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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之大帝刘宏

玄武仙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汉灵帝是汉朝最后一个手握实权皇帝,原本一个可以改变历史走向的人物,却成为大汉覆灭的根源。命运的使然一个现代历史系高材生。意外重生到汉末,成为汉帝刘宏,且看他囊尽汉末之英才,建无上之伟业。

主角:刘宏   更新:2023-01-14 11: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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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宏的其他类型小说《大汉帝国之大帝刘宏》,由网络作家“玄武仙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汉灵帝是汉朝最后一个手握实权皇帝,原本一个可以改变历史走向的人物,却成为大汉覆灭的根源。命运的使然一个现代历史系高材生。意外重生到汉末,成为汉帝刘宏,且看他囊尽汉末之英才,建无上之伟业。

《大汉帝国之大帝刘宏》精彩片段

洛阳

城西一处工地当中,在挖掘下水道之际,突然挖出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是以当地文物局便紧急派出一支考古队前去进行抢救式挖掘。

一名年约二十,面容俊郎的青年拿着小铲子,跟在自己的导师身后仔细的挖掘着。

此人名为刘宏,是一名刚刚入读大一新生,自幼便对历史文化极为痴迷,加上家庭优渥,并无生活压力,这才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因为刘宏家中与他的导师颇有渊源,是以刘宏才能得以一同前来,跟在后面学习。

虽然刘宏的手法不甚专业,但却异常仔细、认真。

就在清理夯土之际,铲入土中的小铲子突然一顿,似乎碰到了一块硬物。

刘宏面色一喜:“老师,我似乎挖到东西了!”

“哦?我看看!”

导师闻言,随即转过身去,亲自动手清理。

不多时,一块刻有字体的黑色石碑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好啊,好,小宏,你可是发现了一个好东西啊!”

看着眼前的石碑,导师也不由兴奋不已,要知道墓葬中带有文字的石碑或者竹简一类的东西,可是极具考古价值的。

刘宏闻言,不由面露兴奋,全然忘记了考古注意的要点,竟直接伸出手去清理附着于石碑上的填土。

就在刘宏清理之时,不小心碰到了边角处的棱角,许是角度问题,还是其他原因,刘宏手掌刚一划过那处棱角,手上的特质手套瞬间划破,随着手掌一痛,一股鲜血流出,沾染到了石碑之上。

“小宏,你没事吧!”

发现刘宏受伤,老师也一脸关切的出声问道。

刘宏笑了笑:“老师我没事,不过是一个小口子而已,包扎一下就好了。”

待刘宏包扎好之后,几名专家也围了过来,开始研究起了石碑上面的文字。

“看石碑上的字体和记录的日期,处墓葬应该是汉时期。”

“咦?这上面提及了熹平石经?这莫非是汉灵帝墓葬?”

“什么?汉灵帝?”

一旁的刘宏有些诧异,没想到第一次出来,便发掘到了一座帝王墓,内心顿时兴奋无比。

老师笑了笑,“也只是可能,不过历史上的汉灵帝也叫刘宏,和你同名同姓,还真是缘分呐!”

“嗯,确实!”

刘宏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就在两人对话间,那个石碑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红光射入刘宏体内,刘宏登时双眼一黑昏倒在地。

“小宏,你怎么了?小宏...”

可是任凭老师如何呼喊,倒在地上的刘宏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呼吸也渐渐停止。

公元167年。

德阳殿。

“陛下驾崩了!”

随着殿内一道哭声传来。

东汉第十位皇帝刘志驾崩。

侧殿守候的皇后窦妙、中常侍以及窦武等人尽皆神色一变。

众人心中并无半分悲伤与哀痛,而是开始思索起了皇帝驾崩后的事情。

皇帝驾崩,需立新君,可是大行皇帝膝下仅有一位公主并无皇子,眼下只能从孝桓帝血脉亲近的宗亲当中,寻找一位来继承皇位才是。

可是该选谁呢?选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朝臣党人以及一直饱受外戚宦官压迫的士人门阀,自然是想要选择一个贤明有能力的人,用来扫清外戚还有宦官,他们也好有机会上位辅佐天子,留名青史。

窦武这个新晋的外戚,也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他不想走梁冀的老路,从而背上千古骂名,所以他才会不断的拉拢陈蕃、李膺等等这些士人的代表来与宦官争斗。

因而窦武考虑的更多一些,除了贤明和能力,最主要的还是新帝人选的根基问题。

对于宦官而言,首选目标自然就是年纪小的,只有这样才会依赖他们。

对于朝臣来说,则是希望选出一位亲近士人的天子。

虽然所有人都心思各异,但其考虑的范围基本确定,那就是无根基、有名声。

冀州河间。

刚过年初,寒冬依旧,阴沉了多日的天空飘起了大雪。

略显破败的解渎亭侯府内,一位少年走出房间来到院落之中。

“十二年了,终于可以开始了。”

少年仰头望向飘落的雪花,喃喃自语。

“公子,起风了,还是快些回屋去吧!”

刘宏身后不远处一个老仆人关切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风起云散!!辞旧迎新!旧日换新天!”

刘宏幽幽感叹一句,神色淡然的看着已经泛白的地面。

“公子.....?”

听着刘宏莫名其妙的低语,老仆人面上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

“没什么,再过几日,就是新年,吾不过偶有感慨而已。”

刘宏只是轻轻一笑,并未过多解释什么,老仆人没有听出刘宏的话外之意,但是刘宏自知,等过了新年,自己和大汉也将迎来一个新的时代。

汉灵帝的时代,是一个让人十分惋惜的时代。

同时也是是一个人才辈出,大汉余威尚存的时代。

说实话,如果换个角度来看的话,历史上早期的刘宏并非如同历史记载的那般不堪。

与之相比,能够在十二岁登基为帝便取得实权的皇帝还真是不多,虽然有部分运气的成分,但是其手段、心机、还是魄力,也是不可小视。

要知道汉灵帝掌权的前期,无论是外戚、宦官还是世家豪族,都被他压制的无法抬起头来,如果他一心想要进行改革和做出改变,只要操作得当,也并非不能落一个中兴之主的名头。

或许是因为汉桓帝留下的烂摊子实在是无法收拾,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后期的汉灵帝刘宏,偏偏就选择了摆烂。

尤其是他宠信宦官,因为一个小黄门的谗言就能够将前军主将卢植撤职并押回降罪,纵观整个历史,能够如此糊涂的帝王,除了赵家老二和朱家战神以外,那也是极其罕见的。

或许命运的巧合便是上天的安排,刘宏解释不了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但是他却明白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历史总是充满遗憾,而汉末时期则是一个英雄辈出、将星璀璨,让无数人都为之向往的时代,却又让人扼腕叹息的时代。

如此多的人才,若能聚在一起,那将会是何等光景?敢问四方周边,谁人能敌?

而自己的到来,或许就是为了来填补这一遗憾的吧!

想到后来的五胡乱华,北地汉族几近亡族灭种,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想象的黑暗时期,而汉末三国的百年战乱,造成的人口锐减,可以说是导致那一切的主要因素之一。

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

军事强悍大汉,却亡于内耗,实在是让人可惜、可叹!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是刘宏给自己定下的一个目标,虽然自己的前路或许充满了困难与坎坷。

再加上亲眼目睹了周围百姓生活困苦的样子,刘宏总是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他们做些什么才是。

重活一世,总得发挥自己的一些作用不是?

虽然侯府不大,但是从被管理者到管理者的身份转变,让刘宏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

“百无一用是书生!”,想起后世他人对自己的评价,刘宏曾将其视为对自己的侮辱。

可是直到此时刘宏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所谓的穿越者,除了比寻常人多知道一些历史人物和知识之外,比寻常人也强不到哪里去。

至于像什么曲辕犁、精盐、蒸馏酒、造纸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刘宏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放弃。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一个小小的侯爷没了父亲的人脉,靠他自己搞出那些暴利、超越时代的东西,定然会引起他人注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再者,奇淫巧技,只恐为人所轻。

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就是异类。

在古代随意搞发明,不过取死之道尔!

