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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深山老林,种田捡菌卖冰粉

橙思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刘立夏一朝穿越在大山深处,家徒四壁,还成天饿肚子更绝的是贼老天啥金手指都不肯给长在红旗下的她没想到饿肚子的滋味这么难受她要吃饭大米饭还要大口吃肉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她要如何在异世实现这个“宏愿”

主角:   更新:2024-01-29 13: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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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深山老林,种田捡菌卖冰粉》,由网络作家“橙思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刘立夏一朝穿越在大山深处,家徒四壁,还成天饿肚子更绝的是贼老天啥金手指都不肯给长在红旗下的她没想到饿肚子的滋味这么难受她要吃饭大米饭还要大口吃肉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她要如何在异世实现这个“宏愿”

《穿越深山老林,种田捡菌卖冰粉》精彩片段

刘立夏迷迷糊糊的总是听到有人在身边哭,一阵一阵的,还有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她很奇怪,自己是一个人住啊,怎么家里有这么多人?

想到这里,心里一个激灵,完了,不会家里进贼了吧,她一个大好女青年,不会被那啥吧?

她努力想醒过来,努力了半天,终于,眼皮睁开了一条缝,屋里微弱的光线还是刺的她不得不又闭上,缓了一会才又小心翼翼的睁开。

才一睁开就愣住了。

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男孩叫道:“啊!娘,我姐醒了,醒了,我姐醒了,姐,你终于醒了,你没事吧,哇......”

这个更小,话都还不怎么说的利索,咬着手指头道:“姐姐醒了!”

埋头大哭的妇人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一眼就对上了刘立夏黑黝黝的眼珠,呆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又要大哭,生怕吓着孩子,硬生生憋住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只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扑簌簌往下掉,欢喜的跟什么似的,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终于醒过来的女儿,一时不知道怎么是好。

摸着女儿的额头,关切的问道:“大妞啊,怎么样,你感觉好点了吗?身上还痛不痛?”

说到这里又开始哭,“你不知道,你可吓死娘了,你都昏过去三四天了,还发高烧,怎么着都不醒,

你说你好好的怎么会掉进河里去呢,下次我们还是不要去那边了,太险了,你差点就见不到娘了。”

刘立夏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这些都是谁啊?她又在哪里啊?什么娘?什么大妞?

眼珠子转了转,看见屋里的情况,她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在做梦,还睡一睡好了,也不知道几点钟了。

明天上班会不会迟到啊?

见她又要睡过去。可把几人吓了一跳,生怕她一睡过去又叫不醒了。

急的那小男孩上来就啪啪啪,对着刘立夏的脸一阵拍。

“哎哟,轻点轻点,哪来的熊孩子啊,找抽啊。”刘立夏吃痛的捂着脸。

瞬间,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会痛?!

不死心的又狠狠的捏了捏,脸上传来的痛感在告诉她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刘立夏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啊?这是哪啊?

这,这,这,这昏暗的小卧室,头顶上黑乎乎的房梁, 无处不在的蛛丝网,掉灰掉泥巴的泥巴墙,这,他们村九十年代初就没有这种房子了。

她第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这是被拐卖了呀。

还被卖到这不知道是哪个深山老林的原始部落,给人当媳妇,要一窝一窝的给人生孩子。

想到报道过的那些案列,那些都能当她爸的老男人,又脏又老又丑又穷,浑身褴褛还不可一世,还打老婆,为了防止人逃跑还锁起来。

越想刘立夏越是万念俱灰,只恨不得一头碰死在这儿,她的大好年华,就要葬送在这儿了。

这些该死的人贩子,就是做鬼她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想到这儿,刘立夏一顿,皱眉思索,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拐卖的?

好像是昨天晚上又加班到十一点,她昏昏沉沉的骑着自己的小电瓶回家,路上被对向行来的远光灯刺的睁不开眼,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再然后······?

再然后醒来就到这里了。

记忆渐渐回笼。

她伸出自己的手在眼前看了看,又伸出脚看了看,还摸了摸自己的头脸。

越来越绝望,这,这,这不是她的身体啊,这手,这脚,怎么这么小啊,这根本就是小孩的手啊。

她,她不会穿越了吧?

刘立夏眼泪都差点下来了,这,这么穷,啥玩意都没有的古代,她靠什么生活啊?这也不比被拐卖给别人当老婆来的强啊。

瞧这娘几个,个个面黄肌瘦的,还有这穿的是什么啊,身上的补丁一个接一个,都快成乞丐装了,好在还算干净,不然真跟叫花子无疑了。

周氏看着自己的大妞自从醒了之后也不说话,跟着了魔似的古古怪怪的,顿时害怕起来,这烧了那么几天,不会把脑子烧坏了吧?

哎呀,孩子他爹怎么还不回来,请个大夫怎么要这么久,这可怎么办呢?

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妞,你没事吧,头还痛不痛?

那个,你还认得我不?

我是娘啊。”

又把一旁的两个儿子抱过来,指着大的那一个道:“这个大的是你的大弟,刘青山,八岁。”

又摸了摸小的头,“这个小的是你的小弟,刘青河,今年四岁。”

说完,充满希望的看着刘立夏,“怎么样,你还记得不?”

刘立夏诧异的看着两小萝卜头,这瘦瘦小小的模样,有八岁了?这个更小,说两岁都有人相信,这全是营养不良啊。

刘青山一听姐姐可能都不记得自己了,顿时急的,也一脸希冀的看着姐姐。

小的咬着手指头,搞不清楚状况。

刘立夏眨眨眼,这······

晃了晃脑袋,又晃了晃脑袋。

她,好像没有接受到小姑娘的任何记忆,这样的话,那她就不客气了。

见人摇了几下头,周氏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这真的伤着脑袋了,连家人都不认得了,也不知道这脑袋上的事大夫治不治的好?

“那,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

周氏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

刘立夏摇了摇头。

完了,连自己也不记得了,这不是傻了是什么。

想着自己好好的大女儿,懂事又乖巧,再等两年就可以说人家了,一场意外直接把人烧傻了,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周氏悲从中来,抱着刘立夏就开始嚎,一个劲的嚷道:“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小小年纪怎么就坏了脑子,老天爷,你简直是要了我的命啊。”

两个小萝卜头一见娘哭的这么伤心,也跟着嚎起来。

一时间,屋里的哭声响彻一片,传出老远。

正深一脚浅一脚带着老大夫和他孙子往家里赶的刘大柱还没到家呢,就听见从自家屋里传出来的哭声。

心里一个咯噔,腿就软了下去。

一个农家汉子,就这么摊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是他来迟了,只他没用,没早点带着大夫回来,不然大妞也不会早早的就去了。


还是一旁的老大夫看不过眼,不耐烦的道:“快点起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景象呢,你就在这儿哭,

你不是说你女儿发了几天的高烧了吗?这高烧可不是闹着玩的,快点带我回去看看。”

刘大柱一咬牙,抬起袖子胡乱一抹,就给大夫磕头,“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闺女啊,她还那么小呢,只要你救活了她,

我给你当牛做马,做什么都行,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们全家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胡子发白的老大夫瞟了他一眼,嫌弃的撇撇嘴,就这样的,就是下苦力恐怕都没什么力气,还当牛做马?

嘴里却道:“你放心,我是大夫,这是我的病人,我一定会尽力的,行了,快起来,带我去看看。”

屋里。

刘立夏无语望青天,这误会可闹了大了,想要解释,可是几个娘俩正哭的专心呢,声音还那么大,她想要叫娘吧,又叫不出口。

正为难的,就见门外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人。

一进屋就往床上扑,急切的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家大妞怎么了?”

