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是说两人还未曾有过交集么？
卫疏桐端着茶碗的手一顿，随即柔柔笑道：“只是听到些传闻而已，是我无礼了，没有求证是否真实就在此胡说，还望柳小姐不要怪罪。”
柳玥玥小手一挥：“没关系的。”
仙女妹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
“你也别柳小姐柳小姐的，太生份了，叫我玥玥就好。”
“好的，玥玥。”卫疏桐笑笑，“你也唤我疏桐吧。”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把目光投放在大堂中间的高台上，一个身着水蓝色长衫的青年男子正襟危坐，手里一把折扇，绘声绘色地讲着故事，不时引得台下一片叫好声和掌声。
只是对于现代人柳玥玥来说，他的词汇有些晦涩难懂，于是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男子的长相上。
眉清目秀，端庄斯文，举手投足之间一股儒雅气质。
柳玥玥暗中偷瞥了一眼卫疏桐，竟发现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正疑惑之际，系统冷不丁说道：“宝子，这人可是原书里的男二哦。”
柳玥玥好险没跳起来：“他是男二？对女主情深意切奋不顾身飞蛾扑火最后却爱而不得的那种？”
“没错，和你那便宜老爹一样。”
“他们已经认识了吗？”
“赏月楼现在的老板是女主，你说呢？”
柳玥玥嘴角一抽：“她不是深居简出吗？怎么悄咪咪做起生意来了？”
“我说她原本深居简出，”系统咬重了“原本”二字，“她娘亲去世后，她突然开始频繁往外跑，还结识了不少人。”
“这傻姑娘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美貌会引来多少人的觊觎么？多危险啊。”
“她是女主，用不着你担心。不过她是赏月楼老板的身份并没有公开，知道的人不多，说书人算是其中一个。”系统似乎很喜欢看她吃惊的样子，继续爆大料，“端王现在在二楼的一个厢房里。”
柳玥玥一惊：“他来这里听书？”
“不是，来洗澡的。”系统阴阳怪气地回道。
“为了彰显男女主缘分就硬凑。”柳玥玥面露不屑，“身为王爷有钱有权势，何必来这种市井之地，直接把人请回府里说给自己一个人听不是更好么？”
“你懂个der，听书就像听演唱会一样，现场气氛很重要。你应该多来听听，让古代传统文化的风雅与深度洗涤一下你那浅薄的灵魂。”
柳玥玥碍于所处环境不利于发表国粹，硬生生转移了话题：“女主和男二发展到哪一步了？”
“现下还只是互有好感而已。”
“男二是个说书人啊，这种身份和端王一比，简直就是蓝波比鸡腿，难怪斗不过他呢。”
“只是表面而已，实际上他大有来头，可不一般了。”
“哦？愿闻其详。”
“2000积分。”
“算了，我对别人的男二不感兴趣。”柳玥玥立刻压下好奇心。
系统哈哈乐道：“那我告诉你一件不需要积分的事情，端王偷偷往你们这边看了好几眼。”
“那个老壁灯，一定是在偷看女主呢。”柳玥玥轻蔑地说。
“为什么不能是偷看你？”
“那大概是想看看从哪个角度放暗器比较容易击中我吧。”
“你会从这个角度来思考竟是我没想到的。”
柳玥玥忍不住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一场书讲完，卫疏桐借故离开了一会，当她回来时，有个朗目疏眉的男人正巧跟随在她的身后，一同进入大厅。
柳玥玥见他眼眶红肿似是哭过，便鬼使神差地盯着他看了一会。
男人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与她对视，眼中充满了困惑。
她有些心虚，只好对他微笑致意。男人一怔，也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熟人？”卫疏桐突然问道。
“可能是吧，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他是谁了。”柳玥玥随口扯了个谎。
卫疏桐抚了抚耳坠：“玥玥不喜欢听书是吗？你似乎很无聊的样子。”
