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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小郎中

苏离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中医学研究院毕业的苏离,一朝不幸穿越到大楚王朝,眼看一家人饿得面黄肌瘦,苏离心里着急啊,于是上山采药,卖卖药材来改善家里的伙食。这一世的苏离志向不够远大,就想远离职场上的勾心斗角,安安心心地在村里当个赤脚大夫,平时卖卖草药,闲暇时候种种地,养养鱼,时不时给乡亲们治一下小病小痛,这悠闲的生活可不就是香嘛!可是这不科学啊,这草药卖着卖着,怎么就成了传世神医!这地种着种着,怎么又成了一方地主!这鱼养着养着,村里怎么还变成了养殖场呢!还有为啥他那小型乡村别墅里总有一些陌生人出现,请他医治各种疑难杂症,治病也就算了,为啥隔壁村母牛生崽难产也来找他……朝堂上文武百官:怎么他一农夫,也轮得到他在朝堂上发表言论吗?大楚皇帝:朕特许的,诸位爱卿莫要眼...

主角:   更新:2022-11-18 21: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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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金牌小郎中》,由网络作家“苏离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中医学研究院毕业的苏离,一朝不幸穿越到大楚王朝,眼看一家人饿得面黄肌瘦,苏离心里着急啊,于是上山采药,卖卖药材来改善家里的伙食。这一世的苏离志向不够远大,就想远离职场上的勾心斗角,安安心心地在村里当个赤脚大夫,平时卖卖草药,闲暇时候种种地,养养鱼,时不时给乡亲们治一下小病小痛,这悠闲的生活可不就是香嘛!可是这不科学啊,这草药卖着卖着,怎么就成了传世神医!这地种着种着,怎么又成了一方地主!这鱼养着养着,村里怎么还变成了养殖场呢!还有为啥他那小型乡村别墅里总有一些陌生人出现,请他医治各种疑难杂症,治病也就算了,为啥隔壁村母牛生崽难产也来找他……朝堂上文武百官:怎么他一农夫,也轮得到他在朝堂上发表言论吗?大楚皇帝:朕特许的,诸位爱卿莫要眼...

《金牌小郎中》精彩片段

“苏婶儿,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人都已经凉透了还叫我来,晦气!”背着药箱的中年人甩了甩袖子,样子十分嫌弃,赶紧起身离去。

“大夫,您别走,再给我儿看看,他身子都还暖和呢,怎么可能会死?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儿吧!”

然而中年大夫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婶儿趴在床边失声痛哭,床上躺着一名年轻男子,全身湿哒哒且面容苍白,双眸紧闭,一动也不动。

床边还站了一名年轻女子和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男孩,年轻女子愣愣地盯着床上已没了呼吸的男子,双眼空洞,若不是她眼里有不断滑落的泪水,还以为是个人偶。

而小男孩则紧紧抿着小嘴唇,眼里含着泪,他虽然年纪小,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他要坚强,男子汉不能哭!

“真是造孽啊,离儿,你怎么能丢下娘亲就这么走了呢?”

“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啊!”

苏婶儿心中清楚儿子已离去,但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还是叫来了大夫看看,心中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儿子还活着。

“以后你让娘可怎么活啊?”

“呼!”

苏离只觉得一阵呼吸困难,身上像是被千斤重的东西压着般,动弹不得,想喊也喊不出声,只不过他的意识很清醒,但就是醒不过来,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一直在哭泣,他知道这又是鬼压床了,但平时鬼压床都不会出现呼吸苦难的情况啊?

就在他感觉要窒息的时候,只好不断地强行用意识让自己醒过来,不然他就要在梦里窒息而死了!

突然,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身体猛的一抽,终于可以动了!

“呼……终于醒了,最近怎么总是鬼压床呢?”

苏离缓缓坐了起来,伸手擦汗,抬手时却感觉到全身发麻无力,还冷冰冰的,这也是鬼压床醒来的后遗症么?

“这鬼压床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这……你们是谁啊?”苏离抬头,看见了边上愣神的两女加一小男孩,三人眼中皆是同样的反应,眼含着泪水,震惊中还带着不可思议,欣喜?失而复得?

他们身穿麻布衣,老妇女和年轻女子头上都是挽着简单的发髻,小男孩头上用麻布带扎着稀疏而蜡黄的头发,再看看自己,跟小男孩的打扮也差不多。

几人大眼瞪小眼,似乎没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离儿,你……你醒了?”趴坐在床边的中年妇女终于反应过来,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夫君!”

“大哥!”

紧接着年轻女子和小男孩也相继开口喊道。

“不是,我这……啊,嘶~”

苏离刚想搞清楚状况,脑袋却突然传来一阵钝痛,紧接着一段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良久,苏离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穿越了。

这身体的原主人也叫苏离,是这老妇人的大儿子,年轻女子的夫君,小男孩的哥哥,也是这家里的顶梁柱。

至于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是因为原身为了给新过门的媳妇儿吃上一顿好的,跑到村上的河边去摸鱼,不料脚底踩滑,一个后倒脑袋撞到了河边上的石头,晕过去了,人被捞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气了,所以这才有了现在的苏离。

魂穿过来的苏离,中医学院研究生毕业后在中医领域有很大的贡献,三十多岁就当上了中医院院长,只是才上任没几天就到了这里。

记忆中,这里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朝代,大楚王朝,而他们所在的村庄叫流秀村,是位于大楚王朝南部的洛南县里的一个小村庄。

“离儿,你,你真的醒了!”苏婶儿激动地抓住苏离的手,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眼泪再次决堤。

“是暖和的,人还活着!真是谢天谢地啊!”

“夫君,你还活着,真好!”年轻女子也是激动地趴在旁边,双手激动地抚上男人的手背,眼里落下了欣喜的泪水。

明白了事情来龙去脉的苏离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急忙安慰着两人道:“娘,那个……娘子,我没事,都别哭。”

虽说还没适应现在的身份,但是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

苏离不懂安慰人,只有抽出手分别轻拍了下两人的肩膀。

“好,不哭,娘不哭,秀儿,你也别哭,离儿没事了!”苏婶儿连忙擦了擦满脸的眼泪鼻涕,高兴地站起来,“都饿了吧,娘去做吃的来!”

“哇!呜哇!哇!”

苏婶儿才踏出房门,屋内的小男孩却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大哥,哇,呜哇!”苏逸忍不住地啕号大哭起来。

不一会儿,小男孩就哭得一抽一抽的。

苏离:“……”

“那个,逸儿不哭了,乖!”苏离手忙脚乱地给小男孩擦眼泪,这小孩子不哭则已,一哭起来比谁都凶。

“大哥,哇呜,不许离开我们,呜呜~”小男孩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扑进了大哥的怀里,过了好久才止住哭声。

“好,不离开,逸儿乖,不哭了。”苏离轻拍着他的背哄道。

虽然苏离初来乍到,但对这个弟弟有一种亲切感,或许这就是流着相同血液的缘故吧。

苏逸是苏离的弟弟,两人相差十四岁,苏逸出生那年,朝廷征兵,苏父不得不去服役,自从参了军,苏父就失去了音讯,再也没回来过,留下了两个儿子和苏婶儿,而十四岁的苏离从此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因而在苏逸眼中,大哥就像父亲一样的角色存在。

再看一旁扭扭捏捏的小媳妇儿,刘秀儿,今年十七岁,是隔壁村刘家庄刘三的女儿,刚嫁过来几天,也是个勤快会过日子的女子。

“那个,秀儿,你去帮娘一起做吃的吧,放心,我已经没事了。”

苏离见一旁的女子欲言又止的样子,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只好先把人打发了。

“唔……是,夫君,我这就去!”刘秀儿被苏离这么一看,有些手忙脚乱起来,赶紧跑开了。

要说刘秀儿心里没有点想法也说不过去,毕竟她才嫁过来没几天,夫君就差点没了,要是人真没了,往后估计也没人敢再娶她,毕竟一旦背上克夫的骂名,那可是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事!

