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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版重生后,侯门夫人假死嫁权王

礼午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穿越重生《重生后,侯门夫人假死嫁权王》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礼午”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蔺云婉齐令珩,小说中具体讲述了:严妈妈催促道:“世子,都这时候了,您就别袒护她了!有什么就都说什么吧!”陆争流道:“祖母,我知道,但……”但他并不是故意想骗祖母,实在是时间久远,没放在心上。事情重新翻出来,他才知道自己不该忘记。陆老夫人有心无力再斥骂他们,也不想听下去。她摆了摆手:“都走吧,你们都走吧!”“你既然想纳她为妾,随......

主角:蔺云婉齐令珩   更新:2024-04-24 23: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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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蔺云婉齐令珩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版重生后,侯门夫人假死嫁权王》,由网络作家“礼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重生后,侯门夫人假死嫁权王》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礼午”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蔺云婉齐令珩,小说中具体讲述了:严妈妈催促道:“世子,都这时候了,您就别袒护她了!有什么就都说什么吧!”陆争流道:“祖母,我知道,但……”但他并不是故意想骗祖母,实在是时间久远,没放在心上。事情重新翻出来,他才知道自己不该忘记。陆老夫人有心无力再斥骂他们,也不想听下去。她摆了摆手:“都走吧,你们都走吧!”“你既然想纳她为妾,随......

《全文版重生后,侯门夫人假死嫁权王》精彩片段


“夫人,要不要妾身再去与寿堂里打听打听?老夫人院子里那么多人,总有一两个口风不紧的。”


竹青蠢蠢欲动,巴不得现在就去与寿堂里打探情况。

蔺云婉摇摇头:“事关重大,老夫人不会不防备,你打听不到什么。”

她吩咐竹青:“你倒是可以去看看老夫人最后怎么处置她的,要是今天就定了她的名分,也许要搬去和你一起住,以后你们就是一个院子里的了。”

竹青笑了起来:“那可就太好了,以后来给夫人晨昏定省,也有人和妾身一起作伴了。”

蔺云婉淡淡一笑:“去吧。”

竹青点点头。

她没有直接去与寿堂,而是先到厨房里要了一碗宁神静气的汤药。

贴身丫鬟端着汤药,好奇地问:“姨娘,您又没有病,要这汤药干什么?”

竹青看了她一眼,道:“你用你的脑袋想一想,我们这会儿去干什么的。万一被发现了,也有个说法。”

主仆两个一起到与寿堂去。

“贱妇!”

陆老夫人半晕之后缓过劲儿,二话不说就从床上爬起来,给了葛宝儿一个耳光。

“啊……”

葛宝儿歪倒在地上,脸上的巴掌印一下子肿了半寸高。

严妈妈才顾不上管她,连忙过去扶着陆老夫人,劝道:“老夫人,您快别动气了。”

陆争流也过来扶了一把。

他紧抿着嘴唇,什么话都不敢说,忍了半天,才低声道:“祖母,您先坐。”

她怎么还坐得住!

陆老夫人拽着陆争流的衣领,激动地问:“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她是罪臣奴婢?是她骗了你,还是你原来就知道,和她一起瞒着我!”

陆争流低下头,开不了口。

严妈妈催促道:“世子,都这时候了,您就别袒护她了!有什么就都说什么吧!”

陆争流道:“祖母,我知道,但……”

但他并不是故意想骗祖母,实在是时间久远,没放在心上。

事情重新翻出来,他才知道自己不该忘记。

陆老夫人有心无力再斥骂他们,也不想听下去。

她摆了摆手:“都走吧,你们都走吧!”

“你既然想纳她为妾,随你的便。不过一个贱妾,我们陆家养得起。”

“以后你是想把陆家毁了也好,灭了也罢。都随你们。”

陆争流跪了下来,在地上磕头。

严妈妈一看地上他脑袋磕红了,惊讶地喊了一声,拽了拽陆老夫人的袖子:“老夫人,世子一定知道错了。您就别气了。”

陆老夫人伤心道:“他什么都敢瞒着我!要不是云婉提了一嘴,我想都想不到,他胆子这么大,敢窝藏罪臣家的奴婢!”

“七年前陆家是怎么从风口浪尖走出来的,他还敢做这种事!”