声音了还带着哭腔。

往床上一瞧就对上了刘立夏略显无奈的双眼。

嗯?

刘大柱张着嘴巴正准备嚎,此时都忘了闭上了,看看精神还可以的大闺女,又看看哭作一团的娘仨。

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这好好地,你们哭什么呢?吓我一跳,还以为大妞怎么着了呢。”

又关切的问闺女,“大妞,你醒了,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你就跟大夫说,我给你请了个大夫来,哦,对,大夫呢?”

门口又进来两人,老大夫让自家孙子扶着,气喘吁吁的,闻言没好气的道:“这呢,没我,你跑上前来有什么用啊?”

周氏一见大夫,立马见到了救星,扑上来就对着老大夫道:“大夫,大夫,你大发慈悲救救我的闺女吧!”

老大夫朝床上一瞧,一怔,这精神可以啊,这看样子都差不多好了,还要救什么啊,按下疑惑道:“不急,我先看看。”

坐下,让刘立夏伸出一只手,凝神开始把脉。

刘立夏瞧着老大夫还有些惴惴,这老大夫不会瞧出她是假装的吧,话说这失忆是可以查出来的吗?

周氏在一旁着急的不行,“大夫,我家大妞怎么样啊,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这傻病能不能治啊?”

刘大柱惊呆了,失声叫道:“大妞傻了?!”

“可不是嘛,烧了那么多天,脑袋都烧坏了,谁也不认得了,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抹眼泪,他们家大妞命也太苦了些。

老大夫听到这里,皱眉,按脉象来看,脑袋里也没什么淤血啊,脉象顺滑的很,跳的明快又有力,证明人都好了,没什么事了,不应该啊。

就盯着刘立夏瞧。

刘立夏心里紧张的咚咚跳,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

老大夫看了半天,没看明白这病是从何而来,只得向刘立夏问了一些生活中的小问题,“一天几个时辰啊?饿了吃什么啊?困了怎么办啊?”等等。

刘立夏一一答了。

老大夫拧眉,这也不傻啊,这些都还记得呢,只是把人忘了,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摇摇头,站起来,对着满怀希望的夫妻俩歉意的说道:“在下才疏学浅,大姑娘这病我是无能为力。”

夫妻俩一听,傻了,大夫都没办法了,正准备哭着求一求,就听老大夫继续道:

“不过,你们也不要担心,我瞧这大姑娘这没傻,只是这一发烧,好多事都暂时想不起来了,慢慢的应该会记起来的,你们多在她耳边念叨念叨,说不定就好了。”

也没给开药方,“药方子都不用开,就在床上躺两天就好了,吃点清淡的粥米之类的,养两天就能下地了。”

夫妻俩听闻闺女没傻,大喜,只要不傻,忘了一些事就忘了吧,有什么要紧,总会记起来的,只要人没事就好,听着大夫的话,连连点头。

老大夫来这一趟,没起到什么作用,人也不是自己治的,自己就好了,连药方都没开,为了让人安心,象征性的收了两个铜板了事。

自己总不能白跑一趟吧,这大老远的,山路可难走了,虽然他经常上山采药。

刘大柱本来是要送老大夫两的,被老大夫那孙子拒绝了,“不用了,这山路不好走,走一趟三个时辰,你送了我们今天就回不来了,我们自己能走。”

老大夫赞同的点点头,这算什么,年轻的时候,更深的山他都一个人进过。

刘大柱千恩万谢的送走了老大夫祖孙俩。

转身就进屋了,他得去看看大妞去,这孩子怎么就得了这么个病呢,哎,真愁人。

屋里,刘立夏得了老大夫的那一番话,心下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瞧出来。

周氏生怕她想不开,安慰道:“大妞啊,不怕,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以后慢慢想,娘替你想,你现在只要好好的把病养好就行了,千万不要想太多,知道吗?”

刘青山也急忙表态,“还有我,我也提替姐姐想。”

刘立夏点点头,露出来醒来的第一个笑容,这家人是真的好啊。

周氏见她笑了,也笑起来,刘青山一见娘和大姐都笑,自己也哈哈大笑,小的受到感染也跟着笑。

刘大柱走进来就看见大家哈哈笑作一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左不过是高兴的事,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传出老远。

引得左邻右舍很是不解,这怎么了这是,一会哭一会笑的,这家人魔怔了吧,刚开始听到大哭声,他们还以为大柱家大妞去了呢,都暗戳戳的准备去看一看。

怎么这会又开始笑了?

八卦心在众人心中燃出熊熊烈火,一个个的打开家门都往刘大柱家走去,这都笑了,想来应该是喜事吧,很多人心中如是想。

“大妞她娘,大妞她娘,大妞好点了没有,怎么样了?”


周氏听到声音走出来,见走的相近的人家都来了,一个个的都伸长脖子往里瞧。

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家大妞托了大家伙的福,都好了。”

“哎哟,那可好,烧了那么多天,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有难,后面就有大福啥的,你们家大妞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是啊,是啊,不过你开始为什么哭啊,吓了我们一跳,还以为大妞怎么着了呢。”

周氏就开始跟大家讲述大妞的遗忘症。

倒不是她揭自家闺女的短,实在是这孩子一个人都不认得,她怕她以后闹笑话,惹出事来就不好了,还是给大家伙提个醒先。

刘立夏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渐渐翘起来。

没想到,她一句话都没说,她那个娘就把理由给她找好了,还在众人面前过了明路。

这以后她还怕什么,刘立夏放下心来,也来不及想别的,又睡了过去。

没一天,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刘大柱家的闺女发高烧烧坏了脑子,都不认得人了,连爹娘都不认得了,就是她自己叫什么也都忘了。

听到这个消息,都对这丫头很是同情,这怎么烧坏了脑子,这不是傻了吗?这一辈子不是就毁了么,还怎么嫁人啊?

人们议论纷纷。

被人议论的刘立夏正苦的不行,三天了,一天到晚全喝粥,嘴巴都淡出鸟味来了。

她想念红烧肉,大烧鸡,烤鸭啊,想着这些,刘立夏不由自主的咽口水。

她此时还不知道,能喝上白花花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大米粥是有多么难得,自然也就没有看见两个小弟弟眼巴巴的神色。

又被勒令躺了好几天,刘立夏才被允许下床。

此时,对于这个家,这个村的信息她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没办法,为了能让她快点记起来,全家人,除了那个话还说不利索的,每天没事了就往她床边凑,给她念叨家里的人,家里的事,村里的人,村里的事,村里的情况。

也就知道了,她现在依然叫刘立夏,生她的时候刚好是立夏,就叫了这个名字,刘立夏表示很满意。

家里现在有爹娘,两个弟弟,还有她,爷爷奶奶早就不在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村叫刘家村,大约有八十几户人家,村里大多姓刘,因此叫了这个名字。

刘立夏环顾四周,刘家村四面环山,那山要抬头才能看见顶,他们就坐卧在这山坳里。

听他们说,离这里最近的集镇都要走上两个半个时辰,路还不好走,不是上山就是下山,折腾的很,板车都进不来。

村里有点好东西都运不出去,家里好不容易攒下几个鸡蛋,运出去都要碎上两个,更别提其它的了,每年交税的时候运粮食出去能让人掉一层皮。

刘立夏叹了一口气,难怪都说,要想富,先修路,不是没有道理,这要是不修路,这山里就是有金山银山运不出去也是白搭啊。

哎,这该死的鬼地方,听说是什么大云朝,好像是才建朝不久。

反正依她那微末的学识,翻遍了整个记忆,也没在中国的任何历史上找到这个朝代,不知道这是哪里,她不会落到哪个平行空间了吧?