前世的苏离一门心思为了发展事业,三十多岁了也没结婚,家里人还说要给他相亲来着,现在倒好,年纪轻轻就娶了媳妇,也算省去一件麻烦事。


苏离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站在院子里打量着面前这座土坯房小院子,身旁跟着一个小男孩,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从房间出来后,苏逸的眼神就没从大哥的身上离开过。

院子不大,有三间屋子,四个人倒也能勉强挤一挤。

现在是苏离夫妇住一间,逸儿和苏母住一间,中间的那间是吃饭的地方,厨房则是用茅草加盖起来的,周边用篱笆围起来,如果苏离是来旅游的话,一定会感受到陶渊明所说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种世外桃源的意境,但一想到自己往后要长期在这里生活,就无法体会到那种意境。

只是,往后的日子,都要在这里度过了么……

虽然很希望这是一场梦,但它却不是梦,总得勇敢面对现实啊!

“离儿,吃饭了!”

正在愣神之际,屋内传来了苏母带着厚重鼻音的喊声。

“来了。”苏离应声,然后领着苏逸到一旁井边的水桶,舀水洗手。

饭桌上,比往常都要丰盛些,平时都是吃米糠,也就是用谷子的外壳碾碎来煮,今天却是摆上了白米饭,有野菜汤,还是放了鸡蛋在里面的,还有两个煎鸡蛋。

他记得,母亲为了给他娶妻,家里已经不剩一粒米和一颗鸡蛋了,而桌上这些,想必是母亲又去找隔壁家借的粮食。

苏母往苏离碗里夹了一个煎鸡蛋,嘴里念道:“吃个鸡蛋好补补身子,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可,可别着凉了……”说着说着,还带起了哭腔,苏母这是又想起他落水那事,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绪。

“来,你们俩也吃!”苏母偷偷抹了把眼泪,随后把剩下的一个煎鸡蛋一分为二,一半夹给了小儿子苏逸,一半夹给了儿媳妇刘秀儿。

苏离虽然很想把碗里的煎鸡蛋和白米饭一口吃进嘴里,但是他不能让原身的母亲吃米糠,嚼野菜根,自己却吃白米饭加煎鸡蛋。

看得出苏母是个爱孩子的长辈,桌上四人的碗里,唯独她自己的碗里是装的米糠,其他三人碗里都是白米饭和煎鸡蛋。

“娘,鸡蛋给你,米饭也给你,我吃米糠,喝野菜汤就行了。”

苏离把碗放到母亲面前,又拿过那碗米糠,开始吃了起来。

“哎呀,离儿,这……你吃这个!”苏母着急地站起来想把米糠抢过去,却被苏离躲开了。

“娘,听我的,你吃这个,我还不太饿,随便吃点就行,你才是要多补补身子。”

看着这一家子人的脸色蜡黄,眼睛内凹,一副严重营养不良的样子,苏离就无比着急,他是学医的,自然知道一个人身体长期营养不良会引起多么严重的后果。

最后苏母实在是拗不过,于是把米饭和煎鸡蛋一分为二,一人吃一半。

这顿饭虽然是吃糠咽菜,但对苏离来说,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这一家人都很有爱,互相谦让着,这也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但是总这么吃糠咽菜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苏离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改善家里的伙食。

吃过晚饭后,苏离拎了把椅子,坐在院门口前乘凉,望着四周延绵不绝的山脉陷入沉思。

如今才五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大部分人家里都没有多余的粮食。

所以,想要吃饱肚子,只有从山里面去寻找资源。

打猎是不可能的,苏离大学时候学的那点三脚猫跆拳道,连只猴子都不一定打得过,更别说打猎,所以,他只能打山里面药材的主意。

来到异世的第一晚,苏离没有与新婚妻子打得火热,而是思索了一整晚关于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回去是不可能回得去了,以后也只能认命地在这里生活。

不过想想以后的田园生活,远离了职场上的勾心斗角,好像还不错!

而刘秀儿虽然是原身的妻子,但对他来说,算是个第一天认识的女孩儿,所以,在两人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做出任何越界的事情,这是该给对方的尊重。

……

次日一早,苏离带着前世的生物钟醒来,发现刘秀儿已经起来了,伸手摸了摸,被褥已经不温热,说明她很早就起来了。

这小妮子,起得还挺早!

苏离穿戴好衣物,走出房间,看到两大一小都在忙活着,苏母在厨房忙着张罗早饭,刘秀儿则在井边打水洗衣服,至于弟弟苏逸,则在院子边上的一小块菜地里捉虫子,看样子他们起来了有好一会儿,而自己才是那个起得最晚的人,真是让人感觉羞愧啊!

“夫君起来了。”刘秀儿抬头看见苏离站在门口盯着她看,规矩地喊了声,然后继续低头忙活着洗衣服。

苏离朝刘秀儿笑了笑道了声早,看着小媳妇儿手脚麻利地忙活着,秀儿生得不算高大,大概就到他肩膀的高度,皮肤带点黝黑,不过五官长得还算端正,要是皮肤白点,也挺好看,至于身材嘛,勉强能分辨男女。

印象中,刘秀儿嫁过来之后都不咋爱说话,看见苏离就喊声夫君完事,而原身的苏离也是比较憨厚老实,不咋会说话逗小姑娘,也不敢对人家小姑娘做些什么,这就导致两人虽然已是夫妻,但好像还没有行过夫妻之礼。

“大哥,我捉了好多菜虫呢!”苏逸见到大哥起来了,也朝他喊了句。

“逸儿真厉害!”苏离随口赞了句。

看着眼前和谐的一幕,苏离心底仅剩的一丝不快也彻底被消散了,是啊,只要家人和睦,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秀儿,我来吧。”

不知何时,苏离走到了井边,伸手接过女子手里沉重的水桶。

女子还没反应过来,手里打满水的桶就已经落到了男人的大掌里,看着男人那结实有肌理的手腕轻轻一提,水桶就稳稳地落到了地面。

秀儿感觉到一股属于男人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脸一下子唰地红了,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夫,夫君,我来就行……”

苏离也察觉到女子害羞了,当即不厚道地笑了笑:“没事,辛苦了!”说着还故意抬手拍了拍小媳妇儿的脑袋。

在苏离这个灵魂已经三十多岁的人面前,他就是叔叔级别的存在,秀儿就是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但在这里也确实是自己的小媳妇儿。

俗话说,男人嘛,不管在什么年龄段,都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他也不例外!

所以,多培养点感情对他以后大有好处呢!

“我去看看娘早饭做好了没有。”

见小媳妇儿害羞得都快要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苏离终于收起了逗她的心思,他可不希望自己把小姑娘吓坏了,以后不爱亲近自己可就亏大了!


来到厨房,苏母正把早饭做好,见到大儿子进来,开口关心询问道:“离儿,起来了,感觉怎么样?脑袋还疼吗?”

“娘,我没事了。”苏离瞅了眼锅里煮的吃食,还好,不是他想象中的米糠,而是用白米熬的粥,只是量不多。

虽然知道他们原先的生活条件艰苦,吃糠咽菜也是常有的事,但他真的无法接受往后几十年都是吃这种放在现代连猪吃都嫌弃的吃食,所以,改善家里伙食这件事,他是刻不容缓啊!

苏离把煮好的白米粥端到饭厅去,说是白米粥,其实就是一锅水里放了一小把米煮出来的米汤,那米粒有几颗都能数得清。

“秀儿,逸儿,来吃早饭了!”苏母把碗筷摆好后,便朝屋外喊了句。

村里平时大部分人家为了多省点,都是不吃早饭的,但苏母心疼孩子们,秀儿又才嫁过来,所以即使家里没多少剩余的粮食,她还是每天早上都张罗着早饭,而她自己倒是不经常吃早饭。

“来了!”苏逸闻声从菜地里跑出来,手里还捏着几只菜虫子,兴冲冲地跑过来道:“大哥,娘,快看,我抓了好几条大虫呢!中午可以烤着吃了!”

苏离让他把虫子放一边,摆出一副略微严厉的表情问道:“洗手没?”