严妈妈无言再劝,要是别人家也就算了,陆家是真的经不起这么折腾。

眼看老夫人不休息不行了。

她走到陆争流面前说:“世子,表姑娘的婚事‘退’了,名分也定了,您和她先走吧,这里有老奴照顾着。您不要担心。”

“多谢严妈妈。”

陆争流站起来,他本来想走,还是走到葛宝儿面前,目光如刀:“你已经是姨娘了,还不走?”

语气冷冷冰冰的,比刀还狠。

葛宝儿一抬头,她好像都不认识这样的他了!

等她慢慢吞吞跟着出去的时候,陆争流已经不见了人影。



见蔺云婉似乎已经决定了,只好说:“要是有要我和你弟弟帮忙的地方,尽管回家来说。”

“娘你放心,少不得要麻烦你和弟弟。”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你这丫头。”

忽然闻到了一阵香,可能是刚说到调香的事,蔺夫人起了好奇心:“这是什么香?倒是好闻。”

蔺云婉嗅了嗅,说:“不止一种香……有三种。”

“夫人错了,是四种。”

佛殿转角处,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悦耳,可那双眼睛却像深渊一样望不到底,要把人吸进去!

太深沉不可测了。

蔺云婉一下子就有了强烈的警惕心。

齐令珩走近了,冲蔺云婉淡淡一笑,虽然有礼有节,眼神还是有几分疏离。毕竟不熟悉。

蔺云婉拉着自己的母亲,侧身给他让路。

因为离得近,他身上的那股香味一下子就清晰了,果然是四种香气,但是三种来源于他腰间的鎏金小香球,最后一种她没有闻出来的味道,却是从他身体里幽幽发散出来,仿佛他与神俱来似的。

那香气甚至和他这个人一样,穿着很低调,莫名给人一种贵不可言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香?

蔺云婉心里暗暗纳闷。

齐令珩倒不急着走,而是和蔺云婉谈话:“冒昧问一句,夫人猜到第四种是什么香没有?”

蔺云婉看着他摇头,很笃定:“是我从未闻过的香,猜不出来了。”

可能是眼前这男子身份看起来贵重,身边的小厮穿着打扮都不俗。

武定侯府的仆妇,虽然看到了夫人和陌生男人讲话,却不敢贸然上前打断。

齐令珩微微一笑:“夫人聪慧。”

他轻轻颔首示意,就走了,也不说那是什么香。

蔺夫人说:“这人真是奇怪。”

蔺云婉却在思索,他身上到底是什么香?

郭娘子调香没有一千也有几百种了,她从小就闻过不知凡几,不敢说每一种香气她都能叫出名气,但是闻过的特别香味,自己是很难忘记的。

那男子身上的香,她是一点没有闻出来。

更奇怪的是,总觉得那个男子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但是也想不起来了。

“娘,到宝殿了,去拜一拜。小心台阶。”

蔺夫人抬起脚,说:“帮我拿香。”

母女俩给菩萨进香,还在佛前求签。

蔺云婉也诚心拜了拜菩萨……一定是老天可怜她,才让她重来一次。

“信女不负菩萨照拂。”

她在佛前低声呢喃,脑子里突然又想着——到底是什么香呢?

算了,那香闻起来也很罕见,知道了应该也很难调出来。

齐令珩从佛殿离开,脸色有些复杂,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事情在意料之外。

她居然没有认出他来。

他都跟她主动说话了。

自顾摇了摇头,也不放在心上了,毕竟很多年过去,那时见面彼此都小,她不记得也正常。

“那是谁家的孩子?”

齐令珩看到有两个大孩子在不远处,还是男孩儿,就问身边的小沙弥:“今天有女眷过来上香,怎么放了男客进来?”

沙弥紧张地回话:“那是和女香客一起来的,是她的弟弟和儿子。”

“儿子?”两个孩子看着年纪都不小了。

齐令珩墨眉皱着,好像只是随便问问:“那位夫人看着还很年轻,怎么生得出这么大的儿子?”

沙弥摇头:“这……这,贫僧不知道。”

齐令珩也没有为难沙弥,继续往门口走。

他身边的太监阿福给沙弥几个香油钱,还说:“辛苦师傅了。”


“王爷,您的师母就是蔺夫人?”

