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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版先婚后爱!清冷法医太难撩》精彩片段
谢星阑最后选择了一家私房餐厅。
店在南区的时代天街,就在江城大学回市局的途中,并不绕行。
只是因为正是晚高峰,在天街路口堵了半晌,到达餐厅已经快要七点。
姜见月看见店名有些惊讶,她原以为两人只是吃个简餐,没想到谢星阑带她来了中奢网红店。
谢星阑看出了她的犹疑,解释说:“这家店是一位朋友开的,给了我一张黑卡,能享受六折优惠。”
如果是六折的话,那倒是很划算……姜见月不再纠结,随着服务生的引领走进餐厅。
等餐的间隙,谢星阑提起这位开餐厅的朋友:“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高一的时候二班有个男生很爱来咱们班串门,这家餐厅就是他开的。”
姜见月有些茫然地抬头。
说起来,她还极少出现这样茫然的神情,乍然见到,竟显出几分可爱。
谢星阑多看了一眼。
随即他将视线移开,手指摸过水杯边缘,杯中的清水漾出一圈圈波光,映得他神色晦暗莫测。
谢星阑说:“名字叫何明恒,他和我一直有联系,这张黑卡还是他把店开到京市时给我的。”
一听名字,姜见月模糊有了点印象:“是不是那个很高很瘦,总喜欢穿衬衫的男生?”
谢星阑没想到她居然真有印象,微微一愣:“你知道?”
姜见月轻笑道:“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不过咱班有个叫欧阳熙的女生你记得吗?”
谢星阑对以前的女同学记忆都很淡,“不记得。”
“就是坐我右边齐刘海大眼睛的那个女生,”提起以前的事,姜见月语调十分轻松,“高三的时候,欧阳熙跟何明恒谈恋爱太高调,被年级通报,名字我可太熟了。”
“……”
谢星阑对别人的早恋风波没什么兴趣,但听到姜见月形容她旁边的那个女生,不期然的,一些高一时候的记忆冒了出来……
彼时,一中并不流行评选校花校草,但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依旧喜欢在课余时间八卦受欢迎的某某某。
而谢星阑不仅拥有傲视整个年级的好成绩,还长着一张过于出众的脸,他的名字理所当然的成为被女生频繁提及的一个。
“姜见月,你觉得谢星阑帅还是程池宇帅?”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是在一节体育课上。
50米考试正在进行,大部分人都在操场上,或等待测试,或围着跑道闲逛。不过也有一部分已经达标的同学选择回教室休息,比如买水回来的谢星阑,比如此刻正在教室里的姜见月和欧阳熙。
女生的声音很清晰,谢星阑站在教室门外,循声望向了靠窗的位置。
秋季的午后,天气很好,窗外的树仍是浓郁的绿色,叶与叶间的缝隙有碎光洒落,透进窗下,拢住低头做题的少女。
一个齐刘海大眼睛的女同学靠坐在旁边的课桌上,笑着等待少女的回答。
做题的姜见月落笔很快,唰唰唰写了一长串字后,将草稿纸压在了手边。
她抬头面向齐刘海女生,白皙清秀的下颌线跃动过一线日照的金色。
似是认真想了下,她说:“谢星阑比较帅。”
齐刘海女生笑了起来,她一侧身,姜见月的视线便与门口谢星阑的目光相撞。
她先是一怔,随即脸上划过一抹背后议人被发现的尴尬,朝欧阳熙轻轻吐了下舌,继续做题去了。
溶溶阳光中,少女身姿纤细而优雅,有一种不自知的美丽。
那一刻,谢星阑心跳失了控。
他将这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归结为亲眼撞见女孩子私下里议论自己,谢星阑心想,无论是谁,听到别人背后夸自己长得好看,都会轻微的不自在吧……
但仅仅一句不自在,又很难解释之后在一中的那两年,他过于留意姜见月一举一动这件事。
其实成年后的谢星阑回头再看这段岁月,那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思早已昭然若揭。但对当时只有十六岁的他来说,处在名校重点班这样一个高压环境中,青春期某些浮动的心思,似乎光是想想便是禁忌的错误。
好学生谢星阑不敢去深思。
但不敢想是一回事,身体的下意识行为却没办法违背心意。
那段日子,姜见月就坐在他前桌,只要抬头,就能看见。
她不那么爱说话,除了上课,多半时间不是趴着休息就是看书,与谢星阑的交流仅限于小组传递东西或者借笔。
秋日午后的那句话仿佛只是谢星阑的美梦。
一班都是学霸,在一群学霸中,谢星阑始终稳坐着年级第一宝座。
他的人气越来越高,开学两个月后,给他表白的女生也如过江之鲫般多了起来。
紧张的学习环境再也无法压制青春期的荷尔蒙,谢星阑也逐渐察觉到,自己对姜见月过度关注这件事,是多么的不同寻常。
后来一学期临近期末的时候,座位附近的同学也都混得熟络了很多。偶尔齐刘海女生找姜见月闲聊的间隙,还会转头跟自己八卦一两句。
“谢星阑,听说你有心上人了?”