“没洗,大哥我手不脏,你平时都不叫我去洗手的。”苏逸站着没动。

“那是以前,以后吃饭前都要记得洗手,这手上脏东西可多了呢,吃到肚子里会变成像这么粗的虫子哦!”说着手势化作一条虫子模样,在苏逸肚皮上抠了抠,往后他在这里,要慢慢改变家里人的生活方式,尤其是在讲卫生方面,特别是小孩子,不讲究卫生容易长蛔虫。

苏逸似乎被吓得不轻,小身子抖了抖,随后很是听话地回答道:“知道了大哥,我以后都记得洗手。”

“离儿,你可别吓唬逸儿,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咱农村人不讲究这些。”苏母有些无奈,看了眼大儿子,觉得他今天有点怪怪的,话变多了,表情也没有之前那么木讷,就感觉吧,这精气神是完全不一样了!

“娘,我这可不是吓唬,以后不光吃饭前得洗手,只要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可都得洗干净点,还有咱们喝的水,得烧开了再喝。”苏离坚持着,关于家人的健康,可马虎不得。

“行,听你的。”苏母没再说话,这些小细节还是容易做得到。

“秀儿,快来吃早饭了……”

苏离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小媳妇儿过来吃早饭,知道她没洗好是不会来吃早饭的,于是上前去搭把手,两人一起把衣服晾好,才开始吃早饭。

苏母看在眼里,心里无比欣慰,大儿子这是开窍了啊,知道心疼媳妇儿了,先前她还担心儿子不懂男女之情,如今看来是她瞎担心了!

……

吃过早饭后,太阳才从山顶处爬出来,初升的太阳红彤彤的,一点也不耀眼,也不烫人,远远看去,就像一幅画般漂亮。

五月的天气,早上还有些凉快,中午的时候就会热起来,这会儿地里也没什么农活干,大家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也是在家闲着,有的人家男丁则会去镇上找点活干,但要会点技术才好找活。

妇女们则会在家编织些箩筐,织得多的可以拿去镇上卖,但也不值几个钱,年轻女子们则会做点手工活,绣绣花鞋啥的,补贴点家用。

像原主苏离这样木讷老实的男丁,只能去地里干活,当苦力的话也可以去镇上的码头搬货,之前他也去过,但是那招工头儿见他老实好欺负,克扣了他大半的工钱,苏母气不过,后来就没让他去了。

今天苏离打算到山里去转转,看有没有点什么收获,前世他学的中医,认识不少草药。

“娘,秀儿,我出去一趟!”

“注意安全啊!”俩女人齐声叮嘱道。

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苏离便背上箩筐,带上镰刀,往离得较近的那一座山走去。

途中路过一条小河边,也就是昨天摔晕的那条河,水倒是清澈,河里还有一群群的小鱼仔游来游去,但是大鱼就没看着影。

河边不远处有一户人家,一妇女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远远看见河边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惊讶地呼叫道:“呀,那不是苏家的大儿子吗?他昨天不是……”

这时,屋里走出来一个老汉,嘴里喊道:“瞎嚷嚷什么呢?大惊小怪的……”

“这是……见鬼了?”

那老汉望过去,似乎不确定,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顿时被吓了一跳。

“这,这……苏离!昨天俺分明看到他没了呼吸的呀,这是怎么回事?”

“俺就等着苏母过来通知办丧事,这我都准备好随礼钱了!”

所以,这还省了随礼钱了?

“婆娘,快去通知村里其他人,尤其是里正,快去!”老汉哆嗦着喊道。

“喔,好!”

妇女忙把衣服丢到木盆里,随后慌忙往外跑去。

……

苏离背着箩筐,手拿镰刀,一路上走走停停,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山形地貌,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了山脚下。

“这里果真是山清水秀啊!”苏离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这空气直甜到了肺里。

吸了几口新鲜甜美的空气,便继续往山上走,这山路还算好走,想来是经常有人在山里走动,不过往更深处走,路就变得小了起来,树林也变得更加密集,一路上仔细看还能看到别人打猎布置的陷阱,苏离没有去翻看别人弄的陷阱,而是在周围仔细寻找着草药。

正如他猜想那般,这山里长了许多草药,但都不算名贵,大都是些普通的草药,像车前草,蒲公英这些山脚下的田埂都有长,村里人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都拿来当野草除掉。

小孩们则会把蒲公英摘下来,对着天空一吹,顿时就有满天的绒毛飘荡着,这也是苏离的童年。

不过山里面倒是长了不少的三七(三七又名田七)、石斛、黄莲等草药,苏离也不挑,大大小小的各种草药都采,能换一文钱算一文钱。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附近的草药都被他采得差不多了,装满了整整一大箩筐,直到箩筐装不下了,苏离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发现路边不远处有一棵倒下来的枯木,旁边缠了很多藤蔓,藤蔓上面还长了许多小花,有金灿灿的,也有黄白色的,远看像是金银花。

苏离那叫一个激动啊,于是赶紧跑过去确认一下,真的是金银花,只是这箩筐装不下了,所以只能先把草药放回家去再来一遍。

这下苏离敢肯定,这里的人都不认识这些草药,所以才长了这么多,这可真是全便宜他了!

苏离怀着激动的心情,迈着轻快的步伐下山去。

……


半个时辰后,苏离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家院子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是……”苏离疑惑出声。

众人听到声音,脑袋齐刷刷地扭了过来,看苏离的眼神像看怪物一般。

“看,俺没骗你吧里正,人还活着!”人群中一老汉站出来,指着苏离大声道。

“孙大夫昨天不是说他已经断气了吗,身体都凉透了,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这,这苏离不会是鬼吧?”人群里一男子在小声嘀咕着,看向苏离的眼神变得惧怕起来。

苏离看着大家奇怪的反应,很是不解,什么叫他还活着,难道他不应该活着吗?

“离儿,你回来啦!”

这时,苏母从人群后方挤了过来,朝着众人解释道:“里正大人,离儿昨天就醒了,他真的还活着!怎么可能是鬼呢?”

人群中一老汉当即嚷嚷道:“可俺昨天分明看到他已经断气了,没了气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就是,就是,孙大夫可都说了,昨天他身体都凉了,这一定是苏离的鬼魂变的!”

“哈?鬼魂……不会吧?”

“对啊,现在可是白天!”

大家听后开始议论起来,看苏离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恐惧。

“你们别胡说,离儿才不是什么鬼,他还活着,是人!”苏母急了,着急着向大家解释。

听着大家的议论声,苏离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些人以为他昨天就死了,这人群中还有人亲眼看见他断了气,这会儿见他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大家难免会多想。

这些人来堵他家门口,大抵是因为他早上出门的时候有人看到了,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古代人十分信奉鬼神之说,鬼对他们来说是非常不吉利的,所以都很惧怕。

“大家听我说!”

苏离知道今天要是不解释清楚,以后村里人估计都会把他当成鬼怪来看待。

“昨天我落水之后,确实是断气了,而且我的鬼魂也在地府走了一遭,但阎王爷说我命不该绝,又把我给放了回来,所以我这才又活了过来,还给了我传授了一些生存之道,其实,阎王爷是个好人……不是,是个好鬼呐!”

苏离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以后的路作铺垫,这样以后他会些什么,做些什么,就不会有人怀疑他了,要是有人不信,就劝他也可以去鬼门关走一遭试试看。

这说法有点玄乎,但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这,真的假的?”有人半信半疑。

“阎王爷会那么好心?”

见大家还没有完全相信,于是苏离又道:“大家看,我是有影子的,而且还能晒太阳,身上还是热的,鬼是没有影子的,而且鬼晒太阳的话早就魂飞魄散了,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跟大家说话呢?”

“是啊,看他真的有影子,而且现在还是白天呢!”

“咦,这手还真是温热的!”一个胆子大的老大爷伸手碰了下苏离的手腕后道。

过了好一会儿,人群中渐渐安静了下来,这时里正站了出来,道:“苏家大儿,既然你真的没事就好,你是个好孩子,要是去了可让你娘和你新过门的媳妇儿怎么活?”

