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系统已成功绑定。”
一个声音在柳玥玥的脑海中炸开，她猛地坐起来，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又重新摔回了床上。
“什么系统？”她有气无力地问。
她心里隐隐有些惶恐。按照她混迹小说网站多年的经验，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宿主所想的那样。我是一个穿书系统，编号038，名字叫奈奈，AKA天下无敌，将会为宿主在攻略目标人物完成目标任务的道路上披荆斩棘保驾护航。你以后可以随时用意念与我交流，不必开口。”系统的声音娇软甜美。
“穿书？这是什么书？”
“架空古言。”系统吐出简洁明了的四个字。
“然后呢？我是谁？”
一段文字在柳玥玥的脑海中浮现。
西徵国圣德三年，与柳玥玥同名的原身年方十六，为丞相柳岑的长女。原身性格心高气傲乖戾刁蛮，不爱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唯一擅长的只有刺绣。
“能不能去掉擅长刺绣这个属性？”柳玥玥问，“我只想做一条躺平的咸鱼。”
“可以，十万积分即可兑换抹除属性功能。你现在的积分为0，可以靠完成任务来赚取积分，兑换想要的道具。”
“完成一个任务可以得到多少积分？”
“一百到五百不等。”
柳玥玥眼前一黑：“我感觉你是在耍我。”
“是你在耍我。”系统冷冰冰地说，“让你穿书成为宿主自然是有任务要你去完成，你还想躺平？当咸鱼？”
“当咸鱼有什么不好？我在现实世界里已经活得够累了，来到这二次元世界还得给你们这些什么劳什子系统打工做任务，帮你们完成KPI？”柳玥玥一通毫不客气的抱怨，“更何况，你们让我穿书成为宿主，有经过我的同意吗？”
系统似乎并不恼，呵呵笑了两声：“既然如此，你就下地府去吧。”
“什么意思？”柳玥玥懵了。
“你好好回忆一下，在你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柳玥玥的太阳穴突然一阵胀痛。
她当然记得的。
二十一世纪的社畜、打工人、苦逼加班狗柳玥玥，二十九岁，在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工作后，她骑着小电驴驰骋在夜晚十一点半的街道上，被一辆疑似醉驾的小汽车给撞飞了。
那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使她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飞得可高可远了，就是落地的姿势有点不太优美。”系统说。
柳玥玥苦笑：“应该还有全尸吧。”
“有又如何，还不是烧成了一捧灰。”
柳玥玥的心里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如果我完成了任务，你是不是能让我起死回生？”
系统顿时哈哈大笑：“你都成灰了还想着复活？再说了，我又不是阎罗王，生死之事与我无关。”
小火苗瞬间熄灭的柳玥玥无奈地闭起了眼睛：“我当宿主有什么好处么？”
“没有。”
柳玥玥好险没破口大骂，忍了又忍：“意思是我就一做白工的？”
“宝子，你要往乐观的方面想，你本来已经死了，现在用另一种方式存活在另一个空间，还是与以前截然不同的人生，多刺激啊。”
“再刺激也不是我自己的。”
“别这么想。就像你租房子那样，尽管房子是别人的，你依然会把它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毕竟生活还是自己的，对吧。”
柳玥玥的脑筋抽了又抽，竟觉得它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系统继续说：“当宿主虽然没有好处，但是……”
“但是什么？”
“坏处有很多。”
柳玥玥顾不上问它有哪些坏处，直接问候了它祖宗八辈。
系统的声音变得阴森森的：“奉劝你一句，别对系统无礼，不然你会受到惩罚的。”
柳玥玥心头一寒：“什么惩罚？”
“电击。很痛，又不会死的那种。你要试试吗？”
听到脑海里那若有似无的电流声，柳玥玥顿时哑了火，半晌才嗫嚅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本书的剧情和重要角色，男女主是谁，还有我的任务是什么？我完成任务之后，将何去何从？如果任务失败，我又会受到什么处置？”
系统嘿嘿一笑：“鉴于你刚才骂我骂得太爽，我现在有点生气，等我心情好了再告诉你吧。”
柳玥玥无语凝噎。
她试图道歉求饶，无奈系统丢下一句886后，玩起了失踪。
回想起她看过的小说，别人家的系统为宿主出谋划策鞠躬尽瘁，一路开挂顺风顺水；而她的系统，一言难尽。