可能欧阳熙只是半开玩笑的一问,但当时谢星阑却立即冷脸:“听谁瞎说的。”
可那时他反应越大,欧阳熙的语气就越暧昧:“昨天七班的宋菲给你表白了吧?你把人家给拒绝了对不?”
谢星阑很不喜欢别人跟他聊这些话题,所以没有吭声。但在那个瞬间,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朝姜见月瞄了一眼。
当时的她右手转着中性笔,左手支颐,看似盯着习题册,但一直没有动作。
谢星阑不确定她有没有在听自己和欧阳熙的对话。
欧阳熙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宋菲问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你说反正不是她那样的,那是不是代表你真的有喜欢的女生啊?”
谢星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句话还能这样来解读。
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快速否认。
目光再度落在前方的少女背影上。
那支在她指间漫不经心翻转着的中性笔也在这个时候停止转动,开始在草稿纸上快速移动起来。
姜见月演算完,笔尖在纸面重重一触,带着股解出答案后的兴奋。
紧接着,她没有再撑着腮帮子发愣,而是快速在习题册上誊抄起来,奋笔疾书的动作,带动后脑勺的马尾都在微微晃动。
谢星阑到今天都还记得那一刻内心的失落。
原来她根本不在意。
姜见月在谢家院子前和谢星阑道别。
没想到出来丢垃圾的朱丽华一眼瞧见了她。
“哟月月回来了。”
“朱阿姨。”
朱丽华把垃圾放在院门口,满脸热情地推开门,“你来得正好,我刚烤的泡芙,来装点回去。”
姜见月愣了愣,回过神后婉拒:“不用了朱阿姨,我妈还在家等我呢。”
“那就多装几个,让你爸妈都尝尝。”朱丽华不依不饶,“上次说给你拿两块蛋糕,结果你有事没吃上,这次说什么都拿点回去,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姜见月还是想拒绝。
谁料旁边的谢星阑出声:“进来吧。”
姜见月扭头看他,听见他继续说:“你不是想吃?”
姜见月:“我也没有……”
“我妈的手艺比超市好。”谢星阑已经往里走了。
“……”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拒也不好,姜见月跟在谢星阑身后走进院子,无奈道:“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朱丽华率先进了屋,谢星阑在鞋柜里翻出拖鞋放在她面前,缓缓开口:“真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一会儿多拿点。”
换鞋的姜见月仰头:“啊?”
谢星阑:“我不爱吃奶油,你多带点,我就能少吃几个。”
“……”
姜见月眨眨眼,有些想笑。
朱丽华进了厨房就开始翻箱倒柜,过了会儿找出个塑料饭盒,探头出来问:“月月,我拿这盒子给你装,泡芙还有点热,回去你记得拿出来放盘子里。”
姜见月哪好意思在客厅坐着,主动走进了厨房。
“朱阿姨,装两个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姜见月朝外面看了一眼,谢星阑刚接了通电话,匆匆上楼了。
“你别管,我给你装,你带回去就是了。”朱丽华将饭盒擦了擦,开始往里面装泡芙。
她装了满满一盒,似乎觉得不够,还让姜见月现在就拿两个吃。
姜见月笑得无奈:“朱阿姨,这装一盒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还能连吃带拿的。”
“那我给你拿个袋子。”
朱丽华找了个塑料袋装上,出了厨房,没在客厅瞧见人影,“这小子又跑哪儿去了。”
“刚才他接了个电话上楼了。”姜见月说道。
“整天哪来那么多事忙。”朱丽华抱怨。
说到这里她一顿,似是忽然冒出了某个念头,压低了声音:“月月,阿姨想请你帮个忙。”
姜见月一愣:“您说。”
朱丽华缓缓笑起来:“你也知道,我们离开江城太久了,这刚回来身边也没什么认识的人。谢星阑成天就忙工作,都二十七了女朋友也不找,你和他是同学,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事物应该差不多,阿姨想拜托你,帮我们家谢星阑留意一下,有合适的女孩子给介绍介绍。”
姜见月微讶:“这是谢星阑的意思?”
