我家女儿做错了什么,值得你们这样大费周章地绑架她?”
金海英冷笑:“许总,没教过自己的女儿不要多管闲事吗?”
“爸爸,救人!别理这个畜生。”
许秀清不在乎金海英的威胁,只想让苏绵绵平平安安归来。
她小手攥着刑警队队长的臂袖上的队徽拼命地往小房间里跑。
跟着金海英混日子的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早在听到动静之前就慌乱地收拾着穿上了衣裳。
最中z央的少女倒在地上,衣不蔽体,浑身青紫,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她身上的血液是鲜红的,倒映在肌肤的月光是无瑕的。
许秀清捂着嘴,大颗大颗泪珠掉落。
她颤抖着手,扑上去,将苏绵绵抱在了怀中。
“对不起,我,我来迟了。”
怀里的少女没有回应。
跟随在许秀清身后的刑警队队长背过身,严肃的声音软和:“先把人送去医院。”
许秀清慌乱点头,她将外套脱下来裹在苏绵绵身上。
刑警队队长派遣女警将人送上了救护车。
许秀清捡起墙角掉落的手机,跟了上去。
金海英一行人全被押上了警车。
救护车里,苏绵绵宛若一个没有了灵魂的木偶人,眼神空洞又麻木,像是丧失了所有生机的草木,枯萎凋零在了暴风雨中。
许秀清握着她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是我没用。”
“不是你,是他们的错。”
担架上,少女声音虚弱地可怜。
许秀清哭得更凶了。
她仰头,泪水顺着脖颈滑落。
为什么苏绵绵就得遭遇这一切?
“秀清,手机......”
苏绵绵撑着地,要坐起来。
许秀清忙把自己手机递了出去。
苏绵绵打开直播间,将摄像头对准自己。
手机屏幕里,苏绵绵将外套脱下,将自己的身体暴露无遗。
直播间,一时涌入无数人。
“绵绵......”
许秀清声音里含着担忧,可很快,她就明白了这么做的真正用意。
“直播间的朋友们好,我是仁川外国语大学金融二班的苏绵绵,今年二十岁,也是今天下午在仁川高速公路上用鲜血引路求救的受害者。如你们所见,因为警z察的不作为,施暴者的变态,我刚刚遭受了一场恐怖的欺辱。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始作俑者正是未来的谢家继承人金海英,与此同时,我也长期遭受金海英、朴宝珍和韩嘉熙三人的校园霸凌。我一次又一次的求救并没有让正义得到伸张,换来的反而是我的账号被封禁。”
直播间里炸开了锅。
【现在的小姑娘想火想疯了吧。】
【这小姑娘身材还蛮正点的。】
【为什么不报警啊,找我们有什么用?想火想疯了吧。】
【未知全貌,不予评价。】
【能被这样对待,这女的自己肯定也有什么毛病。动不动就把事情发到网上的偏激性格,那个男的能受得了啊,我反正受z不了。她要是我老婆,我一定打死她。】
【她说的是真的,我今天就在公路上,还拍了视频。公路上全是血,车里后备箱的人还在求救,警z察非但不管,还把围观的人全都赶走了。我等会儿就把视频发出来。】
“在我遭受长期霸凌的过程中,我无数次报警,无数次反抗,无数次道歉,无数次忍让。直播间的你们听到这个无数次,可能觉得有些夸张,但这场霸凌,持续了整整五年,一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于我而言,是数不清的黑夜,流不完的眼泪。即使我有错,但我觉得这不是我遭受这一切的理由。”
【编的好夸张啊,女的都爱写小作文吗?】
【不是编的,我就是这个学校的。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神,每次考试霸榜第一,但遭受了他们全班百分之九十的人的针对。】
【能被这么多人针对,自己八成也有问题。】
【不是这样的,那群人欺负她是没有理由的。没有她,也有别人。苏学神,真的蛮可怜的。】
【现在编故事的网红也会买这么多水军了吗?还是那句话,未知全貌,不予评价。】
铺天盖地的谩骂涌来,苏绵绵继续说道:
“我今天将这一切发到网上,是想将这群人丑恶的嘴脸揭露。正义或许永远不会到来了。他们那么光鲜亮丽的活着,而我,却被打入深渊。这不公平。我也希望,每一个遭受了侵犯的女性,不要觉得这件事是丢人和可耻的。应该觉得丢人的是施暴者。错的不是你们,而是心怀歹念的恶人。大家都要好好活下去。”
......
下一秒,直播间被封禁。
直播虽然被封禁了,但网友们截到的视频却传开了。
一场直播,让此事受到了空前的关注。
每一位媒体工作者闻风出动,加班加点的写稿子。事情被顶上了热搜,金海英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了热搜上。
警z察局,少年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坐在审讯椅,捧着手机。
对面的警z察,还在执着地询问:“金海英,请你积极的配合我们的调查。”
金海英没理。
下一秒,手机里弹出一条新闻。
#谢家未来继承人金海英疑似霸凌同学。#
金海英盯着手机里自己的名字,怒不可遏。
他无所谓自己的名声,却害怕心爱之人对于金海英三个字产生厌恶。
“金海英,请你......”
金海英猛地抬头,他双眼红的可怕,死死地盯着对面的警z察。
“谁把事情说出去的?”
两个警z察被吓住,被一个二十一岁的少年带来的压迫感汗毛直立。
“不说?”
金海英低头,点开热搜。
他微眯起双眼,热搜里的视频是一张熟悉的脸。
少女赤z裸着,在直播间里展示着血淋淋的伤疤和屈辱的证明。
她神色坦然,眼睛里却带着绝望地破碎。