这古代应该都一个样,那要怎么挣钱呢?

她现在已经不抱怨饭菜不好吃了,只要能让她吃饱就行,她什么都不挑,即便是刺嗓子的一锅乱炖的颜色可疑的糊糊她也不嫌弃。

长在红旗下下的她,万万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饿肚子,这饿肚子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现在她也明白,为什么两个小弟弟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小那么多了,这常年吃不饱饭,能长个才怪。

说着肚子里又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刘立夏捂着肚子又叹了一口气,这贼老天,就不能给挑个好点的人家吗,至少能让人吃饱饭啊。

再不济像小说里那样,给个空间有个灵泉,种点东西就哗啦啦长啊,种下去立马就能收了吃,这多好啊。

可惜,啥都没有,没有空间,没有系统,啥金手指都没有,这让她这个四体不勤的人怎么在这里生活啊。

“姐姐,饿!”

刘立夏低头,刘青河咬着手指头在拉扯她的衣角,脸上瘦的就只剩下一双大眼睛了。

她又叹气,这个家都这样的情况了,他们夫妻俩还愿意去请大夫来给这个小姑娘治病。

还为此花了卖鸡蛋攒下来的钱,那是留着换盐、针头线脑的钱。

好不容易攒了这么点,一下子去了两文,哎~

刘立夏摸摸小弟的头,正寻思着给他找点什么吃的,就听见刘青山喜滋滋的叫喊声。

“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刘青山气喘吁吁的从外面回来,衣服下摆还小心的兜着一兜什么,献宝似的递给刘立夏看。

刘立夏低头,看清是一兜二三十个鸟蛋,个个鹌鹑蛋大小,口水立马就上来了,惊喜的问道:“你上哪弄这么多鸟蛋啊?”

刘青山得意洋洋的道:“上树掏的呗,掏了十几个鸟窝,按照你教的,每个鸟窝只拿两三个,就有这么多了,姐,这些都给你吃,吃了你就好得快了。”

刘青河拍着手道:"蛋蛋"

刘立夏眼睛都笑没了,这么多蛋,也算荤腥了吧。

抬头看着这个求表扬的弟弟,神色一顿,这才发现这孩子脸上有一大片擦伤,衣服上还有泥巴灰,掰开手掌瞧瞧,手上的擦伤还在冒血珠。

刘青山却叫道:“哎,哎,别,我还提着蛋呢。”

见人对自己的伤一点也不在意,刘立夏心里不是滋味,伸出手一点一点擦干净他脸上的脏东西,尽量避开伤口处。

细声问道:“现在是秋天,你这是爬了多少棵树,才找到这么多鸟蛋啊?下次要去的时候,你记得叫上我,可不能一个人去了,多危险啊,听到没有?”

刘青山咧嘴露出大大的笑容,“嘿嘿,不痛,这都是小伤,我可是男子汉,这点伤算什么,不就是几棵树吗,能有什么危险,我都爬了这么多年了。”

刘立夏板起脸,“不听话是不是,没有危险这次你是怎么受伤的,反正你下次要去一定的叫上我,不然你就别出门了。”

刘青山只得苦着脸点点头,这爬树女娃子去干啥,他们村就没有女娃子爬树的。


当天晚上,一家人就吃到了香喷喷的烤鸟蛋,桌上还有一碗韭菜,忖的一旁的烤鸟蛋格外的诱人。

晚饭难得的不是乱炖糊糊,好歹是能看出来粮食的粥,里面还能看得见米粒,当然稻壳也能看得见。

但一家人也吃的格外香。

刘大柱夫妻俩就象征性的吃了一个,其他的都进了三孩子的肚子。

见几个孩子吃的毫无形象,周氏心里又高兴又心酸,家里已经有大半年没吃过鸡蛋了,更别说肉了,上次吃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也就买了一斤。

哎,原本盼望着这新粮下来交了税,可以吃饱饭了,孩子们也不用饿肚子了。

哪知道今年年成不好,剩下的粮食省省捡捡的吃,也就够吃到明年的新粮下来,就这中间恐怕还要加两个月的糠才够。

这样的情况,哪敢给孩子们吃鸡蛋啊,那两只老母鸡下的蛋攒起来是要留着卖钱的。

家里的盐又要没有了,钱罐里还剩下一百二十三文钱。

好在现在世道太平了,盐价也降了,但就是最便宜的盐也要十五文一斤,他们家一年最少要吃六斤盐,就要九十文钱。

还不算针头线脑那些,一年到头这盐上面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哪有余钱给孩子吃好的啊,不要说吃好的,吃饱都难。

周氏看着几个一个比一个瘦的孩子,险些没掉下泪来,都是他们没本事,让几个孩子从出生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周氏低头悄悄的抹眼泪,大妞就是去河边挖野菜才失足掉进了河里,差点丢了命。

碗里被放进一筷子韭菜,周氏抹掉眼泪抬起头,孩子他爹憨厚的看着她笑,“吃吧,再不吃,都被几个孩子吃完了。”

周氏破涕为笑,夹起碗里的韭菜香甜的吃了起来,管它呢,只要自己一家人勤勤恳恳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今年家里不是就有余钱了吗?

刘大柱见媳妇吃的高兴,高兴的笑了。

刘立夏将一切收在眼底,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会想办法挣钱的。

就算不能挣大钱,但是让一家人吃饱应该不难吧,她也就这么点追求了,不敢奢求大的。

当天晚上,周氏两口子上床睡觉的时候,在床上摸到了两个圆滚滚的小东西,周氏捡起来在手里摸了摸,笑了。

低声的道:“孩子他爹,是两个鸟蛋,估计是大妞那丫头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刘大柱惊讶的道:“鸟蛋?还给我们留了两个?”

黑暗中周氏轻笑出声,这会心情好的不得了了,“可不是,我们两个没怎么吃,估计这丫头都看在眼里,默默的记在心里呢,就偷偷地给我们留了两个。”

摸索着将两个蛋剥了,给刘大柱嘴里塞了一个,自己吃了一个,真香啊。

刘大柱嘴里嚼着鸟蛋,有些舍不得咽,和周氏感叹着,“有这样的孩子真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周氏点点头,可不是,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是孩子是一个比一个懂事。

这边,被人感叹是福气的正主抱着被子进入了梦乡,睡得香的不得了。

刚开始的时候对于睡这么早刘立夏还挺不习惯的,但是也实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家里又点不起灯,只有睡觉了,但几天下来,竟然慢慢的习惯了。