朱丽华摆手,“是我的意思。”
姜见月委婉地推拒:“这种事情得他自己愿意,他没这个想法,别人也不好干涉。”
回忆起高中时候谢星阑在学校的高人气,又想想如今褪去青涩气质愈发清贵的男人,姜见月安慰朱丽华:“也许是他想先忙事业也说不定呢,以谢星阑的条件,想找女朋友应该很容易的。”
“谁说不是呢,我以前也这样说,让他遇到合适的就处处看,”朱丽华微微叹气,“可他说什么,社交圈子里没什么异性,还不都是借口……”
朱丽华拉住姜见月的手,真情流露:“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跟他爸离婚的事对他有影响,一提这事他就冷脸,他性子又闷,心里想的什么从来也不愿说。”
姜见月柔声劝:“您别多想,可能真就像他说的那样圈子里女孩子少呢。”
朱丽华一脸忧愁:“谁知道他说真的假的,女孩子少,那以前大学女孩子多吧,也没见他有动静。以前我不催,可他这个年纪,也该考虑成家了。”
姜见月只能温声安慰:“朱阿姨,这事您也别急,都是讲缘分。缘分没到多等等也没什么,说不定哪一天,他就遇到喜欢的姑娘了呢。”
朱丽华深深叹息:“真那样就好了。”
其实朱丽华原本还打过姜见月的主意。
姜见月模样漂亮,性格又好,跟谢星阑是高中同学,两家的父母也是旧识。
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儿媳妇的合适人选。
可惜之前跟桑萍聊天的时候,已经知道这孩子有男朋友了。
“月月,这事儿你帮阿姨留意一下。”朱丽华怀着惋惜的心情,再次拜托姜见月。
姜见月也很无奈,她和谢星阑也就这几天熟悉了些,让她去做红娘,未免有些越界。
可看朱丽华那无奈的眼神,姜见月也没办法把拒绝的话说死,只能暂且应付着:“行吧朱阿姨,我记下了。不过您还是先和谢星阑说好吧,不然他不愿意,我这里也很尴尬。”
见她应了,朱丽华这才高兴起来:“你放心,我肯定跟他商量好。”
“行,他要是愿意,您就告诉我一声。”
“愿意什么?”打完电话的谢星阑出现在楼梯口。
看见两个女人站在玄关处,他大步朝这边迈来。
当着姜见月的面,朱丽华倒是没说介绍女朋友的事,她也怕一提起来自家儿子直接当人面前变脸。
“没什么,月月要走了,你送送人家。”
姜见月赶紧道:“就几步路,不用麻烦了。”
然而谢星阑已经抓起鞋柜上的钥匙,“走吧。”
面对他的不容置疑,姜见月没有再推拒。
……
谢星阑提起地上的购物袋,将抱着编织花的姜见月送到了姜家门口。
道了别,姜见月头也不回进了屋,很快,她的房间亮起灯,一道纤细的身影在里面走过。
谢星阑仰头看着。
黄色灯光溶溶洒落,窗户里的人影时隐时现。
那是再深的记忆也无法描绘的温柔。
但很快,那道光芒消失,窗棂也融入进夜色。
谢星阑这才收回视线,怀着浮动的心绪慢悠悠从姜家门前离开。
“什么?”
“我妈好像有撮合我们的打算。”谢星阑松开握方向盘的手,微微侧转身面向她。
姜见月刚刚抬起的屁股重新落了回去。
“……”
她呆滞了两秒,狐疑问道:“……你给朱阿姨说了?”