厉七老爷没想到这么巧,竟然两家撞到一起去了。

齐令珩看了一眼蔺家的牌匾,问道:“莫非令姐也是蔺家的亲戚?”

厉七老爷笑:“王爷知不知道武定侯府?家姐是武定侯府大姑奶奶的婆母。”

“原来如此。”

齐令珩笑着说:“蔺太傅是本王恩师,先生快请进去吧。”

太监阿福过去敲门。

蔺家管事起先还不认识阿福,直到阿福递上拜帖,表明了身份,又说来了位擅长治眼疾的大夫,管事才慌慌张张地把人请进前厅,让人去通传。

“厉七老爷来了?”

蔺云逸先从房里出来的,听说姐姐写了信回来,以为是厉七老爷要过来了,他特地告假回来了一趟。果然来了!

管事说:“是啊是啊,可算来了!”

蔺云逸眉头一皱:“你说是桓王爷领来的?”

管事把拜帖送过去,上面有桓王府的名头,帖子十分的精致华美,是宫里才出来的精品。

小小少年,虽然年岁不大,已经担得起责任了。

他从容地吩咐管事:“去给客人上茶,我这就扶着母亲过去。”

母子俩一起去了厅里。

蔺云逸怕母亲多心,没仔细说中间的曲折,只和齐令珩行了礼,低声请求他:“王爷先让大夫给我母亲看了眼疾……”

齐令珩拍了拍他的肩,说:“本王知道。”

厉七老爷给蔺夫人看眼睛,他们俩就都退了出去,留了管事妈妈和两个丫鬟在里面伺候。

“多谢王爷。”

蔺云逸作揖道谢,齐令珩颔首,示意他起来,解释道:“这回厉先生进京为我父皇看眼疾,听说他医术了得,本王进宫探望过皇上,眼疾确实有好转,本王想起你母亲也有眼疾,趁着有空,就贸然领了他过来。”

蔺云逸点点头,十分恭敬地说:“幸亏王爷记挂,不然母亲的眼疾,至今寻不到良医。”

他忧愁地回头朝厅里面看了一眼。

不知道这回母亲的眼睛能不能治。

齐令珩让他不要担心。

“厉先生用药大胆,也许有一线生机。纵然没有,也只是保持现状而已,不会更差了。”

蔺云逸抿了抿唇,还是放不下心。

毕竟还是少年,什么都放在脸上,齐令珩笑了笑,和他一起走了几步,像是随口一问:“听说你姐姐之前就托了人请厉先生过来?”

提起这事,蔺云逸脸色立刻就变了。

齐令珩仿佛没有看出来,继续问:“怎么会耽搁了?”

蔺云逸怒拂袖,道:“说出来不怕王爷笑话,我那个——那个姐z夫,明明答应了送厉先生过来,因故失约了。”

“何故?”

齐令珩眸色忽深。

他陆争流是什么了不得的京官?有什么要紧的公务放不下,连师母的事情都要排在后面?

蔺云逸倒是没说了,含糊道:“王爷抱歉,我、我不知道了。”

总要为姐姐留些面子的。

齐令珩也没有追问,等到厅里面喊人,蔺云逸拔腿就跑过去,阿福过来说:“王爷,奴婢回去就找人查一查。”

齐令珩嗯了一声,也跟着去了厅里。

厉七老爷已经给蔺夫人插了些细长的针,蔺夫人眼睛一直流泪,双手在空中乱抓,说:“看得见!看得见一些光了……”

“娘!您真的看得见?”

蔺云逸十分激动地走过去。

蔺夫人点头,说:“看得见。”又很难过地说:“只看得见有些亮的地方。”其他的就看不见了。

厉七老爷收针,说:“看得见就有的治。”



第六章

“夫人,郭娘子那位贵客,您可认得?”