里正大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名叫赵强,个子比较瘦小,为人也比较和善,早些年在县城里上过几年私塾,认得不少字,在城里给别人当过掌柜,有不少见识,后来因为婆娘跟富贵人家的管家勾搭上,撇下一儿一女跟人家私奔了,他在城里待着觉得丢人,这才又带着儿女们回到流秀村来。

村民们觉得他有文化,有见识,就推荐他当了里正。

“里正大人,没事,好着呢,谢谢大家关心了!”苏离感激道。

“行,那就都散了吧!”赵强朝众人挥了挥手。

既然里正都说苏离不是鬼,大家也就都放心了,便自觉地散去。

不过大家都觉得,苏离这是走了天大的好运,鬼魂都到阎王殿了还能被放回来,这怕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最后离开的那个人,则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这人就是昨天看过他的大夫,孙大夫。

“苏傻大个儿,你这不会是学人家采草药吧?”孙大夫余光瞟见他背上的箩筐,里面装满了绿绿的草,故作惊讶道,然而心里却不以为然,山里的药草,他一个大夫的都不敢随便乱采,苏离这什么都不懂的木讷老实人会懂?

这背篓里恐怕是野草吧,反正他一样都不认识!

苏离笑了笑,没作解释,孙大夫自讨没趣,哼了声也离开了。

“离儿,你这箩筐里采的是什么呀?”苏母见人都走了,才赶紧帮着儿子取下背上的箩筐,箩筐里面装的都是她见过却不认识的野草。

“娘,这是我在山里采的草药,等会儿我再去一趟,下午背去镇上看有没有药铺愿意收。”苏离简单地解释了句。

“这是草药?谁跟你说的,这药咱不认识可不能乱采啊!”苏母看着一背篓的野草,不敢相信儿子采的是草药。

大儿子什么样,她这个当母亲的最清楚,从小目不识丁,更别说能认得草药了,就连那孙大夫,平时都不敢自己去采草药,平时村里有人生病用药,都是往镇上去买的。

“娘,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昨天在阎王殿走了一遭,阎王爷不但没收我,还传授了我一些生存之道,而这识草药,就是其中一道,再说了,这些是不是草药,等拿去镇上的药铺,让大夫瞧一瞧就知道了。”苏离无奈,只好用刚才那套说辞来搪塞母亲。

苏母半信半疑,也罢,那就等拿去镇上药铺的大夫瞧过再说。

这时,秀儿和苏逸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刚才人多,苏母怕吓着两人,所以让他们在屋里躲着。

苏逸跑了过来抓着大哥的手,乖巧地喊了声大哥。

秀儿看了眼苏离,没有说话,只是掉头往厨房里跑去,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个碗,双手捧着一碗水递到了男人面前,细声道:“夫君喝点水,这是烧开了的,已经不烫了,还有点温热。”

早上的时候她有听到夫君说以后水要烧开了才能喝,她都有记着。

“是呢,先喝点水歇会儿再去!”苏母见儿媳妇对儿子如此殷勤,心里当即乐开了花。

苏离一愣,随后笑着接过并道了声谢,大手却是不小心碰到了小姑娘的手,嗯,滑溜溜的,手感还不错!


秀儿脸唰地红了起来,双手无措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努力低着头不敢看男人。

他发现,这小媳妇真爱害羞,只是不小心碰了下手都能害羞成这样,要真是……那还得了啊。

歇息了一会儿,苏离便又继续背着背篓,拿上镰刀往山里走去,出发前特意嘱咐了苏母和秀儿,让她们在家里帮忙把背篓里的药材分好类。

苏离直奔目的地,也就是回来路上发现的那棵枯木处,这回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来到目的地没敢耽搁时间,赶紧把金银花采摘下来,这花不管开没开苞,他一朵都没放过,好在如今是五月份,正是花苞比较多的季节,所以摘下来大部分都是花苞。

金银花不同花期药效也不一样,处于花苞的时候,花的香气没有外散,这时候的花是药效最强的,而开过的花,香气没有那么浓,药效自然要淡些。

而且这采摘时间也有讲究,最好是在早上或者上午采摘,这时候的花香也更加浓郁些。

一大片的金银花被苏离如数收入背篓里,整整一筐,要是再多一点,估计都装不下了。

满载而归的感觉确实很不错,苏离正哼着小曲儿准备撤离,不料踩在枯木上的脚底突然一滑,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摔了一跤。

“哎呦!”

苏离惊呼一声,幸好他长得高大,腿长了一点,才不至于摔倒,双脚踏实地踩在了地上,只是裤裆正下方的树杈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戳到了要害。

幸好,幸好,差一点点!

庆幸过后,苏离检查了一下背篓里的金银花,好在没有撒出来。

咦?

突然间,苏离眼角闪过一抹银白色,回过头来一看,一朵白嫩嫩的银耳长在了树杈根处。

居然是银耳!

“银耳啊!”

苏离惊讶出声,随即赶紧把背篓放到一边,然后蹲下身去查找,发现居然一整棵树枯木上都长满了银耳,且朵朵分明,晶莹剔透!

这一跤果然没白摔啊!

不过苏离没有立马把银耳全都摘下来,而是摘了两朵,小心翼翼地放到背篓里,然后下山回家去。

回到家里,苏母两人已经把药材都整理好了,见苏离又背了一大箩筐金灿灿的花回来,这花苏母见过,山里都有长。

“离儿,你摘这么多花回来干什么?想要养花的话也不是这么个摘法呀!”苏母不解,大儿子花费半天时间在山里折腾,就为了摘这些花。

“还有这个,这白木耳可不能吃,吃了可是要拉肚子的!”

“娘,这些你不用担心,我都知道,这花叫金银花,也是药材的一种,作用大着呢,还有这白木耳,又叫银耳,也是大有用处的,这银耳吃了拉肚子,那是因为没处理好,再说了,阎王爷教的东西会是假的吗?”苏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再加上那笃定的语气,更加让苏母信服了一些。

“娘,夫君费功夫摘这些回来,自然是有他的用处,我们应该相信他才对呀!”这时秀儿也上前细声劝说道。

苏离闻声看向秀儿,然而秀儿却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她只要一对上男人的眼睛,就变得无措起来,双手更是无处安放。

苏离:“……”

他又不会吃了她,至少现在不会,这么怕自己做什么?

“对,秀儿说的没错!”苏离笑眯眯地朝小媳妇儿露出了一嘴整齐的大白牙。

毫无意外,又惹了小女人一个大红脸。

刘秀儿虽然刚嫁过来没多久,但她总觉得夫君跟之前不太一样,自从昨天醒来后,男人就变得话多了起来,还比以前爱笑些,最重要的是,眼睛变得更加清明,似乎多了很多东西。

“好,好,好,娘信你,那这些要挑不,我们娘俩挑,你去歇着就是了!”苏母宠溺地道了句,儿子儿媳知道齐心,她这个当长辈的,跟着瞎折腾也无妨。

苏离很高兴,家里两个女主人都支持他,这让他感觉到没有太多的压力,于是当即让她们帮忙把开过了的金银花和没开苞的花骨朵分开,这样他拿去卖的时候也能卖不同的价钱。

“逸儿呢,怎么没见他?”苏离回来没见着弟弟,随口询问了句。

“他呀,跟隔壁家李婶子的儿子铁蛋出去玩了!”苏母手上动作不停,快速地分类着金银花。

“臭小子,改明儿找了钱把它丢到镇上学堂去!”苏离喃喃地嘀咕了一句,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不好了,不好了!”

突然,苏逸从外面急匆匆地跑来回来,跑到院子门口还狠狠地摔了一跟头。

“哎呦!”

“哎呀,怎么了这是?”苏母见状赶紧冲了过去,把小儿子扶起来上下查看了一遍:“摔疼哪里没有?”

“娘,不好了,铁蛋从那边的树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流了好多血,娘快去救救他!”苏逸顾不得自己摔倒,指着一个方向急忙道。

“什么?”

苏母一听不得了,赶紧往隔壁李姓家跑,好在两家离得近,没几步路就到了,赶紧跑进屋里边找人边喊道:“铁蛋他娘,不好了,你儿子摔到脑袋,流了好多血,赶紧去看看啊!”