所以他要将这些发明的头衔和殊荣安到手下众人的头上,用来拉拢人心让他们忠诚于自己。

最主要的还是要借此用来激励和吸引后来人的思考性和研发性,顺带提高工匠的地位,拼智力或许拼不过古人,但是借用后世眼光与学识,打造一个不一样的科技国家,还是可行的。

如此方为正道。


河间虽然此处冀州,算得上是比较富庶的地方,可是流民依旧很多。

刘宏的父亲刘苌为人仁善,时常接济安抚,是以素有贤名。

自从三年前,刘苌去世之后,刘宏母子依旧不改侯府旧制,时常帮助官府组织搭建粥棚救济流民。

并且刘宏还用侯府的“财产”和父亲留下的书籍用作抵押,找到一个当地的豪强借钱,用来购买农具和耕牛,低价租给百姓使用。

同时还与官府沟通,聘请了许多工匠,打造了许多巨大的水车,用来帮助百姓们灌溉农田的同时收取一定的水费。

有了水车的帮助,三年以来,河间一地不仅极大的避免了干旱的发生,更是因此开垦出了大量的荒地。

是以,河间当地的官吏对于刘宏母子也是极为友好。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个刘宏是违背了老侯爷的意志,损害了老侯爷的贤名,无所不用其极的赚取钱财。

还有不少自以为是的当地士人学子,对刘宏的所作所为进行了批判,认为他这样做实在是有违道义。

但是刘宏对于这些话语,却是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几年前颍川名士荀爽因为党锢牵连,便开始四下走动游历,去年曾途经河间,当地士人对刘宏不屑一顾说他是个无能的败家子儿。

可是民间百姓对于刘宏却又是推崇备至,言其和善仁义,这两种极端的问题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让他不由大为好奇,于是登门拜访。

荀爽的登门,让刘宏认识到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那就是这些在野的党人。

毕竟想要掌控朝堂,除了宦官、外戚之外,士族门阀的力量也不容小觑,想要对付他们,三方制约,方为正道。

荀爽见到刘宏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慧,还有一颗爱惜百姓疾苦的仁心,他的败家行为,在荀爽看来也成为了一种乐善好施的优良品格。

一时荀爽对刘宏也是好感倍增,便在侯府逗留了一些时日,并对刘宏的学业进行了指导。

因此,通过荀爽,刘宏的名声渐渐被一些因为党锢牵连而不得志的学子得知,许多游学之人,也纷纷上门拜访,对于上门拜访的学子刘宏全都热情款待,并表示了亲近。

不仅是学子,就连一些游侠前来,刘宏也不曾轻视。

无论是当地百姓,还是那些学子都对其大加赞扬,就连桀骜不驯的游侠都对其敬服,称其聪明贤孝,谦逊博学。

但刘宏的影响力,也仅此而已,一个只有母子二人的侯府,对于普通人或许高高在上,但是对于那些豪强、世家来说,却并没有几个在意之人。

刘宏也清楚自己将来想要在宫内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培养一批属于自己的亲信才行。

于是为了不引人耳目,便自导自演了一出侯府失窃案,于是便以此为由从名下的佃户家中,招募了一些十五六岁的少年入府训练,用以增加侯府守卫力量,一个侯府招募一些护卫也是很是稀松平常之事。

如今刘宏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二年了,他知道今年就是自己登临皇位的时候,心中也隐隐有着一丝期待。

虽然自己这些年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事无成,还欠了一屁股债,但是他让自己眼前的百姓过得更好了,他很知足。

“是啊!风起云涌,天已然变了!”

刘宏抬头看着天空上打着旋儿落下的雪花,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行走间,刘宏听到了后院演武场传来的侍卫们的呼喝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他虽然没有当过兵,但关于军旅题材的影视剧还是看过的,照猫画虎,走正步、站军姿却也是有模有样,虽然没见过血,拉出去唬人还是没问题的。

况且他一直着重训练的,还是他们的纪律性、服从性、再加上信仰,让他们明白是为谁而战,只要有了这三点,日后成为一支强军基本没有任何问题。

“福伯,时至中午,稍后你去告知厨房,侍卫队训练颇为辛苦,今日加些肉食!”

陈福听闻此话,面色有些犹豫,“公子,您前日方才犒劳他们,今日再加肉食,怕是.....”

刘宏笑了笑:“他们乃是侯府侍卫,我等安危全赖他们守护,自然要善待才是!”

“公子说的是,只是如今府中钱粮已然不多了!”

“嗯?府中尚有多少钱粮?”

“回禀公子,如今府库只余粮食三百石,钱十万,按他们目前这个吃法,最多再支撑五个月,到时候只能进行缩减,等候秋收了。”

陈福面色有些发苦,他已经尽力将府中用度压缩,可是还是扛不住这百来个少年如此吃下去,再加上刘宏经常结交一些士子游侠,出手极为大方,可真是难为了这位老人了。

“嗯~,想来也用不了那么久了,倒也不用缩减,福伯你就按我说的去办吧!”

话落,刘宏回到书房拿起书桌上的一本“荀子”开始研读起来。

.....

此时的阳德殿内安静至极,以王甫、曹节等人为首的宦官势力,和窦武、陈蕃等人齐聚于此。

“如今先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臣以为,眼下要务还是要议立新的天子才是。”

窦武面向如今已经身为太后的窦妙,率先开口道,打破了殿内安静的气氛。

窦妙会意,沉声道:“吾只是一介女流,这议立新君之事,还是交给诸位商议吧!”

于是宗正取出族谱,众人也围绕孝桓帝出身的“河间王一脉”开始选择继承人。

至于孝桓帝的弟弟,渤海王刘悝,因为有过谋反的先例,所以第一个便被排除了出去。

剩下的就只能从孝桓帝堂兄弟中的后人选择了。

随后双方对于新君人选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各自都推举了几个,但始终都无法让各方满意。

其实说白了选皇帝,就是宦官、外戚、士族几方势力的博弈。

你说你有理,我说我的行,新君人选始终不能确立下来,一时间几方势力陷入了僵持当中。

就在双方争论不休的时候,一旁出身河间的光禄大夫刘儵猛然想起了之前荀爽给自己的一封传信,信中曾提到过身在河间的解渎亭侯刘宏。

此人与自己同出河间,且与士人亲近,若是自己举荐成功,其中对于自己的好处不言而喻。

于是乎刘儵站出身来向着窦妙躬身一礼,恭声说道:“太后,臣举荐解渎亭侯刘苌之子,刘宏可为天子!”

一旁的窦武不由出声问道:“不知这刘宏,年龄几许?声名秉性如何?”

刘緰说:“解渎亭候,今年年满十二,家中只有母子二人,为人仁孝知恩,有乃父之风!”

王甫等人听到后,不由眼前一亮,年幼没有根基,用于对抗窦武他们,正是他们理想的人选,不由得纷纷表示同意。

而窦武心中也暗暗思量起来,他的想法和宦官们差不多,年幼没有根基,需要他这样的忠臣辅佐,而且他的女儿还是当朝太后,相比之下,他更有优势。

而后窦武也向着窦太后恭声说道:“太后,既然此子有刘苌之风,当为贤君,臣以为可以立为天子!”

看到王甫和自己的父亲全都同意,窦妙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拟诏,立解渎亭侯为天子!昭告天下!”

窦太后话落,一旁的宗正,也赶忙进行了记录。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窦妙的懿旨当中,并没有要求刘宏入嗣,而是直接将其册立为天子,其意就是,此时的刘宏已经可以行天子事。

众人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此时,一切都是太后说了算。

或许是窦太后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亦或者是窦妙借此发泄对孝桓帝的不满。

殿内的陈蕃等人虽然对窦武等人的决议不满,可是如今宦官、外戚全都同意,他们也无法对抗,况且太后开了口,宗正也已经进行了记录,如今木已成舟,再难改变。

再者刘儵此人秉性正直,想来也不会推荐一个昏庸无能之人。

是以,三方势力最终意见达成一致。

离开皇宫的陈蕃,回到家中,请来了李膺相谈,言明了殿内之事。

“哼~这个窦武,枉他一向以士人自居,如今居然和那群宦官妥协,选一稚子为天子,他意欲何为?”

得知新帝人选的李膺显得愤怒异常。

“眼下的大汉风雨飘摇,已经经不起任何动荡了,御史大夫言此子聪慧谦逊,只盼这位新天子能有文景之能,汉武之风,扶大厦于将倾了。”

坐在李膺对面的陈蕃,苦笑一声。

李膺无奈的坐了下来,“前有梁冀,今有窦武,内有宦官弄权,真不知道我大汉的这位少年天子能否拨乱反正!”

陈蕃言道:“窦武此人素重清名,不似梁冀那般跋扈,我等或有可为!”

李膺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人心难测,我等也需多做准备才是!”

“当是如此!”

陈蕃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我等当联络各自门生,为天子助威!”

“善!”

随即,陈蕃、李膺各自散去。

陈蕃、李膺乃是天下名士,门生故吏可谓是遍布天下。

有了他们的传颂,一时间,新天子的贤名已是广为人知。

一时间,无论是士人学子,还是寻常百姓都开始对这个新天子充满期待和敬仰。

数日后,由光禄大夫刘緰和中常侍曹节率领宫女太监,羽林军和虎贲卫组成上千人的队伍,手持由皇太后窦妙加盖了玺印的懿旨向着河间浩浩荡荡而去。


“公子,颍川戏忠前来拜访。”

陈福躬身来到侯府书房,看向正在读书的刘宏。

(戏忠,戏志才,生年不详,史料记载的只是早卒,五十岁之前死亡甚至包括五十岁都在英年得范围之内,历史上的阿提拉,47岁死亡,记为英年早逝!

贴合史实,戏志才身为寒门,没有显赫的出身作为依托,就连荀彧都是二十八岁的时候才得到曹操的重视,还有程昱,五十多岁才被曹操征辟,所以断定戏志才在投靠曹操之时,应该是四十岁左右。

当然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大家,我这并不是胡编乱造瞎写的而已.....

还有说平均年龄的,历史上除少数几个死的的早的,那些名人文士,哪个不是活到了七老八十?平均年龄低,那是因为战乱加上大量的婴儿夭折。)

刘宏放下手中书籍,略微思索一番,戏忠,戏志才,是一个仅在史书中提起了那么寥寥几笔的人物。

这个人物出现的是不是早了点?刘宏微微有些诧异!按照那些所谓的专家臆测,戏志才应该没这么大吧?莫不是自己的到来隐隐之中打乱了时间线?

