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杨小姐，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面对实时转播画面中，正一副自得模样的杨柏华，柳青荷首次出现了一丝的情绪波动。
不过，这变化，并不是因为她之前的所作所为而产生，听起来，反倒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什么情况？
观众再次一脸懵逼。
卢雨也是满脸问号的看着杨柏华。
而杨柏华？
看上去比这满屏幕的问号，还像一个问号。
她根本就不明白，柳青荷为何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你可知道，我们临江市监察局，每年至多会招收一名应届生，并且，在众多优秀毕业生中，唯独选择了你？”
柳青荷气势惊人，隔着屏幕，杨柏华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刚参加工作时，唯唯诺诺的自己。
看着杨柏华惊恐的模样，弹幕顿时再次喷涌。
“我算是知道，杨小姐实名举报监察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别的不说，看这架势，平时没少被领导批斗吧？”
“哎，关注姐姐这么久了，也曾听说过她在工作上的不顺利，但没听过一句抱怨，没想到，她的处境居然这么凶险，光是一句话，就被吓成这样！”
“别怕，有我们在，不要被她吓到了！”
“加油，我挺你啊，势与黑恶势力斗争到底！”
...
民众纷纷出言鼓励，杨柏华见了，好似又找回了勇气。
对着弹幕道谢后，她眼神坚定，看着柳青荷道。
“请柳局长说清楚一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不知道，您口中所说，与贵单位假报项目，骗取经费一事，有何关联？”
面对柳青荷的惊人压迫感，杨柏华再次找回了感觉。
她这不卑不亢的回应，赢得了弹幕的一致叫好。
“不知道，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好了。”
柳青荷轻笑道。
“你可还记得，你第一天来单位报道时，我给了你什么东西？”
“资料，一份大约有三十页的资料。”
杨柏华当即回答道。
“不错，我当时也告诉过你，那份资料，是实时更新，每一天都会有新增项目，是也不是？”
“没错。”
“那好，你现在告诉我，由第十三页开始，第七大类，第三属所标注着的材料，名为何物？”
柳青荷就像是一个在教室中，提问学生的老师。
不出意外的，杨柏华也正如大多数心不在焉的学生一般，回答不上来。
“说不出来，没关系，我说过，会让你知道。”
“现在，拿出你的手机，登录企业威信共享文件夹，翻看一下那份资料的电子档，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杨柏华有些惊讶，自己辞职都已经快一个月了，并且还举报了他们，居然还没被移除出去？
惊讶归惊讶，她先是将手机屏幕怼到了镜头前，随后依言照做。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柳青荷刚刚所询问的，位于第七大类，第三属的事物，正是那之前，被他们冠以洋垃圾之名的青金石。
“什么情况，这是闹哪样？”
“看不懂，谁来解释一波？”
很快，如他们所愿，刚刚大出风头的东陵质检站，再次做出回应。
只是，这次，东陵质检的弹幕，看起来没有那么斩钉截铁了。
“这好像是...”
“杨小姐，能不能把镜头拉到电子档右上角的位置？”
杨柏华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不误。
民众此刻也是一头雾水，东陵质检的好像二字，再次让他们的心提了起来，这让他们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杨柏华拉到右上角位置，那里清晰的露出了一轮被白色云雾，包裹着的红日后，东陵质检站直接不淡定了！
“这！”
“这份资料，难道是？”
“这是脚盆国，山川制药的标志！”
看到这几条弹幕，即使此刻民众们仍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不妨碍他们感受到，东陵质检的震撼。
“嗯，果然，专业的东西，还是得找’专业’的人来鉴别。”
柳青荷用辞赞叹，面上却是古井无波道。
“能这么快认出来，可见你们东陵，还没有把本忘个干净。”
...
与此同时，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空，睁眼不分公母的空洞上空，突然投下一束红光。
在它的照耀下，一根垂入下方，有着木质表皮的绳索，隐约可见。
说来也奇妙，那束红光在接触到绳索后，如同急于依附树木的常春藤一般，飞速的缠绕其上。
随着这个现象的发生，那根缠着红芒，足足有小臂粗的绳索，陡然发出一阵微光。
光芒不盛，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堪堪能够照亮岩壁。
哗啦！
一个人影夹带着一个布包，顺着这条绳索滑入空洞。
那是一个留着中发，戴着黑白手套，英气十足的少女。
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刻，她掌中用力抓紧绳索，看她模样，生怕发出声音惊扰到什么似的。
“石先生，我来了。”
少女轻手轻脚的踩到地面，轻声说道。
空洞中，一个被手机屏幕光芒照亮侧脸的男人，正背对着他。
“这次的材料品相都不错，还比之前的便宜了不少。”
她一脸喜悦的迈着脚步，打开袋子，献宝一样来到了男人身侧。
“嗯，我知道了，放在那里吧。”
石久随意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空地。
“哦。”
将东西放下，少女一脸好奇的凑上前，盯着那块屏幕。
“咦，这不是青荷姐的办公室吗，怎么这么多人？”
少女一脸疑惑，接着往下看。
只过了不到一分钟，她就气的直跺脚，满脸通红。
“这些人怎么能这样！”
“他们实在是...”
憋了半天，少女嘴里再也蹦不出半个字，显然她已经气昏头了！
随后，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对石久说道。
“石先生你别生气，他们是不明真相才会这么做的，只要把事情原委告诉他们...”
少女害怕自己的语言感染力不够，手舞足蹈道。
石久却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不必了，随他们去吧。”
“可是！”
少女急得说不出话，直跳脚。
石久轻轻摆了摆手，一字一句道。
“肖宵，无论是现在亦或者是往后，这些无谓的目光对我而言，根本无关紧要，不必过多烦恼，就当看个乐子。”
“我知道了。”
少女点了点头，神色间还是有些不甘。
石久也没有过多言语，继续观赏起这为数不多的娱乐节目。
半晌后。
“对了。”
他叫住即将离去的少女。
“回去的时候，不必把光源收回了，直接回家去。”
“嗯。”
少女点了点头，抓住绳索，借助绳索自动上升的力量，缓缓往上升...
见少女已经离去，石久熄灭屏幕，由指尖弹出一道微光，精准落入地上，那装满材料的布袋。
布袋中的材料，登时如同一只只飞虫，自动浮空。
“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石久喃喃自语，挥了挥手，浮空的材料陡然被不知名的深红色火焰点燃，并飞速炸裂，化成了一串串颜色各异的光粒，融入了他前方的空间中...
...
交付完东西，肖宵回到地面，脸上的愤懑之色更浓。
她可是记得，洞里是不能出现过多的光芒，否则会出大问题。
可这次，石先生连光源都没让她回收...
不出意外，他肯定是生气了。
这也难怪，那帮人太过分了，明明石先生为了守住那里...
不行！
肖宵越想越生气，朝着公交站走去。