一夜无梦。

刘立夏一觉睡到天大亮才醒,一醒就起床穿衣,她今天得去山里瞧瞧去。

一般这个时候,山里都有不少吃的,蘑菇啊,木耳啊,坚果啊,说不定挖个坑,做个陷阱还能掉进去猎物呢。

一想到这里,刘立夏就浑身充满了干劲,仿佛看见蘑菇汤在向她招手,想到喝一口就鲜掉舌头的蘑菇汤,刘立夏口水都要下来了,还有肉,她都快忘了,肉是什么滋味了。

开门一看,院里静悄悄的,看来这家爹娘又下地了。

刘立夏打水洗漱过后,就开始生火做饭。

他们家每天吃两顿,应该说村里绝大多数人家都只吃两顿。

早上那顿吃的晚,经常是刘大柱夫妇干一早上农活回来了在吃饭,这时候都是早午饭了。

早午饭要吃饱,下午还有那么多的活要做呢。

刘立夏盛出一碗黑面,想了想又盛出一碗,最后看着盆里的黑面,又盛了一碗,最后又加了点,满意的点点头,这下怎么着也够了,不吃饱怎么行,孩子都还在长身体呢。

和面的事倒也难不倒她,往年过年包包子,饺子,她也没少动手揉过。

馒头上锅了,她跑到院子外面去,挨着厨房后面有一小块地,不大,二分地大小,是他们家开出来的菜地,家里所有吃的菜就指望着这块地了。

农家吃的菜也比较单一,此时园子里只有韭菜,两颗黄瓜的叶子也黄了,除了根脚留的那个两个种黄瓜,都吃完了。

还有刚种下不久的冬苋菜,这里叫葵,另外一块地上冒了好多新芽,那是撒下的萝卜籽。

这就是整个菜园子里的菜了。

刘立夏看来看去,只得掐了把韭菜回家,统共就二分地,一半拿来种韭菜了,

也是,韭菜好歹一年四季都能长,割了一茬又立马长,跟吃不完似的,只是这韭菜吃多了也腻得慌。

回到家,两个小弟弟也起来了,刘立夏让他们自己打水洗脸,她则蹲在地上开始摘韭菜。

刘青山给弟弟洗了,自己才洗,洗完脸,他眼珠子一转,对着刘立夏说道:“姐,你今天有没有事?”

刘立夏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间满是兴奋的模样,也猜到了几分,笑着道:“怎么,昨晚的鸟蛋没吃够,今天还打算去掏?”

刘青山连连点头,“这烤鸟蛋也太好吃了,反正现在地里也没什么活了,整地那些又用不上我们,有爹娘两个人就够了。”

刘立夏不点头也不摇头,给刘青山急的,“行不行啊,你倒是说个话啊。”

刘立夏好笑,见人急了,也不逗他了,“行,但前提是你得把院子打扫干净了。”

刘青山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这会别说扫院子了,就是让他洗衣服那也不在话下。

拿起一旁的扫帚就开始扫地,扫完地还剁了一些嫩叶草给鸡吃,干的可带劲了。


刘立夏则去后院洗菜。

这个家唯一让她觉得欣慰的条件是,家里不用挑水,后院就有一股从地下冒出来的山泉。

据说,刚开始的时候这股水很细很细,不成流,但是这块地的泥土常年是湿的。

当初,他爷爷要把房子建在这里的时候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水这么小用不上不说,常年累月的还浸坏房子的地基,不划算。

但老爷子谁的话也不听,执意选在这里。

房子建好了。

他开始在这块常年湿润的地上挖坑,挖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坑,又从河边找来砂石铺上,上面又铺上一块大石板,四周也立上了大石板,上面还给搭了一个简易棚,防止脏东西掉进去。

刚开始的时候水不大,要好几天才能续满一坑,后来用着用着,这股水开始大起来,到最后已经能安全满足日常的生活用水,再也不用挑水喝了。

这下真是羡煞了村里的一干人,谁能想到呢,这下面竟然还有那么一大股水,要是早知道,没有早知道。

刘立夏踩在石板上,从水井里舀了一瓢水倒进木盆里,开始洗菜。

她是越看这里越满意,为了防止这里常年累月的用水因而变成一块烂泥地,水井前铺了一块石板,四周还铺上了一层鹅卵石,又通了一条水沟,这样一来,这里就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了。

没事的时候,刘立夏就喜欢来这里坐一坐。

饭菜好了,她指使着刘青山刚把饭菜端上桌,刘大柱夫妻俩就回来了。

一回来就看见饭桌上那一大篓黑面馍馍,两人惊呆了!

面面相觑,这,这也太多了。

刘青山跟刘青河高兴的不行,刘青山道:“爹,娘,饭好了,洗洗手就可以吃了。”

周氏望望饭桌,又望望自己闺女,嘴巴嗫嚅了几下,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算了,孩子还病着呢,她连她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哪还能记得这些事。

想到这里,周氏笑起来,不管怎么样,闺女还是她闺女,能做饭就证明她没傻,这比什么都强。

转身想叮嘱一下刘大柱,让他别说话,伤了孩子的心。

哪知道刘大柱早就高高兴兴的洗手去了,背影怎么看怎么欢快。

刘大柱也就只吃惊了一下,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洗手去了,这么多馍馍,指定能好好吃一顿,哎呀,好久没这么尽情的吃饭了。

周氏无语,一瞬间觉得自己整天想着怎么省吃的真是不值当,瞧这一个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苛刻他们呢。

饭桌上。

一家人香喷喷的吃着饭,吃了一个又一个,连周氏都吃了好几个,她破罐子破摔的想着,反正做都做了,也不差这么几个,放开肚皮敞开了吃。

一篓馍馍去了一大半。

刘立夏挺着小肚子坐在凳子上,满足的打着饱嗝,几天来,吃的第一顿饱饭,从前没感觉,现在才深有体会,能吃饱饭真是太幸福了!

吃了饭,洗了碗,各人又干各人的事,周氏两口子又下地了。

刘立夏有时候就很疑惑,这也秋收了,地里也没什么事了,何况也就那几亩地,这是有多少事做不完,怎么天天都要去?

摇摇头,也不管了,反正她又不会种地,她还是去山里看看吧。

刘青山早就在一旁等不及了,连小的那个也被感染的嗷嗷叫。

几人背上背篓,提着破篮子,换上破草鞋,就上山了。

村子四面都是山,几人见山就上,也没挑。

一进林子,刘青山就撒欢了,头就没低下来过,一直抬头找鸟窝呢。

刘立夏也不管他,牵着刘青河的手找野菌去了。

前些天夜里天天下雨,野菌应该长出来了。

果不其然,没走多久,就看见好几种了,奶浆,草菇,红菇……最多的是松树菇,黄橙橙的真好看。

这么多野菌,刘立夏眼睛放光,这饭桌上又多了一道菜不是,晒干了还能放很久,冬天拿来炖汤喝,又能饱腹喝了浑身还热乎乎的。

刘立夏放下背篓,嘱咐刘青河坐在背篓边不要动,提着篮子就上前捡菌去了。

这里野菌是真多啊,刘立夏边捡边感慨边嘀咕,怎么山上这么些菌就没人捡呢,这要是放在现代一出来就被人拔了,手慢了都没份。

这边刘立夏捡的高兴,那边刘青山爬了十几棵树,找到的都是空巢,鸟蛋的影子都没有。

刘青山找过来的时候,刘立夏都捡了半篮子了。

一见到刘立夏篮子里的各种颜色的野菌,刘青山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道:“姐,你,你捡这么多毒蘑菇干什么?”

刘立夏捡野菌的手一顿,抬头看着自家弟弟,不可置信的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毒,毒蘑菇?”

刘青山这才想起,姐姐好多事都不记得了。

急忙蹲下来,一一翻捡篮子里的东西,见没有一样能吃的。

怕姐姐伤心,小大人似的安慰道:

“是啊,这些都不能吃,老人都说颜色越是好看的菇越有毒,吃了会死人的。”

刘立夏听了这话沉思。

刘青山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心里不好受,说道:“没事,姐,等改天天冷了,我带你上山找能吃的那种菇,

长在枯树上,可香了,不过到时候可要早点去,不然我怕抢不过村里的人。”

刘立夏脑袋都是懵的,半响才道:“你们······不是······就是我们,只吃那一种菇?”

刘青山理所当然的道:“昂,对啊,就只有那一种能吃,这些都不认识,有毒。”

“你怎么知道有毒?”

“据说以前战乱的时候有人饿的受不了,煮来吃过,吃死人了,所以啊,姐,这些真不能吃,会吃死人的。”

刘立夏脑中急转,要怎么说服他这些菇都能吃?