萍叶上了马车,立刻好奇地问。

蔺云婉摇摇头:“未曾见过。”

桃叶也纳闷儿:“似乎从未听说过郭娘子有子侄外甥之类的小辈。”

萍叶很认真地道:“那男子瞧着像是公府或者朝廷重臣家的子弟。”

这话连蔺云婉都没反驳。

刚才从老师府邸出来的时候,那男子正好从穿堂里出去,隔着花窗隐约一瞥,就看见他穿着玄色束腰长袍,衣领上金丝滚花纹细密雅致,虽然年轻,可身姿挺拔清隽,步伐潇洒从容,一身的贵胄之气。

前一世掌管武定侯府二十年,她也略见过一些身份贵重的外男,无一人的风姿举止,比得上这男子。

蔺云婉一番搜肠刮肚,还是没有半点印象。

对了,郭娘子曾经也是皇后的老师!

蔺云婉突然轻轻笑了起来:“是桓王。”

两个丫鬟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心知那男子身份贵重,可没想到会这样贵重啊。

皇室的人,她们见都没见过。

萍叶结结巴巴地问:“郭、郭娘子怎么会和桓王相交?”

这蔺云婉就实在不知道了。

难道老师前一世出意外,和桓王有关?

不会。

她直觉不会。

桓王曾经是她父亲的学生,虽然后来父亲重病就辞官没教他了,可她还记得父亲在她面前哀怨过:“唉,七皇子真是……真是老夫带过最令人头疼的学生!”

不过她父亲的意思,并不是说桓王是坏人。

父亲刚辞官的时候,当时还贵为皇子的桓王,专门上门探望过父亲,她也偶然和几岁的小桓王打过一次交道,的确是个难缠的小公子。

马车渐渐行驶到武定侯府门口。

蔺云婉也就将郭娘子那头的事,抛却在脑后。

陆争流不止小时候难缠,现在刚过弱冠的年纪,还是颇让皇帝和皇后头疼。

“先生,母后托我过来向您取一些您私调的香。”

郭娘子喜欢侍弄香料,有做成线香、盘香,还有香粉。父母离世后,她孤身一人,也就靠着开香料铺子养活自己和仆人。

赵皇后做她学生的时候,就知道她爱调香,也十分喜欢她的香。

后来入了宫,赵皇后觉得宫里的香不合心意,偶尔会派人到她这里来拿香。

她一向低调,从未张扬过此事。

本来前些年派遣过来的都是女官,直到桓王过了十五岁还不肯娶妻,取香的人就变成了桓王。

他来得次数多了,郭娘子也就猜得到桓王出宫拿香的缘由了。

大约是皇上催婚,桓王还是不从,父子俩又吵了起来,皇后便赶紧找了个“拿香”的借口,打发儿子出宫。

郭娘子吩咐丫鬟:“去取二两沉香、二两老山檀、五两熏肌香的香粉。”又和桓王说:“老身近来还按照古方,调制出两种熏衣裳配饰的绝汗香和胜兰衣香,不过量不多,王爷各带一两回去给娘娘试一试。”

陆争流微笑颔首,虽然有礼有节,漆黑的眸眸却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和淡漠。

丫鬟包好了香粉,双手奉过来,一直紧张地低着头,都不敢窥探他半分。

身边的贴身太监阿福,拿了香,道了谢。

陆争流:“先生,我就先告辞了。”

郭娘子起身相送,一直走到她府邸的二门上,她就不便再出去。

陆争流这时候才淡淡一笑,侧身提问:“刚见先生的时候,见先生似乎面有忧容,是不是和今日过来拜访先生的那位夫人有关?不知道有没有本王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他解释道:“一直为母后白拿先生的香,也未曾回报过先生,先生若有要求,但提无妨。”

“王爷见到蔺……”

郭娘子及时打住,没有透露蔺云婉的身份,而是改口道:“劳王爷挂心,没什么要紧事。”

要和离的人到底是不是蔺云婉,她还不知道。何况这是武定侯府的家务事,桓王怎么适合去插手呢?

陆争流很敏锐,郭娘子不过是提了一个“蔺”字,他淡淡的语调,缓缓沉了下去,很严肃地问:“那位夫人……是已故蔺太傅的女儿?”

教他的老师很多,但让他记忆深刻的却不多。

连带着连蔺太傅的女儿,他也有些印象。

眼看瞒不住了,郭娘子念及蔺云婉的父亲和桓王有师生之情,点了点头,承认道:“是蔺太傅的女儿,如今是武定侯夫人。”

陆争流负手立在院墙下,缄默一瞬,脑海里闪出了一些久远又模糊的画面。

他也没多说什么,和郭娘子道了别就走了。

太监阿福追他追得费劲。

“王爷,您是回宫给皇后送香,还是回王府呢?”

