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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鬼母寻子

发表时间: 2022-11-17

午时三刻

幽冥殿内,善良翻阅着《生死溥》查看爹爹娘亲寿期与命格,看到如黑无常所说的无所出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又起兴头查看亲戚挚友的,高寿则眉开眼笑,寿短则黯然伤神。

殿中大门敞开,白无常偷偷潜入,瞅见小主人聚精会神的模样忍不住起了坏心眼,悄无声息的走到他后面大叫一声

“嗨!”

正思索着是否要下笔改动的善良,吓了一跳笔杆抖落面色慌张。

“小主人,干啥呢?”白无常并未发现异常,只是好奇他写的啥?

“瞎写,没啥……”善良遮掩着去捡掉落的笔。

白无常见四下无人就神秘的掏出兜里的东西往案台上展示着得意洋洋洋洋道:“小主人,我知道你吃不惯这的东西,昨夜送你回来之后,我又悄悄去了人间,给你带来了好东西,我刚才瞧见桌上的东西,您一点也没动,就知道我简直聪明绝顶了!”

是一只金黄色油亮亮的烤鸭还发着阵阵的热气连同着几个大桃子。善良难以下咽早膳蜘蛛鲜肉粥更别说午膳油炸眼珠子了早就饥肠辘辘,此刻烤鸭,于他而言简直就是美味的珍馐,喉咙滚动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两眼发亮。

“快吃吧,吃完了,咱们可有的忙了哟~”白无常扒了一只鸭腿递了过去。

善良感激地朝他道谢。

白无常摆摆手笑吟吟地撑着双下巴,望着吃的津津有味地他心满意足:“果子好吃吗?”

又脆又甜仙桃也不为过善良赞赏的点点头。

白无常转转眼珠子嘿嘿一笑:“这是你灵堂前的供果,昨晚趁你们不注意,我偷偷的塞了几个。”

善良咽了咽口水一时间哭笑不得,想着这本来也是他的,吃又如何呢

善良问他吃吗?他摇摇头。

“鬼差不能随便吃人间的东西,会拉肚子,耗修为。”

“还有这种说法,那我吃了会怎样?我也不算人了。”

白无常摆摆手。

“没事,您是神没有影响地。”

“那……我可以修改《生死簿》吗?”他咽了嘴里的鸭肉试探的问道。

“这可是万万不行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改一人命数乾坤倒转会人间大乱,轻者罚入十八层地狱,重者将会被反噬灰飞烟灭!”白无常皱着眉头严肃说道。

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后善良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的想到幸好没有乱动。

亥时天昏地暗,万物皆为玄色。

善良和黑白无常在阎罗殿内查看今日前来报到的鬼魂。

最初他很难适应,有的鬼是断了头的,有的鬼是下半身没了地,有的鬼五官挤入了脑袋里盖顶有一个大窟窿死状令人难以直视。

蘸墨写字时手不受控制的抖着,案台前的黑墨积了一大滩,簿上的字歪歪扭扭。

一柱香后进来的鬼个个咧嘴大笑面色如霜更加瘆人。

一个断了舌头的鬼见到了他便咧开嘴笑,下一秒舌头就掉在他的面前,善良不由得把身子往后倾斜额头直冒冷汗。

原来是白无常怕这些奇形怪状的鬼吓着小主人便在殿前威胁着进殿的人必须笑脸进去,不笑者把他揪出来暴打一顿。

善良只得强忍不适,依稀归位记于《往生溥》整理再册,后《生死溥》上许多的红圈引起了善良的好奇问起了黑白无常。

书页上勾勒的红圈叫白无常头疼撇着嘴向善良苦涩道:“小主人这个老媪子抓了她好几次了逮不着呀!那土地公还护着她,蒲月底在坟地里扛着拐杖打追打于我,害得我被那群小鬼嘲笑,我能有什么办法?”

黑无常看破狡辩的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哪怕你有一日是兢兢业业的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红圈!”