借口还没想出来,费劲巴拉捡了半天的菌就要被倒掉了。

刘立夏急了,这怎么能行呢,这些可都是粮食啊。

不说粮食吧,都是吃的啊,怎么能扔掉呢,一急,话想也没想的就来,“这些能吃,真的,你相信我,爷爷给我托梦了。”

刘青山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道:“真的啊?爷爷给你托梦了?他怎么不给我托梦呢?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刘立夏没说话,有些心虚。


刘青山听到姐姐这么说,有些将信将疑,最后还是爷爷占了上风,勉强相信。

但是鉴于这些蘑菇实在太危险了,他还是决定回家让爹娘来判断。

反正上面还有爹娘顶着呢,他们一定知道这些菇能不能吃。

刘立夏见这小萝卜头终于不再反对,松了一口气,象征性的抹了一把头上不存在的汗。

低头又去捡菌了,真是越捡越多,越捡越兴奋。

刘青山见大姐捡的这么高兴,想阻止又不忍心,但是要让他跟着一起捡,他又做不出来,白做工不是,又不能吃。

鸟蛋也没有,他干脆爬上树去砍柴火去了,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天冷了要的是柴火。

一旁的小青河拿着一根小棍棍摇摇摆摆的朝着大姐走去,盯着篮子里颜色好看的野菌眼睛都不眨。

口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吃……好吃的。”

刘立夏见他这个小馋样,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吃不饱,别说这么小的孩子了,就是她现在也是看见什么都想吃,都想尝一尝。

尽管有些嫌弃,她还是给小青河擦了一下口水,哄道:“你乖啊,晚上大姐就给你做蘑菇汤好不好?”

李青河乖乖的点头,当真一步也不动的守着篮子坐着,时不时吸溜一下口水。

刘立夏也不管他,捡蘑菇捡的不亦乐乎。

背篓满了,篮子满了。

刘青山的柴火也捆好了。

刘立夏背着一背篓野菌,背篓上还横着一捆柴火,刘青山提着篮子,背着小弟,几人收获满满的回家了。

好在他们家在村尾,下山之后回去的路上没有一户人家,也就没有碰上什么人,刘青山松了一口气。

要不然让人瞧见背着这么一背篓不能吃的蘑菇,村里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他们一家人呢,说他们日子过不下去,傻了吧唧的,都要吃毒蘑菇了。

刘立夏没有这样的烦恼,她一门心思的回家洗蘑菇做蘑菇汤呢,就算被人看见了也不在意。

指不定还会嘲笑别人,哼,还不知道谁傻呢。

回到家,刘立夏开始洗蘑菇,洗出来满满的一大盆,挑一半出来晚上做来吃,粮食不多只能菜来凑了。

剩下的摊在大筛子上,放在院子的竹架子上晾晒着,秋日的阳光不烈,但是晒干蘑菇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大不了多晒几天好了。

刘青山见她真打算晚上做来吃,在一旁愁得不行。

伸长脖子不住往院子外张望,左等右等也不见爹娘回来。

急的团团转,想出门叫,又怕他们俩在家偷吃,真真是不知道怎么是好。

反观刘青河,嘴里嗦着手指头,等着姐姐给做好吃的呢。

刘立夏见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只觉得自己有些眼晕,竖眉道:“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别转了!

你不晕我们还晕呢,你要实在没事,就给我烧火去,我要做晚饭了。”

刘青山哭丧着脸道:“姐,你晚上真要做这个啊?

这……这要是一家人都被毒死了可怎么是好?

那我们家不是就断香火了吗,逢年过节的连给我们烧纸钱的人都没有。

那也太可怜了!

活着的时候是穷的叮当响,死了还是穷的叮当响,那不真成穷鬼了。”

说着还打了一个寒颤。

刘立夏见他是真的担心死了没人烧纸,噗呲一声笑出来。

安慰道:“你要实在不放心,待会啊,做好了我先吃,吃了没事你们再吃,这样等我死了之后你们还会给我烧点钱,我也不至于成穷鬼了。”

刘青山见她还有心思说笑,真是愁死人了。

心里默默念叨,这大姐自从烧了脑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多事也不记得了。

这稀奇古怪的主意倒是一个接一个,现在更是连毒蘑菇都要吃了,爹娘快回来吧!

刘立夏上辈子,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学校读书,自然于厨艺一道上就没什么手艺。

要是在以前她还会纠结先放菜还是先放水,但是现在也不用纠结了,因为这里就没有铁锅,家里做菜都是用陶釜,只能用来煮啊,蒸啊。

想到这里,刘立夏又是一阵感叹。

她想念铁锅!

想念炒菜!

还想念肉!

……

没有肉,连配菜葱姜蒜都没有。

她没做过野菌,回想奶奶做菜的步骤,发现没有可取之处,连铁锅都没有,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了。

釜里先加水,水开了放油进去。

刘立夏从油罐里舀了一筷子猪油下锅,这要是让周氏看见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样。

油贵,他们家要放油的时候一般都是用一根筷子在里面戳一下,筷头粘上的那点就是一锅菜的量了。

刘立夏刚看见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点油那跟没放有什么区别,这还不如不放呢,还可以省一顿,留着下顿一起放。

后来她知道了这个家的情况,轮到她做饭的时候,也做不到一舀一大勺,但是像周氏那样一根筷子蘸一点她也做不出来。

此刻她看着锅里的一点点融化开来的猪油,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总比筷子蘸一点的强,好歹还是能看得见油花的,安慰完又默默的叹气。

下次还是省着一点吃吧,冬天快到了,家里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粮食也不知道够不够吃,还有衣服,也不知道要不要做。

对,还有鞋,全家现在都还在穿草鞋,也不知道冬天穿什么,不会也穿草鞋吧?

这些都是要打算的,但是想也知道家里肯定没有多少钱,粮食都还不知道往哪来呢。

从哪来钱呢?

刘立夏皱着眉头沉思,手上的动作却不慢,水开了把野菌一股脑的丢进去,用筷子翻一翻,咕嘟咕嘟煮一会,然后放盐。

拿着手里的盐罐,这次刘立夏没有省,该放多少就放多少,撒的毫不犹豫。

人体每天必须要摄取足够多的盐,没有盐就会生病,不说别的连干活的力气都没有,干活没有力气还谈什么其他啊。

热气腾腾的蒸汽冒出来,香气也随之传的满屋都是。

刘青河蹲在灶门口,口水肆掠。


刘青山也不由自主的咽口水,这毒蘑菇的味是真香啊!

心里天人交战,想着到时候要不吃一点?

也不是所有的蘑菇都能吃死人的,姐姐不是说了爷爷给她托梦了吗?

也许靠谱呢?

刘青山纠结的不得了。

刘立夏闻着这味,满意的点点头,本来想尝一口,奈何旁边有个虎视眈眈的刘青山盯着,只得作罢。

不过闻着这味道,似乎还差点意思,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是这不是没那个条件吗,调料只有盐,还没有锅,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可以了,再要强求就天理难容了。

没一会,刘大柱和周氏就扛着锄头回来了。

刘青山听到动静,撒丫子往外奔,就要去告状。

刘立夏哭笑不得。

周氏放下锄头,看着火急火燎的大儿子,奇怪的道:“干什么呢,后面有火烧你屁股呢?”

