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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虎父无犬子

吃饱撑着再做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孙源重生成总兵之子外有敌国入侵,内有起义军烽烟四起,这该如何是好?咦!各位兄弟,果真是老爹英雄儿好汉!果然虎父无犬子!

主角:   更新:2022-11-19 0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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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果然虎父无犬子》,由网络作家“吃饱撑着再做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孙源重生成总兵之子外有敌国入侵,内有起义军烽烟四起,这该如何是好?咦!各位兄弟,果真是老爹英雄儿好汉!果然虎父无犬子!

《果然虎父无犬子》精彩片段

东阳小区,一个楼龄二十多年的老小区,在当年可是东阳县的地标性建筑,只是岁月无情,时光荏苒,随着一栋栋高楼建起,这里早已不复当年的热闹景象。

二号楼,八楼,走廊处。

“叮!”

电梯门打开,一个青年背着双肩包从中走了出来,他脸上是数不尽的困倦,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滴落,双腿迈动间似有千斤之重。

好在走廊上的窗户洞开,一股寒风袭来,他整个人一哆嗦,原本头脑昏昏沉沉的,现在也变得清醒不少。

转过一个弯,孙源来到一扇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在门框上还贴着一个小卡片,虽然卡片已经泛黄,但勉强能看出上面用黑色墨水写着的1208的字样。

孙源右手到口袋中摸索一番,将一把钥匙插入到门缝之中。

随着门锁咔嚓一声,房门打开,一股眩晕感忽然袭来,孙源赶忙扶住墙壁,这才勉强撑住了身子,走了进去。

客厅内陈设不多,一张茶几,一套布艺沙发,一台乳白色的电视柜,一台挂在墙壁上的五十寸大小的电视机,以及电视柜上被两只小白兔玩偶护在中间的一张全家福,只是两只小白兔和全家福已然许久未擦,斑驳的照片上四人的面容已经得模糊。

全家福的背景是在一座烈士陵园的墓碑前,照片中一对中年夫妇怀中搂着他们的一双儿女,只是在拍摄的那一刻,少女朝少年努了努嘴,一个白嫩的小手从口袋中伸了出来,一把拉住了身旁少年。

好想,一切就在此刻冻结......

可忽如其来的X病毒席卷全球,身为护士的母亲不顾父亲的阻拦,奋战在了抗疫第一线,汇聚着光和热,照亮“战疫”路,守护万家百姓平安。

然而那时的防护并不完善,在一次刚从病房出来时,母亲就倒下了。

就在那被全球瞩目,被一众病患家属寄予厚望的医院中,在一辆辆不停被护士推着穿梭在走廊的医疗床中,母亲毫无征兆地瘫倒在地......

由于病毒发生病变,全球都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案,很快她就出现了全身肿胀、双眼失明、等症状,最终在短短五天内就因为感染性休克而导致死亡。

在收到老婆的死亡证明后,父亲将身上绝大部分钞票都交到了孙源手中,然后收拾起了行李,主动提前结束了这次休假。

站在火车站前的孙源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拉着妹妹的手,静静看着火车缓缓向远方驶去......

几个月后,又是一份阵亡通知书和一罐骨灰盒寄到了家中。

或许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专厄苦命人,两年后的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人。

不经意间扫过全家福一眼,孙源将背包扔到沙发上,随后直接躺了下去。

拿起手机,在屏幕中输入一串密码,屏幕解锁,一个熟悉的日期出现在他眼前。

“8月17号”孙源嘴角默念着,指尖在屏幕中滑动,很快就打开了微信,在通讯录最上方的星标好友那一栏,看到了妹妹孙颖四个小字。

孙源单击点了进去,一行行聊天记录显示在手机屏幕中。

2022年8月15日 晚上21:30

孙源:“今天发工资了,足足发了四千五,比上个月还多了五百,哈哈想不到吧。”

孙源:“想不想吃你最喜欢的大白兔奶糖,刚刚回来时看到超市在打促销,买三包送一包,要的话早点回消息,给你买多多的哟!”

2022年8月16日 晚上21:38

孙源:“告诉你个不坏不好的消息,今天老板又要我们留下来加班,不过每多加一小时就给十九块钱的加班费。”

2022年8月16日 晚上21:48

孙源:“刚还完信用卡,只剩一千多块钱咯,可千万不要来找我,不然你哥这个月可就要吃土啦!小妹妹,你也不想你哥饿肚子吧......”

孙源:“可怜.jpg”

孙源指尖向上滑动,很快左边就出现了一条信息。

2021年8月17日 晚上21:48

孙颖:“哥哥,我感觉我撑不住了,是不是很聪明?你以后可不能再说我笨了!!!”

昏暗的屋内,老旧的灯泡忽然变得一闪一闪,显然已经到了报废的边缘,只是沙发上的人并没有察觉,依旧是看着那条信心愣愣地出神。

良久,指尖在屏幕中跳动:“好,哥再也不说你笨了o(〃'▽'〃)o”

一点击发送,孙源默默关上手机,用手臂遮住了眼睛,可泪水却是不断从脸庞滑落,整个人早已是泣不成声。

“滴答......滴答......”泪水打湿了沙发,又顺着沙发上的弧度,沾染到了角落里一块深蓝色的晶莹剔透的鹅卵石。

淡淡蓝色幽光从鹅卵石中散发而出,直至扩散笼罩住了整个客厅。

不知不觉中,孙源的身体化成一颗颗幽蓝色的光粒,随着一缕微风吹进客厅,一颗颗光粒随风飘散,逐渐变得虚幻,最终消失在了屋内。

屋内的灯泡依旧在闪烁,可屋内已经陷入了沉寂,就好像没有人来过......

沧源界,万千世界中的一粒尘埃,在这里,一个名叫大晋的帝国统治着这片广袤的土地已有数百年,虽然帝国仍是一副国泰民安的样子,但乱象早已初显。

三年前,沧源界广袤无垠,好似没有边界的海洋忽然消失,一个叫大梁的王朝出现。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大晋帝国上下皆惊,上至百官公卿,下至平头百姓,纷纷对此评头论足,有人说这是上苍降下的天罚,要派人来灭亡大晋,也有人说那片土地是上苍对于大晋国泰民安的一种赞赏,不一而足。

只是与大晋皇帝在得到消息时的仓皇失措不同,大梁皇帝雄心勃勃,得知西边出现一个叫大晋的帝国后,当即下旨举兵四十万西征,从此两国相互征伐,拉开了乱世的序幕。


沧南省平昌城中的一座府邸内,几个丫鬟和一个老婆子围在一个妇人周围。

可任由妇人如何痛苦地哀嚎,几个婢女也只是拿着热毛巾给妇人擦拭着身体。

产婆看着妇人,连忙焦急出声道:“夫人尽量莫出声,节省些气力。”

“对,忍住,夫人吸气,吸气,再吸气。对,夫人可要憋住了,往下使劲,哎,对,加把劲,再加把劲!”