“没有,昨天从水果店出来后,她自己冒出来的想法。”谢星阑看着她,漫不经心问,“昨天你在收银台,听见他们聊什么了?”
姜见月扶额:“还能什么,商业互吹,顺便互相认证了你我的单身狗身份。”
谢星阑点头:“原来如此。”
姜见月想了想:“这种事,你能不能给朱阿姨说一下,别插手。”
谢星阑:“说了,但她很喜欢你,非要试一试。”
姜见月:“……我不想长辈介入进来,要不你先跟朱阿姨说,你暂时不考虑这些?”
谢星阑一双眼睛黑如墨染,幽幽看着她:“抱歉,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想对我妈撒谎。”
姜见月被噎了一下:“……你以前不都是这么跟朱阿姨推脱的吗。”
“不是推脱,都是实话。”
姜见月一愣。
也就是说,以前谢星阑确实没考虑个人问题,而现在他也真的有认真想和自己发展的意思,所以不愿意撒谎?
姜见月抿了抿唇。
谢星阑沉默片刻,淡声:“很有压力?其实我也不太喜欢,毕竟长辈插一脚,真的就跟相亲一样了,但如果是我们自己的决定,好歹也算自由恋爱,似乎更能接受些。”
姜见月觉得谢星阑的这套理论有点对,但不多。
即使是他们自己决定,可目前来说他俩怎么都还谈不上“自由恋爱”,但他前面半句说得对,姜见月确实很反感那套程序化的由长辈发起的相亲式恋爱。
“姜见月。”
就在她思绪浮动时,谢星阑忽然叫了声她的名字。
安静的密闭空间,他的声音仿佛响在心头。
姜见月睫毛一动,看回去。
“姜见月,和我试试吧,给彼此一个机会,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他侧着脸,目光始终注视着她,一半的轮廓被阳光勾勒成金色,眸色却很深。
有一刻,车舱内静得呼吸可闻。
但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直到冷气扑在脸上,将她脸颊微微升起的热意吹离。
“嗯。”
隔着不远的距离,姜见月看见谢星阑的胸膛极轻极长的起伏了一次。
那双寒潭般的眸子,也在这一瞬沁出微暖的光色来。
姜见月感受着内心的浅浅波动,那点轻微的局促也消弭了。
答案给出去后,她很快变得从容起来,轻声说:“那我们就,试一试吧。”
谢星阑垂下眼,再抬眸时,脸上有了很清浅的笑。
于是姜见月也慢慢笑了。
“砰砰”两声,外面忽然有人敲响车窗。
两人视线扫去,发现是小区的保安人员。
车窗降下,保安委婉地道:“先生,这里是小区出入口,您看能不能把车挪一挪。”
“抱歉,我这就开走。”
谢星阑立即发动汽车,准备往大门旁边退几米,结果就这么会儿功夫,车后面已经堵了两辆准备进小区的汽车了。
姜见月看了看说:“往车库开吧,下面绕一绕从东门出去,一样的。”
“好。”谢星阑换档,改为向前。
只是开到车库门口时又遇到了阻碍,公寓作为封闭小区,对于外来车辆都需要进行例行询问。
保安:“不是小区住户吗?”
姜见月:“是,我住7栋16-8,他送我回来。”
保安拿来登记簿记录:“车主跟业主什么关系?停多久?”
谢星阑瞥眼旁边的女人,沉默了两秒,然后才说:“男女朋友,送她回家,只需要几分钟。”
看着姜维斗一块接一块夹着冒油的五花肉,姜见月忍不住说:“爸,你有高血压,饮食控制一下。”
姜维斗:“行,我有数,你不在家你妈就爱给我喂草,也就你回来能吃好点。”
话是这样说,下筷的频率也没见减少。
姜见月又说:“你们今年是不是还没体检?”