“我哪日不是兢兢业业?”白无常咬着手指委屈的道。

善良笑笑沉思了一会“她是何许人也家住何地?可还有子女是否让她牵挂,所以迟迟不来无冤城。”

“原她柳州人后嫁在拗花村,早年守寡,就还有一个儿子可两年前已不知所踪!溥上无半点消息无从查起!”白无常叹了口气。

“记录众生的不光《生死溥》还有缱绻馆的《红尘溥》我上个月中就让你去查阅,可是你一拖再拖”黑无常寒声拆穿他。

白无常脸色发烫:“我这就去,我这就去不拖了!”眨眼之间乘风而去。

泛黄书页上的黑墨还未干掉,殿外响起了他的嚷嚷飞驰而来。

“找着了,找着了溥上记载着她儿子仲清于去年的阳春进京赶考,天才少年矫矫不群遭人妒恨,于恶月十六日雷电交加的夜晚被乱刀砍死后丢进了废弃的枯井之中。”

“既不在人间,那为何溥上不见他名?莫不是漏掉了?”善良挑了挑眉头。

“凡人逝世后,有七日可流连于人间的时间,头七过必须来无冤城内不然定会魂飞魄散,不入轮回,就算是吸阳气但是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也会化为灰烬或者是遭天谴。”黑无常说。

“那便查一查恶月月末那几天鬼魂。”善良说。

“哎呀呀呀,好像是我,那几日我与牛头马面喝了很多酒,酩酊大醉记是些什么,我也忘了但确实好像有差不多的那么一个人。”白无常哆哆嗦嗦的往善良身后缩去,生怕黑无常又拿舌头绑他。

小主人在黑无常虽气急败坏却也无法吹胡子瞪眼的瞧他盘算着要把他下油锅。

白无常不管他厚着脸皮和小主人讨论着老媪肯定是去京城找她的儿子今晚便守株待兔。

夜幕丑时。

再次回到人间的善良遥望山川河流感慨着物是人非。

一夕之间已是前尘,可他也不过才是弱冠之年啊。

京城大都柳树坟岗。

黑夜中宛如巨兽的柳树下一座座新坟立起,不远处响起几声鬣狗的咆哮。飘忽的霖雨带来阵阵的寒意,白无常施法摇起招魂铃,铃声悠远长绵,萧瑟冷雨中鬼魂黯然汇集。

白无常清了清喉咙问:“可见到过外地来的老媪身边还跟着一土地公,来了可能有三月。”

一小鬼道:“我见过,昨日还瞅见她在城隍庙里。”

见小鬼也不过总角年岁却已入了黄土善良眼皮跳动不免有些悲伤。

黑无常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小主人,您得要习惯,生死见怪不怪。”

善良把头偏往远处,他虽是神可是心却还是个凡人七情六欲还不能斩断。

往庙途中忽传几声孩童的尖叫“救命啊,救命啊!”深巷子里仲母抱着孩童吸食阳气满脸褶子印堂发黑眼眸发红,怀中小孩昏死过去奄奄一息。

见状黑无常甩出黑帆瞬间缠住仲母,白无常立即给她扣上手链脚铐她如疯魔一般挣扎嘶叫意识早已混沌。

善良立即上前查看孩子脉搏还有温度恐是吓着了。

“你当日当差若是细心一些怎会发生这无妄之灾,今日我们若是错过那这孩子岂不就白白没了性命,后果你能承担吗?你可知罪?”黑无常冷声问责白无常。

白无常从未想过会酿此大祸,小孩虽无大碍,但他仍然心有余悸。

“保证诸如此类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黑无常背过身去不理会。

“若再有此类我自请拔舌”愤然立誓。

“你那舌头值几个命!”黑无常愁眉不展提着仲妇拂袖而去。

城隍庙外。

城隍庙里泛起一阵金光似乎有人下了屏障,所以才扰乱了黑白无常二人的视线。

白无常有些气愤:“搞了半天,原来是躲在了家门口怪不得我说怎么找不着呢?竟敢包庇恶鬼看我不把他的土地庙打个稀巴烂!这个该死的土地公!”

话音未落。

地面抖动白发苍苍的小老头出现在了三人面前。白无常想着上次的旧账又羞又气势必要扳回一城。

“这可是新上任的阎王爷还不速速来拜见你个老滑头,竟敢扰乱鬼差办案还在城隍庙里设下屏障,你是不想当这土地公了吧?”

土地公深知罪孽深重放下拐杖匍匐跪拜:“拜见神君,小神柳州拗花村土地仙公入神籍已有六十载。小神所犯之罪实在是事出有因啊,并非故意阻挠无冤城鬼差。”说着他便施了法术令疯魔仲妇恢复了神智

见他老实认罪善良并未出言责怪只是令他把前因后果叙述出来。

白无常一脸不信又想起之前他的种种挤眉弄眼提醒道:“小主人,他狡猾着呢,你可别相信这个老东西说不准,趁我们不注意,带着这个老媪一溜烟的跑啦!”

善良言出纠正“谢安不可如此无礼尊老可曾听过?,更何况老人家也是一方土地神。”

“切,可真的是个神呐呀!”白无常翘着嘴压根没把他放眼里。

善良苦笑无奈拿他没办法扶起土地公亲声道:“您说吧!”