......

记忆中自己还躺在沙发上的孙源,此刻只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禁锢,无论他试图如何挣扎,依旧是动弹不得。

而他脑海中的记忆似乎逐渐被一团迷雾所笼罩,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也在一点点地消失,直至任他如何回想,脑海中大部分出现的都只是一片空白。好在还有一小部分无关紧要的记忆他依旧能够清晰记得,不至于让他成为一个傻子。

就像现在惊慌失措的孙源只知道自己有很多重要的记忆被他所遗忘,如同被某个未知的存在封印了他的记忆,让他的身体不觉发寒,面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那种浑身被禁锢的感觉还在持续,不知过了多久,当孙源感觉浑身一松,一缕阳光忽然袭来,照得他差点睁不开眼。

忽然无数股乳白色的洪流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直接灌入到了他身体之中。

孙源闭上眼......数秒,这才重新睁开了双眼。

消化着乳白色洪流中携带的信息,好一会,孙源终于松了口气。

世界天道!不知为他,他竟成为了世界天道,更确切地说,他成为了世界天道的掌控者!

平复下心情,孙源心念一动,一股乳白色气流从脑海中浮现,随即化成了一行行小字。

【世界】:沧源界

【等级】:一级

【源力】:280点

【奇物】:无

还不等他多想,一双苍老的大手就将他抱了起来,拿着烤热好的剪刀剪断了脐带,接着用烙脐饼子放在脐上灸,再接着用胡粉散敷在脐带间,用软娟细棉裹上,最后用热毛巾轻轻擦拭掉孩子身上的血迹和胎粪。

做完这一切,产婆这才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用布将孩子包了起来,抱到躺在床上的女子面前:“夫人,是个小公子呢!”

女子虽然面带疲惫,艰难起身接过孩子,看着儿子的眼神中透露着满满的慈爱,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看向一旁的产婆道:“夫君在外边等很久了,将孩子抱出去给夫君吧。”

“夫人小心儿,老身这就抱给总爷。”说着,产婆接过孙源,小心翼翼地抱着他走了出去。

屋外一个身材瘦削,剑眉星目的瘦削青年身穿黑色长袍,正满脸焦急地来回踱步,就见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道苍老的身影从屋中走了出来。

“恭喜总兵大人,是个小公子!”产婆满脸笑意地将怀中的孙源递了过去。

闻言,孙戎当即大喜,接过婴儿,看着襁褓中的小脸,当即将手伸了进去,轻轻一弹,怀中婴儿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孙源心中异常愤怒,原想开口大骂,但一出口就是哇哇的哭声。若是孙戎听得懂,那一定能听出来怀中的宝贝儿子正在问候他的十八代老祖宗!

这种事是人能干出来的吗!

“哈哈!赏!府中每人赏十两银子!”看着自己儿子那看起来有些羞愤的眼神,孙戎原本因前线战事不利而略显担忧的情绪消散一空。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晋与大梁边境数省爆发的战事愈发激烈,在经过数年僵持后,大梁悄然再度往边境增兵三万,与济阳省内的三万大军合兵一处,大举进攻沧南省济县。

平昌城大安寺大门,一位朱唇玉面,巧笑倩兮的美妇怀抱着一个婴儿从寺庙走了出来,十来名丫鬟和二十多个家丁紧随在后,身旁环绕着几名打扮端庄的妇人和一个容貌俊郎,剑眉星目,双眼炯炯有神的少年。

“娘,我前些日子听说了个酿酒之法,我想去东家庄招募些人手过来尝试一下。”就在几个妇人相互交谈时,孙源忽然插了一句说道。

自从孙源来到这个世界,脑海中的记忆虽然 被一片迷雾笼罩,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迷雾也渐渐散去,虽然很慢,但他也已经恢复了前世十年的记忆,就在前世的这段时间,他亲眼见证了父亲酿酒并蒸馏的过程。

在大晋,喝酒成为了一种日常习惯,然则大晋的酒都是些发酵酒,本身度数不高,自己若是能弄出白酒来,必然能在这巨大的蛋糕中分得一杯羹。

“现在世道不太平,家里不是有些家奴吗,回头让他们帮你酿酒如何?”赵盼盼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眼角露出淡淡的忧愁。

“家中奴仆本就不多,平时也有事要做,孩儿想亲自挑些人进来,若是酿酒成功的话,也可以让他们长久地做下去。”

孙源说完,见赵盼盼依旧不为所动,只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周围的数位婶娘。

这酿酒哪怕一次不成,可只要酿出来了,就相当于获得了个聚宝盆。以自家在沧南省的权势,就算赚了大把银子,也不用怕其他人的窥视,这样的好事,是其他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怎能就这么错过。

“夫人,既然小公子有这想法,就让他去试试吧,哪像我家那傻儿子,书读不进去,习武的苦也吃不了,每天就锻炼一二个时辰,还只知道斗蛐蛐听曲,也不知道以后这家业还保不保得住。”

一旁秀丽清纯的女子开口说道,正是游击将军张扩的夫人,虽然眉眼间也带着一丝愁容,但面对孙源的哀求,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周围其他人也出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赵盼盼见自己这些姐妹都出声为儿子说话,也就不好拒绝,只能揪起儿子的小耳朵表达自己的不满。“好,回头我让人通知那边管事的让你挑几个人过来。”

“娘亲!疼 !耳朵要掉了(つд⊂)。”孙源连忙踮起脚尖,脸上露出痛苦的模样。

“这都没用力就疼了,能不能跟你爹一样有点出息!”赵盼盼佯装生气,但还是松开手,揉了揉儿子的耳朵。

“跟爹爹一样被揪耳朵不喊疼就是真正的男子汉吗?那我不疼了”孙源一脸天真地问道。

“噗嗤!”周围的几位婶娘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外人皆说孙家小少爷容貌俊郎,气宇轩昂,如浊世佳公子,可他们这些把孙源从小看到大的婶娘都知道这小子从小就不正经,总会蹦出些稀奇古怪的话语,将她们逗的一乐一乐的。

“对!不喊疼就是男子汉了!”赵盼盼咬牙说道,手再次揪了上去,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

“娘亲!疼!我不当男子汉了(´△`)”孙源这些年在家中奴仆小心照顾和叔伯的呵护下哪受得了这般委屈,当即求饶道。

只是任凭他如何求饶,赵盼盼就是不为所动,依旧是用手拽着他的耳朵,直到听的厌烦了,这才收回了手。

果然孩子大了狗都嫌,这家他是待不下去了(╥﹏╥)!