“什么?这个臭小子又给我惹事,人在哪里?”李婶子吓得急忙扔掉手里的扫帚,“快,快带我去!”李婶子急得眼眶都红了起来。

苏离正在屋里喝水,听到弟弟的喊声,也赶紧跟了出来,简单了解情况后,便赶紧让苏逸带路,还顺手拿上一把三七草药往出事地点走去。

村头一棵歪脖子大槐树下,一个小男孩满脸痛苦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脑袋下面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铁蛋,你怎么了?”李婶子一把扑过去,哭着喊道:“别吓娘啊,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怎么办,怎么办?谁来救救我儿啊!”

“婶子,快给孩子按着伤口,血还在往外流,这血可得止住啊!”苏母急忙劝说道。

孩子从树上掉下来躺在地上动不了,脑袋上的伤口更是不停地往外流血,要是再不止血,恐怕他没摔死,都要流血而死了。

“哦,对,止血,止血!”李婶子已经失去了思考,手忙脚乱地去按压孩子的伤口,不料血流得更快了。

“啊,这,这血怎么流得更厉害了?”苏母见状也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平时一些磕着碰着的小伤口,摁一下血就能止住,但是这么大个窟窿,摁着也止不了血啊!

正在两人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苏离赶来了,“别动那伤口!”

“走开,让我来!”苏离上前,蹲下身子查看伤者的情况,片刻后就大概知道了伤情,最严重的就是脑袋上的伤口,其他没有致命的伤。


“这,苏婶子,这……”李婶子慌了神,看到是苏离,没有立即让开。

她记得,苏婶子家大儿子人比较木讷,平时只会在地里刨食,上次去镇上码头干活都被包工头克扣工钱,这样的人会止血?

“别耽搁了,救人要紧!”苏离顾不得其他,一把将人推开,便赶紧给伤者做急救处理,先是扯下自己里衣干净的袖子,然后按压在伤口上,过了一会儿,伤口血流变小了,紧接着把带来三七扯下根茎,含在嘴里嚼烂,最后连同汁液一起敷在伤口处,用布捂着,大概一刻钟后,伤口血总算是止住了。

李婶子看到血止住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娘,我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铁蛋虚弱地喊了声,此时他心里无比后悔,自己不应该爬树去掏鸟蛋的。

“蛋儿不怕,不怕,没事的,这血止住了,没事了!”李婶子带着哭腔安慰着儿子。

“苏大儿,多亏有你在,不然铁蛋他……呜呜!”

李婶子这会儿一阵后怕,忍不住哭了起来。

刚才她看到地上的一大滩血,被吓得差点晕倒,铁蛋是她们李家老来得子,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当大人的是真的没法活了。

“别说其他的了,赶紧把人抱回屋里去,血是暂时止住了,但是伤口太深,处理不及时有可能会化脓的!”苏离催促道。

“噢,好,好!”

李婶子急忙点头,不敢再耽搁,赶紧抱起铁蛋回屋去,而后又扭头朝苏离道。

“苏大儿,你再帮帮婶子,帮铁蛋弄一下伤口。”

她此时已经把苏离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刚才要不是他帮忙给铁蛋及时把血止住,铁蛋说不定就这么没了,在她看来,能止住血,也肯定会处理伤口的。

“我也是打算给铁蛋清理伤口的,只是怕你不同意,所以才没提。”苏离点点头,见李婶子抱得有些吃力,便伸手过去帮忙托一把,两人快速往屋子里走去。

李婶子感激地看了眼苏离,摇头道:“不,刚才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先前也听你说了,你在阎罗殿走了一遭,阎王爷不但没把你收走,还把你放了回来,还传授给你生存之道,刚才止血也一定是阎王爷传授给你的,所以婶子信你!”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屋里,苏离把铁蛋抱过来,边对一旁的李婶子叮嘱道:“婶子,快去烧些开水来,还要几张干净的干帕子,我等会儿要给铁蛋清理伤口!”

“是,我马上去,马上!”李婶子此时没有了刚才那么激动,平静下来后脑子清醒了许多,便赶紧去准备东西了。

后脚赶来的苏母也赶紧去帮忙准备。

期间苏离也回自己家拿了几株三七过来,先是把药材洗干净,然后再放在陶瓷碗里捣碎,放着备用。

很快,李婶子也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苏离把一张帕子放到开水里浸湿,过了一会儿再把帕子捞起来,等温度降下去后再给铁蛋的伤口周围小心翼翼地擦拭,又把沾在伤口上的泥土清理干净,最后敷上刚才捣碎的三七,然后用干净的帕子把伤口包扎好。

因条件简陋,目前苏离也只能这样处理,不过伤口处理得比较及时,化脓的几率就小了很多。

“好了,李婶子,注意伤口不要碰水,这药一天换一次,等结痂了就没事了。”

包扎完,苏离朝李婶子叮嘱道,还特意教她药怎么捣碎,怎么包扎。

李婶子听得很认真,全都一一记下。

“苏大儿,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救了铁蛋一命,婶子会记一辈子的!”李婶子不停地鞠躬感谢,要不是因为苏离是小辈,她都想跪下来感谢了。

“苏姐儿,谢谢你,谢谢你们!”

苏姐儿是李婶子对苏母的称呼,两人是邻居,经常以姐妹相称。

“大妹子,咱都是邻居,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你不也经常借吃的给我们家嘛!”苏母回应道。

“是啊婶子,对了,铁蛋刚才疼晕过去了,等他醒来就没事了,还有,千万不能让他碰到伤口,不然会很麻烦的,这两天多留意他,要是身体发热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他流的血有点多,得吃点好的补补才行。”苏离临走前又叮嘱了几句,最后两人在李婶子感激的目光中回去了。

苏离对李婶子一家人印象挺好,他们昨天吃的白米饭和鸡蛋,都是从李婶子家借来的,所以知道铁蛋受伤后,他便赶紧赶了过去。

不过如果是其他人受伤了,苏离也会出手相救,但不至于会这么上心。

……

帮铁蛋处理完伤口,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

回到家中,秀儿已经把整整一背篓的金银花分拣好了,还有之前采的草药,也都整齐地摆放好。

苏离暗自点头地称赞了一番,这小媳妇儿还真能干!

“铁蛋怎么样了?”

秀儿见两人回来,上前关心地问了句。

苏离答道:“已经没事了,就是脑袋的伤口得养些时日。”

“没事就好!”

秀儿听到人没事,放心了些,随后看了眼坐在一旁对着草药好奇的苏逸,心道还好摔的不是自家弟弟!

“对了,这些花都分好了。”

说完秀儿又低下头去,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苏离看着女人淡笑道:“嗯,辛苦你了秀儿。”

见她低下头去,知道她是又在害羞了。

“不,不辛苦,我,我去忙了。”女人支支吾吾地说了句,随后就跑开了。

此时午时已过,苏离把早上采的药材装在背篓里,而金银花则用了两个布袋装起来,喝了碗秀儿烧好的水便朝镇上出发了。

苏离想着今天一定要到镇上去把药材卖了换钱好买点吃的回来,因为昨天朝隔壁家借的米已经吃完了,如果不去搞点钱,晚上又得吃米糠了。

刚才帮铁蛋治伤耽搁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所以他现在得赶着点走到镇上去,好在流秀村到镇上距离不算很远,苏离快步走了大半个时辰就到了。

古代的集市到处充满了古色古香,此时是下午,人流量还有点多,街道两旁还有许多商贩在支着摊子做生意,有卖吃食的,有卖水的,也有帮忙写信的等等。

苏离背着药草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发现这镇中心的几条街有两家规模比较大的医馆,一家在东市的繁华地段,医馆名叫瑞康堂,另一家是在西街的中心,也是繁华地段,名叫益元堂,两家离得不算远也不算近,两家医馆生意如何,苏离暂时不知。

而小规模的医馆也有几家,其实也算不上医馆,只能说是药铺,专门供那些拿了方子来抓药的人,里面的掌柜也会看些小病小痛,放在现代来说,只能算个药师,算不上医师。


就近原则,苏离选了东街的那家药铺瑞康堂为目标。

先是打量了下门店,倒也还算气派,里面有几个病人在排队看病,也有在排队抓药,看起来生意似乎不错的样子。

苏离背着一背篓的草药走进去,柜台的一店伙计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穿着普通,眼神却在四处打量,顿时心生警惕,大步走过来仰着下巴厉声询问:“喂,你是干什么的?看病去那边排队,抓药在这边排队!”