小说《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你们随意,我先回去了。”

谢与淮将烟熄灭,烟头随手扔在了女厕入口处的垃圾桶中。

他很急,想知道手机对面的人出了什么事。

棉花糖是他在高二上学期认识的网友。

他和她拥有相同的经历。

父不疼,母不爱,于是在这个凉薄又可笑的世界抱团取暖。

在每一次被谢家羞辱时,她都会陪着他畅聊整夜,会告诉他即使在黑暗的地方,也能有一丝光可以照进来。

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处,金海英踹了苏绵绵一脚,将她拖回了厕所。

苏绵绵手肘撑地,仰头望着堵在门口的三人。

她擦干泪,静静地等待她们宣告她今天的结局。

朴宝珍啧啧两声:“我们怎么惩罚她比较好?”

金海英关上厕所的门:“就按照谢与淮说的办吧。”

刺耳的声音渐小,门被反锁,电闸拉动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教学楼。

厕所陷入一片昏暗,偶有天花板下的窗户才隐隐约约地能照进来一丝光亮。

以前,苏绵绵很怕黑。

小时候经常看恐怖片的缘故,导致她对于厕所这种地方有着天然的恐惧。

在第一次被关在厕所度过一整夜时,她缩在隔间的墙角颤抖了一整晚。

从天花板落下的一滴小水珠都会让她胆战心惊的想流下来的会不会是血液。

现在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魂呢?

就算有,人远比鬼魂可怕得多。

借着模糊的光亮,苏绵绵在洗手池下面摸出手机。

她打开手机,给奶奶打了电话。

电话秒接,另一边沧桑的声音传来:“绵绵,怎么还不回来啊?”

老人声音里含着担忧。

苏绵绵鼻子一酸,眼泪滑落。

她捂住嘴,不让哭声溢出:“奶奶,我今天在同学家住。”

“哪个同学啊?要不要奶奶来接你?”

“不用不用,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有什么事要和奶奶说。”

“嗯。奶奶,我知道的。”

电话挂断,手机里发来了几十条消息。

消息都是一个人发来的,叫秦淮。

她在这个班没有朋友,好友列表里只有秦淮这个网友。

破碎的星光洒进厕所隔间,苏绵绵顺着第一条消息往下看。

【到家了吗?】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棉花糖,人呢?】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好不好?】

......