玄之又玄的东西,想不通,刘宏也就不再多想。

“请。”

“诺。”

刘宏整理了一下衣着,随后来到客厅等候。

不多时在陈福的引导之下,一名年约十七,身形消瘦,略显病态的青年来到客厅拜见刘宏。

“在下颍川戏忠,见过君侯。”

见到此人衣物虽然破旧却也干净整洁,言行之中充满了一股自信,气度非凡,刘宏不由多看了两眼。

“先生客气,请入内叙话!”

戏忠微微颔首:“多谢君侯!”

入得厅内,刘宏看向管家陈福。

“奉茶!”

“诺!”

陈福应是,随即向着后堂走去。

“先生请坐!”

“谢过侯爷。”

戏忠拱手道谢,而后跪坐于客座之上。

“先生既然是从颍川而来,可曾识得慈明先生?”(慈明先生,荀爽,也就是荀彧的叔父。)

“在下与慈明先生乃是忘年之交,听闻君侯之名,心生仰慕,特来拜会....!”

戏志才笑了笑,然后向刘宏道明了来意。

刘宏轻轻一笑,“慈明先生过誉了,吾虽不才,但不敢有辱家父之名,故而如此,力所能及者,不过这百里封地,纵有些许名声又有何用?”

“君侯不必自谦,忠一路走来,所过之处可谓是百里荒地、人烟稀少,所见之百姓无不面黄肌瘦、垂死挣扎。

可是这河间境内却让在下耳目一新,与其他地方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以此足见君侯之能也!”

戏忠言辞之中并无半分恭维,看向刘宏的目光也满是敬佩。

他出身寒门,游历四方,深知百姓之苦,自己一身所学,除了光耀门楣,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重现大汉往日之繁荣昌盛,以此告慰先祖在天之灵。

“承蒙先生夸奖,然人有力穷,吾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刘宏话语中透露出了一丝落寂,在戏忠看来这是一种心怀壮志,却无法施展的凄苦。

就在两人说话间,陈福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从后堂而来,盘中两杯热茶冒着热气,一阵独有香气飘入客厅。

戏忠闻到此香气不禁眼前一亮。

“杯中之物,莫非就是慈明先生所言之香茶?”

戏忠盯着托盘上的茶杯,喉结忍不住的滚动了一下。

“正是,这是我家公子自己研究出来炒制之法而来,天下只此一家,一直被侯爷珍藏,非贵客而不得,先生请用。”

看到戏忠如此模样,陈福笑呵呵的解释了一番,随后端到戏忠面前。

“如此,谢过侯爷厚待。”戏忠面向刘宏客气道。

刘宏微微一笑,“先生不必客气,请。”

随即戏忠端起茶杯放置唇边,茶汤入口,戏忠只觉精神一震,唇齿之间亦是充满一股甘香。其中之滋味让人回味无常,戏忠不由的闭上眼睛细细感受。

“初时只听慈明先生说到此物如何甘美、回味悠长,如今亲自品尝方得其中之妙,侯爷能做出此物果然非同凡人。”

“此不过闲来偶得之物,当不得先生如此,先生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一些,送与先生便是!”

“如此多谢!”

虽然有言君子不夺他人所爱,不过既然是别人赠与自己,接受其美意倒也无妨。

随后两人进行了一些交谈,刘宏询问了许多问题,戏忠都一一回答,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晚,二人却是浑然不觉。

注意到外面天色,刘宏开口挽留,“此番与先生交谈,真是受益匪浅,不如先生暂且留在这里,吾也好向先生多多请教。”

“既如此,在下便谢过侯爷美意。”

主人相留,来客不推。

就这样,戏忠便在刘宏的邀请下在侯府住了下来,戏忠此次前来,除了要尝一尝荀爽所说的炒茶之外,就是听说了刘宏的才名,想要过来探讨交流。

几日间,刘宏与戏忠从政治、民生到古今历史等等都进行了交流讨论,双方交谈甚欢,都不由得对对方才学感到钦佩。

对刘宏敬服的同时,戏忠也不由得为刘宏感到惋惜,汉室之中出了如此一位,空有雄心壮志,却无施展之地,怎能不叫人扼腕叹息。

河间城外三十里处。

经过四日的赶路,曹节和刘緰率领的迎驾队伍终于来到了河间境内。

“曹常侍,咱们已经连续奔波了四日,众人甚是乏累,不如暂且修整,再行前往如何?”

看着随行而来的御林军和执金吾尽都面露疲色,刘緰向一旁的曹节提议休整一日。

“不可,国不可一日无主,我等早一日接到天下,便是早一日对这天下有个交代。”

曹节摇摇头拒绝了刘緰的提议,非是他曹节忧国忧民,而是他急切的想要赶到天子面前,以求在新天子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刘緰自然知道曹节心中所想,对此虽有不满,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宦官们久掌宫禁,这些随行而来的羽林军和执金吾等,都是他们挑选而来,自然是只听曹节之令行事。

“加快脚步,一定要尽快赶到天子面前。”

随后曹节催促一声,下令队伍继续向着河间进发,尽管随行的军士心中有些不满,可是他们迫于宦官之威日久,无奈只得听令继续前行。

“哎~”

刘緰眼见众人不敢有丝毫怨言,深知宦官之害竟成如此之势,心中不由对大汉的未来感到担忧。

“只希望这位新天子,能够不同于前面几位。”刘緰心中暗暗想到。

迎驾队伍越是靠近河间,众人心中越是感到震惊。

因为他们看到河间城外田间的景象与他们一路而来看到的别处景象完全不同。

众人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没有一块荒地,几乎每一分土地都是经过了深耕,只待开春便可下种。

田边沟渠旁一座座巨大的水车,告诉着众人,即便是没有雨水,这里的庄稼依旧可以长的很好。

此行此景,让刘緰暗自点头,随即刘緰唤过身旁一个侍从。

“你去前方打听一下,看看这里是谁的治下,那些水车又是何人所做,如此良才,必须举荐给朝廷才是。”

对于刘緰的举动,曹节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他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若是能吃饱饭,他也不会入宫做一个太监,所以他也对这个能够将一方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条之人很是好奇。

很快,刘緰的家中侍从便打听清楚了一切回来向刘緰汇报。

“启禀家主,据乡民回答,这里的土地都是属于解渎亭候府上所有,那些水车也都是解渎亭候命人建造。”

“解渎亭侯?”


侍从口中的解渎亭侯,刘緰和曹节自然知道,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即将登临皇位的天子。

一时间两人都心思各异的开始默不作声。

刘緰心中颇有些安慰,毕竟他身为汉室宗亲,自然是希望大汉再次出现一个雄主能够带领大汉再次重现往日之辉。

至于曹节心中则有些不大自然,虽然还没有见到新天子,可是他心中隐隐有着一丝不安,如果自己的所见所闻却是出于这个少年的手笔,那么自己等人想要将其控制在手中,恐怕没那么容易。

迎驾队伍依旧继续向着河间而去,小半日时间,河间城便映入众人眼帘。

如此庞大的队伍出现在河间境内,自然引起了当地官府的注意,虽然不知道这支队伍来此何为,可是河间郡守却也不敢大意,当即率领府中大小官员来到城外等候迎接。

待到迎驾队伍来到城前,河间郡守李昱赶忙上前迎接。

“在下河间郡守李昱,见过天使,不知天使此来何为?”

“吾乃宫中常侍曹节,这位是光禄大夫刘緰,先帝大行,吾等奉太后诏令前来迎驾!”

曹节语气和善的说明了两人的身份,这里毕竟是新天子的封地,谁也不知道这个李昱到底和新天子有没有交集,所以曹节言语之中颇为客气。

“先帝大行?迎驾天子?”

听闻李昱一时间有些惊愕,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却无人提前通知自己?

“请诸位随在下前来!”

可是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引着曹节刘緰等人向着侯府走去。

一路上李昱仔细的回忆了自己上任之后的所作所为到底有没有什么得罪刘宏的地方。

今日的天气云淡风轻、分外舒爽,刘宏与戏忠来到后院演武场观看侍卫队的训练。

“志才,你看这些人如何?”

刘宏看向演武场中上百名正在进行障碍训练的少年们,脸上挂着满意的神色。

经过几日接触,刘宏发现戏志才的才能的确不俗,两人也是无话不谈,戏志才也被刘宏的渊博学识和眼界所吸引,将刘宏引为知己,在他看来,若是有朝一日刘宏能够得势,定会翱翔于九天之上。

“身体强健、动作迅捷,行有规,动有矩,行动列阵之间整齐划一,而且他们的眼中更是充满一种无法言明的光芒,守可为铜山铁壁,攻则无往不利,只可惜此法并不适合普及军中。”

戏志才对于眼前的这些少年大加赞叹,若是大汉能有此强军,何愁四方蛮夷?想到了如今朝堂的局势,戏志才不禁摇头叹息。

“哦?为何?”

“据在下所知,我大汉最精锐的北军,如今也不过是五日一训,饱食尚且勉强维持,肉食更是难得,哪能如这般日日训练?”

戏志才话说的很是委婉。

刘宏听得出戏志才的话外之意,“天子无道,朝堂之上浑浊不堪,武备松弛,百姓生活艰苦。”

“会有那么一天的.....”

刘宏抬头看向天空,天空很蓝,两相之间更是透出一股青色。

“如此天气甚是难得,不知天下他处也是否如此?”

戏志才扭过头望去,看到阳光照映在刘宏那稚嫩的脸庞之上,平白之中多了一丝雍容。

“公子......公子....”

陈福气喘吁吁的由前院小跑着来到刘宏面前。

“福伯何事?如此惊慌?”