刘青山急急地道:“哎呀,娘,你们可回来了,你不知道,我姐今天上山捡了一背篓毒蘑菇,说要做给我们一家人吃,这会都做好了,就等你们了,我们晚上就吃毒蘑菇。”

这话说的好像要送全家人一起去死一样。

两口子惊诧不已,面面相觑。

刘青山着急,"你们快进去看看吧。"

周氏连忙往厨房走,刘大柱紧跟在后面。

刘青山也跟在后头,心里默默的道:这要不是毒蘑菇该多好啊,真香啊!

刘立夏已经在摆饭了,看见几人进来,笑着说道:“爹,娘,回来了,洗手就可以吃饭了。”

天知道,这声爹娘她是怎么喊出口的。

这还是她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喊爹娘,周氏和刘大柱惊喜坏了,连毒蘑菇的事都忘了。

闺女自从醒来之后好多事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这些天来更是连爹娘都不叫了。

虽然嘴上不说,但周氏心里难过的不行,私下里偷偷抹了好几回眼泪。

刘大柱劝了几次,不管用,也就不劝了。

其实他倒觉得没什么,不记得了就不记得了,不叫就不叫呗,有什么大不了的,闺女还在这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此刻听到闺女重新叫爹,刘大柱还是很激动,笑容满面的“诶”了一声。

刘立夏见两人对一声“爹娘”这么大反应,倒是没想到,一时间还有些心虚。

自己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却连一声爹娘都不叫,好像是有些说不过去。

她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很小的时候她妈就跑了,她爸后来在外面也有了别的家,就不管她了,她跟着农村的奶奶相依为命,后来奶奶过世了,她就一个人生活。

根本没有过跟父母相处的经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相处。

但是此刻,刘立夏心里下定决心,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就要承担起这具身体的责任。

而且这家爹娘是真的疼孩子,她还是挺幸运的,落到这不知名的古代,家里并没有重男轻女。

她反而得到了上辈子奢求不来的来自父母的爱,刘立夏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刘青山指着桌上的那一大碗野菌汤,对着两人说道:

“爹,娘,你们看,就是这个,大姐让我们晚上吃的东西。

毒蘑菇汤!

这是要毒死我们一家啊!”

周氏和刘大柱这才将视线从闺女身上挪开,看向一旁的桌子,桌子上正中央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菜,看起来好像还可以。

刘大柱看了看菜,又看了看闺女,再看向大儿子,竖着眉头道:“

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们听得见,又没聋,你也是,明知道姐姐现在身体还没怎么好。

你也不看着点,她哪知道这些东西不能吃,有毒啊,她连我们都不记得了!

你不能跟她讲讲啊,还好意思告状,我看你是皮痒了?”

刘青山惊呆了!

这,这,这怎么倒成自己的错了,他委屈的不行,嘟囔道:

“我说了,怎么没说,但是姐姐不听啊,她还说什么是爷爷给她托梦了,哼,你都说不听,还说我。”

刘立夏见状摸摸鼻子,有些心虚。

不等刘大柱开口,犹犹豫豫的说道:“爹,娘,我正要跟你们说呢。

自从我醒来之后吧,就每天晚上做梦。

梦到一个老头,他告诉我好多事。

那个老头说是我爷爷,这蘑菇的事就是他告诉我的,他说这些都能吃,没有毒。”

刘立夏脸不红心不跳的瞎说八道。

必须得给这事安一个说得通的名头,不然后面怎么挣钱啊,把这事安在死去多年的爷爷头上,是她几日来想出来最好的借口。

虽然荒诞了点,但是这是在古代啊,而且,她连穿越这样的离奇的事都能经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就是说这个世界哪天要是出现了神仙,她也不会奇怪。

想到最后,刘立夏差点连自己都要说服了。

啊?

周氏两口子呆在原地。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刘大柱结结巴巴的道:“啊……这……怎么……怎么……”

最后憋出来一句,“怎么爹就没给我托梦呢?”还有些郁闷。

刘立夏……

刘青山……

周氏好奇的问道:“你爷爷都跟你说什么啦?”

话出口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妞啊,做梦呢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每个人都会做梦,但是我们不能做一个梦就当它是真的呀,梦都是假的。”

刘青山在一旁不停的点头,就是就是,他每天晚上都做梦,梦里自己还会飞呢,飞的可高了,也没见他真的会飞啊。

刘立夏皱着眉头,“是吗,可是我每天晚上都做的同一个梦啊,爷爷不停的在我耳边念叨,我不答应他还骂我呢,说我不开窍。”

这下周氏和刘大柱认真了,这每天晚上都做同一个梦,确实有些不寻常,周氏问道:“你做这梦有多长时间了?”

“醒来之后就开始了。”

“那这样算起来,都十几天了。”刘大柱算了一下。

周氏思索,这怕不是公爹要告诉他们什么吧,是不是钱不够用了,想着要不要去他坟头给烧点纸钱。

同时又有些担心,这找上大妞了不会有什么事吧?要不要找个人给算算啊?


这个时候,对于鬼神,世人都是敬畏的,遇到自己不能解决的事,大都寄托于神佛。

刘立夏昏迷不醒的时候,周氏不知道拜了多少佛,要不是最近的一座佛寺离得太远,她说什么都要上门拜一拜。

虽然如此,但是面对这一碗野菌,周氏还是犹豫的说道:“大妞啊,这东西还是不敢乱吃啊,这要是有毒,那我们一家人的命可就没有了。”

众人忙不迭的点头,就是,死了可就活不过来了。

刘立夏:“没事的,一回来我就喂一些给鸡吃了,那鸡吃了这么久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吗,一点事都没有,没有毒,爷爷说的肯定没有错。”

“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刘青山惊的跳起来。

周氏也是一惊,哎呦喂,家里可就只有那两只老母鸡了,还指望着它们下蛋呢,万一毒死了可怎么是好。

几人拔腿就往外走,得去看看去。

······

一家人注视着眼前悠闲踱步的两只鸡。

周氏有些不确定的道:“这也看不出来啊,跟平常差不多吧?”

刘大柱犹豫道:“不是都说这些禽兽最是机灵不过吗,你们想啊,那山上那么多有毒的东西,就没见哪个野畜被毒死的,它们肯定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这要是有毒,这鸡肯定不吃。”

刘青山摸摸头,疑惑的问他爹:“这家鸡也知道这些?也没有野鸡告诉它啊。”

刘大柱······

这个……

“不都是畜生吗,肯定知道。”

好吧,也没人再反对。

鸡吃了都没事,那他们应该也能吃,再加上刘立夏的那番说辞,一家人对于这些野菌能吃已经是深信不疑了。

欢欢喜喜的坐下来准备吃饭。

刘青山这会双眼都在冒光,做的时候一阵一阵的香味冒出来,他当时想着这些都不能吃,别提多伤心了。

没想到,这些真能吃,他暗暗想,一定要吃几大碗,反正这东西多的很,够吃。

哪知他筷子刚伸出去,就被他爹拦住了。

刘大柱对着大家说道:“别动,我先吃,我尝尝味道,我吃完了要是没事你们再吃。”

说完不等大家反对,夹起一筷子野菌就塞进了嘴里,嚼了嚼。

刘大柱一愣,别说,这野菌还挺好吃的,他也说不出来怎么好吃,就是觉得滑滑的,脆脆的。

又吃了几口,嗯,不同的菌还有不同的味道,吃起来感觉还不一样。

刘大柱一筷子又一筷子,吃的欢快不已,把一桌等着他的人给忘了个彻底。

刘青河等不及,伸着脖子,扯他娘的袖子,“娘,吃,要吃。”

刘青山看着他爹的吃相,疯狂的咽口水,心里跟猫抓似的,要不是他娘在一旁盯着,他早就上筷子吃了。

刘立夏等了一会,见刘大柱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等不及就伸筷子了,迫不及待的往口中一塞。

