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梯被孙雨沫踩得咔咔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断裂。
酒楼里所有人都不忍直视，不自觉的别开目光。
孙雨沫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好死不死的，就坐在柯恒对面。
她直勾勾地盯着柯恒。
“我孙家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招童养姑爷了？柯公子出的主意甚好啊。”
“嗬，我是为孙小姐好，我怕孙小姐没人要，孤独终老。”
“柯公子放心，就算本姑娘一辈子没人要，去街边随便拉个人来成亲，也不会和柯公子有半毛钱关系。”
这话对柯恒可能不要紧，但是却吓坏了旁边喝酒吃饭的众人。
以前，因为孙雨沫胖，自然也受到别人羞辱。
有柯恒的，也有看热闹的百姓的。
虽然他们怕孙家，但是他们也渐渐发现，因为柯恒的缘故，就算他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孙家也没有把他们怎样，他们也就毫无忌惮。
那会儿的孙雨沫一心都在柯恒身上，也管不了那么多，对于别人的羞辱，她也不在意，顶多就是砸东西，发一顿火。
百姓们更加开心了，毕竟又不要他们赔钱。
以前的她就是恋爱脑，为了柯恒，都可以忍。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对羞辱孙雨沫形成一种自然。
就像现在……
“孙小姐，你还是去祸害柯公子吧，我们庙小，承受不起孙小姐这尊大佛。”
“是啊孙小姐，我们无福消受，你还是尽早选择好良婿吧。”
“是啊，像孙小姐这样飞扬跋扈，看上谁不是手到擒来。”
众人都在羞辱孙雨沫的时候，柯恒的目光扫过孙雨沫屁股下面的两根凳子。
他嘲讽一笑。
可能整个宁都城，不，整个楚秦国，都没有任何女子像她一样，坐两根凳子吧。
孙雨沫气得目光都冷了半分。
飞扬跋扈？
是吗？
行！
“既然大家都那么在乎我的婚事，那么不如帮帮本姑娘。”
众人又是眼睛一亮，“怎么帮？”
“翠竹，去把宁都城里未婚男子全都带到这里来，本姑娘要抛绣球招亲。”
“啊？”
“啊？”
惊讶声此起彼伏。
孙雨沫目光更冷，“没听懂？还不快去！”
“是！”
翠竹刚抬脚，孙雨又开口了，“还有他！”
她胖乎乎的手指，直直地指着柯恒，唇角勾了勾。
这下，众人终于反应过来，都用力拍桌子。
“孙雨沫，我们拒绝，我们不来！”
孙雨沫喝了一口酒，眼皮都没抬。
“翠竹，如果不来的，租地的，租房的，都涨租赁。”
“是。”
翠竹浑身颤抖，带着人离开酒楼。
酒楼里的人对孙雨沫横眉冷对。
孙雨沫都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喝她的酒。
柯恒热闹看够了，也准备离开了。
他下楼之前，再次看了一眼孙雨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孙雨沫不一样了。
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走到楼下，翠竹就带着下人，拉着一干不情不愿的男子走到酒楼下。
柯恒默了默，站在人群最后面。
他倒要看看，这个孙雨沫到底是不是欲擒故纵，是不是故意演戏给他看。
他摇动手里的扇子，一副看戏的样子。
孙雨沫要抛绣球招亲的消息，像风一样吹遍整个宁都城。
孙家上下疯了一样往酒楼跑。
酒楼上
“小姐，人都来得差不多了。”
孙雨沫放下酒杯，喝了一口茶。
酒好辣。
翠竹再次提醒她，“小姐……”
“绣球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
“走吧。”
这家酒楼二楼上，有一个很大的阳台。
孙雨沫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人目光冷清。
楼下，众人脸色难看，对孙雨沫指指点点。
就算孙雨沫不听，也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她微微掀了掀眼皮，嘴角勾起。
她作为一个现代的舞蹈老师，一定有一天，会让他们后悔的。
尤其是……
她的目光从柯恒身上收回来。
“今日，我孙雨沫抛绣球招亲，今日进入我孙家的人，良田千亩，店铺百间，都是孙家姑爷的。”
孙雨沫话落，本来还一脸不高兴的众人，都提起兴趣来。
别的不说，就孙家这些家产，够他们躺着吃一辈子了。
也许……做孙家姑爷，也挺不错。
有几个男子，还有些跃跃欲试。
见状，孙雨沫笑得讽刺。
钱财的威力，她一直都很清楚。
她举高绣球，盯着众人，把绣球往外抛。
绣球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抛物线。
它转动，转动，稳稳的停在柯恒手里。
孙家的人上下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酒楼，就看到柯恒接了孙雨沫的绣球。
众人惊呆了，嘴巴都合不拢。
都说柯家公子看不上孙家小姐。
这……
好像和流言不相符啊。
他如若不喜欢孙家小姐，为何还要来接这个绣球？
众人呆呆的看着柯恒。
包括孙雨沫。
就连柯恒自己，都惊讶了。
他居然接了孙雨沫的绣球。
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手里的绣球像一个烫手山芋。
他猛地把绣球扔在地上。
“我……”
他一抬头，就看到孙雨沫站在他面前。
柯恒愣了愣，“我……”
“放心，你愿意接我的绣球，我还不愿意把绣球给你呢。”
“你……”
“柯恒，放心，我孙雨沫说过，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所以……”
孙雨沫把绣球拿过来，一下扔到旁边的垃圾堆里。
“所以，这个绣球，不算。”
周围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着孙雨沫，一脸不敢置信。
这孙雨沫怕不是疯了。
孙达痛心疾首，盯着柯恒，想把他碎尸万段。
定是柯恒让他家雨沫受尽了委屈，否则，她怎么会像变了一个人。
孙雨沫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手腕被柯恒拉住。
柯恒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孙雨沫，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
“你别后悔。”
孙雨沫淡然一笑。
“就算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和你柯恒在一起。”
咯噔
柯恒心跳停止了。
这句话，好熟悉。
孙雨沫甩开他的手，径直离开。
那个背影，走得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