看着陈福这幅模样,刘宏不由问道。

“公子,郡守领着两位宫中来人,说是奉太后诏令,迎公子到洛阳去做天子。”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惊人,陈福起初也是不敢相信。

可是看到曹节和刘緰手持的懿旨,以及跟随而来御林军、虎贲卫以及一群宫女宦官之后,这才赶忙跑来向刘宏汇报这一天大的喜事。

“什么?迎立君侯为天子?”

一旁的戏志才不由呆立当场,刚才两人还因为不得志而感慨,可是如今他引为知己的刘宏居然一步登天成为了这个国家的主人,一时间戏志才的大脑也暂时陷入空白。

看着戏志才呆滞的模样,刘宏微微一笑,而后看向校场中训练的少年们。

“列队集合!!”

随着刘宏高喝一声,百余名少年立刻停止了各自的训练,由四方集结而来,由十人一队分列十对整齐的站立于刘宏面前,从集结到列队整个过程不过三分钟,虽然比起正规的差上许多,但也足以让刘宏满意。

“跟我来!”

刘宏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向着前院走去,准备去迎接他新的开始。

戏志才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众人身后,他不明白,为何突然得知自己成为天子的刘宏居然能够如此镇定,这根本不像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所拥有的秉性。

还有他精心训练的这些侍卫,简直比死士还要忠诚,真的只是保卫侯府之用?

莫非这一切都在他的预见当中?

想到此处,戏志才看着刘宏的目光之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敬畏。

侯府前院,曹节和刘緰以及随行的其余人员安静的等候在此。

“踏.踏.踏.!”

一道道整齐划一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引得众人侧目。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刘宏那年幼的身影,随后正是那百余名少年,而那整齐的声音正是来自这些少年的脚下。

单凭如此整齐的阵容和步伐,不要说曹节和刘緰两人,就连跟随他们而来的羽林军和虎贲卫也是感到震惊不已,他们自认是天下精锐,可是相比于刘宏身后的那群整齐划一步调一致的少年,他们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也许是受到了刺激,这些羽林军、虎贲卫此刻也都个个都昂首挺胸,展现出了自己应有的风采。

在宣读了太后的诏令之后,刘宏便在几名宫女的伺候下换上了衮服。

“臣等拜见陛下。”

身着天子衮服的刘宏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由于太后旨意明确,是以在刘緰和曹节的带领下,众人纷纷行礼,参拜这位新的少年天子。

“诸位免礼。”

稚嫩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众人虽然惊异于刘宏的变化,但是由于想不通其中原由,便只能将其归功于天子乃是天命神受,一时间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一丝敬畏。

“陛下,如今先帝大行,陛下还是先行先赶往洛阳,行天子事,以稳定天下民心。”

曹节一脸谄媚的站在刘宏一旁。

“曹常侍说的有理,不过.....诸位将士远来劳累,不妨歇息两日如何?”

刘宏别有深意的看了曹节一眼,转而看向了素有天子亲军之称的羽林军以及虎贲卫。

“这.....一切谨遵陛下之意!”

曹节微微一愣,随即赶忙恭声应是。

按理说,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此时应该是飞鹰走马,桀骜不驯的年纪,也是他们最容易诱导控制的年纪。

可是曹节无论是从刘宏的面色还是眼神之中,没有发现丝毫轻佻和慌张,这更加让曹节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心智如此成熟的少年天子,哪怕是当年的孝武皇帝也是有所不如。

“窦武啊窦武,咱们到底选了一个什么样的天子啊!此等人物,绝非一般之人可以掌控!!”


曾经的解渎亭侯,成为天子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河间,

当初那个借钱给刘宏的那名豪强听闻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那张借据然后将其焚毁。

同时也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没有使用什么下作的手段,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刘宏名下的佃户也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准备参拜他们的天子。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却是面带忧色,他们担心刘宏登基之后,亭侯府无人继承会被官府收回,如此一来,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一名老者闻言,冲着那名汉子呵斥道:“你糊涂,君侯那是何等贤德仁义,对咱们这些平民也不曾轻视,如今成了天子,那是所有百姓的福分,再者如今这里成为了陛下的皇庄,谁敢随意收回天子的土地?”

“俺这不是担心嘛!”

那名中年汉子讪讪的不再说话。

“担心什么,咱们如今都成了天子的人,谁还敢欺负咱们不成?”

老人的一番话,让众人安心不少,在他们看来,欺负他们,就是欺负天子,如今整个大汉都是天子的,谁还敢欺负天子不成?

另一边,虽然曹节心中焦急万分,可是刘宏并没有急着赶往洛阳,一是如果自己仓促赶到了洛阳,那就真的是羊入虎口任人摆布了。

再者就是因为曹节等人赶的急,原本需要七日的路程,他们四日就赶到了此地,是以给刘宏留下了充足的准备时间。

是夜刘宏派人,将曹节召到了书房内。

“臣拜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刘宏看着一脸谄媚的曹节,柔声说道:

“曹常侍,朕知道你是一个忠臣,朕也很想重用与你,然如今先帝新丧,朝堂之上错综复杂,朕人微言轻,所以有些事情需要你们的配合,你.....知道吗?”

说罢刘宏看向曹节,面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

曹节见状,心中一动,想到了如今外戚势大,内有一言而决的太后,外有权势无两的窦武,眼下看来天子的分量都不是很重,更何况自己这些无根之人?

随即曹节恭声说道:“陛下说的是,臣等一定尽心竭力,协助陛下,澄清朝堂!”

刘宏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朕有你等忠心之人,心中甚慰,不过.....为了让他们安心,怕是要暂时委屈你们了。

是以近两日,无论朕做什么,你就当没发生一样,只需要默默地看着就好!”

“诺!!”

看着离去的曹节,刘宏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第二日,刘宏便以祭拜父亲的名义,下令在河间逗留两日。

两日来刘宏依旧住在侯府之内,他的每日的饭食,也经过侍卫和宦官共同检测试吃之后才会端到刘宏面前。

“庶人戏志才,拜见陛下。”

戏志才一改往日的随性,反而非常恭谨的向着刘宏行礼。

看着戏志才小心翼翼的模样,刘宏此时心中已然明悟,如今自己贵为天子,已然不可能再和任何人平等交往,戏志才这番做法,显然也有此意。

“免礼。”

“不知陛下召庶人前来,有何吩咐?”

刘宏看了一眼身旁的小黄门,“你先退下!”

“陛下,这....”

小太监有些迟疑,却没有半分动作,这不由让一旁的戏志才愤怒不已,这群阉宦果然是觉得天子年少可欺。

“来人!”

看到小太监居然敢违逆自己,刘宏不由的高喝一声。

“陛下有何吩咐?”

听到刘宏的喝声,两名在门口守卫的侍卫立刻走了进来,他们正是之前侯府的护卫队少年。

刘宏冷眼看了一旁的小太监一眼,沉声道:“将这个奴婢拖出去,杖责二十。”

“诺!”

看到两名少年面露狠色的向自己走来,小太监顿时被吓的脸色苍白,“咕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饶命啊,奴婢只是奉命伺候陛下的。何罪之有?”

“哼...何罪之有?”

刘宏不由得冷笑一声,面色冷峻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小太监,然后看到外面侧目的羽林军将士。

“拉出去,让外面的羽林军打,敢有阻挠违逆者,一律同罚。”

“诺!”

“陛下..请看在曹公面上,饶了奴婢吧..”

被拖置门口处的小黄门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不由得将曹节搬了出来。

“拉出去,杖责四十,狠狠的打,有敢手下留情者,一律同处。”

小黄门不开口倒好,一开口,刘宏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又增加了二十仗。

“诺!”

两名侍卫不由分说的将小黄门拉了出去。

戏志才不由面露担忧:“陛下,如今您刚刚被拥立为天子,此举是否会惹人忌惮?”

“呵~,不会的,朕这么做,只会让他们高兴才是.....”

“唔~,陛下说的是!”

戏志才也明白了刘宏的用意,眼下宦官为外戚、士人所不容,而今外戚势大,若天子与宦官过于亲近,必会引来外戚的猜忌和士人的疏远。

而今稍微惩戒一个小黄门,也算是给外戚、士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至于宦官,不过是天子家奴而已,打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个小黄门的确是违逆了天子。

连表面功夫都不会做,不打你,打谁?

想到这里,戏志才心中稍安。

刘宏面色凝重的看向戏志才,沉声道:

“朕有一问,还需志才解惑!”

“陛下请问。”

戏志才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

“志才觉得就目前而言,朕和大汉,最需要的是什么?”

戏志才微微一愣,他有些不明白天子为何有此一问,难道最需要做的不是坐稳皇位,然后掌握军权,最后收拢人才,掌握朝堂吗?

可是很快戏志才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以他对天子的了解,天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明知故问,还是另有他意?

一时间戏志才陷入沉思。

刘宏则静静的看着戏志才,没有催促,问策,这是他给戏志才的一个机会,也是考验,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之前他们是好友,可以随意抒发心中志向。

如今自己成为天子考虑问题自然要有所改变,掌握权力只是开始,刘宏的目标是一个更大的天下。

片刻之后,戏志才睁开双眼,沉声道:“陛下,庶人以为,眼下要紧之事,当有两条。”

“哪两条?”

“一是造势,让天下百姓士人都知道陛下贤德爱民以及决心重用士人之心,只有这样,才会让朝中和宫中那些人有所忌惮和选择,陛下也可以趁机收拢一批人才为自己所用。”

“嗯,还有呢!”