陆争流未答,良久才吩咐随从们:“回王府。”

不止是蔺云婉看到他,他也看到了蔺云婉。

隔着花窗惊鸿一瞥,他虽没立刻认出她的身份,却有种强烈的故人之感,果然……是蔺太傅的女儿。

天资绝色,却梳着妇人发髻。

她已经嫁人了。

阿福又问:“王爷,香要今日就送进宫吗?”

陆争流道:“送。”

阿福又命人将香粉全都送到皇后的坤宁宫里。

皇后赵素素正头疼,和身边的宫女抱怨:“你说说,你说说!哪有弱冠了还不成亲的王爷!”

建朝以来,是没有。

可不还是因为皇上皇后纵的桓王这般任性么?

宫女笑眯眯地安抚道:“老神仙不是说王爷的缘分还未到么,等缘分到了,王妃也就有了,不光王妃有了,皇后的皇孙也有了。”

皇后脸色略好看了一些,轻哼着说:“他要是真让本宫抱上了皇孙,本宫什么都依着他!”

想想又觉得抱皇孙遥遥无期。

朝野内外非议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了,只怕皇上以后动怒的次数也会越来越多了。

往后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劝这父子俩!

拿香的借口不是永远有效。

“娘娘,桓王府的人送香来了。”

皇后的香也快用完了,又听说这回还有郭娘子新研制的香,就让人立刻点上闻一闻。

兰香袭人,闻了叫人心里平静。

她这才口吻平和地吩咐宫女:“你去桓王府里问一问,他到底喜欢哪样的!但凡他肯娶,不论什么身份,只要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本宫和皇上都同意。”

陆争流听完宫女的话,并没有给出答案,态度冷淡地打发她走。

宫女朝阿福看了一眼,拜托他帮帮忙。

阿福点点头,待皇后身边的宫女走了,才谄媚笑着问道:“王爷,满京城您都挑遍了,一个贵女也看不上。奴婢斗胆问一句,您、您到底中意什么模样的姑娘?”

陆争流怎么会不知道阿福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他并不是有意为难母后身边的宫女,只是他确实对那些贵女都没有想法。

父皇自从有了母后,便专宠他母后一人,他是父皇最后一个儿子,前面六个皇兄早他出生,天资却不如他。

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他得不到的。

他也没有败过。

妻子,他的妻子,将来这个王朝最尊贵、母仪天下的女子,又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行。

“会驯服男人的女人才有意思。”

说完这话,陆争流如玉的容颜,露出深沉的笑容。

阿福盯着桓王隽美的脸愣神,我的个老天爷啊,皇上皇后甚至都不能说服您,这天底下还有谁能驯服您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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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云婉回过神,和老夫人说:“好。”

陆争流也盯着她看了一眼,十分沉默。

她想家了。

正要散了,严妈妈急匆匆进来,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说:“老夫人,世子,夫人,张先生派人进来传话,他说……他说不想教庆少爷了。”

“什么?!”

陆老夫人急着站起来,问严妈妈:“怎么回事?”

陆争流也皱了眉头,道:“这才第一天,他又做了什么混账事?”

“这张先生倒没有说。”

陆争流抿了抿唇,脸色很冷。

“我亲自去看看。”

陆老夫人在与寿堂里等消息,蔺云婉也不好走。

葛宝儿在厢房里听到了动静,让五儿去打听。

五儿小声地说:“是庆少爷的事,张先生不想教庆少爷了。”

“为什么?”

葛宝儿攥着毛笔,激动得有些过火。

五儿道:“奴、奴婢也不知道,姑娘要是想知道,先等一等,世子亲自去了,一会儿肯定还要回来的,奴婢去那边听着。”

葛宝儿点头,不安地坐下,又怕五儿看出什么,握笔强迫自己静下心。

但是她又不会写字,只是捏着笔乱画而已。

陆争流很快回来了,面色发黑。

陆老夫人问他:“怎么回事?”

陆争流无奈地说:“张先生先见了长弓了……”

“见就见了,和教庆哥儿有什么关系?”