周氏拦都没拦住,着急的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等不及,你爹还没说话呢。”

刘立夏吃着清香清香的野菌,满足的不得了,这是这么多天来,吃的最好的东西了,哦,对了,不算那几颗鸟蛋。

看的刘青山两兄弟馋的不行,也闹着要吃,周氏一时间头都大了。

刘立夏咽下嘴里的东西,笑着说道:“娘,没事,都说了能吃,你还不信,你看我爹,好吃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着给她夹了一筷子,“来,你也吃,你尝尝可好吃了,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刘大柱连连点头,是好吃。

周氏一见他这样又好气又好笑,也不拦着了,“行了,都吃吧,反正你爹你姐都吃了,要死就死一起,落下谁都不好。”

话音还没落,刘青山就出手了,刘青河垫着脚尖够不着,急的都快哭了,刘立夏见状给他夹了一筷子才开心起来。

一家人配着糙米糊糊,就着野菌汤,个个吃的满足不已,糊糊不多,但是野菌管够,一碗又一碗,一锅野菌连带汤一滴不剩,个个吃的肚子滚圆。

刘立夏摸着肚子默默的叹气,没想到有一天这能吃的肚撑也会是难得的幸福,看来这第一步,是要如何解决温饱问题。

刘青山瘫在断了半截腿的凳子上,长长的打了一个饱嗝,意犹未尽的回味了下,这些毒蘑菇真是好吃啊。

刘大柱这么多年来晚饭第一次放开肚皮吃,还有些不习惯,这要是天天都是这样的日子,那多美啊。

周氏则是想到,这毒蘑菇竟然能吃,那以往那么多年不是白白让它们烂在山上了,想想就心痛的不行,这公爹怎么不早点托梦呢,要是早知道家里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刘立夏见一家人的表情,显然是对这次的野菌汤满意的很,清了清喉咙说道:“爹,娘,我寻思着山上的野菌那么多,我们要趁着这个时节,多捡一点回来,晒干。

到了冬日,没什么菜吃,到时候可以炖汤喝,热乎乎的暖身子不说,还能省粮食呢,也是一碗菜啊。”

周氏想也不想的点头,欢喜的道:“大妞这主意不错,这汤喝下去还饱肚子呢,是好东西,我看,我明天干脆跟你们一块去吧,反正地里也没什么事了,让你爹一个人就行。”

刘立夏立马拒绝,“别,娘,你还是和我爹一块去地里吧,这人多了就显眼了,那要是碰见村里人了,被人问起来,我们怎么吃这个,你要怎么说啊?”

周氏:“那就告诉他们这玩意能吃呗,反正村里别的不多,就山多,那山上的蘑菇多的是,也不怕大家捡完,还能让大伙的日子也好过一点呢。”

刘立夏:“那他们要是问起我们怎么知道这些东西能吃呢?”

周氏:“这······”

皱着眉头,闺女这经历吧,自家人说起来还好,这要是拿到外面说,别人还指不定怎么传呢。

说不定传来传去,就说自家闺女身上沾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了,不然怎么发几天烧就不记得人了,连自家人都不认识了。

这要是这样,这丫头往后还怎么嫁人啊?


想到闺女的以后,周氏瞬间下了一个决定,这件事绝对不能往外说,至少不能主动说起。

“那就先不说,我们自己先吃着。”

说是这样说,但心里也不是很好受就是了,这么些年,村里人也没少帮助他们家,尤其是她生病的那两年,想着等什么时候想到了好一点的理由,一定说给村里人知道。

一家人谁都没有异议。

刘大柱是听媳妇的。

刘青山还小,自然都听大人的。

刘青河······刘青河吃饱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马上就要睡过去了。

刘立夏见周氏皱着眉头思索半天,其实她内心里也是矛盾的。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她得先保证自家人活下去,有多余的能力之后才会考虑帮助其他人。

至少目前她不打算把这件事透露出去,按她所了解的,这村里大部分的人家日子过的都比他们家要好。

她开始还奇怪,按理说这家里人算少的,孩子们又都不大,花费也不多,怎么就混成了村里最穷的那一拨呢。

后来才了解,原来是之前周氏生刘青河的时候生的艰难,月子又没坐好,就落下了病根,这几年就一直陆陆续续的在吃药,尤其到了冬日的时候,每年至少都要抓一个月的药吃。

几年下来,原先攒的那一点点家底早就亏空了。

这还是周氏的身体已经好转的情况,刚开始的那年,病的重了,一天都得在床上躺着。

刘立夏感叹,这得亏是遇到一个医术好的大夫啊,要不然,就她娘这情况,说不定到现在还缠绵病榻呢。

第二天。

吃过早饭之后,刘立夏又带着两个弟弟上山了,今天还是去昨天那片山上,那片山上的野菌挺多的。

进了山里,刘立夏嘱咐刘青山看顾好刘青河,就提着篮子找菌去了,扒开草丛,树叶,枯枝,一个又一个嫩嫩的小伞盖出现在视野中,黄的、红的、灰的、青的,刘立夏捡的眉开眼笑的。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捡过菌了,自从出了学校,奶奶去世,她除了每年回去给奶奶上坟,就没有再回去过。

这项她童年最喜欢的活动,也就再也没有机会参加了。

没想到现在,她在这异世,倒捡上菌了,只不过,现在这野菌可不是饭桌上可有可无的一道山野美味,而是一家人重要的口粮,是希望。

想到这里,刘立夏捡的更起劲了,不管怎么样,这是改变生活的第一步啊,有了第一步第二步还会远吗,总有一天,她会让家人顿顿吃上大米饭,顿顿啃上肉骨头。

刘青山也在后面提着破篮子跟着捡,只不过一边捡还会一边看着弟弟,防止他摔倒。

一个时辰后,背篓满了。

刘立夏带着弟弟们回家了,其实要不是没有东西装了,她还舍不得回家呢,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保命的东西啊,这么一想,就更舍不得回家了。

到家之后,将一背篓的野菌倒出来,刘立夏看了看天色,发现还早,决定再上山一趟,争分夺秒的再捡一背篓。

刘青山也要跟着,说什么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往山里去。

刘立夏哭笑不得,板着脸道:“那你还自己一个人上山摸鸟蛋呢,我都没说你,你倒管起我来了,我是姐姐,你的听我的,而且你得在家里带青河啊,他太小了,还是留在家里的好。”

她看向刘青河,这小子正对着手里的一朵野菌流口水,大有将其塞进嘴里的架势,山上毒蘑菇还是挺多的,她也不是全都认识,要是真一个错眼,让他吃进去一朵,怎么得了。

刘青山也看向一旁的小弟,苦恼的皱起了眉头,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去山里,她又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是在山里走丢了怎么办?