姜维斗:“这不忙吗,等这段时间忙过去,我带你妈去,你放心,有数。”
姜见月看看桑萍:“我给你们订个套餐,什么时候有空你监督爸去,我不信他。”
她是了解自己父亲的,对那些看不见的隐性威胁不当回事,所以干脆先把体检套餐给买了,姜维斗心疼钱,自然不会不去。
桑萍笑:“行。”
因为吃了顿满足的晚餐,姜见月一不小心吃得有点多,晚上不得不在小区转了几圈消食。
可她又很累,连轴忙了一星期,昨晚睡得又晚,晚饭消化后,她就开始犯困。
晚上十点她就上楼睡觉了,倒头就着,一觉睡到清晨七点才醒。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空调还在滋滋冒凉气。
姜见月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找到遥控器把空调关掉,揉了揉脸,起来开窗换气。
半夜应该是下过雨,不过夏季水汽蒸发快,这会儿地上只有几个浅浅的水印子。
晨风是怡人的凉爽,姜见月作深呼吸。
万籁俱寂的世界里,她听到一串有规律的脚步声。微微往窗外探头,瞧见一个穿着蓝色运动衣的身影沿着矮墙慢速朝这边跑来。
姜见月怔了怔,脑海中不期然的浮现出一个画面——
那是高一上学期的一个冬季清晨。
因为要准备期末考,姜见月维持了两周清晨六点半起床备考的作息。
也是那时候她知道了小区里有个爱晨跑的男生,每天早上七点左右就会出现在窗外,罩着卫衣帽子,白色的耳机线挂在胸前,每次跑到隔壁时会降下速度走一截,经过自家门外后,才重新慢跑起来。
只是后来姜见月再没有那么下过苦功,所以也不知道那个晨跑的男生坚持了多久。
姜见月抓起旁边的手机瞅了眼时间,七点零三分。
窗外那道慢跑的身影忽然降速,沿着行道慢慢走来。
姜见月惊了下,不会这么巧吧?
她凝神去看,对方似有所感,缓缓抬了头。
目光相触,姜见月眼中闪过愕然。
谢星阑显然也没想到姜见月会起这么早,直接在楼下停住了。
再然后,他看见窗里的姑娘抬起左手,朝自己挥了挥。
谢星阑盯着窗户里的人,愣了有几秒,之后慢慢从兜里摸出手机,朝她摇了摇示意。
姜见月秒懂,回身拿起手机,敲字发过去:【晨跑吗?】
星:【嗯。】
星:【你起这么早?】
月:【昨晚十点上的床,睡饱了。】
星:【那现在饿吗?】
月:【啊?】
星:【肚子饿吗?】
姜见月:……
往楼下瞧了瞧,她继续敲字。
月:【正准备出门买早餐。】
谢星阑站在一株花树下,抬头又看了一眼。
两秒后,姜见月收到新消息。
星:【一起?】
姜见月看眼时间,朝楼下比了个“OK”的手势。
五分钟后,姜见月洗漱完,换了身清爽的短裤套装,穿着拖鞋出门了。
谢星阑插兜站在院门外,听见动静,摘下蓝牙耳机转过身来。
凉爽的晨风将他额发掀起,宽宽的袖口里是莹白的手臂,明明刚运动过,他身上却没什么汗味。
姜见月走近:“直接去吃早餐?”
谢星阑不以为意:“本来就是老同学,早就认识,哪里随便?”
姜见月:“……”
就因为是老同学,更显得他俩好像一早就不单纯好吗……
谢星阑看眼她,忽然提议道:“或者,说我从高中时期就一直暗恋你,这次机缘巧合进了一个警局工作,你刚好分手,我趁虚而入,把白月光追到手了。”
姜见月想笑,她也真的笑出来了。
这理由找得,跟真的一样。
不过……
“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符合逻辑。”她也开起了玩笑。
谢星阑扬了扬眉梢:“哪里不符?”