“张先生觉得长弓资质好,想教长弓不想教庆哥儿。”

陆老夫人愣了。

那怎么能行!

陆争流道:“我劝了好几遍,但是张先生执意要教长弓。”

说完,他竟看了蔺云婉一眼,可她事不关己的样子,让他有些烦躁。

蔺云婉没觉得惊讶。

她也是当老师的,长弓那样的学生确实讨喜,不过张先生应该不至于不讲道理,陆家请他来,就是为了让他教庆哥儿,一开始就说好了的。

怎么会突然变卦?

有些古怪。

陆老夫人和蔺云婉说:“你去劝一劝,读书人的事,你到底懂得多些。”

蔺云婉也好奇,答应过去试试。

府里人把张先生请去议事厅里,他们隔了一扇屏风说话。

果然像长弓形容的那样,张逢安的脸很瘦削,身材也是瘦瘦小小,很精悍的样子。

“张先生。”

张逢安作揖:“夫人。”

蔺云婉很客气地问:“不知先生怎么突然不想教庆哥儿这个学生了?”

张逢安没有回答。

为什么呢?

一开始误会了陆长弓是他的学生,可把他高兴死了,结果他的学生居然是陆长宗。

他说话也是刻薄:“夫人,美味珍馐摆在面前,却让我选一盘糟糠,食不下咽啊。”

蔺云婉忍俊不禁,又不好意思笑出声。

张逢安不满道:“不是我苛责,庆少爷资质平平,却还四肢不勤。我昨天让世子把他从前的作业拿给我看看,也是推三阻四。老夫人也频频派人过来察看。”

“我稍稍严肃一些,小少爷就哭,贵府奴仆各个都哄着他。这才第一天,我都还没动戒尺,他就视我如仇人。”

“这还怎么教。”

蔺云婉真是感同身受。

前一世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硬把庆哥儿掰正了,他却恨了她一辈子。

“张先生真要请辞?既来了,也没有轻易请辞的道理,先生有什么条件,不妨再提。”

这算是说到张逢安心坎上了。

“是有条件。”

不到一刻钟,蔺云婉和张逢安谈妥了。

张逢安走之前又作揖,道:“多谢夫人协助。”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子,能这般上心,是她仁善。

蔺云婉答应之后,和与寿堂见老夫人和陆争流。

她看着他们期盼的眼神,淡淡道:“张先生说,除非庆哥儿能做到和长弓一样勤奋、守规矩,否则他不会再教。而且教完之后,不许陆家对外宣称,庆哥儿是他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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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园子和花厅里该布置的都布置好了,就差明儿宴席上的餐具还没有拿出来。上回办宴席还是世子回来,两个少爷过继过来的时候。杯盘怕是都生灰了,最好今儿就拿出来清洗了,明儿才好派上用场。”


“您想得周到。”

蔺云婉抬手,让萍叶拿了对牌给袁妈妈。

萍叶交了对牌过去的时候,说:“都是琉璃、玉器,您千万仔细着些。”

袁妈妈笑着说:“姑娘放心。”

走之前,她还很细心地说:“夫人,老奴见夏老夫人和大姑奶奶早起在逛园子,看方向是要往太太那里走。兴许太太一会儿也要派人过来请您过去说话。”

蔺云婉说:“我知道了。”

袁妈妈退下之后,萍叶就去给蔺云婉找见客要穿的衣裳首饰了。

陆长弓吃饱了,放下碗筷说:“母亲,那儿子就先回去了。”

“急什么。要太太派人来请,你也一道去。夏家老夫人我和你说过的,也是博览群书的一个长辈,还有她的小儿子晋三爷,比你虽然大了十岁,可他三年前就中了秀才,也是很了不起的人。”

“这些外客你接触的少,既然有机会了,就一起去看一看外面的山有多高。”

陆长弓感动地说:“谢谢母亲为儿子筹谋。”

蔺云婉调侃他:“不过不要成了瞎子,瞎子到哪里都不好交朋友的。”

这孩子向来禁不起打趣,说一句就害羞了。

陆长弓果然抿了抿唇道:“儿子不会瞎的。”声音低低的,像辩解又没底气的样子。

用过早膳,他说:“那儿子回去换一身衣裳。”

过来见母亲,他总是穿得很素净,因为母亲也常常一身素服。

但是见客还是要略微穿得体面些,再佩戴上母亲送的玉佩,便不会输了气势。

“去吧。”

蔺云婉去议事厅里料理庶务,半个时辰后,卫氏那边果然派人来了。

“就来。”

回了垂丝堂,她换了一身衣服,竹青过来的伺候的,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机会,她便大胆地说:“表姑娘好厉害的手段,庆少爷都勾搭上了。她才在陆家住了多久?”