“还有.....就是西羌问题。”

“哦?西羌?”

“不错......想必陛下也知道,近些年来,西羌众多部族时常作乱,这些年来耗费甚巨,以至于国库空虚,无力增强北地防御,这才给了北方鲜卑匈奴等部崛起的机会,再者...”

说道下面,戏志才发觉了一丝不妥,没有在说下去。

刘宏却是不以为然,“再者就是,先帝用人不察,对西羌问题举棋不定,以至于羌民不稳,大汉也深陷此泥潭中!”

“正是如此!”

此时的文人士子,大汉还是充满敬畏的认同的,纵使是戏志才这种生性洒脱不拘一格之人,也是不敢轻易议论皇帝的是非,更何况还是当着天子的面前。

“嗯,不知志才可有何妙策?”

“分化蚕食,只有将西羌彻底并入大汉,将羌民变成汉民,如此方可一劳永逸!”

“哦?如何分化蚕食?”

“当下要务就是,陛下应该派一位名儒大士任金城太守,对那些归附的羌族头人许以爵位然后让他们迁居内城。

毕竟羌地苦寒,那些羌民头领一旦迁居内城,享受了城市的繁华生活之后,必然不愿再回到那种地方。

一旦他们远离自己的部众时间过久,那么他们对于部众的掌控力也就消失掉了,如此安抚教化那些羌民也就容易许多....”

“志才此策甚妙!!”

对于戏志才的方法,刘宏还是比较认可的,无论是剿灭还是招抚,都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因为民族习性还是士人的偏见,都让羌民成为了一个不稳定因素,只有让他们彻底融合进来,成为大汉的子民,才能一劳永逸。

虽然西羌不是眼下最紧要的事情,但是该有的战略眼光还是要有的。

就如诸葛亮的隆中对,刘备当初不过只有一个小小的县城,而诸葛亮却为他谋划出了天分天下的格局,单凭这份长远的战略眼光,就足以证明其能力了。

“陛下,此策虽好,然耗时日久,便是三五年内也难见成效!”

“时间嘛!志才难道觉得咱们会缺时间吗?”


“陛下有旨,这个奴婢胆敢违逆陛下之命,杖责四十,由你们来负责行刑,”

随即两名侍卫队的少年一把将那名小太监扔在地上,随后看向有着天子亲军之称的羽林军。

“哎呦~”

猛然摔在地,小太监忍不住痛呼出声。

周围不少羽林军的军士看着那个小太监狼狈的模样,心中都不由的叫好,实在是因为他们被这群阉宦呼来喝去太久了。

虽然众羽林军将士乐意看着太监倒霉,可是却无人敢站出来行刑,所有人不由的看向他们的校尉长官。

负责带队的羽林校尉此时也是有苦难言,自从他们见到天子之后,天子就只是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就下令,由天子身边的百余位少年负责天子的守卫,将虎贲卫还有他们羽林军晾在了一边。

这无疑是告诉了众人,天子不相信他们了,这让一向以天子亲军自称的众羽林军士难以接受,而这一切的后果都是这群阉宦导致的。

羽林校尉乃是良家子出身,自幼时起,他的父亲就一直教导于他要忠于汉室、效忠天子。

仅仅思虑片刻,这名羽林校尉就做出了抉择,在他看来,这个天下都是天子的,无论这些阉宦还是那些外戚,都要臣服天子才是。

他们羽林军就是天子手中的利刃,凡天子所指,自当披荆斩棘。

随即羽林校尉指着四名身形健壮的羽林军士。

“你们几个,执行陛下命令!”

“诺!”

四名羽林军士齐声喝道,随后面露兴奋的走向那名小太监。

行刑开始,两名负责仗刑的羽林军士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思,反而越打越用力,对于这群阉宦他们早就看不顺眼了,奈何大行皇帝将节制权交给了宦官,他们不得已才听命于这群阉宦,以至于让他们蒙羞。

随着小太监的惨叫声传出,众人也纷纷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很快,经过有心人的传递之下,天子杖责阉宦的消息,传遍四方,众人无不弹冠相贺。

不远处的刘緰,看着羽林军的动作,面上露出开怀的笑容,看来铲除阉宦的时日不远了。

而得知消息的曹节也领着几名虎贲卫匆匆赶到了行刑现场,那名小太监是他的手下,一是为了亲近天子,好得到天子好感,二就是为了探知天子的一举一动,他好随时应对。

眼下谁不知道,天子新立,肯定会寻找机会树立威信,可谁知还不到一天,他派去的人就不知如何惹恼了天子,被拉出去杖责。

“真是废物!”

曹节暗骂了一声,可还是准备硬着头皮将他保下来,毕竟那小太监是他的人,若是任由羽林军这么打下去,死活不说,对他曹节的威信可是一种巨大的打击,以后谁还敢为他效力?

除此以外,曹节也时刻想着,前两日天子与他密谈的事情,恐怕天子这么做也是为了稳住外戚和士人,想到这里曹节也不再犹豫,准备拿出自己的本色,配合天子表演。

曹节赶到之时,行刑已经进行了不到一半,小太监的声声惨叫,刺激着曹节的神经。

“住手。”

看到手下凄惨的模样,曹节远远的便高声喝止。

听到曹节的喊声,两个行刑的羽林军士有些迟疑。

“嗯?谁允许你们停下的?继续行刑!”

看到羽林军士停下手里的动作,两名侍卫队的少年神色冷冽的看向他们,这群人果然不值得信任,面对天子的命令,居然能被一个宦官喝止。

手下军士的行为气的羽林校尉浑身发抖,他们羽林军今天的表现肯定会被这两名侍卫如实告知天子,这必定会让天子更加不满。

羽林校尉,看着手下两名军士,怒声道:“你们聋了吗?咱们是天子亲军,一切行动只听天子之命,继续。”

“诺!”

两名军士也反应过来不再迟疑,开始继续行刑。

来到近处的曹节也是被气的不轻,这帮鹰犬,平日里对自己客客气气唯命是从,怎么?觉得天子强势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气冲冲的来到近前伸出手指向行刑的军士。

“咱家让尔等住手,没听到吗?”

“陛下有令,阻挠行刑者,一律同罚,汝也想尝试一番?”

两名侍卫对少年,其中一名年长之人,神色冷峻的看向曹节,语气中透着一股冰冷,惊的曹节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你...你大胆!”

曹节哆嗦着手指,指着那名侍卫队少年,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你才大胆!”

“锵啷”一声,侍卫队少年瞬间拔出腰间长刀,刀尖指向曹节。

曹节也是真的被对方吓的倒退了两步,他想不到这区区一个侍卫,居然敢拔刀指向于他,随即做出一副一脸不甘的表情。

当众违逆天子的命令,他还真的没那个胆量,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羽林军将士行刑。

此时已经行刑到了一半,小太监已经没了声响。

“两位郎官,被执行人已经没了动静,不知是死是活,还打吗?”

两名军士有些迟疑的看向侍卫队的少年,因为汉朝律法宽松,一般情况下,如果被行刑之人死了的话,那么剩余的刑罚也会免除,毕竟人死了再折辱尸体,还是不太好的,但是这一次他们他们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继续,陛下的命令是杖责四十,必须行刑完毕。”

侍卫队的少年头也不回,手中的长刀依旧指向曹节。

“你....”

曹节这一次没有敢再多说什么,因为他不确定这个少年手中的刀会不会真的砍向自己,虽然是配合对方,但也不能真分丢了性命不是?

“罢了!”

就在两名羽林军士准备再次行刑的时候,刘宏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顿时所有人都躬身站在原地。

“拜见陛下。”

“免礼!”

所有人起身之后,刘宏看向依旧趴在地上的小太监,表情淡然。

“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诺!”

刘宏身旁的一名少年来到小太监面前,伸出手指探向小太监鼻尖。

“启禀陛下,那名奴婢已然晕厥,微弱,怕是命不久矣!”

刘宏闻言,扭头看向羽林校尉:“这个奴婢不过是偶犯小错而已,何须下手如此之重?”

羽林校尉一个激灵,立马跪倒在地,面露惶恐:“都怪末将教导无方,手下之人不知轻重,还请陛下责罚。”

“罢了,尔等也是奉命行事,下不为例,起身吧。”

“谢陛下。”

随即刘宏看向曹节,“曹常侍,今后你可要要好好调教一下那些奴婢,万不可再犯,要让他们谨记,什么是尊卑有别。”

听了刘宏此话,曹节赶忙也跪倒在地,“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好好调教他们的。”

“嗯!把他带下去吧,好好医治,至于能否活命,就看他的造化吧!”

“诺。”

话落,刘宏转身离开了这里,除了刘宏的侍卫队,羽林军、虎贲卫也紧随其后,跪在地上的曹节则眼神不善的看了羽林校尉一眼,他没想到,这帮人居然说反水就反水了。

感受到曹节的目光,羽林校尉却是毫不在意,他本就是天子的亲军,如果不是天子下令,谁也动不了他们,自然不会在乎一个太监。


逗留河间两日以来,刘宏并未再做出什么举动,对于曹节等人的态度也是不远不近,似乎并没有铲除宦官的意思。

这让曹节心中顿时安稳了许多。

刘宏杖责太监的事情,经过发酵已经传遍四方,在所有人看来,这是天子释放的一个信号。

一时间所有得知消息的士人无不异常兴奋。

两日来,无论是当地还是附近前来求见的文人士子,刘宏都是来者不拒,看到天子亲近士人,曹节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刘宏所表现出来的睿智与胸怀,也是真正的折服了这些少年学子,他们离开之后便开始四方游走,传颂这位少年天子是如何如何的睿智与英明,在他们看来,有刘宏这样的皇帝在,大汉中兴指日可待。

“志才,你真的无意随朕一同前往洛阳吗?”