孙源匆匆吃过午饭,在母亲的千叮咛万嘱咐中登上马车,带着小厮和几个家丁出了府门。

“少爷,我们现在是去东家庄吗?”刚坐上马车没多久,一旁的来财就耐不住性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咱们酿酒自然是先去买粮了。”孙源随口说道,同时拉开了车帘,朝着外边看去。

街道上行人匆匆,有赴宴的书生,有赶集的妇女,有吆五喝六的差役,但更多的是些挑着扁担或赶着牛车驴车的老实巴交的农民。

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打着伞的商贩,两边还不时能看见茶楼,酒馆,作坊。

然而就在这一片祥和的街道上,却不时能看见乞丐在沿街乞讨,还有些先前被收容进城的无家可归的流民在街上四处晃荡。

孙源也想过招些流民替自己干活,但相比于不知来历的流民,他还是更愿意找家中佃户,知根知底,用的也放心。

就在孙源拉开车帘,好奇地打量两边街道时,那张俊俏的面容顿时就吸引住了乞丐们的注意。

然而面对那些乞丐乞求讨好的目光,孙源却是熟视无睹,在又看了一会后就拉上了车帘。

孙源还记得先前一位老乞丐在乞讨,不小心摔了一跤,来财看到后于心不忍,就给了他几文钱。谁曾想那老乞丐见他们年幼,没多久就叫了一帮乞丐过来,还扬言不把身上的银两都交出来不准走。

所幸他出门时带了两个家丁,在见到有乞丐朝着自己围过来时就冲了过来,挥刀驱散了这群乞丐。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看到过那群人,想来已经被家丁丢在了乱葬岗里。虽然感叹这时代人命如草芥,但对于这些乞丐的死孙源并不感到惋惜。

马车停到米铺门前,车夫对着里头说道:“少爷,米铺已经到了。”

“嗯。”孙源应了一声,直接掀开车帘,踩着马凳走下了马车。

米铺里边的掌柜那可是咱平昌城里难得见识广博的人,上知日月变换规律,下知周围县城位置,掌管店铺这么多年,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可像这种唇红齿白、玉树临风......气宇不凡的小公子,他也只有幸远远见过一次,这不就是咱孙家少爷吗!!!

见孙源走了进来,店掌柜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账册走了过来:“孙少爷,也是需要些什么东西,您知会一声,小的立刻就让人送您府上去。”

“你们这精米多少银子一石?”孙源问道。

“小公子这是哪里话,这店铺都是孙家的,小公子需要,尽管吩咐便是!”

店铺里其他几个伙计见平日里威严的店掌柜如此和善,一个个都羡慕不已,只可惜这种技术活他们是学不来的。

“若是一两石我必不会跟掌柜客气,只是往后说不定得常来购买,自是不能直接拿,不然往后米铺怕是就开不下去了。”孙源笑着说道。

这米铺虽然是孙家的,可他孙源只是家中小辈,孙家虽然算到他这里还只有四代人,可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

见掌柜的不再多说,孙源当即道:“给我来十石精米,搬到后面的推车上,掌柜的,多少两银子?”

“十两。”掌柜刚说完,来财就将一锭银子就扔了过去。

接过银子,掌柜拿着戥子称量,确认无误,就指挥着伙计将一袋袋精米搬上了马车后方的几辆驴车。

孙源在示意两名家丁将粮食拉回去,这才告别了米铺掌柜,重新上了马车,朝着东家庄缓缓驶去......

大晋东河县县城。

天空阴沉,乌云密布,大片的黑云在空中不停翻腾,其中不时有闷雷炸响,发出一道道低沉的轰鸣。下方城墙上呼啸而来的狂风更是如同海浪般,一阵接着一阵,将插着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

县城城墙上,大晋士卒身披铠甲,手持着长枪,刀盾,腰上挂着弓,静立于城墙之上。身后东河县的百姓源源不断将滚木、礌石、火罐、火油等守城物资搬上城墙。

县城上,东河县县令看着城外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梁军士卒,哪怕是一向念叨着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也是浑身发寒,身体不自觉地颤栗。

“孙总兵,这东河县真的会有援军过来吗?”

在之前他觉得城内士卒加上青壮近两万人,怎么说也能守住这城池不是,可当他见着城外的铺天盖地的梁军后,他的心已经凉了半截,此刻只是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孙戎,不管是真是假,他现在只想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

“最迟明天援军就会赶到,张县令,这次我们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了!”

孙戎原本不想跟这东河县令废话,可见他这样胆小怕事,还是有点担心他关键时刻想不开要逃走或者自杀。县令不在了,军心民心必然动摇,这对当下局势可是万分不利!

“孙总兵请放心,这其中厉害我自是晓得,下官在城里还有几个妾室,个顶个的都是一百五六十斤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的美娇娘。”

张县城听到这话安心了不少,也有心思炫耀起了自家那几个小妾,这一说更是说得自己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就下城墙,和几个小妾切磋一二。

孙戎没成想这人长的人模狗样的,还胆小如鼠,竟也是个爱明如子的好官,像这种人,在大晋已然是不多见了......

城外,一个面容冷峻,浑身盈满肃杀之气的军汉骑在战马之上,手持尚方宝剑,扫视着蓄势待发的梁军士卒,又抬头看了眼如同蜉蝣撼树般挡在大军面前的东河县,征南大将军陆高心中不由豪气顿生,拔出手中宝剑剑指前方,大声喝道:“兄弟们,给我上!”