众人闻言看了过来,随后又转过头去继续做自己的事。

“我不是来看病,也不是来抓药的,我这儿有些药材,你们医馆收不?”苏离选择忽略店伙计的高傲态度,直接说明来意。

店伙计听后,又上下打量了苏离一眼,问道:“药材呢?”

“这些都是。”苏离指了指身后的背篓道。

这时,店伙计绕到苏离身后,直接翻开背篓上面盖着的麻布,又上手翻了翻里面的药材,见大部分是普通的药材,也有一两种较罕见的药材,当即眼珠子转了转,道:“这一背篓,五十文,随我到后院来!”

然而,苏离站着没有动,刚才他去其他药铺打听过了,背篓里的这些药材,起码值四两银子,这店伙计想用五十文买走,分明是想坑他。

还有这伙计说话一副高傲的态度让他很不爽,这药材更加不想卖给他了!

这时候医药学普遍落后,又没几个人懂药材,所以药材都比较贵。

店伙计走了两步,发现人没跟上来,回头道:“到底走不走!”

“这药材我暂时不卖了。”苏离站着没动,淡淡道。

“什么,你耍我?”店伙计怒瞪着苏离,这药材只要被他收到后院去,自己能赚好大一笔钱呢,这快到嘴的鸭子,可不能让它飞了!

苏离装作一脸无辜道:“没有啊,我这一背篓的药材,你想用五十文就收走,我刚才也没说五十文就要卖给你。”

店伙计一听,心道原来是嫌钱少,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些药材的市场价是多少,且给他开高点也无妨。

“八十文,这可是最高的价格了!”

苏离摇了摇头,没说话,随后扭头往外走,就冲着店伙计这高傲的态度,就算给五两银子也不卖,他想要的是能够长期合作的医馆,这第一回就如此不诚实,这以后的合作如何能谈下去?

一个店伙计都能鼻孔看人,想必这医馆的大夫也不怎么样。

苏离毫不犹豫地背着草药走了,留下店伙计在原地直跺脚。

苏离花了小半个时辰从东街走到西街的益元堂医馆。

与瑞康堂不同的是,益元堂医馆里显得比较冷清,此时一个看病或买药的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少年正用手托着腮站在柜台边打盹,想来是生意不太好。

苏离抬脚走进去,少年立马被脚步声惊醒,胡乱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上前来热情地询问道:“先生,请问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抓药的?看病的这边请,抓药的请到柜台这边来。”

少年看起来像是这医馆里的药童。

“我这儿有几种药材想卖,你们这儿收吗?”苏离见少年态度还不错,便说明来意。

“卖药材啊,这我可做不了主。”少年挠挠头,又道:“先生你稍等,容我去问问大夫!”

说着小跑进医馆屏风后面,很快又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上了年纪的男子,年纪约五十岁出头。

少年恭敬道:“何大夫,就是这位先生说来卖药材的。”

“大夫您好,我这有些药材,您过过眼,看收不收?”苏离主动上前两步,取下背篓。

被称作何大夫的男子,年龄五十左右,脸上布了一些深浅不一的皱纹,头发过半花白,但人看起来很是精神。

“小先生,可否让老夫看看都有些什么药材?”礼貌性地询问了句。

“这当然可以!”苏离当即把背篓里的药材一一翻了出来,这些都是分好类的,每一类药材都用麻绳绑好,所以很容易分辨。

何丰上前仔细辨认,又闻了闻气味,确认无误后,朝苏离看了眼,试探性问道:“敢问小先生也是从医之人?”

“略识得一些药材,算不上从医之人。”苏离淡笑回答。

何大夫见此,暗自点了点头,之后也没再多问。

“车前草,蒲公英,龙葵这几种是比较普通的药材,价格要便宜些,这三七,石斛和黄莲价格要高一些,这些都是生药材,价格与干药材也不同。”

苏离点点头,这个道理他懂得。

点完了药材,何大夫让少年去把药材称重。

片刻后,少年把价格计算出来了。

“何大夫,一共是四千三百文。”少年拿着记录好的数字给何大夫查看。

何大夫看了眼数字,点点头,示意少年拿给苏离看。

苏离没看,这个价格与他估计的价格相差不大,朝何大夫微微笑道:“大夫给的价格自是公道的,在下信得过。”

“若大夫不嫌弃,以后在下采到的药材,都拿来贵店卖如何?”

“这自然是好的!”何大夫爽快应下,他正愁医馆里的大夫都被瑞康堂挖走了,没人去采药呢!

而自己年纪大了点,又不方便经常往山里钻,药童也有许多草药认不得,苏离的请求,对他来说无疑是及时雨。

“何大夫爽快,在下姓苏名离,乃流秀村人氏,往后在下采到的药材,都卖给大夫您这儿了!”苏离当即道。

“对了,我这里有些金银花,大夫你也看看!”

苏离翻开两个布袋。

“这开过的花和没开过的花苞都分开了的。”

何大夫看了眼,眼睛顿时一亮,这么多的金银花,而且花期刚刚好,是上等品!

“好,这金银花自是不错的,二娃,拿去计量一下,给苏小先生按上等品的价格算!”

二娃就是那名少年。

二娃拿上两袋金银花又去计算了。

“哈哈,看来苏小先生可不止略懂一些药材这么简单啊,识得金银花的人比较少,你识得它,说明还认得更多其他的药材!”何大夫赞许,对苏离多了几分看好。

虽然药材多数长在山里,但大部分人都不识得,因为平时药铺卖的药材,都是经过捣碎或加工过的,寻常人自是比较难分辨出。

苏离笑笑,没有接话,反而问道:“大夫,您可知这白木耳有何用处?”

说着从怀中掏出来两朵上午从枯木上摘下来的银耳。


“白木耳?”

何大夫一愣,后思索道:“据医书上记载,白木耳具有清热健脾之功效,但因其功效较小,且较为少见,因此平常一般不会给病人开这味药。”

苏离点头,表示了解,之后又问了几个其他的药材和一些关于医学上的问题,得知大楚王朝在医术这方面的研究,不算很深入,有许多药材都未曾挖掘出其药用价值,甚至连针灸都不怎么普及,针灸算是比较高深的一门研究,它涉及到人体的全身穴位,并且针灸手法也十分讲究,偏有差错就有可能出人命,只有造诣较高的大夫才敢给病人用针灸之法医治。

古人传承下来的医术,自是宝贵财富,而苏离是个集华夏上下五千年中医文化于一身的后世人不管是针灸还是用药方面,都继承了其文化精髓。

一个已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人与一个正在起步发展的时代相比,苏离就是这个时代的医学天花板!

不过苏离觉得,一种文化的发展与传承,自然有它的轨迹进程,自己还是不要随意去打破这个规律,往后继续当个采药工具人比较好。

至于白木耳,也就是银耳,他倒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东西,有发展钱途!

“多谢何大夫告知在下这么多,改日采了药材,定当第一时间送过来!”

苏离拿上卖药材所得的银子,准备离去。

“大夫,大夫救命啊!”

“大夫,快救救俺家孩子!”

突然,门外冲进来一个汉子,差点撞上准备离去的苏离。

“怎么了?”

何大夫正准备去整理药材,听到有人大喊,赶紧上前来。

那汉子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只见小男孩脸色苍白,口吐白沫,浑身不停的在抽搐,还时不时地在呕吐。

“大夫,快救救俺家孩子,俺家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俺就赶紧抱过来了!”汉子满脸着急,抱着孩子的双手在不停发抖。

“快,快把孩子放到那边的床上!”何大夫见状,赶紧朝汉子道。

少年二娃急忙前面带路,来到旁边用帘子挡起来的木床上,这是平时特意为有需要的病人准备的。

汉子把孩子放到床上,便急忙退到一边。

何大夫也急忙上前检查孩子的状况,片刻后,何大夫检查完,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

“大夫,俺儿子怎么样了?”汉子见状,一脸着急,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你还是把孩子抱回去吧,老夫对此也无能为力,孩子这是误食了耗子药了!”

何大夫见多了生老病死,只是可怜这孩子还这么小就要没了,可惜啊!