今日一大早戏志才就来向刘宏拜别,想要回到颍川,戏志才的决定让刘宏很是意外。

“陛下,眼下来看志才对陛下而言并无助益!”

戏志才知道自己出身寒门,眼下的自己除了帮天子出一些主意之外,以自己目前的身份,贸然出现在天子身边,恐会给自己和天子惹来非议。

“那好吧,朕在洛阳等你。”

看着戏志才离开的身影,刘宏长长叹息一声,有些事情是需要慢慢去做的,急不得,戏志才明白,刘宏更是清楚这一点。

河间城外

长长的迎驾队伍离开河间,向着洛阳进发。

沿途无数百姓、士绅和学子们眼中都充满着希望看着天子的车驾。

新的天子代表着国家新的开始,尽管前几位天子的作为让人并不满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今后的希望。

因为他们新天子是一个睿智贤明的天子,一定能够带领他们重现汉家往日辉煌。

“陛下万年,大汉万年。”

当天子的车架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无不躬身行礼,口呼万年。

感受到外面百姓热情的呼声,刘宏走出车外,看向道路两旁热情的百姓和士族学子,刘宏微微一笑,戏志才的第一个建议,造势的条件已经满足。

随即气沉丹田,高声喝道:“诸位免礼!”

声音虽然稚嫩,,却清晰的传到了周围人的耳中,所有人都站起身来,目光迥然的看向这位少年天子。

百余名少年此时也换上了随行的羽林军的服饰,神情紧张的守卫在刘宏的车架四周。

刘宏的现身引起了一阵骚动,对于许多百姓来说,不要说他们,哪怕平时里高高在上的许多官吏和士人这辈子也不一定有机会见到天子真容。

在儒家思想的熏陶下,此时的天子在百姓心中已然成为了上天的代言人。

车架外,身着天子衮服的刘宏虽然身形幼小,脸庞也是稚气未脱,但是他所表现出来的威仪却是让人过目难忘。

一时间让周围的百姓有些恍惚,许多人不自禁觉得大汉也许将会迎来一位伟大的皇帝,一位不逊于文景甚至于光武的皇帝。

看到天子的作为,以及沿途百姓的呼声,跟随在车架后方的曹节却是怅然若失。

到了此时曹节才明白过来,这几天看上去。天子似乎没做什么,可是无形中又做了许多,这让沉浸后宫多年的曹节忍不住的胆寒起来,这位天子不仅有文景二帝的仁善贤明,更是兼具武帝的强势和手段。

尽管此时天子尚且年幼,可是曹节此刻却有了一丝明悟,这样的少年天子,绝对不是他和王甫这群宦官所能欺瞒的,毕竟宦官的身家全都是依托天子的存在。

至于狗急跳墙,曹节看了刘宏身旁的那群少年、羽林军、虎贲卫以及沿途不断欢呼的百姓,暗自摇了摇头,一旦天子出现意外,只怕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通过昨日的事情,曹节也明白了,弄权是不可能了,但是保住性命和富贵或许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天子想要站住脚还需要他们的帮衬。

“哼~咱家失了势,你窦武和那帮道貌岸然之人也定然不是天子的对手。”

想至此处,曹节心中方才有了一丝安慰。

因为宫中已有窦太后,所以刘宏的生母董氏为了避讳,并未跟随刘宏一同前往洛阳,而是留在了河间。

车架内刘宏轻抚着手中的天子之剑,脑海中也不断的谋划着即将面对的事情。

经过几日赶路,迎接天子的队伍也终于赶到了洛阳。

此时洛阳城外人声鼎沸,无数太学生和士族子弟在此翘首以盼,准备迎接他们的天子。

刘宏在河间的所作所为已经传到了这里,虽然天子只是杖责了一个小太监,可是依旧让他们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而且经过陈蕃、李膺门下之人的宣扬,天子睿智贤明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此刻的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天子献上他们的忠心。

洛阳城外,三公九卿,以及一应大小官员也全部聚集于此等候天子,而担任迎接护卫的北军五营则是精锐尽出,护卫在道路两旁。

队伍中窦武、陈蕃以及清流集团无不面露得色的看向一侧的脸色难看的王甫、候览等人。

天子杖责太监,且接见了不少世家学子,这让他们看出天子似乎有意压制宦官,亲近士人之心。

而天子的态度则很大程度上会决定两方的生死。

队伍中陈蕃也是满含期待,他已经看过刘緰给他的来信,刘緰信中将他在河间的所见所闻,以及天子的所作所为,言辞之中更是不乏对天子的称颂赞美。

每每思至此处,陈蕃这位已经历任两朝,且经历过党锢之祸的老人,深深知道,此时的大汉急切需要一名睿智贤明的天子来拨乱反正,澄清宇内。

如今他们所期盼的天子出现,陈蕃和李膺以及他们的门生故吏,决不允许再出现质帝那样的悲剧。

就在队伍临近洛阳之时,刘宏的一个举动,让人大感意外。

刘宏舍弃了车架,换上了戎装,让人找来一匹骏马,而刘宏则乘骑骏马向着洛阳进发。

刘宏身旁的侍卫,却是突然神情紧张起来,随时防备着马匹是否会突然暴起。

刘宏的马术或许不是很娴熟,但在马背上却也很稳当,这不禁让看在眼里的羽林军和虎贲卫的军士们神情大振。

天子身着戎装,乘马前行,此行乃是重视武人之举。

军士们一瞬间就联想到了天子率领他们征战四方,建功立业,重现汉武雄风的画面。

洛阳城外

安静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声势浩大的欢呼之声。

由远及近,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这不禁让迎接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上洛的少年天子,居然能够造成如此声势。

“听闻天子在河间之时,就一直鼓励农耕,善待百姓,且结交天下士子,更是满腹经纶,贤名远播。”

“是啊,就连慈明先生也对当初还是亭侯的天子大加赞誉,言其贤德、胸怀沟壑!”

“天子仁善贤德,且生性刚直,必不会任由那群阉宦摆布,我大汉有福了!”

就在百官们议论纷纷之际,前方尘烟渐渐消退,天子的队伍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们等候的天子,身着戎装,腰挎天子剑,乘骑着一匹健硕的马匹,向着他们缓缓而来。

而天子身后,一路追随而来的士子百姓更是不计其数,声势浩大,犹如千军万马。

这让迎接的一众官员和军士们,无不目瞪口呆。


“臣奉太后之命,率文武百官,恭迎天子。”

待到近前,窦武以大将军的身份,率领百官向刘宏躬身行礼。

“诸卿,免礼!!”

刘宏虽然年幼,但其声音确实清脆有力,这不禁让百官之中那些忠贞之人心下大喜,天子有一副好身体便是寓意着国家的强盛之兆。

“有劳大将军、太傅亲来迎接,朕心甚慰!”

随后百官起身,刘宏向着窦武、陈蕃等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另一侧的王甫等人则只是轻轻撇了一眼。

“此乃为臣之礼,陛下不可如此,请陛下入宫!”

窦武虽然心中大喜,可还是神色恭谨向着刘宏施礼。

“那好!!”

刘宏笑了笑,扭头看了一侧的宦官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而感受到天子目光的一众宦官,心中也是稍安,因为天子看向他们的目光并没有冷漠与疏远。

大汉以孝治国,所以刘宏入宫,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参拜太后,以彰显天子的仁孝。

同时刘宏也明白,自己若是想做些什么,太后的态度还是非常重要的。

长乐宫内,一身华服的窦太后端坐于正殿之内,等候着天子的参拜。

很快刘宏等人来到长乐宫内,按照规制刘宏需尊其为母。

参拜之际,刘宏尽显恭谨与近亲,完全是一副儿子拜见母亲的样子,同时还表现出了一丝无措的样子。

“儿,拜见母后!”

看着刘宏面上的一丝不安,以及那一声一声母后,让入宫多年膝下无子窦妙,心中有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一个远离母亲独自入宫的孩子,自己如今也没了丈夫,两人同样的孤苦无依,再这偌大的宫城之中,今后就只有自己女子二人相依为命了。

这个可怜的孩子,如果真是自己的儿子那该多好?

想到这些,窦妙也不禁微微有些发愣,看着刘宏那稚嫩的面庞,的目光之中也不由多了一丝亲近与疼惜。

“太后?”

看着自己的女儿盯着跪在地上的天子发愣,一时间竟然没有让刘宏起身的意思,窦武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声。

“哦,皇帝请起。”

听到窦武的提醒,窦妙这才回过神来。

“谢母后!”

刘宏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低着脑袋站在原地。

“来,过来!!”