“呜呜”的号角声和擂鼓声同时响起,巨大的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向东河县,似乎随时都会将东河县的城墙压垮一般。

大批的梁军推着云梯车和攻城车,如同潮水般向着东河县涌来。

“孙总兵,我先去县城再组织些人手过来。”东河县令看着下方山呼海啸的梁军,一刻也不想待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想要下城墙。

“县令自行去吧。”

孙戎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东河县令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只要他不离开县城,爱干嘛干嘛去,这县令胆气不足,可脑子还是有的,更何况县城城门都已被他把控,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可能出去。


城墙下方的梁军士卒越来越近,城墙上一架大型和十几架小型床弩前,晋军士卒将粗壮的绳索和弩弦扣连在绞车上,用力转动绞轴,随着弓弦绷紧声响起,床弩弩箭上弦,士卒控制这床弩瞄准城下敌军。

早已准持着重锤的士卒用力敲击在扳机上,弓弦震荡,十几驾小型床弩激发,十多支大凿头箭飞射而出,呼啸着击穿正推着攻城器械的梁军士卒的铠甲,连带着他们的身躯一起贯穿,斜插入到土地上。

一些被弩箭穿透身躯的士卒试图挣扎,可身体被洞穿,早已是全身无力,没过多久就呼吸停滞,脑袋也垂了下去。

随着敌军的靠近,城墙上十数架投石车也在城中青壮拉动和士卒指挥下一齐运转,朝着城外砸去。

石块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重重地砸向梁军,有一颗石块更是精准地砸落在人群中,三名士卒当场被砸中,身上的铁甲在恐怖的力道下扭曲变形,只剩一片血肉模糊。

周围数人也被飞溅的碎石擦伤,倒在地上不停地呻吟,一些受伤较轻的士卒艰难地爬了起来,在后方督军的凶恶目光下,咬着牙继续跟了上去。

梁军还在前进,近了,更近了!

孙戎估算着距离,右手一握,猛然喝道:“放箭!”

伴随着孙戎命令的下达,城楼上令旗舞动,数不清的羽箭如同黑云般铺天盖地射向城外。

箭羽击在铁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有士卒被弓箭射穿铠甲,扎到皮肉;也有运气不好的士卒被射中面门,躺倒在地,甚至还有几人直接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此时,县城内唯一一架三弓床弩已经蓄势待发,赵正瞄准着正骑在战马之上,头戴虎头兜鍪,身披一身绯红色战袍,背后披着一件深红色的大氅的征南大将军陆高,他的心里是既紧张又害怕。好不容易才争得这样的机会,可不能辜负总爷的期望。

瞄准的这人看起来就是条大鱼,这一箭下去,若是射中了,他赵正就能青史留名了,说不得还能提拔成为个千总。

再三确认无误后,赵正伸手接过一旁人递过来的重锤,用力一敲,一枪三剑箭顿时“咻”的一声激射而去。

“有弩箭!保护将军!快!”

瞧着直射向这边的弩箭,数十名亲兵顿时就有些骚乱,亲兵统领不由自主地双手持着大盾挡在了陆高面前,其他亲兵也纷纷围了过来。

可弩箭又怎么是区区盾牌和血肉之躯可以挡住的,只听“噗”的一声,弩箭洞穿一名亲兵身体,连带着将陆高胯下的马一齐洞穿,最终死死地钉在地上。

陆高“扑通”着就摔倒在地,站起身来,双手在全身上下摸索一阵,确认自己身上没有缺少任何一个零件后,这才心有余悸地吐了口气。就在他刚准备上前检查自己胯下的好兄弟。

可看着那根弩箭,陆高猛然一惊,顾不得心疼自家的千里驹,赶忙骑上另一匹战马,直到后退了两三百米远,方才犹豫着停了下来。这么远可不能再退了,要是让别人认为他堂堂征南大将军给别人一箭吓破了胆,那自己还怎么在军中混。

战场从来不围绕着一个人进行,就在陆高为刚才侥幸存活下来而感到庆幸时,前方的大军依旧顶着巨大的伤亡前进。

东河县外,地面上已经零零散散倒下了上百具尸体,整个东河县就仿若一个血肉磨坊,不断收割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当第一架云梯车冲破重重阻碍搭上城墙,第二架,第三架......,就好像安排好了一般,数十架云梯车纷纷搭上城墙。

前排的士卒嘴里叼着刀,头上顶着盾,如同蚂蚁般顺着城头蜂拥而去。城上的许多士卒见状纷纷放弃了手中的弓箭,搬起守城物资就朝城下砸去。

旁边征召而来协助守城的青壮虽然心生恐惧,但面对周围士卒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协助。

“别光看着,跟我过来!”一个队长见自己麾下的一名新兵看着云梯上攀爬着的大梁士兵不知所措,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声吼道。

新兵被这道声音震的回过神来,赶忙跟着过去,和队长合力将金汁倒了下去。

下方云梯车上的士卒还在向上攀爬,忽然抬头看见即将倒下来的金汁,大呼小叫地想要闪躲,可云梯就这么大点地方,哪容得他闪避,当金汁倒落,云梯车上顿时就有好几个士卒被烫倒,滚落下来的士卒还砸伤了下方不少人。

在守城晋军的大肆挥霍下,滚木和礌石等守城器械如同不要钱般从城墙上砸落,给下方的梁军士卒造成巨大伤亡,在这个医疗极度不发达的年代,受伤的士卒即便是侥幸存活下来,也会有不少因伤口感染而亡。

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大梁军一时间攻不上城墙,但下方不断射上来的流矢也给守军带来了不小的伤亡,几名青壮看着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下一刻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一时间更是不敢上前,竟被梁军士卒趁机攻了上来!

很快十数名梁军就冲了上来,更有几人武艺超群,几刀就解决了附近围过来的晋军,在建立起防御阵型后,就组成一个防御阵型,朝另一个云梯车登城的地方发起进攻,一时间城墙上杀喊声大作。

孙戎见状忙派预备队过去清剿登上城墙的梁军,在一番苦战后,以损失三十多人的代价,这才稳住了局面。

此时梁晋双方已然陷入到了持续的苦战当中。晋军士卒不但要面对城下射上来的箭矢,还要面对持续不断冲上来的敌军,他们虽然没有丝毫退缩,然则已经在咬着牙苦苦支撑。可梁军也不好受,因攻城战的劣势而产生的巨大伤亡让陆高心如刀绞。

......