苏绵绵眼角还噙着泪,忍不住笑了。

她与秦淮相识五年多,两人在这个糟糕的世界互相治愈,互相依偎。

她喜欢花海。

他们就约定等大学毕业带她去看花。

【我到家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学校里出了点事。】

仁川市城郊别墅,捧着手机的谢与淮眼神一瞬变得凶狠。

【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谁敢欺负你,我带着人把他往死里打。】

二十岁左右的男生冲动又鲁莽,最喜欢欺负温温软软的女孩子。

看到出事两个字,他第一时间只能联想到欺凌。

苏绵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把这些糟糕的事情告诉他。

【没有。就是有四个人拉着我聊了会儿天。】

【男的女的?】

【三个女生,一个男生。】

谢与淮一怔,莫名想到苏绵绵。

他摇头嗤笑一声,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能把棉花糖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和苏绵绵产生关联?

【要是谁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嗯。】

谢与淮仰头,漫天繁星绽放在夜空。

银河璀璨,花园里的绣球花被星光点缀。每一朵绣球上的小花瓣都被镀上了亮晶晶的光芒,在秋日的夜晚,像是诗篇里描写的梦幻。

【今天晚上有星星,你喜欢吗?】

苏绵绵抬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星光黯淡,照进厕所的窗户也只能在反光玻璃上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辉。

她垂眸,手指敲得飞速。

【很喜欢。】

两人互道晚安后,苏绵绵靠在角落里拥抱着黑暗入眠。

秋月的天晚上冷飕飕的,她半夜睡得不安稳,时常被冻醒。

约莫到了凌晨六点,保洁人员拿钥匙开了门。

管理四楼厕所的保洁人员是个年过半百的阿姨。

阿姨见惯不怪,把睡地上的小姑娘喊醒。

“孩子,回教室睡吧,这里头冷。”

苏绵绵迷迷糊糊醒来和阿姨道了声谢后,回了教室。

教室里有空调,远比厕所要暖和的多。

仁川外国语大学的座位是固定的,她的座位在面对黑板右边的最后一排角落处。

她没有同桌,也没有人愿意和她坐在一起。

天边泛出微微的光亮,太阳露出笑颜,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到了。

苏绵绵趴在桌上浅眠,疲惫和困倦压弯了她的脊梁。

班级吵吵闹闹,男同学们为昨夜的游戏吵得面红耳赤,女同学们聚在一起聊着昨夜的电视剧,几对小情侣隔着座位传情。

狭窄的教室被划分为两个世界。

世界里面,是和睦快乐的班级体。他们享受着青春最美好的时光,阳光明媚又耀眼,骄阳与未来都是属于他们的

世界外面,苏绵绵一个人缩在阴暗的小角落,被所有人排挤在外面,只被允许在黑暗中腐烂和发臭。

七点早读,开始收作业。

他们从第一组收到最后一组,独独绕开了苏绵绵的座位。

副班长黄璐路过她时,翻了个白眼,嘴里还嘟囔着:“天天睡觉也能考第一名啊。一股厕所的发霉臭味,昨天不会没洗澡吧。真是脏死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捂住口鼻做出呕吐状。

苏绵绵习惯了班上同学的冷嘲热讽,忍着倦意,把作业单独交给老师。

路过其他同学时,同学们望见她,脸上全是不耐与嫌弃。

有些男生会直接大喊大叫:“苏绵绵,你是不是没洗澡?你身上的臭味都能飘到我这儿来了。”

这时候,其他男生会跟着一起起哄。

他们捂着嘴偷笑,却又笑的十分夸张,一定要让整个教室都被笑声灌满,再也听不到读书声才罢休。

男生们对刚刚喊话的人比了一个大拇指,表达他们的肯定和崇拜,仿佛联合所有人针对一个人是什么超级大英雄。

苏绵绵没有反应,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人回到了座位。

曾经她会反驳,会抗争,会解释,现在她只会装作没听见。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才终于明白这些人并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洗过澡,只是享受拉着别人一起来辱骂她的快感罢了。