蔺云婉笑而不语,不和竹青说背后的秘密。

竹青以为蔺云婉不知道这件事的里面的重要性,便说:“我看表姑娘是想飞上枝头做姨娘。夫人,您可要提防着!她可不像妾身这么省心又忠心。”

“您不如借这个机会,把她赶出去。大家耳根子都清净。正好是她自己动的念头,我们不过顺势而为,也不会惹到什么麻烦。”

蔺云婉淡淡地道:“那你就是在帮她了。”

“什么意思?”

蔺云婉莫名笑道:“她想当姨娘,就应该成全她。姨娘,才是让她万劫不复的身份。”

成了姨娘,再认回庆哥儿,他们母子就彻底团聚了。

永远的妾室,永远的庶子,永远抬不起头。

除非陆争流敢宠妾灭妻!

不过她相信他没胆量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走到亲手毁灭侯门的这一步。

竹青一头雾水。

“好了,我要去见太太了,你要是也想去,就一同去,你若是不去就回雨杏阁吧。”

“妾身要去。”

竹青跟了上去,至于蔺云婉没有说清楚的话,她也不追问了。

夫人不会有错的,跟着夫人走就对了。

两人刚出去,陆长弓也换了衣服来了。

蔺云婉为了他整了整腰间的配饰,说:“怎么出来的这么匆忙?”

陆长弓摸了摸鼻子,说:“知道您要去议事厅,儿子练了一会儿字才过来。”

所以耽搁了时间。

但他这回没沉迷,掐着时辰就赶来了。

蔺云婉笑他:“我又没说白天不让你写。”

大家有说有笑的,陆争流也来了。

“世子。”

竹青最先看到他,福身请安。

陆长弓也赶紧转身:“父亲。”

蔺云婉淡淡的:“世子。”

陆争流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表情,嘴角微沉,说:“你待孩子不错。”

蔺云婉看了他一眼,觉得这话很奇怪,不像是在夸赞她。

“母亲让我和你一起去她院子里,夏家老夫人和大姐在她那边。”

蔺云婉点头,四人领着一群丫头,一起去卫氏那里。

她有意和陆长弓、竹青走在一起,不靠近陆争流。

他自己也有所察觉,故意跨大了步子,走到他们前面去。

走得太远了,他又凝神听了一下后面的动静,蔺云婉又在和陆长弓说话。

他勾了勾唇角冷笑。

她对区区一个过继来的儿子,还真是热情。

“好了,快别见礼了,都是一家人,且随意些。”

到了卫氏这里,她笑容满面地和蔺云婉、陆争流说话。

但在亲戚们面前,大家也不敢不守规矩,一一和长辈们请了安,才按照辈分、年纪坐下。

仍旧是那天见过的人,一直没出面的晋三爷到现在还是没露面。

夏老夫人淡笑着说:“他说后院多女眷,喊了几次都不肯来。”

佳大姑奶奶说:“小叔子最守规矩的一个人。”

蔺云婉也要接腔的:“看来明日宴席,长弓才能一睹三爷风采了。”

陆长弓立刻站起来说:“仰慕已久。”说完这话,心里就好奇来,晋三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比他逸舅舅还厉害?

他坐下的时候,长辈们已经开始说别的话题了。

妇人们一起,左不过是相夫教子的事。

夏老夫人很赞赏地道:“云婉教出来的孩子,颇有蔺氏之风。”

卫氏笑着说:“我就盼着她自己也生一个,那更是有蔺家的风骨。”

佳大姑奶奶扫了蔺云婉和陆争流一眼,笑着说:“实在没见过这么般配的人,郎才女貌,他俩要是生一个哥儿,该是多出众的孩子!”