就在梁晋两国大军在东河县激战之时,在距离东河县四十多公里的黑水山下,一骑快马飞奔至山脚处,勒紧缰绳下了马。随着他几声口哨声响起,山林中出来了数十号人。

见来人身穿大晋黑色戎服,传令兵向为首一人抱拳一礼道:“我携总爷军令前来,劳烦众位兄弟带我前去面见张、赵二位将军”

兴许是这些天等的实在无聊,这群人中有个人笑嘻嘻地问道:“是不是要俺们去揍梁军了。”

“这是你能打听的吗!滚一边去!”领头的哨官一脚就踢在那人屁股上,方才对传令兵拱手道:“兄弟勿怪,我手下这人就是闲不住,这等了好些天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杀些梁军玩玩。”

“不碍事,军情紧急,麻烦兄弟快些带我上山。”能被总爷看中前来传令,他一路上可都是担惊受怕。

“兄弟,请随我来!”

......

随着传令兵将一封书信送到了山上,一个时辰后,山上潜伏着的大晋士卒兵分两路,两千多人的骑兵在暴雨中疾驰,向着东河县狂奔。

另一伙四千多人的步卒各自携带着三天干粮,朝着反方向行去。若是对周围县城路径熟悉的,自然会发现那方向正是与梁国接壤的济县!


平昌城外,孙源刚坐着马车出了城,就看到城外不少衣衫褴褛的流民在施粥棚前排着长队,一路上还不时能遇到流民拖家带口地朝平昌城赶去。

孙源这么多年,头一次坐这么久的马车,刚出城没多久,就因为太过无聊而睡了过去。只是忽然间孙源就从睡梦中惊醒,一股让他感到亲切的气息似乎在他身旁环绕,奇物!肯定是奇物!这可是他独有的对源力载物的感知。

这些年来他到处跑,一是闲不住,二不就是他想一夜暴富吗!孙源现在是恨不得立刻下马车寻找。可他刚要有所行动,马车停下。

“少爷,东家庄到了。”外头的车夫往里边喊了一句,又从旁边拿着马凳放到了马车下。

听到车夫的话,来财也醒了过来,起身掀开了马车门帘。孙源见状,也压下心中的好奇,走下了马车。

在经过近半个时辰的路程后,孙源也是来到了东家庄,根据事先得知的消息,庄里有一百多户,大概有五六百人。

此时庄内的管事已经得到消息,带着庄户在庄门外等候着孙源的到来。

所以在孙源刚下马车时,就见前方数百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头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让得孙源有些头皮发麻。自己就来招些家仆,怎么感觉东家庄的管事把人都给叫出来了。

孙源连忙检查了下自己的衣服,见没有因为睡觉变得衣衫不整,这才满意地看向庄子里的管事。虽然不会有人在意,但总归是得顾及下身为少爷的威仪不是。

“少爷今天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管事是个中年人,看见孙家的马车到来,连忙点头哈腰地走了过去。

“我过来招几个家仆,你看下东家庄这边有没有愿意去孙府做事的,先招十一人,每人每月一两银子,管饭。”孙源对管事的姿态也不以为意,直接将今天来意道了出来。

“小少爷,这些人本来就是孙家的佃户,您让他们帮您做事那是他们的福分,哪能收您的钱!”管事还以为孙源是不了清楚佃户的地位,犹豫着还是提醒道。

孙源听到这话,淡淡地看了孙管事一眼,没有说话。

见孙源不为所动,孙管事也不敢再说下去,直起身子对着佃户喊道:“听到没有,小少爷仁德,收些十四到十六岁的去府上做事,每月给一两银子!管饭!”

半大儿子,饿死老子,不仅管饭,一两银子更是具有相当大的诱惑力。

听到消息的佃户们顿时哗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家里有适龄少年的更是一家人凑在一起谈论起来。

“小少爷,算我一个!”一个身材壮硕的少年走了出来。

“我也去!”

“我…还有我也去”

不一会就有十一人走了出来,还有几人也想给孙家当家仆,可人已经招满了,只能哀叹自己不够果决,错过了这次机会。既然人都招到了,孙源就让这十几个少年留了下来,让王管事将其他人都散去。

只不过还是有几人心有不甘,在不远处驻足,不停朝孙源这边张望,以期孙源会临时改变主意。

“不用紧张,你们叫什么名字?”看着有些局促的众人,孙源笑着问道。

“小少爷,俺叫赵强。”之前第一个找出来的少年回道。

“俺叫赵小虎。”又有人出声道。

......

少顷,十来个人纷纷介绍完毕,不过除了赵强之外,其他人大都是比较瘦弱,显然家中也是没有足够的粮食让他们吃饱饭。

大致了解了这几人的姓名,孙源就给他们几个时辰的时间,让他们告别家人以及收拾行李,今天就带他们回孙府。

在让这些少年离去后,孙源谢绝了王管事让他进田庄休息的提议。他现在还沉醉在巨大的喜悦当中,只是刚才在那些庄户身上,他并没有感觉奇物的气息,显然奇物就在附近。

随着孙源的走动,不多时他就锁定在了一棵大树下。孙源随手找了块石头,就在树下挖了起来。不一会,表层泥土被挖开,一颗透明的水晶球跃然浮现。

孙源看着脑海中由源力汇集成的一行小字,果不其然,奇物一栏发生了变化。

【世界】:沧源界

【等级】:一级

【源力】:480

【奇物】:源石(未激活)

在孙源出现之前,源力会散乱地散布在世界各地,只不过大部分源力最终会作用于世界边界之上,扩大世界面积,只有小部分源力在机缘巧合下被源力载物吸收,久而久之,形成具有独特能力的奇物。

而当孙源掌控天道权柄后,整个世界的源力就加持到了他一人身上,不过随之而来的是世界无法再被动获取到源力进行扩张,不过好处就在于孙源可以感受到可承受源力的载物并主动注入源力。

或许是因为奇物本身的神秘性和出现的随机性,大晋帝国更是流传着一句话,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东西,或许若干年后,它就能给你一个奇迹。

甚至有些人为了获得奇物,已经到了状若疯魔的程度,到处捡拾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并收到家中,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暴富。

孙源看着手中源石,心念一动,一股其他人看不见的乳白色气流从他体内缓缓注入到手中的源石当中。

伴随着源力注入其中,没多久,他手中的源石就发出淡淡红光,若仔细看,就能发现水晶球中央有一条条血丝流转。

此刻,孙源所具有的源力也从430变成了330,脑海中奇物一栏信息也发生改变。

【奇物】:源石(佩戴者可缓慢提升气血)