土地公感激拜谢娓娓道来:“去年五月她儿子进大都赶考可一连数月却无半点消息传回。当时她已身患疟疾时日无多,日日坐于门口等守。暑来寒往衣衫布履华冠锦服来往的男女却无一人是她的儿子。

除夕之夜她大限将至浑身无力,却仍想要爬去门口还未到,便气绝身亡在床榻之下,手里死死地拽着未完工的青衫外褂,褂子上的白线密密麻麻如一条条春蚕。

就这么静寂无声地死在了除夕夜里怎么能够瞑目?半月余,未被人发现也就无人给她下葬,尸体腐烂发臭引得蚊虫蚕食,魂魄难安啊。她便躲在一棵成了精的杨柳树下夜夜哭泣呼唤她的儿子。她还未为见到自己的儿子便死活也不愿入轮回转世投胎。我受了她十三年的香火,实在不忍心袖手旁观就帮了她。”

听完之后善良更不忍心责备于他,他也身为人子,明白骨肉离别之痛。

白无常人一副冷脸样不为所动。

黑无常松了松眉头寒气逼人“可她差点害了人!”

善良认为他们实在是过于铁石心肠心了。

仲妇佝偻身子蹒跚地爬到他的面前带着哭腔磕了一个又一个的头:“大老爷求求你了,你肯定知道我儿子在哪,你告诉我可以吗?带我去见见他就一面,让我死千万次入十八层地狱我都无怨无悔!”。

仲妇如此悲悯祈求再硬的石头也差不多软的跟剥了皮的鸡蛋一样了。

善良俯下身来,卷了卷袖口替她擦掉脸上的清灰,沉稳情绪讲她儿子的消息。

但喉咙又痛又痒难以发声对视上老媪满怀期待的眼神不忍道:“他已不在人世间了。”

老媪听后悲喜难猜神情茫然好似猜到了结果。

“什么时候不在的?”哑着嗓子问道。

“去年五月。”善良回她。

天上彩云暗淡,城中河水悲鸣,月下桂花飘零,它们好似都在为仲妇失去儿子而伤心。

仲妇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打开随身的包袱紧紧的抱一件件的衣衫外褂“他都还未穿上我为他做的新衣,怎么就能走了呢?那一个月,他日日给我托梦,那时我就应该去找他的,儿你怎么不再等等娘的啊!”

她又好像想到了眼神坚定,好端端的儿子怎么就突然间与她阴阳两隔?

“不!不!你们骗我,你们骗我骗他身体健硕怎么会无故的没了!”

“他遭贼人忌恨被乱刀砍死后丢入了枯井之中。”白无常抽了抽嘴角。

老媪心脏一阵绞痛长长的嚎叫一声流下了一行血泪。身上笼罩着一层黑烟“是谁?我要去杀了他!我要替我儿子报仇!”

黑无常立即施法手铐脚链发出金光牢牢困住了她,却不想此时远处鸡鸣声响起,法术顿时削弱大半她怨气难消,唯恐成了恶灵铸成大错。

“得赶紧带她回无冤城喝下孟婆汤!”

三人化作一缕青烟,直奔无冤城。

阎罗殿下仲妇呲牙咧嘴怒目圆睁仍不罢休血泪流了一地。

黑无常遣派着白无常跟孟婆讨一碗孟婆汤,白无常领命扬长而去。

善良知道她的不甘和愤怒蹲下安抚她:“老妈妈我一定替你讨个公道我一定会的,请你相信我,我也有娘亲,我娘亲也如你一般时常给我做衣服,总是换着给我绣时下最流行的款式。”

老媪泪眼婆娑垂了垂眼皮。

“我答应您日后定去那枯井之中取出你儿子的尸骨好生安葬,同您的一起!”这是他唯一做能为他们做好的事了。

“那我还能再见见他吗?”生不能相见,死难道也不能再见一面吗?

“他也是放不下你的,身亡后化为魂魄在你身边带了七日后便到了此处轮回转世,投胎为人了。”

他想尽可能的让仲妇走的安稳些。

“可我就想见见他呀,投到哪了?那家人对他好吗?”

“这我不能告诉你,那户人家很殷实对他很好!”

仲妇擦了擦血泪气息虚弱“:那就好,我在城隍庙里看到了清儿替我求的平安符,他是个好孩子,他跟着我时就过的不怎么好他现在过得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不一会孟婆汤来了。

白瓷小碗鲜孟婆汤,鲜红滚烫,浮沉往生,就在此碗里烟消云散了。

她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她的清儿在她怀里摇头晃脑地吟诵着《游子吟》。

声音稚嫩软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