而最先骂她的人,会被他们信奉为“英雄”。

金海英举着小镜子补妆,镜子里的脸全是得意:“我昨天把她关在厕所了,当然一股臭味了。”

“难怪啊,我说为什么这么臭呢。原来真在厕所过了一夜。”

“金姐才是最牛的,替我们惩恶扬善,拔除掉咱们班这个毒瘤。”

全班嬉笑声一片,零零星星的读书声早已被吞没。

苏绵绵翻开语文书,强迫自己背课文。

她妄图拿书去抵挡所有的恶意,不停地告诉自己还有九个月就要毕业了。等大学毕业,她就可以奔赴全新的生活去找秦淮,永远逃离深渊。

“喂,苏绵绵,你没听见我们说话么?金姐喊你滚出去。这么臭还待在教室里,真不怕把我们熏死啊?”

韩嘉熙站在不远处,满脸嚣张。

苏绵绵抿唇。

仁川外国语大学是名副其实的顶级贵族学校,每个厕所隔间都摆了一瓶香薰,厕所永远都是带着薰衣草的淡香味。

当年,她高考成绩优异,即使无权无势,仍旧被这所大学破格录取。

校方免除了她上学所有的费用,还承诺只要她考上名牌大学的研究生会给五十万奖金。

那时候的她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以为可以逃离高中的魔窟,到一个崭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可当她踏入班级,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才恍然惊醒这只不过是恶魔们的游戏。

她提出转学,结果校长拿出了入校前签约的合同。

合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如果她中途转学,视为撕毁合约,需要赔偿一百万。

苏绵绵彻底打消了念头,知道自己已经被逼上了一条不归路,只能成为她们的玩物。

她起身,背着书包走出教室。

今日天气大好,阳光热烈又刺眼。

苏绵绵将书包扔在地上,捧着《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法规》开始背。

教《大学英语》的徐老师拿着教案扫了苏绵绵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直接进了教室。

班上的吵闹声并没有随着老师的到来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早自习还没下,谢与淮领着人到教室门口。

他走近,听到了嘈杂声音里的朗朗读书声。

“山有花开,花自盛开。无关金秋与春夏,花自盛开。”

初秋的朝阳下,少女穿着校服,捧着书站在教室门口。

她肌肤晶莹白皙,鼻子挺拔尖翘,双唇不点而赤,本应是攻击性极强的样貌,偏生一双大眼睛总是盈满水光,像是初生的小鹿,无辜中带着倔强与不屈。

漂亮的眼睛弱化了她容貌上的冲击性,让她沐浴在阳光中像是鹅黄的迎春花,温柔又烂漫。

谢与淮瞟了一眼,堵在教室门口,站在她旁边。

苏绵绵抬头,心里“咯噔”一声,默默倒退一米远。

谢与淮是金融一班的学生。

这所学校分班不是按照成绩分的,而是按照家世分的。

排名越前的班级,学生家世越好,师资力量越雄厚。

而她能“荣幸”的分到二班,还全靠这群人大费周章地为她动了关系

老师站起身想轰人,他戴上老花镜,见堵在门口的混混是谢与淮,又回到座位上批改作业。

教室里的人冲着金海英做眼神。

金海英转头,看到了走廊外面站在谢与淮身边的男友。

她扬起笑脸,小跑着奔向男友。

“北亭,你怎么来了?”

金融二班不可一世的霸凌姐此时此刻旁若无人地依偎在少年怀中。

贺北亭微皱眉,轻推开她:“我们分手吧。”

大四了,家族安排他走检察官的路,不容他留下任何污点。

当初为了护着女友校园霸凌的事情,他甚至还把最好的兄弟谢与淮拖下了水。

眼下,他必须和金海英割裂。

他和谢与淮不一样,谢与淮虽然是谢家的私生子,却是谢家现在的唯一继承人。

谢家领导的SK集团力争引领全球发展的能源化工领域,主要的投资方向涵盖AI、半导体、ICT、新材料等,是H国的第三大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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