其实不用看,孙源就已经能感受到源石中有源源不断的能量缓缓钻入他的体内,提升着他的气血。

气血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能量,人的体内或多或少都存在。

一般来说,体内的气血越旺盛,身体各方面机能越强。

只是平头百姓最多也就只能勉强吃个温饱,哪怕在进行高强度的体力活后,体内也没有太多的能量用来产生气血,所以一般武道强者不是出身世家大户或是从军中脱颖而出。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然变黑,在十几个少年集合完毕后,孙源就重新坐上了马车,返回平昌城。


夜色下的孙府格外宁静。孙源刚走进孙府,就见母亲抱着妹妹正坐在躺椅上,两人身旁还站着两个贴身丫鬟。

见着如此恐怖的一幕,孙源连忙对身边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身后的人见状,走路也变得蹑手蹑脚,甚至来财和赵强这些人还屏息静气,生怕将躺椅上的赵盼盼惊醒。只是任他们如何小心,殊不知在侧门打开的那一刻,赵盼盼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故作不知地在躺椅上假寐。

赵盼盼身后的两个小丫鬟看着少爷一伙人偷偷摸摸的模样,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犹豫着是否要提醒夫人少爷回来了。

一个丫鬟刚打算开口,就见孙源双手合十,上下摇了摇,她的几个手指捏在一起,终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孙源就这样一点点地朝里面移动。正当他路过赵盼盼身旁,刚打算庆幸一番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彻在耳边:“源儿!”

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话语,让得孙源虎躯一震,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

“娘亲。”孙源满脸僵硬地转过头,嘴角挤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手伸过来!”妇人看着儿子这副模样,胸中怒火也消了大半,但在今天中午三令五申下,儿子还是这么晚回家,不惩治一番肯定是不行的。

“呐(^~^)。”孙源抬起小手伸到母亲面前,故作乖巧地望着母亲。

“啪啪!”还不等孙源想着说几句好话,赵盼盼就将怀中的赵小榕递给了身旁的一名丫鬟,同时接过另一名丫鬟手中的树枝,握着孙源的小手就抽打下去。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赵盼盼板着脸问道。

“戌时…”孙源讷讷答道。

“那你出门前娘亲是怎么交代你的?”

“不能在外面呆太晚,酉时之前得回来…”

“啪啪啪!”赵盼盼手中树枝再次抽打下去。

“娘亲,我再也不敢了。”孙源面带委屈地说道。

( •̥́ ˍ •̀ू )

熟睡中的孙小榕似乎被两人的说话声吵醒,刚委屈地张开小嘴,就被树条抽打声吸引,两个可爱的小眼睛顿时就挤成了月牙状,两只小手也有节奏地拍了起来。

见儿子服软,美妇也就扔下了手中的树枝,又揪了揪孙源的小耳朵数落了一通,这才满意地打发孙源去吃饭。

其他东家庄过来的少年见刚找的东家被训斥,皆是缩头缩脑地聚在一起,可见着东家被数落一通后,就跑没影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在虽然赵盼盼也没有理会他们,但来财还在,不多时就将王管家找了过来,带着他们安排好了住处。

孙源吃完饭后简单洗了个澡,然后就钻进了被窝,在棉被的安抚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孙源就在丫鬟服侍下洗漱完,就跟随母亲吃着早饭。

待到饭后,孙源示意母亲屏退两个服侍的小丫鬟,这才拿出了昨天获得的源石。

接过儿子递过来的水晶石,赵盼盼面带惊讶地看向孙源问道:“源儿,这水晶石是在哪得到的?”。

“昨天在东家庄外的大树下捡的,这东西叫源石,孩儿感觉佩戴可以缓慢增强气血。”孙源老老实实地回道。

“这东西我先收着,过几天我做个吊坠给你戴着,不过这源石可不能和其他人说。”赵盼盼收起源石,并对着儿子告诫道。

“嗯,昨天捡到源石的事其他人都不知道。”孙源当然清楚这东西的价值,不然他之前也不会幻想着捡到奇物一夜暴富,“娘,没事我就先走了?”

“那就好,你先去玩吧。”赵盼盼知道儿子待不住,也就不再多留。

孙源走出正院,就见王管家正指挥着家仆搬运一些物件。

“小少爷有什么吩咐?”见孙源向着自己走来,王管家和蔼地说道。

“王伯,给我间空置的院子,还有把昨天晚上被我带回来的十几个少年叫过去。”

“少爷,在距离您院子不远处就有一间空置的院子,以前老爷是用来存放兵器铠甲之类的东西,不过现在一年多了,屋内怕是有些灰尘,老奴这就去安排人过去打扫。”王管家回想了一阵后说道。

“打扫就不用了,王伯先带我过去吧。”孙源现在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与其等着几个家仆慢慢打扫,还不如让那十几个少年去,人多力量大不是。

王管家应了一声,当下就叫了个仆役过来,在吩咐几句后,就带着孙源朝着一间小院走去。

院落比一般的大,地面也时常有人打扫,只是几间屋子都被铁锁锁住。不过王管家提前有了安排,没多久就有两个家丁送来了房门钥匙。

和其他房屋相比,正对着院门的那间屋子显然比其他几间大了一圈。孙源双手慢慢推开房门,破旧不堪的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此时的屋内已经结满了蜘蛛网,仅有的一张桌子上也已经被一层厚厚的灰尘覆盖。

不过不用自己打扫,所以孙源对这屋子倒也算是满意。就在孙源认真打量这屋子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孙源走出去一看,就见院子里十来个少年手足无措地站着,就连昨天下午买来的十石大米也被贴心地堆放在墙边。

“少爷!”一众少年见孙源出来,赶忙朝着他拱手行了一礼。

孙源点了点头,对着几个少年吩咐一声,让他们去打扫屋子,剩下两个则被来财带着去外边找人过来搭建灶台。

一上午的时间,院子已经打扫好了,里面也搭建了几个灶台,并且一石大米都已经浸泡在水中。

经过一天的忙碌,一石煮熟的大米在一系列操作后,加入酒曲搅拌,封装到了一个个坛子中,最后被放入院内其他空置的房屋内,并在周围铺满了稻草来保持温度。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孙源又跑到酒坊中跟着众人忙碌起来,不过今天他没有动手,就在一旁看着,免得有人出了差错。

十多天后,孙源又指挥着众人将米酒倒入一个个容器中进行蒸馏。

看着竹管中源源不断流淌出来的白酒,孙源满意地吩咐道:“来财,去把王伯找过来。”


不多时,正忙碌中的王管家就被来财给找了过来。

“王伯,您看这酒如何?”孙源将王伯拉到了自己的小酒坊,让赵二虎打开酒坛,倒了一碗酒给王伯。

“多谢小少爷赐酒!”难得少爷还知道他好这一口,王管家笑着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在谢过孙源后,这才接过酒碗,仔细抿了一口。

“好酒!⾹⽓清柔,味道醇厚!”