刘立夏见他摇头,知道他说什么也要跟着,想了想道:“你要跟着也行,你得先把小弟送到爹娘那里去,他不能跟着我们去。”

刘青山立马咧嘴露出大大的笑容,只要让他跟着,让他干什么都行,欢喜的说道:“行,那你要等我,我先把小弟送过去,你可不能背着我偷偷的走哦。”

说完背着刘青河一路颠颠的小跑的去了。

他本来就瘦,背后还背着一个,偏不肯好好的走,刘立夏在后面看的是胆战心惊的,生怕下一秒两人都要摔出去。

忙喊道:“你慢点,小心脚下,别把人摔了,我等着你呢。”本来就不灵光。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反正看背影是跑的更快了。

刘立夏······

咬牙切齿,死孩子。

两个人自然要比一个人捡的快,一个下午,两人在那片山上又捡了两背篓。

这期间,刘青山还抽空爬了几棵树,摸了五六颗鸟蛋下来。

拿到手里喜滋滋的向刘立夏展示,“姐,你看,今天晚上又有蛋吃了。”

刘立夏笑着夸道:“哎呦,你可真能干,我们家今天晚上又要开荤了啊,不错,有前途。”

大概是从来没被人夸过,听了这话刘青山的脸红扑扑的,颇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脑袋道:“嘿嘿,这有什么,往年我还能时不时的从河里捉鱼回来吃呢,可惜娘不准我再去河边了。”

刘立夏想到自己前身就是掉到河里发烧走的,估计她娘也是被吓怕了,听到河边两个字就反应大。

看着眼前有些跃跃欲试的刘青山,说道:“你可不能一个人去河边知道吗,要是掉到河里去吗,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会凫水,掉进去淹不死。”

“那也不行,那万一要是抽筋了呢,要是被河里的水草缠住了呢,多危险!”

刘青山点点头,现在根本就不被允许往河边去啊,他还是很听话的。

刘立夏说完,看着手上的野菌,想到不仅山上有吃的,河里也有啊,鱼、虾、螺、小螃蟹······

她咽了咽口水,对着一旁乖乖找菌的刘青山说道:“要不,我们什么时候去河里抓鱼去?”

刘青山回头看他姐,不敢相信前一秒还不让自己去河边的人,现在说出这句话,怀疑她在考验自己,这事他们娘就常干。

摇头,“不去,娘说了不让我们去河边,去河边多危险啊,万一抽筋了呢,万一被河里的水草缠住了呢?你会凫水都没用。”


刘立夏噎住,怀疑这孩子是故意的。

只得道:"这是我们两个去,又不是你一个人,娘应该是不准你一个人去河边吧,有我这个大人她一定准。"

刘青山撇撇嘴,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忘了?你也不准去河边,还说我呢。”

“没事,姐,不去就不去,反正这鱼也不好吃,一股子泥腥味。”见刘立夏有些失望,他反过来安慰她。

刘立夏一听,有些错愕,鱼还不好吃啊,这鱼还是纯野生的,“怎么这鱼不好吃吗?”

刘青山点点头,嫌弃,“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腥味太重了。”

刘立夏略一想就明白了,应该是家里没有去腥的调料,又不会处理,所以做出来的鱼有一股去不掉的泥腥味。

但是她做饭的手艺也不好啊,基本的葱姜蒜都没有,她做出来的鱼估计也差不多。

虽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应该讲究好不好吃,但是刘立夏还是决定放一放,还是不要挑战她娘的权威了吧。

点点头,“行,等什么时候我能把鱼做的好吃了再去抓鱼吧。”

刘青山一见,果然,是在诈他呢,还有些后怕的拍拍胸口,无声的念叨:“幸好幸好,差一点差一点。”

刘立夏不管他,专心致志的找菌,一边找一边想,也不知道这玩意能卖不,这大山里没人认识,不知道外面的镇上,县城里有没有人识货的。

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去外面看一眼才行,整天待在这里面,什么都不知道。

她下定了决心,决定等过几天就出山一趟,刚好,家里没有盐了,还有攒的鸡蛋也该拿出去卖了······

刘立夏正在心里计划着这段时间要干的事,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刘青山的喊声。

“姐,你快来看,你看这个是不是也是一种菌啊,爷爷有没有告诉你,这个能不能吃?”

刘立夏脚步一顿,不说她都快忘了,她是打着她爷爷的旗号在行事呢,也不知道老人家在地下介不介意,要不过年的时候多给他烧点纸?

她若无其事的走上前,“什么样的,给我看看?”

刘青山手里举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递给她看。

刘立夏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惊喜的道:“这是木耳啊,能吃,还挺好吃的呢。”

一瞬间想到了凉拌的酸酸辣辣的木耳,木耳炒肉,木耳炒鸡蛋,炒木耳······

刘青山也是一喜,“是吗,好吃啊,那太好了。”

刘立夏认真的对着刘青山说道:“这玩意晒干了能存放好久,又不占地方,最关键的是要吃的时候用温水泡开,泡开之后几乎又跟晒干之前的湿木耳一样了,连重量都相差无几。”

刘青山眼睛都瞪圆了,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东西,晒干了之后还能复原,“这么神奇。”

刘立夏点点头,又有些疑惑,怎么连木耳也不认识,试探的问道:“我们家没吃过这东西吗?”

刘青山摇摇头。

刘立夏这下更疑惑了,也不知道是他们这个村太偏僻了,还是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吃木耳的先例?

按理说不应该啊,看来出去的事要尽快了,这没有互联网的古代就是不方便,交通还落后,这深山里外面有个什么事都传不进来。

当然了,要是发生战乱了,这群山也是最好的屏障,想来,他们祖先就是因为躲避战争才搬进来的吧。

这么好的东西,自然也不像野菌似的,满地都是,但是因为这山里没有人吃,一下午两人也找到了好几处,看样子,估计有个十几斤。

这么多,晒干了能有一斤吧,刘立夏颠了颠,那也能吃很久了。

两人回到家,刘立夏找出来大筛子,直接将野菌摊在上面,晾在院子里。

昨天她是洗了再晒的,但是有一个问题是现在太阳不烈,一时半会的干不了,还容易坏,还是就这样直接晒吧,干的快不说,还省事呢。

木耳也直接摊在上头,想着刘青山摸到的那几颗鸟蛋,刘立夏捡出来一些木耳,打算晚上做个木耳炒鸟蛋吃。

又去菜地里掐了几根韭菜,打算放在木耳炒鸡蛋里,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但是样子应该不错,刘立夏边掐边想。

油热,放入打散的鸟蛋,这鸟蛋是真小啊,这么几颗还不如一颗鸡蛋大呢,刘立夏有些嫌弃,总好过没有不是,一人一筷子好歹还能塞牙缝呢。

鸟蛋炒熟,盛出来,下入木耳,煸炒几下,将鸟蛋下进去,快熟的时候放入韭菜段和盐。

“行了,不要添柴了,小火就行,将中午剩的野菌汤热一热就能吃了。”刘立夏一边盛菜,一边对着烧火的刘青山说道。

刘青山见这一大碗黄黄绿绿的木耳炒蛋,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是绝对好看,就冲着卖相,他就愿意吃。

这时,地里干活的周氏和刘大柱也牵着刘青河回来了,刘大柱肩上还扛着一捆柴火。

一见院子里的几大筛子野菌,都吃了一惊,“嗬,这么多呢,山上的菌这么肯生啊,一个下午就找了这么多。”

刘青山听到动静跑出来,拉着周氏就往放木耳那个筛子走去,咧着嘴炫耀道:“不止呢,娘,你看,这是我们今天找到的新东西,你猜这是什么?

你肯定猜不着,这玩意叫木耳,姐姐说这玩意晒干之后用水泡发,又能变成现在这水灵灵的模样,是不是很好玩?

跟蛋一起炒,加上几根绿油油的韭菜叶子,又好看又好吃······”

刘立夏走出来,听见刘青山巴拉巴拉的一通炫耀好笑不已。

周氏听见这玩意泡发了跟现在一样,也是有些吃惊,还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呢,这晒干了还能恢复原样,那这重量不是也不会掉多少?

刘大柱放下柴也过来,从筛子里拿了一朵起来看,喜上眉梢的道:“那要是能捡上几百斤,这个冬日就不怕了,粮食不够吃多吃点菜也能对付过去。”

周氏点点头,这野菌就不行,别看现在多,到时候一晒干就不剩多少了,也吃不了几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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