家里人不断调侃着,陆争流心中一动,要是蔺云婉生了他的儿子,不论容貌还是才智像她,那一定是天之骄子吧。

他忍不住扭头看了蔺云婉一眼。

她却始终都是不咸不淡的。

不知怎么的,陆争流忽然有点后悔。

后悔答应让葛宝儿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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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瞪我?谁让你瞪我?”

他说得满不在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陆长弓走过来,忍着火气说:“你再打我,我就去告诉母亲。”

庆哥儿笑嘻嘻的:“你试试看!你告诉母亲,我就告诉老夫人是你先打我的。”

陆长弓气得很。

因为他知道,老夫人肯定会相信弟弟,而老夫人又比母亲辈分高一些。所以真的闹起来,他肯定落不到好,还要连累母亲。

他不怕受罚,但是怕牵连母亲。

陆长弓:“我等你。你走快点,别让母亲等我们。”

庆哥儿撇嘴跟上,还很不高兴地说:“你早点听我的不就行了。”就跟伺候他的奴婢一样乖多好啊。

陆长弓清秀的脸紧绷着,不想搭理他。

“你生气啦?”

“我是哥哥,你是弟弟,长兄如父,你应该听我的。”陆长弓一本正经的,把书上学到的道理念了出来。

庆哥儿捧腹大笑:“你个傻子!这是我家,我才是府里的主子,我凭什么听你的?”

陆长弓脸都涨红了。

他知道他是过继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母亲和她身边的人,别的人都对弟弟更好。

本来没有人说出来,他可以当做不知道。

可是弟弟为什么要大声说出来?

庆哥儿觉得更好玩儿了,笑得很大声,连他的嫡母来了,他都不知道。

“这么说,陆家现在已经由庆少爷当家做主了?”

蔺云婉从后面走过来。

庆哥儿和陆长弓纷纷扭头,一个像见了鬼,一个像看见了救兵。

陆长弓:“母亲。”

庆哥儿:“母亲……”

蔺云婉居高临下地看着庆哥儿,他一下子就老实了。

萍叶冷哼一声问他:“庆少爷这些话是从哪个奴婢嘴里学来的?我这就回禀了老夫人,立刻打死!”

庆哥儿吓得脸色苍白。

哪里学的?当然是他娘教的。

娘说了,只有他是陆家唯一的血脉,整个陆家将来都是他的,他要好好念书,才能和父亲一样当家做主,那些奴婢才会永远顺从他。包括陆长弓。

他不敢说出来,瘪嘴又想哭。

“萍叶,去向张先生告假,说我留二少爷一天。”

“是。”

说完,蔺云婉往垂丝堂去了。

陆长弓也跟着走了。

萍叶冷眼看着庆哥儿说:“二少爷想哭的话,到夫人院子里来哭个够。”吩咐婆子们架着他过去。

“母亲,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母亲,您饶了我……”

庆哥儿站在庭院里挨打,戒尺落下来,他收起了掌心,又被婆子给掰开了。

蔺云婉仿佛听不到他的哭声,继续给陆长弓上药。

“真是傻孩子,他欺负你也忍着?”

陆长弓低头背对着蔺云婉,说:“母亲别担心,儿子不疼。”

蔺云婉蹙眉:“都肿了,还不疼?”

陆长弓抿了抿唇。

“夫人,二少爷罚站有一个时辰了。”

蔺云婉终于吩咐萍叶:“放他走吧。”

萍叶出去说:“少爷可以回去了。”

庆哥儿哭都没力气哭了,打霜的茄子似的去了与寿堂告状。

桃叶挑帘子进来,轻声说:“夫人,大少爷比昨儿午睡时候沉多了。”

蔺云婉心疼道:“都伤成那样,是该好好休息。”

桃叶直叹气:“庆少爷才老实了一阵子,怎么又变本加厉了?”

蔺云婉冷笑着。

上辈子她也一直苦恼,庆哥儿的性格怎么好一阵歹一阵的,还以为老夫人宠的,固然有老夫人宠的原因,但老夫人只宠爱他,却不会故意养坏了他的性子。

根本原因,还是葛宝儿撺掇的!

“夫人,长弓少爷聪明,一定是看在老夫人疼庆少爷的份上,才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他总是这样忍让,也不是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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