此时的窦妙也不由得母爱泛滥,拉着刘宏的手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随后进行了一些家长里短得交谈,言语之中也尽是亲近与疼爱,在外人看来两人也如同真正的母子一般。

这不禁让一旁的众人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随后,刘宏暂时被安排到了南宫的行宫之中居住,待到为大行皇帝下葬,正式登基之后,刘宏才能搬到德阳殿居住。

新天子入宫可是一件大事,宫内四处忙碌不断,待到一切妥当之后,已是华灯初上。

行宫内,跟随刘宏前来的宫女太监已经全部都被撤换了下去,好在自己的侍卫没有人敢擅动,依旧忠诚的守护着自己。

刘宏面色和善看向侍立一旁的小黄门。

“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陛下,奴婢张让,被安排在此,伺候陛下起居。”

想到了之前宫中人们对于这位新天子的传闻,张让满含敬畏的低下了头颅。

“哦?如此说来,你是王甫的人?”

刘宏似笑非笑的看向张让。

张让一愣,入宫多年的张让自然不是愚蠢之人,天子此话是什么意思,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陛下,我等奴婢身家性命全拜陛下所赐,奴婢们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陛下,陛下就是奴婢的天。”

“你这奴婢,倒是挺会说话。”

张让低下头恭声说道:“奴婢所言句句都是发自肺腑!”

刘宏目光下垂,看向张让,脸上笑容不减:“那好,朕且问你,朕是何人?”

张让顿时低下头颅,大声说道:“陛下乃是天子,是这天下的主人!”

“汝又为何人?”

张让赶忙道:“奴婢是陛下最忠实的奴仆,奴婢的一切都是陛下的。”

“照你的意思,朕可以随意处置你咯?”

刘宏淡然一笑,虽然语气平缓,可是听在张让耳中,却是如同一柄利剑悬之于头顶之上,随时都会斩落。

张让心中微微一凛,这才猛然惊醒,他们太监的地位全部来自天子,他们就是天子的家奴,天子想要杀死他们,根本连理由都不需要。

生死之间的恐惧,让张让顿时伏身在地,不停的叩头,“陛下,奴婢只会忠诚于陛下,绝不敢有二心。”

“起身吧,朕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也不在乎汝心中所想,但是汝今日所言,却需要时时谨记!”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张让如蒙大赦的连声应道,连额头上渗出的鲜血也顾不得擦拭。

“嗯,王甫遣汝到此,想来是有他意,朕之言行,汝可随意回报。”

“奴婢明白!!”

张让心思一动,赶忙低头应是。

“好了,退下吧,朕要休息了。”

刘宏不再理会张让,转身向着后殿走去。

眼看着天子的身影消失于黑暗之中,张让这才轻轻松了口气,随后轻手轻脚的来到殿门外,随时等候着天子的召唤。

回想起刚刚的情形,张让心中顿时后怕不已。

虽然刚刚天子一直都是语气和善、面带微笑,但是张让却从那和善的笑容背后,感受到了一股如同面对黑暗深渊一般恐怖。

天威如狱,自古以来宦官的权势全都是依仗着皇帝的信任才能得以保全,宦官可以与任何人作对,但绝对不能和天子作对。

“王公,纵然你对吾有大恩,但是天子实在太可怕了,你我根本斗不过天子,对不住了。”

仅仅一瞬间张让便做出了抉择,纵然王甫权势再大,他又如何斗得过天子?

再者,张让也很清楚当下的局势,天子需要自己蒙混王甫等人,而王甫等人也需要自己获取天子的情况。

张让顿时觉得只要自己居中操作得当,似乎怎么做都会立于不败之地。

翌日,刘宏秘密召见了同为中常侍的吕强。

虽然不知道天子对吕强说了什么,但是从吕强离去时那莫名的笑容,却让张让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吕强这个人,张让还是知道的,一直是他们这个群体中的异类,秉公正直,从不争权,而且还和士人交好。

曹节和王甫等人曾经试图拉拢,却从未成功,为人也是低调的很,连这个人都被天子折服,张让不由的更加坚定了追随天子的决心。

而回到住处的吕强也一改往日的低调,开始大肆收拢那些正直或是曾经被王甫等人压迫的宦官。

此时宫内的宦官已经分为两派,一派是以王甫、候览等人为首,另一派则是由吕强为首,双方开始针锋相对,外加张让从中搅合,使得王甫想要掌握宫禁的想法始终未能如愿。

南宫外,王甫府宅之内,如曹节,项让,候览这些显要人物全部聚集于此,而曹节自从跟随天子回宫之后,也变得低调了许多,王甫曾于他多次商议都被他拒绝,这让王甫很是不满,却又不好直接翻脸。

“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实在事关我等身家性命。

如今窦武、陈蕃把持朝政,他们一直都恨不能将我等除之而后快,若是我等再不能设法挽回圣心,任由他们施为,只怕我等死无葬身之地矣!”

王甫环视屋内众人,目光中透着一丝阴狠,本来他们这些人和窦武陈蕃相比,就一直处于劣势,如今宫内又多了一个吕强处处与他们作对,使得本就艰难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了。

“王公说的不错,天子自幼居于河间,常与士人接触,难免会受其蛊惑,因而才会会疏远我等。

如今我等不被天子所喜,诸位最好约束好各自家中之人,绝不能再惹出祸事,以免被那帮士人抓住把柄,借机发难!”

曹节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而后面露凶狠的看向众人。

“谁若是惹出了什么祸事,惹恼了陛下,牵连到了我等,到时不用天子发话,我曹某人第一个先弄死他!”

“曹公说的是.....”

在这些人当中,曹节和王甫的势力最大,听得这话,众人无不小心翼翼的点头应是。

一旁的王甫眉头一皱,他虽有些不满曹节抢了自己的风头,可是仔细一想,自己这些人已经是如履薄冰了,若是再内斗起来。恐怕用不多久就被人给踩下去了。

看着屋内众人,曹节则是心中冷笑一声,对于跟天子密谈的事情,并未说与在座的众人,如今新帝初立,自己若想上位,不踩着他们怎么行?

随后众人商议了一些事情之后,便各怀心思的一一散去。


经过朝臣们的多日忙碌,随着大行皇帝下葬,刘宏的登基大典准备妥当。

而刘宏也说服了窦妙特意下旨,允许在野的当世大儒以及颇有贤名的学子和太学生参加这次典礼。

行宫内,刘宏在宫女和太监的伺候下,换上了黑色衮服,整个人显得庄重大气。

宫门外,文武百官和负责宫禁的虎贲卫以及执金吾早已等候多时,在一应随行人员的簇拥下,刘宏踏步走出行宫。

“天子起驾!”

随着中官一声高喝,刘宏登上天子乘坐的华盖帝车,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德阳殿而去。

德阳殿前,巨大的红毯由上而下直铺德阳门下,两侧站满了守卫和受邀而来的大儒士子和太学生,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安静的看向德阳门方向。

“天子驾到。”

随着中官一声高喝,刘宏的车架出现在德阳门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神情兴奋的期待着那道身影的出现。

刘宏在张让的搀扶下,下了车架,一步一步向着德阳殿缓步而行,窦太后则等候在德阳殿前准备为天子带冠。

刘宏目不斜视,紧紧盯着德阳殿前一张明皇书案,书案之上摆放了高祖皇帝的斩白蛇剑、天子冠以及代表国祚万年的传国玉玺。

待到行礼过后,窦妙面露微笑看向刘宏,而后按照礼制,将斩白蛇剑和传国玉玺交到刘宏手中,并且亲自为刘宏戴上了天子冠。

刘宏转过身看向阶下的文武百官、守卫的士兵以及在场的儒生学子,随后高高举起象征着大汉天子权利的斩白蛇剑。

“天子万年!”

“大汉万年!”

站在德阳殿前的刘宏感受着众人的欢呼,饶是他早有准备,此刻刘宏的内心依旧激动不已,直到此刻起他才算是名义上真正的掌握了这个国家至高的权利。

感受着众人的欢呼,一股野心油然而生,那是一种远超秦皇汉武的野心,他要把这个国家打造成一个史无前例的强大帝国。

“天子起行,祭太庙,敬告列祖列宗。”

随后刘宏在礼官的指引下前往太庙祭祀历代先帝。

忙碌了一日,繁琐的登基仪式终于完成。

由于大行皇帝刘志是年前驾崩,所以刘宏登基之后,朝廷便昭告天下,直接改元“建宁”

车架内,刘宏轻轻抚摸着手中的传国玉玺,按照礼制,少年皇帝只有在元服之后才能真正掌握传国玉玺,之前都是由当朝太后代为掌管,可是此时的刘宏却不想等到那个时候。

他不是汉武帝,他没有文景二帝给他打好的底子,眼下的大汉可以说是摇摇欲晃,他想扶大厦于将倾,必须尽早将权利握在手中。

同时刘宏心中也开始规划起了大汉未来的方向。

如今的大汉已经可以说是风雨飘摇,大厦将倾,想要将其改造只怕很难。

“改革,发展!”

刘宏的脑海中不由得蹦出了这两个词。

推广科举,内部建设,改善民生,发展经济,提升国力,改革制度,最终带领大汉无数英才少年征战四方,让大汉的光芒笼罩万疆。

这一条条,一件件如同一座座大桥挡在了刘宏面前。

“愚公移山,前路险阻!”

叹息过后,刘宏眼中也露出一丝坚毅的神色。

随后刘宏掀开车帘,看向随侍在张让,“召太傅陈蕃,前司隶校尉李膺,觐见!”