“少爷这酒产量如何?”看着眼前的少年,王管家心中老怀宽慰。这些天看着少爷忙来忙去,本以为就是小孩子家家的胡闹,没成想还真把酒给弄出来了。

“这种酒暂时一月可以产数百坛。”孙源略微计算一番说道。

听到一月数百坛,王管家连忙出声道:“少爷,我们孙府在平昌城有家酒楼,少爷如果有想法的话我可以去把酒楼掌柜给叫过来。”

“那就劳烦王伯了,不然这么多酒,还真的不知道怎么销售出去。”孙源本就有这层意思,既然王伯提了,那他也就顺水推舟地说了出来。

“少爷稍等些时候,老奴这就去安排酒楼掌柜过来,他对这市面上的酒价也比较了解,酒的价格就让他给您提建议,还有这碗酒老奴就拿走了,哈哈!还是头一回喝到这种好酒,上头!”王管家又抿了一口,这才迈开脚步,只是孙源看那步子,怎么看都感觉有些虚浮。

很快平昌城的酒楼掌柜就到了院外,不过这回王管家没来,给掌柜领路的是一个家奴。自己的酒有多烈,孙源刚才还是尝了一小口的,所以现在他估摸着王伯已经躺在了哪个屋子里呼呼大睡。

酒楼掌柜和孙源之前在东家庄的管事截然不同,虽然都已经到了中年,但酒楼掌柜身上却多出了一股干练气息。

“钱河见过少爷!”钱河见院子中一个少年正坐在一桌前,和自己记忆中的样子非常类似,当即走上前拱了拱手。

“钱叔请坐。”孙源坐在凳子上,示意钱掌柜坐到自己对面。

“谢少爷,不过在下可受不得少爷这称呼,您叫我钱河或许钱掌柜就可以了。”钱河严肃的脸色微微化开,倒是让孙源有种亲近之感。

“钱叔为我孙家操劳这些年,自然是当得,钱叔以前可是进过军中?”孙源问道。

“我以前当过老太爷的亲兵,后来又担任过老爷亲兵队的哨官,再后来身体受了伤,右手使不上劲,就从军中退了出来。因为上过两年私塾,认得些字,所以老爷就安排我担任酒楼掌柜。”

钱河说着,似乎追忆起了往日军中生涯,眼神也已神游天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不过看着正对面的孙源却愈发温柔起来。

孙源被钱河这神情盯着有些发毛,连忙示意来财从地上的三个酒坛子中分别取出三碗酒水摆在桌上,其中两碗酒中都掺了水,最后一碗才是正宗的蒸馏酒。

既然卖酒,孙源自是不会放过那些低端客户。相比于高端市场,孙源还是觉得低端市场更有可为。

身旁来财端起一碗递给钱河。

钱河接过碗,直接一口将碗中酒水饮尽。

刚喝完,钱河就笑道:“小少爷,这酒不错!我酒楼里的酒每坛约摸二到六分银子,您这酒我估摸着完全可以卖到三四分银子一坛。”

刚进来时见一院子的少年,他其实是有些怀疑王叔夸大了,一群少年能搞出什么好酒?没想到这酒和酒楼里中等的酒差不了多少了。

“那钱叔再尝尝这碗。”说着孙源又示意钱河尝尝另一碗酒。

钱河端起碗,又是一口喝下,然而他立刻就感觉一股劲涌上脑壳,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少爷,您这酒不错,如果您打算卖的话可以卖五六分银子一坛。”

“那这碗酒呢?”孙源指向最后一碗酒。

有了方才的经历,这一次钱河可不敢一次性喝太多,就喝了一小口,细细品味。

酒碗“砰”地放在桌上,钱河不可置信地看向孙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前面那种酒二分银子一坛,第二种酒四分银子一坛,第三种酒一钱银子一坛卖给酒楼,不过酒楼售价不得超过成本价两成,钱掌柜觉得如何?”

同样的价格,卖的酒却是高一个档次,孙源觉得这酒就算不能大卖,那销量也不会太差。

钱河听闻当即就明白了孙源的意思,虽然前两种酒在同层次的酒中味道相较是差了些,但薄利多销,自然可行,当下就同意了孙源的要求。更何况酒楼本来就是孙家的产业,他哪能拒绝少爷的要求呢。

在钱河走时,赵二虎几人就推着车跟着钱掌柜,将第一批酒送往了酒楼。

孙源看着手中的银子,想着按照现在的产量,每月能有个一百多两的收入,自己这也算是可以自行其力,终于不用再过以前那种围在母亲身旁要银子的日子了。

(•‾̑⌣‾̑•)✧˖°

正当孙源为往后不用再为没银子而欣喜时,在千里之外的大晋京都,一则消息迅速在内阁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紫禁城内,大晋皇帝正批阅着奏疏。这些年大晋和大梁爆发的战争而产生的军费支出,愈发让帝国入不敷出,一些地区更是不时爆发叛乱,搞得他焦头烂额。

他刚用朱笔在奏疏上写了一个可字,盖上玉玺,就听见外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不多时,内阁首辅孙承德拿着塘报急忙赶了过来,口中高呼:“陛下,大捷!东河县大捷!”

大晋皇帝手中一滞,就在几天前,他就接到了大梁六万大军合围东河县的塘报,他当即就让荆川省总兵率军支援,这还没过多久,怎么就传来大捷?

虽然沧南省有六七万大军,但许多士卒都只是各地驻军,不少人还已经被调到济县协防,沧南总兵孙戎能够调动的军队就几个游击参将的兵马,相比起大梁六万大军,差距实在太大。

沧南省的战争至开战以来就处于被动之中,守城有余,但要是去和梁军打上一场,就是他这个不懂军事的人都知道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一败涂地。

所以当他第一反应就是孙戎谎报战功,可想到他当年在御花园面见孙戎时的场景,这么刚毅正直的人怎么会谎报战功呢?当下也是打消了疑虑。

况且他潜意识也认为这是一场真正的大捷,因为现在的大晋,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提升全国的军心士气了......