“别想了。”系统忽然冒出一句，“毛主席说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柳玥玥两眼一翻，直接昏睡过去。
再次苏醒过来时，窗外已经大亮，她的床边站了一个人。
是个年纪不大，身材微胖，长得可爱娇俏的女孩。见她睁开眼睛，不由得眼眶泛泪，喜极而泣道：“小姐，您终于醒了。”
柳玥玥疑惑地问：“你是？”
女孩一愣：“小姐果然不记得我了，我是碧梧，是您的侍女啊。”
柳玥玥哦了一声，想坐起来，身体却绵软无力，还是在碧梧的帮助下才勉强抬起上半身，靠在垫高的枕头上。
“我这是怎么了？”
在碧梧带着哭腔的阐述中，柳玥玥得知了这狗血的经历。
原身因为对当今圣上的弟弟端王一见钟情，执意要嫁却遭到拒绝，羞愤之余竟钻了牛角尖，瞒着家人服毒自尽。
所幸发现得早，而神医许言明正好在相府里做客，这才及时救回一命。
可是原身一直昏迷多日未见苏醒，连许言明也束手无策，万般无奈之下，柳夫人拍板，请来了西徵赫赫有名的神女秋娘，祈盼能用玄学来唤醒她。
“装神弄鬼。”柳玥玥翻了个大白眼。
碧梧擦擦眼角：“不管如何，小姐醒了就好。”
系统适时出来报幕：“碧梧，十七岁，原籍禹州，六岁时被父母卖到了相府。柳夫人见她聪明伶俐，便让她跟着原身，两个人一起长大。”
“我让丹桂去通知老爷和夫人。”碧梧迈着喜悦的步子走了出去。
“丹桂，十八岁，原籍湘县，和碧梧一样，是你的侍女。”
柳玥玥本来还在等系统说下去，不料它却戛然而止，没有要继续的意思。
“就这？”
“不重要的人物背景不需要了解太多。”
柳玥玥活活被气笑：“重要的男女主你不肯告诉我，不重要的又不需了解太多，我到底能知道什么？”
“如果你在玩一个通关游戏前先看了攻略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新鲜感降低，刺激度下降，参与感等于零，你这样对得起游戏开发商么？”
系统一顿咄咄逼人，把她怼得火冒三丈：“你跟我扯什么犊子呢？玩游戏又不会关乎我的生死存亡，万一我任务失败，我是不是就要直接下地府去喝孟婆汤了？”
系统傲娇地哼了一声：“别总把失败二字挂在嘴边。有我在，你怎么可能会失败？”
“既然如此，你就要先将一些重要信息告诉我才对，最起码，我得知道剧情该往哪个方向走。”
“这些剧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不必着急，顺其自然即可，懂？”
“好吧，”柳玥玥认命了，“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小小的金手指？”
系统大笑，笑声震得柳玥玥脑瓜仁疼：“小小的金手指？老娘这金手指就如同村里小芳的辫子一样粗又长！”
“啥？”
“我就是你的金手指，笨蛋。”
柳玥玥哭笑不得：“既然如此，当我即将要遇到危险时，麻烦你及时出来高能预警一下。”
“小事一桩，老娘AKA天下无敌，你忘了？”
“你一个存在于我意识海里的系统，到底能怎么个无敌法？”柳玥玥忍无可忍，语气中带了少许怒意。
“你是在质疑我？”系统的声音瞬间变得冷冰冰的。
“小的不敢。”一想到可能会遭到电击惩罚，极其怕痛的柳玥玥一下怂了。
“我不屑与你多解释。不过我可以让你见识一下，我是如何控制你的身体的。”
柳玥玥懵了：“你能控制我的身体？”
“当然。我就相当于是你的第二个大脑，控制你的身体易如反掌。你不信对吧，我现在就让你出去外面跳支艳舞……”
“我信我信！”柳玥玥几乎想要给它磕头了。
正惶恐间，一群人乌泱泱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高贵亮丽的妇人，见到双眼大睁的柳玥玥，立刻眼眶泛泪，扑了过来：“我的宝贝玥玥，你终于醒了！”
“你是……娘？”柳玥玥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与疑惑。
“是。”柳夫人坐到床边，用手帕擦拭眼泪，“秋神女说了，你醒了以后可能会失去以前的记忆，果真如此。”
柳玥玥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她做的是哪一种法事，为什么能笃定我会失忆？”
“这……我也不太清楚。”柳夫人秀眉微蹙，“我当时已经慌了神，一心只想让你快些醒来。不管她说什么，我都无心询问。既然你已平安无事，记忆丢就丢了，无妨。”
柳玥玥心里存疑，唯有先点头应着，抬眼看向跟着柳夫人进来的人，似乎都是一些仆人装扮：“秋神女在哪里？”
“昨天做完法事就走了。”
“父亲呢？”
“进宫上早朝了。”柳夫人嘴角的笑意带着一丝寒，“估计得下午才能回来。”
她又补充了一句：“他可舍不得这么早离开皇宫，还得去找太后叙叙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