“诺”

随侍在车外的张让听到刘宏的命令,急忙向着百官车队的方向跑去。

百官车队,李膺与陈蕃两位至交好友同乘一车,两位一心忠于汉室的老人,如今看到大汉终于等来了一个贤明睿智的天子,无论是数次罢官的陈蕃还是经历党锢之祸的李膺此时此刻都一扫往日心中的郁结。

车内两人相谈甚欢,都对大汉的未来充满憧憬。

忽然车子停了下来,就在两人疑惑之际,一道稍显尖锐的声音传来。

“车内可是太傅?”

“正是。”

随后陈蕃两人走出车外,看向一旁的张让,而张让看到陈蕃身后的李膺神情有些不大自在。

原来在桓帝时期,李膺曾任司隶校尉,而当时张让的弟弟仗着宫内有人,无法无天杀害了一名孕妇,而李膺得知此事亲自将张让的弟弟抓捕,因为担心张让会从中作梗,李膺之时略加审讯之后,便直接将其就地正法,于是张让因此就恨上了李膺。

但是此刻张让却没有丝毫发难的意思,而是客客气气的看向陈蕃和李膺二人。

“陛下口诏,太傅陈蕃,前司隶校尉李膺,宫内对奏。”

“臣,奉诏。”

“庶人,奉诏。”

德阳殿内,刘宏看向两位名誉海内的年逾七旬的老人心中感叹不已,大汉忠贞之士还是很多的。

“张让,搬两把胡凳过来!”

“诺!”

“谢陛下隆恩。”陈蕃、李膺两人异口同声的向着刘宏拜谢。

“今日诏两位前来,实是有事相询,还望二位能够为朕解惑!”

刘宏态度和善,摆出了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着实让陈蕃、李膺二人受宠若惊。

“不知陛下何问?老臣定当知无不言。”

陈蕃率先开口,一旁的李膺也连忙应和。

“朕自幼于封国长大,虽未远行,却也见过许多流民的凄惨模样,百姓常年耕种不敢懈怠,却食不果腹、无立锥之地。

而世家豪强却是田连阡陌,各级官吏更是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我大汉因何至此?”

“这...”

陈蕃和李膺二人相视一眼,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回答。

刘宏的问题可谓是直指大汉的核心弊端,那就是土地兼并、吏治败坏,这些问题他们不是看不出来,而是根本无力改变。

“陛下所说的问题,的确是眼下面临得最重要的问题,只是土地兼并由来已久,朝廷想要强制收回土地,恐怕会造成世家豪强的不稳,到时候只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此事只可徐徐图之,不可急于求成。”

陈蕃思虑一番之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太傅说的不错,而今陛下还需下旨,严禁恶意兼并土地!”

李膺也适时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如今各地官员贪墨成风,此风若不制止,其害之大不下于土地兼并,应当立刻下诏,清查吏治!”

李膺此话一出,惊的陈蕃也是眉头一跳,抑制土地兼并,惩治贪官污吏,这两件事可是极度棘手,无论哪一件都需要小心翼翼,一个失误就有可能造成动荡,如今两件事情压在这位少年天子肩上,不可谓不重。

陈蕃不由的担忧的看了刘宏一眼。


无论是惩治贪官还是抑制土地兼并,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可是这两个问题却是眼下极为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朕欲拜元礼公再次接任司隶校尉,不知元礼公可愿否?”

刘宏目光炯炯的看向李膺,李膺此人性格孤傲且刚强正直,其品德和为人深受天下士人敬仰,刘宏认为由他主持反贪一事,是最为合适不过。

“臣,愿为陛下效力。”

感受到天子那殷切的目光,李膺没有拒绝,当下应允,一旁的陈蕃也为这位好友能够再次出仕感到由衷的高兴。

“陛下,先帝在位时期,宠信宦官,以至于宦官弄权霍乱朝政,无数正直忠贞之士因为党锢而沉寂乡野,臣请陛下诛宦官、解党锢、纳贤良。”

谈论了许久,陈蕃看到天子始终没有惩治宦官之意,终于忍不住开口向刘宏谏言。

陈蕃此话一出,顿时吓得一旁的张让哆嗦了一下,一旦刘宏采纳了陈蕃的谏言,不仅曹节、王甫他们难逃厄运,恐怕就连自己也无法幸免,张让不由得忐忑的看了刘宏一眼,却发现刘宏的目光也扫向了自己,张让赶紧低下头颅。

刘宏微微摇了摇头:“惩治宦官不在此一时,日后再说罢。”

刘宏拒绝了陈蕃的提议,自己才刚刚登基,朝堂和内宫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相互制约又相互平衡,一旦贸然处理,定然会朝堂势力失衡进而导致一家独大。

“陛下...”

陈蕃刚要再次谏言,却被一旁的李膺拉了一下,进而不再说话。

“太傅之心,朕晓得,虽然宦官不能处理,不过党锢还是要解的,至于纳贤良嘛!也不能全然接受,毕竟眼下的大汉需要一些实干之才,必须通过考核才行!”

“陛下圣明。”

陈蕃点了点头,虽然没能达到预期目的,但是天子同意了解党锢、纳贤良的建议,也算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了。

待到陈蕃和李膺二人离开之后,德阳殿内此时只剩下了刘宏和张让二人。

刘宏跪坐在桌案前,闭目沉思,张让则小心翼翼的守在一旁不敢说话。

“咚.咚.咚..”

空旷的大殿内只余刘宏轻叩桌面的声音。

“张让。”

良久之后,刘宏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张让。

“奴..奴婢在。”

刘宏的突然出声,搞得张让有些不知所措。

“将今日之事,如实告之王甫,尤其是那些世家豪强出身的贪官污吏,要着重一下。”

“奴婢明白!”

随后张让退出大殿,悄无声息的向着宫外走去。

一路上张让仔细回忆着天子和陈蕃两人之间的对话,天子表达的意思很直接,张让不用思考就明白,但张让总觉得天子似乎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突然间张让明白了过来,赶忙向着自家赶去。

“家主?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张让府中的门房看到半夜突然回来的张让有些诧异。

“无事,汝且看好门户。”

没有多言,张让疾步向着自家书房跑去,然后打开一处暗阁,从中取出一个木盒。

张让打开木盒,里面装满了全是各种地契房契,这是张让多年来搜刮的财产,虽然很少肉痛,可是为了性命和以后的富贵,将这些地契房契揣入怀中。

“汝且谨记,不要让任何人知晓,咱家回来过,明白吗?”

“家主放心,小人明白。”

这个门房跟随张让多年,忠心倒是没有问题,张让吩咐了一声之后向着王甫的府中走去。

见到王甫之后,张让便将刘宏召见陈蕃和李膺的对话内容如实的告诉了王甫。

“你是说天子拒绝了陈蕃的建议?”王甫面带喜色的看向张让。

张让点了点头,笑声道:“不错!而且陛下并未思虑,直言相拒!”

“呼....这就好!”

王甫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看来他猜的没错,眼下天子还需要留下他们对付窦武等人,并没有要铲除他们的意思。

想到天子的吩咐,张让开口说道:“王公,奴婢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哦?何事?”

张让是随侍在天子身边的人,他的意见还是很有分量的,王甫纵然身为中常侍也不敢轻视。

“从陛下与陈蕃、李膺的交谈中,奴婢感觉到了陛下似乎决意要抑制土地兼并、惩处贪官污吏。”

“这可如何是好.....?”

王甫眉头一皱,无论是兼并土地还是贪墨钱财,他们这帮人可没少做,如果天子真要解决这两个问题那么他们也很难躲过去的。

张让却是微微一笑,“咱们久居宫中,对于外面之事不甚了解,再者咱们只需尽快将那些孝敬上交,必能讨得陛下欢心。

就算被查到,到时有了陛下的维护,我等最多也就是一个失察之过。”

“嗯,有道理....”

王甫点了点头,认同了张让的说法。

张让继续说道:“想必王公也知道,陛下之所以留下我等,主要还是为了制衡和对付窦武以及那些士族之人,只要我等能够为陛下分忧,何愁不能挽回圣心?”

“嗯,此言有理......继续说!”

张让的一番话,算是说到了王甫得心坎儿里。

历代皇帝,无论强势、贤明与否,宦官是始终都少不了的。

张让凝声道:“陛下如今既然有意遏制土地兼并、惩处贪官,这可是我等的一次机会,要知道那些世家豪强出身的官员,有几个是身价干净之人?只要查出一个,就能株连多人,这样一来,既为陛下分忧,又能借机铲除对手,何乐而不为呢?”

“你说的对,既然陛下不可欺,那么我等只能拿出咱们的能力和手段来获得陛下的认同了!”

张让的一番话,算是彻底说动了王甫,天子刚刚登基,需要扶持自己的人,可是如今朝堂之上的位置已经被世家大族的人占满了,怎么办?只能靠他们这群宦官去拉他们下水挪位置了。

看着王甫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旁的张让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第二天,由德阳殿,后经尚书台,刘宏颁发的几道诏书,引得所有人纷纷侧目。

第一道就是征召李膺为司隶校尉,参尚书事。

第二道是下令解除党锢,同时下令全国各地官吏,向朝廷举荐品德高尚、正直敢言且有治理一方之能的人才,上洛接受考核,

而且刘宏为了不错失人才,还特意加了一条,那些没有受到举荐,且自认才学过人的学子,也可以自行来到洛阳进行初考,初考通过之后也可以接受刘宏的亲自考核。

再有就是几道征召各地才俊的诏书,由羽林军亲自带着诏书前往,如:皇甫嵩、黄忠、马腾、公孙瓒、贾诩、乔玄、张俭、张任等等,都在征召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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