“阁老快快道出此战经过!”大晋皇帝放下朱笔,急切地问道。

“臣遵旨!

陛下,此战在济县被合围时,沧南总兵孙戎就派部分士卒隐蔽在济县和东河县之间的山上,等到梁军冒进,一边留守部分士卒继续围困济县,一边朝着东河县发起攻势时,尽起山中大军,兵分两路。

一路游击将军张扩率骑兵两千人支援东河县,游走在大梁军周围,击杀梁军斥候,让梁军不敢全力攻城。

另一边游击将军赵胜率领步卒四千与驻守在济县的副将吴城里应外合,大破围困济城的梁军,再集济城守军回援,在梁军放松警惕时奇袭,击败梁国征南大将军陆高率领的六万大军。不过梁军有所防备,虽然出其不意,但我军也元气大伤,无法追击。”孙承德朗声说道,脸上带着的喜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现在各地战局连年失利,朝堂上也有对他不利的流言,他这个首辅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现在孙戎打了一个大胜,他也总算是能给朝堂诸公一个交代了。非是他不尽职尽责,实是各地武将不给力。

“好!不愧是孙戎,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大晋皇帝拍案而起,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大晋皇帝一把接过首辅让太监呈上来的塘报,一连看着数遍,越看越是激动。

自从大晋和大梁开战以来,已经多年未取得如此大胜。

“朕记得上一次边地大捷还是李老将军在世时吧!”大晋皇帝走下龙椅,负手于后,在大殿中来回踱步。

“是的,陛下!”首辅孙承德忙应道,“七年前李老将军在泰安府府城下击败梁国十万之众,一举收复半省之地!”

“没想到自李老将军后,大晋又出了一位当时世名将,当真是天佑大晋!”

“赏!必须重赏赐!”

“大伴,传朕旨意,封沧南总兵孙戎为东河伯。”

“陛下,不可!”下方的内阁首辅孙承德忙出声阻止,言辞恳切地说道,“七年前李老将军大破梁国十万之众尚且未能封爵,现在因孙戎击败梁军数万大军就封爵,恐不能服众。”

“况且孙总兵年不过二十有八,陛下何不等孙总兵再立新功,如此才不会惹人非议。”

听着首辅之言,大晋皇帝想起自己对那个挽救大晋危局的老将军不公的封赏,这些年来他也是颇为后悔,自己身为大晋天子,不该如此容人之量都没有。然而当初的事已有定论,现在再去重提旧事,岂非是自己打自己的脸面。

抛下其他心思,大晋皇帝对着随侍的大伴问道:“朕曾听闻孙戎育有一子?”。

“孙戎有一子一女,长子十岁,名叫孙源,内臣听说这孙源自小好动,天天到处乱跑,在平昌城内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这小小子倒是有趣。”大晋皇帝轻笑道。

“传朕旨意,沧南总兵孙戎加都督同佥事,授骠骑将军,荫锦衣卫百户,赏白银三千两,布百匹,汗血宝马一匹,御酒十坛。

副将吴城加署都指挥同知,授定远将军,赏白银三千两,布百匹,御酒十坛。

游击将军赵胜、张扩擢升参将,加都指挥同知衔,授昭勇将军,各赏白银千两,布十匹。”

游击将军吴大有、孙卫加指挥使衔,授明威将军,各赐白银千两,布十匹。

其他人等,由内阁和兵部商议封赏事宜。”

“陛下圣明!”孙承德忙拍了一个马屁。

“今日内阁务必草拟好诏书,还有伤亡抚恤也要尽早发下去,可不能寒了前方将士们的心。”想到数十万两的抚恤银,大晋皇帝又变得有些意兴阑珊。

在让内阁首辅下去后,看着西江布政使司王普上报东乡县叛乱的奏疏,良久,大殿内传出幽幽的叹息......

此刻孙源若是知道自己老爹刚取得一场大捷,还给自己挣了个锦衣卫百户的官职,怎么说也要劝爹再努努力,趁热打铁挣个勋爵回来,这样就算往后没了这总兵的差遣,也能衣食无忧,痛痛快快地过完一生。

不知怎的,自从上午赚了银子,中午吃饭他都能多吃两口,家里下人遇到自己,那双眼睛中好似透着崇拜的目光。话说这几个时辰也没见着王伯,会不会出问题…害!不管了,自从有了银子,他的心就已经坚硬如磐石!

别说,还真是不一样。

就在孙源大摇大摆地出了小酒坊,就见王伯扶着额头从前方路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感觉王伯正悄咪咪地盯着他。

殊不知此刻王伯满脸苦涩,后悔今早贪杯误事,他还依稀记得自己醉酒后,就好像回到了年轻时征战沙场,意气风发的时光。正巧那时墙上跳上了一只黑猫,然后他就拿着碗,指着那跳到院墙上的猫大喊着:“小小毛贼,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结果对方还没出招,自己左脚踩右脚,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被附近闻声而来的几个家丁给抬回了院子。

唉!晚节不保......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想要止住眼中的泪水,就见眼角余光处有人正盯着自己,略微偏过头,两人四目相对。

“咳咳!”终是年老体衰顶不住,王管家收回眼神,步履蹒跚地离去。

孙源看着王管家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摸了摸脸颊不由感觉有些发烫,说好的心如磐石呢?都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王管家晃悠一圈,来到灶房,就听到里头两人正在交谈。

“今早的事你听说了吗?”

“啥事儿?”

“咱们府的王管家老当益壮,今天早有毛贼想要潜入咱们府内,结果被老管家当场抓包,不过毕竟年纪大了,事后老管家也耗尽了力气,给几个家丁抬回了房间休息。”

“还有这事?今早我见到老管家的时候他站都快有些站不住,手里还端着个碗。”

“估计是老管家放心不下府里的事,端着大夫熬好的药就继续起来干活了。”

“吾辈楷模啊!”

“我要以王管家为榜样!成为府里的大管家!”

“你成了大管家,那王管家怎么办?”

“他啊,毕竟年纪大了,就让他砍柴去吧。”

听着里边两人说话越来越离谱,王管家怒目圆睁,灰白胡子一颤一颤,好一会才努力平复了心情,轻咳一声,推开了灶房大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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