姜见月:“大帅哥,你以前可是校园男神,想追谁追不到,你说暗恋我这么久,肯定有人会问,当时为什么不追。”
谢星阑忽然陷入沉默。
她好像只把他的话当作编造的假理由,丝毫没想过这可能是最真实的表露。可如果姜见月能看到他的内心世界,一定会被吓到吧。
趁虚而入,蓄谋已久。
他对她的欲望,压得那么深,深到即使过去十年,也只敢似真似假的表露。
“就说你当年一心学习,我不敢打扰你,后来没等到你毕业,我就去了京市,直到重逢才得到了追求你的机会。”
这还真是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姜见月又想笑,可一转头对上他幽深的视线,又低下了头。
最后综合了一下,她决定:“那就先用你这个理由,不过咱俩的关系就别主动提了,在警局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如果有人怀疑我们,那时候再公开吧……这样也能给你我一点适应新身份的时间。”
谢星阑顿了顿:“好,都听你的。”
七点四十五,两人抵达警局。
今天出奇的忙,中午接到柳溪镇的一个案子,在柳溪镇下河桥桥洞发现一具尸体。
姜见月立即跟随宗队赶往现场,抵达柳溪镇后一行几人紧跟辅警穿过小镇,沿着河道深入,走到距柳溪镇几百米开外的下河桥才瞧见拉起的警戒线。
一行人撩起警戒线钻了进去。
“怎么发现的?”宗队问柳溪镇派出所的警察。
“我们九点接到报警,就是镇上一位居民钓鱼,这条河是禁钓区,他一个人偷偷走到下河桥这边,才发现的这具尸体。”一位穿着反光背心的警察说。
那边所长也在和宗正国打招呼,姜见月几人带上鞋套手套直接进了现场。
姜见月注意了一圈周围环境,桥洞挺宽,尸体就在桥洞正下方,周围覆盖了一些枯黄的树枝树叶。
“看来有一段日子了。”
“那我拍照了,”尸体已经发臭,程谨深深拧着眉,“姜见月帮我摆下牌,姚玲、老刘你们看看周围有没有足迹血迹。”
众人开始忙碌,谢星阑放下勘察箱,等程谨照相结束,便移开树枝,开始检查尸体。
这具尸体已经高度腐败,接近白骨化,头颅有部分组织与头发残留,初步推断是女尸。
谢星阑小心地收集尸体的指甲放进物证袋,准备回去做DNA检测。
“这些树枝好像是人为折断的,”姜见月正在仔细观察覆盖尸体的断枝残叶,仔细比对后说,“应该没错,这是旁边那棵树上折下来的树枝,另外桥墩那里有线状斑迹,刘哥你去看看是血吗?”
痕检是刘志鹏的工作,他和程谨立刻就过去。
这边谢星阑初步检查完尸体,由于白骨化严重,只能说:“运回去吧,这边检查不出什么。姚玲,把骨头找齐。”
姜见月没有在家待多久,第二天吃完午饭便回了公寓。
如她所料,齐思礼没有出现在门口,开门进屋,只有地上一双鞋套昭示着昨天有场不愉快的会面。
姜见月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默然许久,然后打起精神重新做了一遍大扫除,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
快到十点的时候,孟佳来了个电话。
她们局里女性少,孟佳算是姜见月处得比较好的同事,私下里也会聊天约饭。
果然这次又是为了吃喝玩乐才打过来。
“月月,明天下班你没约会吧?”孟佳快人快语地说,“秦昭他们技术室明天不是要来新法医吗,江湖规矩,吃饭欢迎新同事!”
姜见月不置可否:“你们现在就开始约,万一明天有案子呢?”
“好久没大案了,哪会这么巧。”
姜见月扯唇笑了笑:“你可别随便立flag。”
……
周末总是过得很快,周一八点,姜见月准时到达警局。
江城的天气升温很快,这才五月底,已经到了上午都得开空调的地步了。
周放从外面进来,神清气爽:“好久没休过这么舒服的周末了,这个月江城真是太平啊。”
朱婷立刻瞪他:“快别说了,你那张嘴多毒没点数吗!”