“什,什么?”汉子愣住了,看了眼小男孩,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流下了悔恨又自责的泪水。

“都怪俺,就不该买那耗子药毒耗子的,我的儿啊,是爹对不起你啊!”

汉子跪在床边,抱着儿子失声痛哭。

显然,汉子也知道儿子救不活了。

这时,苏离走上前来道:“可否让我看看?”

苏离一直在边上看着,也知道了发生什么事,刚才那汉子进来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小男孩是误食了砒霜,也就是耗子药的主要成分,所以便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帮到什么忙,毕竟作为一名医者,做不到见死不救。

“苏小先生,这孩子误食了耗子药,自古以来就没人能救得了耗子药中毒的人,咱们还是不要耽搁了时间,孩子中毒不算很深,就算此刻催吐,用处也不大,让他跟家人做最后的告别吧!”

何大夫知道苏离也是想帮上忙,虽然不知道他懂不懂得治病,但这小男孩,即使被称为天下第一的孙神医来了也不一定救得活。

苏离知道何大夫这是好意提醒他,怕他看了之后人死了会讹上他。

不过,

“何大夫,病人尚有气息,何不大胆一试呢?”

“这耗子药中毒者,自古以来无人能救,说不定以后就有了呢!”

何丰闻言看了眼苏离,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说的话有些轻狂,刚才对他的好印象瞬间减少了大半。

年轻人年纪不大,说话口气倒是挺大!

“苏小先生,既然如此,你且看看吧!”何丰有些不高兴了,他行医几十年都不知道如何救治,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却口出狂言说什么以后就有人能治,只识得一些药材,就敢拿出来显摆,迟早会害人害己。

看来,以后他采来的草药是不能收了!

苏离感觉到何大夫的态度转变,但此时救人要紧,只好朝汉子道:“这位大哥,且让在下看看这孩子。”

“救不活了,救不活了,呜呜~”汉子充耳不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责,儿子是被自己害死的。

苏离见状,也不管已经魔怔了的汉子,迅速上前查看小男孩的情况,几秒钟后便了解清楚。

孩子中毒不深,时间也不久,及时救治还能救活,若是再拖久一点,真的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何大夫,麻烦去拿些生鸡蛋来。”苏离头也没抬,一只手捏着孩子的嘴巴,防止他窒息,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他的身体,让他抽搐得不那么厉害。

何丰闻声犹豫片刻,还是吩咐二娃去取来了一小篮子生鸡蛋。

很快,“鸡蛋来了!”

苏离拿过鸡蛋,立马将鸡蛋打碎,往孩子嘴里倒鸡蛋清,然后又把孩子扶起,让他半坐着,微微仰起其头颅,又打了两个鸡蛋清灌进去。

过了一会儿,见孩子喉咙滑动了一下,又打了一个鸡蛋清进去。

大概过了一刻钟后,孩子的抽搐症状缓解了一些,也不口吐白沫了。

“这,这……”

何丰十分吃惊,赶紧上前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平稳了许多,再把脉,脉象竟然也缓和了!

奇了怪了,难道这苏小先生真的能救人?

可是耗子药中毒者至今没人能救活过啊!

何丰再次看向苏离,又有些看不懂了。

“何大夫,搭把手,帮我给这孩子催吐!”苏离又道,随即不慌不忙地把孩子卧放在腿上,一手扶着病人的脑袋,一手按压着病人的肚子部位。

何丰听到苏离近似命令的语气,也没有计较,若是真能把人救活,可就创造了医学奇迹,搭把手算什么,给他当徒弟都没问题啊!

何丰多年不曾激动过的内心,此时竟然生出了些许期待。

“来了!”

随后两人配合帮孩子催吐,何丰作为行医多年的大夫,催吐自然是熟悉的。

而苏离的催吐手法,却是比何丰的更娴熟更有效,这让他更是惊讶无比!


确定孩子胃里的东西吐完之后,苏离又给他灌了几个鸡蛋清,如此反复几次,孩子已经昏迷不醒,但也抢救成功了。

“大夫,你们这是?”汉子在一旁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如何,只愣愣地看着两人对自己的儿子翻来覆去,又是灌鸡蛋液又是按肚子拍背啥的,一顿操作下来,儿子都没动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断气了?

“我儿子……”

何大夫又上前去确认一遍,有鼻息,有脉搏,且较为平稳,这才相信人真的成功救回来了。

“你儿子的毒已经解了,且带回去好生调养,以后可得看着孩子点,别让他再乱吃东西了!”何丰高兴地朝汉子说道。

“这,真的?俺儿子没事了?”汉子一脸不可置信,刚才大夫还说儿子救不活了,这才一会儿功夫,又说儿子被救活了,一下地狱一下天堂,让汉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汉子怀着忐忑的心情探了探儿子的气息,真的还有气!

“儿子还活着,真是老天保佑啊!”

汉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苏离,激动道:“大夫,哦不,神医,谢谢你救了俺儿子,谢谢神医!”

说着竟然朝苏离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

刚才汉子虽然没反应过来,但也看清了是面前这个年轻人救了自己的儿子。

“唉,快起来!”苏离赶紧上前阻止,不过慢了一步,汉子已经磕完头了,见他还想磕,便赶紧把人拉了起来。

把人拉起来后又叮嘱道:“这位大哥,不用这样,你家孩子没事了就好,回去之后暂时不能给他吃太刺激,太油腻的东西,否则容易损伤到胃。”

“是,是!俺一定记得,多谢神医!”汉子满脸感激道。

“大夫,这诊金多少银子,俺出门急,没来得及带,俺马上回家去取!”

闻言苏离看向何大夫,诊金这事他倒是没想那么多,而且也不清楚这里的医馆是如何收费的,再者,这是别人家的医馆,自然是主人家说了算。

何丰想了想,道:“按常规来算需收五两银子,况且,这也算是救命之恩,五两银子实属算少了。”

“五两银子,俺这就回家去取,大夫劳烦你等等,俺马上就回来!”汉子说着赶紧跑了出去,连一旁的儿子都暂时顾不上抱回去。

在苏离看来,五两银子有些多了,不过他这算是真真救了孩子一命,所以,这五两银子也算合理。

约一刻钟后,汉子又风风火火赶来了,手里拿着两锭银子。

“大夫,银子拿来了!”汉子二话不说分别把银子塞到苏离和何大夫手里,眼里满是感激之情。

随即对苏离两人抱拳道:“多谢两位今日救命之恩,今后有机会定当报答!俺在县衙当差,名叫刘大刀,若有用得上俺的地方,一定要来找俺!”

苏离这才注意到汉子身材比较魁梧,且身上穿的衣服布料不差,怪不得能一下子拿出十两银子来付诊金。

要说这刘大刀也是个比较懂人情世故的人,之前何大夫说诊金只要五两,他便一人给了五两,做事还算圆滑,两边都不得罪。

之后汉子抱着儿子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医馆。

苏离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抬脚准备离去,今日收入不错,今后一段日子的伙食费不用愁了!

“唉,苏小先生先别走!”何丰见人要走,赶紧上前拦住。

“何大夫,还有事吗?”苏离疑惑。

“嘿嘿,苏小先生别急着走,咱们一起喝杯茶聊聊!”说着何丰给二娃使了个眼色。

“哦,对了,这五两诊金该你拿才对!”何丰又把手里的五两银子塞到苏离手中。

苏离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钱他可不会嫌多!

而何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竟然半拖半拽地把苏离“请”到了后堂去。

二娃早已倒好茶水伺候。

苏离大概猜出了他的意图,没有反对,正是看穿了他的意图,所以那五两银子他收得心安理得。

“苏小先生,刚才露的那一手,可真叫老夫开了眼,你可是给咱们医学创造了奇迹啊!”

何丰先是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夸赞的话,最后才问道:“苏小先生,敢问你是如何得知用这种方法可以解耗子药之毒的?”

苏离看了眼何丰,见他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此时竟然如一个孩童般求知若渴,当即笑了笑。

“何大夫,这解耗子药之毒的方法,其实是我从一本杂书上看到的偏方,以前没试过,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今天一试,好像效果还不错!”