“还好。”柳玥玥讪笑道。
“一会我请你去品味楼吃饭吧，那里的八宝鸭做得很可口，樱桃肉也挺不错。”
柳玥玥咽了咽口水，略带着可惜地说：“谢谢疏桐的好意，但是我答应了娘亲，要回家吃饭。”
“那下次吧，”卫疏桐有些失望，“本还想与玥玥多相处相处呢。”
柳玥玥给她倒了茶，向她询问那日被人绑架之事。
卫疏桐面色突然变得凝重，喝了一杯茶后，才娓娓道来事情的缘由。
她娘亲在世的时候，有一个叫夏香的侍女，是个忠心赤诚，任劳任怨的人。尤其是在自家主子的最后弥留之际，她依然尽心尽力不辞辛苦地伺候着，没有半点怨言。
直至卫疏桐的娘亲撒手人寰后，夏香这才向卫疏桐辞工：“我生下女儿没多久后就来到了卫府，这些年来为了照顾姨娘，一直没时间回去看看女儿……”
对于在家乡的女儿，她既想念又愧疚，所以想着回去，好好陪伴她成长。
卫疏桐依依不舍地允准了，并给了她一笔丰厚的酬劳。
“这些年来，我与她甚少联系。”卫疏桐用白嫩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我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直到前些日子，我听说她被她的丈夫卖到了怡兰馆……”
“什么？”柳玥玥吃了一惊。
卫疏桐的脸上隐隐带着怒意：“很荒唐是吧。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我立刻潜入怡兰馆找她。”
“找到了吗？”
卫疏桐点点头：“我是在妓院的刑房找到她的。”
“刑房？”
“是的。如果有姑娘不听话犯了错，或者像夏香这样抵死不从的，看守就会将她们关到里面，用各种刑具来折磨她们，被折磨致死的不计其数。”
“真是无法无天了。”柳玥玥愤愤地说。
卫疏桐秀眉紧蹙，缓缓说道：“我找到夏香时，她已不成人样，奄奄一息。她拼尽最后的力气哀求我，要我救救她的女儿。”
“她女儿怎么了？”
“原来她不在家的日子里，她的女儿过得非常凄苦，吃不饱穿不暖，还不时遭受到毒打。”
柳玥玥已经开始生气了：“是重男轻女么？嫌弃她是个女孩？”
卫疏桐轻轻点头：“夏香回去后，见到女儿被如此对待，十分心寒。夫家开始催她生儿子，她赌气拒绝，竟然也遭到了虐打，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她和她的女儿被打已成了家常便饭。”
柳玥玥忍不住插话：“她为什么不带着女儿走呢？”
“走不了。她的钱早就被她的丈夫拿走了，她身无分文，带着一个孩子根本寸步难行。”卫疏桐面露哀伤，“她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她算是被舅舅拉扯大的。而她舅舅生性贪财，为了些许彩礼就草草把她嫁给了同村的一个鳏夫。”
见柳玥玥的眼里流露出震惊的神色，卫疏桐叹了口气，说：“对，夏香的丈夫以前有过一任妻子，成亲几年后便得了急病去世了，没有生育过孩子。”
“难怪你说她走不了。就算是回娘家，也是在同一个村子里，更何况还有一个卖外甥女的舅舅，即使夫家不来逮她，恐怕她舅舅也会直接把她送回去。”
“你说的没错。她被卖到妓院的事情，她舅舅是知情的，不过收了点钱后就不再过问了。”
柳玥玥沉默不语。
卫疏桐继续说：“终于在一次虐打中，她忍不住了，推了婆婆一把。这下可不得了，公婆还有丈夫三人一起殴打她，差点没要了她的命，幸好邻居闻声赶来劝阻了他们。”
“这一家人真不是东西。”柳玥玥顿时怒上心头。
“夏香连伤都没养好，就被她的丈夫卖到了怡兰馆。她临死之前最大的心愿，便是要我将她女儿娇娇带走，远离那个地狱般的家。”
卫疏桐轻轻地擦拭眼角：“我当时既愤怒又伤心，想一把火烧了那个刑房，不慎被看守发现……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看来王爷把他们都处死，也算是帮夏香报仇了。”
“可是，罪魁祸首还相安无事呢。”卫疏桐垂下长睫，幽幽说道。
“你说的是她夫家么？”
卫疏桐顿了顿，微微颌首。
柳玥玥看着她，问：“你该不会是想找我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