“迷信!你这是迷信!”周放上下班是骑机车的,这会儿脑门上带着点薄汗,人站在空调风口吹了会儿,朝旁边的办公室递眼色,“瞧见没,老大在喝茶,代表天下太平。”
孟佳适时插话:“欸,我昨天跟你们说的没忘吧,今天下班别走哦,等秦昭他们过来一起吃饭,欢迎新同事。”
周放调侃道:“哦,就是你上周念叨好几次的帅法医?哥就不信了,还有人能抢走我的警草位置。”
正说着呢,隔着玻璃窗,几个人就看见旁边办公室的队长宗正国放下水杯接起了电话。
周放的声音卡在嗓子里。
朱婷恨恨指着他低声道:“你这张嘴啊……”
五月二十五日,江城安阳区分局接到一起报案,江城大学附近一建筑工地发现一具女尸,当地分局初步勘验后,上报江城市局申请协助调查。
安阳区不远,车程也就三十分钟。
姜见月等人赶到案发现场,也不过刚过九点。
该建筑工地与江城直线距离仅不到两百米,目前处于暂停施工状态。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姜见月跟队长宗正国一行出示警官证,拉开警戒线走了进去。
尸体在工地一层的废料堆中,呈仰卧状,身着JK套装,上身衬衫解开,下半身蓝色短裙被推至腰部。
几名侦查员眼神交汇,相互点点头,走到正在工作的法医身边蹲下。
“是颅脑损伤导致的死亡。”一道清冷的声音自旁边响起,带着丝清泉击玉的凌冽。
姜见月闻声一怔,目光从死者身上移向了身边。
带着塑胶手套的男法医一丝不苟的工作着,一次性帽子将他头发完整包裹在内,俊逸得惊心的面容毫无遮挡的显露着。
姜见月意外极了,盯着对方差点没回过神。
“程谨准备一下,摆牌拍照。”宗正国对一名警员吩咐道。
姜见月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收敛起惊愕的心情,视线重新移回死者身上,出声问:“有没有性侵害的痕迹?”
谢星阑动作一顿,很快侧目看了一下,他的眼神认真而深邃,在姜见月的脸上停留一秒,便重新转回去。
“会阴部干净,未见明显异常,具体结论需要进一步尸检。”
姜见月抿着唇,拧眉看着眼前这具年轻的尸体。
“死者背部和四肢有条状擦痕伤,附着有泥沙及草絮……”谢星阑说道。
姜见月站起身,大步走向不远处进行现场拍照及痕迹检验的警员。
很明显,尸体有拖动痕迹,废料堆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等待勘验的工作还很多……
……
尸体被运回解剖间。
解剖室内灯光亮起,谢星阑看向解剖台上的死者。
鲜花在最灿烂的年纪凋谢,于沉默中,等待沉冤昭雪。
谢星阑静默了十秒,然后,他上前,开始仔细地检查尸表。
淡蓝的手术衣将他挺拔身躯包裹着,防护口罩隐藏了面容轮廓,只能看见露在外面的白皙皮肤和那双寒潭般的双眸。
检查完尸表,他拿起银亮的解剖刀,于尸体右肋作切口,沉稳而精准地划下。
惨白的皮肤破开,血肉暴露眼前,谢星阑丝毫不见变色,将温度计沿切口置入。
测完肝温,解剖刀再次绽放寒光,少女的身体被打开,空气里散发着脂肪混着血液的味道。
男人动作极稳,微凉的解剖室内,他的神情认真而肃穆。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话。
……
上午还在说天下太平,转眼就接到了重案。
排查完死者的社会关系,姜见月乘车回警局,窗外车水马龙,她漫无焦点望着外面,神色郁郁。
中午尸检报告就送来了。
尸检报告显示:死者后脑见三处凹陷,脑部软组织损伤中头皮下血肿较多,颅骨、脑组织机械形变,颈部、胸腹部未见损伤,背部、四肢见条状擦痕伤并附有泥沙,会阴部干净,处女膜完整无破裂现象。
法医给出意见:死者外伤主要集中在脑部,为钝器击打致死,根据尸表及肝温检验,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五月二十四日17时左右。
下午就是开会。
窗外的烈日将玻璃炙烤得隐隐发烫,会议室内,谢星阑用听不出一丝波动的声音平静做完报告。也不知是他的情绪太过清冷还是空调冷气太足,气氛冷得众人内心发凉。
周放紧接着汇报调查结果:“死者胡因婕,19岁,江城大学大一学生,家里经营一家炒菜馆,还有个读小学的弟弟。死者性格外向,与同学朋友关系融洽,从未发生过矛盾。”
物证科的人接着道:“我们在死者右指甲中发现少量人体组织,经鉴定与死者DNA不一致,猜测可能是凶手。”
此时姜见月望着卷宗,目光专注认真,似要将上面每个字都品读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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