苏离自然是不会告诉他这个方法来自于数千年后的利用化学原理来解的毒。

砒霜的主要成分就是重金属砷,而蛋白质可以与重金属发生化学反应,减弱其毒性,鸡蛋清同时也可以保护胃壁,再结合催吐作用,就能解了这砒霜之毒。

当然,这只是在中毒不深且抢救及时的情况下,若是中毒严重,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民间的偏方竟是如此有用!”何丰点头道。

“那本杂书,可否借老夫也看看?”

“额……书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苏离摸了摸下巴道。

“丢了?唉,可惜了一本好书啊,不过好在你记得这解法,老夫这就拿笔记下来,还请苏小先生告知一下这解法。”

“告诉你也无妨,不过……”苏离顿了顿,“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何丰现在的想法就是只要能拿到解砒霜的方法,他提什么条件都没问题。

“我想要一副银针。”苏离直接道。

针灸治病是才苏离的强项,前世他就对人体的各个部位及穴位非常感兴趣,因此在这方面做了很多研究,前世也正是因为在针灸上有了新的突破和贡献,才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院长。

“银针?”

何大夫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问道。

“正是,而且我要质量上乘的银针。”

只要一副银针在手,再配合药物,大部分病都可治。

其实苏离一开始是打算自己去买的,,但一副好的银针,不是那么容易买得到的,恰好这会儿坑何丰的机会来了,他可不能放过!

何丰行医多年,再加上他之前的试探,知道他肯定有银针。

而且,何大夫医品还算不错,把解砒霜的方法告诉他以后也可以受益于更多人。

“这……”何丰犹豫了,那副银针可是他祖传了三代之物。

不过那副银针放在自己手里,跟摆设也差不多,自己行医多年,只在假人身上用过,活人身上至今未扎一针。

想到此,何丰不再犹豫,随即对一旁候着的二娃道:“去把老夫的银针拿来!”

银针的本质就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与其放在他手里当摆设,还不如让它发挥自己的价值,去让有能之人救治更多的病人。


片刻后,二娃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一个木盒子走来。

何丰接过,郑重地打开盒子,里面放置了一个银针包,打开银针包,一根根长长的银针露出来,银针被保养得很好,看得出何大夫平时都有经常养护。

苏离只一眼,就知道这副银针非凡品。

“苏小先生,这副银针是老夫祖传三代之物,你看看觉得如何?”何丰十分不舍地把盒子推到苏离面前。

为了让何丰觉得自己不那么敷衍,苏离还是拿起银针仔细看了一下,随后点头道:“何大夫收藏之物,自是极好的!”

“苏小先生满意就好,只是……”

何丰欲言又止,“莫非你也懂得针灸之术?”

虽然觉得苏离能认得多种草药,刚才也救了那孩子一命,但他到底会不会治病,这还有待定论。

而且针灸法是医学领域最为高深的治疗手法之一,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还一副农夫相,怎么看都不像是懂医术之人,若是祖传的银针落到有能之人手里,他没二话说,但要是被人拿来胡乱糟蹋的话,他肯定是不允许的!

苏离听明白了,原来是怕他暴殄天物,看来他今天不拿出点看家本领,是不会这么轻易让何大夫心甘情愿交出银针了。

“略懂一二。”

随后盯着何大夫看了会儿道:“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何大夫您的左腿关节位置有些小毛病或是会时不时隐隐作痛,特别是到了阴冷潮湿时节,打雷下雨天气更甚,在下说的对与不对啊?”

“这……”何丰吃惊,自己的腿脚的隐疾从未对别人说过,面前这年轻人只是看了他一会儿就能看出来了吗?

可他说的却是分毫不差!

“苏小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

苏离淡淡回答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先前在下通过观察您走路的姿势,看出您走路左腿落脚时下意识地卸了一丝气力,后又看您坐下时有手扶膝盖的动作,结合您面相皮肤有一丝虚浮,想必是湿气过重导致,结合几种特征,便大概猜出您的症状,当然,这只是在下的初步推断。”

腿脚有问题,多半是关节炎引起的,再加上可以确定是膝盖部位,病情就更加明确了。

中医看病不能只靠医者的猜测,还要通过结合患者的口述,症状等等来分析病情,但猜测也是可以大概确定病情的范畴,这样可以大大节省医者的时间成本。

“苏小先生果然厉害!”何丰赞赏,同时也佩服他的观察力惊人,又道:“不错,老夫这腿在前几年上山采药,不幸摔了一跤,膝盖撞在一处石头上,虽然当时能走路,但里面骨头却疼痛无比,后来经过调养是好了,但之后就像你说的,时不时隐隐作痛,尤其是阴雨天气更严重些。”

“这是多年的顽疾,即使老夫身为医者,也是没办法啊!”

苏离听后,说出了让何丰更为惊讶的话:“若何大夫信得过,便让在下为您医治一番,就用这副银针,如何?”

“你说什么?”

何丰震惊,以为自己听错了,面前这小娃娃说要给自己医治腿疾?

“你替老夫治腿?”

苏离点头,“正是。”

“这……”何丰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左腿膝盖,陷入犹豫。

其实苏离能说出自己的腿疾,他心中已是十分惊讶,却没想到他还说出为自己医治这话来,换作之前,他一定会觉得这年轻人口出狂言,但是现在,他却不敢这么认为了。

苏离也不急,静静地等待着何丰,耐心也是作为一名中医必备条件之一。

一刻钟后,何丰还是决定冒险一试,选择相信年轻人一回,不过心中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这腿……

“何大夫别紧张,很快就好了!”苏离手捻着银针,脸上挂着笑意道。

何丰:“……”

眼睁睁地看着细长的银针逐渐靠近,以前没发现,银针怎么这么吓人呢!

而且,那还是自己祖传三代的银针,这第一个扎的人,居然还是自己!

用火给银针消毒后,苏离渐渐集中精神,排除他念,开始施针。

只见他手捻银针刺向膝盖周围的穴位,先是犊鼻穴,膝眼穴,委中穴,梁丘穴……指尖轻拢慢捻,手法极其娴熟!

片刻后,何丰的膝盖扎满了银针,苏离也停止了落针。

“这,这……”

何丰惊讶无比,看着自己的膝盖处扎满了银针,腿却是感觉到了极度的舒服,此刻感觉他的腿好像完全没有问题,一口气走十里路都不在话下!

“好了,两刻钟之后方可拔针。”苏离收回手,额头上已稍微出了些汗渍,针灸是极度消耗精神的,穴位要找准,旋针要慢而有力,因此医者在精神不佳的时候需谨慎给患者施针。

何丰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内心了,按常理,苏离不可能懂得如此高深的针灸之术,但此刻他腿上的舒适感,却让他不得不相信了!

而一旁的二娃,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看苏离的眼神比看何大夫的眼神还要热切许多。

时间很快过去,两刻钟后,苏离开始拔针,第一次针灸治疗完美结束。

“可以了,起来走两步试试!”苏离边说边处理着银针。

何丰激动地起身走了两步,发现那细微的疼痛感果然消失了,甚至惊喜地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咧着嘴笑道:“哈哈,果真不疼了!”

“真是舒服啊!”

何丰无比高兴,多年顽疾得以去除,随即看向苏离的眼神比看到金子还亮上许多倍。

“何大夫您也别高兴得太早,这针灸一次还不能够完全治愈,之后还得继续针灸治疗几次才能保证以后不会复发。”苏离已收拾好银针,朝还在蹦跶的何丰道。

何丰闻言停止了蹦跶,眼珠子转了转,上前抓着苏离的手道:“苏小……苏大夫说得是,对了,你先前可是说过了,以后寻得草药就卖给老夫这医馆,可不许反悔!”

这一句苏大夫,算是彻底认可了苏离的医术。

何丰心里打着小算盘,到时候苏离来卖草药,就请他替自己针灸治腿疾,简直是两全其美!

“这是自然!”苏离笑着应下,看出来何丰的小心思,不过并没有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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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苏离顺利地拿到了银针,还是何丰亲自心甘情愿地双手递到他手里的。

苏离欣然离去。

何丰看着离去的背影,简直是越看越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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